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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3大宗师-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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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对小伙子说,我满足你的愿望,你把葫芦埋在你站的地下,等你那天要是觉得后悔了,就回到这里找我,找到葫芦了,我就会出来。
小伙子笑着说:“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然后神仙消失了,小伙子把葫芦埋到地下。小伙子回到破烂的家中,躺下睡觉,在床上,看着破烂的四壁,肚子还饿的咕咕叫,于是觉得白天遇到的神仙,是自己做到白日梦。
第二天一早,突然几个兵卒把他抓起来,原来国家和他国爆发了战争,征召全国所有的年轻人。
小伙子就被抓去当兵啊,和北方的邻国打仗,战争很残酷,而且打了很久,他身边的战友死了一拨又一拨,他从一个最低级的士兵,成为了伍长,又从伍长,成为了百夫长,因为他的战友都死了嘛,活下来升官,带领新兵,新兵变成老兵,老兵死了,他还没死。就继续升官。
小伙子在战场上,弓箭都从他的身边掠过,敌人用大刀砍他的时候,大刀的刀柄就会断裂,敌人用剑刺他的时候,剑就会折断。几次被无数敌人包围的时候,援兵就会赶来。
即便是被敌人逼迫到了绝境,敌人自己的营帐也会起火,把敌人全部烧死。于是他背着一个受伤的同僚回到了己方的营帐。却没想到那个受伤的同僚,竟然是大将军。
大将军很为了报答他,立即封他做了副将。大将军在下一场战役的时候,被流失击中而亡。于是小伙子做了主帅。
他做了主帅,可是他不懂兵法啊,就当他不知道如何带兵迎敌的时候,敌国的军队突然发生了军变,敌国新的将领向小伙子投降,然后两军合力,一举把敌国全部占领。
小伙子作为战胜敌国的主帅回到了祖国,成为了英雄。国王也很器重他,于是把公主嫁给了他。小伙子从主帅又变成了驸马。公主十分的美貌,驸马过得十分幸福。
国王没有儿子,小伙子做了两年驸马,国王死了。由于驸马爷战功卓著,深得百姓的爱戴,于是满朝大臣拥护驸马爷当了国王。
国王开始治理国家,可是不用他来治理,大臣们都对他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国家也风调雨顺,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邻国也纷纷臣服于国王,不再有兵戈相见。
国王每天都过着幸福的生活,而这一切,都因为他打开了一个葫芦。
国王这个生活过了十年,终于他觉得累了。无趣了。
他想吃熊掌,马上就有猎人给他进献熊掌,他想吃鲜鱼,立即就有渔民进献最鲜美的河鱼。他吃遍了山珍海味,他的妻子永远美貌。他有用不尽的财富,所有的人都为他拼死效命。他去打猎,弓箭还没射出去,兔子和羚羊就已经被毒蛇咬死,倒在地上。他和大臣赌博,他永远洒出的是六点。他想给妻子送一颗夜明珠,立即就有属国给他进献夜明珠,比鹅蛋还大。
突然有天,他发现自己已经一百五十岁了,妻子在百年前死掉,但是总有更爱他的妻子做他的王后,现在已经是第四任妻子了。
但是一百五十岁的他,发现自己仍然没有变老,仍然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从不生病,精力永远充沛。但是无论什么食物,他都已经尝遍,他的四任妻子,都是全国最美貌的女子。他冬天穿的是最珍稀的白狐腋下的皮毛编制的皮袍。夏天穿的是冰蚕丝编织的缕衣。
他走遍了能到达的所有的地方,无论去那里,都有无数人迎接他,对着他欢呼,给他最高规格的待遇。
小伙子活到了两百岁的那年,终于明白了老神仙对他说的话。于是他扔下了国人,回到了当初找到葫芦的地方。
可是他发现这个地方,已经长出了一个巨大的藤蔓,方圆几百里,到处长满了葫芦。于是他慢慢的去寻找当年的葫芦。
他找到一个,不是,于是找下一个。当他用一年的时间,找了一半葫芦的时候,发现摘下的葫芦的藤蔓,又长出了更多的葫芦。
小伙子绝望了,于是他拔出宝剑自刎,可是宝剑接触到他的脖子,就折断了。于是他去跳崖,却每次都被悬崖上的树枝给挡住。他去投水,每次昏迷后,被水浪推到岸边。他吞服毒药,可是毒药每次都失效。他上吊的树枝永远会折断。他自焚的火焰永远会被大雨淋熄。
他绝望了,于是只能坐在当年他遇到神仙的地方,一年一年,十年十年,百年百年的等待,他就那么坐着,一坐就是几百年不动弹,砍柴的樵夫,还有森林里的野兽飞鸟,都把他当做了石头。
但是他仍旧不能死,只能坐着,永远的坐着。
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站起来,回到王国的都城,百姓会重新迎接他,爱戴他——其实他真的这么做过,但是很快就又逃离了。
他就这么坐着,变成一块石头坐着。他再也找不到那个葫芦了,也再也碰不到那个神仙了。
他只能这么坐着,永远,永永远远的坐着……
看着日出日落,看着风起云涌,看着沧海桑田……
他就这么坐着、看着……
徐云风说到这里,对着柳涛问:“现在你懂得八寒地狱有多么恐怖了吗?”
附篇:黑暗传九
天地金木水火土,
在人心肝脾肺肾。
五声宫商角徵羽,
凤凰梧桐树上唱,
东西南北中五方,
各就其位各守神。
奇妙出游在云霄,
忽然心中灵机动,
撮来黄泥捏泥人。
捏完男来又捏女,
泥人相貌好端正。
2009。01。13
佳利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汉河路。
金仲和金离两人从公交车上下来,金离牵着金仲的衣服下摆,生怕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走丢。
两人行走到佳利大厦的下方,看见大厦的入口,放着一个红色的招牌:
“新人 曹小飞 尹丽丽 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
招牌的上方写着划了一个大大的箭头,也写了一行提示:请来宾移步到十八楼红阳天餐厅。
金仲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婚礼海报,又确认了一下佳丽大厦,然后带着金离,进入大厅,来到电梯前。按了“18”。电梯门开了,金仲和金离走进去。
电梯飞快的提升,在电梯间里,金离突然问金仲:“叔叔,我们不是来吃喜糖吗?为什么我听见有人在哭。”
金仲闭上眼睛,然后回答:“哭声在下面,跟我们不相干。”
“哦。”金离不再说话,两人沉默起来。
电梯到了十八楼,门开了,两人走出电梯。一个餐厅的大堂布置得花团锦簇。到处悬挂的是气球。
餐厅里的宾客都已经坐在了餐桌上,整个大厅里,一共有几十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安静的坐在桌边。桌子上摆满了菜肴。
金仲和金离在餐厅的入口站定,入口处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一个收礼金的知客站起来,对着金仲问:“请问是男方亲戚,还是女方的亲戚?”
金仲对着来人说:“都不是,我们是来唱歌的。”
知客立即热情的说:“原来是金师傅,等你很久了。”然后指着大厅的尽头,一个气球拱门说:“新人就要行礼了,就等着您。”
金仲拱拱手,然后和金离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大厅的尽头。大厅里的餐桌分列两旁,中间一个长长的红地毯通道。金仲和金离两人慢慢走过,两旁的宾客都茫然的看着他们。
整个婚礼现场,虽然摆设的非常奢华,却没有任何人喧闹。
金仲和金离两人走过了拱门之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舞台上。一个五十岁的司仪看见金仲和金离走过来,伸手向旁边示意,那里有两个凳子,一高一矮。金仲和金离坐了上去。金仲拿出一个小鼓,递给金离,金离端在面前,轻轻敲了两下。金仲向司仪点点头,司仪开始拿起麦克风,对着大厅里所有的宾客开始说起来:“各位亲朋好友,大家好!”
司仪说完,歇了歇,看着金仲,金离立即开始唱起来:
男女泥人成夫妻。
子孙世世代代传。
此是前缘与后因。
对着泥人吹口气,
要使泥人化原形。
化成一个土珠子,
珠子落在地上滚,
滚来滚去又变人。
取名就叫白丸子,
日后世间有土神。
昆仑山上碧瑶池,
碧瑶池中生青莲。
青莲生出莲蓬子,
莲蓬里边九火蛇,
火蛇口中吐火焰,
照得山上放光明。
天棚地裂混论破,
灭天之时劫逃过,
孕化万物传人苗。
金离把这句话唱完,司仪继续说:“今天是公元2009年的1月13日,农历腊月十八。在这天地之合的喜庆之日,我们欢聚在这喜庆浓郁的红阳天,共同为曹小飞先生和尹丽丽举行新婚庆典。”
司仪说完,又停顿一会,所有的宾客都开始鼓掌。鼓掌声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很快停止。司仪继续机械性的说:“我宣布:曹小飞先生和尹丽丽女士的结婚仪式正式开始,有请今天的王子和公主,我们的新郎和新娘入场!!!!!”
音乐在婚礼上响起。金离不用金仲提醒,继续唱起来:
阴阳交媾二气化,
才使万物来赋形。
但见青龙山顶上,
五棵古树自成林,
五色花朵满树开,
枝叶茂密树皮青。
大厅的前方,两个老人走了过来,两个老人每人的胸前都抱着一个相框。相框里分别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
两个老人慢慢走在红地毯上,两旁的宾客,都站立起来,沉默的看着老人。司仪非常的尴尬,看来他也是第一次主持这么诡异的婚礼。当两个老人端着相框走到了舞台上,司仪才猛然醒悟,对着旁边的人说:“放礼花。”
两个小伙子,立即把手中的花筒拉开,砰地一声,五彩的纸屑在空中飞舞。金离被响声吓了一跳。歌声中断。
司仪走到两个老人跟前,接过了两个相框,摆在舞台上的桌子上,硬着头皮继续干巴巴的说起来:“这一刻,意味着两个相爱的人步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他们在今后日子里,在黄泉之下,要相濡以沫、携手到永远。。。。。。”
所有的宾客都再次鼓掌,但是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司仪指着相框,对着众人说:“现在我要介绍一下新人,这位尹丽丽女士,她是一位来自武昌的才女;而站在新娘旁边的这位英俊潇洒、儒雅挺拔的帅小伙就是咱们今天的新郎曹小飞先生,他是一位建筑工程师。相信我们在场的每一人都会和我一样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俩在一起,那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金离看着所有人,眼神开始呆滞,金仲走到金离的身后,用黑色的布带,把金离的眼睛蒙起来。
司仪对着金仲说:“现在我们有请金师傅,给两位新人证婚。”
金仲走到了桌前,对着相框,简短的说:“现在我宣布曹小飞和尹丽丽两人正式成为夫妻。”
金仲说完,立即退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看着所有人。
司仪见金仲并不啰嗦,也就不长篇累牍,立即说:“新人交换戒指。”
金仲把舞台后方的背景幕布扯下,露出了两个棺材,棺材并没有阖上盖板,两具尸体平躺在棺材里。就是相片里的新郎和新娘的真身。
金仲和司仪两人,分别把两个尸体从棺材里抬起来,然后司仪将小伙子的尸体端到金仲面前,金仲捏起新娘的手指,司仪把一个铜环戒指,套到了新娘的手指上。金仲也如法炮制,把一个铁环戒指套到了新郎的手指。
司仪身体在发抖,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定了定神,然后勉强接着说:“朋友们,让我们由衷的祝愿两位新人,爱情恒久远,两心永相伴。”
金仲不耐烦的说:“不用了,行礼吧。”
司仪立即大声对着两具尸体说起来:“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二位新人在所有来宾面前,一拜天,二拜地,夫妻对拜。”
两具尸体在金仲的趋势下,分别弯腰拜了天地。
司仪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着金仲说:“金师傅,可以结束了吗?”
“可以了。”金仲漠然的回答,“结束了。全部结束了。”
金离听见金仲说全部结束了,于是把脸上的黑色布带扯下来,金仲想去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金离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嘴里大声的叫喊:“火,好大的火。。。。。。。。”
婚礼的气球全部炸裂,所有的布置都燃烧起来,地面上的红色地毯也开始燃烧,所有的座椅都冒出火来。
金离看着婚礼上的所有宾客,全部都变成了已经被烧成木炭的尸体。然后大声的哭喊起来。
司仪身体瘫软,向后退去,一脚踩空,坐在地上。
金仲把司仪扶起来:“温老板,结束了。”
——————————————————————
噬嗑篇
一、冥战部
一九五零年三月。
张天然在四川死后第三年。
庄崇光和黄松柏带着张天然的尸首,悄悄离开四川。经陆路到达宜宾上船,顺流而下,途径三峡,庄崇光看着江面,黄松柏在甲板上看守着张天然的尸首,一刻都不敢放松。
七年前在长江之下三峡古道里的一场恶战,庄崇光和黄松柏还记忆游戏。只是当年参与的每个术士高手都各奔东西,如今苗家的禾篾女已经归隐苗寨,禾篾女由于民族政策的影响,正在和新政府谈判,保留苗家的民俗习惯。而魏家的魏永柒正在配合政府在湘西清缴残余的土匪。
孙鼎已经不知所踪。
七年前的冥战之后,黄铁焰回到了秀山,调养身体后,在族人的推举下,做了黄家的族长,并且担任新政府在秀山的土改委员会主席。
钟义方去了台湾,但是庄崇光在两个月前已经联系上钟义方,让钟义方马上回七眼泉,如果不出意外,钟义方已经在七眼泉等待庄崇光和黄松柏。
三人乘船到达宜昌,然后在宜都溯流清江而上。再携张天然尸首登上七眼泉。
庄崇光和他随从只在夜间行路。为的就是避人耳目。
黄松柏和庄崇光掩饰身份,一路无话。二人一尸到了七眼泉的石门处,看到了钟义方,钟义方身边还有一个龙门道士,一个武当道士,是庄崇光认得的道友,还有几个道士,围绕在石门旁边,守着高处戒备。他们看来等待已久,庄崇光和黄松柏换上道袍,摆案设坛,挂上长幡。
黄松柏将张天然的尸体安顿好,张天然已经死了三年,但是尸体不腐,面目平静,皮肤光滑,黄松柏将张天然稳稳当当的抱在石凳上,摆出盘膝打坐的姿势。
庄崇光向张天然跪拜,其他的道士都恭敬的向张天然的尸体拜礼。
庄崇光对其中钟义方说道:“乩童呢?”
钟义方听了庄崇光吩咐,搬出一个小小的棺材,然后把里面的小孩给抱出来,庄崇光和黄松柏看见了小孩的模样,都不禁惊愕,这是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孩童,不知道钟义方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钟义方明白庄崇光在想什么,对庄崇光说:“福建找来的。”
庄崇光哦了一声,不再询问。
几个人一声不吭,将祭坛收拾干净,然后走到一边。
“二哥,你来了?”另一个年轻的道士走到黄松柏面前,轻声的说。
庄崇光看到那个黄家子侄,冷冷说道:“你是黄莲清?”
“是我、是我”黄莲清见庄崇光跟他说话,连忙跪拜,紧张的很。
庄崇光看了看黄莲清,皱了皱眉头:“黄铁焰呢,他怎么不来。”
黄莲清轻声说:“大哥身体一直不好,他过不来了。”
“大哥还不能走路吗。”黄松柏对黄莲清说道:“精神怎么样?”
“精神还好,”黄莲清谨慎的说,“就是一直在咳血,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钟义方听了,摇着头说:“黄铁焰看来是来不了了。”
其他的几个道士纷纷向庄崇光打了招呼,都不说话。看来都是认识已久的道友。四七年张天然去世,庄崇光接替了张天然的地位,一直在维护一贯道的影响力。所以这些道士中,庄崇光的地位最高,一切听从庄崇光的号令。但是其他的教众却都跟随了门派的叛徒张五福。
庄崇光示意大家都不再说话,坐下来吐纳,等着黎明后太阳初升的那一刻到来。
张天然尸首已经被庄崇光守护三年,一九四七年张天然突然重病暴毙, 但是张天然尸首三年不腐,大家都知道缘由,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一个麾下几十万教众的道魁,那有这么容易就死了。更何况他还有个身份——过阴人,横跨阴阳两界的过阴人。
这次庄崇光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把张天然尸体带到七眼泉来,就是为了等待张天然出阴。
众人围坐在石门之前,树林里突然一声响动,无数蝙蝠从树枝上飞了出来。在众人头顶胡乱飞舞。乩童的两个脑袋同时哭喊起来,声音却是如同老人一样的苍老。所有人都听得恻然,钟义方连忙掏出一点糖果,递给乩童,乩童的两个手臂开始相互争夺,都想把糖果喂到自己的嘴巴里。一时间乩童自己打个不停。
“卯时到了。”一个武当道士说道。石壁上的拱门光圈渐渐显现,光圈内的部分一团模糊,不再是坚硬的石壁形状。
庄崇光对武当道士点点头。武当道士和黄松柏一起,抱起张天然的尸首,走到石门前。慢慢把尸首递向混沦的石壁。尸体慢慢融入进去。
武当道士和黄松柏退回。又回到原位坐下。武当道士对黄松柏说:“龙元清。”
黄松柏点头,“黄松柏。”
“我知道,”龙元清说,“你们在三峡古道的事情,天下的道门都知道,仰慕你们很久了。”
黄松柏苦笑一下,这个姓龙的道士,那里知道当年的惨烈,示意龙元清不要再说话。两人和其他的道士一样,都安静的等着。
太阳从东方升起,第一缕光线照射到石门上的时候,张天然从慢慢从石门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蝙蝠。
虽然大家都是道士,见多识广,但是看到真的死人复活,都十分震惊,全部站立起来。大声喊道:“张真人!”
张天然靠着石壁,暂时不能行走。庄崇光跑了过去,把张天然扶着,“大哥!”
张天然对庄崇光说:“三年来,辛苦你了。总算是等到这天了。”
庄崇光无所谓的笑了笑,把张天然扶到石凳上。
这三年来,庄崇光带着一具尸体东躲西藏,经历的事情,那是一句辛苦能够形容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三年前,张天然临死前对庄崇光说了这句话,于是庄崇光秘不发丧,将张天然尸体安顿在四川某地之后,才放出消息,张真人因病去世,以此躲避。
四七年,国共内战一触即发,张天然虽然在三峡古道一战,受到嘉奖。但是因为曾经被日本人收买,犹豫不定,并不被国民党政府接受,仍然处在被监视的状态。教众纷纷离心叛教。教众张五福私下投靠毛人凤,在毛人凤的授意下,暗中派出高人,对付张天然。张天然势单力薄,只有躲避在四川,被张五福逼得走投无路,逼于无奈,只能用去世的方法来摆脱追杀。其他被蒙蔽的教众都纷纷投奔张五福。
并且,张天然利用过阴人的身份,去了那边,还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除了庄崇光,谁也不知道。
天色大亮,张天然等人都在松林里休息。一直到了日过中午。
庄崇光问:“大哥,现在世道已经变了。你还坚持吗?”
张天然说:“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的道理了。毛人凤对我报德以怨,我也不可能去台湾投奔,天下之大,那里还有我容身之地,不如全力搏一把。”
庄崇光黯然,没有说话。
张天然看了周围,迟疑一会问:“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人来,魏永柒呢、禾篾女呢、黄铁焰呢,宇文发陈呢。。。。。。。。如今的政府里,应该有很多兄弟,已经身居高位。他们为什么一个都没来。”
“天下初定,他们也许没时间赶来吧,”庄崇光说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新政府也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张天然说道:“崇光,你的心太善,根本就想不到人心的险恶,自古狡兔死,良弓藏。我们从来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天下一家独大,恰恰就是我们的死期。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完全归附任何一方的缘故。”
“大哥,如果不行,干脆就放弃吧,去一个深山修炼就是。”庄崇光说道。
“即便是我愿意,也来不及了,”张天然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来了。”
庄崇光连忙起身,招呼黄松柏去山下看看。
黄松柏在一个小时后回来,说出的话,证实了张天然的推测,“下山的路都封死,是军队。”
张天然对着庄崇光说:“你以为新政府就会放过我吗?”
“有人走漏了风声。。。。。。”庄崇光站起来,紧张的说。
“古赤萧是一代术士宗师,能力不在我之下。”张天然拍着庄崇光的肩膀说道:“现在他抛弃了诡道的身份,在俗世身居高位,天下都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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