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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深眠(何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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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道:“你问的可是碎尸案啊,对吧?称得上案子的,一定要有受害人,一定要有凶手,对吧?我刚才说的那个,不算碎尸案。”

“不算?”徐佳用手指顶下镜框,“怎么个不算?”

小卷儿脸上浮现出扬扬得意的笑容,“因为那个,应该算是自杀。”

“自杀?”

“对,自杀。”

“你确定不是你们搞错了?你是说那美女自己把自己肚子剖开,把心、肝、脾、肺、肾全拿出来之后,才断气的?”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小卷儿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是心、肝、脾、肺、肾?”

“先别管这个,我问你,死者的尸体是不是被清洗过?被拿出来的心、肝、脾、肺、肾是不是都被放在了一个塑料模特里?”

“塑料模特?什么塑料模特?”小卷儿一脸迷惑。

“没有塑料模特?”

“没啊,没什么塑料模特。还要菜吗?这里的豆皮和金针菇都算不错,还有印度飞饼,怎么样,要不要?”

“来份豆皮和印度飞饼。”徐佳把眼镜推到头顶,眯着眼说。

“你们……先说正经事好不好?小卷儿你能说得详细点不?”我直接把火给关了。

“好,好。一个长得很不错的有点抑郁的女的,当了二奶,后来自杀了……”

徐佳把火又打开了。

“时间、地点、死者姓名,这些呢?”

小卷儿摇摇头,“好像是六七年前的事吧?其实也不能说是自杀案吧,因为这案子到现在还是个悬案。虽然当年办案人员里,持自杀意见的占了上风,但因为有疑点一直没有结案。我也是好久前听同事说的,其他那些细节都不知道。你要是有兴趣,我回去后帮你问问,明天一早告诉你不就得了?”

我语气诚恳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徐川,等会儿我和小卷儿一起逛街去,晚上就住小卷儿那里了。”徐佳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啊?”我愣了一下,“那我呢?”

“你爱干吗干吗。”

“你确定晚上不回酒店了?”

“当然不回了,怎么,你很喜欢吃安眠药吗?”徐佳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有点迷糊,“安眠药?我睡眠挺好的,从来不吃安眠药……”看着她一脸坏笑,我忽然恍然大悟,“那杯水!我说昨晚我怎么睡得那么快那么死呢?你在那杯水里放了安眠药?!”

“你真聪明!”徐佳扬扬得意,“我的办法不错吧。”

我发出一声呻吟,“有这个必要吗?”

小卷儿忽然插话,“妹子,你怎么不趁他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时候,给他拍张裸照留个纪念?”

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

从火锅店里出来,我神色萧瑟地走在石板路上。碎尸案,小卷儿口中的碎尸案很可能就是第一起案件。虽然案情还非常模糊,但是已经跟S市的案子有了致命的共同点。

傍晚的凉风迎面拂来,多少有点提神的感觉。我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再想这个案子。反正明天一早小卷儿就会告诉我答案,为何还要自己绞尽脑汁地猜来猜去呢?能懒则懒,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信步走在C市的街道上,我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七年前虽然来过一次,但只是在网吧坐了一晚上,没有逛街,所以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旅游,但是既来之,则看之,鬼晓得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来这里。钱包里只留了一张薄薄的小红鱼,还是在我以死相逼的状况下徐佳给的零花钱,说什么要是我钱多了,指不定会犯什么作风错误,真是大大低估了我的自制力。

都说S省有三宝,妹子、火锅、大熊猫。火锅吃过了,大熊猫经常在电视上见,至于妹子嘛……满大街都是,养眼的还真不少。但正如陈小春在歌里唱的那样:路过漂亮妹妹招摇,她的沟,她的眸,她连脚趾都是别人的。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话从哲学理论到市井俚语已经把某个道理说得明明白白,但还是挡不住某些天真的孩子。他们总幻想着某天会出现一个美若天仙又天真纯洁的神仙姐姐或者天使妹妹,对一贫如洗的他们青睐有加。这种思维在心理学上称为轻度妄想症,俗称意淫。

没错,我是在说自己。

在昨晚的安眠药药效过了之后,我发觉自己的思维真是特别活跃。进了酒店,在服务区里买了瓶三块钱的盐汽水,慢悠悠地走进了电梯。张璇很漂亮,徐佳很养眼,小卷儿也不错,但都与我无关。收收心,别再做这种春秋大头梦,老老实实把这个连环碎尸案给破了吧,为吴哥,也为自己。古人说得好,饱暖思淫欲,我现在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就想去泡妞,也未免有点太超前了。

电梯在缓缓上升,房间在二十一楼,还有段相当长的距离。手机响了,我不是很想接,长途加漫游,一分钟就一包方便面,挺奢侈的。犹豫了再三,我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万一是吴哥的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梯里的移动信号很不好,听筒里传来的是沙沙的无线电静噪声。我稳了稳心神,轻声问道:“张璇?”

“你现在……C市……小心……”

“什么?小心什么?”

“一个人……小心……不要……”

“喂?喂?小心什么?你是说知道我在C市吗?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徐佳一起,你要我小心什么?”我飞快地按着控制板上的楼层键,想在最近的楼层停下。

“我也在……”

“你也在C市?我发现了一桩自杀案,很可能就是第一起碎尸案,我想我们可以见面谈谈。”

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终于停下,我冲出电梯,听筒中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异常清晰,“……小心徐佳。”

啪嚓,翻盖手机挂断电话的声音。

小心徐佳,这是张璇第二次提醒我。如果说第一次如我所想,是为了替王进转移视线,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现在又没有异常发生,为什么要提醒我小心徐佳呢?

突然之间,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张璇第一次提醒我小心徐佳,难道真的是为了替王进转移视线吗?显然不是!我跟王进摊牌的时候,王进说过他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据!一个有不在场证据的人,需要别人来为他转移视线吗?愚蠢至极的画蛇添足!这样的低级错误会出现在两个优秀的心理专家身上吗?绝对不可能!

那么,也就是说,张璇在那个时候提醒我小心徐佳,一定是她已经开始怀疑徐佳。以此推论,顾新的尸体出现在女厕,并不是我所猜想的心理陷阱,而是凶手的心理惯性使然。换句话说,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

不错,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凶手是个女人,那么徐佳的嫌疑最大。我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略带点迷糊的笑脸,不可能,徐佳不可能是凶手。虽然以图书馆的案子来看,她是第一嫌疑人,但是放到整个碎尸案来说,她跟凶手的性格特征格格不入。

凶手的性格特征应该是聪明,又有点阴郁的成熟人士。而徐佳却是个阳光、快乐,看起来迷糊却心思细密的小女生。两种性格特征相去甚远,而且自相矛盾,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除非她有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没那么夸张的,我摇了摇头,如果徐佳是多重人格我却没看出来,那我这私人侦探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或许碎尸案的凶手真的是个女人,但不会是徐佳,张璇就算聪明,但不代表她没有错的时候,她前段不是还怀疑我是凶手吗?

无意间一摆头,发现我正身处十三层,嗯,真是他妈的太巧了。

我拿出手机,回拨过去,果然又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随她去吧,我耸耸肩,按下了电梯键,回房睡觉。

不晓得为什么,没有安眠药的辅助,我睡得很差,其间还被提供特殊服务的电话吵醒过一次。拔掉了电话的水晶插头,却又开始频繁做梦。在梦里,我变成了一只饥肠辘辘的大熊猫,看着玻璃墙之外的竹子垂涎三尺。

对面的警察上了点岁数,一头花白的寸发,嘴唇紧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虽然小卷儿说,市局已经给这个派出所打了招呼,但我仍敏感地觉察到他的态度并不友好。小卷儿上前说明了来意,老警察眼皮翻了翻道:“怎么市局有这闲工夫,连七年前的案子都要再查下?”

小卷儿笑道:“哪是咱市局要查的啊,是S市要查的,喏,这俩人就是专程从S市赶来的,我只不过是协助他们而已。我昨天问了,说七年前那个自杀案是在咱们辖区发生,笔录什么的都放在咱们这里了,这不就带他们来了。这事儿啊,还得靠您才能办成,您啊就行个方便,他们大老远地跑来,要是什么也查不到,回去也不好给领导交代是不是?”

老警察却完全不吃这一套,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证件。”

小卷儿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把证件递给了他。老警察很是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冲我和徐佳道:“证件。”

徐佳拿出证件递给他,老警察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盯着我。我知道,他就是那种掌握着权力之后,凡事都要按照程序一步步进行的刻板之人。这种人很难说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起码是个很难打交道的人。

“我不是警察。”我干笑道。

他身子向后仰去,面带讥诮地问道:“那你来干什么?”

“顾问,协助警方查案。”我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我在心理学方面很有研究。”

“证件。”老警察波澜不惊。

好吧,我只有身份证而已。在老警察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我硬着头皮打开了钱包,磨磨蹭蹭地去摸夹缝中的身份证。

啪的一声,老警察突然站起身搭上了我的手腕,吓了我一跳。他直接拿过钱包,又坐到那里端详起来,认真程度犹如看着一幅世界名画。

小卷儿和徐佳疑惑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钱包里只剩下了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老警察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将一张照片从钱包中抽了出来,举到我面前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原来是张璇的那张照片,我犹豫了一下,说:“朋友。”

“朋友?”老警察的表情变得有点凝重,他看了我一眼,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下,“朋友?”

为什么他会对张璇的照片有这么大的反应?该不会这位老警察也见过张璇,或者也在寻找张璇?

“为什么七年前我经手这个案子的时候,没有见过你?”老警察抽出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干脆不回答。

“七年了,我年龄也大了,不适合再做刑警工作了,从刑警队退了下来后调到了这个派出所。可每次想到这个案子,我还是睡不着。”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刚才我态度不好,向你们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我早听说过您的一些事,您当刑警的时候工作态度可是全局的典范,认真细致,任劳任怨……”小卷儿脸上笑意盎然。

老警察只是笑笑,又转头问我:“你真的是她朋友?”

虽然不知道“我和张璇是不是朋友”跟这件自杀案有什么联系,我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你们跟我来。”老警察站起了身。

出了办公室,我们没走几步就进了院子里另一个房间内。房间不大,里面黑洞洞的,到处弥漫着一股霉味。

“原来是杂物间,我清理了一下,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想想事情。”老警察解释道。

“能不能开一下灯?”徐佳问。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老警察道。

白炽灯泡缓缓亮了起来,身后的小卷儿发出了一声惊呼,我则脸色僵硬地盯着那面墙壁。不大的墙壁上贴满了发黄的照片和剪报,红色、蓝色、黑色的笔迹零散交错,宛如一张被狂风吹散了的蜘蛛网。我屏住呼吸凑近一点去看那些照片,是一具尸体不同角度的不同部分,但无一例外都是死状凄惨残缺不全。还有几张照片是那些内脏的特写,五件脏器,被标号之后单独拍摄,说不出的恕J迳厦挥幸凰垦#路鹗切资挚桃獗3值恼啵蛘呤呛罄纯桃獾那逑础A撑雍馨蚕辏挥腥魏蔚纳撕郏路鹜爸兴炝说墓饕话恪N姨奖冢龃罅搜劬υ俅稳ヅΡ嫒希淮恚褪撬淮怼�

脑中传来一阵眩晕,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是你的朋友吗?”身后的声音响起。

“是……”我听到自己苦涩的呻吟。

是我的朋友。

张璇。

“初次见面,我叫穆易。”老警察点头示意,“坐。”

徐佳扶着小卷儿出去透气了,我坐在了床上,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墙上的照片。是张璇没错,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是脸部的轮廓却没有变。真是荒谬,先不说昨天张璇才给我打过电话。十多天前,我还真真切切地见过她,被她用圆珠笔给扎了一下,她怎么会是具七年前的尸体?

“穆警官……这自杀案是七年前的?”

“是的,也不是。”

“这……怎么说?”

“是七年前的,但不一定是自杀案。”

我苦笑,“那么,这死者是张璇?”

“不是,她叫张寒。”穆易的表情变了,“原来你的朋友是张璇,不是张寒。”

张寒?张璇?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傻傻地看着他。

“张璇是张寒的妹妹。”穆易拉开抽屉,拿出一沓资料甩在桌子上,“看看。”

我翻了几下资料,发现全是些口供和报告的复印件。根据我的经验,这类的口供笔录价值不大。

穆易道:“当年在办案的时候,相关几个人都被排除了嫌疑,案子拖了快一年,仍然毫无进展,以至于到了现在仍是一桩悬案。你是受张璇所托来查她姐姐的案子的?她现在在S市?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吗?”

我沉吟一会儿,道:“她牵涉进了S市的一件碎尸案里,目前案子还在侦破中,有些东西不便透露,我能先听听当年这件案子的有关详情吗?”

他抽出一支烟,向我让了让,我摆了摆手。他也不再客气,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这事说来话长了,我就拣主要的说。那时候,我还在刑警队。有天早上,接到了一个匿名的报警电话,说是在嘉陵江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刑警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发现了死者,也就是张寒。尸体被放在了一间打扫干净的房间内,肚子被剖开,心、肝、脾、肺、肾这五样内脏有被动过的痕迹。起初我们以为不过是起很单纯的碎尸案,但等鉴证科的来了之后,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经过鉴定,我们才知道,张寒的胃里残留有大量的安眠药。这就带来了一个疑问,张寒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怎么,鉴证科无法甄别吗?”

“是的。死亡时间主要由尸斑、尸温、肌肉弹性这些参数确定,这个比较容易。我们发现张寒尸体的时间,大概是张寒死亡的14个小时之后。而断定致命原因,则是看伤口的危害程度、氧化程度以及失血量这些因素。张寒的尸体比较特殊,一方面她胃里残存的安眠药剂量仍很大,足以致命;另一方面,从解剖伤口和内脏氧化程度来看,解剖时间与安眠药发挥药效的时间十分接近。因此,鉴证科一直没敢下结论,张寒到底是因为安眠药致死,还是解剖致死。”

“那么,也就是说,警方认为,如果张寒是因为安眠药而死,就是自杀;因解剖而死,就是他杀。但是因为鉴证科无法界定死因,所以产生了自杀和他杀两种意见?”我对鉴证这种自然科学性很强的技术问题并不是很懂。

“是的。”他咬着烟蒂道,“对于张寒的死,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发现张寒原来是个小三。”

小三?好像跟S市连环碎尸案的第一个死者的身份有相似之处。

“包养她的是一个小房地产商,叫林海建,虽然企业规模不大,但手头上也很有点钱。房地产商对她还算真心实意,确确实实把她当外室在养,不但给她弄了房子,承担了她的开销,还给她妹妹出了学费。哦,也就是张璇,当时她还在上学。但是张寒好像还有个叫李峰的男性朋友,一直在要她离开林海建。反正关系挺乱的。当时局里有两种意见,一种认为是他杀,张寒被喂药后遭人解剖;另一种认为是自杀。至于尸体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也没人可以解释清楚。有人提出有可能是被那些医科大学的学生拿去做练习了,这个说法显然是很荒谬的。我们先从他杀入手,详细调查了包养张寒的房地产商和她的那个男性朋友,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员经过调查发现,张寒在死前的一天,曾在不同的药店分次购买过安眠药。”

穆易吐掉烟蒂,又抽出一支点上,“案子查到这里,所有人都觉得这案子真是莫名其妙。说他杀吧,既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又找不到犯罪嫌疑人。说自杀吧,医科学生解剖尸体的那种假设又让人觉得很荒谬。”

我等着,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但我认为,张寒很可能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张寒的尸体被解剖,本身就是对自杀说的彻底否定!吃安眠药自杀的人,通常会选择在家中或者其他比较有归属感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外人是比较难以进入的,更不用说将死者尸体带出了。医科大学的学生解剖尸体后又再抛尸的说法未免太过于牵强,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至于安眠药由张寒本人购买,更不能作为自杀说的支持证据。”

“确实是有些疑点。”我点点头。

“可惜的是,这些仅仅都是疑点而已。我们花了相当一段时间进行调查,却毫无收获,这案子就悬在那了。”

“那张寒的那个男性朋友呢?也默认了这个结果?”

穆易笑笑,“李峰?认尸那天,那小子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血,真不算条汉子。倒是老林,哦,就是包养张寒的那个房地产商花钱调查了好一阵子。他跟我一样,也认为张寒是死于他杀。”

“他杀……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杀呢。”我轻声道。

“对,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直觉。”穆易很是坦白,“我有个假设,凶手先是让张寒服下了过量的安眠药,然后又将张寒带到了别处,等她死亡之后再将她解剖,然后又将尸体运到了工地。”

“可是,穆警官,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凶手的行动很奇怪吗?如果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杀死张寒,那在张寒服下安眠药之后,他就已经得手,后面的解剖和抛尸又有什么必要呢?如果说是为了销毁证据,处理尸体的手法要更为稳妥吧?”

穆易无视房间里烟雾缭绕,又点着了一支烟,“你有没有听说过蓝火教?”

我摇了摇头。

“S省的一个邪教组织,已经在前几年被打掉了。由一个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农民创立,宣称他是比释迦牟尼和玉皇大帝还要高级的神佛。虽然他们的教义前后矛盾,愚蠢至极,但还是有一些人相信的。尤其是在七八年前,不少人痴迷其中,并对‘重生’一说深信不疑。”

“重生?”有什么东西好像连了起来。

“对,重生。还记得我在抛尸现场发现的那些蜡烛、黄纸和朱砂吗?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或许工地并不见得是抛尸现场,而是进行某种仪式的场地。于是,我对蓝火教做了些深入的调查,发现他们所谓的布置重生仪式必备的物品里面,有蜡烛、黄纸和朱砂。

“我觉得,搞不好张寒是被某些疯狂的蓝火教徒当成了试验品,进行了重生仪式的演练。我们对这条线索追查了一年多。”

“结果呢?”我问。

穆易神色落寞地吐了个烟圈,“什么也没有,但凡有一点嫌疑的人,都调查得仔仔细细,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林海建一直在怀疑张寒的男朋友李峰,不过李峰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却不会是凶手,张寒被杀的那天,他有不在场证明。”

“原来是这样啊。”我问道,“穆警官,我们想找林海建和李峰了解一下情况,你能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穆易随手撕下一张纸,抓起笔在上面飞快地写下几行字,“电话、住址都在上面。好了,现在换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查这件案子,你跟张璇又是怎么认识的?”

“S市最近发生了几起碎尸案,尤其是前两起,死状跟张寒一样。”我决定隐瞒其中的一些细节,“听了你刚才介绍的情况,我觉得,说不定我们追查的是同一个凶手……”

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将S市的案情简单说了一遍。关于张璇的事我选择了隐瞒,只是说她是我在S市认识的朋友而已。也不知道穆易信还是不信,只见他在纸上匆匆写着什么。我拿起那一沓复印件,冲他道了个别,就转身出门。从小屋里出来,外面的空气显得异常清新,我看到徐佳和小卷儿两人坐在一起,低着头在共读一本书:《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看到我出来,徐佳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太感人了,真是太感人了。”

“爱情小说?”我怜悯地看着这两个丫头。

“嗯!”徐佳用力点点头。小卷儿帮她拿掉眼镜,用纸巾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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