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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图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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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雨夜
秦卫羽拧眉,正在这时来了一名王君平差来的卫士,附耳对秦卫羽说了几句。
秦卫羽脸色突然变化,下意识看向坐在那边一脸惶然的曾又晴。
“你说的准确无误?!”
卫士点头,“大理已经下令前往通报御史台与刑部,追捕令会马上下达。”
秦卫羽神情愈发凝重,指尖微抬差走卫士。
曾又晴亦察觉了一些不对,尤其是在听到最后的几句话后。于是起身来到秦卫羽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是抓住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吗?”
秦卫羽眉心微蹙,缓慢摇头,对曾又晴道:“抬回来的那具尸骨,不是你的父亲。”
曾又晴五官一展,大喜过望,“真的、真的不是吗?太好了……”她当即又落了泪,“太好了,也就是说,我父亲没死……太好了……等找到父亲,我们一起离开,再也不在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待着了。”
“恐怕……你们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曾又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在看到秦卫羽凝重的神情后,慢慢的意会过来其中的意思,血色倏然褪尽。
“不……不!”曾又晴激动地抓住了秦卫羽的手臂,“卫羽,你相信我,我父亲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不是!!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现在没人说他就是凶手。但无疑有凶杀嫌疑。任何推测都要讲求证据,如今你父亲不知去向,见不到他,何以知道他是否清白?”
曾又晴后退半步,跌坐在地上,眼泪不住往下掉。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慢慢将头抬起看向秦卫羽。
“如果……我有证据呢?”
秦卫羽眸子微动,回望曾又晴。
……
长安城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已至,炙热的阳被桎梏在云端不见踪影,寒风凛凛。
在正堂整理证据的唐玄伊一点也不意外秦卫羽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开口之前,先想明白自己的立场。”唐玄伊先放下一句话,随后才抬头看向秦卫羽,“那么,秦少卿,有什么事?”
秦卫羽知道以自己的立场实在不适合介入这件案子,但还是上前半步,道:“大理,卑职觉得,曾全很可能不是凶手。”
“那么,证据呢?”唐玄伊将手摊开。
秦卫羽踌躇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双手交递给唐玄伊。
“大理,卑职知道卑职的立场,所以卑职不做任何过度推测,只是代替曾又晴将这份证据上交大理,望大理明鉴。”
唐玄伊接过,翻看,发现是曾全制作机关的笔记。唐玄伊眉心轻动,若有所思。
唐玄伊冷静的态度却有些出乎秦卫羽的意料。
“大理,难道您一开始就……知道曾又晴手里拿着什么线索?”
“曾又晴的那份口供十分表面,通常这种情况,就是在藏匿着什么东西不想示人。有时候,人不逼一逼,总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世上安有两全法?”
“曾又晴担心父亲制作机关人的技术被人看到。”秦卫羽叹口气,点点头,“但是也可以理解。匠人的秘密与财富所连,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示人。”
唐玄伊将笔记暂且放在一旁。
“秦少卿,你如何看待这起案件?”
“卑职……可以吗?”秦卫羽讶异。
唐玄伊点头。
秦卫羽面露感激,长揖,然后说道:“卑职浅见,这件事情有可能并不像之前想的那样只是谁报复谁的事,兴许只是一种预感,这件案子要更加复杂,可能蕴藏着更加可怕的事。卑职觉得,无论是曾家,还是兼爱阁,应该都没将全部的事情吐出来。”
唐玄伊沉思,指尖甚有节律地在笔记上点着,一顿。
“秦少卿,长安城,要下雨了。”
……
长安城,迎来了入夏之后的第一个雨夜。
时不时会有雷鸣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咆哮着准备撕裂这墨布一般的夜空。
兼爱阁最后离开的一名学徒一边用脸肩夹着被风吹得乱窜的油纸伞,一面艰难地锁上兼爱阁的大门。
风雨肆虐,将他的璞头长衣吹得几乎都要飞起来。
“早知道早点走了,凭什么就因为家近,每次都让我锁门……”学徒一面埋怨着,一面顶风朝着不远处的居处走去。
好不容易到达门口,学徒大跨步躲进屋檐下,掸掸衣服,将伞折起来对着旁边甩动几下。
突然觉得后背十分森冷,学徒停住动作,回身看向外面。
除了风雨和被刮得此处乱飞的柳枝,什么也没有。
雷声轰响,惊得学徒浑身抖了一抖。他一面嘲笑着自己的胆小,一面推门进房。
还未来得及将湿衣服褪下,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些响动。
咚……
咚咚……
是有人敲门,敲门声很轻。
学徒狐疑地朝门那里看看。
“大雨天的,谁呀?”学徒吼道。
但外面,并没有人回答。
学徒拧了下袖子上的水,“听错了吗?”
咚咚咚咚——!
一连串巨大的敲门声震得学徒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谁呀!谁呀!!”学徒烦躁地吼道,甩开袖子朝门口走去,然后凶狠狠地将大门推开!
门外,雨声向坠石一样朝着地面冲去,遮盖了所有的声音。
可是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快要漫过脚面的水仍在不停上涨。
学徒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动作也不敢做得特别大。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回屋子将门迅速关上,并将门栓迅速放下。
屋内安静下来了,只余下学徒沉重的呼。吸声,在他额角的冷汗像露水一样下滑着。
“一定是太累了……”学徒用潮湿的袖子抹了一把脸,深吸口气,转过身准备继续做刚才的事。
当他回身之际,外面突然打了一个闪,幽蓝的光悄然将黑暗的屋子照亮,映出了什么东西。
学徒站在原地,瞳孔越来越大,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
“啊!!!!!!”
一声充满了恐惧的叫喊刺破夜空。
但很快,所有的声音,又都淹没在这吵人的夜雨之中了。
第108章 触犯
雷闪轰鸣,恍惚间将大理寺议事堂照的如同白日。
烛台上的火光被阴风吹得来回摇曳,微光在唐玄伊专注而冷峻的侧颜上若有似无地闪动。
指尖缓慢翻动书页的声音嗦嗦作响。
曾全的笔记非常整洁有序,里面的内容大致都是与机关的结构、驱动方法有关。其上还记录了很多除了水、风、人力以外的特别方法,例如:火与热。
但是兴许是目前尚未有可以收集火力的器皿,导致许多机关人最后都被烧成了灰烬。
唐玄伊抬眸望向火烛,想象了机关人被烧时的样子,也许是因为机关人的大小与人十分相近,不免让人想到了一些触目惊心的画面。
机关人的复仇……
唐玄伊紧拢眉心继续翻看这份笔记。
不知从哪一页开始,曾全的字迹开始不再那么工整,充满了浮躁与愤怒,看得出来曾全的情绪在中途已经开始变得非常不稳定。
他遇到了什么事?是什么导致他变成了这样?
是因为与女儿的争吵,还是另有原因?
唐玄伊继续后翻,字迹也愈发潦草狂躁。
指尖夹在某一页时忽然停下了!
唐玄伊因看到什么表情变得极为凝重。
他将笔记推到火烛下,仔仔细细地重新看笔记上的一行字。
——触犯它的,都将死去。
这几个字不像前面那般缭乱,是苍劲有力且郑重的。
是一种警告,或是一种绝望。
从这页往后,笔记上成为了一片空白,再也没有一个字。
轰隆——!
外面打下一阵巨大的雷声,将唐玄伊的脸庞耀出了几分苍白。
“什么人?”唐玄伊忽然抬眸看向议事堂的窗子,觉得好像就在方才那一瞬有什么影子在外面晃动。
唐玄伊眯动长眸,合上笔记推门而出!
雨水坠落,一片接着一片,声音震耳欲聋。
但除了雨水之外,议事堂外没任何人的踪迹。
轰隆——!
又是一道闪雷落下,再度照亮了唐玄伊冷漠的侧颜,也让他多了一分警惕。
正要回身查看,一些细碎的踏水而来的脚步声又将他的思绪拉回。
一名穿着蓑衣的大理寺卫士快步跑到唐玄伊面前,边喘息边说道:“大理,刚才接到里坊金吾卫报信儿,在一间民居中又发现一具与机关人相关的尸骨!”
“又一具?”唐玄伊右眉微挑,“传我的命,让金吾卫迅速包围现场,尽可能地将现场遮上,莫要让这场雨把证据都冲没了!另外叫上王少卿,我马上出发。”
“是,大理!”卫士接命离开。
唐玄伊看向仍在咆哮的雷雨。
看来这场雨,并不打算罢手了。
……
半个时辰后,唐玄伊、王君平与一种大理寺卫士集中在了安邑坊的一间民居中。
此时的雨虽然没有方才下的那般剧烈,但仍旧淅淅沥沥,像是斩不断的棉丝。
沈念七打了个哈气,用力揉揉眼睛,刚才睡得好好的,听说发现了一具尸骨,结果就这样从被窝里被人喊了起来。抖擞下精神,紧忙踏着小步跟着进了房。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念七蹙眉,这个味道不像是放了很久的尸骨,而是全新的命案。
果不其然,才走了三步,就差点踩在了血泊里,因着这潮湿的天气,血液凝固却未干。
屋子十分凌乱,东西东倒西歪,像是有挣扎过的痕迹。而在血泊的正中央,则是一具到处都是血痕的机关人。由榫卯拼插的缝隙中还在源源不断地向下渗着血,最早渗下的已经几乎干涸,新血又覆盖上一层继续朝下蔓延。
这次王君平不呕了,可是眉心蹙得很紧,“大理,看起来……这具壳子里的不一定是一具纯粹的骨头了。”
唐玄伊也有这种预感,先观察了一圈机关壳的外层,发现上面有几个酷似手的指印。之所以说是酷似,因其并没有人类手指指腹下压时的缓冲,而是一种冰冷器械样的整整齐齐的痕迹。木壳周围的血泊里有奇怪脚印若隐若现,与壳子上的手印一样。
等待画师以最快速度将机关人及现场记录,唐玄伊戴上手套,亲自拿工具对准机关人壳子的缝隙,用力撬开。
先前从缝隙中挤出的血液终于有了更大的空隙,一下就从旁边流出。
待壳子完全打开,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正如所有人预见的那样,壳子里确实躺了一具尸首而非尸骨,但是为了能将他塞进机关人中,浑身上下多余的人都被削下了一圈。唯独留下了一张因恐惧而狰狞起来的脸,那是一张让人只要看一眼就忘不掉的表情,仿佛是身处地狱时才会看到的表情。
王君平下意识撇开头,不愿继续直视。
“看来,这次不用验骨了。”沈念七也跟着说道。
不过唐玄伊的重点却并未放在尸首本身,而是看向了木壳盖子的里面。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让我进去!!”
声音虽没打断唐玄伊的专注,但王君平却蹙起了眉,在大理开口前快步来到门口。
“怎么回事!”话音刚落,王君平就愣了一下,“咦,您、您不是……”
是昨天刚刚因为曾全而暂时洗脱嫌疑,从大理寺放回的兼爱阁阁主向子晋。
“里面的人是兼爱阁的学徒!”向子晋一字一定地说道。
屋内唐玄伊闻声,视线向外瞥了一眼,扬起指尖示意放行。
得令后,向子晋带着另外两名学徒匆匆步入屋内。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场面无疑是可怖的。
向子晋临到门口脚步顿停,半晌,才缓慢而小心地走入。但在看到壳子里那具尸首的面容时,向子晋的谨慎都被瞬间打破,双眼瞪大,“罗轩……”
唐玄伊将视线从壳子上挪回,问道:“向阁主确认他是兼爱阁的学徒吗?”
“怎么可能不确定!”向子晋情绪有些不稳,扑上前来到机关壳,整张脸都涨红,“是谁,究竟是谁竟然下这么狠的手!!”他攥住双拳,无言锤了一下机关壳边缘,可一抬头恰好对上什么,向子晋的神情忽的一变,像是有那么一瞬出了神,但下一瞬他又将视线挪开,方才无比悲伤的情绪开始变得漫不经心。
唐玄伊一面摘着自己的手套,一面悄无声息地将向子晋的这个表情纳入心底。
第109章 反咬
半晌,向子晋起身,肃穆而沉重地说:“大理,请您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兼爱阁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唐玄伊回答,视线却留在了机关壳之上,“只要您把之前没说的,都说出来。”
向子晋微愣,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兼爱阁待客的正堂里却死寂一片。
向子晋望着案上放置的那杯茶久久没有开口,唐玄伊独饮,也没急着开口。
他看得出,向子晋还在做着某种挣扎,原本罩在向子晋身上的一层外壳已经开始碎裂,究竟是从外面打破,还是向子晋自己从里面拱出来,不过是一个抉择,结果没什么区别。
他尚还有些耐心,所以静静等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向子晋先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双目多了一丝凛光,寒得人害怕。
“有一件事……向某确实隐瞒了唐大理,如果当初说出来,也许今日就不会再害了人命。”说到这里时,向子晋的表情是黯然而悲痛的,“罗轩是个实力出众的孩子,做什么事都耐心仔细,只是父母早逝,一个人住在兼爱阁附近的房子里。他自小独立,是我看着长大的,原本向某还打算将他引荐给陛下,但后来……因为一件事,轩儿便与我产生了芥蒂。”向子晋抿抿发干的唇,“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唐玄伊重复。
向子晋点头,“是那个人……机关匠人,曾全。”他顿顿,“早前向某已经看到大理寺贴出的抓捕令,某早该知道,在大理寺面前隐瞒这些事根本都是无用。但我也只是出于对老匠人的信任和尊敬……现在我都说,全部都会说出来。”
“那在向阁主看来,曾全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何向阁主会猜测凶案与他有关。”
“首先当然是因为轩儿与曾全曾有过过节,当初我引荐曾全进兼爱阁制作当时一批机关人时,轩儿就带着几名学徒劝过我,说曾全性格乖张,很有可能会惹出麻烦。但我不信,仍旧让曾全去做这件事。过后就有了让兼爱阁上下人心惶惶的那具自己消失的机关人。这件事相信大理已经知晓了。”向子晋无声叹口气,“曾全……他手艺确实高超,而且有其他匠人不曾有的精细,无疑是个奇才。但说句良心话,曾全这个人,真的很难相处,纵使是我也与他说不上几句话。跟他在一起……确实感觉不舒服。当初来兼爱阁时,他无视规矩,想要的东西随便拿,不喜欢的人直接就会上手打。而且嗜酒如命,嘴巴也很不干净。如兼爱阁学徒们所说,这里没有人喜欢他。我不相信机关人会自己杀人,曾全一定就是背后操纵机关人的凶手,而他,也有这个本事。”
“您有几分把握认为曾全是凶手?”唐玄伊最后问道。
这一次,向子晋没有半点犹豫,冷漠而直接地回答道:“十分。”
唐玄伊刚要去拿茶杯的手悬停。
忽然觉得哪里有些动静,唐玄伊视线无声无息地瞟过正堂屏风下面的缝隙处,看到了一双脚足。
他唇角微动,慢慢将手收回原处
……
不久,下了一夜的骤雨终于伴随着长安城的晨钟消散了。空气中的潮湿转为一抹雨后芬芳,清新得仿佛只用一夜便将世间一切污秽都冲刷干净。
大理寺往生阁正弥漫着沈念七最不喜欢的味道。
是来自尸首的气味,而非尸骨。
关于这具新尸首的检验,沈念七是不情不愿的,所以也就由潘久来主刀,沈念七替他记录过程。。
验尸结果,没什么意外,人正是罗轩,并没什么奇怪的手法换脸什么的,身上的伤痕也很简单,头上有撞击痕迹,目测是打斗留下的,致命伤是一斧子重重砍到后脖颈。这一斧子皮开肉绽,这力道,不用验骨也知道在骨头上留下了什么痕迹。
笔记落完款,第一次挑大梁的潘久已经累得双眼泛红。
沈念七咬着笔根从头到尾扫一眼自己的记录,颇为满意。
后来听说去兼爱阁进一步询问的唐卿终于返回了,念七便兴冲冲地将这份结果拿到议事堂。
进去的时候,唐玄伊正在坐在席上看铺了一地的画纸,上面是画师绘制的现场细节。
沈念七将验尸结果放在所有纸张的最角落里,简单说了几句汇报的话。
唐玄伊没有回应,似正想什么想得出神。
沈念七像往日一样不愿打搅,奈何刚一转脚,反倒是唐玄伊现在沈念七身后开了口。
“沈博士,依你看,向阁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向阁主?”沈念七机械地将身子扭回,脑子一转,“今日这起命案与向阁主有关吗?”接着又深感兴趣地凑到唐玄伊身边道,“是不是在兼爱阁有什么收获?不妨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分析分析。”
“嗯?”唐玄伊俊眉微挑,浅笑,冷峻的脸上写着一副“沈博士分析案情?怎么可能?”的表情。
念七撇嘴,双腿盘坐于席,闷哼了一声。
唐玄伊被她的神情逗出一抹晨光下俊雅的浅笑,美得让沈念七出了个神儿,但紧接着又回归了最之前思索案情时的肃穆。
“方才去兼爱阁,向阁主将之前没说的事,大致都说了。”
“向阁主不想再袒护曾全了?是因为爱徒之死,所以自责吗?”沈念七觉得可以理解,甚至表示同情。
可唐玄伊却没完全认定念七说的这件事,只回应道:“向阁主是这么表现出来的。以此为契机,向阁主道出了有关曾全的事,这一次与先前态度截然不同,直指曾全是凶手。但正是因此,坚定得让人怀疑。”
“唐卿的意思是说,向阁主突然反口称曾全是凶手,也许爱徒之死只是个借口,实际上另有原因?”
唐玄伊将面前从现场绘制的图,以指尖一张一张挪开到四面八方。
只留一张,置于念七眼前。
第110章 畏惧
念七狐疑地看向唐玄伊,然后看向那张纸,纸上应该是方才在案发现场,画师从机关壳上摘下来的线索,是血红色的三个字。
唐玄伊指尖拿起地上的纸,将其举在眼前。
“人第一反应的表情,往往比眼泪或语言,更加真实。”
晨时微光从纸背上透过。
“假冒者”三个红字,叠出了刺目的颜色。
念七紧缩眉心,但一瞬间,五官舒展。
“也许,向阁主……在畏惧着什么。”
唐玄伊笑而不语,眼里流过一丝冷光。
“另外还有一件事。今日我在兼爱阁的时候,发现有人藏在屏风后面。是一个穿了长靿靴的人。”
“长靿靴?那不是只有公卿才穿的吗?”沈念七蹙眉,“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公卿吧,那就麻烦了。”
“公卿倒还好,关键有一个人,我不知道在这件案子里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或者说,是否与他有关。”
沈念七偏头,思索唐玄伊说的人选,眉心一展,“你说的是……子清道长?我记得他在赏花会时还替陛下挡了一箭。”
“正是因为挡了一箭。”唐玄伊沉声接道,“这个人,一向不容易被摸透。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当然不仅是挡箭这件事,整件案子都让我有种站在迷雾里的感觉。明明凶手很可能就在眼前,但我的本能告诉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像是我们看到了一棵树苗,却无法确定下面是不是盘了一片扯不断的根。”
议事堂外传来了阻拦的声音,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在喊。
“我要求见大理,让我见大理!!”
唐玄伊与沈念七交换下视线,放下纸起身走到议事堂门口。
“什么事?”
且见面色如纸的曾又晴,一改往日凄弱的形象,坚定而憎恨地喊道:“大理,民女听说兼爱阁阁主要指认我父是杀人凶手!这是诬告!大理明鉴!兼爱阁一向与我父没有往来,突然让我父做一批机关人,这是早有预谋的!!我父不过是兼爱阁的替罪羔羊,甚至有可能如此消失是被兼爱阁先一步杀人灭口!大理,您要给我父主持公道啊,大理!!”
曾又晴一下又一下地在地上磕头,白皙的额头上很快便见了血。
沈念七快步前去搀扶,却无法阻拦曾又晴地决心。
唐玄伊什么也没说,只是眯着眼睛,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
夕阳西下,斜晖明目张胆将金黄铺洒在大理寺议事堂的中央,但不知何时,它又像是退场的舞者,踏着柔软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褪去。
唐玄伊坐在案前,几乎一整天都没特别的动静,眉心紧锁成一个“川”字。
当他再抬眼时,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空气发寒,凉风落在皮肤上还有些莫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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