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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凶记2册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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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荣兴饭店后,郑一剑用围巾遮住头脸,再次来到南州火车站,取出寄存的两个行李箱,进了站台。
晚上9点,K7X8次列车准时进站,通过电话联系,给他买好四张软卧车票的人很快把车票给到他手里。他上车找到票面上的软卧包厢,利用列车停靠的几分钟时间,快速地把这个包厢布置成K7X2案发现场的模样,再把侯小乙从行李箱中抱出来放在卧铺上。
为了转移警方视线,他还顺手把苗秋岚的钱包放在侯小乙睡过的卧铺下。
布置好一切,他迅速下车离去……
K7X8次列车驶出南州站后,列车员开始为卧铺乘客换牌。这个规律,身为导游、多次带游客乘车的郑一剑当然非常清楚。
晚上10点左右,瘦猴被列车员的敲门声叫醒。他当然并不知道自己这时已经换乘了另一辆列车,更不知道自己做梦被关进狭小的黑屋子,其实是被人塞进了行李箱。
他向列车员报警称,晚上8点的时候有个红发老头儿请他喝酒,8点半左右,红发老头儿突然往车窗外扔下了一具尸体。
列车员报警后,查证K7X8次列车经过抛尸地点的时间为晚上8点30分。因为有了瘦猴这个目击证人,而且所有的时间点都跟他的证词吻合,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这具尸体不是从K7X8次列车上抛下去的。
而这个时间点——晚上8点30分,郑一剑正在荣兴饭店吃饭,有视频为证,他不在场的证明可以说没人能动摇。
听完龙毅的推理,郑一剑用力扯了扯外套的衣领,一阵寒风吹来,冷空气直往他脖子里钻,他一激灵打了个寒战。
“好吧,龙警官,”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点莫名的颤抖,“我不是像你们警察一样的专业人士,无法判断你的推理是否正确。我只想问你一句,就算你的推断是正确的,就算你说的那个叫什么侯小乙的证人乘坐的是K7X2次列车,就算你描述的凶手作案手法是符合事实的,那么我想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苗秋岚一起上了K7X2次列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龙毅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的推理,并非没有依据,每一项指证,都有相关证据做支撑。我调查过你和苗秋岚的银行账户,这个月20日,也就是苗秋岚死亡的前一天,她从自己的账户上转了50万元给你。另外,火车上的卧铺床单,按相关制度规定,必须是每趟一换,但我问过列车员,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很难做到这点,只要床单、被子没有被乘客弄脏,三五天更换一次也属正常。我已经叫我们的刑警老毕带人到K7X2次列车的两节软卧车厢里仔细勘验过,警方在各个软卧包厢里都搜集到了一些乘客的毛发,经过鉴定,在其中一间包厢找到的两根长发和一根短发,证明是苗秋岚和你留下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这不可能,”郑一剑仿佛挨了一记重拳,向后一个踉跄,无力地靠在警车上,“我下车的时候,明明已经仔细清理过,怎么可能会留下……”
话至此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闭上嘴巴,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龙毅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欧阳若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老毕,小声说道:“老毕,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在K7X2次列车上找到了苗秋岚和郑一剑的头发?”
老毕朝她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欧阳若忽然明白过来,这是龙队虚晃一枪,其实警方根本就没有在K7X2次列车上找到作为证据的毛发。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呼呼刮着。
沉默半分钟后,郑一剑终于在龙毅正气凛然的凌厉目光中彻底崩溃了。
他靠着警车蹲下去,双手抱头,带着哭腔说道:“我认罪,苗秋岚是我杀的,我认罪……”
欧阳若看看老毕,两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但是,”郑一剑忽然仰起头来,“龙警官,有一点你说得不对,后来的K7X8次列车的四张软卧车票,并不是别人帮我买的,而是我自己在南州火车站买的。现在不是出行旺季,软卧车票不紧张,很容易买到……”
龙毅摇摇头说:“在我看来,你这个说法不能成立。你是从事导游工作的,对火车票的售票规定,应该比我们熟悉。每张火车票右上角,都有一个用圆圈圈住的‘售’字,‘售’字前面注明的是该张火车票的售出站名。我在火车站的售票系统里查看过K7X8次列车软卧车厢5号包厢售出的四张车票,根据票面信息显示,全部是从曲江市火车站售出的。”
他看了郑一剑一眼,继续说:“你之所以要承认这四张火车票是你自己买的,是想为那个帮你买票的人脱罪,对吧?因为那个人就是你的妻子。”
“不,不关我妻子的事。”郑一剑忽然激动起来,抓住他的衣角说,“如果按照你的推理,她在K7X8次列车到达曲江站前帮我买好火车票,然后又坐两个小时火车将票送到南州站交给我,再坐车回来,这期间最快也得四个小时,对吧?”
龙毅点头说:“是的。”
郑一剑说:“可是我的老婆那天在她工作的制衣厂加班,从晚上7点半,一直加班到晚上10点,家里只有我女儿一个人。不信你可以去她厂里调查,我现在就把那间制衣厂厂长的电话给你……”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龙毅背着双手在路灯下踱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说道,“你的妻子可能真的从7点半开始,就一直在厂里加班。但是从晚上6点半至7点半,这段时间她在哪里?”
“她……她在家里。”郑一剑忽然变得有些口吃起来。
“不,她不在家里,而且我也相信你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在家里。”龙毅忽然提高声音,仿佛就是要让屋里的人听见,“这段时间,她在曲江火车站替你买票,买四张即将抵达曲江站的K7X8次列车的软卧车票。”
“从晚上6点半至7点半,中间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她买到票怎么把票送到南州火车站交给我?”
“那好吧,现在我来纠正我刚才推理中的一个小错误,你的那个帮手,在曲江站替你买好K7X8次列车的四张软卧票后,其实根本不用送到南州站交给你,她只要在电话里告诉你买到的是哪一节车厢哪一间包厢的车票就行了。你在南州站上车后,直接找到这个包厢,然后将包厢布置成案发现场的模样。你知道从这时候起,至列车员换牌之前,不会有人查票。你唯一要确保的就是这个包厢的票不会被别的乘客买走,要不然你正在包厢里‘忙碌’的时候,别的乘客拿着票闯进来就麻烦了。”
郑一剑急道:“那四张票确实是我老婆帮我买的,也确实是她买票后告诉我票面信息的,但是我只是在电话里叫她给我买四张票,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参与杀人,她不是我的同伙……”
龙毅严肃地说:“她在这个案子中具体起到什么作用,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的。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从苗秋岚那里得到的50万元去了哪里?我们调查过了,钱转到你账上的当天,就已经被全部取走了。”
“警官,你可以抓到我,但那笔钱,已经拿不回来了。”郑一剑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所有的钱,都已经转汇到省城一家医院的账户上了。”
“医院?”
“对,是医院。有了这笔钱,我的女儿就可以去医院治病了。”
“你女儿?”龙毅一怔,脑海里闪过那个安静地坐在小屋里做作业的小女孩的模样,“她得了什么病?”
“她得了白血病,医生说,至少得要50万医疗费。”郑一剑苦笑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会跟苗秋岚签什么包养协议吗?如果不是为了这笔救命钱,你以为我会去杀人吗?”
听了他的话,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过了半晌,龙毅才挥挥手,老毕上前给郑一剑上了铐子,将他推上警车。
欧阳若问:“龙队,他的老婆要不要一起带走?”
龙毅回头看看,那间平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一大一小两张脸隐隐露了出来,是郑一剑的妻子和女儿。
龙毅的脸色缓和下来,说:“先把郑一剑带回去调查,如果证实他的老婆对杀人事件确实完全不知情,那她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第二卷 疯狂毒牙
第一章 僵尸吃人
周琴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她在一家酒吧做啤酒女郎,每天晚上穿着女仆制服,穿梭于各个酒桌之间,专门向客人推销自己代理的某外地品牌的啤酒。直到凌晨酒吧打烊,她才能下班。
平时都是她的男朋友开着摩托车,到酒吧门口接她下班,但是昨天晚上,男友有急事回乡下老家去了,今天凌晨不能来接她,所以她只好自己步行回家。好在路上有一名男同事与她同行,倒也不用担心。
周琴的家,住在城西红旗路,距离她工作的酒吧,如果步行的话,大约有二十分钟路程。
那位男同事住得较近,十多分钟后,就到家了,剩下的一段路,周琴就只能一个人走了。
正是初夏的天气,凌晨时分,夜风轻吹,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的周琴,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凉意。
与男同事挥手告别后,她拐个弯,一个人走上了红旗路。
路灯昏暗,大街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行人。
她暗自生气,一边在心里骂着男朋友,一边加快脚步。
街道边,有一个公园,叫作红旗公园,周琴上学的时候,经常到这里玩耍。
她朝公园里望了一眼,公园里亮着两盏景观灯,把假山和树木照出黑乎乎的影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可疑的声音。
就在她快步从公园旁边经过时,忽然听到假山后面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叫声未落,就看见一条黑影从假山后面飞奔而出,背影一晃,就没入了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周琴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也不敢朝公园的方向望一眼,撒腿就跑。
跑出好远,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刚才那一声惨痛的尖叫,真是让人听得心惊胆战。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想见,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捂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四下里看看,大街上空荡荡的,既看不到一个行人,也看不到车辆经过。
她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好在她家就在前面,再拐个弯就到了,最多也就半站路。
她顾不上喘气,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走到街道拐弯处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既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是狗或者其他什么动物悄悄走近的声音。
她壮着胆子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吹得在地上打着转转。
她松了口气,向前走几步,那种奇怪的声音又跟了上来。这一次她听清楚了,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就看见有一张张开的大嘴,正露着牙齿,吐着腥臭气,直往她脸上咬过来。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把头一偏,那人没有咬到她的脸,却一口咬在她的鼻子上,竟然硬生生地将她半个鼻子咬了下来。
周琴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差点痛得晕过去。
那人张大嘴巴,还要往她脸上咬,突然两束远光灯射过来,一辆小车远远驶来。
那人浑身颤抖,好像很怕被灯光照到一样,急忙躬着身子,像狗一样飞快地窜进了旁边黑暗的小巷里。
就在他的身影彻底没入黑暗中的那一瞬间,周琴捂着流血不止的脸,从指缝里看清了他的背影,她认得,这正是她在红旗公园看到的那条黑影。
那辆路过的小车渐渐驶近,她一面捂着受伤的鼻子大叫救命,一面挡在小车前面。
那辆白色的丰田轿车一个急刹,停在她的面前,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驾驶位走下来,问她:“小姐,你怎么了?”
周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刚说了一句:“有怪人吃人,快报警……”就昏迷了过去。
中年司机这才看见她满脸是血,感觉不妙,急忙掏出手机,先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又打110报警。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和一辆120急救车同时赶到事发地点。
带队出警的,是城西派出所所长老朱。
老朱先对报警人进行了问询,报警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说夜里开车,路遇这女孩拦车,女孩只对他说了一句“有怪人吃人,快报警”,就昏倒了。
“怪人吃人?”
老朱愣了一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事?这姑娘该不是僵尸恐怖片看多了吧?
他扭头看看那受伤的女孩。
那女孩尚在昏迷之中,急救医生对其伤口做了一些简单处理,就把她抬上了急救车。
老朱上前问医生:“她的伤情怎么样?”
医生说她鼻子严重受伤,但只是受惊昏迷,并无生命危险,现在要把她送回医院急救。
老朱点点头,上了警车,跟着来到医院。
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早上6点多的时候,周琴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她告诉警方,自己下班途中,在红旗路遇上了一个咬人,哦不,是吃人的怪人。怪人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对她发起突然袭击,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嘴直往她脸上咬过来。她本能地偏头躲避,对方没有咬到她的脸,却一口把她的鼻子咬了下来。如果不是正好这时远处有一辆小车驶近,那个怪人肯定会把她咬死,然后吃掉。
“吃人的怪人?”派出所所长老朱听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姑娘,你该不是看多了恐怖电影,把电影里的情节跟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搞混淆了吧?我老朱干了三十多年警察,还从没有听说过有吃人的怪人啊。”
周琴说:“我没有跟电影情节搞混淆,是真的有一个吃人的怪人咬的我。”老朱问:“那你看清对方的样貌了吗?”
周琴躺在病床上轻轻摇了一下头,说:“没有,我一转身,就看见一张大嘴直朝我咬来,等我想看清对方的时候,他已经逃走,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感觉应该是个男人。”
老朱显然不大相信她的话,对旁边一个民警说:“你把她说的情况记录下来,咱们好好调查一下。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在大街上把别人的鼻子咬下来,这个已经涉嫌刑事犯罪了。”
周琴见他不相信自己,就有点着急,在病床上挣扎着说:“警察同志,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而且那个背影,我今天凌晨经过红旗公园时好像也看见过。当时我听到公园假山后面有人惨叫:‘我的脸,我的脸。’然后就看见一个人影逃走了,从背影上看,应该就是咬伤我的这个人。所以我怀疑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被那个怪人咬伤的人,他一定还在公园里咬了别人。”
老朱摇头说:“这不可能。红旗公园就在咱们城西派出所辖区内,如果那里有人被咬伤,不可能没人报警。”
周琴说:“也许那个怪人真的把那人给吃了。”
老朱被她逗笑了,说:“就算真有吃人僵尸出现,那也不可能把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吧?”
他把周琴交给身边的民警,自己起身正要离开,突然一个年轻警察跑进病房,气喘吁吁地向他报告:“朱所长,刚刚接到报警,有早起锻炼身体的群众在红旗公园假山后面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男的,脸上血肉模糊,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什么?”老朱看了周琴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对那位年轻警察说,“走,咱们去现场看看!”
他带人赶到红旗公园,一跳下警车,就看见公园假山后面围着一大圈人。他挤进人群,果然看见假山下的草丛里躺着一个男人,一张脸已被咬得稀烂,两只手臂上也布满了咬痕,往身上看,他穿着一件款式老旧的衬衣,脚上是一双灰蒙蒙的单鞋,看年纪,约莫五十岁。
报警人是一位手提太极剑、穿着灯笼裤的大妈。
大妈说她早上到这里练剑,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满头满脸的血,一动不动,估计是死了,所以立即打电话报警。
老朱问:“你有没有靠近过他?”
大妈摇头说:“没有,脸都被啃成这样,太吓人了,谁敢靠近啊?再说咱们也知道在警察到来之前要保护好现场,不能在死者身边随便留下脚印,是吧?”
老朱点了一下头,走到死者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一番,又用手触摸了一下死者的颈动脉,忽然跳起来说道:“他还活着,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
年轻警察吓了一跳,急忙掏出手机拨打120。不大一会儿,一辆急救车赶到现场。
医生上前确认伤者还活着,但已经陷入重度昏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老朱帮助护士把伤者抬上急救车。
急救车开走后,年轻警察问老朱:“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朱看着满地血迹说:“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了。先将这假山周围50米范围都拉上警戒线,还有,立即打电话向市局汇报,这案子有点大,估计得向刑警大队求援才行。”
第二章 阴翳迷局
早上7点左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龙毅带着助手欧阳若、刑警方可奇等人,赶到了红旗公园。
老朱上前跟龙毅握了一下手,一边带着他走到假山后面,一边把情况向他简单介绍了一遍。
龙毅一听说居然有“吃人的怪人”出没,而且还一连咬伤了两个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干了大半辈子警察,像这样人咬人、人吃人的恐怖案子,倒还是头一次遇上。
他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围着假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四下里看看,也没有看见公园里装有监控设施。
他想了一下,觉得目前能向警方提供可靠线索的,还是昨晚的两名受害人。
于是他让方可奇留下来,带着几个人进行现场勘查,自己则带着欧阳若直奔医院。
刚才送进医院的那名重伤员,因为身上揣着身份证,辖区派出所民警很快就查清了他的身份。
他叫邓国忠,今年53岁,就住在城西红旗路。
邓国忠被送进医院后,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命倒是保住了,可是仍然处在深度昏迷之中,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医生也说不准。
龙毅站在病房外看了看,邓国忠头上缠满白色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和插着氧气管的鼻孔在外面,两只手臂也裹上了纱布,正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看这情况,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醒过来的。
他转身问派出所的民警:“他的家人来了没有?”
民警说:“他老伴已经死了,现在跟儿子儿媳一起住。他儿子叫邓辉,刚才已经赶到了医院,现在正为老头子的医疗费发愁呢。”
他边说边往走廊那边指了指。
走廊那边吸烟区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满面愁容地使劲抽着半截烟屁股。
龙毅点点头,朝他走过去。
那个男人急忙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身,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龙毅上下打量他一番,问:“你就是邓辉?病房里躺着的是你爸?”
对方点头说:“是,是的。”
龙毅气不打一处来,批评他:“到底什么情况?你爸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们怎么还让他在公园里过夜?”
邓辉一脸惭愧地说:“我爸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昨天晚上,因为他打牌输了钱,我媳妇跟他吵了几句,他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我出来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以为他去了哪个亲戚家,过一夜,气消了就会回来,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谁也没有想到,这老头子竟然一直躲在公园假山后面,而且还整出这样的事来……”
他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是无奈。
龙毅问:“他为什么会被人咬成这样?你觉得会是熟人作案吗?”
邓辉苦着脸说:“应该不是吧。都把人咬成这样了,要么就是电视里的僵尸出现了,要么就是疯子作案。我们认识的熟人里面,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啊。”
龙毅问:“你爸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邓辉说:“仇人谈不上吧。他平时喜欢打牌,偶尔也会在牌桌上跟牌友发生争执,不过也不至于让人仇恨到把人咬成这个样子的份儿上。”
龙毅见问不出什么,就给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你爸醒过来,就打这个电话告诉警方,我们还有一些情况想找他了解一下。”
邓辉接过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点头说:“好的。”
龙毅往楼梯口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派出所的民警:“不是说还有一个姑娘也被人咬了吗?在哪里?”
民警说:“这姑娘叫周琴,情况比邓国忠要稍好一些,她被人咬掉了大半个鼻子,但现在人是清醒着的,也在这家医院治疗,就在楼下的病房里。”
龙毅走下楼,来到周琴的病房。
周琴的父母早已闻讯赶来,正在安慰躺在病床上的女儿。
民警向他们介绍了龙毅的身份,龙毅见周琴脸上鼻子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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