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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听狐说(小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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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样。”
“晴明!怎么可以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天皇陛下可是天照大神的后代!”博雅叫了起来,晴明口中的“那男人”,指的就是天皇。
“呵呵。说起来,如果有神佛,都不会降生在这个浊世的吧。要想成仙成佛,就要斩断对尘世的留恋。既然斩断了,又怎么会再作逗留?”
“可是,不顾恋芸芸众生的佛,不是非常残忍的吗?”
“对残忍的定义有所不同吧。从人的角度来看,有的时候是残忍的。比如说,因为喜爱或亲近一个人而觉得让他死去是残忍的事。但从自然的角度来看,有生必有灭,是一种必定会发生的情况,谈不上残忍。”
“真是无情的佛啊!”博雅皱起了眉头,因为太过注意谈话的内容被脚下的枯枝绊了一下,好在晴明及时伸手拉住了他。“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做人,也许还能对这世界有所帮助。”
“有情或无情,也只是人类一相情愿的说法罢了。话说回来,断绝七情六欲,是成佛的第一要务,那么无情也在意料之中了。”
“那么晴明呢?”博雅站住了脚,“晴明是有情的,还是无情的?”
尽管林中光线黯淡,博雅仍然可以看到晴明脸上展露出来的笑容。
“无情的是神佛。至于我,我是人。”
这时两个人已经在林中走了很久了,天色也越来越暗。
“看上去不大,走起来可真远啊。”博雅一边拨开面前的荆棘,一边抱怨道。晴明听到这句话,突然站住了。
“糟了……”
“呃?”
没等到晴明开口,四面骤然起了一阵狂风,从林中呼啸而过,夹杂着尖利的怪声,吹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一株高大的树木像是被风吹折一般,轰然倒下,向着两人直扑下来。
武士大惊,第一个动作便是伸手去拉晴明,结果却拉了一个空,紧接着,金芒一闪,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像腾云驾雾一般飞起,远远地摔了出去。
轰的一声,博雅落在了地上,而且是以脸面朝下,相当不雅观的姿势,奇怪的是并没有摔伤,只是落地的时候被树枝擦破了脸面。他爬起来,周围的一切全都变了,不再是那样的树林,而是牛奶一样白的浓雾,紧紧地围裹着他,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晴明!你在吗?”
博雅放声高呼。然而这呼喊声仿佛也被浓雾裹住了,一点都传不出去,甚至自己也听不到。浓雾仍在缓缓地流动,越聚越厚,到了最后,就像是凝固的河流,而博雅正是溺在这河水中的人。
“晴明!!”
尽管呼吸已渐渐困难,但博雅仍再次固执地叫着,他的声音因为焦急和担忧变得嘶哑了。他拔出了佩刀,茫然地向四周乱砍,但浓雾是无形无质的,即使是再锋利的刀,也伤害不了它分毫。
“博雅……”
一个相当微弱而遥远的声音传来,几乎不可分辨,然而听在博雅耳中,却是精神一振。
“我在这里!”他高叫着,但随后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喂,你还好吗?快回答我!”
回答他的是奇异的气流撞击声响,白雾中隐隐有金色的光芒闪耀。
灵光一闪,博雅取出了怀中的叶二,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你在的话,就能听到这声音,对吗?”
笛声如同一缕细丝,从浓雾中穿过。逐渐地,浓雾的包围开始减退,笛声便此消彼长,化作无孔不入的水银。
“破!”
一声低喝传来,耀眼的金光冲破了阻隔。随即,浓雾就像遇到了朝阳一般散去,又像是海边的潮头,来的时候固然雷霆万钧,走的时候又悄无声息。
“晴明!”博雅放下了手中的笛子,跳起身来。一切都已恢复到刚刚的样子,只是偌大的树林中只剩下他一人,而白衣的人影早已不知去向。
有一段时间,博雅觉得不知所措。他努力地回忆着,那一声伴随着金芒传入耳中的叱喝分明就是晴明的。既然如此,他应该还在附近才对。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身边的草丛中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
“是你吗?”大喜的武士高声叫道,却没有得到回答,相反的,那声响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竭力压抑着的急促的呼吸。武士猛地转身,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冲了过去,随即便听到一个孩子啊的一声惊叫。
“小深?”
面前正尽力将自己的脑袋埋到草丛中的,正是名叫小深的孩子。此刻他的衣领已经被博雅一把揪住。
“喂,真过分!故意把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的,不正是你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放我下来,你这恶魔!”小深挣扎着,一边大喊大叫起来。
“恶魔?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是佛爷说的。你们这些外边的陌生人,都是恶魔,决不能让你们进入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
“就是佛爷要带我们去的地方。那里人人吃得饱、穿得暖,再也没有疾病和瘟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才不管什么极乐世界,什么佛爷,”博雅用比小深更大的声音吼道,“晴明呢?快告诉我他在哪?”
小深拼命地摇头,突然张嘴在博雅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博雅猝不及防,一下子松了手,孩子像一条灵活的鲇鱼一样扭动着身子脱离了他的掌握,撒腿猛跑,几个拐弯便不见了。
“喂!”博雅徒劳地呼唤,然而此刻回答他的只有林中的风声。斑驳的光线从树缝之间漏了下来,拉长了他的影子,心里的念头却像潮水一般来来去去,纷乱不已。
“晴明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当真被鬼捉了去?”
“呸呸,怎么可能?那家伙,可从来没怕过鬼怪这样的东西。”
博雅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用力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想要甩掉那种不吉利的想法:“还是再去找找吧,没准已经出了林子。”
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博雅整理了一下衣裳,端正了头上的帽子,然而就在一转头间,看见了地上有一张纸剪出的人形。
“那是……”
不错,那正是晴明的式神,然而此刻它好像被一种极锋利的器具拦腰截成了两段,并且变成了一种触目的鲜红色。博雅拿起它,那种潮湿而黏稠的感觉立刻告诉他:那是血迹。
**
“这家伙……真让人伤脑筋啊……”
距离博雅所在之处仅一丈之遥,白衣高冠的人正倚坐在树下,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凝视着他。由于身处结界之中,他可以看到博雅,博雅却看不到他,也丝毫听不见结界内的声音。
“这愚蠢的殿上人是你的朋友?”说这话的人身材高大,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光线笼罩了他的头部,如同顶着一个光环,加上挺立的姿态,看上去就好像神祗一般。此刻他正望着坐在地上满脸绝望的博雅,语气中含着轻蔑。
“说实话,有时候倒真想不承认呢。”
“这可不像你啊。”站立的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我所认识的晴明不是说过,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吗?居然会是你,来这里破坏我的事情。”
“没办法。”尽管面色苍白疲惫,语气却还是轻松的,仿佛在和老友闲谈,“俸禄不算高,不过也足够喝酒了。所以,偶尔也要帮那男人一点小忙吧。何况,这件事和你有关。”
“哈哈。”那人大笑着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英俊庄严的面孔,身披袈裟,光光的头颅上有受戒的痕迹,“原来你早知道是我。”
“当然。”晴明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地倚着大树。“看到那只式神鸟儿的时候,我就认出是玄稷了。只不过,并没有想到你入了空门。”
“既然贺茂忠行把我赶出了门墙,我自然要另行投靠,否则,怎么能够用自己的力量让他的弟子臣服?”
“唔……原来恨的力量如此强大,令人敬畏啊。这么说来,现在的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对。”名叫玄稷的人提高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兴奋而热烈起来,“现在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去做一切事,去支配所有人。以前真是愚蠢啊,竟然会相信忠行那老东西的话。可是现在,没有人能骗得了我。父亲是对的,这世界有太多不公正的事,太多该死的人。什么友情,什么信任,都是欺骗!”
“那么,你打算怎样做?复仇吗?”
玄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
随着他的手轻轻拂过,像是拂去镜上的雾气,显出了模糊的影象。那是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呆滞,眼睛的颜色却是血红,长长的黑色獠牙从口中伸出,使得他们看上去更像鬼怪,而不像人类。
“疫鬼?!”即使是晴明,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也忍不住面色一变。
“这就是我复仇的武器。他们就是我无坚不摧的军队,我要用他们清除宫廷里那些作威作福的达官贵人,然后再按照我的意愿建立我的王国,真正快乐、公平、美满的世界。”
“是这样……”晴明的脸上现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为了你的复仇计划,不惜让村民都变成疫鬼吗?”
“小小的牺牲而已。”玄稷傲然道,“晴明不会在乎的,对吗?忠行门下,你是最冷淡的。可是,当所有人因为我被逐出师门而唾弃我的时候,也只有你对我的态度始终不变。因为这一点,我并不愿伤害你。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却为了救一个该死的殿上人伤害了自己。”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该死的。”晴明冷冷地道,“生与死是上天订立的规则,不应该随意破坏它。”
“规则?”玄稷狂笑起来。“我就是规则!难道晴明想阻止我吗?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只怕想要站立也很难吧,更别说突破这个结界了。”
“是吗?”
“哈哈,五行生克,青木克土。正是为了对付忠行的土系法术,我才设置了这样一个以木为主的结界。尽管忠行不在了,对付他的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晴明那细长的凤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尖锐的笑意。
“土生金,金克木。”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飞舞起一条血色的虹,在玄稷的头顶碎裂,化成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将玄稷的身体缠绕在内,紧紧缚住。与此同时,随着晴明的低喝,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结界之内数株参天古木应声而倒,尘土蔽日。
**
“呃?”
博雅呆呆地抬起头来,望着前方。那里本来什么也没有,此刻却突然多出了一棵巨大的树,而且好像被砍断一般缓缓地向着自己倒了下来。已经来不及起身逃跑了,他本能地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树干几乎擦着他的身体。当他灰头土脸地从树下爬出时,眼前掠过了一道金光,一个声音急促地说道:“拉住我!”
这声音里有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至少对于博雅来说,从相识直到此时,他从没有抗拒过这声音的主人。来不及多想,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博雅的手,随即博雅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变轻了,周围的一切如飞一般向后倒去,而自己竟然是凌空而起的。
“晴明!”
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弄得不知所措的头脑中,只有这个名字是清晰的。随后金光消失了,那只手松开,自己也被甩了出去。
这次不像上次,摔得沉重多了,脑袋也嗡嗡乱响,眼前冒着金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摇晃着晕沉沉的头,眼前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没有了密林,也没有浓雾。
仍然是满树的桃花,灿烂如同云霞。
“到底怎么回事?”博雅搔了搔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仓皇四顾。不远处,一个人影映入了眼帘。他俯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白色的狩衣上满是泥土和血迹。
“晴明——”博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抱起了地上的人。眼前是一张完全没有血色的脸,紧闭的双眼和双唇,看上去毫无生气。
“喂,怎么回事?不要死啊!”
眼泪如同打开了闸门一般流下,身材高大的武士号啕大哭起来,哭得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鼻涕……”怀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再这么哭下去,你的鼻涕就要流到我脸上了……”
“啊!”博雅慌忙拿袖子抹了一把脸,同时大叫起来。“晴明……你没死?”
一丝熟悉的微笑出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唔。还没。”
“太好了!”刚才还痛哭流涕的人此刻放声大笑起来,同时再次拉起袖子,胡乱地擦着脸上乱七八糟的泪水。
“博雅……”
“嗳?还好吧?”望着好友微微蹙起的眉头,博雅担忧地问道。
“还好。不过,以后无论是擦眼泪还是擦鼻涕,还是用你自己的衣服吧……”
这句话说出,博雅才发觉,自己一直拽在手中的衣袖原来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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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博雅慌忙松了手,这才看到晴明的左肋下有一片鲜红,并且还在不断地渗出红色。晴明的冠帽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头发散开,白皙的脸上沾满灰尘和血迹,模样甚是狼狈。
“得止血……你还在流血。”
“别忙。能扶我一下吗?”
博雅立刻把晴明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但这样一来身材高大的他几乎是拖着晴明脚不沾地地向前走。这个不舒服的姿势牵扯到晴明肋间的伤口,让晴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对不起……”博雅惶然地再次道歉。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走到了桃林旁的山涧,晴明俯下身,开始清洗自己的手和脸,最后把狩衣的下摆和袖子浸入水中。
“喂,别这样,会着凉的!”
“真该把蜜虫带来,”晴明有点自怨自艾地说道,“穿着这样的衣服,很难受啊!”
“呃……”一向知道好友喜洁的个性,但到了此刻还如此讲究,着实令博雅目瞪口呆。生怕他一时任性会把整个人浸到冰凉的山涧之中,赶紧上前为他绞干衣上的水分。“忍耐一下吧,还有,你至少得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唔。”
这一次晴明没有拒绝,武士于是撕下自己的衣服为他包扎。伤口很深,流血已经基本上被止住了,但周围却有一大块瘀紫,看上去甚是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
“逆风,也就是术法反噬。”晴明眼也不睁,懒洋洋地说道,“是因为勉强施法的缘故。”
“对方很厉害吗?”
“呵呵,大概是吧。本来设了一个结界,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后来有个家伙跑出去了,没办法,只好从结界中强行冲出来。”
“那个家伙……”博雅迟疑着说道,“是说我?”
“哈哈。”晴明恶意地笑着,一副“知道了你还问”的神色。
“真是抱歉……”博雅现在的表情,就像恨不得打上自己一拳。
“不能怪你,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想到他现在已经和当初判若两人了。”
“当初?难道你知道那人的来历?”
“对,说起来,他也曾在忠行老师门下学过阴阳术。”
“咦?那他和你……”
“算是同门师弟,他的名字叫玄稷,是宇治亲王唯一的儿子。”
“宇治亲王!难道,是那位意图谋反,最终被处死的……”
“正是。”
“啊!”博雅吐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晴明的脸。
“并不奇怪啊。”晴明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投入先师门下的时候,宇治亲王的事情还没有败露。亲王和先师是莫逆之交,所以把孩子托付给了他。”
“可是……以忠行大人的阴阳术,难道不知道亲王谋反的后果?既然他们是好友,又为何不劝阻他呢?”
“人心是不可挽回的。即使是朋友,即使拥有察知未来的能力也无法改变它。”
“你的意思是,人只可以看到未来,却对它无能为力?”
“是这样。”
“那么,看得到未来的人岂不是很痛苦?换了是我,宁愿看不到。”
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混合着诧异与赞许的光芒,“博雅,你真是个很聪明的人啊!”
“嗳?”博雅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是说我吗?”
“呵呵,是吧。”
“什么意思……算了,我不该打断你。后来呢?”
“后来?他被赶出了师门。”
“为什么?”
“唔。”晴明坐直了身体,脸上有深思的表情。“这件事发生在亲王死后。玄稷一直认为,是忠行老师背叛了他的父亲,所以才会把他逐出门墙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一旦人可以知道未来……事情就不一样了。尽管明知不能改变,可是总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做些什么。”
“不明白。”博雅干脆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晴明抬起头,露出了微笑。“幸好不明白。”
他摇摇晃晃地从涧边站起身来,博雅立刻扶住了他。
“以后再说吧,天黑之前,先要从这里出去,否则的话,很可能被疫鬼困住。以我目前的体力没办法应付它们。”
“好。”
“喂……”还没在意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被博雅背了起来。
“小心。”确定晴明不会掉下来之后,博雅站起身,“你来告诉我怎么走吧。”
“先往左,顺着山涧走。”京城第一的阴阳师一边指点着路径,一边不为人知地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像个包袱一样被人背在背上,的确是一件丢脸的事啊!
**
月亮升起的时候,两人终于回到了村中。博雅找了一间屋子,然后把晴明安顿在榻上,自己拔出了佩刀,在一旁正襟危坐。
“这是干什么?”
“保护晴明。”博雅毫不犹豫地说道,“有我在,绝不会让那些疫鬼伤害你。”
“哈。”
“你在笑?”
“唔……没有。”
很难对这一张如此认真的脸说出“佩刀可对付不了疫鬼”这样的话,于是晴明索性闭上了嘴。
银色的月光从隔扇外投射进来,照得一地皆白。晴明安静地躺卧在榻上,身上覆盖着脱下来的狩衣。四周杳无人声,偶尔有夜归的鸟儿发出咕咕的声音,却更衬出着夜的寂静。博雅把佩刀抱在怀里,守在一旁,眼皮不由自主地越来越重。
“不能睡!”
博雅一惊,慌忙睁开了眼。并没有别人,这个声音来自他的心底。
“一点不错,无论如何,一定要撑到天亮!”下了这个决心之后,武士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以刺激自己迷迷糊糊的神智,然后把腰挺得更直了一点。突然一点冰凉的感觉从后领钳制住了脖子。
来不及细想,武士本能地挥刀向身后砍去,刷的一声,一只绿色的手落在地上,慢慢地化成一滩带着腥臭气的水。紧接着,鼻子上有什么东西滴落,猛一抬头,却看见一双阴森可怖的眼睛从一个悬空的头颅上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眶中慢慢地渗出血来。
“晴明!”博雅惶恐地大声叫道,想要推醒身边的人。然而晴明一动不动,呼吸低微,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知觉。
“喂,喂,醒一醒啊!”博雅徒劳地呼喊。就在这时,空中的头颅露出了狞笑,突然俯冲下去,张开嘴来,尖尖的獠牙咬住了晴明放在胸口的手。
“混蛋!”武士大叫,这一刻忘却了一切恐惧,举起佩刀,向头颅斩下。刹那间头颅松开了口,飘到了一边,这样一来收势不及的刀便直直地斩向晴明。
“不……”就在刀锋即将触及晴明的一刹那,博雅猛地停住了,由于收势太猛,刀背砰的一声撞上了额头,他顿时两眼金星直冒,人也向后跌坐在了地上。身后立刻传来了尖利的笑声,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这笑声反而让博雅镇定下来。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如同喷火,佩刀横在胸前。
“出来!有胆的话,正大光明与我决战!”此时此刻,这个看上去一贯忠厚甚至有些懦弱的男子,竟凛然有如天神。
啾啾的鬼声静了一静,似乎也被他的气势所慑,但很快博雅便知道自己想错了。碧绿的磷火一点一点飘来,越聚越多,到了最后,空中好像有无数诡异的眼、扭曲的脸,将这小屋团团围住,似乎在下一刻就要伺机扑上。
“完了!”武士绝望地想,拼尽全力用身体遮住了朋友。出乎意料的是,想象中被恶鬼咬啮的痛苦并没有降临。有一刻博雅产生了幻觉,仿佛时间停滞不动了。然后就听到一声熟悉的轻笑,紧接着眼前仿佛有电光闪过,裹挟着风雷流动之声、鬼魂的尖利嘶叫。过了很久,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博雅。”
猛然回头,鬼脸、毒牙统统不见了,只剩下好友一如既往地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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