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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术师(雪冷)-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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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感觉很不真实…那老狐踏步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黑暗中,整个人飘飘悠悠,仿佛没有重量,直如鬼魅一样…又过一会儿,我不敢再看了,也不敢乱动,于是便抬起目光,望向远处,突然间,我看到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从水库堤坝上的一棵柳树‘后面’升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浑身猛一激灵,透过柳树枝叶间隙仔细分辨,那好像是一朵白色的云…来了吗?…那‘云’迅速上升,很快就升到了柳树顶梢,然后便缓缓的,朝我们这方向游移过来…来了!

就这样,我眼睁睁看着那朵云越飘越近,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来到了我们头顶上方。我不敢抬头,只能用眼睛拼命朝上方看。至于师父和老狐此刻正在干什么,我根本就注意不到了。那云开始只有脸盆大,片刻间,便涨到了卡车头般大,这说明,它在往下坠…当那云涨到房子般大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云里面有东西…我后脑勺‘嗡’的一下子就麻了,还没等我看清云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云’便落了下来…

我们被包裹在了云雾里,我瞪大眼睛看过去,隐约可以看见对面向风的身影,然后便是身前围成一圈的那八个小纸人,模模糊糊中,像是八个小孩子。至于我们外围的那八根槐木橛子,以及师父和老狐,就像消失了一样,根本就看不到…

眼前的‘云气’吸进鼻子里,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那种麻痒一股一股从鼻腔传到我的大脑,然后又从大脑传遍全身,一阵比一阵痒,一阵比一阵难受,到了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虽然我牢记着师父的嘱咐,但是宁可拼着一死,我也要用手抠一抠自己的鼻子…就在我准备抬起手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抠我的两只脚。目光往下一斜,我吓得心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我看到,在我的一左一右两边,分别有两个小小的,人形的‘东西’,蹲在我两脚边,用‘手’抠几下我的脚,便用‘头’往我脚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里钻…这一定是三皇五帝里的四个阴神了,至于是哪四个,师父没说,所以我也不清楚,看这情形,它们似乎是要往死门里面钻,但死门被我给镇住了,根本钻不进去…

我已经忘了鼻子的麻痒,满脑子里都是师父的嘱咐‘当你们看到有‘东西’出现在你们周围的时候,沉心静气,排除一切杂念,默念‘玉女反闭诀’,通过意念把‘它们’引导进纸人里…’。我尽力稳定心神,不去想其它任何事,一边默念玉女反闭诀,一边盯着那四个‘人’,心里面存想着让它们进入纸人里。忽然,一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我看不清它的五官和眼睛,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在仰头看着我。就这样,我一边默念口诀一边和它对视着,突然,它冲我点了点头,一转身,飘飘乎乎地朝那八个纸人走去,钻进了其中一个纸人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当第四个也钻进纸人里以后,包围我的那种‘云气’倏地消失了,向风正站在对面看着我,满脸都是汗水,我这才发觉,自己也跟向风一样,脸上全是汗水。

师父跃入阵中,顶替了我的位置,老狐则顶替了向风的位置。

“冷儿,把纸人头上贴的符纸全部撕下来,交给阿风,贴在每只塑料袋口的漏斗里。”师父说。

我两条腿酸麻的连步子都快挪不动了,那些纸人,其中四个触手冷冰冰的,仿佛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另外四个却好像来自蒸笼。其实,无论‘冰’还是‘热’,并不是纸人身上的实际温度,而是一种心理感觉。纸人头上贴的符纸都被雨水淋的湿透了,我生怕撕破,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费了很大工夫才全部撕下来,交给向风。

待向风将符纸全部贴在漏斗里以后,师父说道,“冷儿,你跟阿风去吧,去青石镇里借生气。”

我一愣,“去…去青石镇里借生气?”

“嗯。”师父说,“下午的时候,我询问过狐老哥,带着阿风在青石镇里选了八户气场很好的人家,就去那八家借。”

“师父,从他们八家借生气,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运程?”我问。

“会。”师父说,“不过,不会死人,而且,他们是罪有应得…去吧。”

我和向风一人提着袋子,一人拎着装法器的包,朝青石镇走去。此时已经是夜里的十二点多了,雨还在扑簌簌下着,空气湿冷。远远看去,镇上不见一星灯光,看来镇民早就已经睡下了。

“阿风,生气要怎么借?”我问。

“到时候我告诉你。”向风说。

“那,师父说的那八户人家,是怎样的八户人家?”

向风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昧良心的事都干多了,师父说借机惩戒他们一下。”

我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了。和向风回到青石镇上,沿着巷子东拐西绕,不一会儿,来到一户深宅大院前。院墙挺高,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然而顺着墙边的树爬到墙上,往底下四处一望,我不禁暗叹住在这里的人真会享受。昏暗中,但见庭院深深,院中一条宽道两边,摆着长长的两排花盆,此外院中松柏翠竹,错落有致,不知哪里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跳下院墙,走在青石宽道上,我有一种心旷神怡,来到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真他妈的会享受,这是谁家?”我一边朝四处张望,一边嘟囔道。

向风微微一笑,“镇长家。”

我点点头,心说,看这情形,这货肯定是个贪官,借他点家宅里的生气,让他掉掉运程,案发被抓起来,等于替天行道。正想着,宽道一个转折,眼前出现一道圆拱形的门楼。穿过门楼,是一处装修的十分雅致的内院。远处一间偏房里隐约有灯光透出来,映射的院子正中小喷泉喷出的水五颜六色的。距喷泉不远是一个凉棚,底下停着两部豪车。

我和向风刚来到有灯光的那间偏房的窗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淫笑。紧接着便是一个太监一般的男人的声音,宝贝儿,嘻嘻…然后便是一个嗲嗲的女声,哎呀,讨厌啦…男人又道,我又想了,快,帮我吹吹…然后便是淫词浪语,夹杂在‘吸溜吸溜’的声音当中。听的我胃里一阵恶心,同时又有点脸热心跳的…

“时候不早了,抓紧施法借气,走。”向风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

第九十七章借气

所谓‘生气’,是一种气场,其实说白了,‘生气’就是‘生机’。自然界万物都离不开‘生气’,包括人生前居住的阳宅,以及死后居住的阴宅。无论阴宅亦或阳宅,都是‘生气’聚集的地方,由于阴宅主要影响人的祸福吉凶,所以,我们不能去别人家祖坟地借‘生气’,那样说不定会造成对方家破人亡,违背奇门的宗旨。所以,我们便在阳宅借,阳宅主要影响人的事业运程。至于这‘气’究竟要怎么借,我一点也不知道,向风也是师父下午刚教给他的…

向风说完,冲我轻轻挥了挥手,我们便来到镇长家内院的正中。

向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以及一小块木头递给我。

“这是做什么的?”我疑惑的问。

“铜钱下午在庙里开了光的,木头上刻有符咒。”向风说,“你撬开院子东墙边的地砖,挖一个半尺深的坑,把铜钱埋在那里,克制伤门的木气。至于木块,在院子西南角挖一个同样深的坑,埋在那里,克制死门的土气。这么一来,我们借气所冲到的只是宅主的事业运程,不会使对方遭受凶伤灾病。”

我点点头,心说,是这么个理。

“那你呢?”我问。

向风微微一笑,朝四周望了望,“我寻找这座宅院的宅眼…”

所谓‘宅眼’,是一座宅院‘生气’的气眼。去年在王老板宅院里挖出的那口古钟,就是埋在‘宅眼’里的。我从包里抽出一把小铲子,来到院子的东墙边,打量一番,确定好‘伤门’位以后,将铲子插入砖缝,没费多大劲就撬起了伤门位的地砖。我一边刨土挖坑,一边朝向风看过去,只见向风已经攀上了那座门楼,正站在门楼上前前后后打量整座宅院的风水格局。黑暗中,向风一身白衣服特别显眼,飘飘荡荡的,如果屋子里办事儿那俩人突然跑出来看到,不吓死也得吓晕过去…

终于,向风似乎确定好了位置,从门楼上一跃而下,轻盈像一只灵猫一样。直起身以后,向风数着步子,走到那小喷泉跟凉棚正中位置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另一把小铲子,如我一样撬起了地砖。没用很大工夫,我就分别将铜钱和木块埋进了土里,然后还原地砖。这时候,向风也已经在宅眼处挖了一个漏斗口直径般大,半尺多深的土坑。

雨还在下着,打在塑料袋上扑踏踏轻响。我好像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没用向风开口,便轻轻抽出一只塑料袋递给他,两人无声的配合着,十分默契。向风揭起漏斗里贴的符纸,抽出一根银针,扎进了封堵漏斗的湿泥里。

“阿冷,接下来要靠你了。”向风说。

“靠我?”

“嗯。”向风点点头,“盘腿坐在‘巽’位,然后把手伸进地上这个坑里。”

“不是…不是把漏斗扣进这坑里么?”我疑惑的问。

“当然不是。”向风说,“以你为‘媒介’,把‘生气’引进袋子里,所以,你要一只手放进宅眼坑里,另一只手两根手指捏住袋口的银针。当你感觉到有气从坑里传导上来以后,你要用意念把气通过银针传导进袋子里…”

“有凶险么?”我惴惴的问。

“师父说没有,但有一点要注意,就是我叫停的时候,你必须飞快的把手从宅眼里抽出来,然后同时松开捏银针的另一只手。不然的话,如果你先松银针,宅眼里出来的‘生气’就会积蓄在你身体里,如果你后松银针,那么你体内自己的‘生气’就会进入袋子里。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会对你不利…”

我依言坐好,捏住银针以后,向风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倒入坑中,然后我把手伸了进去。我不禁想到当初养在宅眼里的那宅煞。水和密闭的空间,是成煞的先决条件。此刻,我半只胳膊泡在这小水坑里,如果钉一根刻有养煞咒语的小石签在里面,会不会养成‘胳膊煞’?…我胡思乱想时,向风已经抓起一把香灰洒入坑中,然后将‘金木水火土’五道五行符,分别用小竹签钉在了坑的外围。

“准备好了么?”向风朝远处亮灯的那间偏屋望了一眼,低声问。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

我轻轻闭上眼睛,收慑心神。片刻以后,就听向风极轻的踏步声,仿佛落叶坠地一样。这种轻柔而有节奏的声音传入耳中,使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就在我快要睡着时,我忽然听到一种‘咕噜噜’的响声,就好像把两耳堵住,听到水烧开的那种声音。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仔细辨别那声音的来源,发现它来自我的左下方。毫无疑问,声音是宅眼坑里发出的,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坑里似乎有气泡儿在鼓动。突然,我感觉有一股‘凉意’顺着我胳膊爬了上来…

看情形,这就是‘生气’了。片刻的工夫,那股凉意就来到了我的胸口,我急忙存想着让它进入我的右胳膊,但一点作用都不起。随着胸口越来越凉,我全身的毛孔一张一合的,每一下张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使我有一种想要跳起来大喊大叫的冲动。就在我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眉心一痛,好像被人用针给刺了一下,我浑身毛孔一收,那种凉意倏地一下朝我右胳膊涌去,然后来到我的右手,从拇指和食指间的一个‘小孔’钻了出去…

就这样,源源不断的‘凉意’涌入我左胳膊,然后从我的右胳膊涌出,没过多大会儿,我听到向风的声音‘可以了’。迅速提起左手的同时,我右手猛往后一撤,从我身体里穿行的那股凉意猛然间便消失了。我睁开眼睛,只见那根银针还在我手上,连带着被我给拔了下来。而原本瘪平的塑料袋,此刻变得鼓囊囊的。

“成功了。”向风提起那袋子,兴奋的说,“师父太厉害了,阿冷快看,这就是‘生气’!”

我看向那袋子,只见里面充斥着一种浑乎乎的东西,就跟土壤的颜色差不多。(没过多久,青石镇镇长案发,被抓了起来)

填埋土坑,还原地砖以后,我和向风去了第二家。这一家住的是一个黑包工头,据说拖欠了外地工人的不少工资,别人讨要,不给不说,反而找了一帮人把人家给打伤了,其中一个伤重的,落下了终身残疾。一回生二回熟,在包工头家借气,我们只用了先前在镇长家借气不到一半的时间。

第三家住的是一个无良野医生,打着祖传秘方的旗号坑蒙别人钱财,据说曾经医死过人,依靠金钱跟关系摆平了…后面几家住的分别是卖假货的,不孝老板,黑作坊老板,假气功大师,地下帮派头头。向风说,老狐总共数落出几十个青石镇上无良无德的人,师父只挑选了这八个,家里没养狗,容易施法,而且彼此间又离的较近的人家。因此,我和向风没遇到什么阻碍,很顺利的就借到了八袋‘生气’。

我们把八个袋子绑扎在一起,由向风背着,当我们回到水库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钟了。师父和老狐还在那个阵里面站着。

“师父,‘生气’全部借来了。”向风说。

“嗯。”师父点点头。

“师父,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怎么样用这些‘生气’把水库里这鬼东西给困住?”我问。

“要把它从水库里引出来。”师父看了看表,“今天看来不行了,等一下天就要亮了,要明天晚上…这样,把这八个袋子放进纸人阵圈里,然后守在这里,忙累了一天一夜,都好好睡会儿吧。”

“师父,是不是要轮流压阵,免得‘三皇五帝’跑掉?”我问。

“不用。”师父说,“等下有这么多‘生气’在阵里,它们不会走…”

我们把塑料袋堆叠在纸人的包围圈里,师父和老狐从阵里走出来,我们走到距阵圈不远的那蘑菇棚前,靠坐在了土棚壁上。四人都累坏了,尤其师父跟老狐,俩人从头一天一直到现在都没睡觉。没多一会儿,我们便全部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向风早已买来了早餐。按老狐所说,‘河神’出世以后,第七天完全苏醒,回到黄河作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这一天过的十分平静,水库这里很偏僻,自从里面没鱼以后,就没人过这里来了。大棚菜地里,几个菜农不时远远朝我们望过来,似乎是好奇我们是做什么的,却也没人走近过来看。

到底能不能成功制伏水库里这东西,我感觉师父好像心里也没多少底。这鬼东西既不是鬼,也不是煞,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古代生物。古人动用几百号人,通过巫术将它驱逐进地层里,师父将那种巫术衍化为法术,如今就凭我们四人之力,究竟能否制伏得了它?我们会成功吗?…

不管怎么说,尽力而为吧。中午时,为了让师父吃好点,我特意跑去我们先前经常去的那家农家乐,打包了几样特色菜回来。老狐一直枯坐在那里,我叫了他一声,才起身走过来。我感觉老狐一定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询问。

整个下午,天阴沉的厉害,却也没再下雨了,连一丝风也没有,那些柳树的枝条动也不动。站在水库堤坝上朝下看,库水黑乎乎一片,不起一丝波澜。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夜幕终于垂落,眼见镇子里远近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师父看了看表说,时候差不多了,冷儿留在这里看护着阵圈,以及里面的生气,我们三个去引它出来。

第九十八章血符

说完,师父一把提起装法器的那包,冲向风和老狐一摆手,三人转身便走。

“师父…”

“嗯?”师父停住脚步,转身冲我道,“怎么了冷儿?”

我朝四近望了望,说道,“这里白天都没人来,晚上更不会有人来,阵圈不用看护也可以,我同你们一起去施法引这东西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也是嘞。”老狐说。

师父想了想,最终点点头。我一蹦就来到他们跟前,一把抓住了向风的胳膊。

“走,我们四个人合力,不信对付不了它。上次就差那么一点,如果请天罗地网成功,这东西应该早被我们给制住了…”

一边走,我一边嘟囔道。然而,心里却十分没底,想到上次我和向风在水底的惊魂一幕,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这东西在生气团里被封困了几千年,刚刚脱困时比较容易对付,现在就很难说了。”师父说,“等下还是小心为上。”

“嗯…”

“师父,等下要把它引到哪里去?”我问。

“引到纸人阵圈里。”师父朝后面指了指,“等它进入阵圈以后,就把‘生气’全部放出来。我们的气都是从土里面借的,所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旦放出来,‘生气’就会回归土中,届时候,生气将它包裹,会带着它一起进入土里。”

“师父的意思是说,到时候我们便将它镇在这水库附近,不送它回黄河河道里了?”

“没错。”师父点点头,“黄河日趋受到污染,送它回河道,到时候它还会跑出来…”

这样说着,我们来到水库堤坝上。师父轻轻摆了摆手,我便不再开口询问了,四个人全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手电往下照,只见库水一望平静,那鬼东西此刻也不知正在哪个位置。师父当先打着手电,我们跟随在后,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往下走去。当来到距离水边还有一米多远的位置时,师父挥了挥手,我们便全部停了下来。

可能是由于过于紧张的原因,朝四下里望去,我感觉辽阔的库水似乎想要朝我压过来似的,整个人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师父把手电递给我,从包里抽出一张银纸,咬破食指,用指血在银纸上画了一个弯弯曲曲的符号。师父所画的符号,不是奇门中的任何符咒,应该是从那陶土盆子上所刻的图案里得来的。我还没研究出这种符号的意义,师父已经将银纸折叠,瞬息间,折了一个小小的纸船出来。然后,师父取出一根蜡烛,掰下小小的一截,点燃以后,放进了纸船里。

师父俯下身,将纸船放上水面,轻轻一推,纸船便悠悠的朝水库中心荡去。我不敢开口询问师父的用意,连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盯着那纸船。朦胧的烛光忽明忽暗,把纸船的倒影投射在库水里。当纸船荡到距离水边十多米远处时,一旁的向风突然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向风,向风朝我使了个眼色,指向远处。顺着向风所指看去,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给抓住一样,猛的一紧…只见水库东南方位的远处,依稀有一个漩涡正朝着纸船的方向而来。眨眼的工夫,那漩涡就来到了距离纸船不到十米的地方…来了,那鬼东西来了!

眼前这个漩涡,相比较我和向风施法请天罗地网时,我看到的这东西从水里过来时所带起的那个漩涡,大了五六倍都不止…我正诧异时,那漩涡已经来到了纸船的跟前,随着‘哗啦’一下猛烈的水响,纸船不见了。隐约间,我恍恍惚惚看到一个东西从‘水里’露出的背脊。还没等我看清楚,那东西溅起的水花便朝我们打过来。

“大家小心!”

师父一纵身,张开双臂挡在了我们前面。大部分水都打在了师父身上,其余的水有的打在我们身上,有的落在了我们脚下的堤坝斜坡上,我感觉脚底一滑,整个人一个趔趄,老狐眼疾手快,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急忙用脚猛往下一跺,这才稳住身子。用手电照向水库,只见水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朝我们游来…

我不知道上次我和向风沉在水底,濒死时,我所看到的那‘河神’,究竟是身体潜能被激发之下看到的真实影像,还是只不过是一种幻觉…然而,眼前这个‘影像’绝对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看到的…我心里暗骂,什么他妈的‘河神’,分明就是一只水怪,从黄河里跑到青石镇水库里的水怪…

就像本文开头所说的,‘这个世界,存在很多未知’,以人类目前的能力,对海洋的探知只有百分之六七,这就是说,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多的海洋里隐藏着什么,人类一无所知。不仅海洋,陆地也是如此,就像辽阔的黄河河道里隐藏着些什么,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就是从河道里跑出来的一个未知的‘东西’…

目测估计,水里这鬼东西足有货车头般大。当它距离我们还有五六米远时,水花一滚,我突然想到当初它朝向风喷射的那股水柱,正准备提醒大家小心时,师父猛然一跺脚,大喝一声,畜生!震的我耳膜‘嗡嗡’直响,手臂一颤,手电差点脱手滚落进水库里。这个时候,就见水面猛一晃动,水里那‘黑影’倏地不见了…

“这,这鬼东西跑哪儿去了?”回过神时,我一边嘟囔,一边扭头看向老狐。

老狐冲我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它害怕腻(你)师父,躲起来嘞。”

我心说,看情形,这鬼东西已经‘苏醒’过来了,吃师父那么一喝,它感知到师父不容易对付,所以躲了起来。

师父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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