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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深眠(何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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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胳膊。
“叔,我看你坐在这里半天了都没动,你要是不玩,给我玩玩?”
“哦。”我看着他挂满了金属链的黑色皮衣摇摇头,起身把位子让给他。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我走出网吧,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呆了好一阵子,终于拨通了徐佳的电话,“在哪儿呢?”
“解放碑呢!”
“哦,和小卷儿一起吗?”如果刘丽娟也跟着,今晚的事儿就有些麻烦了。
“没啊,小卷儿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对了,案情怎么样了?”
“见了两个当年的嫌疑人,不过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你打电话干吗?”徐佳问道。
“嗯……晚上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如何?没有你一起,我就是私闯民宅,被抓住是要给拘留的。”
“私闯民宅?去哪里?”
“张寒的家。”
“张寒……的家?去那里干吗,都过去七年了,还有必要吗?”
“现在除了那里,没有什么可以去的现场了嘛,死马当活马医呗。”
“要是那里现在住了其他人怎么办?我们还查什么?”
“不会,依照林海建的狂热性格,那栋房子现在一定还空着。说不定他还不时地过去看一眼。睹物思人嘛,是个很好的纪念方式。如果有人住了,我们立刻转身就走,成不?”
“嗯……”
“别再考虑了,上次你没跟我一起去图书馆,就弄出了第三起案子。这次你要是再不去,搞不好又会出什么状况!”
“好吧,好吧。不过先说好,查完之后,我还是回小卷儿那里睡啊,你可别想着我会跟你一起回酒店!”
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有这个必要吗?
一个小时以后,我和徐佳已经站在了楼下。
抬头望去,张寒的那间是暗的,但这并不代表没人住,外出、睡觉都有可能。邻居什么的是不能问的,打听一间七年前出过命案的房间里有没有住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在楼下的阴影中并没有逗留多久,直接上了楼。
借着楼道内的灯光,我仔细看着面前的房门。
铁制防盗门,样式已经有些老旧,一些地方有着很明显的灰尘。锁眼上有些划痕,但旧痕居多,较新的几乎没有几道,看起来这扇门并不经常开启。尽管如此,我还是敲起了门。敲过三次,等了将近十分钟之后,门后仍无动静。我冲一旁的徐佳点点头。她走上前,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细铁丝,我则站在旁边挡住她的动作。
不到一分钟,防盗门发出吧嗒一声轻响,开了。
推开门,一股略微潮湿的凉气扑面而来,我闪身进入房间,徐佳紧随其后。窗外的各种灯光映进房内,影影绰绰的可以分辨出房内的摆设,视线并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太好。我没有去找电灯开关,那种蠢事我是不会去做的。我拿出了在地摊上买的小手电筒,摁下开关,一束暗淡的灯光射了出来。如果在S市的话,我会带着那支德国产的狼眼手电筒,但是现在在C市,只好用这个凑合了。递给徐佳另一支小手电筒,我示意她去厨房和洗手间看看。
无力的光柱在房间里闪动,将房间的一切一点点地展现出来。是四室二厅的房间布局,大概有一百五六十平方米的样子,在七年前的C市算是中上等的住房条件。房内的摆设比较简单,没有发现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一般像这种被包养的女人,应该都过着奢华的生活,这里却让我很是意外。
房间内的装修风格以白红为基调,显得素雅又不失热情。我走进餐厅,伸手在餐桌上拂拭一下,只有薄薄的一层灰尘,应该是定时打扫的。脚下的小方格地板砖还比较光滑,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踏入客厅。白色大理石的茶几上放着两个果盘,里面散落着水果刀、削皮器这样的杂物。红色的电视背景墙前,是一台旧式的平面直角电视,有二十七寸左右。对面,灰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放着一只孤零零的毛毛熊,是张璇的玩具还是张寒的?再往上看去,是一个足有一米多宽的写真相框,我将手电的光柱上调,停留在相框上。
一种清新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升起,犹如在挤满了人的闷热火车车厢中开了一扇窗,将身心的疲惫一扫而光。
不是漂亮,不是性感,不是妖媚……
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相框中的人,那并不是让人窒息的美丽,而是带给人一种细致优雅、清新脱俗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陨落的星辰坠落在幽静的湖水,幽深而清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又生怕打扰了她的宁静安详。
第一次见到张寒的清晰照片,带给我的震动前所未有。虽然见过张璇,对张寒的相貌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想不到有人竟然可以美到如此极致。
怪不得林海建为之疯狂,李峰为之倾倒。
此等佳人,我见犹怜。
在相框前驻足了好一会儿,我才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卧室一共两间,较小的卧室和较大的卧室中间隔了一间书房和一间活动室,看来张寒在安排房间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心思。
我走进了那间较大的卧室。卧室里的布置也很简单,一张足足两米多长、两米多宽的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地方,然后是梳妆台、小电视、衣柜等等,毫无特色的房间布置。由此看来,张寒应该是属于那种虽然容貌很有杀伤力,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个性的女人。在张寒卧室里仔细看过一遍之后,我直接走进了另一间较小的卧室。
这间是张璇的卧室,走进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书柜,书柜上塞满了大小不一的书籍。我随手抽了一本,在手里翻了翻,是那种配着很多插图的低年龄读物。原来这孩子并不是从小就那么阴沉嘛。我笑了笑,把书塞进书柜,却不小心带动了其余的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我暗骂了自己一句,只好蹲在地上,将书一本本地捡起来。在这摞花花绿绿的少女读物当中,我发现一本摊开着的书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翻开的那页上面,没有一幅插图,全是黑色的铅字。是校园爱情小说吧,我抽出这本,带着笑意瞄了一眼。
“血统的混杂,以及种族的堕落,是旧文明湮灭的唯一原因。而人类的灭亡,并非是因为战争的关系,而是纯粹血统所具有的抵抗力……”
我困惑地看着这行文字,然后翻过去看这本书的封面:《青蛙王子》。
这是什么情况?
翻过封面,扉页上赫然印着:《我的奋斗》。作者:阿道夫·希特勒……
这小丫头片子真够狡猾的,把希特勒的自传换了个封面,往书架上一摆,就是一本格林童话。我开始翻书架上的其他书,在几本少女读物的封皮下,又发现了《宗教的起源》、《拿破仑传》、《世界地理探寻》……
不得不说,这孩子的阅读深度和广度早已超过她的年龄范围。她之所以换掉这些书的封面,应该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吧。想想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抱着本《论哲学与基督教》读得津津有味,这会是一幅多么诡异的画面!李峰的感觉是对的,张璇成熟得让人可怕。而这书柜上的书,也恰恰说明了林海建的说法是错误的,张璇并不是在张寒死后突然变得聪明起来。或许林海建知道这个事实,只是太过于想要张寒复活才故意忽视的?其实,在这个案子里,最希望张寒重生的,应该就是林海建吧。那解剖张寒并布置重生仪式的,会不会就是林海建本人呢?张璇发现了他的这个秘密,所以才悄悄地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可是,如果是没有证据的胡思乱想,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凶手,包括我自己。所谓的犯罪心理侦破方式,并不是天马行空的臆测,而是建立在物质资料上的心理分析和逻辑推理。简单地说,没有证据支持的推论,就算是再圆满完美,也是白瞎。
徐佳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冲我摊了摊手。
“怎么,厨房和洗手间没什么发现吗?”
“没啊,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不过应该是很久没有用过了,燃气阀门都快锈住咯。”徐佳扬着手电向我的方向一晃,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啊!书柜!”
我笑吟吟地给她让路,随即就听到她失望的叹气声,“什么啊!除了少女读物就是社会科学,这是那个天才心理学家的书柜?”
我点点头,奚落道:“我说,除了小说之外的书你都不看吗?那样的话,知识面会很窄啊。”
徐佳翻了个白眼,“读书是为了娱乐嘛,我又不是天天要学习的书呆子。这世界上的知识多了去了,一个人怎么能学得完呢?”
我摇摇头,“我准备先把这书柜上的书全部翻完,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一起来帮忙如何?上次在张璇那里,就是你发现的S市F大学图书馆的那本书啊。这次还要靠你的好运气呢。”
徐佳掩嘴笑道:“你少来了,想骗我替你干活啊,我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那么一点点的。”
我没好气地说道:“喂,女警同学,我来这里可是帮你们警方查案的啊,怎么能说是骗你帮我干活呢?你就帮帮忙吧,翻完这些书,我们还得去书房和活动室看看,我一个人怎么做得完?”
徐佳又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天才心理学家了?想要破了这个案子,引得她以身相许啊?我告诉你,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你今晚来这里还有谁知道?”
听到徐佳突然改变话题,我诧异地扭过头,看到她神色认真地看着我。
“什么?”我觉得莫名其妙,“我来这里只告诉了你啊,什么还有谁知道。”
“喏,你自己看。”徐佳将一个土黄色的东西递给我。哦,是一个信封。我捏了捏,薄薄的样子,里面充其量只有一两页信纸吧。拿起手电,封面上鲜红色的字迹立刻刺入眼中:徐川亲启。
“你在哪里发现的?”我的呼吸有些急促。
“就在床边的梳妆台上,我起身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徐佳道,“信封上写明了是徐川亲启,如果不是知道你要来这里,谁会写这么个信封?”
我走过去,将信封放在梳妆台上。不错,非常显眼的位置,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只是我一进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书柜上,其他的地方都没查看,才没发现这封信。
徐佳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喂,这封信会不会是很早就放在这里了?”
“不会,我是这次来C市才知道张寒的家。不管是谁想要我看到这封信,都不会放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况且,这间房子是有人打扫的,如果是很早就放在这里的,打扫的人不会发现不了的。”
“那么就是我猜对了,你是不是跟谁说了今晚要来这里?”
“我很肯定,没有!不过……”我想到了什么。
“不过什么?”
“这个人一定知道我来了C市,正在查张寒的案子,也料到了我会到这里来。换句话说,放这封信的人,应该就在这几天我接触的几个人之中。”
“你的意思是,这封信是你到了C市之后,才放在这里的?如果是你接触的那几个人,有什么事直接告诉你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放信人用这种办法,是不想暴露自己。不管怎么说,先拆开看看。”我撕开信封,抽出了里面薄薄的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借着手电筒的光,我将白纸摊开,是一张薄薄的红色树脂卡片。
徐佳凑了过来,“信用卡?还是什么?”
“你满脑袋都是钱啊。”我奚落她。卡片上只标了个号码:945。把卡片翻过来看看,依旧是945这个号码,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标注。这到底是什么用途?我一时间愣住了。
把信放在这种显眼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见,从而传递给我某种信息。但是信封里的东西却又搞得这么神秘,不是自相矛盾吗?
或许这是一个测试,看我有没有能力破解这个神秘卡片的含义?
我拿起那张卡片又端详起来,上面除了945这个数字,再没有别的文字,就连LOGO都没有。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张卡不是银行卡,不是餐卡,不是公交卡……慢着,既然放信人不想露面,那不管是要给我什么东西,总要有个地方存放这个东西的。
那么,应该是什么地方的钥匙卡吧。这张卡上有几道轻微的划痕,而且颜色稍稍有些暗淡,看起来是经常使用的样子。酒店的房卡?不像,酒店的房卡一般都会有注意事项标识。超市的储物箱卡?不对,由于人流量太大,超市的储物箱大多都是靠刷条形码开箱,还没见过有专门钥匙卡的。银行的保险箱卡?更离谱了,银行的保险箱除了钥匙卡外,还要有账户和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外人只凭一张钥匙卡是不能开启保险箱的。
徐佳打了个哈欠,道:“想不明白吗?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拿着卡慢慢想怎么样?现在都快半夜了,回去还要洗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觉呢。”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我打了个冷战,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徐佳。
'‘人'徐佳往后退了一步,怪道:“干吗这样看着我?”
'‘“不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提醒了我!”我兴奋地说道。
'‘“你又在动什么坏心眼?我可不回酒店睡哦,我跟小卷儿说好了,回她那里睡。”徐佳瞪大眼睛,一脸警惕。
我没有理这孩子,掏出手机拨通了穆易的号码,“喂,穆警官?嗯,我是徐川,我想问一下,在C市的洗浴场所里面,有没有储物箱钥匙卡是红色的?嗯,对,跟张寒的案子有点关系。好的,好的,明天等你回话。”
徐佳奇道:“你觉得是洗浴中心的卡?为什么?”
“你去过高档的洗浴中心吗?那里不但可以开房、吃饭、上网、运动,而且有的洗浴中心,会发给客人一张钥匙卡,方便他们将比较贵重的物品放到储物箱里。就算你退房了,只要你在前台的押金还在,洗浴中心也会帮你继续保管物品一段时间。而这种洗浴中心的钥匙卡,有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一般不会印上任何的文字或者LOGO。”
“为什么?”徐佳问道。
“如果客人在外面丢了钥匙卡,被谁拾到的话,按上面的提示跑到洗浴中心里取走客人的东西怎么办?不印任何东西,只留个储物箱的号码,就算谁拾到了也不知道是哪家洗浴中心。如果有谁脑子短路了一家家去试,门票就会花不少钱吧。”
“嘁!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吗?让人拐弯抹角猜这么半天。”徐佳鄙夷道。
“你又想错了。依我看,这个放信人想告诉我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又比较隐秘。他在不露面的前提下要选择什么方式呢?托人代传、电话、邮件、快递这些办法都是不行的,因为都有很大泄密概率。于是他就选择了这样相对比较保险的方式。而且,这也是对我的一项测试,如果我破不了这个谜题,他就很可能从此对我缄口不言。”
徐佳幽幽地叹了口气,“吴韬说得很对,你简直拥有可以看透人心的魔力。喂,你是不是像室田繁一样,拥有超能力?”
“室田繁?是谁?”
“《幽游白书》里的一个配角,会读心术哦!”
“……徐佳,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幼稚的。”
“敢损我!让你见识下跆拳道黑带四段的厉害!”徐佳脸色发红,一个漂亮的侧踢迎面而来。
我万万料不到这孩子说出脚就出脚,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看到面前长腿一闪,就觉得右脑一沉,整个人侧翻着跌倒在地。
疼倒是不怎么疼,只是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被女人踢翻在地,让我觉得很难为情的同时也非常生气。虽然我觉得很有必要教训这丫头一下,但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在地上趴了数秒,我索性闭上了眼睛。文明人何必用野蛮的方式去报复别人呢?
徐佳用脚尖轻轻踢了我一下,“起来,起来,别装死,我都没怎么使劲。”
我一动不动。
“耍赖是不是?那我继续踢你了,直到把你踢醒。”
我叹口气,坐起身道:“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跟你开个玩笑就动手动脚的。”
徐佳嘿嘿冷笑,眯起眼睛道:“还损我?还想我踢你吗?”
我正色道:“徐佳,你怎么变得怪怪的?”
徐佳神情一滞,“什么怪怪的,哪有?”
“总之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啊,说真的,总觉得你智商变低了,脾气暴躁了……该不会是跟小卷儿一起玩了几天,变二了吧?”
徐佳拿下眼镜,笑道:“嘁,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坏话。这不是跟你熟悉了吗,就随便了一点儿。至于你说的智商问题,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我摇摇头,道:“还是有点不对头。”
徐佳撇撇嘴,“你是不是查案查得神经了?对我也疑神疑鬼的。不跟你贫了,我回小卷儿那里睡觉,你自己打车回酒店吧。”
我正要答话,口袋里的手机却振动起来,是张璇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我没有接,直接挂断了。徐佳好奇问道:“谁的电话?”
我面色平静道:“S市的一个兄弟。”
“那你为什么不接?”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不是心疼话费吗?”我向徐佳伸手道,“给我点钱,没钱打车了。”
“昨天刚给了你一百块!”
“我在查案好不好,来回奔走的,还要吃饭,一百块钱一天够花吗?”
徐佳瞪了我好一会儿,才气鼓鼓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小红鱼,塞到了我手里。我点点头表示满意,对徐佳道:“那好了,你自己路上也小心点,别碰到个色狼什么的。”
“……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
“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去死!”
……
下楼看到徐佳坐上了出租车,我摸出手机拨通了张璇的号码。
等待音只响了一声,就通了。
“为什么挂我电话?”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方便,徐佳在我身边。”我如实回答。
“怎么,你终于开始怀疑徐佳了?”
“那倒不是,如果给她知道我一直跟你联系的话,会很麻烦的。你知道吗,警方现在也对你很感兴趣。”
“是C市警方,还是S市警方?”
“C市的现在还没动静,S市的已经组成专案组,全力进行调查了。按照警方的程序,所有相关人——你明白吗——所有相关人不单是嫌疑人,他们都要进行调查问询的。”
“哦。”
“对了,你打我电话是什么事?”
“你的录音我都听了,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是凶手?”
“林海建和李峰?这两个人的人格特征都不太像是碎尸凶手。不过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的嫌疑,有些人非常善于伪装,只通过普通的交流是没法看清他的真实性格的。”
“哦。那你想起来我为什么要把你牵扯进这件案子了吗?”
“这个……还没有。”
“那明天晚上,我们见个面吧。”
“见面?做什么?”
张璇的声音显出略微的疲惫,“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就帮你。”
“催眠?”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我能通过催眠想起忘记的事情吗?其实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做一个梦,可能跟你姐姐的死有关。”
“没时间等你慢慢想起来了,用催眠比较快。不过催眠这种方法并不是万能的,需要被催眠人的配合。好了,详细的情况见了面再说吧,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呵呵,好的。那明天晚上……”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掉了。
我有点怅然若失地把手机放进口袋,仰起头去看头顶的天空。月亮不知道在哪里,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着暗淡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张璇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这种感觉好像是见她第一面之后就慢慢产生的。这个冷漠、倔强、聪明,对我抱着些许敌意的少女,竟然会让我有点温暖的感觉。是同类的惺惺相惜吗?不由自主的,我开始对明天晚上的见面有了一些期待。
深度催眠
穆易对这件陈年旧案的执著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他就仔细询问了各个辖区认识的兄弟,将上点规模的洗浴中心的基本情况都调查得清清楚楚。C市使用红色钥匙卡的洗浴中心一共有七家,而其中树脂材质的只有三家。凌晨三点多钟,穆易就打车跑遍了这三家洗浴中心,各开了一间贵宾房,拿到钥匙卡后直接奔我住的酒店而来。
当他敲响我的房门的时候,天才刚刚有点亮光。经过简单比较,我们确定,945这张钥匙卡,是属于豪仕会所的。本来穆易打算接着就去豪仕会所,却被我拦住了。毕竟945这个储物箱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我们并不清楚,而穆易的身份只是个派出所民警,而且豪仕又不在他的辖区,就这么贸然前去的话,总归不妥。我随即给徐佳打了电话,让她早上八点带着小卷儿一起在豪仕门口碰头。是的,我打算借助小卷儿的身份搞一次半正式的搜查。
但就算筹划得如此小心,到了豪仕之后还是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前台经理板着脸对身着警服的小卷儿和穆易一点敬畏之情都没有,不依不饶地非要看搜查证。直到穆易扯着嗓子说是来查凶杀案,不是搞突击检查的,才不情不愿地查看了住宿记录。电脑上显示,945号储物箱确实在三天前已被使用,而且仍有近十天的押金尚未扣完。
我暗地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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