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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女神探(三部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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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
旭仔走过这样的街道时,总是心情舒畅,感觉身上所有的骨头都拆卸下来擦拭干净了一般,整个人都是纯洁的。他忆起在广东经历腥风血雨的日子,为了逃命,便闯进一间民宅,全然不顾里头正在批改作业的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并没有惊慌,却捞起床单,让他躲进底下去,他在下面看着教书先生着一双黑色布鞋的脚在来回移动。待危险暂时过去,教书先生将他从床底拉出来,给他炖了一碗米仁粥,还包扎了右臂的刀伤。
他触到教书先生微凉的手指,一双包藏智慧的眼睛在圆形镜片后闪烁着光芒。他不禁猜想对方的年纪,皮肤如此挺括,表情却像五十岁了。
“为什么救我?”他也知自己提了一个蠢问题。
教书先生拿过一面镜子,照他那张被疼痛扭曲了的脸。
“因为你生得美,倘若刚才冲进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丑汉,我是必定不会救的,反倒是逃出去作罢。但你是靓仔,你记得,靓仔靓女,总是比较占便宜。”
若干年后,他来到上海,充分领略到那教书先生话里的分量,只可惜面上的疤痕断了他的特权。于是他总是在心里暗暗庆幸,倘若当初已被破了相,依那张残缺的面孔,又怎能打动那教书先生救他性命?
所以“美色”是旭仔最在意的东西之一,没有美色,只能凭头脑,两者均无的话,在上海滩几乎无法生存。于是他总是留意那些外形出众的男女,尤其百乐门这个地方,舞女都要靠天生的本钱吃饭,旭仔总是严格评判她们的姿色,并偷偷预测这些女人的未来。有那么几次,他猜得极准,但是小胡蝶的下场却令他不禁怀疑起那教书先生的价值观来,漂亮女人未必总是幸运的,有时她们会不自觉地吸引仇恨与野心。他进而又想到米露露,这位珠圆玉润的大美人儿,五官如西洋女子一般大气,可她的鲁钝与自作聪明却损伤了福运,所以怎么样都无法飞黄腾达。
旭仔实则也没有什么发财的念头,当年的一腔热血早被刀光剑影吓得无影无踪,他如今只想办好自己的事,比如像现在这样,潜入珍妮的住宅,找到邢先生想要的东西。
那幢两层楼的西班牙式建筑系一位搞煤矿的山西暴发户在上海置下的一块私产,目的便是金屋藏娇。珍妮一死,那里便暂时空了出来,管家仆人均早已遣散,房子亦因没有人气而变得死寂。花园中茅草疯长,几株细小的枫树颇煞风景地弯曲着枝干。旭仔踏过干枯的草坪,用硬币在屋子后头的落地玻璃窗上画了一个圈,敲碎,伸手进那玻璃洞将窗子打开,乳白色花边窗帘吹拂到他脸上,有痒痒的感觉。
他开始替珍妮惋惜,有这样的安身之处,又何必去做冒险的事?正如教书先生讲的,俊男靓女,总是在世间占尽便宜。可教书先生那张清秀的面孔,到最后还是毁在一瓶硝镪水里了,旭仔是眼睁睁看着教书先生的前妻扑向他的,而他则如往常一般腋下夹一本卷了边的《诗经》走在巷子里,风穿过他空荡荡的长袍下摆。他与她在最狭窄的地方打了个照面,旭仔就跟在后头,只觉那是一个面色蜡黄、唇皮被怨恨染白了的妇人,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瓷戒,白瓷片上恍惚还印着那男人玉树临风的头像。她猛地将瓶口对住教书先生挥出去,教书先生没有躲开,只是捂着脸蜷在地上惨叫。
不知为什么,旭仔没有去追那妇人,却看着痛苦挣扎的教书先生,一言不发。
记忆被房内幽暗的光线扰乱,旭仔拿出金属打火机,制造了一点儿光明。随后摸上楼梯,辨别哪里是珍妮的房间。
最后选定一扇虚掩的白色镂花门,因从门缝里看到有一张西洋四脚床,便猜到那必是主人的寝室。
在那里,旭仔一面回味教书先生面目全非的惨状,一面翻箱倒柜。他并不介意在离去后会被人发现这里来过不速之客,重要的是找到那东西!
但是在翻查的过程里,旭仔自己都觉得好笑,人都死了好几天,这里多半亦被警察和自家仆人扫荡过无数次了,东西说不定早已收走,哪里会留给迟来者一点机会?但倘若不查,又显得不够尽责,所以他找得非常仔细,摸过被褥的每一个边角,把枕头悉数割开,还想办法打开了床头的保险柜,保险柜里还是空的。
旭仔了解女人,知道她们藏东西永远离不开卧室和床,于是他甚至把四只金属床脚都抬起来,拧掉垫脚,看那些空心的管子里是否会存在奇迹,梳妆台的每一个暗屉也都开启过了。
一无所获。
他有些沮丧,但还没有完全气馁,转身下楼开始敲第一寸地板,原本铺在客厅里的地毯应该是被管家偷走了,所以搜起来反而简单。但是胡桃木地板始终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最后只得站起身,靠在书架旁休息。
书架?
在旭仔的印象里,高级交际花都会将自己伪装成学富五车的才女,所以他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位珍妮姑娘会读些什么书,于是转过身去,将打火机凑近架子上的书脊窥探起来。他其实颇有将书架倾倒的冲动,只是怕动静太大招来麻烦,于是细细地看,上头有精装牛皮封的《狄更斯全集》、《茶花女》、《白鲸记》之类的英文原版书,只左侧最角落里放着一本《海上花列传》……这里罕见的中文读本勾起了旭仔的兴趣,便抽出来翻了几页,一张纸片从书页里飞出,在昏暗中跌跌撞撞飘落脚边。他捡起来,想也不想便放入衣袋。刚要转身,却突然僵住,不再动弹。
因后头有一个人,似乎正打算趁他不注意的辰光离开。可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从他眼皮底下逃走,包括现在这一位。所以旭仔将手里的书丢向身后,只听得“啊”的一声,那人显然受了惊吓,他回头看到对方正捂住额头,却丝毫没有要再逃的意思,反而坦然地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起来。
“你是谁?”旭仔走向对方,用打火机照那人的脸。
“你又是谁?”
他开腔的辰光已一拳打在对方面门上,下手有力,却不至于打晕他,对于挥拳的分寸,旭仔总是十分自信。
可那个人却躲开了,轻巧、灵动,让旭仔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空气里。
“我是私家侦探,有人雇我来这里找一件东西,找到就可以回去了。”
旭仔这才看清他戴的眼镜很旧,有一张温良的脸孔,眼睛却是有神的,似乎利益不容侵犯。他知晓来人不好应对,只得干笑一声,道:“那找到了么?”
夏冰摇摇头。
“为什么我在这里转了那么久,却没发现你?你藏在什么地方?”旭仔用平板的声音掩饰好奇。
“跟我来!”
夏冰脸上浮起一层得意,似乎很乐意与陌生人分享成就。旭仔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到楼梯口后侧,那里的暗门半开,夏冰取出手电筒,往门内照了一下,那里有一截深不见底的楼梯。
“里头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每只箱子里都空空如也,而且很乱,旧衣物丢得到处都是。”夏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为那间小小的地下室默哀。
旭仔没有下去,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夏冰。
“怎么,要让我先下去?”夏冰苦笑,“我已经下去过一次,不想再去了,而且约了人,要早走,你若好奇,就自己进去看一看。”
说完,他便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身上的灰,转身推开一扇窗,一跃而出,丢下旭仔一个人对住地下室。
旭仔没有下去。
确切地讲,他是没有办法下去。
数年前在攀上开往南京的列车时,他一个人躲在啤酒桶内不敢吭一声,大小便濡湿了下半身,还掺杂了酒气,几乎将他熏到晕厥,但更恐怖的是黑暗。无论手脚的伸展活动如何细微,都会顶撞到坚硬潮湿的桶壁。所以,那里成了他的噩梦,比小时候三天没饭吃,被人踢断三根肋骨,呼吸起来会剧痛还要恐怖。
但是,刚想退回,已来不及了,一股强大的冲力将旭仔往那深不见底的黑渊推去。他发现自己的面颊正在疾速贴向木质台阶,于是本能地用手去挡,可双腿却又悬空,令他平衡尽失。
头、脖颈、手臂、脚踝、后腰、侧腹轮番擦过一些突起的坚硬物,他知道那只是阶梯,却不知该如何阻止,只得一味双手抱头,翻滚到一片尘埃里,然后停下。
他没有马上试图站起来,只是静静伏在地上休息了一下,再动了动双脚,确保它们依旧伸缩自如,再慢慢抬起两条胳膊支撑上半身的重量,有些吃力,明显是手臂伤筋了,但并不碍事。他小心站起,腰间发出“咯”的一声,让他自己都心惊肉跳,人有时往往受自身反应的惊吓多一些。接着他又想到打火机,但摸遍每只口袋都找不到,脚底下却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是刚刚那个私家侦探所说的那些杂物。
当然,旭仔到这个辰光还未完全绝望,直到头顶传来“嘭”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关上了。
世界随之熄灭。
【10】
埃里耶的食量随着气候转冷而与日俱增,所以在夏冰跟前吃下第三块巧克力蛋糕的时候,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对方一块都没有吃。
“看来重要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埃里耶长叹一声,把杯中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夏冰苦着脸,两手托腮,盯着碟子里的点心,喃喃道:“我在那里碰上一个带广东口音的人也在找什么东西,想是与我们找的一样。”
“不见得。”埃里耶抹了一下胡子,左手轻拍浑圆的肚皮,道,“要知道,漂亮的女人身上能背负一百个男人的秘密,所以她们死后很多男人会在惋惜之余松一口气。”
不晓得为何,夏冰突然想到了杜春晓,她身上背负了多少秘密,是否与男人有关?可那些都像是禁区,她不讲,他便不敢问。
“不过——”埃里耶似乎心情非常好,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给夏冰,“我听说斯蒂芬很好赌,所以曾经向高文借过钱。”
“真的?不用讲,那借据肯定不见了,为了摆脱债务,他的确有可能指使那几个俄国人干掉高文。”
“可现在也只是推断,并没有凭据。再说像高文那样精明的商人,是不会轻易借钱给人家的,必定有什么便宜可以占,他才肯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问过斯蒂芬?”
埃里耶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道:“问过,他也承认有这笔欠款,但是现在没有人受托向他讨回,所以他还是心安理得地开他的餐馆。”
“这就是所有的阴谋了?”夏冰始终觉得动机有一丁点儿牵强。
“我也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家伙太狡猾了,许多事情与他都有脱不掉的干系,所以,小伙子——”埃里耶用极度信任的态度轻拍夏冰的肩膀,“我们还得一起努力啊!”
“下一步要怎么做?”
“让你的包打听去查一查那广东仔的背景,顺便摸一下斯蒂芬有没有女人,一位迷人的绅士背后一定会有女人的。”
看到夏冰面露难色,埃里耶又笑道:“这个,可以找你的未婚妻帮忙,她看上去要比你聪明一些。”
夏冰这才明白埃里耶找他的全部用意。
※※※
杜春晓连续在红石榴餐厅待了三天,每天从下午两点坐到晚上八点,带了一副牌、一本《狄公案》以消磨时间。斯蒂芬每次都请她一杯免费的龙舌兰酒,上面放一片青柠,她喝完后,会专点一个叫艾媚的女侍者为她服务。即便是如此古怪的行径,斯蒂芬也没有感觉诧异,虽然那女侍者手脚并不利索,偶尔还会把账算错,但许多风度不凡的男客会给她丰厚的小费,因为看起来有些笨的美女,总是格外受青睐。
但杜春晓对艾媚的兴趣,并非那姑娘十七妙龄,又面颊红润如水蜜桃,却恰恰是她的“笨”。如夏冰讲的,珍妮袭击斯蒂芬那日,在她持刀冲向斯蒂芬的时候,不知是谁将一整只托盘砸向她,这才让斯蒂芬有了掏枪自卫的机会。所以杜春晓连日来,一直在找这个人,尤其是埃里耶通过夏冰给她的委托,令她变得异常执著,似是要露一手给那法国人瞧瞧。
于是,她直觉那个试图用托盘保护老板的人,应该就是那看上去老气横秋的俏姑娘。只有她与斯蒂芬的眼神接触是流蜜的;只有她在将坚果装盘的时候,斯蒂芬会将一只手撑在吧台上,与她的腰背似碰未碰;只有她将小费如数投进吧台上的小费箱里;只有她似乎从来没有流露过不耐烦的表情,晚餐时分的高潮,脚步亦总是欢快的,真正做到了“满场飞”。
杜春晓恋爱过,她明白爱上一个男人是什么样子,更明白爱上斯蒂芬会是什么样子。
“我今天只想要一份蘑菇汤。”
“好的。面包要来一份吗?”
“这个……你们老板不在,还是算了。”
“为什么老板不在就算了?”
“因为我付不起钱,需要他请客。”
艾媚脸色果然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讲什么,匆匆离开了杜春晓的桌子。不消一刻,蘑菇汤端上来,既浓且烫,杜春晓继而又点了一杯咖啡,一直等到八点钟,见艾媚和一个长满青春痘的男侍者交了班,她才跟着结账。
红石榴餐厅的后巷子里,倒是别有一番风景。因对面还是灰水泥涂层的旧楼,门口挂着一排拖把,墙根甚至靠了一两只忘记收回的马桶,穿着金粉色旗袍、围羊毛披肩的舞女三三两两走到巷口去叫黄包车。杜春晓倚在那里看着,红石榴的一个二厨并两个前厅招待都已经走出去了,艾媚最后一个出来。与那身黑衬衫白裙的装束不同,她已恢复清汤挂面的中短发,发梢柔顺地往里弯起,像是用火钳烫过,一圈油黄的灯光圈起她素净的面孔。
“艾小姐!”杜春晓跑上前来,伸出胳膊欲与她挽在一起,对方却警觉地退后两步。
“做什么?”艾媚歪一歪头,大抵是有些不相信还有女客会骚扰她。
“据说你们老板受到疯女人袭击那日,你出手救了他?”杜春晓咳了一声,开场白异常生硬。
艾媚愣了一下,笑道:“那个丢盘子过去的不是我,是阿申。”
“但你看起来和斯蒂芬比较亲。”
“杜小姐才是和老板亲近的女人吧?”
杜春晓心里一跳:她果然知道她!
“那你可知道,除我之外,老板还有其他的女人么?”
她们之间的空气产生了片刻的凝固,然而很快便化开了,因其中有一位出了状况。
出状况的是杜春晓,她突然脸色发青,捧住腹部弯下腰来,但肠胃像是瞬间冻结住了,又硬又鼓,与她发软的四肢无法协调。于是她想把那些硬块吐出来,这一吐,将先前吃下的蘑菇汤喷得到处都是。
艾媚下意识地要上前扶她一把,却又退了,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在我汤里下毒了?”杜春晓惊讶地望住她,眼眶几乎要撑裂了,她断想不到这弱小的女子会怀有如此强烈的妒恨。
“我……我没有!”艾媚带着哭腔叫道,两手与后背紧贴住长满青苔的墙壁上,左右张望,仿佛在求救,又像是不想有陌生人靠近。
杜春晓已吐得死去活来,小腹上方的剧痛像要割断她的肠子,把内脏都掏挖出来。她这才感受到了恐惧,恍若死神逼近的足音已在耳膜深处咚咚作响……失去知觉的瞬间,她终于听见有人高喊:“赶快送医院!”
的确,青霉素的气味从未让杜春晓如此安心过。
夏冰将她的头颅轻轻抬起,拿枕头垫了,唐晖还在旁边摆弄他的相机。他的络腮胡正在疯长,快要盖住大半张脸,头发亦长得离谱,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
而她也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做虚弱,尤其肚皮上那块纱布,正散发出淡淡的药味。背部与小腿上的痒处,已没有能力自行抬手消解,于是只得教夏冰替她挠。
孰料夏冰竟冷笑道:“你还是让那给你下毒的艾小姐来挠吧!”
“她在哪里?”
“在外头候着,大抵是担心你报警。”
艾媚进来的辰光,是顶着两只黑眼圈的,可见是前夜一直处于不安之中。
“我真没有,真没有……杜小姐……”
杜春晓忙笑道:“不要管有没有吧,回答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便好了。”
艾媚面色一紧,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而杜春晓却向夏冰伸出手来,夏冰当即会意,把一副塔罗牌放到她手中。
“你不讲,事情便麻烦了,不信便抽一张。”杜春晓将牌列成扇状,递到艾媚跟前,对方犹豫半晌,还是抽了一张。
高塔。
“这座塔,意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的感情太多,积沙成塔,最后却高处不胜寒,终究还是要从那里下来的。”她一脸同情地将那张牌收回,道,“该了断的时候,一切都必须了断,哪怕有些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艾小姐,其实我们还没有报警,你也晓得如今的巡捕是什么办事作风,你一个女孩子家,被带去巡捕房审问,传了出去也总归不好。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讲这番话的是夏冰,他嘴上硬,心里却是软如稀泥,生怕那姑娘哭出来,他便只好放过她。
孰料艾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头一仰,道:“好!你们要知道些什么?我都告诉你们不就成了?”
“想知道你们老板除你之外,还养过哪些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杜春晓讲话忽然不客气起来,竟有些要当众让艾媚难堪的意思。艾媚听到“除你之外”和“养女人”之类的句子之后,果然面露尴尬,但拿眼睛偷瞟的竟是唐晖,可见这男子亦有“天生丽质”的嫌疑,是怎么作践自己都无法损其“美色”,照样引人注目。
“原先,我以为他只有我一个,后来发现他每个周五晚上,人便不知去向,周六我去他住的地方收拾,那里的床铺都是整齐的,像是没人睡过……所以……”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艰难,“所以我大约猜到他外头还有个女人,抑或在干些我不晓得的勾当。可是他很爱干净,做事情滴水不漏,我无从查起,也想过放弃算了。”
“可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若再不肯面对现实,恐怕有些对不住自己和自己的将来。是不是?”
夏冰与唐晖在旁一脸茫然,因不懂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是什么“地步”。
“嗯。”艾媚拿出帕子摁了摁眼角,其实并没有要落泪,只是但凡女子,都爱在不必预防的时候预防,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错失良机。“所以我要找到那个女人,便在上周五晚间装病,先去他的公寓找,并不见人,于是又到一家他从前带我去过的台球俱乐部,总算见着他了——”
“然后跟踪他了?”
“总觉得,他在那里打一晚上的台球断不可能,可他身边却有个洋女人。”
夏冰脑中即刻浮现出珍妮在红石榴餐厅出现时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
“偏巧我在那里碰上从前在红石榴餐厅与我一道上班的服务生,他说那洋女人叫珍妮,是有名的交际花。我当时心里吃了一惊,却也有些放心。因她是交际花,斯蒂芬就不会与她有什么结果,顶多白相一阵子,也就丢了。而且,看他们两个人在一道,虽然样子显得亲昵,但斯蒂芬的眼睛似乎一直是望向别处的。我了解他,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哈!”杜春晓不由冷笑,遂发觉自己失了态,忙捂了嘴,示意她继续。
“所以那天晚上,我便在他的公寓里坐到天亮,也不管爹娘会不会操心……”
唐晖这才对艾媚产生了一点兴趣,能想到爹娘的女孩子,多半是家教甚好的小家碧玉,经不得大风浪,于是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等第二日,斯蒂芬果然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手上还有伤。他一见我便大发雷霆,我从没见他气成那个样子,于是急急地把我的事体跟他讲了,谁知道……”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谁知道他没有在意,只说让我继续上班,不要被别人发现有异常,过些时候,他就会处理好了。”
“可是过些时候,你的情敌却要杀他。”杜春晓喉咙和脑壳都痒痒的,明显是犯了烟瘾。
讲到这一层,艾媚似乎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那个珍妮,不是斯蒂芬唯一的情人,他还有一个女人,只是我怎么都查不出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香水味。”
艾媚脸上难得闪现一抹灼热的智慧之光,杜春晓不由感慨:女人的小聪明永远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有一次,我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从他的衣袋里找到一个火柴盒,背面写着一个地址,我几次想去,却都不敢,生怕看了会更伤心。”
“给我。”杜春晓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艾媚迟疑了一下,从手袋里拿出挤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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