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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牺牲卡米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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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但注意,这是有原因的……”
  他在开玩笑。安娜的怒火扩大了十倍。
  “说好的可不是这样,浑蛋!”
  “嗯,我确实没有告诉你所有的细节……但别把我当浑蛋,否则我就真对你干点浑蛋事了,这不费时间。”
  “一开始你们就想杀我!”
  这一次他生气了。
  “杀你?我的小宝贝,还真不是!如果我真的想杀你,我保证以我有过的机会,你已经不能在这儿说出这句话了。(他把食指指向空中,用于强调。)对于你,我的行动是很不一样的!相信我,这比想象的要难许多。我告诉你,光是在医院,为了吓唬你的小警察又不惊动警卫队就要干不少活儿,这是要有本事的!”
  理由说完了。她气得不能自已。
  “你们把我毁容了!你们把我的牙打断了!你们……”
  他做了个同情的鬼脸。
  “这个,我得说,你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好看。(他很难控制住不笑)但都会好的,现在这类东西都很发达了。至于牙齿嘛,如果我发了财,我给你两颗金牙,或者银的,随你选。如果你想找个男人的话,就脸面来看,我建议金牙好些,比较雅致……”
  安妮瘫倒了,跪着,缩成一团。没有眼泪涌上来,只有恨。
  “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他笑了。
  “真记仇……你这样说是因为你在生气。(他在客厅里走着,好像在自己家一样。)不,不,”他以一种更严肃的音调说着,“相信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会取出缝线、装上塑料的牙齿,然后乖乖回家。”
  他停下来看,在他的上面是半阁楼和楼梯。
  “这里不错。收拾得挺好的,是不是?(他看表)好吧,不好意思……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他往前走。她马上贴在了墙上。
  “我又不会碰你!”
  她叫道:“滚!”
  他表示同意,但他被另一件事吸引,他在楼梯的下方,看着第一级阶梯,又回到子弹穿过玻璃窗的洞。
  “我很厉害吧?(他转向安妮,心满意足,他想说服她。)我告诉你,很难办到,你都想象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灵巧没有受到尊重是很受伤的。
  “把门闩上!”
  “嗯,你说得对。(环视一周,满意。)我觉得该做的都做了。我们是个不错的团队,不是吗?现在(他指着房间里基本上到处都是的破坏痕迹),应该能把人骗倒,不然我也搞不懂了。”
  几个果断的大步,他已经在平台的门槛上了。
  “你瞧瞧,你的邻居们不够勇敢啊!警报响个一天,也不会有一只老鼠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想法是,不难预见,到处都一样……”
  他走到外面平台上,取回夹克,把手伸进里面又拿出来了。
  “这个,”他说着往安妮的方向扔了一个信封,“你只有在一切按计划进行的时候才能用。而你对按计划进行的事情非常好奇。无论如何,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走,明白了吗?否则,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你可以把它们只是当作热身。”
  他没有等她回应就走了。
  几米外,安妮的手机在地砖上响振着。在警报声后,这个铃声显得很轻细,像是儿童电话的声音。
  是卡米尔。接吧。
  “你就像我说的那样做,然后一切都会好的。”
  她按下接听按钮,甚至没有装作筋疲力尽的样子。
  “他走了……”她说。
  “安妮?”卡米尔叫道,“你说什么?安妮?”
  卡米尔吓坏了,他的声音没有呼吸。
  “他来了,”安妮说,“我发动了警报,他怕了,又走了……”
  卡米尔听不清楚。他把旋闪灯的警笛关掉了。
  “你还好吗?我在路上了,告诉我你没事!”
  “还好,卡米尔。(她提高了音量。)现在没事了。”
  卡米尔减速了,他在喘气。焦虑之后是狂热。他希望自己现在已经到那儿了。
  “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安妮,抱着膝盖,哭了。
  她想去死。
  10:30
  卡米尔平静了一些,他把旋闪灯关掉放了回去。还有很多待总结的元素,但他仍被各种情绪轰炸着,无法做到井然有序……
  两天以来,他在一块不稳的平板上走着,两边都是深渊。安妮刚刚又挖掘了另一个深渊,就在他的脚下。
  他在赌上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他生命中的女人在两天内被死亡威胁了三次,而他刚刚发现她以一个假名生活在他身边,他已经不知道她在这段故事中到底占据着什么位置,他应该问自己关于策略的问题,理性思考,但他的精神被一个决定着其他所有问题重要性的难题独占着:在他的生命中,安妮做了什么?
  不,不只是一个难题,还有另一个:如果她不是安妮,会有什么不同?
  他回溯两个人的经历,那些互相摸索、几乎没有互相触碰就倒在床上的夜晚……八月的时候,她想离开他,一小时之后,他发现她在楼梯上,这仅仅是她的一个手段?一种技巧?那些话语,那些爱抚,那些拥吻,分分秒秒,只是简单纯粹的操纵?
  不一会儿,他就会与这个叫安妮·弗莱斯提尔的人面对面,这个与他睡了好几个月却从第一天就开始撒谎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想,他被掏空了,仿佛才从一个甩干机里出来似的。安妮的假身份和莫尼尔长廊这档子事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在这段故事里,他是什么角色?
  最重要的是,有人试图杀死这个女人。
  他不再想知道她是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要由他来保护她。
  当他进入房子的时候,安妮还一直坐在地上,背靠着洗碗池下面的柜门,双臂抱着膝盖。
  慌乱中,卡米尔忘记了她所变成的那个女人。整条路上一直是另一个安妮,就是开始的那一个,那个在他的脑海里出现、漂亮爱笑、有着绿眼睛和酒窝的安妮。而这些缝线、这发黄的皮肤、这些绷带、这些脏兮兮的夹板,卡米尔被这面目全非的安妮吓了一跳。这一冲击基本上与他两天前在急诊病房里看见她时所感受到的一样。
  与此同时,他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同情占据了他。安妮没有动,没有看他,眼睛盯着一个阴暗的地方,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宝贝,你还好吗?”卡米尔边靠近边问。
  你会觉得他在驯服一只动物。他在她旁边跪下,尽量地把她抱住,因为他的身材,这必定会不太容易。他把手放在她的下巴那儿,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并对她笑。
  她看着他,如同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
  “噢,卡米尔……”
  她把头伸过去,靠在了卡米尔的肩膀上。
  末日可能要来了。
  但现在还不是末日。
  “告诉我……”
  安妮左看看右看看,难以知道她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
  “他一个人?还是他们好几个?”
  “不,只有一个……”
  她的声音很沉,颤抖着。
  “就是你从照片中认出来的那一个吗?阿福奈尔,是不是他?”
  是。安妮满足于用一个头部的动作来表达。是,是他。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安妮讲述的时候(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词,从来没有真正的句子),卡米尔在重组场景。第一枪。他转过头看着在矮桌子位置覆盖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仿佛被风撕裂的樱桃木碎片。一边听着,一边起身,一直走到大玻璃窗,子弹留下的弹孔高得难以够着,他想象子弹飞行的线路。
  “继续……”他说。
  他现在在墙边,接着回到炉子旁,把食指放在子弹的冲击处,再次寻找,看看远处墙上的大孔,接着走向楼梯。他在那儿驻足了很久,手放在第一级台阶的残存物上,他看着楼梯的上面,思考着,在房间另一边射击的地点,然后他踏上了第二级台阶。
  “然后呢?”他下来时问道。
  他走出房间,进入浴室。安妮的声音显得遥远了,几乎听不见。卡米尔照常在复现场景,他在自己的家里,这涉及一场犯罪的场景。所以:假设、观察和结论。
  半开的窗户。安妮来到房间里,阿福奈尔在另一边等着她,整个手臂从玻璃窗那边伸过来,他向着安妮的方向端着一把带消音器的武器。在他的上方,卡米尔发现了在壁炉框里的子弹,他回到客厅。
  安妮默不作声。
  他要找到一把扫帚好赶紧清扫掉靠墙矮桌的玻璃碴儿和木屑。他猛力地拍掉长沙发上的灰尘,接着去煮水。
  “过来……”他终于开口,“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坐着,安妮缩在他怀里,他们小口地喝着卡米尔叫作茶的东西,确实很难喝,安妮不会在意的。
  “我会把你带到别的地方。”
  安妮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
  无所谓了,对她来说,不行。可是子弹在玻璃、门和楼梯台阶上留下的冲击痕迹,在客厅炸开的矮桌子,一切都表达着这个决定的不谨慎。
  “我以为……”
  “不。”安妮打断他。
  问题解决了。卡米尔心想阿福奈尔没有成功进入房间,不太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再冒险一次。明天再考虑考虑。三天已经像过了许多年。你想想,明天……
  这也让卡米尔终于开始采取下一步行动。
  他需要时间——对于所有拳击手再站起来所必需的时间——来回到比赛。
  现在,他已经离这一刻不太远了。
  他只需要一到两个小时,不需要多太多。其间,他重新将房子封闭起来,再次确认各种出口,让安妮待在这里。
  他们没有交谈。只有卡米尔手机的振动打断他的思绪。电话不停打进来,不需要看,他也知道是为什么打来的。
  怀里搂着一个熟悉的陌生女人是很奇怪的感觉。他必须问她一些问题,但晚点再说吧,先搞清楚错综复杂的情况。
  疲惫攻陷了卡米尔。伴着低矮的天空、前方的森林、沉重得已变成碉堡的房子和靠着自己的谜一般的躯体,按他的心意,他会睡上一整天。但他听的是安妮的心意,她的呼吸,她喝茶时嘴发出的响声,她的沉默,和处在他们之间的无声的重心。
  “你会找到他吗?”安妮终于低声问道。
  “噢,会的。”
  回答来得不费力气,表达出的信念是如此亲密、如此强烈,给安妮留下了深刻印象。
  “你马上就会告诉我的,是吗?”
  对卡米尔来说,每一个问题的隐含内容,对他自己而言,都是一部小说的容量。他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我想感到安心,你能理解吗?”
  安妮提高了音量,而这次,没有手掩着她的嘴巴了,牙床和断齿露出来,像一记耳光。
  “当然……”
  差一点,他就道歉了。
  终于是一致的沉默。安妮差不多睡着了。卡米尔没话想说,他需要一支铅笔,他要画画,画几笔,画出他们共同的孤独,他们每个人都在各自经历的一端,他们在一起但却分开了。无法解释的是,他从来没有感到离她这么近过,一种模糊的一致性将他和这个女人联结在了一起。他轻轻地绕开,小心地把安妮的头放在长沙发上,然后起身。
  走吧,是时候去寻找最后的真相了。
  他慢慢爬上了楼梯,慢得像个印度僧侣,他认得每一级台阶,每一声嘎吱作响,没有发出任何噪声,再说他也不重。
  在上面,房间的屋顶是复折的,顶上以一种让人奇怪的方式构成斜坡,房间的顶端只有几十厘米。卡米尔平躺在地上,匍匐到床缘,爬到一个能翻转的木板那儿,这木板通往两层之间小梁,是一个活动门板。里面很黑,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把手伸进去就是一次冒险。卡米尔把手臂伸进去,摸索着,碰到了塑料袋,抓住它,把它拉出来。一个灰色的垃圾袋装着一个厚厚的被橡皮筋捆住的档案夹。他上一次打开它还是……
  他将来会明白,这段经历不断地把他推到他所害怕的东西面前。
  他在周围找着,把枕头套子抽出来,把塑料袋塞进去,袋子脏得不怎么动就会掀起一阵云雾,像是灰烬。他再次起身,带上一切,带着万分的小心下了楼。
  几分钟后,他给安妮留了句话:好好休息,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很快就回来。我会把你藏好的,不行,这句他不敢写。写完之后他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测试了所有的把手,确认所有的地方都关严实了。
  出门前,他远远看着安妮的身体平躺在长沙发上。把她留在这里让他很受折磨。对他来说,离开是很难,但留下是不可能的。
  走吧。卡米尔用手臂夹着包裹在条纹图案枕套里的庞大档案夹,终于穿过院子,向森林前进,他把车停在了那边。
  然后他又转身了。房子像是静静地被放在平台上,在森林的中央,就像是十七世纪表现“虚空”时常常展现的景象,一个小匣子。他想着睡着的安妮。
  但实际上,当他的车子缓缓驶入森林时,安妮正躺在长沙发上,眼睛大大地睁着。
  11:30
  随着巴黎越来越近,卡米尔的内心图景也逐渐简化。它没有变得更清晰,但至少他现在知道要在哪些地方画上问号了。
  当务之急是提出正确的问题。
  持械抢劫期间,一个凶手抓住了这个让别人叫她安妮·弗莱斯提尔的女人。他追踪她,想杀掉她,并一路追到了这里。
  安妮的隐藏身份和这次抢劫的关系是什么?
  一切都发生得好像她只是碰巧在那里,她只是去取一个订好的给卡米尔的手表而已,但两件事情,表面上看上去相隔很远,却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有哪两件事不是互相联系着的吗?
  通过安妮,卡米尔没找到真相,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他要从别的地方着手。从线的另一端。
  他的手机里有路易打来的三通电话,没有留言,这是路易的风格。只有一条短信:“要帮忙吗?”终有一天,当他把这一切都了结的时候,卡米尔会向路易提出要收养他的。
  还有三条来自勒冈的语音留言,讲的都是一件事,但语调有变化。他的声音一条留言一条留言地衰弱了下去,留言也越来越短,越来越慎重。“你一定要打回……”卡米尔切到下一条。“好吧,你怎么不……”切到下一条。在最后一条里,勒冈很严肃。事实上,他很绝望:“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也帮不了你了。”卡米尔切掉了。
  他的脑子清空了所有让他不快的东西,继续让他的思路专注在最本质的事情上。
  一切都过分复杂化了。
  思路刚刚发生了突然的变化,因为房子里遭受了令人惊讶的破坏。
  壮观是很壮观,但就算不是弹道学家,也肯定会对此有很多疑问。
  安妮一个人杵在二十米宽的大玻璃窗后面,另一边是一个动机明确的、机敏的、完美武装的男人。他没能让安妮吃到苦头,确实太不走运了。但紧接着,开着的窗户,伸出的手臂,六米之外,他没能在她脑门里打进一颗子弹,这一次就令人怀疑了。甚至可以说从莫尼尔长廊以来,这已经成了诅咒了。他从一开始就这样不走运吗?这种程度的倒霉,已经不太让人相信了……
  甚至有理由相信,在这么绝妙的机会里不杀死安妮,对方必须是个出色的杀手。在卡米尔的身边,这样的人不算多。
  而当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其他的问题也必然随之浮现。
  昨天晚上卡米尔也走的一样的路,相反的方向,从巴黎出发。安妮则筋疲力尽,从旅途的一开始就睡着了,在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才醒的。
  在晚上,环城大道、高速公路和国道上也还有很多车。但卡米尔停了两次,等了几分钟,观察车流然后绕路走,三次开上了省道,在那条路上别的车的车头灯远远地就能看见。
  这里面有一种令人不安的重复:他在对塞尔维亚人大搜查的时候把杀手一路带到了哈维克那里,然后他又把他们带到蒙福尔引向安妮。
  这是最说得过去的假设。至少,这是别人想让他相信的。因为现在他知道了安妮不是安妮,知道了这件麻烦事完全不是之前所想的那样,最牢固的假设变成了最不可信的。
  卡米尔很肯定,他当时没有被跟踪,也就是说,那人来蒙福尔找安妮是因为他知道她到了那里。
  那就需要另外一种解题思路了。而这次,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有几种可能。
  每一个思路都是一个名字,一个亲近的人:和卡米尔亲近得足以知道蒙福尔这个地方;足以知道他是这个在莫尼尔长廊被殴打的女人的密友,等等。
  足以知道他会将她带到这里藏起来。
  卡米尔想着,研究着,但一次次都是白费力气,这些名字并没有二十个那么多。如果不算上阿尔芒——毕竟四十八小时前,他就不再存在了——那名单会更短。
  而文森特·阿福奈尔,他从没见过,不计入内。
  这个结论对卡米尔来说深不可测。
  他已经肯定安妮不是安妮,现在他也肯定阿福奈尔不是阿福奈尔。
  就像是整个调查重启了。
  回到起点。
  而对卡米尔来说,在经过他所做的一切之后,这几乎等于得到了一张通往监狱的门票。
  那小警察又再次上路了,在巴黎和他的乡间小屋之间来来回回,像松鼠关在它的转轮里,或者像一只仓鼠。他有点焦躁。我希望最后能有点实质性成果,不是对他的成果,显而易见,我甚至觉得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他身处牢笼之中,而且很快就会确认自己的处境了。尽管他不高,但也会高高地摔下来。不,我是在希望这对我带来点实质性的成果。
  现在我不会再失手了。
  那女的做了她该做的,甚至可以被看作是她亲手做了的一样,没什么好说的。到时会十分惊险刺激,但就现在来说,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由我来结束。和哈维克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充分的热身。如果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为此做证,尽管考虑到他最后剩下的手指数量,他可能无法在圣经上起誓了。
  回想这件事,在他身旁时我算体贴了,甚至表现出了同情。一枪打进他的头,这可以说是慈善了。很明显,塞尔维亚人就像那些土耳其人一样,他们不会说谢谢。这是他们的文化注定的。他们就是这样子。他们讨厌麻烦。
  回到严肃的事情上来。无论在哪里(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天堂是为塞尔维亚抢劫犯准备的,但确定的是,有这么一个是给恐怖分子的),哈维克总会满意的。他可能会在死后对我进行报复,因为我想将他活体解剖。我得靠点运气,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需要运气,但我得在上帝那边有点信誉才行。
  而如果范霍文干好他的活儿,这不会太久了。
  当下来说,我要去到我的避风港里恢复一下精力,因为之后得快速行动。
  我的思维有点钝化了,但我的动力依然保持不变,这才是最主要的。
  12:00
  在浴室里,安妮又去看她的牙床,那上面有个洞,简直不堪入目。她以一个假名进了医院,所以无法取回她的理疗档案、X光片、分析和诊断,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一切归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
  他声称不想杀她是因为需要她。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一个字也不会信的。安妮就算是死了,也能把事情办了。他那么凶狠地打她,带着那种亢奋……他当然可以说为了表现给旁人看,那是必要的,她不怀疑;然而这样打她也让他获得了极大的乐趣,如果他还能把她毁得更彻底些,他也会下手的。
  在医药柜里,她找到一些尖头的小剪刀和一个脱毛钳。那个年轻的印度医生之前向她保证说这是一道不太深的伤口,十来天后就可以拆线了,但她现在就想把它拆掉。她还在卡米尔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放大镜,但在一个不亮的房间里靠着两个临时的工具做这种拆线的操作,还是不太理想的。除非她真不想等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单纯执着于清理,而是因为当她和卡米尔在一起的时候,她说她想清理。与之后卡米尔在一切结束时以为的相反,哪怕是最轻微的程度,她也很少对他撒谎。因为那是卡米尔,她很难对他撒谎,或者说,要骗他太过简单,两者都是一回事。
  安妮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独自取出线口已经不容易,何况,有十一个线口在那儿,她眼睛还是模糊的。她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拿剪刀。从近处看,这些黑色的细线像是昆虫。她把尖头滑到第一个结的下面,疼痛旋即而来,尖锐得就像剪刀。正常情况下,这样做不会痛,只是她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或者是感染了。要把剪刀头移得足够远才能剪断连着的线,安妮脸皱了起来,剪刀快速合上了一下,第一只昆虫应声死去,剩下要做的就是把它拉出来了。她的手在抖。线在抗拒,仍粘在皮下,用脱毛钳的话,就算手抖也可以把它抽出来吧。那只昆虫放弃抵抗了,它在皮下的滑动激起一种糟糕的感觉,安妮连忙仔细查看起来,但什么都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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