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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图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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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倪宗正。”
  “别人。”倪敬唇角微扯,“左大夫,是别人吗?”
  他声音略沉,似乎有意在提示什么,左朗的脸色愈发不好。
  “倪宗正是在威胁左某?”他问道。
  倪敬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左朗,压迫的威慑感渐渐沉落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便在倪敬要回答左朗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左大夫!”夏元治的声音漫入正堂,可一靠近,方察觉到气氛有所不对,忍不住“啊”了一声,再一看旁边是倪敬,紧忙长揖说道,“鄙人失礼了,倪宗正。”
  倪敬与左朗同一时间守住了所有要说的话,各自轻咳着回到各自的席上。
  “有事吗?元治。”左朗问道,“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晚些我再去找你。”
  夏元治视线划过倪敬,了然,长揖屏退,然后紧忙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却见了仆役正带着什么人朝这边走来,夏元治眉心一蹙,看出是玄风观的子清道长。
  子清一如既往地昂首缓步,手提拂尘,在与夏元治交臂之际,不经意地将视线掠过了夏元治。那一眼,带着几分打量,也带着几分轻蔑。他根本不需要通报便进了正堂。
  之后,正堂里先是传来了几句倪宗正狐疑的声音,没一会儿,正堂门便关上了,里面再说了什么,外面是一点也听不见了。
  夏元治朝前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看,他思索着什么,而后扬步赶往后院的亭台处。一抹倩影正在亭中迎着暖光刺绣。
  “诗韵,刚才子清道长来了府里。”
  “子清道长经常来,不稀奇。”左诗韵简单回应,仍旧满心欢喜地绣着手上的东西。
  “是吗。”夏元治半信半疑,不经意看向左诗韵手上正绣的东西,看来像是一个福袋,“这是给……唐大理的?”
  “嗯。”左诗韵温柔地扬扬唇角,应道,“快过冬了,想着送些什么。”
  夏元治晃悠悠地坐在案几对面的席上,说道:“只怕,唐大理不会收下。”
  左诗韵指尖一颤,针尖儿一下扎破了雪白的指头,血珠逐渐泛出。
  左诗韵紧忙轻含指尖,见血止住了,才稍稍松口气继续刺绣,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夏元治的声音一般。
  ……
  正午时分,大理寺的议事堂里,斜映入了几分刺目的阳色。
  吵人的狗吠声在议事堂窜天响起,震得进门的王君平只觉得耳鼓快要被这声音刺破。
  唐玄伊正半膝蹲在两只狗的面前,狗儿依旧警惕十足,哪怕唐玄伊正在给他们喂食羊肉。但两只狗似乎并没什么兴趣。
  “大理。”王君平唤了一声,“这是膳房剩余的一点鸡肉。”
  唐玄伊接过王君平双手递来的盆子,视线扫了眼他们避而远之的羊肉,又将鸡肉放在两犬的面前。两犬亢奋地吃了起来。
  “这两条狗还真是奇怪,一开始卑职以为它们是认生不吃东西,结果还是挑食,还是两条一起挑。关键是上好的羊肉都不吃,真是……难道是因为贺子山自己喜欢吃羊肉,所以也喂它们吃羊肉?”
  “这就要问喂他们的人了。”唐玄伊起身去水盆沾了沾手,一边用丝绢擦拭,一面问道,“王少卿,周助教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王君平立刻答道:“卑职已经安排人盯在周助教身边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来通知。”顿顿,续问,“大理,您是怀疑周助教……可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据吗?”
  “怀疑不至于,但越是到了瓶颈期,越是要谨慎对待每一个有案件相关的人。今日没嫌疑,明日重嫌疑,这是常有的事。”
  想起之前三名郎君杀人案,王君平认可地点点头,一回头,正好瞧见正风尘仆仆往议事堂走的秦卫羽,遂调侃道:“呦,秦少卿难得来迟了。”
  秦卫羽哼笑着瞥了眼王君平,随后向唐玄伊长揖,说道:“抱歉,大理,卑职来迟了。主要是在来的路上遇上了些事,有些路被金吾卫封了。”
  “封路?”王君平愣了下,“出什么事要封路?”


第188章 颠覆
  “据说是昨日夜里有人在长安城四处张贴对宗正寺对倪家还有针对这次杀奴案的血字,现在京兆府正带着金吾卫全城揭纸,封路是怕有些带怨气的奴隶集结造反。”
  唐玄伊指尖微顿,看向秦卫羽:“都张贴了什么内容?”
  秦卫羽回道:“结党谋私,官官相护,枉顾人命,陷害忠良,杀人无罪,奴者皆畜,大唐法亡,天下无公。”
  几个词一出,王君平心里也“咯噔”一声,立刻看向唐玄伊。
  “这可都是足够杀头的话啊……倪家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应该是怀着痛恨的人做的吧。”
  “不过也与咱们的案子没甚关系,倒是找到张 贴的人,说不定可以给京兆府一些线索,给小郎君定定罪。如果就这么让他们脱身,那真是没有天理了!”王君平愤愤说道。
  然,两人说的热络,唐玄伊却有些出神。
  小郎君出事,按照倪宗正的性子一定会托人去平息小郎君的案子。但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将这件事情发酵,明显是不想让倪敬捞人。这几句话显然是针对倪敬等人的,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做的。
  正如王少卿所说,应该是什么想要扳倒倪宗正的人做的,是私仇,公恨,还是……
  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而且为什么会张贴的这么及时?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东窗事发。
  唐玄伊眉心微蹙,觉得这里面有些隐隐诡异的味道。
  “结党谋私,官官相护,枉顾人命,陷害忠良,杀人无罪,奴者皆畜,大唐法亡,天下无公。”唐玄伊喃喃念着,指尖在身侧轻轻点动,而且越点越快。
  突然一停。
  “不对。”
  王君平与秦卫羽都被唐玄伊的这句“不对”引去了注意。
  “什么不对,大理?”王君平问道。
  “这件事与大理寺关系密切。”唐玄伊眸子微冷,“有人早就知道会查到小郎君身上,也早就预测到倪敬会怎么做。所有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王君平愕然:“可这不可能啊,大理,这案子虽然目前是大理寺在调查,但如果当初大理寺没有介入,这件事情很可能不会被人发现,又怎么能提前准备呢?”
  “除非……”秦卫羽忽然想明白了,忽然觉得有些发冷,“除非,这个人连大理寺会查到这里都已经算到了?”
  “可、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我有点晕了……”王君平的脸色也白了许多。
  便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议事堂门口传来,正好接过了王君平的话。
  “恐怕,是从刚一开始,我们就被人套在局里了。”
  王君平一惊,抬头见到了沈念七正跨着凛凛步子进入议事堂,手里捧着一个木盒。
  “沈博士,您是什么意思?”王君平问道。
  沈念七轻哼一声,将木盒放在案几上,掀开盖子,显露出之前现场的手骨。
  “我们从根本上就被人给玩儿了!确切的说,是把我给玩儿了!这个手骨……”沈念七斩钉截铁地说道,“根本就不是贺子山的手!”
  唐玄伊眸子微闪,立刻看向盒中那只手骨:“不是?这手骨是假的?”
  沈念七不愉快地扯动了唇角,在盒子旁半蹲,将手骨轻轻执起,说道:“这手骨是真的,真凶为了以假乱真,砍下了另一个人的手,并按照贺子山的伤痕伪造了同样的伤痕。而且这个人格外狡猾,不仅找了身高性别与贺子山一致的人,连伤口也是模仿贺子山,找了同样的斧子伤过,又养过一阵子,才将这只手剁下的。”
  唐玄伊半蹲于骨前,也细细端详伤痕:“看来这个人,知道沈博士可以验骨,所以这只手是专门用来利用沈博士的。”
  沈念七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有种被羞辱的怒感,随即哼了一声。
  “那么,沈博士如何看出来手骨不对的?”唐玄伊问道。
  沈念七恢复肃穆:“时间对不上。”她说着,指向手骨的伤口说道,“如果是一个月的伤,必然会有骨痂,而且应该会逐渐产生新骨。但是现在这里,骨痂刚结没有多久,甚至看不到骨咖,明显是没形成或者初步形成。这只手骨的伤,最多只有一星期左右。以假乱真,只差毫厘。”
  “如果真是这样……”唐玄伊缓缓起身,神情也愈发沉下,“那我们之前的结论,从根本上就犯了一个错误。”
  王君平与秦卫羽互看一眼,又看向唐玄伊。
  唐玄伊一字一句说道:“这个凶手并不是因为初次犯案而马虎大意,而是故意装作马虎大意的凶手,现场不仅是被清理的,还是经过伪装的。《大衍历》也很可能不是他的目的,而是要像这次事件一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秦卫羽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事情牵扯到《大衍历》,很有可能是为了将大理寺引入案子。因为如果只有一个贺子山博士,大理寺是不会插手的。”
  话说至此,房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回忆着从接手案件以来的每一个细节。
  当最开始的结论被颠覆之后,那条一直牵引着大理寺的看不见的线已经开始在眼前浮动。
  然而与其他几人不同的是,唐玄伊的脸色并没有那么难看。反而多了几分冷静,多了几分头绪。
  他又端起盛放手骨的盒子,看向齐刷刷的切口,说道:“凶手想利用大理寺,何不顺水推舟,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场三人神情皆是一亮。
  “什么意思,唐卿?”沈念七问道。
  唐玄伊回望沈念七,将盒子盖上交还沈念七。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唐玄伊说道,“王少卿,立刻派人搜查附近,看看有没有残缺手臂的尸首,或者失踪人口,尤其在边缘地带的人,类似仆役、奴隶、或者作人的。哪怕有半点线索,都给我带回大理寺。”
  “是,大理!”王君平接命要走,却在挪步的时候突然被秦卫羽抓住了胳膊。


第189章 太平
  “等等……大理。”秦卫羽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在脑海里回忆着什么很浅的印象,眸子微闪,说道,“大理,卑职好像……好像见过残缺肢体的尸首。”
  唐玄伊被秦卫羽引去注意。
  王君平急的立刻站回秦卫羽面前,说道:“那你倒是说呀!秦少卿!”
  秦卫羽又回忆片刻,待确认后,回道:“就在前两日,卑职在京兆府听审倪荣华三人时,见到了一具被野兽吃了四肢的尸体,是被野兽从城外叼进来的。听程尹说,似乎无人认领。”
  唐玄伊思忖片刻,说道:“王少卿继续打探,秦少卿即刻前往京兆府将这具尸首提来。”停顿一下,强调道,“记得,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秦卫羽与王君平立刻接命离开,沈念七也快步去准备待会儿迎接尸骨的事情。
  待人都走,唐玄伊一人右手撑在大门处看向外面刺目的阳,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既然绕了这么一大圈,凶手一定有一个埋藏很深的目的。
  凶手,到底想借大理寺的手,查出什么事,或是做到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名卫士赶来,长揖说道:“大理,简尚书来了。”
  唐玄伊眸子一转看向卫士:“简尚书?”
  ……
  唐玄伊没想到,在外面这么混乱的时候,简天铭真的有心情来大理寺。
  简天铭一如既往地穿着靓丽,一如既往肆无忌惮地品尝着大理寺的茶,可是今日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竟没有察觉唐玄伊的到来。直到唐玄伊坐到简天铭的对面,他才陡然缓过神,又在脸上挂起了狡猾的笑容。
  “简尚书,有何指教?”唐玄伊开门见山地问道。
  简天铭嗔怒,搁下茶杯,道:“唐大理不要每次见简某都怀揣着某种敌意,简某又不是来大理寺抢东西的。”他虚假地笑笑,“何况,简某也不是不请自来,之前在路上碰到沈博士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不过最近才腾出时间,所以赶紧过来。”他向四周张望一番,“咦,沈博士今日不在吗?”
  “沈博士另外有事。”唐玄伊回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简天铭说道,“对了,唐卿,那日啊,沈博士可是和一位郎君并肩出门,难不成多日不见,沈博士已被他人抢走?”
  唐玄伊觉得头有点疼,正在自己最忙的时候,简天铭竟然特意跑来问这些事情,遂稍稍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简尚书看到的,应该是夏元治,他是左府的食客。”
  “左府……”这个答案出乎简天铭预料,“我说怎么有点眼熟,难不成是在左府见过?”他喃喃自语,但看起来确实也是想不起来,半晌,放弃了,说道,“其实简某今日来,主要是来看看,大理寺是否有需要刑部的地方,听说这次的案子十分复杂。当然,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履行和沈博士的约定,给她带了点糕点——”
  他将身后包装得同样十分华丽的糕点推了出来,但是木盒有个小小缺口。
  简天铭解释道:“今日外面有些乱,路过宗正寺的时候被人给碰了。帮忙向沈博士道声歉。”
  唐玄伊代替沈念七收下。
  简天铭径自说道:“最近啊,总觉得世道有些乱。先是小郎君犯案,再是宗正寺被人指责,总觉得有点晦气,你我也都要谨慎小心些。不过简某也真是佩服你,竟真能秉公办理。”简天铭看着那糕点,由衷长叹一声气,说道,“倪宗正、田少卿、焦将军当年都是立过大功的人。做儿子的,德行竟如此不堪。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对。”
  “立过大功……”唐玄伊轻念简天铭的话,“简尚书指的是当年的太平乱党事件。”
  “对呀,你不记得了吗?”简天铭想想,“哦,对了,当时你不在长安,可能只了解一些只言片语。”
  “太平乱党事件……”唐玄伊陷入一阵深思。他记得,倪敬、田响、焦夏俞、左朗连同自己的父亲唐天明都是在那一年的镇压太平乱党之后加官进爵。
  那件事情会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还是说,仅仅只有张贴血字的人,才是与这件事情相关?
  正当唐玄伊缓过神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卫士小心进门,在卫士身后,站着刑部侍郎冯显。他先对在座两人长揖行礼,随后对简天铭说道:“简尚书,还有许多公文要处理,还请简尚书现在立刻返回刑部。”
  简天铭脸色当即一黑,眯着眼看向唐玄伊,一脸你又出卖我的神情。
  唐玄伊摊手,示意“这次不是我”。
  简天铭一点都不信。他不乐意地抻抻衣袍:“知道了,你先出去等着!我还有话要和唐大理说。”
  冯显似乎还是怕简天铭跑了,迟疑了片刻,应声离开。
  正堂里又剩下了唐玄伊与简天铭二人。
  “真是,出来送个糕点都被抓,刑部哪里忙成了这个样子?”
  “还不是因为简尚书平日积下了不少工作,还是要体恤下属才是。”唐玄伊也不得已暂时收回了方才想问的话,改为起身送简尚书离开。
  简天铭咋了下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叮嘱唐玄伊将糕点交给沈念七。
  不过在出门的时候,他还是顿了顿步子,似乎心里有什么话还是决定一吐为快,于是回过头看向唐玄伊,道:“小郎君这笔账,倪宗正他们很有可能会记在大理寺的头上。左朗这个御史大夫是倪宗正提拔起来的。唐卿,我知道让你保持中庸不大可能,所以,我只能提醒唐卿,千万要小心御史台。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现在的大理寺一样秉公办案。想要无声无息地弄倒一个人,太容易了。七年前的大理寺,已经死过一次了。唐卿莫要成为第二个陆云平。”
  唐玄伊缓缓抬眸对上了简天铭的眼睛,在他的眼里,唐玄伊捕捉不到任何玩笑。而是一种极度的认真与肃穆。


第190章 梦魇
  这时唐玄伊忽然明白了,今日简天铭来大理寺,根本不是来送糕点的,这番话才是今日最大的目的。
  他在担心自己,担心大理寺。
  唐玄伊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以为,大理寺是简尚书最不喜欢的机构之一。”
  简天铭答道:“以往,确实。但……在漩涡里保持明目者不多,每送走一个,天下就会混沌一分。当年,大理寺没有了狄公,酷吏横行,成为了权贵的帮凶。如今,大理寺如果连唐玄伊都离开了,还有谁,能坚守的住这‘公理’二字?”
  说完,简天铭轻拍唐玄伊的肩膀,又恢复了笑容:“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爱慕你的。”顿顿,接道,“但是,我更爱慕沈博士。”
  唐玄伊刚要露出半分感动的神情,都被这最后一句粉碎殆尽。
  简天铭大笑几声,扬步离开,斜晖下映出了他从容的步伐。
  唐玄伊目送简天铭,回想着简天铭说得那些话,浅浅扬起一抹笑。
  可是一转,又恢复严肃,对身旁卫士说道:“去通知文寺丞,调出所有有关‘太平党谋乱事件’的卷宗。”
  “是,大理!”卫士匆匆离开,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中。
  ……
  当唐玄伊拿到卷宗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文立双手托着一个册子走入议事堂,看起来还不若审讯的证词多,这是出乎唐玄伊意料的。
  “为何这么少?太平党事件只有这些相关卷宗吗?”唐玄伊问道,翻开两页,发现册子内记录的东西也十分稀疏。而且册子有些发黑,后面明显有烧焦痕迹。
  文立解释道:“据说七年前因为当时的御史大夫监管不力使御史台遭遇过一场火事,许多卷宗都因此被销毁了。这是救出来的卷宗里,关于太平党事件仅剩下的了。”
  “火……”唐玄伊眉角微跳。但不像之前京兆府的小把戏,在他的记忆里,确实记得长安曾着过一次大火。不过那时候他不在长安,不知道火事因何而起,但当他回到长安时,御史台附近已经建造了新的房屋。而御史大夫,也是从那时候改由左朗担任。
  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唐玄伊轻扬指尖,示意文立退下。
  议事堂的门渐渐被关上,点燃火烛,幽暗的光线开始在房中摇曳。
  此时房中一片死寂,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均匀,又带了几分急促。
  唐玄伊翻开卷宗。
  开元四年。
  二月,大理寺少卿陆云平被查出系灵鬼团一员,流放岭南。
  四月,御史台确认李承霖、梵丁、宣子旬、吴千、娄维春、章泽靖系太平余党,企图谋反。同月,御史台联合宗正寺、大理寺、阿史那将军、唐天明将军、焦夏俞将军对其余党进行武力镇压,铲除灵鬼团庞清等二百余人,其余谋反者进行连坐入刑。
  九月,陛下赏赐立功者加官进爵。
  受赏名录:宗正寺少卿倪敬、宗正寺丞田响、大理寺少卿谭崇俊、明威将军阿史那力、归德将军唐天明、骑都尉焦夏俞……
  唐玄伊眉心微拢,因为此后内容都变成残缺。
  但是关于封赏,他大概也可以推测出来后续。
  倪敬从宗正寺少卿升为宗正寺卿,宗正寺丞田响被调入太常寺任少卿,大理寺少卿谭崇俊似乎没有升职,只进行封赏,在几年前因为执行任务时失踪,明威将军阿史那力被升为忠武将军,归德将军唐天明……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被升为怀化大将军,而骑都尉焦夏俞则被升为如今的定远将军。
  可这只是正常的谋乱镇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犹记在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刚从国子监出来没有多久,任职大理寺丞,而且还被调派到灵州常驻协助当地调查案件。这次镇压事件并没波及到灵州,所以对他来说,也十分遥远。
  但是让唐玄伊最为在意的是这份参与者的名录。
  这次国子监命案受到牵连的人,大致都是这份名录里功臣的子弟。
  但,这个猜测十分模糊,而且若是如此,自己也在其中,为何安然无恙?
  那么,只是巧合,没有关系吗?
  说起来,三位大公自镇压事件后走得颇为亲近,大公的子弟时长在一起,然后一起卷进女奴案件,这也非常正常。
  果然,这个思路不对吗?
  唐玄伊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手肘撑着案几,轻轻用指尖按压了几下太阳穴。
  透过指缝,他看向写在卷宗上第一行的名字——陆云平。
  他的案子究竟是凑巧发生在这些事之前,亦或是发生这些事的开端先兆?
  两件事除了灵鬼团之外,还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另外,自己的父亲……
  唐天明。
  唐玄伊指尖停下了,视线始终落在父亲的名字上,脑子是一片空白。
  什么也联想不到,什么也捕捉不到。
  如果这真的只是他的胡乱猜测也好,可是直觉告诉他……
  有什么“东西”在。
  看不见的,徘徊在黑暗里的,随时可以把所有人吞掉的“东西”在。
  缓缓的,唐玄伊闭上了眼睛,兴许是想得太多,而近日又太久没好好休息了,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他已睡了过去。
  梦里,唐玄伊回到了才刚刚二十岁出头时的样子。
  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身处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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