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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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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出卖他的主凶。
东方独孤一张口道:
“我……”
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那股郁结的愤怒和伤情,令这个坚强而又冷静的一代豪杰熬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怒火最能伤神,激情最是断肠,他的心碎了。
一点红一震道:
“大掌柜,你怎么了?”
惨白的脸上浮掠着一抹凄迷的苦涩,他惨声道:
“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兄弟间的友爱,夫妻的情感,结义的浩气,而我生平最敬爱的两位兄弟,竟然是杀我兄弟的主凶,你们说,我怎不伤心……”
一点红沉思道:
“大掌柜,事情还没弄清楚前,何须先伤害自己,也许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以江浪和张浩在江湖上的名望,他们会是这样的人么?”
铁雄大声道:
“大掌柜,咱们先查清楚了再商议……”
他一瞪令狐梦,又继续道:
“令狐梦,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在中间捣鬼,那后果,你应该很明白,不但大龙堂的人不会饶了你,连江浪和张浩,他们更不会放过你……”
令狐梦不屑的道:
“我令狐梦并不是傻蛋,惹上你们已经不智了,再加上那两个主,除非我自己不想活了……”
东方独孤摇了摇身子,道:
“令狐梦,他俩怎会和百胜客勾搭在一起……”
令狐梦沉思道:
“那要问他们了,我只知道五年前,我们全集合在断魂谷的山林里,你们在没进入断魂谷之前,我们已说好了,大伙全以黑巾蒙面,杀伐之后,不论成功与失败,各自鸟兽散,回返自己的堂口,绝口不提这件事,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龙堂决不会那么容易消除掉……”
施浪啊了一声道:
“怪不得那夜动手之人,武功各自不同呢,他们想的真高,不属于各派的高手汇集一起,那样会扰乱了我们的思考,让我们始终想不出对手的身份,大掌柜,他们的设计可说是天衣无缝,可惜,上苍待我们不薄,让我们在摸索中终于探出了头绪……”
云龙凝重的道:“大掌柜,咱们别追查了……”
东方独孤一震,道:“为什么?”
云龙双目含泪道:
“大掌柜,我们跟你情同手足,了解你的本性,你对朋友义重如山,现在,你知道伤害我兄弟的是你的生死好友,在没血刃元凶前,你已伤害了自己,如果再追查下去,只怕你已先毁了自己……”
摇摇头,东方独孤坚定的道:
“他们已经伤害我了,兄弟,别忘了咱们的誓言,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咱们说过,谁伤了我们,我们就血牙血还,纵然是我的亲人,我也不能一念徇私……”
云龙一呆道:“这……”
苦涩的一笑,东方独孤低首的道:“去白陀山,我要会会我的好朋友……”
字音愈拖愈长,那是多么凄冷的口语,他在悲凄中踏出了步履,带着满身的怨恨,往夜色里行去。
诸多的兄弟跟在他后面,却再也没有一点声息,像有块重铅一样,已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白陀山,那里将是个令人断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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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碧绿的湖水里,植满了翠绿的荷,湖中有荷,荷中的莲花,红艳的莲花散逸着撩人的画意,三三两两的鸳鸯在湖里飘浮着,缓缓的独我遨游,水鸭子也不甘寂寞,呱呱的划着水,昂起精神抖擞的头,追寻着湖中的鱼虾和小虫,这是个颇有诗意的地方,在湖畔两旁,种植了万紫干红,黄的花、白的梅,还有翠绿的垂柳,更有火红的玫瑰穿插在黄白之间,缕缕淡幽沁鼻的清香,随着和缓的风散逸在空中,那醉人的清香,令人有种画中有景,景中有画的感觉,飘逸潇洒的快慰,有似脱俗般的畅快,湖畔左侧,红瓦绿杆的八角小亭,桧木雕镂的四方小桌,配上龙形的四张桧木椅子,再加上一缸陈年女儿红,数碟精致的小菜,这气氛就令人未饮先醉,沉迷在这样的景致下了。
黑边镶玉的白罗衫袍,加上黄锻绿带,再配上手中的摇扇,蓝色方巾,这打扮也够让人瞧了,白陀山高主张浩面如朱玉般的站在湖畔的亭子里,那双黑中带白的眼神里,闪耀着智慧的神采,凝望着湖中的荷莲,遨游的水鸭,结伴的鸳鸯,他在静虑中,不禁自言自语道:
“人道白陀山上好风光,花木水鸭皆有性,独我张浩孤寂中,唉!鸳鸯对对,野鸭结伴,而我,守着白陀山,日日在孤寂中度过,名呀!利呀!太遥远了……”
他望着桌上的美酒佳肴,真想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天色在夜晚中透着和缓的轻风,他望了望天色,仰天一叹,又继续道:
“是来的时候了,算算路程也该到了。”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远处的山径上已浮现出一个淡雅的影子,那一身水蓝袍子下,穿着一双长筒靴子,飘逸中虽有一抹仆仆风尘之意,却掩不住那潇洒俊逸和刚毅之色,他——东方独孤果然在张浩的算计中赶来了,两个人眼中都有着些许的激情,两个分隔东西的好友,又很难得的聚在一块,友情的滋润,交情的深厚,使两个人暂时都抛开了脑子里的不快和愤怒,俱伸出那宽厚的手掌,远远的迎上去,然后,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在掌心里都有股爆热和汗温,然后,四目交接在一起,真似一对历经离乱,别后重逢的喜悦,友谊毕竟能滋润一切的生命……
拍拍东方独孤的肩,张浩哈哈地道:
“兄弟,想死我了。”
将近二千多个日子,五年多的时光,两个情若兄弟的老友,没碰过头,没碰过面,而今,老友重逢,那份欢愉的重逢,的确够振奋两人那颗颤动的心弦。
东方独孤略略有点激动,握着张浩的手,道:
“兄弟,咱们这不是见面了,有话可以慢慢说。”
张浩很满意自己的安排,一指八角亭子,道;
“进来坐,那里有你喜欢的女儿红……”
在哈哈的笑声里,两个多年的好友,手挽着手,肩贴着肩的坐进了亭子,张浩为白陀山之主,斟满了一盅女儿红,双双高高举起了酒盅,微微笑道:
“兄弟,别说话,我敬你……”
双方都是豪迈的血性汉子,在那水酒中道尽了多少的友情和交往,双双目刃中都有着一抹关注和热情,紧接着,两个人已喝光了那缸陈年的女儿红,两个人脸上都有了红润,都喷洒着一股酒气,而桌上的佳肴却没动过一箸,对他们来说,再佳的美馔珍肴,远不如多年的交情来的醇厚,来的芬芒……
湖里,呱呱的鸭声,使两个人都沉缅在过去的忆思里,张浩抓着东方独孤的手,大笑道:
“兄弟,还记得么,六年前,我俩在田沟里,光着身子,打着赤缚去抓野鸭,看看谁抓的多,结果,你比我多了一只,我们两个人整夜耗在田野中吃烤鸭,结果,第二天我们两个猛拉稀屎,拉的我俩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日子好快,眨眨间,六年多了……”
东方独孤畅声一笑道:
“不错,我记得你拉稀拉的屁股都肿了,你发誓这辈子不再吃鸭子了……”
张浩畅声大笑道:
“我虽然不再吃野鸭了,可是我开始养野鸭了,因为每当我看到野鸭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
情深似海,多么令人感动的行为,那深厚的交情全流露在真情之中,上苍待这两人不薄,有那么沉厚的友谊,东方独孤心里一酸,一丝泪影在眸子里溜转,而张浩的每句话,每个字,语调是那么真挚,那么有情,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朋友,竟会是欲将大龙堂连根拔起的罪魁祸首。
东方独孤那颗激情的心弦,有若被千百把利剑,一寸寸,一点点在撕割着,他痛苦的仰起头来,将那杯酒猛烈的灌进了肚子里,醇厚的酒入嘴即化,有种甘醉的美味,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像一把怒火似的在他腹内燃烧,烧得他有点暴烈开来,他苦涩的道:
“张浩,你还是个朋友……”
张浩仰天大笑道:
“如果张浩不是你的朋友,天下哪还有朋友……”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冲着你这句话,张,我们再喝……”
摇摇头,张浩哈哈地道:
“兄弟,再喝都要醉了……”
东方独孤端着空空的酒杯,扬声道:
“醉吧,最好一醉不要醒,醒了令人伤,兄弟,这味道不好受……”
张浩哈哈地道:
“兄弟,那就不要喝了,我们还是清醒点好。”
东方独孤忽然握住了张浩的手,道:
“兄弟,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你。”
他想起断魂崖那凄惨的一幕,所有大龙堂的兄弟陷在一片苦难之中,锋利的刀刃,毁掉了无数兄弟宝贵的生命,他看见自己那些情若手足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去,一个个送掉了命,那残酷的一夜,使他夜夜在梦中惊醒,每当他午夜梦回,在他耳际,却传来兄弟的呼叫和惨嚎,在那回荡的哀号声里,他天天都在激励着自己,警惕着自己,血要血还,兄弟怎么死的,他要怎么讨回来,在众兄弟的灵前,他会发下重誓,决不放走一个杀人的凶徒……
如今,他面对的是至生好友,是他生死好友,可是这个好朋友却卖了他,处心积虑的设计了大龙堂,仅差那么一点,连他都逃不过那次的劫难,无情的打击,击不倒这个坚强的汉子,友情的变化却击溃了他的精神,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处理这段仇,这段恨,是好友情重,置兄弟的仇于不顾,还是好友翻脸,置朋友于死地?他在慌乱中有些茫然的苦涩,他自问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张浩润红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道:
“说,兄弟,咱俩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沉思了片刻,东方独孤道:
“好,既然大家都是痛快的汉子,我们又是多年好友,我也不必再吞吞吐吐了,告诉我,张浩,大龙堂可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一震,张浩双手一摊,哈哈大笑道:
“兄弟,这是哪儿话?大龙堂和我真命君子张浩如同一家人,那分过什么彼此,别听人胡说八道,任何人都分散不了我们兄弟的情感……”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可是,兄弟,有许多事是瞒不住的,今天,我来看你,是把我们的友谊放在第一位,等我们那份友情真不可收拾了,兄弟,那场面会使我们都很尴尬……”
张浩面上抽搐了一下,讪讪地道:
“你酒喝多了,兄弟,别说了。”
东方独孤冷涩的道:
“兄弟,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却没想到你却卖了我,张浩,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这双眼珠子,没认清楚,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惨杀我的兄弟……”
他的声音有些冷,更有些激动,真命君子张浩脸上虽然有些苍白,那抹令人迷惑的笑意依然挂在脸上,他仰天一声大笑,道:
“你真要知道原因?”
东方独孤道:
“当然,否则我给人卖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兄弟,你晓得,那滋味不好受……”
想了想,张浩面上笑容一敛,道:
“我恨你……”
一愣,仅仅这三个字,已使东方独孤僵立在地上,他面上神情在急速的变化着,在痛苦中有些茫然,他待他如手足,他敬他如兄弟,而换来的却是恨字,这话从何说起?打哪边扯起?爱一个人不容易,恨一个人更难,而他日夜思念的朋友,居然是那么的恨他,恨的居然要毁了大龙堂,恨的居然要死了那么多好兄弟……
他愣了半晌,才长吸口气,道:
“说明白点,兄弟让我更明白点……”
张浩嘿嘿地道:
“记得吧,你、我还有江浪,咱们是三个互相仰慕的好朋友,咱们一块玩乐,一块打架,甚至上酒楼茶室都在一块,还记得么,咱们三个人同时喜欢上怡春院的艳秋,结果艳秋独独钟情于你,那是为什么?我和江浪想通了,有你,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俩的份,你抢尽了我俩的风头,就拿大龙堂来说吧,江湖上都知道大龙堂的主是你老兄,而我和江浪虽也薄有名声,但跟你比起来,气度上就差多了。”
眉头略略一皱,东方独孤苦笑道:
“兄弟,咱们都是好朋友,应该勉励鞭策,而不是嫉妒猜忌,我的成就是你的光荣,这些成就都是虚幻的,不值得夸耀,但是我们的交情,远比金石贵重,我们的血浓于水,彼此间,应照应爱护,友爱敬重……”
闻言后,张浩的眼睛睁的很大,突然长了那张微醉的红脸,紧紧摇憾着东方独孤的双肩,吼道:
“别光说吉祥话,威风你要,场面你摆,人前人后,大伙都捧着你,呵护着你,而我呢?永远是个不被重视的人,永远躲在你的身后,享受冷落和轻视……我曾想过,只要有你就没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你,所以,我发誓要干掉你,毁了你,同样的,只要除掉了你,我也一样可以达到你那样的成就,一样被人捧着哄着……”
东方独孤长叹,道:
“兄弟,你这是何苦,只要一句话,这些虚幻的名利,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这位朋友……”
他语音低沉,心在淌血,那幽然的眸光里透着一抹隐隐的泪光,张浩的话语比歹毒的利箭穿过他的心中还要难过,这就是他的好朋友,这就是交友的代价,他以赤诚之心换来的却是如此的回报,可怕的人心,可怕的友情,还有可怕的收获。
交友的下场既是这样的可怕,真情如寒露,经不起风霜磨练,风雪虽疾,犹有寒梅独傲霜雪之中,而友情与义魄,却经不起名利的摧残,是那么淡薄,那么冷酷,这沉重的打击,令他晕眩,令他心碎,他步履有些跄踉的摇晃了一下,沙哑而悲怆的又道:
“兄弟,这件事,你要我如何处理……”
张浩的双眉一扬,畅声的大笑道:
“很简单,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
东方独孤痛苦的道:
“没有别的选择么?”
摇摇头,张浩坚定的道:
“没有,我也曾想过几条路,没有一条比这个更直接,我俩之间,只要除了一个,任何一方都是真正的胜利者,兄弟,我们已没有妥协的余地……”
东方独孤的心已碎,泪自眸眶里流出来,在朦胧的泪眼中,他忽然觉得这位生死与共的好朋友离自己愈来愈远,愈来愈让人不易理解,他们的心已不再连在一起,在友谊的桥梁上,两人之间,已隔上了一道墙……
黝然的一叹,东方独孤已是那么憔悴,仿佛在忽然间,他已苍老了许多,那无情的伤害已使两人陌生了许多,他苦叹道:
“既然你那么恨我,你动手吧。”
张浩嘿嘿地道:
“你不还手?”
东方独孤黯然的道:
“站在友谊的立场,我愿挨你一剑……”
张浩面上杀机一涌,突然厉酷的道:
“别装的像个熊样,我不吃这一套,要杀你,也要像条汉子,拔出你的剑,各凭本事决一生死……”
摇摇头,东方独孤悲怆的道:
“你知道我用的是铁牛角——”
张浩兴奋的哈哈大笑道:
“那更好,我如果在你铁牛角下击败了你,江湖上就不会说我不如你了,东方独孤,动手吧。”
东方独孤面色一寒,道:
“兄弟,我为我们的交情悲……”
说着,手里已多了一柄闪颤的匕首,那是他随身的东西,他从未轻易用过,他记得这柄匕首是张浩送给他的,张浩曾为这柄匕首起了个名字,称它“夫人”,当初张浩曾语重心长的说过,愿“夫人”能随你一生,象【炫|书|网】征我们的交情,永远不变,如今,交情已无,他拿出了“夫人”,望着这柄价值不菲的匕首,希望张浩能有所感动,可惜张浩心念已决,这柄匕首对他已无意义。
张浩瞄了“夫人”一眼,嘿嘿地道:
“你想干什么?用匕首和我交手,老友,别太自大了,那样你准死无疑……”
东方独孤深长的叹了口气,道:
“这柄匕首象【炫|书|网】征我们的友谊,现在友谊已不存在了,要它还有何用,但,我们毕竟有那么段好的时光,张浩,我很重视这段感情……”
匕首已扬起了,刷地一声,他已向左手臂戳了下去,只见血光一涌,那匕首已进入肉中,东方独孤眉头都不皱一下,匕首已拔了出来,然后运劲一震,那柄匕首已断了三截,片片碎落在地上。
而鲜血正如泉涌般的滴在地上。
张浩一愣,道:
“你这是干什么?”
东方独孤大声道:
“昔日有割袍断义的创举,我自认比不上古人,只有用你送我的匕首戳自己一刀,了断我们之间的交情,毁掉匕首,是告诉你,我俩已是真正的敌人了……”
张浩闻言大笑,满脸不屑的道:
“那又能证明什么?你就是割下自己的脑袋,我也不会感激你,东方独孤,这样一来,增加了我取胜的信心,我不相信你挨了一刀后,还能赢了我……”
点点头,东方独孤冰冷的道:
“这一刀已将我俩的感情完全割断了,张浩,你我的友情已无,现在,我要为大龙堂那群死难的兄弟,向你讨回他们的血海深仇……”
说完话,他将那颗创伤的心,硬是收了回来,撕开了袍角的一块衣角,将受伤的手臂扎好,然后,铁牛角已冷厉的扯在手里。
那泛射着冷艳寒光的铁牛角,有如是发怒的慑魂幽灵,厉怖的闪颤着锋利角尖,握在东方独孤手里,威懔的似要杀尽天地间的邪恶和不平。
张浩忽然大笑起来,他终于逼得东方独孤扯出了铁牛角,他曾发过誓,一定要击败这个最可怕的敌手,一定要在对方的成名武器下击败他,他蓦地斜跃起来,斜跃向八角亭旁的那棵树上,在那棵树上,一柄古色的斑斓的长剑斜挂在树上,张浩身子腾空,伸手抓住了剑柄,一道耀眼夺目的光华随着他那滑落的身形而颤闪出来。
碧冷的剑芒,有如空中曳过的寒星。
面对着这柄千古的利刃,东方独孤心里是何等的滋味,他还记得自己和江浪在白陀山作客之时,张浩曾特别展示过这柄白陀山的传家宝刃——血冷神剑,那的确是柄难得一见的好剑,不仅锋利的吹毛断铁,尤有镇邪怯恶的神奇功能,剑若龙吟,寒森冷艳,剑依然如故,而剑的主人张浩如今却已判若两人了。
剑在张浩手中抖起了片片寒光,他面上布满了一片杀机,浓烈的令人惊怖,而双目更是透着那略有讶异的冷光,如一道火炬的瞪着东方独孤,那毒邪的神情谁又会想到他俩的有过过命的交情,有过纯厚的友谊……
张浩斜举长剑,挥洒的长剑,已瞄准了东方独孤的眉心,厉声道:
“动手吧,我不会对你客气。”
那柄千古利刃挟着一道冰冷的剑气,有若空隙余光一闪,那么快速而疾射的向东方独孤一穿而来。
铁牛角在急切间抛空而去,颤闪着余芒,已迎向对方这狠厉的一击,双方的兵刃都是在快速的跃动着,接触刹那,又自另一个角度向对方的要命处攻击。
铁牛角在旋荡中如蜜蜂般的向张浩扑杀,张浩似乎早已熟识了铁牛角的旋进弧度,每当铁牛角追击扑杀的顷刻间,他就能把握住瞬间的移动,而避开了那危急间的一击,显然,此人对铁牛角的路数太熟了。
而他的剑法又犀利的令东方独孤有如陷入旋涡之中,每每在避开铁牛角的攻杀之后,紧随着他的剑又穿越着空隙向东主独孤猛劈而来。
蓦然间——
东方独孤冷声道:
“你是摸透了我的路数——”
张浩哈哈大笑道:
“我说过,有我就没有你……”
话语未落,铁牛角蓦然间往地上掷去,叮地一声,地上溅起了一片泥沙和尘雾,张浩似乎没有想到东方独孤会气的将铁牛角砸向地上,正在微怔间,铁牛角如被鞭的蛮牛似的,忽然自地上弹起来,夹着一声风啸,嗖地向张浩疾射而去。
这一着太令张浩意外了,而铁牛角出击的路数与他熟悉的路子完全不一样,其势不但劲疾,更是歪歪斜斜,没有一定的路数,眨眼间,已临近张浩的眼目之中。
张浩颤声道:
“你……这是——”
他的剑迅快的劈过去,当然声中,铁牛角已滑进他的胸前,他骇惧的一声尖叫,移形换位,虽然应变迅速,但,一阵剧痛已刺入人心里,一片血影随风洒起,破碎的衣衫和着血渍在半空中飘舞,显然铁牛角已伤了他的肩骨,他在痛哼中,长剑已叮地落在地上。
苍白的脸色中,带起了无比的恐怖,双目瞪的如铜铃,望着昂立在面前的东方独孤,惨声道:
“我还是不如你……”
倏地——
空中响起一声冷笑,道:
“你是不如他,可是,如果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那就强过他了,张浩,你说对不对?”
暮色中,只见一个全身青衫的青年汉子如玉树临风似的,双手背负于身后,面上挂着那一抹永远让人不解的笑意,张浩精神似乎一振,剧烈的痛苦立刻减轻不少,他急忙抓起了地上的长剑,道:
“江浪,你来了。”
江浪——面上略略一敛笑容,道:
“别忘了,咱们是好兄弟,这么大的盛会,我能不来么?有你就有我,也有东方,三位好朋友,六七年没见了,哈哈,真想不到却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江浪,你真把我当朋友么?”
江浪嘿嘿地道:
“那要看你是什么态度了,如果你按照我和张浩给你安排的计划行事,嘿嘿,咱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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