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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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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九雷连忙迎上,嘘寒问暖般道:“周大小姐啊,可急死下官了,快来快来,饭菜都预备好了,这都是我们云州最上等的——”
  张九雷话没说完,“咣当”一声,周雪儿一伸手就把饭桌给掀了,第十二只醋鱼两眼闪着委屈摔在地上。周雪儿用手指着张九雷的鼻子,怒喝道:“张九雷,你,你赶紧派人,去把那个天杀的莫辛苦给我抓来!”
  张九雷连忙躬身后退,点头道:“是,是,哼,这个莫辛苦好大的狗胆,仗着自己有几分医术,竟敢连——”
  周雪儿哪容他把话说完,立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斥道:“罗嗦什么,还不快去!”
  张九雷诚惶诚恐,不敢多言,立即吩咐手下去了。周雪儿余怒未消,恨恨地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张府的丫鬟们围了一圈,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她。
  
  过了也就是两柱香的时间,张九雷亲自带队,跑得呼哧带喘的领着几名差役过来了,当中还押着一个人,六十开外,一身便服,很是清瘦,此时的模样真是惨到极点:脖子上套着大枷,手上、脚上戴着镣铐,低着头,左右两名差役各持一根水火棍按在他的头上,身后的差役走两三步就用棍子敲打这位老者的后背和屁股,最夸张的还要数张九雷张大人,为了表功,为了讨好周大小姐,竟然亲手牵了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就拴在老者戴着大枷的脖子上,张九雷用力一牵铁链,那老者就要向前踉跄几步。
  才进后花园,就听见张九雷用兴奋地喊着:“大小姐,您快看,莫辛苦我给您抓来啦!”
  周雪儿一看,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张九雷的马屁竟然能拍到这般火候,又见莫辛苦遭受如此虐待,都因自己而起,真是又急又悔,又惊又怒,语带哭腔对张九雷道:“你们还不放开他!我让你们这么做了吗!我只是让你把他带来啊!”
  张九雷倒愣了,心说:“不就是你这位姑奶奶发那么大脾气让我去‘抓’莫辛苦的吗?唉,真是女儿心、道不清!”可此时此景,张九雷也不好多问,赶紧见风使舵,呵斥差役们赶紧给老人家松绑。
  差役们也是心中纳闷:“刚刚还心急火燎地去抓人,我们在云州当差这么多年,就是再大的案子,就是再重要的通缉犯,也没见我们知府大人这么上心、这么起急,怎么才抓来又要放了呢?而且,刚才路上张大人还一口一个‘老混蛋’、‘老不死的’,怎么这会儿又成‘老人家’了?”
  周雪儿连忙赶了上去,亲手为莫辛苦解开绑绳。张九雷见这里插不上手,赶紧又跑到莫辛苦身后为他拍打尘土、整理衣襟,比伺候亲爹还要孝顺。张九雷心里也窝着火,可哪敢得罪周大小姐,巴结还来不及呢,心说:“我就先在心里把这老头子当亲爹吧。”
  落下大枷、松开锁链,周雪儿连忙搀扶着莫辛苦,请他到凉亭落座。张九雷赶紧搀上莫辛苦的另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柔声道:“爹,咱们去那边坐下说话,您慢慢的。”
  张九雷刚才是心里把莫辛苦当爹,这时不小心就说漏嘴了。莫辛苦莫名其妙,但当此大悲大喜之际,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由着周雪儿和张九雷的搀扶,坐到了凉亭之内。
  落座停当之后,周雪儿看看张九雷还诚惶诚恐地侍立一旁,周围丫鬟、仆役成群,便吩咐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莫神医讲,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吩咐不许过来。另外,上几碟小菜,沏一壶好茶,马上!”
  后花园一片寂静,石案上清茶小菜,草丛间蝶舞虫鸣。周雪儿定了定神,柔声道:“莫神医,方才多有冒昧,实在我今天去您的诊所里找了您一整天,受了一肚子气,还没找到,回来以后让张知府去请您,他见我生气,误会了我的意思,结果让您受委屈了。”
  莫辛苦(这回可不是冒牌的)连忙道:“这位小姐太客气了。唉,小老儿那间诊所其实都是一些徒弟们在打理,小老儿大多时间都在家中研究医术,疏于对徒弟们的管教了。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要找小老儿有何贵干?”
  周雪儿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小女子周雪儿,京城人士,家父是当朝吏部尚书周南天。这次请莫神医来,是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二。”
  莫辛苦惶恐道:“原来是周尚书的千金,失敬,失敬,有什么话尽管问来,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辛苦差点就说:“就算不知道的,只要你问,我也全说。”
  周雪儿心中感叹:“看来,权力才是最管用的。我自己去找莫辛苦,从凌晨忙到天黑,受了一肚子气,还没把事情办成。可让张九雷来办,我在这儿坐着不动,才两柱香的工夫,人就给带来了。这个莫辛苦,一听我老爸的名字,又赶紧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看来我那什么暗访工夫都是白费。”又转念一想,自己要去面对的,很可能就是权力更大、来头更大的一班人,看来此事颇不易为。
  周雪儿缓缓问道:“那我问您,有一个叫赵大升的人您可认得?”
  莫辛苦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认得。这个赵大生好像是位武林中人,大约在半年前,哦,也就是去年的十月初八,小老儿为他动过手术。”
  周雪儿大喜道:“您能把当时的情况具体说一下么?”
  莫辛苦道:“当时,还是凌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小老儿孤身一人住在陋巷,向来起得都早,那时正在家中点灯翻阅医书,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小老儿对此倒习以为常,以为又是什么需要急救的病人,等开门一看,见一个中年汉子,脸色苍白,手捂下腹,下腹处全是血迹。小老儿赶紧把他让进屋里,也不多说什么,就要用药急救。等让他躺在床上,揭开衣服,发现下腹处一道刀伤,还好不算很深,但也险险就伤及脏腑。这种情况,应当先用烈酒清洗伤口,然后以白药止血,再以麻沸散施以缝合手术。不是小老儿自夸,这种手术,天下间只有三人会得,小老儿正是这其中之一。”
  周雪儿暗道:“看来叶子说得不错。这家伙见闻还真广博。”
  莫辛苦接着道:“可是,就在小老儿正要开始治疗的时候,那人却一把拉住小老儿,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周雪儿忙问。
  莫辛苦道:“是一块布,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字,是用血写的。”
  “一幅血书?”周雪儿惊道。
  莫辛苦点头道:“应该就是一幅血书。”
  周雪儿忙问:“上面写的什么?”
  莫辛苦道:“上面写的什么,小老儿没有看清。那人当时拿出这幅血书之后,急问小老儿可有牛皮、羊皮之类的东西。小老儿虽然莫名其妙,可也不好违逆伤者,便急忙找了一块小羊皮。那人接过羊皮,展开看了看,又把血书一折,让小老儿用针线赶紧把血书用羊皮包好,再紧紧缝上。小老儿当时很是不悦,就说:‘虽然你是个伤者,小老儿是个大夫,可也不能什么都由着你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谁爱做谁做,小老儿却是不做。’那人一听,急了起来,说事情紧急,一时没法解释,但这绝对不是坏事,他可以对天发誓。说着,那人忍着伤痛,就要给小老儿跪下。这小老儿哪里受得,没办法,就答应了他,说手术之后马上去做。可那人又急了,一定要先做此事再来疗伤。小老儿拗不过他,就赶紧按他的吩咐,把折好的血书用小羊皮封了起来。这就够让人惊奇的吧,可是,真正让人惊奇的事还在后面。那人见小老儿封好血书之后,就说可以动手术了,但要把这封好的血书想办法藏在他的肚子里。”
  “啊?!”周雪儿大惊,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莫辛苦道:“周姑娘不必怀疑,那事实确实如此啊。”
  周雪儿脸色煞白,急道:“快往下讲!”
  莫辛苦道:“小老儿本不愿答应,可那人说,此事关系十分重大,求小老儿务必帮他。他还说,原本就要行此计策,要借小老儿的医术剖腹藏书,恰好刚刚与人决斗,腹部中刀,正是借此刀伤来行此事,更不会惹人怀疑。小老儿虽以医术闻名,其实相术修为更在医术之上,历来观人从无走眼之处,只是从不轻易以之示人罢了。那时,小老儿见他一脸忠厚之相,虽有福薄之徵,却绝非歹人,而他的伤口一直拖延未治,再无耽搁之理。于是,小老儿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周雪儿惊道:“这真能做到么?”
  莫辛苦略有不悦,道:“周姑娘不要忘了小老儿还算薄有医名,这样的手术,别人或许施不得,对小老儿却绝无为难之处。那封小羊皮封好的血书本就又轻又小,就缝在那人下腹肌肉的内侧,伤愈之后即便与人动武都不会有任何挂碍。”
  莫辛苦呷了口茶,接着道:“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光景,手术便圆满完成。又过了半日,麻沸散药力已过,那人醒转过来,对小老儿千恩万谢。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小老儿倒不会贪图他的感谢,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他为何有此古怪行径。那人沉吟半晌,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老儿一见及此,倒也不便勉强,便也由他去了。那人临走之时,自报名号姓赵名大升,说将来或许有一天他能够亲自登门道谢,把此事经过详细讲与小老儿听,因为那时候,此事也就不再有保密的需要了。但他也叮嘱小老儿,说在他重来之前,此事千万不可对外人提及。”
  周雪儿长吁了一口气,忽然疑道:“那您为什么会对我讲啊?”
  莫辛苦苦笑一声,道:“方才张大人去‘请’小老儿来见姑娘,那般架势实在把小老儿吓坏了呀。小老儿一介草民,哪见过这种阵势。姑娘又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千金,小老儿在姑娘面前哪敢有半点的隐瞒?别说是别人的一点儿小秘密,就算是小老儿自家的家丑,只要姑娘问到,小老儿也会和盘托出啊。”
  周雪儿心中感叹:“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看来,我这小女子也不可一日无权,像叶子和韩诤那样的小男人也不可一日无钱啊。自己如果真如今天白天那样,即便是找到了莫辛苦,却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询问此事,很有可能会一无所获呢。”
  莫辛苦又道:“不知周姑娘还有什么要问小老儿的?”
  周雪儿想起,叶子也委托了她另外一件事情,便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递给莫辛苦道:“还要麻烦您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莫辛苦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见里面是一些暗黄色的粉末,凑近鼻子一闻,突然重重呛了一下,还好莫辛苦反应敏捷,及时把头一歪,没把粉末喷了出去。
  莫辛苦喘息了两口,道:“尸体的味道!”
  周雪儿道:“对,是从尸体上刮下来的。还有呢?”
  莫辛苦尽管是老医生了,也不由得一阵犯呕,但在周雪儿面前也不敢不听安排,当下再把粉末凑近鼻尖,很小心地嗅了嗅,又用手指把粉末研开一些,终于对周雪儿道:“这是迷迭香的药粉,保存尸体用的。”
  周雪儿点点头,道:“还有呢?”
  莫辛苦道:“这药粉已经用过一些日子了,不过,这药粉似乎被人做过手脚。”
  “哦?”周雪儿神情一凛,“到底怎么回事?”
  莫辛苦道:“迷迭香的粉末如果被文火烘烤,两三个时辰之后,就会香气加重,而药效则会大大丧失。西域那边有种线香,主要材料就是迷迭香的粉末,为了增加香气,便用这种方法进行加工。但是,做线香用的迷迭香是小叶迷迭香,这种小叶迷迭香主要产在西域,用作线香除了因为独特的香气之外,还因为颜色好看。而我们中原这里的全是大叶迷迭香,有人曾用这种大叶迷迭香尝试做过线香,却因为颜色难看最终放弃了生产。所以,大叶迷迭香在功用上只能做尸体防腐用,不会有人再用它来做线香的,这样的话,姑娘拿来的这些迷迭香粉末,依小老儿判断,第一,并非劣质香粉,第二,并非有人搞错了弄成线香香粉,第三,肯定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既使人闻上去觉得香粉下了很多,又让这些香粉大大丧失原来的药效。也就是说,动手脚的这个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尸体快些腐烂。”
  “哦,”周雪儿恍然道,“原来这点小粉末里还藏了这许多玄机!多谢莫神医了!”
  
  周雪儿此番云州之行,叶子在牢房里交代给她的两件任务全都圆满完成。周雪儿非常得意,眉飞色舞,俨然以女神探自居。人这心气一高,便总想再接再厉。在云州休息了几天,周雪儿想到连云寨和赵大升的关系,似有值得进一步探明之处,于是收拾行装,出城探访连云寨,想碰碰看能否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自从半年前赵大升独挑连云寨、杀死寨主万通海之后,名噪一时的连云寨便土崩瓦解,如今已经是有山无寨了。周雪儿一早上山,在山路上走了大半日,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之处,一时气馁,便要下山回去,正在此时,只听得锣声响亮,树丛当中、草窠之内突然钻出了一伙喽罗兵,大概十几号人,服饰整齐划一,人手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拦住周雪儿的去路。为首一人极其可怖,是个豹头环眼的黑大汉,身高在九尺开外,头发向上立着,上衣胸襟敞开,露出黑压压一片胸毛,甚是骇人。只见此人气势汹汹跨前一步,手中一把特大号钢刀向周雪儿一指,“呀——呔”一声叫板,跟着就唱了一段山歌:
  '黑大汉':哇呀呀此山是我开(手指旁边的山坡),
  '黑大汉':哈哈——此树是我栽(手指旁边的树林)。
  '黑大汉':要打此路过,嘿嘿(钢刀夸张地向着这一段山路划了条弧线)——
  '众喽罗齐声插入念白':怎样?
  '黑大汉':留下买路财(左手摊开向前一伸,作乞讨状)!
  '众喽罗齐声插入念白':要是不——呢?
  '黑大汉':牙崩半个说不字——哇呀呀招哇(扎马步,向上跳一下,落地后上身一晃,双手一摆)——
  '黑大汉':一刀一个(钢刀向前连点三下)管杀不管呀埋(一个马步横刀的pose,特写,定格)!
  要是叶子在场,肯定笑得前仰后合了,可现在站这儿的却是周雪儿。周雪儿生在官宦人家,自幼备受娇宠,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强盗,加上面前这黑大汉的相貌身材如此骇人,这一下当真被唬得不轻。
  周雪儿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一名喽罗“嘿嘿”一声道,“这还看不出么,打劫!”
  周雪儿慌忙摸摸荷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手心,一些散碎银子凑来凑去也就将将一两。周雪儿今天是上山,不是逛街,根本就没想到会用银子,但此时情急,忙道:“我只有这些银子,都给你们。”
  那黑大汉一把接过银子,在手上掂了掂,闷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看来这人倒真好商量。
  可旁边有喽罗不干了,喊道:“大哥,您看这小妞穿着富贵,肯定身上还有钱。哼,拿这点钱打发咱们连云寨,打发叫花子哪!”
  周雪儿听得“连云寨”三字,心头一震,可马上要解决的是脱身问题,也无暇顾及许多了。周雪儿带着哭腔,道:“我真的就这些银子,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黑大汉回头对同伴们道:“你们看,她真就这么些银子。”
  一名喽罗坏笑道:“就算她真就这么些银子,可这小妞模样还真不赖,大哥不妨讨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咱们这趟不劫财了,劫色!”
  众喽罗一阵哄笑。
  周雪儿就算没见过强盗,也知道“压寨夫人”和“劫色”是什么意思,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这个时候,也忘记自己还会轻功、还会暗器了。
  眼看周雪儿难逃魔掌,可谁知,黑大汉却说了话:“劫色?胡说!那不成强盗了!”
  周雪儿听得一怔。
  一名喽罗悄声对黑大汉嘀咕道:“大哥,咱们就是强盗啊!”
  “哦,”黑大汉脑筋转了过来,却又道:“那也不能劫色啊,这多缺德啊!”
  又一名喽罗悄声道:“大哥,您真是急死我们了,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咱们这本书的作者想想啊。您看,他这书都写到现在了,还清汤寡水的呢,读者早看得不耐烦了。您要是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水灵灵的小妞给‘来’那么一下,作者再添油加醋地那么一写,读者的精神气儿马上就提起来了,这书也能多卖出去不少。您可要想清楚啊!”
  “呸!下流!”黑大汉淬了一口,怒道,“就为这个,你们就撺掇老子糟蹋人家好好的黄花闺女?老子告诉你们,老子不干那种生儿子没□□的缺德事!”
  这一来,喽罗们可不干了。一个嚷道:“大老黑,你他妈的真当自己是大哥吗!连这么个小娘们都拿不下,别堕了咱们连云寨的威名!”
  另一个喊道:“大老黑,你不想吃饭了怎的,婆婆妈妈的没个男人样。告诉你说,这小妞今天弟兄们是劫定了!”
  黑大汉也急了,对周雪儿道:“小姑娘,你别怕,有我大老黑保护你,看哪个敢动你一根汗毛!”
  这几下兔起鹄落,变化太快,周雪儿一时简直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这黑大汉怎么突然又站到自己这边了,好生奇怪!
  喽罗们全都炸了锅了,一个嚷道:“好你个大老黑,你以为自己真有两把刷子啊,告诉你,弟兄们是看你个头大、力气大,有点唬人的本钱,这才把你推到前边的。真要伸手动个真章,我们大家伙一拥齐上,还不把你这大老黑给剁成蜂窝煤!”
  一旁有人高声纠正道:“用机关枪打才是蜂窝煤呢,用剁的是剁成一堆煤球!”
  黑大汉对周雪儿道:“站到我身后来,快!”说着,特大号钢刀胸前一横,对一众喽罗怒目而视。
  周雪儿还没把眼前的事情想明白的时候,战斗就已经开始了。黑大汉拼死护住了周雪儿,以一人之力抵挡住十几人的围攻。
  周雪儿回过神来,只见这大老黑虽然高大威猛,却当真是没练过武艺的,只是靠着一身蛮力和喽罗们周旋,虽然伤了几人,但眼看着身上便着了七八刀,鲜血飞溅。
  周雪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个“暗器第一,轻功第二”的练家子,拳脚也有二把刀的不凡造诣,当下便要冲入战团,救大老黑突围,可看着他们的打斗,一把把钢刀飞舞,却全是流氓泼皮的斗殴打法,没有一招是刀谱所载。这一来,周雪儿一身武功全没了用武之地,急得连连跳脚。
  
  眼看着大老黑就要顶不住了。
  眼看着大老黑身上又中两刀,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却也渗出夺目的鲜血,周雪儿只急得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面会怎么样呢?
  突然闯出一位英俊潇洒的风流美男,施展盖世神功,英雄救美?
  ——不,这实在太俗套了,故事绝不能这么发展。
  那么,两人眼看跑不掉了,纵身跳下悬崖,然后奇迹般地都没摔死,还在悬崖底下拣到了某位前辈大侠的武功秘籍,从此练成盖世奇功?
  ——不,这更俗套了,而且,也太假了。
  那,那他们怎么逃呢?怎么办呢?
  
  大老黑又挨了三刀,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却也渗出夺目的鲜血,周雪儿只急得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我们来数一数:大老黑一开始“着了七八刀”后来“又中两刀”,再后来“又挨了三刀”,一共是多少刀呢?
  7+2+3=12
  8+2+3=13
  答案是:十二刀或者十三刀。
  一个人如果一连中了十二三刀,还能支撑下去吗?恐怕不会了。
  那下面会怎么样呢?
  英雄救美吗?
  ——不,太俗!
  跳崖捡秘籍吗?
  ——不,太假!
  又不能俗,又不能假,那,那他们怎么逃呢?怎么办呢?
  
  大老黑又挨了五刀,鲜血飘飞,周雪儿只急得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是好。
  
  7+2+3+5=17
  8+2+3+5=18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大老黑到现在已经中了十七刀或者十八刀了,可作者却还没想出他们能怎么逃掉呢!唉,真是急死了!
  算了!宁要俗的,不要假的!谁教实在没办法了呢!
  ——只见这时,突然闯出一位英俊潇洒的风流美男,施展盖世神功,一举击败众喽罗,救了周雪儿和大老黑的性命。
  
  ——别恼别恼,且看下文:
  变化实在太快,周雪儿和大老黑全都呆立当场,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十几名喽罗此刻倒作了一片,呻吟哀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定睛看看,一位面容俊雅的公子正立在丈许开外,笑吟吟地向这边看着。
  原来,方才就是此人出手。
  大老黑“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周雪儿却“哼”了一声,把头一扭,背过身去了,从背影看,双肩耸动,似在抽噎。
  是谁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
  是谁又能在这里适时出现?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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