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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图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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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们一个个撇过头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捂着鼻子,继续往下拆卸。过了好一会儿,棺椁的盖子终于被彻底撬开。他们纷纷拿住盖子的一个部分,将其从棺椁上挪开。里面藏着的“东西”随着盖子的撤开一点点变得清晰,先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再来是破损的衣衫……
当所有的一切都袒露在外时,不光秦卫羽与王君平,就连一向从容不迫的唐玄伊也怔住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唐玄伊紧抿的薄唇,下意识开启一条缝隙。他缓慢地走到棺椁旁边,用指尖挑起一抹如血般红艳的衣衫。衣衫下覆盖着一副已经快见白骨腐烂尸首,四周到处是腐朽的汁液。头骨上的发,凌乱得纠缠在一起,如今也像是一团烂泥一样黏腻在了那些汁液之中。
“这身衣服……”王君平一脸苍白地朝前走了半步,“怎么可能……他……”
秦卫羽也一脸的难以置信,站在棺椁的另一处死死望着棺中尸身。
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任何有常理的逻辑,似乎都已经无法解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因为这身衣服怎么看,都是属于道林道宣死亡那夜,从大理寺消失的红衣疯人的!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谁也解答不出。
他就像忽然出现的鬼影,无声无息地揪住了每个人的心脏,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唐玄伊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只定定望着这具忽然出现的尸骨。
忽在尸身旁边发现了一排白瓷药瓶,他拿起其中一瓶,拔开塞子,轻闻里面的东西。
紧皱的眉心舒展了。
可是,他的神情却并没轻松,而是更加、更加得震惊。
“阿芙蓉……”他缓缓抬起长眸,看向尸首,看向瓷瓶,看向这座机关木做成的棺椁,他又看向同样震惊的、甚至脸色比自己还要苍白的王少卿与秦卫羽。
“杜一溪的……阿芙蓉?”王君平难以置信地惊呼,“这……为什么在曾又晴的手里会有……又为什么……”
为什么会和这疯人的尸首放在一起?
“疯人、凤宛、道林、道宣、杜一溪、曾又晴……”秦卫羽喃喃念着这几个原本毫不相关的名字。
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那座棺椁。
那种被渗透了的寒意,随着令人厌恶的气味……一点点地,侵蚀着在场的所有人。
“秦少卿,马上贴出指纹,回大理寺与案件相关人做对比。”唐玄伊忽然打破沉默,“我在这里等着结果。”
唐玄伊又道:“记得,查验指纹的事,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秦卫羽接命,速速前往对比。
前后脚,王君平也接了唐玄伊的命,带人将白骨送往大理寺往生阁进行身份查验。
唐玄伊留在现场,进行最后的勘查。
已近夜幕时,秦卫羽赶回现场,带着一份文卷,脸色凝重地回来复命。
“如何?”唐玄伊亲手将门关上,回身问向秦卫羽,“有对上的人吗?”
秦卫羽脸色比离开时更为沉重,双眸透着着一抹复杂的情感,他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后一字一句道:“对上了,大理。”声音有些沙哑起来,“是属于,玄风观,子清道长的。”
长睫忽然抬起,唐玄伊许久没有说话。
曾又晴将子清扯了出来。
这是曾又晴故意留下的线索,指纹也明显是曾又晴故意引诱下来的。
是局,亦或是真相?他不敢确定。
但唯一知道的,是子清与这一切都或多或少存在着某种关系。道林道宣的死,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什么,所以被杀人灭口。
“要抓捕问询吗?”秦卫羽垂着头长揖说着,眼神却压抑着一抹冰冷的寒意。
“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唐玄伊说道。
秦卫羽有些意外。
唐玄伊接道:“在得到更确切的证据之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会重蹈道林道宣案的覆辙。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
秦卫羽理解唐玄伊的意思,沉默着,再度长揖。
唐玄伊缓步走到窗子旁,撑开,望着沉下的夜色。
深邃的黑眸里,闪耀着一丝无名的火光。
他眯住眼,回想着从开始到现在,每一桩案件,从道林道宣,到杜一溪琴架上留下的只有玄风观才会有的布料,再到被曾又晴提防,故而刻意染墨让他留下指纹线索。
那条串联着一切谜团的线,已经开始若隐若现,只是,他还抓不到线的源头。
“子清……”唐玄伊看向星辰,黑夜,已不再浑浊。
……
另一面,子清孤身前往一处住宅。
屋子里点着一抹清浅的烛光,幽暗深沉。
子清在小童的引领下,端坐在客席上,他放好拂尘,抬头看向正在纱幔的另一头,独自下棋的一个人。
“先生真是有雅兴,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竟还能安稳下棋。”子清沉下声,徐徐说道,“今日大理寺前往先生给曾又晴置办的那所住宅了。”
纱幔另一头,传来轻轻一笑。
第153章 棋子
“没想到被曾又晴摆了一道,所以生气?”
子清不悦地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敢跟随我,还将他带回自己的住所。早知,便盯着人将他埋了才好。”
“大理寺有沈念七。她既然能得知程牧身份,必也能通过这具尸骨,知道他的身份。你要小心,唐玄伊查到你身上,是早晚的事。”
“即便如此,他大理寺不还是没有来找我,若真掌握了关于我的线索,大理寺早就把我抓回去了。”
“呵……”纱后之人笑而不语,落子声十分清脆。
“怎么,先生认为,贫道在说笑?”子清捏动拂尘,扬起尖瘦的下颌。
纱后之人笑得更欢了。
“我只是在笑,道长屡遭大理寺怀疑,何来自信认为大理寺不找您,便是没有掌握怀疑您的线索?”
子清听出了弦外之音:“先生怀疑,大理寺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此番邀道长来此,只是想提醒道长,被怀疑是小,若妨害那位大事,你我谁也活不了。”
子清心头如堵大石,愤懑无法反驳,半晌,扬声问道:“说道那位,为何至今不让贫道一见?如今我们早已是一根绳上蚂蚱,何苦如此处处提防?”
那头又落了一字,平静回道:“并非那位不想与道长相见,实在是道长至今也没做成些什么,且每每还要我等帮道长收尾,实在与当初约定不符。”
“此话怎说?若非我引导大理寺,向子晋岂会从兼爱阁的座位上离开?”
对方嗤笑一声:“道长是这样认为的吗?看来道长,果然不了解唐玄伊。”
子清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如果道长不多此一举,兴许遭到的怀疑的可能尚且会小些。如今,怕是大理寺已经在揣摩道长将矛头指向向子晋的理由了。”
子清脸色略发苍白,这才意识到竟还有这种情况。
“总而言之,您有今日,皆是我等提携,可交给道长的人,无不被大理寺清理。羽毛不在,焉能飞远?但终归与道长有些交情,所以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如若还是像先前那般,我们之前的约定,便是要作废了。”
子清眼神骤冷,若有似无转动着手上的拂尘,半晌,从席上站起。
“接下来的事,先生不说,贫道也会去做。至于大理寺……”子清眼神微冷,“贫道自会解决。”哼笑一声,转身离去。
子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房中。
纱幔那头,落子的长指微微一顿。
“如何?”下棋者浅笑。
“呵……”坐在身旁一人笑了,拿起一粒干果扔入口中,然后用着含混不清地口吻说道,“不过尔尔。”
吃完,那人抓起棋盘上一颗棋子,在手里掂了掂。
“但尚有用处。”他笑,随手将棋子扔在地上,抓起一把干果。
下棋者叹声气,说道:“棋子都扔了,怎么下棋。”
那人却没在意,一边嚼着,一面轻笑着说道:“大理寺,唐玄伊……呵,有意思。”
下棋者仍在摇头叹息,撩开纱幔,弯身将地上棋子捡起,漫不经心地将其丢入了棋盒中。
……
黑夜笼罩在长安城的上方,像是一块正在晕开的墨,一点点咬住夕阳留下的云霞。
逼近正圆的月,像极了正俯瞰人世间的旁观者,显得苍凉而冷漠。
夜间朗朗读书声飘散在空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饮酒奏乐的声音随风而来。
一处漆黑的房子旁,正有两只犬亢奋地冲着某处吼叫着。
轻缓的脚步声凑近,月光将一个人的斜影照得悠长。
那人弯下腰,将陶碗扣过,许多块切得方方正正的、煮熟的肉被倒了出来。
两犬疯狂地开口啃咬,唾液在夜中飞散。
那人看着两犬将肉一点点分食干净,发出了几声哼笑,听闻有脚步声传来,那人便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开了。
冷风顺风吹入房中,案几上,熄灭的火烛旁,一本书被风吹翻了几页。
书页上,空空如也。
歌声、琴声,还在继续。
月色,依旧苍凉,寒得渗人。
……
同一时间,一名穿着清雅俊俏的男子拎着包袱,手拿佩剑站在了长安城的大门外。
“真是怀念呢。”
他用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轻笑一声,将包袱挎在肩头,信步朝前走去。
一块小骨在他的脖颈下轻轻晃动,月光在那森白之上,铺洒了一层宁谧的蓝。
第154章 讲学
自打在曾又晴的住宅里挖出一具尸骨后,时光匆匆过了三日。
总的来说,大理寺近来的日子还算是清闲。
因为唐玄伊的交待,在曾又晴房里找出证据一事暂时秘而不发,所以大理寺上上下下权当什么也不知道,唯独是沈念七还在做着查验骸骨的遗留工作。
不过因为尸骨与腐肉一起,所以处理起来多少还是要用些时日,而且由潘久主活儿,所以沈念七也算可以忙里偷个闲。东跑跑,西窜窜,折腾得药博士又苍老了几岁。
秦卫羽找地方下葬了曾又晴以及其父曾全,王君平被勒令回家与媒婆商讨亲事,而唐玄伊这三天都在闭关思索有关尸骨线索的事。难得出关要回趟唐府,沈念七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回“家”的机会,于是开开心心地与唐玄伊共赴永兴坊。
谁料沈念七刚要交待廉叔准备点好酒好肉,却得知唐玄伊此番回府,不过是为了打点一二,去干另一件差事。
“怎么,不高兴了?”唐玄伊在房间里伸平双手任沈念七帮他缠跨带:“我不过就是去国子监讲学,这段时间,每日都会回府。”
沈念七从身后瞥了一眼唐玄伊,用力拽了拽,导致唐玄伊身子也跟着后倾几下。
“我没有。”沈念七嘴硬道,转到正面,又替唐玄伊正了正前面,调整细微褶皱的地方,“你有你忙得,我也有我忙得,有甚不高兴?”
唐玄伊垂眸望着眼下一脸不高兴,却还嘴硬的沈念七,道:“沈博士难道不是因为见不到我,所以在同我撒娇吗?”他莞尔一笑。
沈念七翻上眼闷闷瞅着唐玄伊,手上用力一勒。这力道,便是连一贯稳如泰山的唐大理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是我何人?我为何见不到你就要对你撒娇?”
唐玄伊轻抚吃痛的腰处,平静地凝视沈念七:“何人我不知,但沈博士此时不是正在做只有夫人才会做的事。”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眼神带了点炙热的诱惑。
沈念七看得失神,紧忙收回视线,后退半步道:“谁是你夫人啊,唐大理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要不是因为廉叔在忙别的事,真诚地拜托了我,我才不会给你穿戴……”
“哦?”唐玄伊轻侧头,“原来沈博士是被逼无奈的。”
“不是吗?”沈念七回道。
“哦。”唐玄伊应声,“方才有一只小手,一直在我身上一阵乱摸,大概是我的错觉。”
沈念七倒吸一口气,小脸儿登时变得通红:“你、我、我什么时候——”沈念七承认自己是“估测”了一下唐玄伊的身段,但……但……好吧,她确实是吃他豆腐。
沈念七轻咳一阵,直接带过这个话题,说道:“总之,请大理晚上早些回府,若是晚了,念七便不等唐大理的饭了。”说完,背着小手,大摇大摆地出门。
走出房门时,恰好遇上了正匆匆赶回的廉均。
他刚要向沈博士道谢,没想到沈博士忽然捂着脸,一脸哭腔地一溜烟儿就逃得不知踪影了。
廉均愣怔了一下,几番回头看向沈念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推门进入房间。
唐玄伊正整理着自己的紫袍,冷峻的脸上露出了轻柔的淡笑。
廉均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自从沈博士来到大理寺,唐大理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给沈博士准备些他喜欢的酒菜,但酒不可多。”叮嘱一番,唐玄伊拿上外袍,随即在廉均的陪同下上了马车离开唐府。
沈念七溜达出来,倚靠墙边儿目送唐玄伊,轻叹口气。心中琢磨今日难得休息,既然唐玄伊不在,自己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小跑而来,对沈念七哈腰说道:“沈博士,鄙人是青山刀行的伙计,掌柜的说让鄙人带话儿,沈博士的笛子已经修好,可以去取了。”
沈念七眼前一亮:“我这便随你去。”她掸掸身后浮尘,随小厮前往。
在马车中前行的唐玄伊不知怎的心头轻颤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他忍不住回头看向已经摸不着影子的唐府方向。
然而,一切安稳如常。
……
长安城国子监立在务本坊的中央,左邻兴道坊,右挨平康坊,正前端的则是巍峨耸立的“皇城”这块机关要地。皇城中,首位挨着的,便是掌管大唐一切国教事宜、以及对外事务的宗正寺,宗正寺又紧挨御史台与司天监。可谓是一块预示着平步青云的风水宝地,朝堂上大多数的文武官员皆出自这个最高学府,包括唐玄伊、简天铭。
重返国子监,唐玄伊一是怀着一种前辈提携晚辈的态度,一来想要好好为大唐未来讲讲律法,让他们严守本职,未来少走些弯路。二来是想要顺道物色一些学后可以拉入大理寺供职的可造之材。。
负责迎接唐玄伊的,是四品国子司业韦天泽、律学博士吕素,以及助教周雄。见唐玄伊来,三人同时欠欠身子,儒声唤了句“大理”。
唐玄伊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韦司业,他的双眼露着些高傲却又谦卑的矛盾神情,这种眼神他倒并不陌生,高傲在于他大概拥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标准学者思想,谦卑在于没能摆脱世间法则,因着想要得到多一些的器重而下意识的轻微谄媚。
再说助教周雄,乍一看清清淡淡一个人,不仔细看很可能会忽视他的存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情,在他眉宇透着几分聪慧内敛,有着一副当朝文官的处事作风。
最后便是律学博士吕素,与前两者不同,虽是律学,但对法似乎并没特别的坚定。没有特别的野心,也没有特别的自卑,像是安安分分在国子监吃俸禄的正经先生。
唐玄伊对三人颔首微笑,同时摆摆手示意免礼。
第155章 话止
三人明白唐玄伊一向低调,轻声应了,随后跟着唐玄伊一起赶到学堂讲学。
因为近来大理寺的案子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唐玄伊的威信早已遍及国子监。律学堂上的所有生徒都表现出一副要努力听课的姿态。
其实,唐玄伊来讲学的期间,刚好是国子监放授衣假的日子,按理这次讲学只是个小堂,但一眼望去,不知为何人头攒动,俨然一副大课的架势。不仅是律学专科的生徒,便是太学等大课业的学子也有专门赶来听讲的。这让唐玄伊颇为感动,觉得国子监有如此喜好律学的济济人才,未来可期也。
律课结束,唐玄伊喝了两口水,润润有些干哑的嗓子。
这时忽有衣袖一角露在门外。
似乎有人在外面。
唐玄伊望着衣角,不问不催,静饮着水,直到那衣裳的主人自己晃着小步走了进来。
是一名神情有些紧张的清秀少年,他生了一双特别的眼睛:坚定、执着、澄清,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比过去的自己多了一分迷惘。
唐玄伊莫名有些在意。
“大理,学生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但怕打扰大理。”他说话客气严谨,十分克制。
“无妨。”唐玄伊坐回席中,“关于唐律的问题?”
少年面露顾虑,摇头,也没入席,就这样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是关于……”少年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大理,如果是相信法的人,是否不该相信鬼神之说?”
忽然被问及这样的问题,唐玄伊有些意外。
“鬼神?”唐玄伊说道。
少年用力捻了几下袖口,脸色稍显苍白:“如果,亲眼见到了奇怪的事,是该相信世间怪事必有人为,故而去一探究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唐玄伊眉心微动,忽然觉得少年的话有些特别的意思。
“能具体说说吗?”唐玄伊问道。
少年不置可否,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牙齿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大理,您知道关于《大衍历》的一些传……”少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生徒忽然在外面喊道:“左志杰,你姐来了,出来迎一下。”
少年突然收声,像是受惊了一样哆嗦着站好,规规矩矩站在一侧。
便在同时,一抹清秀的身影晃入学堂。“志杰,你叔父听说你放授衣假,说让你这几日去府上住……”莺歌般的声音传入,却在看到唐玄伊的一霎也倒吸一口气生生止住,“大、大理?”
是左诗韵,御史大夫的千金。
左诗韵露出了惊慌的脸,看看恭恭谨谨站在那里的少年,又看向坐于席上似乎在倾听的唐玄伊,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于是紧忙将手上的一个篮子收起。
“诗韵见过大理。”左诗韵倒是见过世面的女子,迅速恢复常态,并欠身行礼。
看到左诗韵,又听到方才左诗韵的那句话,唐玄伊又重新看向少年。
“你是……左家的……”
“啊,抱歉,大理,方才学生忘记说了。”少年慌乱地长揖,“学生姓左名志杰,是御史大夫的侄儿。这位是学生的表姐。”
左大夫的侄儿。
唐玄伊对左诗韵颔首回礼,可心思却还放在左志杰的身上,问道:“方才你说的话……”
左志杰眸子一闪,即刻说道:“啊,大理,是学生失礼了。那些问题本与律法无关,学生想起还有课业没有完成,下次再来听大理教诲。”
左志杰转向左诗韵小声说道:“请转告叔父,志杰今夜就去府上拜会。”
左志杰对左诗韵颔首行礼,最后又对唐玄伊揖礼,见唐玄伊再度点头示意后,便匆匆离开了。
“志杰平时不是这般毛躁的。”左诗韵面露歉意,再度对唐玄伊行礼,“大理,抱歉。”
唐玄伊微笑摇头,对左志杰的神情还是十分在意。
他将这抹思绪藏起,看向左诗韵,然后起身来到她的面前,例行寒暄道:“好久不见。”
左诗韵脸色微红,轻声“嗯”了一下:“好久不见,大理。”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唐玄伊没有主动找话题,左诗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难得相见,左诗韵又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便在唐玄伊要开口离开时,左诗韵先一步急着说道:“大理,今日诗韵带了些亲手做的糕点,可否请大理品尝品尝,给些建议,好让诗韵改进一二?”
唐玄伊准备道别的话被左诗韵这一句憋回口中,其实他今日是有些莫名忐忑,想早些回府的,但是想起左志杰,忽觉可以聊上几句问问他的情况。想到这里,便应了,但他还是客客气气地坐回案前,一点也没要与她更亲密的样子。
然,能拦住唐玄伊,这对左诗韵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喜上眉梢,快步行前端坐于案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将篮中糕点端出,平放在案几之上,然后对唐玄伊一一介绍。
点心精致,看得出左诗韵是个手巧贤惠的女子。唐玄伊拿起一块点心稍作品尝,味道也无可挑剔,可是尝着尝着,脑海却浮现沈念七曾经亲自下厨为他做的一团黑焦馒头,唇角微扬,眉眼中也透露了些柔和。
左诗韵看在眼里,以为是喜欢自己的点心,面上浮现满足笑意,旋即捕捉到唐玄伊回神后重新恢复的客情冷漠,左诗韵便明白了方才的唐玄伊不过是因想起别的事才会露出那般神情。她的眸底荡漾着波澜,拿着点心的指尖迟缓许多。
“味道很好。”唐玄伊礼貌作答,“诗韵的手艺值得赞叹。不过种类实在甚多,恐怕唐某无法一一品尝。”
“知其一,其他便也不会差的太远。”左诗韵笑,却笑得有些落寞:“能得到唐大理的赞扬,诗韵十分荣幸。”
唐玄伊微笑颔首,一面帮着左诗韵收点心,一面问道:“对了,方才见到的生徒……左志杰,不知是哪房亲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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