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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3大宗师-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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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建筑,张艾德一看就非常的清楚,从格局和构造上,是一个十分典型的道观!
  但是让张艾德觉得奇怪的是,按照道理来讲,道观应该已经非常破旧,可是照片里的道观却并没有经受过长年的风蚀,甚至连青黑的砖石、暗红的漆柱、还有亮黄的飞檐都十分的清楚。让张艾德更加好奇的是,这个道观的建筑形式,并非西北地区的建筑构造,更像是南方的结构。
  张艾德仔细看了照片一会之后,实在是发现不了更多的线索,于是转而去看问卷宗里的文字报告。
  发现这个道观的人员,就是隶属地址勘测的一个分队,但是这个分队的任务,并不是勘测油气田和矿藏,而是在西北无人区寻找古老的陨石。这个分队首选会进行长期的资料研究,而不是盲目的进入到荒漠里漫步目的的寻找。
  当他们在一些历史文献里发现了某些飞星和异常天象记载之后,就会根据各种线索计算,划分出陨石落地的范围。
  其实这种工作建国后一直在进行,而且最早的领队是苏联人。苏联在西伯利亚地区大范围的寻找古老陨石,这是一直在进行的科研活动。
  苏联和中国在五十年代共同合作,就派遣了几十支这样的勘测队伍,并且真的发现了很多成果。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大青山”计划。
  (笔者:多说两句闲话,大青山计划,就是在蒙古新疆地区的地址勘测队,根据苏联提供的资料,在蒙古和新疆之间的某个地区,发现了一个在地下的陨石。但是当中苏的联合科考队到了这个地区之后,进行勘察,勘测的过程中,勘测队不停的给后方传回消息,后方得到了第一个消息就是,勘测队发现了地下有一个巨大的陨石,陨石的大小,远远超出预期。后方命令勘测队开挖隧道,把陨石挖出来,结果这个中苏联合的勘测队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接下来国家又派遣了一对勘测队,结果这个勘测队也全军覆没,最后一个电台的消息回来就是:封锁、封锁、封锁、封锁……这个事件引起了国家高层的重视,后来的情况就是在发现陨石的范围,建造了一道混凝土围墙,将整个区域都封锁起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都是最高级的机密。从没人知晓。接着就是中苏交恶,大青山计划就停滞了。国家专门在这片区域旁驻守了军队。成为了军事禁区,直到现在,大青山计划一直还在搁置。后来苏联解体,解密了一部分文件,其中就有发现大青山计划的部分内容。原来最开始进入的中苏联合勘测队,在开挖隧道的事后,发现了灵异事件,十分的恐怖,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文件没有披露,只是含混的透露,里面的发生的一切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技术解释。这就是在地质部门非常有名的大青山计划。)
  话题转回来,这一支在西北寻找古老陨石的勘测队,在青海的戈壁沙漠里,根据他们分析的结果,寻找到了一个无人区的范围里,突然就发现了这个矗立在沙漠里的道观。队员在发现后第一时间照下了照片,然后队员开始对道观进行研究。只留下一个队员,在道观外围留守。
  这个人员每天会写工作记录。张艾德得到的卷宗,都来源于这个人的记载。
  这个队员的记录并不复杂,就写了其他的队员在进入到道观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他在原地等了两天,于是决定准备进去寻找同伴。在进入之前,留下了工作记录和照片——他在两天里照了很多张照片——可是这些照片的储存卡全部失效,只留下了唯一的一张。这个队员发了坐标之后,就进入了道观。
  然后搜救队出发,于是再也没有消息。最后的联系就是他们告诉后方,他们看到了道观,然后就杳无音讯。
  由于出现了道观的线索,国家把这个事件,交给了宗教神秘事件处理部门,然后这个事件就被方浊所在的研究所争取过来研究。可是方浊接到任务之后,必须要出国去谈判张天师回归中土的事宜(张天师一脉回归,就不细说了,大家感兴趣的话,自己可以去搜索资料。)。于是这事就落到了张艾德身上。
  张艾德一个外国人,国籍都是美国的,在部门里当然不受待见,要不是方浊力排众议,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种机密,于是方浊临走前,交代了这事让诡道的门人金仲来参与。
  这个提议说出来了,研究所里的人都没有话好说。诡道王鲲鹏是研究所的前任所长,又是老严当年钦点的接班人。诡道在零八年,又解决了一次巨大的宗教危机。天下术士任谁都对诡道敬仰三分。
  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方浊告诉了金仲的地址,张艾德就在宜城等,终于把金仲给等到了。
  张艾德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金仲。
  金仲想了一会,突然说:“也就是说你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张艾德老实的回答:“没有。”
  “我有个要求。”金仲看着张艾德的眼睛。
  张艾德看了看一边的楚离,“放心,别说你提出来,就是凭着方所长的交情,也不会扔下他。“
  “不是这个事情,”金仲说,“王鲲鹏的师父赵一二,你们得让他入道籍。”
  张艾德踌躇了很久,“这事,王所长也没有做到。”
  金仲把脸扭到一边,看着窗外,“好像我们稀罕似的。”
  “我只能答应您,”张艾德说,“既然张天师都有回来的可能,赵先生的事情,当然也能商量。”
  金仲哼了一声,“好,有你这句话也就行了。”
  两人该说的都说了,于是各自休息。第二天到了西宁。张艾德看了看金仲的状况还行,于是三人就驱车驶入一路向西。
  开过了辽阔的草原,进入到了戈壁沙漠。张艾德不停的摆弄他的GPS,确定坐标,寻找那个突然在沙漠里出现的道观。
  张艾德驱车在荒凉的西部行驶,开始公路还是水泥路,后来道路变成小路,再后来,道路的形状没有了,汽车在无边无际的砂砾上行驶,勉强辨认着方向。
  在天黑之前,张艾德驱车到了一个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的房屋。孤零零的在沙漠中央,张艾德把车停在了房屋的水井面前。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的面色苍白,张艾德迎上去,出示自己的证件,然后从车上拿出几瓶酒和几条香烟,以及一箱方便面,那人非常激动,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金仲和楚离两人,看着这个看护者,搬出油桶,给张艾德的汽车加了油,然后又在水井压水上来,用盛水的塑料壶个装好,又搬了两箱压缩食物和一桶油放到汽车的后备箱上。
  张艾德向看护者道谢,然后和金仲、楚离上车。三人连夜赶路,汽车再次开向了广袤的沙漠里,楚离趴在座椅后方,隔着汽车后窗,看着房屋隐没在黑夜里。
  汽车开到了半夜,张艾德把车突然停下,不停的翻弄GPS,但是摆弄了很久,张艾德摇摇头,“弄不好了。”
  金仲点头,“那就休息吧。”
  张艾德于是拿出压缩饼干,分给两人吃了。
  金仲和楚离走出车外,天空明净,金仲坐下来,靠着汽车的车轮,看着天空中的繁星,一动不动。
  张艾德也靠着车门上,仰起头,对金仲说:“北斗七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如王鲲鹏一样的人,启动道教大阵了。”
  “不会再有了,”金仲叹口气,“七星阵是最后一次。”
  楚离突然开口,“傍晚那个房屋里面,不止一人……”
  张艾德听了,眼睛看向金仲,金仲并不以为意。
  楚离继续说:“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张艾德忍不住问:“在那里?”
  楚离回答说:“女人背着小孩,一直牵着那个男人的衣袖。”
  金仲打断楚离,“不相干的事情,别说了。”
  楚离于是不再说话,爬到了车内的座椅上睡觉。
  一夜无话,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除了在凌晨的时候,金仲咳嗽了一阵子。到了清晨,张艾德发现GPS恢复了正常。三人上车,继续在沙漠上行驶。
  但是车开到了中午,仍然没有到达目的地,张艾德看着GPS的定位,计算经纬度,嘴里喃喃的说:“按道理,我们应该已经非常接近了。”
  “已经到了,”金仲面无表情,“很近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张艾德指着车窗前方,“先把车停下。”
  张艾德照做了,三人呆在车内,日头照射,温度上升,张艾德把帐篷支在车边,三人躲在阴凉处。
  沙漠的高温空气,让地面上一切看起来模糊不定。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三人等到了晚上,张艾德无奈的发现,GPS已经完全失灵。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金仲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出来,这个罗盘比一块手表大不了多少。
  金仲看了看罗盘,对着张艾德说:“我们走过了,往回走。”
  张艾德就要开车,可是金仲制止,“很近了,走过去。”
  于是张艾德收拾了一下补给,放入背包,三人行走在夜色里。果然走了半小时之后,平坦的沙漠上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建筑。
  张艾德放慢了脚步,慢慢的靠近那个建筑。当距离建筑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张艾德已经看的很清楚了,的确是一个道观。
  但是这个道观,与照片里的道观并不一样。
  三人慢慢的走到了道观跟前,张艾德吸了一口气,“怎么变成了这样?”
  “有时候人的眼睛比照相机靠谱。”金仲说,“照片里的道观也许是刚刚建成的样子。”
  “也许把,”张艾德点头,“这种事情,以前也遇到过。”
  现在出现在三人面前的道观,非常的破烂,左侧的墙壁已经坍塌了一半,门梁都全部腐朽,上方的瓦片稀稀拉拉,与照片里完全不同,但是仍然能分辨出道观的大体形状。
  楚离自己绕着道观走了一圈后,对金仲说:“四面都一样。”
  张艾德好奇的走到道观的左侧,果然道观的这个方向,也是正门,绕到后方,也是一样,右侧当然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修了四个正门的建筑,但是什么样的建筑,会修四个正门呢?
  还有一个解释,这个道观被下了结界。
  “木罩。”金仲说,“我就是奇怪,什么道士,会在这里弄一个道观,并且用木罩罩起来。”
  金仲说这话,慢慢的向道观的门走进,一直走到了门前几米,楚离大声说:“不能进去,道观里面有声音。”
  “恩,”金仲抬头,看着道观上的石制门匾,看了很久,张艾德也走过来,辨认这门匾上的残破字迹。门匾的左边已经残破,看不到刻着什么字迹。但是右侧上写的有字,只是而且能够看清楚刻的是什么。
  金仲和张艾德对望,金仲轻声问张艾德:“飞星,后面已经看不见的应该是‘观’。”
  “飞星观?”张艾德摇头,“没有听说过。”然后张艾德跑到车边,把背包拿出来,翻出照片,拿着与道观比对,照片上的道观,并没有门匾。
  “连你们张天师的后人,都不知道这个道教门派的存在,”金仲说,“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是隋末唐初诛仙阵之前的门派?”张艾德自言自语,“门人全部殁于那一场争斗。”
  “而且是截教的门派,”金仲说,“被后来的道教给隐去。”
  “据我所知,”张艾德说,“昆仑以西,并没有道教的传承。”
  “也许是当年这个门派的传人,为了躲避道教正统的追杀,跑到了这里。”金仲慢慢说道。
  “可是在沙漠的无人区里建造这么一个道观,”张艾德不解的说,“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失败的门人后代,想要延续,”金仲回答,“只有一个方式,就是躲得越远越好……不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个门派还是消失在沙漠里了。”
  金仲说完,拿出随身的香烛,点燃后放在面前,然后拉着楚离恭敬的跪拜。
  “截教的门宗,原本并非只有诡道,”金仲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尘土,“那么多门宗,全部都失传。”
  说完之后,金仲对着张艾德说:“好了,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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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篇
  一、算沙部
  十七万六千三十八进,十二万六千五百九十七出
  绿色的牡丹在蚕茧道袍上显得鲜翠欲滴,王鲲鹏已经把祭坛搭好。曾经是湖泊的大片土地,都已全部干涸,并且在地面上裂开了纵横的沟壑,沟壑里深不见底。隐隐泛出红色的光芒。
  随着七星阵法的七个星位在王鲲鹏的号令下就位,王鲲鹏自己驱动的红水阵也随即开启。当年宇文发陈为了剪灭所有到七眼泉,争夺过阴人的术士,红水阵曾经看起过一次,但是当时被王鲲鹏和徐云风、金仲联手找到了红水阵的每一个闸门,将闸门的重新打开,破解了宇文发陈的阵法。
  在这之后,每次回想起七眼泉红水阵都不免后怕的王鲲鹏,来了七眼泉无数次,每次都慢慢回忆当年在红水阵之下,每一个闸门的方位和打开的刻分。当时时间紧迫,是凭着徐云风的算沙,用最快的时间,计算出来。不过这些闸门,并非只能由算沙计算出开阖的刻分,用水分也可以做到,只是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已。
  所以在王鲲鹏带着申德旭七眼泉之前,王鲲鹏已经用水分开启了闸门,于是七道泉水从地下涌起,形成了一个湖泊。然后王鲲鹏七眼泉上等待七个星位分别扛过了第一关之时,王鲲鹏钉下了木桩,又把闸门阖上。闸门断绝了七股泉水的水源,湖底的裂缝再次张开,湖水全部融入到地下的红水阵里。
  红水阵之下的怨灵已经被王鲲鹏全部唤醒,集聚在地下的泉水之中,而控制闸门的王鲲鹏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从太阳第一线光芒照射在七眼泉开始,王鲲鹏唱起了《黑暗传》,手里的桃木剑不停的挥舞,脚下走着七星罡步。周而复始。王鲲鹏一直走到了晚上,也没有停歇,并且水米未进。随着夜色降临,天空明镜透彻,银河布满了整个天际。
  但是北斗七星的光亮比往常明亮很多。在璀璨的亿万星点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猛然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
  寻蝉和方浊两人捧着孔明灯,然后同时把孔明的递送到空中。接着是何重黎的孔明灯从土城升起,官庄水库的宋银花也放飞了孔明灯,申德旭在烟囱顶上拿着孔明灯,手一松,孔明的飞向半空。黄坤、黄溪也在覆舟山的山顶放飞了孔明灯。邓瞳的孔明灯最后一个升起。
  七个星位已经全部做好了准备,等待王鲲鹏的号令,随时调动阵法。
  孔明灯的来源本就是在战争中友军相互联系,在同一时刻发动攻势的信号。只是到了后世,渐渐转化成了许愿等,用于民间的祈福。
  但是在术士的世界里,孔明灯被演化成了与玄天灯和莲花灯。
  玄天灯流传不广,只有几个少数门派,比如诡道,能用玄天灯祭天禳福。当然也曾经有一个道教门派用玄天灯祈雨,在明朝后期这个门派亡于张献忠之手。
  莲花灯,在民间流传甚广,就是在鬼节的时候,中国南方的乡民,会用纸张折成莲花模样的小船,然后在小船上点上蜡烛,莲花灯里写着去世先人的名字,和一些符咒和纪念话语。
  莲花灯在夜晚的河水里漂浮,就会被认为漂到了阴间,是联系阳世亲人和阴间鬼魂之间媒介。
  但是诡道不同,孔明灯在诡道门人手里,首先不是用来祈福的玄天灯,其次不是用来过阴的莲花灯。诡道的孔明灯,是用来放飞后在头顶上指导方向的。
  诡道门人入阴,经常就会丢了一魂,或者一魄。人有三魂七魄,任意少一个,人就入了阴,眼睛看到的东西就和往常不同。
  但是诡道门人在很多时候,必须要将自己的魂魄放出一个(笔者:参见《大宗师》前传《诡道》之《失魂记》),为了让自己在少一个魂魄的情况下不至于迷路,诡道门人就会提前放飞一个孔明灯。
  诡道的孔明灯叫做朝天指。失魂的门人,一旦发现自己深陷于某个阵法,走不出去,或者是百鬼缠身,无法摆脱。就会朝天用手中的拇指对着放出去的孔明的——即“朝天指”。
  朝天指的做法与一般的孔明灯更加不同,这种孔明灯的纸张和骨架材料都很特殊,而且工艺上也与众不同。朝天指飞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会再继续升高,最厉害的是,不会被高空中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所以陷入困境的诡道门人,在觉得自己无法判定的时候,右臂平伸在胸前,右手握拳,与下巴平齐,拇指对准了静止在空中的孔明灯,然后小拇指伸出,刚好就是指向前方,诡道门人就顺着小拇指的方向行走。
  这样就能从迷局和鬼魂中走出。
  这个法子,是赵一二传给王鲲鹏的,两师徒都是丢了魂魄的倒霉蛋,这个方法简直就安生立命的根本。长房的金旋子和金仲,也都会朝天指的孔明灯做法,不过用的没有幺房两个人多,偶尔用一下。
  但是这个本事,徐云风完全不会,他也根本就不需要。徐云风从来不用丢去一个魂魄的代价来对付其他人,因为徐云风不仅和王鲲鹏不同,与金仲也不一样。他的命格六火,鬼神都不敢接近。
  六个朝天指分别从六个星位飞上天空。稳稳的漂浮在半空里。六个星位的镇守者,全部都伸出了右臂,拇指对向孔明灯,小拇指伸出。不过都随即察觉没有任何异样,于是都重新把手臂垂下。
  只有徐云风茫然的站立在半岛上,他现在看着清江的江面。看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的浑身寒毛耸立,忍不住把螟蛉一把捏在手里。
  螟蛉化作炎剑,徐云风一刻都没有耽误,把炎剑狠狠的插入水中。炎剑炙热的火焰入水后,发出嗤嗤的声响。徐云风的身边,弥漫着一层浓浓的蒸汽。
  ——姜家庙的烟囱上,申德旭飞快的顺着扶手往下爬,爬到丹炉之下的时候,一个老头子正在背着手,看着丹炉,仔细看着丹炉的孔洞,湛蓝色的火焰从孔洞里冒出来。
  申德旭从腰间拔出和泉守鉴定,双手握刀,警惕的看着这个老头。
  “白丹派的鹿矫,”老头轻声说,“火候掌握的很好,建国初期我练过,说实在话,我手下那么多人,都没有你一个人炼得好。”
  申德旭看着这个老头子说话十分平和,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十分的清晰,从年纪上来看,也就是不到六十,可是申德旭知道,这人的年龄可能在八十五岁以上,因为会炼丹的术士,面相上很难看出真实的年纪。
  “三峡水文局的申德旭,”老头子说,“我听说过孙拂尘,你是他钦点的助手是不是?”
  申德旭点头。
  “我叫王春生,”老头子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炼丹,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要进京,我在广州化肥厂就把鹿矫给练出来了,比你要早五十年。”
  申德旭根据王春生说的话,飞快的回忆分析王春生可能是谁,想了一会之后,结果出来了,于是谨慎的问道:“您是纯阳派的前辈。建国初期中南局化工部的副部长。他们都说你受了邓子恢的牵连后,上吊自杀……”
  “有人把我放走了,”王春生摆摆手,“那几个月上吊的人多,没人去计较多一个少一个。”
  申德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再犹豫,立即用和泉守鉴定在脚下画了一道横线,“你也知道我们白丹派的规矩。”
  “丹炉倒了,”王春生说,“你就得死,但是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我要做的是把鹿矫给炼出来,还得让你活着。”
  申德旭把和泉守鉴定横在胸前,王春生说:“你不信?”
  “我真的不信你能炼出鹿矫。”申德旭后退一步,“我宁愿把丹炉给掀了。”
  “可是丹炉掀了,”王春生说,“七星阵法也就败了,你拿什么跟王抱阳交代?”
  ——猇亭的溶洞前,邓瞳和柳涛在洞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老道士,背着一柄长剑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但是看了邓瞳和柳涛一眼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溶洞口的那根长长的锁链。
  “你是来跟我抢冉遗的吗?”邓瞳开门见山的问老道士。
  “当然,”老道士看着洞口,“让我看算算这个冉遗有多大的岁数。”
  “难道比你的年龄还小?”邓瞳说,“你看你脸上都长满了土斑,都多大年纪了,学年轻人打架。”
  “我打仗的时候,你爷爷都不知道在那里,“别捣乱……两千多年,果然是李冰亲自带过来的。”
  “我爷爷在荆州开药铺,”邓瞳说,“你一个要入土的人,在这里干什么,你是龙门派的吗?”
  “不是龙门派就不能来?”老道士跟邓瞳杠上了,“谁定的规矩?”
  “我师父王鲲鹏,你难道没听说过,”邓瞳较真了,“诡道的王抱阳。他告诉我来这里抢冉遗的道士,应该是个龙门道士,你要不是,就滚蛋,别耽误我正事。”
  “龙门派算个什么东西!”老道士大声骂道,“老子静明道,难道比不过龙门派,正一派的张晓初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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