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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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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蹲在地上,躲在墓碑后面,小心翼翼看着。墓道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刚才那么多的阴魂已经看不到了,只有这团黑气。
弥漫的黑气中,我看见一个高大的人,这人像是美国特种兵在世,肌肉结结实实的,身形大到出奇,足有三米来高,赶上一层楼了。那两团红光,看过去并不像灯笼,越看越像是两只眼睛。
这就比较怪了,他身高三米,为什么眼睛的位置在两米呢?我这么一细看,倒吸口冷气,这个人手里捧着一个东西,像是一颗巨大的脑袋,那两团红光的眼睛就是从脑袋上射出来的。
他一手捧着头,一手举着冷兵器,站在墓道上,左右巡视。
那兵器有点像古代的三股叉,寒气逼人。这个怪人散发着浓浓的负能量,黑森之气弥漫。
我两只脚都有点发软。
他巡视了片刻,猛然跳了起来,向上一个纵跃,跳到了上一层的墓道。我暗暗叫苦,我所藏身的墓区,就在这条墓道的上面,半米都不到。
他转着身子,用手提头,左右看着。两道红光就跟探照灯一样,掠了过来。我赶忙趴在地上,心跳加速,紧紧缩在墓碑的后面。
墓区没有风,阴森森的四下寂静,我能敏感地感觉到,所有的阴魂都藏在墓里,大气不敢喘,好像怕极了这个没头的怪人。
无头人看了一会儿,幸好没到墓区,而是循着墓道慢慢走着,渐渐走远。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全身酥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喂,小兄弟,你压着我媳妇了。”一个声音传来。
我吓得头皮一酥,鬼说话了?!我赶忙回头去看,从阴暗处坐起一条大汉,他裹着破烂的军大衣,头发蓬乱,眼神无光。我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个活人,因为我认识他。
王二驴出堂的时候办了个仪式,仪式的最后一项是现场看事,本来都安排好托了,就是走个过程,结果冒出来一个南方人颜玉庆,搅了场子。当时安排的托儿,就是眼前这个大汉,一身军大衣是最明显的特征。
这大汉极其魁梧,威风凛凛,让人看一眼很难忘记。虽然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但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我惊喜地说:“你还认识我吗?”
这大汉活脱脱一个流浪汉,手里拿着酒瓶子,满身的酒气:“眼熟。”
我说,我是王石生的好朋友,叫冯子旺。他还是懵懂想不起来。
我又提了王神仙,在杏树屯堂口的仪式,还有南方人捣乱。这大汉才明白过来:“呦,这么说小兄弟咱们不是外人。我姓熊,叫熊大海,也是咱东北这疙瘩出来的,今天来看我媳妇。”
“你媳妇?”我问。
熊大海指着我身边的躺碑:“陈琪琪就是我媳妇,今天是她走了一周年的忌日,我答应过要来陪她。”
我恍然大悟。刚才见到了陈琪琪的阴魂,这女孩生前应该挺漂亮的,而眼前的熊大海少说也得三张了,邋里邋遢,实在想不出两人是怎么恋爱的,想必中间有一段故事。
我和熊大海算是萍水相逢,不好意思刨根问底问人家恋爱史。
一时我们没什么话说,熊大海挑挑眉头,把酒瓶递给我,我呵呵笑摆摆手。他也没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打了个哈欠,躺在墓碑旁边就要睡觉。
我赶忙道:“熊兄,山上太冷了,你这么睡觉会做下病。”
熊大海苦涩笑笑:“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流浪,睡的是桥洞,吃的是剩饭,这么多年皮糙肉厚的习惯了。再说了,我媳妇已经不在人世,我自己怎么都无所谓。”
“刚才我看到她的阴魂了。”我说。
熊大海看看我:“唔,你也是通灵体质,想必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必有自己的缘故。好吧,我跟你说,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看看媳妇,二是来送她走。”
“送她走?”我疑惑。
熊大海道:“我是来超度她的。她很爱我,不舍的走。我在这里陪她几天,把她说服之后,就送她往生。到时候,她就不是她了……”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醉醺醺说:“只剩下几天了,我和她要在梦中相会。”
说着,一翻身躺在地上,后背对着我。我还想问问他,刚才那无头怪是什么东西,熊大海响起了呼噜声,睡死过去。
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了。我从墓区走下来,到了墓道,伸展伸展手臂,眼睛感觉无比明亮。
亮先生是真厉害,还真就把我的鬼遮眼治好了。
他明天早上才能来接我,怎么熬过这一晚上呢?无头怪巡视之后,那些阴魂都不敢出来了,这也好,我不用这么害怕了。
山上太冷,我可没有熊大海那两下子,能就地睡觉。我在几条墓地上来回溜达,想着刚才的无头怪是什么东西。正走着,忽然看到对面来了个人,用手电照我。
我揉揉眼仔细去看,是亮先生,他不说早上接我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恩怨
“是亮先生吗?”我看着对面的人问。
那人越走越近,手电光亮中身形逐渐清晰,正是亮先生。“鱼汤喝完了?”亮先生停在面前两米,便不在行进,用手电照着我。
我赶忙说:“喝完了,很有效果,我的鬼遮眼已经治好了,刚才先是暴盲,然后又能看见,我还看到……”
亮先生打断我的话:“好了好了。我来只是问你一个问题。”
今晚他的表现怎么怪怪的,此时墓地空寂无人,黑森森一片,只有我们两个在手电光亮中对话。
“亮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你就问吧。”我说道。
亮先生从兜里拿出怀表:“这是你的?”
“对啊,我的老仙儿在里面。”我颤着声说。亮先生的表情很严肃,他大半夜专门跑一趟过来,又拿着我家老仙儿的信物,我觉得不对劲。
亮先生用胳肢窝夹住手电,腾出手从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根:“跟我说说,你家老仙儿的来历。”
“这个,不合规矩吧。”我迟疑地说。在东北,堂口的老仙儿和香童属于很默契的一种关系,类似于亦师亦友的搭档,每一家堂口老仙儿出处也都不一样,有散仙也有传承香火的正修,老仙儿对于自己的身份是很敏感的。香童对自家老仙儿的出处不说讳莫如深,也差不多了。道上的规矩是不问堂口出处,除非两个人关系相当亲近。
拿我和王二驴来说,关系算是特别亲近了吧,可我只知道他家老仙儿是清朝时候的烟魂儿,姓陈,具体怎么个修行怎么个来历,老王家不可能跟我细说。而我的老仙儿程海和黄小天,王二驴也照样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没有往外乱讲的。
现在亮先生张口就问出处,这就犯了大忌,有点像寻常人问你媳妇晚上喜欢什么姿势一样,没这么问的,不但没礼貌,而且带着挑衅一样的唐突。
亮先生笑笑:“你老仙儿是不是黄大仙儿?”
“对。”既然他问到了,我也就承认了。
“那我打听一下,你家黄大仙儿的名号是不是叫黄小天?”亮先生说。
我心中狐疑不定,脑子一时跟不上这个节奏,迟疑地说:“对。不知亮先生有何指教?”
“好吧,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亮先生说:“你和风眼婆婆是什么关系?”
到这个时候,我看出这里肯定有玄机,索性承认了:“风眼婆婆是我的老师,我的老仙儿就是继承她的堂口,黄小天本来是跟她的,现在跟我。”
“好。”亮先生说:“小冯,我跟你商量个事,”他点燃烟,叼在嘴上:“你的这个黄大仙儿就让给我吧,我另帮你再寻个大仙儿,重立堂口。”
我眼珠子都红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亮先生道:“我和风眼婆婆还有黄小天,有些渊源。”他晃动手里的怀表:“刚才回去之后,我仔细通灵了一下你家老仙儿的信物,发现原来是老朋友啊。呵呵,这还真是巧了,我躲了几十年,还是没有躲开,看样子冥冥中自有定数。既然躲不开,那索性就主动点,以绝后患!”
“亮先生,我还是不明白……”我还没说完,忽然亮先生身边隐隐出现一个人形,我定睛一看,正是黄小天的阴神。黄小天大喊:“小金童,他就是洪亮!”
洪亮,洪亮?洪亮!
突然一道闪电掠过我的大脑,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愣在那里。
我想起洪亮是谁了,这名字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风眼婆婆在临终前,曾经拉着我的手,让我还她三大愿。第一大心愿,便是让我日后有机会要手刃她的仇人,洪亮!
洪亮是当年造反派“红林军”的头头,风眼婆婆的男人和孩子都是死在他的手上,据说这个恶人至少造成了四五户人家的家破人亡。当时我还想过,洪亮就算活着,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棺材秧子,不用我动手,他自己就已经快行将就木。
千想万想没想到,如今风眼婆婆的仇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而且还是帮过我的亮先生。
此时亮先生叼着烟,把怀表握在手里,使劲一捏,黄小天阴神的身形开始模糊。黄小天痛苦至极,伸着手过来,渐渐的消失了。
亮先生道:“小冯,看来风眼婆婆告诉过你,我是谁了。我不想伤害你,你走吧。”
我深吸口气:“亮先生,我相信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坏人,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亮先生冷冷说:“风眼婆婆找了我几十年,这个老疯婆子到处埋汰我,逢人就讲当年那些烂事,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个烂人,她还想纠结同道置我于死地。没办法,我舍弃了一切,隐姓埋名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狗地方,一晃就是十几年的时光。这死老婆子,把怨念以心愿方式加持给了她的老仙儿黄小天,不管黄小天以后跟谁的堂子,它都会要我的命!看来老天爷是真有安排啊,我这么躲还没躲开,你小子上门来了。幸亏我留了个心眼,要不然我怎么死在你的手上都不知道。”
我赶忙道:“亮先生,你误会,我到现在才知道你是洪亮。”
亮先生握着怀表没说话。此人道行极深,我能感觉出来,他隐姓埋名这些年,估计都没闲着。真要动起手来,我的老仙儿还在他手里攥着,我没啥神通,也就能感知点阴物,这点本事在他眼里还不够看。
我说:“当年的冤仇已经是几十年之前的事了,那是时代的错,你也是被裹挟进了那个时代,必有你的苦衷。”
亮先生脸色和缓了一些。
“亮先生,这样吧,我感谢你帮我治愈了鬼遮眼,你把老仙儿的信物给我。我转身就走,绝对不打扰到你,别人问起来,我也是从来没遇过你。”我诚恳地说。
能看出来亮先生确实在犹豫,也就一瞬间的事,他坚定地摇摇头:“小冯,我太累了,我不能犯一点点错误,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嘴上。把希望寄托给别人,指望别人来信守诺言,是全天下最愚蠢的事,哪怕有百分之一的犯错率,我都不允许。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把你老仙儿的信物留下,我放你生路。等你走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二是,”他顿顿:“你把性命留下来吧。”
我抱着一线希望:“我是小雪介绍来的,我死在这,她以后肯定会知道,她一旦知道了,肯定就会想到你。”
亮先生点点头:“这还真是个麻烦事,那没办法了,只能来一个杀一个。”
他的口气极其阴冷,透着决绝,我相信他真能干出来。
我赶忙说:“亮先生,这笔账你没算过来。你现在只是风眼婆婆一个人的仇敌,你要伤害了我,再伤害了其他人,真就成了全东北出马仙的公敌了!”
亮先生淡淡说:“你说的确实不错。我只想要一份内心的安稳,为了这个安稳,我可以与全天下为敌。”
“我希望你信任我,”我诚恳地说:“老仙儿的信物给我,我转身就走,咱们从来没有谋过面,我也不知道世上有亮先生这个人。”
亮先生久久注视着我,我也看着他,墓地中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
能看出来他现在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已是狂风暴雨,他为了躲避舆论,躲避风眼婆婆,自己一个人藏身十几年,抛家舍业,甚至连女人都不敢碰,给自己装扮成一个爱喝酒的糟老头子。他就像一个套中人,心态已经扭曲了。
亮先生一字一顿道:“我让你现在走,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最大底线,不要逼我。”
他熄灭手电,把怀表缠在手上,裹了裹棉袄,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怦怦跳,脑子里一片乱麻,想着对策。
亮先生没有顺着墓道出去,而是踩着台阶,往更高的墓区去,不知想干什么。
这个瞬间我做出了决定,追了过去。
我来到台阶上。他在上面十几蹬的高处,转身看我。
月光阴森如水,墓区一点风都没有,万籁无声。
“小冯,你在逼我。”他轻轻说。
我一字一顿道:“把怀表给我,我不想与你为敌,从此咱们是路人。”
亮先生居高临下看我:“你想做第二个风眼婆婆?好吧,我成全你。”他突然从高处跳下来,黑夜中犹如一只大鹏鸟,呼啸而至。
我还没反应过来,被他在空中一脚踹在胸口,就感觉像是被卡车给撞了。我失去平衡,从台阶上直接滚下去,摔在墓区的墓碑上,半天喘不过来气。
第一百零四章 道场
亮先生别看那么大岁数,还瘦小干枯的,可浑身都是腱子肉。这一腿踹在我的胸口,感觉肋巴条嘎嘎响,险一险没踹折了。
他飞身而下,用半蹲的姿势把我压住,右膝盖正顶在我的喉头。
他皱着眉:“风眼婆婆怎么找你继承堂口,你嘛嘛都不会。”他的膝盖稍微用力,就能把我的喉头压碎。
能看出亮先生并不像风眼婆婆形容的那样,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他年轻时候确实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了之后身上也有一种戾气,可也谈不上是杀人不眨眼。
十几年的避世对这个人的本性还是有所改变的,他既有为了安宁豁出去得罪天下的暴戾,也有怕外界干扰自己宁静的恐惧。这种恐惧之大,甚至大过他的戾气。
亮先生把我压在身下,我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他压住我,犹豫说:“小冯,我真不想杀你,我不想杀任何人,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放你走。”
“什么话?”我艰难地从喉头挤出几个字。
“你回去以后会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有,”他扬了扬怀表:“这东西我指定是不会给你,这是底线。黄小天继承了风眼婆婆的仇恨,留着它就是给我埋下一祸根,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我看着他,心一横,我在赌他的恐惧:“亮先生,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我不会放弃老仙儿。”
“你不怕死?”他皱眉。
我摇摇头:“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我确实怕死,却只是怕死的那一瞬,死完了就好了。”我呲牙笑笑。
亮先生的膝盖又往下压了几分,我干咳几声,呼吸困难,没有痛苦,只是晕晕的想睡觉。
我勉强说道:“亮先生,你想怎么对付我的老仙儿?”
亮先生道:“今天晚上时辰不错,我要用招魂阵,引这片墓区成千上万的阴魂力量,一起来洗净黄小天的道行,把它打落凡尘。道行洗净,它就变回成一只真正的黄鼠狼,再无灵性。”
我倒吸口冷气。
亮先生笑了:“对了,为什么要杀你呢,把你打晕就好了。等我洗净了黄小天,再把你放了。”说着话,他突然出手,劈向我的脖子。
他说话的时候,我的手也没闲着,四处乱划拉,正抓了墓碑旁香炉里的香灰,看他要下手,我猛地一扬,香灰迎着风扑的他满脸都是。
大晚上的,亮先生根本没做防备,咳嗽一声,眼睛迷了。他用手揉眼,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他手里的怀表。
怀表链子紧紧缠在他的右手上,怀表被抓在手心里,他五指紧扣,一时掰不开。
“你真是长能耐了。”亮先生闭着眼,一拳挥出来,正打在我的肚子上。我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这老头全身都硬邦邦的,跟钢筋灌注的差不多。
我捂着肚子松开手,亮先生的眼睛一时睁不开,他“啊啊”叫着,用手揉着眼。
这时我看到供品里有瓶二锅头,我拿过来扭开盖子,爬到亮先生上面的台阶,把酒倒在他的头上。
亮先生大怒:“曹尼玛的,小笔崽子,我放你一码,你居然给我耍阴招。我他妈以后再也不信任何人了,是人都是坏种!”
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擦亮了火苗,照着他的脑袋扔过去。他满头都是二锅头白酒,见火就着,“呼”一下火苗起来,把整个头发都烧着了。
亮先生惨叫一声,脱了棉袄,拼命扑腾脑袋。我飞起一脚,踹在他后背上,他站立不稳,从墓道滚下去,接连压坏许多供品。
他惨嚎着在地上打滚,脑袋上扣着棉袄,折腾了几下不动了。我抹了把脸,从上面下来,不敢过去,用脚踢了踢他,一动不动。
我一咬牙,掰他的右手,刚掰两下,亮先生突然暴起,左手扣住我的咽喉,他全身都是酒气,眼睛眯缝着,应该又能看到东西了。
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你去死吧。”
我以为他要捏碎我的喉头,谁知他左手的大拇指留着长长指甲,划破我的喉咙。我括约肌一紧,妈的,这老小子不是要把我割喉吧。
亮先生用左手大拇指沾着喉头的血,在我的喉咙上快速画着什么,好像在写字。就在这时,一股大力突然从后面传过来,亮先生和我全都飞出去,趴在地上。
亮先生松开了手,仰面朝天,大口喘着。我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正是熊大海。他披着军大衣,威风凛凛,把脚收回来,笑着说:“没想到,这大晚上的,竟然上演了一幕狗咬狗。”
我赶紧喊:“熊兄,这人是大坏蛋,赶紧救我啊。”
熊大海伸出手,让我噤声,他说道:“我听了好一会儿了,只是听个大概,你们到底有什么矛盾?”
我三言两语把风眼婆婆和亮先生的事说了一遍,熊大海脸色阴晴不定。
亮先生从地上爬起来,头发都烧焦了,脸色很差,满脸漆黑,只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看看我,又看看熊大海,调头就跑。
我急了,怀表还在他手里。我有个强烈的预感,这次要是把他丢了,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这老小子为了隐姓埋名估计都能逃到朝鲜去。
我急着追,熊大海在后面道:“本来我答应过媳妇,再不理这些江湖烂事,偏偏你们两个在我媳妇休眠的清净之地闹秧子,让我赶上了,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他冲着前面的亮先生喊:“亮先生,咱们也算老相识,你跑啥啊,大家四四六六说清楚。”
亮先生速度极快,墓区那么一大片墓碑,又是躺着的又是竖着的,中间还有很多供品、花环、香炉,墓道又极为狭窄,这大晚上的快速奔跑,很容易出意外。
亮先生跑着跑着,突然身子一矮,整个人摔在地上,半晌没起来。等他再爬起来,我们已经到了两米之外。
我看到,地上有个没卖出去的空墓穴,就是个土坑,亮先生一脚踩空,结结实实摔在墓碑上,碑都歪了,旁边压塌了很多供品。
他满脸是血,从空穴里缩回脚,在地上阴狠地看着我们:“你们别逼我。”
熊大海道:“亮先生,你还认识我不,咱们早先年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跟着师父,你们两个还在狗肉馆喝过一顿酒。”
亮先生有点歇斯底里:“认识你妈个比。”
熊大海笑笑:“骂人就不好了。那咱们不谈交情,只说今天的事,就是我赶上了,我不敢说做裁断,只是帮你们谈谈理。冯子旺……”他叫我。
我赶紧应了一声。
熊大海说:“你继承了风眼婆婆的堂口,按说她的仇该报,当时在病床前,你也应承下来了。虽说男子汉一言九鼎,但也分个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亮先生我知道,隐居多年,孤寡老人,没听说犯下什么案子,这些足以洗清他往日的罪孽。他当时犯错,那是大时代的错误,很多人都在那个时代洗了脑犯了错,事无可恕但情有所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是。”我点头。我压根就没想把亮先生怎么样,当时应承婆婆也是没办法。
熊大海对亮先生说:“洪亮,既然话都说开了,你就把冯子旺的老仙儿信物还给他吧。你还当你的隐市高人,他还回去开他的香堂,今天的事咱们都烂在肚子里,一天的云彩就散了。”
亮先生呲牙笑:“不好意思,黄小天必须要洗清道行,这是我的底线。我忍了十几年,忍无可忍,它完蛋了,我才能过个放心的晚年。”
熊大海有所疑惑,我赶紧给他解释,黄小天就是我的堂口老仙儿黄大仙儿。
熊大海插着两只袖管,看着凄冷的夜空,叹口气:“那就没的讲喽?我只能帮冯子旺了,先把你洪亮拿下再说。”
熊大海缓步向亮先生走去。
亮先生坐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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