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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图鉴-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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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伊摊开手,王君平便递上来一个木盒。
唐玄伊对着窦文昌将盒子打开。
窦文昌只看了一眼,脸色霎时大变!
“这、这——”窦文昌下意识要伸手夺过,唐玄伊却先一步将盒盖关上。
“现在想起什么了吗?窦尚书。”唐玄伊问道。
窦文昌满脸虚汗已出,神情恍惚惊惧,他看向大理寺众多人,又看向御史台左朗亲信晁非,低下头思忖,然后若有似无地点点头:“想……想起来了。”
“有窦尚书的配合,唐某十分感激。”
窦文昌身微软,倒退几步坐入席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唐玄伊昂首俯视,打了一个手势,王君平便将户部正堂大门关上。
第296章 游说
当夜,倪府的门几乎被踏破,好几个平日里与倪敬有联系的大臣忽然间推拒了倪敬的邀请,倪府的正堂空荡荡的,只有焦夏俞与倪敬两个人。
“这群家伙怎么突然间闭门不出了,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焦夏俞愤愤说道。
倪敬坐在席上,眯着眼睛显得格外阴冷。
这时田响匆匆进入正堂,顾不得长揖,直接对倪敬说道:“倪公,打听出来了!”
焦夏俞立刻起身说道:“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田响喘了口气,道:“今日一早,唐玄伊带着大理寺少卿王君平与御史中丞去户部了。”
倪敬眸子突然抬起:“你说,唐玄伊带着……御史中丞?”
“是,还带了好多大理寺的其他人,之后唐玄伊与窦尚书在房里密谈了整整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后,唐玄伊好像收获颇多。经过上次御审以及今日御史中丞如此高调与大理寺同行的事,御史台与大理寺已经查出端倪的事已经传开,现在人人自危,没人敢去碰三司,都怕被卷进什么事里,根本顾不得咱们这边。”
倪敬眯了下眸,唐玄伊这是要借势起风,故意压退活跃在他身边的人!
没那么容易!
倪敬突然起身赶去户部。
户部窦尚书在府邸见到倪敬的时候万分惊讶,愣了片刻,迅速将门关上将倪敬带到正堂,关上门,回身说道:“倪宗正,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御史台和大理寺正……”
倪敬开门见山地说:“今日你与唐玄伊说了什么?”
“我……”窦文昌有点干哑,不知道如何解释,失神地走到案几旁,拿起茶杯,想要润一下嗓子,却迟迟定在那里不动。
倪敬看出窦文昌有意躲避,于是几步走到窦文昌旁边,沉声说道:“窦尚书,当年的事你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不作为也是罪加一等,别以为窦尚书可以跑得了。就算他唐玄伊现在拿下了御史台,但是满朝文武还是要忌惮我三分,左朗也有的是把柄在我手上。窦尚书可莫要站错了方向……”
窦文昌一脸为难,终于将茶杯放下,回身对倪敬说道:“倪公,真不是我想要说些什么……是他大理寺已经证据确凿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如果不出面,我窦文昌也要陪着一起下马,但是倪公,窦某这一辈子真的没做什么,本本分分,也没有特别的野心……真的不想卷进这种事中……”
“不想卷也卷进来了,就在当年窦尚书拿了倪某那五十万两白银开始。”倪敬冷声说道。
窦文昌呼吸一颤,眼神开始飘忽。
唱完黑的,倪敬又添了句白的:“窦尚书,倪某不会为难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么多年,想与倪某作对的人数不胜数,倪某还从未输过,只要窦尚书肯站在倪某这一边,倪某保证窦尚书万无一失。”
窦文昌有些动心了,又走了几步,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暗账。”
“什么?”倪敬蹙眉。
窦文昌回过身面对倪敬说道:“暗账。当年户部记载国教支出流水的暗账原本,明明已经消失了许多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唐玄伊的手上。”
倪敬浑身一震:“户部暗账……?”
“嗯,就是这个。唐玄伊让我明日与他一同进宫面圣,就在那个时候将暗账拿给陛下。”
“明日就送?!”
倪敬在房中走了几步,心思愈来愈深。
他终于明白了,当时唐玄伊甩开御史台离开长安时,他就觉出唐玄伊是去找什么关键之物,虽然不知他为何放了这么久才拿出来,但是这一定就是唐玄伊手中握着的最大的利器。
倪敬步子一停,立刻走到窦文昌旁边问道:“窦尚书,你们户部暗账虽然写了流水,但是一般是不是不会提及经手人的详细名字,而是皆以官部作为名头。”
“是这样没错。”窦文昌说道。
“暗账也是?”
“无论明账暗账,这记录账簿的方法还是不会变的,所以两者皆是一样。”
倪敬沉眸,指尖再身侧轻轻敲动,半晌,忽然扯了一抹笑:“那就好办了。”
他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慢步走到窦文昌面前,说道:“窦尚书一切按照唐大理所要求的去做就好,只要帮倪某一个小忙。我可承诺,大理寺与御史台绝不会再妨碍我们了。”
窦文昌不解,小心问道:“倪宗正,想让窦某做什么……?”
倪敬轻声说了一句话,窦文昌脸色一变。
“倪宗正……”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窦文昌迟疑,最终点头,应了倪敬。
这时窦文昌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倪宗正,听说……今日离开户部后,唐大理还去见了个什么人,但是我并不清楚到底见了谁。”
“见谁也无所谓,唐玄伊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倪敬似乎已经一点都不担心了。
从窦文昌府上出来,倪敬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他坐上马车往自己府上走,路上又遇到了正好来迎他的田响。
倪敬撩开马车席帘。
田响面带笑容地说道:“倪公,吩咐下去的事已经做好了,我们已经弄出大理寺与御史台‘勾连’的证据了!此时已经送到倪府。”
倪敬眼底划过一抹幽蓝:“所以说,不到最后,焉知胜负。”
“啊,对了……倪公,另外我也是刚听说,明日好像户部的尚书要去面圣,是否要我跟着一起去看看情形?”
倪敬静默了片刻,而后对田响笑道:“不必了,田少卿就在府上。”
田响微怔。
“等我好消息。”倪敬语气稍稍放软,放下席帘,眼神逐渐冷下。
马车缓缓驶离。
田响独自站在街中央,叹声气,望了马车许久许久。
……
次日清晨,长安的雪停了,但是却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偶尔有几道闪电在空中划过,将长安城照出几抹阴翳。
唐玄伊在房中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下身上这身紫袍。
他独自的、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细细雨声,不由闭上眼深深吸气。
今日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味道,雨点有节律地打在水中,格外的令人沉静。
缓缓,他睁开眸,铜镜中映出了那抹锐利冷静的瞳。
今日,生死。
第297章 舌战
唐玄伊拿起佩刀,转身走出房门。
来到唐府门口,唐玄伊迎雨上马。
念七来到门口送别:“一切顺利。”
唐玄伊对念七缓而慢的轻点了下头:“等我回来。”
回身调转马头,一声力喝,策马奔驰。
念七小跑几步站在他的后方,目送他骑着马,愈走愈远。
……
半个时辰后,宣政殿。
今日并没有那么多文武大臣,诺大的宣政殿显得空旷死寂。
李隆基单手扶额坐在龙榻上,龙眸微眯,问道:“唐卿,一大清早,到底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朕?还带上了户部尚书?”
“回陛下,有一份账簿,大理寺同户部想让陛下过目。”
唐玄伊从怀中取出一个厚实陈旧的账簿。
福顺接过,然后双手递给李隆基。
“账簿?大理寺的?”只手接过,李隆基不以为然,先看了眼封面,写着“户部”二字,眉心微蹙,看向下面两个人,随手翻看。
但是当看到第三页的时候,李隆基的神情一下就变了。然后立刻倒回最开始的那一页,开始逐行逐句的看。偶尔,还会停留在某一页久久不挪动视线。
渐渐的,空气里开始沉入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龙眸抬起,眼底再不见方才的慵懒随性,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充满威慑的怒意。
“宣倪敬上殿!”李隆基嘴角轻扯,声音自内生生拽出。
福顺立刻传人,只片刻工夫,倪敬就弯着身步入大殿。
“陛下!”
李隆基望着倪敬,手上突然一甩,那厚厚暗账突然就扔到了倪敬脚边。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倪敬一哆嗦,朝前跑了几步,拿起暗账双手捧在手里看。脸色忽然大变。
“这、这……这是什么,微臣、微臣不知啊!”
唐玄伊哼笑一声,替倪敬解释道:“七年前,倪宗正曾借着复兴国教的热潮,从户部调拨大量款项。然后再通过道观还俗,将自己人流入全唐各个机要,结党营私。但是这件事却引起了户部巡官娄维春、章泽靖的注意,于是两人开始追查暗账上面的根源,却被倪敬发现,于是将两人写入太平乱党名单,将他们满门抄斩!这本暗账,详细记载了当年从户部流入宗正寺的多次大量银两……倪宗正,敢说不知?”
李隆基眼底怒意更甚:“窦尚书,可有此事!”
“微臣……微臣冤枉,微臣确实不知。”倪敬满脸困惑道,“而且,微臣刚刚看了,这份暗账确实写了关于宗正寺产生大量流水之事,但……上面并没写详细经手人。如何证明是微臣经手?微臣确实不知,宗正寺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当年负责国教复兴之人更是数不过来,微臣至多也就是监管不力,何以唐大理就咬住微臣不放?”
唐玄伊轻眯眸子,开始意会倪敬将方向引去哪里。
果不其然,倪敬忽然长揖说道:“陛下,这件事可以详细问问户部尚书窦文昌。既然窦尚书是被唐大理找来一起质问卑职的,那么窦尚书说得必是实情,窦尚书必可证明微臣清白!”
“那么,窦文昌,你说。”李隆基声音里开始透出一丝危险。
窦文昌抬头看看站在左侧的大理寺卿唐玄伊,又看看站在右侧也同样看着他的倪敬,愁眉不展。
“快说!”李隆基忽然力喝,惊得窦文昌浑身一凛,紧忙长揖回道。
“陛下……据微臣所知,当年与户部交涉,负责这件事的宗正寺官员是……”他顿顿,声音放轻,却也一字一句,“是当年的宗正寺丞,也是如今的太常寺少卿……田响。”
砰……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在整个宣政殿炸开。
唐玄伊拢眉看向窦文昌:“窦尚书……”
窦文昌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唐玄伊的眼睛,只吞咽下唾液。
反观倪敬,却悄然勾了唇,一回头已换上了一副哀悯之色,道:“微臣也是……万万没想到,田少卿会如此……”他摆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枉费微臣当年还引荐他入太常寺,根本就是养虎为患!”
“窦尚书,你当真是这么记得吗?”唐玄伊复问,眼神颇深,“你确定,没有记错吗?”
“确……确定。”窦文昌回答。
唐玄伊若有似无摇了下头,是失望,却又透了一丝怜悯。
但因着窦文昌始终低着头,所以并没看到唐玄伊的表情,直到李隆基问道:“唐卿,你不是说,还要带一个人上来吗?”
唐玄伊回道:“是,陛下,此人已在宣政殿外候了多时。”
倪敬神情微动,回首看向唐玄伊。
还有一个人?他确是记得窦尚书说了,昨日唐玄伊除了户部,还去了一个地方。
但转而又哼笑了下,但是现在,没了最重要的户部的证词,大理寺已经回天乏术了。
李隆基说道:“宣。”
唐玄伊便对福顺点头示意,福顺接了,然后对着殿外喊道:“宣……太常寺少卿,田响觐见!!”
倪敬眸子猛地抬起,立刻看向殿外!
且见田响面如死灰地走入大殿,双眼布满绝望与嘲讽。
倪敬视线一直放在田响身上,他瞪大眼睛,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大殿!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迅速看向唐玄伊!
唐玄伊的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慌张,依旧镇定自若。
倪敬明白了,甚至是确认了!
唐玄伊从一开始就算准了他会将这笔账算在当年正好是宗正寺丞的田响身上,因为田响确实接手还帮他操办了这些事,嫁祸起来易如反掌……所以,他特意去找了田响,让他今日在殿外侯着,就是为了让他听到方才的那一切。
唐玄伊竟然要让田响背叛他,方才唐玄伊所有的震惊与惊讶全部都是在演戏!
他竟然踩在了唐玄伊的局上!
倪敬的呼吸开始不稳了,他咬着牙看向唐玄伊。
“田响,国教银两,你怎解释!”李隆基质问。
“回陛下……”田响艰涩地开口。
话没说完,倪敬突然先下手说道:“陛下!田响利用职位之便贪赃枉法,这个人狡猾多端,必是会加以陷害同僚,微臣认为,他的话绝不可信!”
第298章 结束
田响突然笑了,然后狠狠看向倪敬:“倪敬,倪宗正……我从宗正寺开始,跟了你这么多年,帮你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你给了我什么,给了我一个抄家灭门之罪!!枉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
“胡说八道!”倪敬力喝,面红耳赤地对田响吼道,“你一个贪赃枉法之徒,不念我对你的提拔之恩,竟然还背着我做出如此悖逆之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田响笑得更开了:“我是贪赃枉法之徒?我做出悖逆之事?既然倪宗正这般说了,田某也不用再顾及什么……”他忽而转向陛下,“陛下,这七年来所有罪微臣全部都认!是微臣做的,微臣都不推卸!但是微臣做下那些事,都是受倪敬指使!”
倪敬立刻也对李隆基说道:“陛下,莫要再听这个逆臣在大殿上信口开河,如今证据确凿,直接治罪便好!”
“陛下……”田响又上前半步,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册子,“这么多年来,倪敬叫微臣去做的所有事、找的所有人、办的所有事都在这个册子上。通过复兴国教提拔出来的那些文臣武官的名单也在其上。只要稍加调查,就可以知道在他们手上,办得都是替倪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事,不仅如此,还有杀人放火之事。正如七年前,借着太平乱党一事被陷害抄了满门的忠良娄维春、章泽靖二人,也有倪敬背后唆使梁郢篡改证据官商勾结入股商家之事,更有派人刺杀前大理寺卿姜行卫一事!”
“刺杀姜行卫……?”李隆基神情顿时一变,唇角若有似无抽动了一下。
倪敬再是一惊,他没有想到田响竟然将所有事情记录在案!
但是他却看不到,福顺已经接过册子,直接端给陛下。
李隆基一把夺过册子。
同时,田响侧头对倪敬说道:“倪公,你没有想到吧……但是有今日,我却想到了,就在你让我与焦夏俞的儿子替你的儿子背下那些丧尽天良之事的时候,也是从你将梁郢当做弃子的时候。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准备后手,原本以为只是留着,没想到当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你——!”倪敬脸色大变,再一看李隆基时,他已绷住了所有神情,捏着册子的手也发了紧。这是龙威,这是杀意,他知道,他已站在了生死边缘!
但,还没结束!!
倪敬忽然说道:“陛下,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陛下一定要相信微臣!大理寺与田响勾结,定是受了不少银两,现在做的就是要陷害忠良,只要微臣一死,大理寺就可以一手遮天,微臣手上有御史台与大理寺私下勾结的证据!!今日来,就是禀报此事的!”
倪敬亦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但是尚未交出,就听外面传来左朗的声音。
“如果那些证据,指得是这个的话……”
倪敬一抖,看向外面。
左朗……?!为什么会是他!
只见左朗带着长长的名单而来,上面皆盖着各个部门的大印。他双手呈上,说道:“陛下,这是御史台今日收到的六部成员的文书,他们皆指控倪敬以权要挟他们陷害大理寺御史台勾结,伪造证据!现在所有相关人皆在殿外等候,微臣手上的,便是这些人的证据及证词!不仅如此,他们还交待了关于倪敬贪赃枉法的二十余件事……还请陛下过目!”
李隆基摊开手,福顺立刻走过倪敬,并接过了左朗手上的东西。
李隆基拿到文书,用力抻开,看到上面的字字句句,脸色愈发难看,抬眸时整个宣政殿似乎刮起了一阵凛冽寒风。
“倪敬!!”李隆基咬牙切齿,“你到底背着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你竟然还利用朕对你的信任,杀害忠良,你借刀杀人,借的好啊,朕都已经变成了你的刀!这大唐的天下,已经是你倪敬一人的了吧!”
倪敬脸上血色倏然褪尽,他连跪都忘记了,只是恍惚地看着大殿上的所有人。
他一步步地退着,用以陷害大理寺的证据也掉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幅局面?他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他明明从今日开始就可以真的坐到一手遮天,到底问题出来了哪里?!
脚跟一停,退到了大殿门口。
他左看啊,右看,伴着殿外的雨,闪电时隐时现,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了他的仓惶。
看了许久,他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唐玄伊的身上。
是了,从之前左朗在众目睽睽之下倒戈开始,唐玄伊就已经知道追随他的势力开始动摇,于是趁着这个机会直捣黄龙!但,他可是倪敬!!这么多年来呼风唤雨,满朝文武谁不是为他所用?!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区区大理寺卿!
他一步步退着,殿门外面的侍卫突然亮刀挡住了倪敬的退路,冰冰冷冷的利刃压在他的身上,正像是他此时的处境。
户部尚书窦文昌见状,知道倪敬已经彻底倒台,于是立刻伏身道:“陛下,陛下……微臣,微臣也作证,是、是倪敬……方才,方才那番言论是倪敬威胁微臣说的!微臣真的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李隆基嗤笑,双手扶着龙头,将身体前倾,直勾勾盯着窦文昌道,“窦文昌,你怕倪敬……你就不怕朕吗!”
最后一句话李隆基咬着牙,拖长了音,形成一道重重的压迫感。
他扬起手,指向窦文昌、指向田响、最后指向倪敬。
“官官相护、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你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李隆基慢慢仰起头,改为俯视,“朕发布‘禁奢令’,以身作则,就是要让天下百姓有钱吃饭,有地可种,国教复兴,便是要稳固天下,让百姓得以受到教化……而你们,在朕节衣缩食禁奢之际,你们在做什么!在朕布施道法教化天下百姓之事,你们利用国策又做了什么!!你们口口声声说忠于朕,却一手将朕推向昏君之路!倪敬,如今,就算朕杀你满门都无法解朕心头之恨!大理寺卿唐玄伊听旨!”
唐玄伊立刻长揖上前:“臣在。”
李隆基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即日起,御史台配合大理寺彻查宗正寺、户部!无论官职大小,为虎作伥,贪赃枉法者,一律入罪!”
“遵旨!”唐玄伊与左朗一同领旨。
李隆基再次看了眼殿上那些俯首称臣的人啊,只是冷笑了一声,拂袖愤愤离开。
随着李隆基的离开,殿上那阵可怖的压抑之风终于消散些许。
唐玄伊也就不用再多留,他转身离开。
在路过门口被侍卫押住的倪敬时,倪敬忽然喊道:“唐玄伊!!”
第299章 酒席
唐玄伊止步,却没回头。
倪敬便一点点回头,看向唐玄伊,说道:“你终于赢了,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唐玄伊轻吸口气,回头面对倪敬道:“世上岂有输与赢,只有法理公理。当你蔑视它,你就不曾想过,它有一日,会像这把刀一样,架在你的脖子上吗?”
倪敬并没回答,只垂下眸,自嘲地,笑了几声。
“带走,押送御史台。”唐玄伊说道。
侍卫便应唐玄伊的话,将倪敬,及在场的几人都带走了。
空荡荡的宣政殿,最终只剩下了左朗与唐玄伊两个人。
左朗到现在都没有实感,倪敬真的输了,那座立在自己面前多年的权力的大山,真的输给了律法,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左朗走到唐玄伊身后,不由问道:“唐玄伊,面对权力,你真的不曾怕过吗?就像刚才,如若你没能说动田响,今日死的,就是你。”
唐玄伊静默许久,望着那时而有闪电映亮的夜空,道:“若将权力比作可以黑白颠倒的猛兽,律法就是与它相生相克的刀剑。”他收回视线看向左朗,“猛兽来时,何人不惧?跑之,躲之,顺从之当然容易。但也必有人要拿起刀剑直面之,因为总会有人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利刃被猛兽攥于手中……”后面的话,唐玄伊没有再说。
但是左朗却已然明白。
若是律法被当权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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