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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3大宗师-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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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点。方浊能露出对徐云风和王鲲鹏之间这中情感上的显露,是本能的反映。也许老严这样的老狐狸能够故意表演出这种细节上的情绪反映。
  但是老严已经九十多岁了。
  方浊就算是一个内心腹黑的人,做到这点,也许要六十年以上的磨练。
  我相信了方浊。既然这样,我就把话跟方浊说明白更好。
  “我这句话只问一遍?”我对方浊说,“你只需要给我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复就行,然后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
  “你在地下的深潭里遇险,”方浊并不傻,“你在记恨我没有救你?”
  “不是,”我摇头,“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作为计划的总决策人,必须要留在原地,我能理解。”
  “那你要问什么?”
  方浊的眼睛十分的清澈,我看的很清楚。但我还是把这句话问出来了,“你写给我的那三本书,对你们来说,是真的吗?”
  “真的。”方浊点头,“你说的很对,对于我们来说是真实的,完全存在的。”
  “不是为了别的目的?”
  “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目的。”方浊说,“把徐大哥救出来。不过其他影响,我不能预测。”
  方浊的回答,让我很满意,如果她坚持只说是为了捞出徐云风,我反而会怀疑。但是她说了,可能会有别的影响,这么说来,我更加容易相信。
  “好,我没什么别要问了。”我对方浊说,“无论会出现什么不能预知的事情,至少,我愿意帮助你。”
  “谢谢你。”方浊笑起来很好看,在这一瞬间,我理解了徐云风的选择了。方浊这样的人,的确是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
  巨大的模块平板车,在技术人员的指挥下,前后两个动力系统都开始启动了。这个模块平板车很长,而且需要强大的动力,所以两头的动力系统都是车头,在行驶的过程中,把握方向也很相对灵活。这中设备在大型工地上常见,我就不多说了。
  工程进入到了运送阶段。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进行。然后就是紧张的准备工作,各种工机具的调整。监测模块平板车的每个部件,每个轮胎,每一个细节。因为这中工程车,一旦启动,在路途上维修的时间成本和资源成本非常高昂,所以在行驶之前,就要检修每一个细节。检修的时间很漫长,需要很长时间,一直到了早上九点才结束。
  这时候,高塔起重机的悬臂才真正的卸力,把铜鼎所有的重量全部落实到平板车上。我看到了整个平板车的车身向下一沉。铜鼎的重量已经超过一千吨了。
  站在平板车两边的四个指挥工作人员,摇动着手里的小红旗,平板车就要开始行驶,离开大青山工程的工地范围,大青山工程的使命即将结束。
  但是事情如我们预期的一样,没有那么的顺利。
  西边的天色昏暗下来了。
  我远远的看到了一堵暗红的沙尘,从西方卷来。暗红的沙尘有十几层的楼房那么高,在沙漠上快速的移动,很快就距离我们只有几公里远。进入到了大青山工程的范围。
  我看到工地边缘的集装箱和房屋,被沙尘掠过,都轻易的卷到了空中。我甚至看到了沙尘暴里不停的有闪电闪耀。空中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和闪电的凄厉劈闪。
  工地上所有的人站到了大型模板平板车的四周。身体都僵硬的面对着沙尘暴。
  方浊对着我说:“算时间,也该来了。”
  沙尘暴移动的更加进了,已经靠近了龙门吊,龙门吊在地下固定的很结实,但是上部已经在开始扭曲,巨大的风暴把龙门吊上的钢梁扭成了螺旋装。
  我听到了虎啸的声音,不是一头,而是成千上万头的虎啸一起发声。然后我看到了沙尘暴的最前方,仿佛化作了一张猛虎的脸孔,这张巨大的虎头,张开了巨大的嘴巴,似乎能把整个沙漠都吞噬。
  沙漠中的沙尘暴并不罕见,几年来,这里所有的工人应该是见识过多次了。可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沙尘暴,显出了巨大的虎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已经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
  大型模块平板车启动了,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就在沙尘暴把龙门吊彻底的拔地而起的时候,平板车在沙尘暴前方立即行驶出了几十米,我看到几个工作人员抓住了平板车的边缘,跟着平板车离开。但是原地还是留下了几个人。
  我看了看,其中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的。必定是老严无疑,方浊和我站在这里,那在老严身边站立的人,就应该是张家岭、楚离、邓瞳、张艾德。
  沙尘暴已经完全变成了猛虎扑来的状态。高塔起吊机也被卷入到沙尘暴中,瞬间分崩离析,散开的设备在空中飞舞,然后被抛的远远的,落到远处的戈壁上。
  现在沙尘暴已经到了老严等人的面前,我看见这几个人身边的设备,已经被沙尘暴带动起来的暴风在地上不断的滚动。但是老严等人还稳稳的在原地不动。
  张家岭和张艾德是有本领的,我心里暗自想到。但是我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些人几乎都是稳稳的面对沙尘暴站立,只有邓瞳不同。
  邓瞳竟然慢慢的朝着沙尘暴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身体已经距离沙尘暴显现出来的虎头不到十米远了,但是邓瞳张开了双臂,让我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沙尘暴竟然不能在继续向前移动,而是化成了卷的龙卷风,在原地旋转。邓瞳有驱使神兽的能力。我知道邓瞳驱使过冉遗。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邓瞳真的能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沙尘暴的巨大能量集中到了一点,虽然邓瞳有影响到神兽白虎的能力,不过也做不到把白虎引导到别的方位。看来老严等人也并没有要邓瞳做到这一点。
  我问方浊:“这些步骤,都是你们计算好的?”
  “是的。”方浊也看着邓瞳,“计算好的。”
  “你们知道会有四象神兽守护铜鼎?”
  “是的。”方浊说,“张艾德和金师兄、楚离看到了铜鼎,也知道了当年上古飞星派的门人,用四象守护铜鼎。”
  我心里默默的想了一下,然后问道:“还有一个玄武,很难想象以什么形态出现?”
  “你马上就能看到。”方浊的声音十分的冷静,语气平稳。
  然后我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声音十分的沉闷。接着我的脚下的地面一阵强烈的抖动。我看到了以龙门吊之下的深井为中心,分别朝着南北方向,裂开了一道缝隙,而深井的圆心扩大,地面坍塌,一个巨大的地陷出现。
  我记起来深井之下布置的炸药,现在我知道了,不仅是深井里有炸药,而且以深井的南北两个方向,也打了井洞,放置了炸药。
  “每隔五米。”方浊知道我在观察,“以井坑为中心,南北方向纵贯着几百米的地质裂缝,我们在裂缝里每隔五米放了炸药。”
  我已经不太关心方浊介绍这个工程的浩大了。在我眼前,我看到了这南北不断延伸的裂缝,并不是直线延伸,而是有弧度的。当这个裂缝延伸了两百多米之后,我看清楚了,两道裂缝把整个工地的地面分割开来,呈现出来的形状是一个八卦两仪。
  白虎的沙尘暴变成了龙卷风被死死的阴鱼的那头,而邓瞳、老严等人,虽然距离白虎很近,站立的范围却在阳鱼的范围里。
  这个八卦的形状,怎么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地址现象呢。地下的缝隙,用八卦的方位延伸,绝不会是大自然自身的演变。
  飞星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门派?
  我脑海里想着两千年前的术士,他们用的是什么样的工具,挖掘到了地下一万多米的深度,并且还在地下挖出了几百米长的八卦裂缝。
  想到了飞星派,我把目光转向了被老严和方浊凌空托起的飞星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看到了太多的非自然现象,现在又多看到了一个,却仍旧让我极端的震惊。
  飞星观的名字不是随便起的。因为飞星观真的能飞起来。
  飞星观整个道观慢慢的在空中漂浮旋转,绑缚着飞星观的所有的钢缆全部崩断,飞星观的四面伸出了巨大的脚掌,落在里地上,飞星观的身体的身体上缠绕着一个巨大的蟒蛇,在飞星观身体上不断的游动,但是始终不离开飞星观的整个建筑。
  上古神兽沉睡的时间长了,也就变成了岩石,变成了河流,比如冉遗。只是我没想到,也有变成道观的神兽。
  现在我看到的玄武就是这样。老严和方浊没有让飞星观落地,就是为了现在吧。玄武落地,就活了。
  而这个玄武是被当年的飞星派镇服封印成了道观。
  张家岭!
  我看到玄武身上的砖瓦砾石纷纷的掉落,然后露出了龟壳和头部。我懂了,为什么张家岭要留在大青山,一个人孤单的留在这里。
  只有一个原因,张家岭并不是在探究地下深渊里的神秘事件——他的能力达不到这一步。但是他能琢磨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地面上的飞星观。他做到了,他琢磨出了当年飞星派指挥玄武的法术。
  这就是他为什么在七星阵法的最后一再坚持要三铜齐聚破局的缘由。因为他掌握了驱动玄武的方法。这就是张家岭的底牌。
  玄武慢慢移动到了阳鱼的边界,和阴鱼的白虎已经靠近。
  玄武身上缠绕的巨蟒高高的扬起了头部,把白虎的脖子部位缠绕。
  八卦中央阴鱼和阳鱼之间的裂缝在扩大,正中心的井坑也在迅速的坍落。
  邓瞳和老严等人已经离开。朝着我和方浊的方向走过来。
  而我,就看着玄武和白虎同时陷入到井坑之下,井坑变成了一个黑洞,把巨大的玄武和白虎吞噬下去。首先是整个玄武和白虎的龙卷风下方落下去,龙卷风的上部还在地面上旋转。
  接下去,整个龙卷风都被井坑吸入带地下。
  完毕之后,除了地面上一片狼藉和全部是螺旋状的地面痕迹,飞星观和沙尘暴都同时消失。
  我只能听到地面之下,还有些许的电闪雷鸣。随即都一片沉寂。
  老严等人和我汇集在一起。我们一起看着大青山工程的原址。地面还在塌陷。不过并非是无穷无尽了。坍塌的砂砾已经把整个井坑填堵上。而八卦形状的裂缝仍然存在,成为了一个险恶的地址现象。
  大青山计划结束了。
  这个工程从此不会再有人提起。建国后,几乎两代人几十年的努力,在方浊和老严手下,把铜鼎捞了出来。这个工程的计划和实施,直到完成。永远只会存在于国家某个隐秘的档案室里,永远的封尘下去。
  我们从沙漠开始,一路向东,离开沙漠,朝着内地前行。
  模块平板车的行进速度是每小时二十公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行驶,除开一些临时的因素,每天能行走四百公里左右的距离。
  我们随行人员,全部坐在另外安排的中巴车上,没日没夜的跟着,睡觉也只能就在座椅上休息。上厕所都是统一安排,为的是不影响行进速度。也许是这个计划临近了终点,所有人,包括我,都没有睡觉。精神都十分的紧张。
  老严作为精神领袖,坐在驾驶座位的后面,一直闭着眼睛,但是只要路途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始终比我们警觉的更早,当我们看到了某些意外的时候,老严已经又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意外因素也就是一些冒失的车辆切入到平板车的行驶路线之前,并且围观。这些事情都被方浊的外勤部门解决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楚离双臂抱着两腿,蹲坐在车的最后一排。下巴搁在膝盖上,保持这个姿势,从出发开始,就没有动过。
  方浊和张家岭两人不停地商量,和驾驶平板车的司机交流。计算行驶速度和路途的长度,估算时间。
  张艾德和邓瞳两人还挺聊得来,和其他人相反,这两人一路上嘴巴没有停过。两人还攀起了亲戚,张艾德是龙虎天师的后人,邓瞳说自己的同门兄弟黄坤的祖上是朱元璋的侄孙子,在龙虎山学的艺,这么算下来,两人也算是有点渊源。
  邓瞳这么七扯八拉,旁人听了也就是笑笑,可是张艾德倒是挺吃邓瞳这一套,客客气气的跟邓瞳算辈分。要不是算下来,两人的辈分差了十几辈,邓瞳可能就要拉着张艾德结拜了。
  一路上算是顺利,没有什么波折,沉默的沉默,说话的人也不是那么讨人厌。我始终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各位,他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本能的知道,我很快就要和他们分开,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过黄河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
  可能是方浊和当地的政府并没有彻底的协调,当地政府不让平板车过黄河大桥。认为模块平板车的自重太大,桥梁承受不起。
  方浊的路线是早已经定好的,不可能改变路线。
  交涉了许久,当地政府桥梁管理局,才同意平板车通过。这个意外,耽误了好几个小时。错过了晚上十一点,过黄河的机会。
  把铜鼎运送到鄂西的路途,需要过几十个桥梁。但是方浊和老严不在乎其他的桥梁通过,他们只在乎两个桥梁的通过。一个过黄河,一个是过长江。
  方浊和老严两人开会,一个小时后,两人决定,不在原地等待二十四个小时,等到明天的吉时再走。而是立即通过桥梁。当模块平板车经过这个黄河上游的大桥的时候,方浊和老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黄河在这个河段,是更上游漂浮过来的尸体全部聚集的河道——其实当地政府不愿意让平板车通过,这才是真正的理由。超载云云都是借口。他们至少是知道一点端倪的,所以耍了一个花招。
  平板车在凌晨四点过黄河,当整个平板车的车身,全部处在大桥的桥面之上的时候。平板车的动力系统失灵了。平板车停在大桥上,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前面已经说过,这种模块平板车是有两个动力系统的,一前一后,便于调整方向。如果其中一个坏了,另外一个也可以作为备用动力,带动货车。
  可是现在两个系统同时失灵,而且就在黄河的大桥上,这绝对不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这是人为、必然的发生的事件。
  中巴车上没有开灯,大家都静默着等着维修人员报告情况。黄河水在我们身下流过,水声清晰入耳。黑暗中总觉得有什么蠢蠢欲动。
  在寂静中,老严突然说:“有朋友来了。”
  老严的话很简短,可是在黑夜里,我的心里猛地收紧了一下。在座个每个人,都是身负绝技的术士高手。按说和这些同行,就算是处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会赶到害怕。但是事实刚好相反,因为我能够感觉到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有焦虑和恐惧,这种情绪是能够相互传染的。
  “下车看看。”张艾德首先提议。
  “别下车,”张家岭阻拦,“把所有的车窗都关好。司机挂档,慢慢倒车,倒二十米,不,倒十六米。”
  中巴车慢慢的后退,移动缓慢。
  我的背后开始冒汗,觉得焦躁和恐怖弥漫在空气里每一个地方。什么事情,能让老严、方浊、张家岭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妄动。
  没有了王鲲鹏步步为营的缜密,没有了徐云风横扫一切的勇气,方浊和老严毕竟还是做不到把一切都掌控的层面。
  想到这里,我内心里觉得很悲哀,一方面又为徐王两人赶到骄傲。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为个别人来书写历史。因为他们值得起这一份责任。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把恐惧也递交给他们。让他们去一并承担。这就是术士里真正的宗师了吧。
  车停了。
  老严看着车窗之外,对着张家岭说:“我们两人下车,其他人在车里等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车。”
  张家岭把老严背起来,走到车门,车门打开的一刻,一阵冷风刮进来,卷着雪花。
  原来外面下雪了。我冷得瑟瑟发抖,忍不住牙齿科科的敲击。
  老严和张家岭下车了,我靠近车窗,想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桥梁上人行通道上。
  张家岭把老严放在桥面上,老严坐着看着黄河的上方。
  我在车上看着老严的背影,老严的身体僵硬,在他身前,黄河上游的方向,空中漂浮起了几个星星点点的磷火,磷火越来越多,让我的眼睛能够看到更远。
  然后我就看见了黄河的上游,一艘轮船慢慢的竖立起来。露出了船底的龙骨。
  我的身体不再受我的控制,我冲下了车门,方浊也没有拦住。我跑到了老严的身边,两手扶在桥梁的栏杆上,一艘巨大的轮船,按照轮船的体积,绝对不能出现在黄河的上游,这艘船的吃水量,在这个河道,是绝对无法航行的。因为船只竖起来的部分,已经几乎和桥梁等高。而且这艘船,是木制的。
  “你不应该下来的。”老严在我的身边说。
  “为什么?”我知道这么问很无聊,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你下来了,”老严说,“就证明你在被徐云风取代,方浊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直接让你变成徐云风就行了。费那么多事干什么。”
  “听说方浊十九岁就被你带到了研究所。”我问老严。
  “是的。”
  “这么多年,”我轻松的说,“反而不及我刚认识她几天更了解她。”
  老严在沉默,我接着说:“是的,方浊在书里面告诉了我他们之前的很多事情,但是如果不真的见到真人,怎么能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呢。”
  “看来你很有信心。”老严说。
  “方浊要的是古道里那个跟她一起出生入死,有情有义的徐大哥。”我看着面前的木船,“而你,却总是想着那个天赋异禀,法术高强的徐云风能不能帮你完成你和张家岭的心愿。”
  “我老了,”老严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这代人的规则,在你们身上并不适用。无论我多么努力,也无法让你们这辈人跟我们一样。我早就该知道这点了。”
  “看来我下来是对的。”我问老严, “这条船,在拦着我们?”
  “铜鼎是术士的大器,会惊动山川五岳的阴魂。黄河和长江两个坎,我们过不去。桥真的会断。用渡船我们更有办法,可是到哪里找合适的船只运送铜鼎?”
  我指着面前的木船船底, “这个木船到底有什么讲究?”
  老严说,“黄河上溺水的尸体与长江不同,长江溺水者的尸体,先沉后浮,尸体大多能被家属捞起,入土为安。而黄河的溺水者尸体是先浮后沉,冤魂在河底游荡,遇到沉船就依附上去。时间久了,黄河下的沉船都不能被打捞。无数的沉船被黄河的泥沙淹埋,淤积在河底。但是集尸多的沉船,怨气也就更大。船上的冤魂多了,也就慢慢有了能耐,把黄河当做自己的地盘。要吞噬金银才能不兴风作浪,毁人船只,破坏桥梁。现在铜鼎过河,惊动了黄河下最大的集尸船,如果是徐云的能力,当然不在话下,可是现在他不在对不对?”
  “你早就知道这点。”我明白了,“不过你也有办法对付。”
  “我有。”老严回答,“王鲲鹏会保铜鼎过长江,他一定会做的。可是过黄河,只能我来了。我刚才跟方浊,已经商量好了,用我的命来保铜鼎过长江。”
  “王鲲鹏保铜鼎过长江,”我立即想到,“那么在这里的,唯一能胜任的人选就是徐云风……这还真是一个悖论。”
  “所以你不能下来。”老严说,“除非你完全被徐云风取代。”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你了。”我轻声对着老严说,“现在你挺有人情味的,幸好我见到的不是从前的你。”
  说了这么多,老严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懂了。铜鼎能破局,这是老严和张家岭的目的。方浊要用铜鼎破局来捞出徐云风,所以他们的目标一致。所以就有了大青山重启的工程。
  但是悖论来了,铜鼎要过黄河和长江,按照现在能够真心出手,并且能力达到的术士人选,分别是徐云风和王鲲鹏。
  如果徐云风在我身上彻底回魂,老严和张家岭的目标不受影响。方浊的目的就落了空。
  因此,过黄河就不能让我来出手。因为只有真正的徐云风能保铜鼎过黄河。老严心软了,他知道如果这么做了,我身上一直隐藏的蛇属就完全取代我,诡道挂名、过阴人徐云风是回来了,我这个叫徐玉峰的工程师就是天下一等一术士高手,我的生活就此完全改变。可是方浊在乎的那个徐大哥就永远回不来。
  我和方浊都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没想到老严为了这种感性的事情做出牺牲,我真的没有想到。
  黄河的集尸怨气强烈,老严保铜鼎过河,就只能同归于尽。他没有封印集尸的能力,但是以他的身份和能力,把老命搭上,争取铜鼎过河的时间,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这事,放在老严的身上,实在是太违背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我们面前的这艘颠覆起来的木船,就是黄河的集尸。我无奈的想到,其实术士的本领即便是这几年,也在走向没落。没有了徐云风和王鲲鹏,老严和方浊,连一个桥都过不去。说起来,也是十分的悲哀。
  老严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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