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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准备的谋杀(蒋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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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空虚的慰藉。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她说。
  “我不要什么都知道,只要能让我判断,是对的,还是错的,就够了。”
  电视没声音,一群人举着手蹦起来,估计是新年到了。陈洁握着遥控器发会儿呆,按下关闭键,站起来,红色高跟鞋一路踩进卧室,然后穿着黑色貂皮走出来,靠在墙边对我说:“我走了。”
  “你喝酒了,我开车送你吧。”
  马路上没车,我开着她的Mini oper行驶在最中央。两侧的烟火在我们身边燃放。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就开到她的住处。我提出送她上楼,我在委婉地赔礼。她双手抓着包不回应,只是看着车前窗说:“硝酸、硫酸和甘油,它们在一起可以生成什么?”
  “我是不是该夸你见多识广?”
  “我是在药厂泡大的。”她侧过头盯住我,说,“你不该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你去。”
  “所以你演戏,你诱惑我。”
  她下了车,冷笑一声,说:“车你开回去吧。”
  我很想问她,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我人生第二次感到嫉妒,两个女人,却是一个男人—欧阳桐。我对着她的背影鸣笛,又是背影,竟与在阳台时如此不同。她转过身看着我,毋宁说是看着车。我开到她身前,摇开车窗。“我可能没机会再见你了,我不希望你以后去看我,可能你也不会去看我。我计划很久了,你今天的到来是个变数。”
  “我该今天来的,今天是第四十九天。”
  “对呀。”我点点头,“那马克的故事,我得重新想想是不是真的了。”
  “是真的,不过他老婆不是中国人,是韩国人。”
  我笑了,我真的被她迷住了,我说:“你今天来,谢谢你,或者我替欧阳桐谢谢你。”
  “他知道你要杀他,他等着你呢。”温度有点儿冷,她跺着脚,“只是不知道是这么大的场面。”
  “告不告诉他,随便你。我做我该做的。你看,我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她后退一步,皱着眉,似乎头一次这么厌恶我,问:“你一定要这么杀他吗?”
  “我必须这么做,”我说,“因为我告诉太多人了,包括在我妈、王总和丹丹的墓前我都表态了,我要杀了欧阳桐。这已经变成了承诺,我一定要兑现。以前丹丹跟我讲过她读的一个故事,有兄弟俩放话说要杀个少爷,他们其实不想杀人,就是张扬出去了,真碰着的时候,不得不宰了他。我现在就是这样,欧阳桐知道这些,可以先要我的命,可以跑,可以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他。但是我要做我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在他面前窝囊了十几年。我要赢他最后一局。”
  “你自己要小心。”
  “还有,怎么说呢?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跟你讲了,先说了吧。这种感觉我不常有,我以为我没爱的能力了,除了丹丹。”我停一下,想找句准确点儿的话。我左脚空踏油门,准备说完就离开,“很难得的感觉,我今晚爱过你。”
  回去的路上我还在琢磨,最后一句我到底说没说,这种话我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10
  硝化甘油特别敏感,不用说加热、撞击、摩擦,连轻微的震荡都有可能引起剧烈的爆炸。这严重限制了它的应用。
  算上阁楼,一百零二级台阶,我用了二百零四步走下来。打开车门,放在副驾。在车载GPS输入雪茄会所的地址,声音提示距离为五点七公里,前方右转进主路。
  硝化甘油的运输极其危险,所以19世纪早期,从事其运输的人员收入都很高。运输时,制备好的硝化甘油分装在内壁光滑的玻璃瓶中,瓶与瓶之间用棉花衬垫,赶马车的人员至少三名。一人赶车缓慢地前行,一人在前疏散其他人员、车辆并移开路上的石块,否则轻微颠簸也可能引起爆炸。还有一人随时替换,其他两人轮番休息。即使这样,仍然不时有车毁人亡的事故发生。
  清洁工还没上班,但天已经亮了。马路上全是爆开的鞭炮屑。我将车速保持在二十公里每小时,盯住前方路面。不能有半点儿闪失,我知道如果我压响一支漏掉的爆竹,那就完了。
  我看着前方的路口,计算红灯的时间,好让自己匀速过去。GPS提示还有两公里,一公里,前方终点五百米。我看到了欧阳桐的会所。
  硝化甘油的又一特性就是它的毒性。当硝化甘油被人体吸收后,会因血管扩张而产生一系列症状,如头昏、头痛、恶心。而且不同的人对其毒性的耐受性差异很大,一般来说,稍微吸入一点儿蒸气即会感到头昏。
  那是一幢独立的小楼,总共三层,一楼雪茄会馆,二楼品茶休闲,我知道他住在三楼。我上不去,但这没关系,一千两百毫升,开山炸矿都够了。我踏上外置的台阶,将袋子放在门前。掏出手机调成振动,夹在两个酒瓶之间。我忍不住打开一个,对着瓶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向我的车。
  19世纪中叶,瑞典化学家诺贝尔,试图制伏这匹“烈马”。经历数次实验事故,他的父亲和弟弟也死于爆炸事故之中。1866年,他终于成功了。
  走出院子,清洁工陆续出来了。我点上一支烟,盯着欧阳桐的卧室窗户,窗帘挡住了里面的一切。陈洁有通知他吗?我希望他在里面,我希望他不在里面。反正这件事我总得干一次,成与不成,起码可以雪耻。
  我下车走到马路对面,攥着一百元问他们借电话。一个中年女人狐疑地掏出电话给我,却拒绝收我的钱。我拨打自己的号码。响到第五下的时候,我把手机还给她,告诉她打不通。这时候爆炸了。
  西南方向的一声巨响,仿佛火星掉到了地球上。黑色的蘑菇云向外扩散。清晨人不多,但都吓得一动不动,趴下卧倒都忘记了。也许他们以为地震了。我逆着人流向黑烟处走去。玻璃、瓦砾、汽车的残骸。说不上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十分钟后我找到了他,准确点儿说是他的下身,两条就快分离的腿。看到这些我的心仿佛被抽紧了一下,是该结束和解脱的时候了。我踩着石头向前行走,又找到一条缺了两根手指的断臂。我想算了吧,警察会把你拼起来,安个新家,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硝化甘油的爆炸方程式:
  4C3H5N3O9 6N2+10H2O+122+O2
  初一早上应该放鞭炮,周围的居民没一个敢出来。我找了个干净点儿的地方坐下来,一个还没完全炸碎的沙发。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是消防队先到,还是警察先到。我算计着,要是警察先到,我就过去和他们握握手,叙叙旧,然后客气地告诉他们,是我弄的,我对此负责;要是消防队先到,我可帮不上忙,那就亲自去警察局一趟,不管怎么说,警察局的暖气足,比这儿暖和多了。
  第2章 '在审讯'
  **1
  我在警局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张队赶过来了,风尘仆仆,车钥匙都没来得及往裤袋里揣。当值的新警察迎上去说,这个叫欧阳楠的嫌疑人要自首。张队坐到我面前,示意我什么都别讲。他让我先去睡一觉。他对笔录员吩咐,嫌疑人欧阳楠精神过于疲惫,急需休息,午后审讯。他没让我进号子,安排到医疗室的病床上,进房间让两个警察门外待命,解开我的手铐,一头铐在床头,要我伸出一只手。我给他左手,他换方向比画了一下,摇摇头:“不行,右手,不然你就得趴着睡了。”
  我对他开玩笑:“我左撇子,我左手能干的事情太多了。”
  他想了想,当真了,一时没铐我,跑到窗前看了看,说:“没人,我特意选的一楼,现在把我打晕。”
  “我开玩笑的,我要是想跑就不来了。”
  “你还真干了?”
  “按计划,新年都不应该让他过,除夕之前就该干掉他。”
  “那怎么拖到今天早上?塞车?”
  我乐了,挺好玩的笑话,说:“塞人吧,陈洁不是在我那儿吗?”
  “我知道,她不会给你说漏了吧,还有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漏掉什么,我去帮你弄干净。”
  我摇摇头。他双手敲着大腿两侧,想不到什么就出去了。
  我躺下来,开始睡不着,想着我现在要是想跑倒挺滑稽的,我得拖着这张床往窗外跳,就算成了,等拖出大门也太不方便了,打个车都进不去。即使这样我也笑不出来,杀人的感觉不好。我想着死者,被我杀死的那个人。
  2008年夏天,我二十七岁,我和丹丹终于在索菲亚教堂结婚了。我们家没人信基督,丹丹坚持如此,她说她们单位的女孩儿都在那里结婚,新新人类都这么办。什么是新人类我都不知道,何况新新人类。
  蜜月选在杭州,说真的,如果没有丹丹,杭州绝对是座奇烂无比的城市。四十年的最高温被我们遇上了,到达第三天,我就得了以前只听过没见过的传说中的痱子。欲把西湖比西子,妈的,热得我们哪儿也不敢去,天天在酒店里吹空调。要离开那天下了一场雨,我们结伴出行,兴奋得伞都不撑了。远远望去,浓妆淡抹总相宜,结果那天西湖戒严,二十分钟前,一对苦命鸳鸯双双落水,正在打捞。
  丹丹开玩笑问我:“欧阳大官人,你说,这能是意外吗?”
  我盯着湖面发愣,谁他妈知道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奥运结束,我们回到哈尔滨。我妈告诉我欧阳桐回来了。他还要点儿脸面,没回家见王总,只是在外面和我妈吃了一顿饭。看着她的表情,我估计不是一顿两顿。此后也是,我妈每周五都会去他的茶馆和他吃顿午饭。我不管这些,但已经有阴影了,我长时间不碰丹丹。有一天憋不住,我将这种话问出口,我问她,欧阳桐怎么样,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的那里和我一样吗?他的能力跟我相似吗?我不该问这些,我内心的阴暗面在作怪。结果自然是我们吵架,接着她哭,接着我哄她,接着我对她承诺,我欧阳楠再也不想这些,同时让自己坚持住,别再打听乱七八糟的。
  可能是从那时开始吧,我学会我不该知道的事情不去打听。一件事能让我判断是对的还是错的,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什么都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联系的吗?也许是他和陈洁的婚礼。
  尽管他从不和我们联络,2009年春天他依然给我们寄了六份请帖,估计是他做好了我们各自结婚的备帖,什么欧阳楠夫妇,王丹夫妇。我妈好不容易说服王总去看看,她说欧阳桐不是孩子了,已经懂事了。丹丹不想去,可能有两个原因,或许不愿见到这个人,或者不愿见到这个人结婚。我以为是后者,我强拉她去。我要得到报复的快感,我真他妈贱!
  婚礼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了解到欧阳桐发了,娘家也是有钱人。倒是我和丹丹成为夫妻,对欧阳桐是个意外。他哈哈大笑,反主为客,不停地对我们敬起酒来。我推辞说丹丹不会喝,丹丹却一饮而尽。我在留意她的表情,是的,她并不正常。如果生活是个舞台,灯光照在他们两人头顶,我是男配角。那也许是一场有关丹丹和欧阳桐凄美的爱情故事,他们的分手离别,相思之苦,他们的“新娘不是我”的婚礼重逢。
  我喝了好多酒,很难受。我拉着丹丹中途离席。在车里我借着酒意拔出枪,对着她的太阳穴说:“如果以后你再跟他联系,如果以后他再跟你联系,我一枪毙了你们俩!”
  我人生头回这么粗鲁,全是酒精的惹的祸。我发誓戒酒,而且我做到了,直到她怀孕的第三个月,直到她告诉我孩子不是我的,直到我明白,她和欧阳桐的会面比我妈和欧阳桐的还他妈频繁!
  会面?真是体面的说法,想到实质内容,可能长达四十五分钟的实质内容,我便百爪挠心,不是恶心,与丹丹身体的洁净肮脏无关,是我自身的羞耻。仿佛有人把我放倒,拳打脚踢,还蹲在我脸上放了个屁。我去茶馆堵他,我举枪顶着他的额头,我颤声让他身后的那个保镖退后,退到门外。结果他瞪着我,一动也不动。
  欧阳桐挥手让他出去:“让我和我弟聊聊。”
  “他会开枪的。”
  保镖口音很奇怪,我一开始没听懂。忽然想起来十多年前,欧阳桐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家时就是这么说话的。啊,这是他从云南带过来的哥们儿。
  欧阳桐告诉他说:“如果枪响了,别难为他,他是我亲弟弟。”
  “说这个没用。”我的手已经在抖,枪口再顶深一点儿,稳些了,“你道个歉吧,能死得舒服点儿。”
  “没什么可道歉的,头一回发生这种事是我错了,后面的只是顺其自然。”
  “你娶她。”
  他仰头想想,鼻尖对着枪口,一脸轻松,佯装叹一口气说:“我好像有一个了,娶不了。”
  “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怎么弄。”
  “真娶不了,我仇家太多,她不会好过的。”
  “她现在也不好。我今天来不是警告你、吓唬你的,我就是要杀了你!”我怕自己犹豫,立即扣了扳机。
  没响。
  丹丹?我妈?有人把子弹卸了。我深吸口气,收回枪,转身,更加羞耻地离开。
  “要么杀了我,要么做兄弟,我都等着你。”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已失去我的武器,我回过身,对他作最后的反抗:“欧阳桐,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
  我知道,不能这么讲,女人可以这么说,浑蛋,王八蛋,挨千刀的。但男人不可以,当一个男人讲另一个男人有多么浑蛋,会显得这个男人很懦弱。我自认刚强,也希望自己成为硬汉。只是在他面前,从我十七岁见着他起,就不断地输给他。
  王总在晚上找我喝酒,那是我最后一次和他相处。白酒下去半斤,他握着我的手哭了,他说他对不起我。我说你对得起我,丹丹也对得起我,即使是欧阳桐,也对得起我,我现在的处境是我自己的事。然后他又沉默,点酒加菜。他说这么多年,看着我长大,就算对我没养育之恩,总有照顾之情。
  “你是好孩子,”他说,“我不用你给我养老,我就希望你能答应,好好活着,就算是离了婚,你也要照顾我女儿一辈子。”他含泪望着我,用那种迫切的眼神。我躲闪他,开窗看月色。又是幻觉,我看见月亮由圆变缺。
  第二天他们去了长白山,十三天后我摘掉了警徽,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他的骨灰。我很后悔那晚没有答应他。
  **2
  我自首后三个小时见到死者的遗孀。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隐约听见陈洁在审讯窗外指认。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瞅,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我的脸。这回听清楚了,她大声地说:“我恨你!”
  我在想她见过她丈夫没有,应该见过了。即使她明知我会杀她丈夫,待她掀起白布,看见那具得靠七拼八凑才能组合起来的尸体时,仍然会伤心。我希望她多待一会儿,哪怕是泼妇似的骂街,也算是个陪伴。我心很空,谈不上后悔,就是难受。原来当计划中的事情发生时,也无法立刻接受。
  很明显她走了,张队进来了。他说稽查高文已经在路上了。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不需要稽查。”
  “我跟他说过,没用。”他说,“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真没想到这事你来接手,正月初一让你忙活一天。”
  “是我自己跑来的,我一听是你,就奔过来了!”
  我对他笑笑:“你前妻昨晚让你进门了吗?”
  “啊?你还关心这个?”
  “我还没见过嫂子呢。”
  “我都见不着,你上哪儿见去?实际上没结婚,只是前女友,就是老公老婆地叫了三年,然后黄了。”
  “我也有过一回,在丹丹之前。但是和你不一样,你们还有联系,我那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不说这个了,说点儿有用的吧。”
  “好,有用的就是,我挺谢谢你的,我离职那天就该说谢谢。虽然我们才共事一年多,但你一直挺照顾我的。”
  “现在想想,我不该把你从交警大队调过来。”
  “是我自愿的,你帮我实现了愿望。”
  他苦笑两下,摇头说:“哈哈,我第一次在审讯室这么审嫌疑人。”
  “那你审吧,我没事。”
  “这个案子转稽查了,我把录音都关了。我就是告诉你,往轻了供,能控辩到故意伤害,就别算谋杀,能过失杀人,就不要故意伤害。”
  “你放心,我有准备。最多判我五年,正常三年出来,到那时,我还是我。”
  张队抿着嘴看看我,掏出纸笔写了一组数字,递给我,说:“你手机已经被收了,谁的号码你都没有。把我电话背下来,没准儿以后能用得着。无论什么情况,你都是我的小老弟,我绝不会怨恨你。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我看着纸条心中默念两遍,点头说:“收了吧。”
  “好,”他留包烟给我,“我去看看稽查来了没有。”
  **3
  我晚上八点才被提审,估计高文这逼养的是吃饱喝足后才过来的。我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上顿还是和陈洁的中式鸡尾酒,恍同隔世。高文提着文件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我嘴中的烟,然后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一口,说:“说吧。”
  “是这么审吗?要我教你吗?”
  “好,”他翻开文件,“这是你自首的口供,再讲一遍。”
  我看看他,无精打采地把口供重复一遍:“今天早上我去给我哥哥拜年,门没敲开,我就回去了,刚上车就发生了意外。我吓坏了,就跑过来了。”
  “好像你上午自首时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自首,我白天想清楚了,那是个意外,我要是在那儿,我也被炸死了。准确点儿说,我是来报警的。我早上八点过来,已经被关了快十三个小时了。”
  “很好笑,你带什么去的?”
  “酒啊,白酒。啤酒拿不出手。”我装模作样往四周看看,惊呼,“我酒呢?对呀,我酒忘哪儿了?”
  他手托着下巴,嚼着口香糖,拽出张相片,问我:“这个人你认识吗?”
  是个中年女人,能看出是局里现照的,要么有前科,要么今天现补的证人照,正面一张,两个侧面各一张。但我确实不认识。
  “是清洁工。”他说,“你今天借她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哦,我想起来了。咦?我手机呢?”
  他冷笑着,看我表演过后才说:“跟你说的那个好酒放在一起,欧阳桐的门前,估计你调了震动,你这边一打,那边一震。”他走近我几步,几乎脸贴脸,对视几秒钟,忽然能量爆发一般吼道:“砰!”
  我耳膜被震得不行,不解地问:“可能是假酒吧?”
  “我真挺喜欢审你的,跟唱二人转似的。”他低头翻到第二页,“你昨天为什么租车?”
  “过年不好打车。”
  “阁楼上的实验室呢?”
  “什么阁楼?”
  “你家的阁楼,你还在那儿翻过户口本给我。”
  “哦,你说那个,纯属个人爱好。”
  “爱好硫酸?爱好甘油?”
  “我都是在正规商店买的,不违法吧?”
  “你昨天提走三百万,是为什么?”
  “没见过那么多钱,想抱着钱过年。”
  “钱现在在哪里?”
  “在中央大街被抢了。”
  “哈哈,你说我能信吗?你怎么不报案?”
  “因为我就是警察。”
  “你已经不是了。”
  “哦,我怕打扰你们过年。”
  “什么人抢的?”
  “两个小伙子,从我一走出银行就跟上我了。”
  “这你都清楚?”
  “银行大厅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
  “哈哈,察觉得够早的,准备着让他们抢?”他又翻一页,“你去过死者的茶馆,试图开枪谋杀死者?”
  “没装子弹,我们兄弟俩闹着玩呢。”
  “好玩吗?你对他开枪玩,他勾引你老婆玩?”
  “行了!”
  他站起来,俯视我:“你说什么?”
  “我不想谈。”
  “证据显示,你对死者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我对你还有杀人动机呢,这个他们都知道,你不还是活得挺好吗?”
  “你知道吗?我很想整整你,但你现在铐着呢,属于弱者,没意思。”
  “主要是科长局长都看着你呢。”
  “不错,内行审内行,就是有意思。但你别忘了,我不是警察,我是稽查,我的工作就是办你们警察。”话题一转,他问,“死者的妻子陈洁,你认识吗?”
  “见过两次。”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回我没立即回答,我在判断陈洁到底供了多少。
  他重复问:“什么时候?”
  “我们家死光光的时候,去年底,今年初。”
  他盯着我看,没有否认我的话,接着问:“全死了?你继父、你母亲和妻子的死,与欧阳桐有关吗?”
  我笑了,现在看来陈洁没有卖我。我高兴的不是我坐牢的长短,而是她起码有些许在乎我。我反问他:“你一点儿没准备就过来了?”
  也许是我的笑引起了他的反感,其实他早烦透了,开始正色说道:“欧阳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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