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村扎纸人-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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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里你用生命救了我，幻境里，就让我救你一次。
　　身影飞掠，交错，有火焰燃起，又熄灭，风吹来，有飞灰散去。
　　“好了，坏人走了。”
　　柳小溪还没来得及转身向后看一眼，傻呵呵的孟凡已经站到了小溪面前，威武霸气！
　　“孟凡啊……你饿不饿？累不累？是不是我没回去，让你担心了？你怎么来的，衣服怎么都破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你可……真傻啊！”
　　有一万个问题想问孟凡，比如那些小青年去哪了？被他吓跑了？怎么跑得那么快？比如他怎么出的村，在哪坐的车，又怎么找过来的……可看到他那张笑容纯净的脸，她只问出来几个问题，就再也问不下去了，随即哭成了泪人，扑到了孟凡的怀里，是亲人，又比亲人更揪心……
　　“小溪……不哭啊。”
　　看着怀里嘤嘤啜泣的小溪，傻了十几年的孟凡，第一次紧张万分的伸出手，将小溪抱在了怀里，风吹散了夜空中的浮云，一轮明月露了出来，孟凡神志清明。
　　柳小溪将孟凡藏在了女生宿舍里，热了水帮他擦了身子，晚上两个人分睡而床，都是彻夜难眠，第二天，柳小溪用打工赚来的钱，给孟凡买了两件廉价的衣服，带他吃了一顿好饭。
　　后来的几天，柳小溪又换了一家餐馆，继续打工，孟凡就蹲在餐馆对面的路口，咧着嘴傻笑的看着她，正如他承诺的似的，在幻境里，要好好守护着她。
　　春节那天，两个人站在宿舍的楼顶，看烟火飞到万丈高空，炸裂开来，散出满天的烟花，漂亮的让人心醉……
　　开学的前一晚，也意味着是孟凡要走的那一晚，柳小溪脸颊泛红的悄悄钻进了孟凡的被窝，将脸贴到了他的胸膛，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她的心也跟着跳，最后也不知道谁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第二天醒来，孟凡走了。
　　她的枕边却多了一沓钱，同时她第一家打工的餐馆遭遇了大火，老板娘几乎丧命……


第430章　一梦安心
　　又过了四年，柳小溪毕业了。
　　她没有找工作，径直回到了村子，在回村的山路上，看到了蹲在路边的孟凡。
　　她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只说了一句话：“再也不走了，当你的媳妇，照顾你一辈子！”
　　一年以后，张婆子，孟青山夫妇，还有孙村长，村里的一些长辈，坐到了一起，商量了一下柳小溪和孟凡的婚事。
　　对于这桩婚事，他们各有看法，因为孟凡和柳小溪之间的差距，就算是孟青山夫妇也觉得不合适。
　　“孟凡这孩子，配不上小溪，都说傻人有傻福，可……吃亏的是小溪。”孟青山这么说着，将目光看向小溪的时候，小溪正在望着孟凡，一脸坚定。
　　张婆子一直没说话，该说的话，都在争吵的那个晚上对柳小溪说了。
　　而柳小溪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孟凡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柳小溪和孟凡的婚事办得很热闹，全村的人都参加了，流水席从张婆子家，一直摆到了孟青山家，那一天，鞭炮声响彻了整座猪蹄山，那一晚，入洞房，鱼水合欢。
　　那一晚，猪蹄山裂缝进行了一场大战，老神仙柳指玄血战无面将军，成功进入了阴间。
　　结婚后的第三天晚上，月圆之夜，孟凡独自走进了张婆家的后山，站到了那座道观的大门口。
　　那个诡秘男子的身影第一时间出现了，他苍老了很多，看到孟凡的第一眼，眸子里闪耀出兴奋的光芒来。
　　“傻子，过得怎么样，受不了吧？我以为你最多坚持三年，你却坚持了快二十年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怎么样，是不是想要解脱？快进来，我让你解脱……进来你就能离开这里，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从此你就再也没痛苦了，你一定也很着急吧？还等什么，进来啊！”男子近乎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从未想到过，有人会在幻境里坚持这么久。
　　孟凡是第一个。
　　那男子的确是迷魂幻阵的阵灵，沟通了孟凡的命数，幻化成了孟凡的样子，按照阵法规则，只要孟凡亲手杀了他的这具幻身，孟凡就会死在幻境中，而他作为阵灵，就会夺走孟凡的气运和生机，壮大幻阵的威力，维持幻阵长久的运转，有幻阵在，男子就永远活着，不死不灭。
　　“我过的很好。”
　　孟凡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让作为阵灵的男子浑身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结婚了，和小溪。”孟凡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喜糖来，扔给了男子，“村子里的人都参加了，我知道你来不了，也送一些给你……”
　　“该死，该死！”男子用力踩着那些喜糖，不停的咒骂着，那些喜糖却粘到了他的脚上，掉不下来，“命数不可能改，怎么可能改！”
　　“里面有奶糖，很香很甜的，别糟蹋了。”孟凡说完话，转身就离去了。
　　气急败坏的男子，以阵灵之血，加深了对孟凡的灵魂禁制。
　　变得更傻的孟凡，在山中捡了一条狗，取名阿福。
　　又过了一年，孟凡和柳小溪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孩，柳小溪在孟凡偶尔有些许清醒的时候，他们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安心。
　　一梦安心，孟安心。
　　安心极为调皮，带着和他一起长大的阿福，毫无悬念的成为了猪蹄山的祸害，折腾得猪蹄山所有的生灵都鸡飞狗跳的，倒不是说安心的能力强大，或者是孟凡教给了他修炼，而是阿福非常厉害，它的体型越长越大，气势越来越凶猛，山里有一只土豹子，看到阿福只有逃跑的份。
　　孟青山夫妇格外宠爱这个孙子，张婆子也在安心出生之后，停止了夜以继日的修炼，安心照顾安心，境界停滞于凝灵第六关。
　　安心六岁那年，孟凡修为突破至凝灵第九关中期，已经有了一定能力去抵抗男子的灵魂禁制。
　　柳小溪兰心蕙质，相夫教子，可安心不怎么爱学习，不去山里面逮兔子，掏鸟窝的时候，就会陪在孟凡身边，只有在这一刻的时候，他才是最乖的时候。
　　“傻孟凡，娘说你年轻的时候，拿着一张破地图，短短几天功夫，就穿越了千山万水，到了她的大学，是不是？”安心从不叫孟凡父亲，直呼他的名字，孟凡也不介意，反而很喜欢他这么叫，幻境里做一世父子，就该多叫几次他的名字，这样才来的有意义。
　　“嘿嘿。”孟凡蹲在门口，一直傻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是怎么打跑那帮流氓的？那餐馆是不是你烧的？”安心继续追问。
　　孟凡还是傻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傻孟凡，你是好样的，当男人就该这样，我很欣赏你！”安心拍了拍小胸脯，一脸骄傲，丝毫不因为有个傻子爹，而觉得丢人的。
　　不过，傻孟凡也只有他能叫，村子里其他小孩这么叫，他一定会和他们打起来，而且吃亏的时候居多，挨打的时候，他从不哭也不叫，也不让阿福咬人，安静的承受着。只是在挨打完了之后，安心就会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一句：“……爹不傻。”
　　平淡的日子如水一般缓缓流淌着，又是十几年过去了，安心上完高中之后，便没有再上学了，用他的话讲，比起上学来，他宁可去猪蹄山里面当个野人。
　　安心十八岁的时候，张婆子去世了，埋到了老神仙柳指玄的衣冠冢里，了却了他的心愿，出殡那天，孟凡和柳小溪披麻戴孝，泪流满面。
　　是年，孟青山夫妇也是一脸皱纹，满脸白发，已是古稀之年。
　　安心十九岁的时候，去了父河县打工，年轻气盛的他，和拖欠工资的工头起了争执，那工头本就是混混出身，做了工头之后，又养了一帮游手好闲的打手，在父河县颇有势力，无人敢惹。
　　被安心一顿顶撞，那工头脸上挂不住，将安心绑在一棵树上用皮带抽，血满衣襟，满身伤痕，并让孟凡夫妇带十万块钱赎人，否则便断安心一条腿！
　　久未走出猪蹄山的孟凡，拉着柳小溪的手，带着阿福，第一次来到了父河县，去救他的儿子，安心……


第431章　消除灵魂禁制
　　在父河县西郊的一处工地上，阳光刺目，声音喧闹。
　　庞大的机械和壮实的工人都在忙碌着，在工地外围，有两个穿着华贵的人，一胖一瘦，正围坐在一张石桌旁喝茶，茶香清香提神，是上等的碧螺春。
　　在石桌旁边有一颗干枯的梧桐，梧桐树上捆绑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少年闻着茶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即又一脸倔强的偏过了头。
　　不多时，有一男一女从远处走了过来，两人后面还跟着一条模样凶悍的大狗。
　　那少年看到那两人一狗，目光一凝，随即咧嘴笑了起来：“傻孟凡还知道把阿福带过来呢，这下没问题了。”
　　那两个喝茶的人也看到了来人，神情微微一怔。
　　“老板，这样的人能拿出十万块来吗？”
　　其中身材偏瘦的人收回了视线，露出了鄙夷之色：“穿得这么具有乡土特色，怕是一万块都拿不出来的。”
　　“无妨。”另一个身材肥胖的人摆了摆手，极具上位者的姿态，“要钱只不过是说着玩玩，我们也不差那十万块，我的本意是要杀鸡个给猴看。”
　　“老板高明。”瘦子拍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嘴角勾起了笑意。
　　少年听到这两人的谈话，撇了撇嘴，冲着远处的人喊道：“傻孟凡，我在这里，快放阿福咬着两个牲口！”
　　瘦子闻言皱了皱眉头，顺手抄起手边的皮带，向少年抽去。
　　“啪！”
　　皮带落下，发出一声脆响，少年并没惨叫，只是双目骤然瞪大了。
　　“什么情况？”
　　那瘦子只觉得刚才眼前一花，刚才远在几十米之外的男人，眨眼已经到了他的身前，将快要落到少年身上的皮带抓到了手中，正憨憨的看着他。
　　“有的人，你是不能打的。”憨厚的男人说了一句话，不见如何动作，那瘦子的身体却如断了线的风筝，嗖的一声飞了出去，轰然一声落在了地上，摔得满脸是血，一动不动了。
　　“操，有人惹事，快来人啊！”
　　那胖子见状，知道来了难惹的人，慌忙站起来，冲着工地喊了一声，抬腿向远处跑去，可第一步才刚刚迈开，庞大的身躯也飞了出去，摔在了瘦子旁边，模样还要更惨一些。
　　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正在监工，听到这边的动静，抄起家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傻孟凡，你小心些！”少年见状松了一口气，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累累伤痕，想不到自己的傻子父亲竟然这么能打，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柳小溪看了一眼两个对自己格外重要的男人，抿嘴笑了笑，让阿福帮儿子咬断了捆绑着他的绳子，拿出一件外套，给他披在了身上。
　　这时候，孟凡的身影已经消失，远处响起了砰砰的拳脚声，却没有人惨叫，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被孟凡打昏了过去。
　　没有使用术法，也没有借助纸人，孟凡只是单纯的挥起拳，落下去，再挥起，再落下去，风卷残云也似，片刻之后，除了他，就已经没有能站起的人了。
　　正在忙活的工人见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远远的围聚了过来，视线在孟凡身上扫视着，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么能打，那些打手可都是练家子啊，那人却跟大人打小孩似的，很是轻松。
　　打完人，孟凡走来回来，冲着儿子傻笑着，问了一句：“疼不？”
　　少年学着孟凡的样子，也笑了笑：“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不过，傻孟凡啊，这次我可真相信了，你还是蛮能打的，娘说你救过她，应该是真事。”
　　说完话，少年伸了伸懒腰，走到石桌旁，拿起了一个公文包，翻了翻，掏出一叠钱来塞进了衣服里，然后冲着孟凡摆了摆手：“走，我请你们吃好的去，这些可是我赚的钱啊。”
　　柳小溪笑了笑，风情还宛若少女模样，拉着孟凡的手，跟着儿子离开了，阿福摇着尾巴在后面跟着，很是无聊的样子。
　　阳光还是很刺目，那些工人揉了揉眼，恍若是做了一场梦，瞅见那个装钱的公文包，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围了过去……
　　“这是糖醋里脊，这是鱼香肉丝，而这道菜可就厉害了，是最贵的，傻孟凡你知道叫什么吗？如果你叫出名字来，下次赚了钱，我还请你吃。”少年指着桌上的菜，满脸自豪，旁边一个长相甜美的女服务员见状掩口窃笑。
　　少年瞪了一眼女服务员，女服务员毫不惧怕，也瞪了少年一眼。
　　四目交接，两个人的心不约而同的猛跳了起来。
　　孟凡最终也没猜出那道菜的名字，少年收起了自己的得意，给孟凡夹了一口菜，放到了他面前的菜碟里，柔声说了一句：“刚才把手打疼了没？给我看看，爹。”
　　少年说完，不由分说的将孟凡的手抓了起来，认真端详着，轻轻抚摸着。
　　打人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孟凡，手突然抖了起来，红了眼眶，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儿子第一次叫他爹。
　　总觉得自己不在乎，可当听到那声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在乎的。
　　一家人一条狗，欢声笑语的回到了孟家庄，孟青山看到孙子身上的伤，心疼得要命，慌慌张张的拖着老态龙钟的身体，捣鼓出一碗碎渣渣的草药往孙子身上抹。
　　两个月后，在家呆不住的孟安心，再次来到了父河县，请那个女服务员看了一场电影，是一部经典巨作的翻拍，叫《人鬼情未了》。
　　心怀叵测的孟安心本以为那是个恐怖片，却未料是个赚人眼泪的爱情片，女孩看着看着就泪如雨下了，小声跟着电影里的对白念了一句：“我们的爱，至死不渝。”
　　此情此景，像极了孟凡当时请柳小溪看电影的时候。
　　孟安心不失时机的握住了女孩的手，帮女孩擦了擦眼泪。
　　一年之后，两人结了婚，住在了孟家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是年，孟凡修为突破至凝灵第十关后期大圆满，马上可到地玄境界。
　　五年后，已是风烛残年的孟青山夫妇，没等来抱孙子的幸福光景，双双入土，孟凡带着柳小溪、儿子、儿媳，还有一条叫阿福的狗，披麻戴孝，将孟青山夫妇葬在了一片风水极佳的山坡，完成了梦境中的一世陪伴。
　　虽然这是一场幻境，可这种痛心的经历还是让孟凡难以消受，瞬间沧桑了很多。
　　回家后第七日，孟凡突破至地玄境界，打破了男子的灵魂禁制，恢复了清醒。
　　那一夜，他抱着柳小溪，给她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第432章　迷魂幻阵的操控核心
　　“小溪，你知不知道，这只是我们的一场梦。”
　　“在现实世界里，你沉睡了，醒不来，我到处找法子救你，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安心有时候问我，为什么他还没有孩子，是因为现实里我们没生安心，安心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幻想出来的人，或许在这里是没办法生孩子的。”
　　孟凡缓缓讲述着，柳小溪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蓦然抬起头看孟凡的脸时，发现他脸上都是泪水。
　　“傻孟凡……”柳小溪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只要是在一起，何必在意真假。”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柳小溪渐渐老去，白发，皱纹。
　　孟安心再也没问过孟凡他为什么还没有孩子，而是带着妻子，离开了孟家庄，说要出去看看。
　　村子里的一些人接连故去，柱子、刘二邪都难逃光阴的无情。
　　“小溪，我要走了。”
　　终于有一天，在吃饭的时候，孟凡对柳小溪说出了这句话。
　　他不想在梦境里，也等着柳小溪死去。
　　他要想去现实里救醒她，继续陪她。
　　这一切，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吃完饭再走。”
　　柳小溪愣了好久，缓过神来说了一句话，坐到了孟凡面前，含泪凝望着他，一动不动。
　　那顿饭吃的很慢，可终归有吃完的时候，走出家门的时候，两人紧紧抱了抱，孟凡向远处走，柳小溪就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目送他，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孟凡最终还是没走成，送走了柳小溪最后一程。
　　临死前，柳小溪紧紧握着他的手，露出了一抹凄婉的笑容：“孟凡，回到你说的那个世界里去，再和我过一辈子，过满一百年。”
　　孟凡点了点头，柳小溪的手松了下来。
　　你我相约定百年。
　　谁若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在柳小溪的坟前坐了整整一年，一年后，孟凡再度回到了那座破道观，看到了那个几近癫狂的诡秘男子。
　　“你……你还活着？你终于来了，你快杀了我，快结束这个该死的幻境！”
　　男子从未想到，一个人可以在幻境里度过这么久的时光，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是谁，快忘记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久到他……已经没有多少生机来维持这个幻境了。
　　可偏偏又规则所限，他的幻身不死，幻境不灭，直到耗尽他最后一丝生机。
　　此时的他，看孟凡犹如看一个怪物一样。
　　他甚至觉得孟凡比他更适合当迷魂幻境的阵灵！
　　“不着急，再等等吧，接下来……我要送你走。”
　　看着身形苍老的男子，孟凡耸了耸肩，盘膝坐在了道观的大门前，仿若一尊历近千年风雨的磐石。
　　又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幻境扭曲了一下，男子生机即将耗尽，只剩一息尚存。
　　“不是我在困他，而是他在困我。”
　　趴在地上，看着枯败如一棵老树的孟凡，他的目中露出了浓重的惊恐。
　　“是时候了。”
　　孟凡缓缓睁开了眼，吃力的站起身，迈进了道观的大门，站了男子的身旁，伸手将他拎了起来。
　　“解脱吧。”
　　孟凡露出了一抹微笑，看着男子在惊恐中闭上了眼。
　　阵灵，生机耗尽，死。
　　死之前，他还在战战栗栗的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竟然能在幻境中，将他生生熬死！
　　阵灵死后，留下了一团七彩的光球，孟凡将光球握在手中，身旁陡然出现一个漩涡，他拿着光球，迈步而入。
　　此时，迷魂路上的翻滚的白雾突然向四周倒卷而去，留出一片清朗的空间来，继而一个漩涡出现在了其中。
　　一个颀长的人影，手中抓着一团七彩光球，步履缓慢的从漩涡中走出，目光如电的扫视了一下周围。
　　“这一趟倒是没白来，意外获得了迷魂幻阵的操纵核心，在幻境中我已经是地玄修为，若是将敌人引入幻境，想不胜都难。”
　　孟凡握了握手中的七彩光球，心神震颤间，光球光芒大盛，无尽的白雾翻滚着向光球涌来，不时功夫，便被光球吸收殆尽。
　　白雾消失后，此前漫长的迷魂路，现在看去，竟然只有几十米长。
　　一道道人影也蓦然在路上出现，怔怔的站在没有了白雾的迷魂路上，神情茫然。
　　“还好，都在。”
　　看到上官凝、刘二邪、老郭、青龙朱雀二老，全都出现了，孟凡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幻境中的一幕，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沧桑之色。
　　“小溪，等我，咱们再活一辈子。”
　　孟凡平复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又等了片刻，上官凝等人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到孟凡之后，都心情沉重的走到了他的身边，都没有说什么话。
　　只有刘二邪清醒之后，揉了揉脑门，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尼玛的，什么迷魂路，差点折腾死老子！”
　　“小冰妞，有没有记着时间？我们进入迷魂路多久了？”孟凡看了一眼脸色凄惶的上官凝问道。
　　“嗯……”上官凝看了一下手表，满脸震惊，“只有十分钟。”
　　“还好。”孟凡点了点头，果然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幻境的时间被无限扩大了，恐怕众人在幻境里度过的时间也有很大的不同，有的可能是几年，有的可能是几个月，也有的可能只是几天。
　　而像他那样，在里面呆了一辈子的人，应该是不多的。
　　这时候，孟凡扫视了一下站在迷魂路上的人，数了一下人数，加上他们，竟然少了一半之多，好多人竟然都没有再出来，迷魂幻境的霸道，可见一斑。
　　“欧阳云逸和吕巅峰也在，只是没有看到莫依然的影子，想必是早就出来了。”考虑到莫依然对墓葬情况的了解，孟凡绝不认为她死在迷魂幻境里了，看情况应该是已经去往墓葬深处了。
　　“这墓葬凶险无比，我建议大家不要进去了。”孟凡望了一眼已经被打开的第三道石门，神色凝重，“接下来，我自己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上官凝等人略一思索，倒也没有反对，若不是孟凡，他们连第一关的沉魂桥都过不去，想到自己在迷魂幻境中经历的一些，依然心有余悸，如果再走下去，恐怕连自保都难了。
　　“孟道友，祝你此行顺利，我们就不进去了，在沉魂桥等你安然归来，今日之事，我等记在心里，他日必有回报。”
　　其余等人，向孟凡拱了拱手，转身向来路走去，放弃了继续闯下去的念头。
　　“师弟，咱俩怎么办？还进不进去？”稀里糊涂从迷魂幻境中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