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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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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叶慕辰的脸终于板不下去了。“下去!”
“可是老夫人说……”
小侍女怯生生回过头,如水的眸光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叶慕辰浑身一抖,几乎下意识地拔出腰间陌刀。
呛啷一声!
小侍女立刻吓的花容失色,想起老叶将军一言不合也爱给人抽鞭子,立刻被狗追似的忙不迭跑了。
——由此可见,叶慕辰的确是他老爹亲生的。
叶慕辰一转身,顿了顿,差点崴了脚。
老太太端了个小马扎,一脸兴趣盎然地坐在神堂门口,正边嗑瓜子边看戏。见娇俏小侍女最终不敌勇猛的小叶将军,哎哟喂叹了口气,然后愤愤然朝他丢了把瓜子壳。
叶慕辰一脚迈入神堂,迎面就是老太太啐出的一大把瓜子壳。
“孙儿见过祖母!”
叶慕辰不动声色地唾面自干,规规矩矩地顶着一脸瓜子壳给老太太请安。
“啐!”老太太年纪渐长,折腾起乖孙来越发毫不手软。
她上下瞅了眼叶慕辰,没好气道:“瞧你一脸魂不守舍的,既没看上我给你挑的暖床,那就是今儿个去大明湖游湖,看上谁家闺秀了?怎么着,这是来求着我老太太给你保媒啊,还是去给你拉纤?”

第33章 求亲

果然; 姜还是老的辣!
饶是叶慕辰少年老成,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听了老太太如此毒辣的这句; 也忍不住臊的耳根一红。
“哎哟喂!”叶老太太一惊; 这次是真情实意; 毫不作伪。“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原来辰辰你还会脸红耳热啊?这,这敢情是……”
叶慕辰千年难得一见的害臊表情; 令叶老太太先是悚然一惊,随即拍腿大喜,最后忍不住要仰面叉腰长笑三声。
“哈哈哈!这是谁家闺女啊; 这么大本事; 让我们家辰辰一见钟情了啊!”
这是叶府终于要迎来一位新女主人的节奏啊!她得赶紧回去上一炷香,把这位好姑娘供起来。
话说,这谁家姑娘这么生猛; 竟然能一举拿下自家这尊玉面罗刹?!
叶老太太喜的眉毛梢都在抖。
她即刻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 拉着乖孙的手,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地道:“来来来; 快告诉祖母; 今儿个你出去; 撞见谁了?”
叶慕辰:……
老太太变脸速度太快,叶慕辰尚未来得及回神。就听见老太太兀自喜滋滋接着道:“辰辰啊,你放心!虽说宫里头那位下了死命令; 但上头有政策; 咱下头还有对策嘛是不是!大不了,咱老叶家的丹书铁券不要了; 这次也誓要把这位好姑娘娶进门!”
叶慕辰抽了抽嘴角,俊脸儿忽青忽白; 一言难尽。
昭阳二年夏,开国三十六诸侯之首的西京叶侯府老夫人曾拽着孙儿去禁宫求见隋帝,求帝君为叶家这一代独孙降旨赐婚,不料遭帝君一口回绝。
彼时宫中七月飞雪,居韶华宫的长公主殿下抱恙,太医院全院出动。隔日,太医署医官一锤定音,说长公主这一病,恐于神智有损,药石罔医。
帝君震怒,对国师山下来的崖涘道人大发雷霆,摔碎了心爱的翠玉笔筒。
然后……倒霉催的叶府老太太就拎着叶慕辰撞进御书房了。彼时帝君暴怒之下,迁怒于诸侯府。
一道金口玉言,传谕各诸侯府,若各诸侯府中这一代承爵子弟有筹备大婚的,须以开国时立下的丹书铁券来换。否则,一律不准自行婚配。
叶老太太心眼小,为这事记恨了足足四年。
她不能明着挑唆仅剩下的二子、老叶将军去朝堂上申诉,私下里却使了不知多少力气。从此源源不断地往叶慕辰父子两人身边塞美貌侍女。老叶常年带兵出征,逃的快,而且官威深重,等闲的女子不敢靠近他身边。只苦了叶慕辰。
若不是年前恰逢隋帝点将,将他弄去了拓尔国,指不定老太太连多年前八字没一撇的诜家姑娘都能给说通了。借叶侯府的威势,在羞答答的诜家西厢门后头搭个梯子,然后叶老太太亲自上阵,拎着叶慕辰将他从墙头上丢过去。
今年春末,叶慕辰远征凯旋归来,老太太不知和这诜家暗通款曲了多少次。险些儿打包将叶慕辰给称秤卖了。叶慕辰无奈,索性搬去了军营里头住,整日与叶家军那帮粗莽汉子们混在一处。借口操练兵马,轻易不回府。
如此过了月余,叶老太太眼神再混浊,也瞅出他对那位肤白腰细楚楚可怜的诜姑娘不感兴趣。只得歇了诜家这头。
老叶家到了这一代,就叶慕辰一个男丁,开国第一诸侯叶侯府随时有绝嗣的风险。叶老太太这个愁啊,憋屈啊!
此刻见到叶慕辰难得踟蹰,冰山面瘫脸居然染上了一层薄红,耳根子都热了,叶老太太瞬间大喜过望!几乎要喜极而泣、当场开祠堂祝祷叶家列祖列宗!
哎哟喂,老叶家独苗苗终于开窍了!
这就是说,她接了十年的管家烂锅终于要甩出去的节奏啊!
叶老太太越想越喜,然后……越想越惊……
不能啊!自家事儿,自家知。叶慕辰于男女那档子事儿一直不开窍,这些年家里娇俏的小侍女一个都不碰,性子又孤寡,整天板着个脸不言不语,平日连个玩的好的朋友都没。——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能对谁家姑娘一见钟情的主儿!
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渐渐凉了。
不知道哪根神经跑偏了腿儿,竟刺激的她大叫了一声:“不对啊,你不是和李罗那帮小子喝酒去了嘛?怎地回来一脸春情,别是撞了邪,看上了哪个小倌儿吧?还是瞧中了与你一同喝酒的谁家公子?”
……这事儿得从头说,今儿晌午李罗张黎他们约叶慕辰去悦来客栈喝酒的事儿,叶老太太知道的门儿清。
不仅对约酒这事儿清楚,对约酒的这地方也清楚啊!
悦来客栈,那地方除了美酒佳肴,可不就是小倌儿最出名了嘛!还假惺惺起了个诨号,不明着叫小倌儿,改叫什么酒博士。据说个顶个的长得俊,小身段儿比姑娘家还柔和。
叶慕辰向来不近女色,别是……别是好那一口吧?!
叶慕辰莫名地看着自家祖母,就见老太太脸上先是不可置信的狂喜,随后渐凉,渐渐转为忧愁,最后一脸天塌了似的表情。
叶老太太惶恐地揪住他胳膊,干巴巴问他:“辰辰,你给祖母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好那口啊?”
叶慕辰轰地一声,这回臊的连脚丫子都红了。
龙阳之好,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在大隋富贵人家并不罕见。
许多世家子弟在尚未长成之时,都会被自家父兄带去历练七情,因为大隋不设花楼,所以各世家子弟开荤时除了自家教养的婢女,就只有悦来客栈的诸多小倌儿了。
据说也有世家子弟间互相交好,结为契兄弟的,整日耳鬓厮磨。待长成后各自成家立业,遂结为通家之好。
只是从没有见过男男成婚的。
如今叶慕辰瞧上了大隋朝的小皇子,本是一条绝路,但幸好这位小皇子殿下不知为何扮作公主,对外倒是可以坦坦荡荡,宣称是男欢女爱,进宫求娶。
以叶侯府如今的身份地位,及叶慕辰的人才武功,原本就足够作为驸马候选人之一。
只是……心念电转间,叶慕辰陡然想起前两任准驸马。第一位是邻国皇子,第二位是西南王家世子,都是身份煊赫人物。
随便哪个,都不比他这个镇国将军、叶侯府世子差劲。但两个人都没得到善终。自打与宫中那位小殿下结亲后,尚未等到那人长成,就已命赴黄泉。此事不可细思。思之恐极!
难为叶慕辰在百般羞臊间,还能空出点脑子仔细琢磨了一番。
同时不忘板着脸,字斟句酌地朝着老太太开口道:“祖母,您这是想哪儿去了?孙儿今儿个在大明湖遇见的,是韶华长公主。”
神色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要多肃穆就有多肃穆。一贯的面无表情。
要不是他此刻兜头彻脸带耳根子都羞红了,还真看不出一点私心。
叶老太太张口结舌,松了手,随即狐疑地再次上下打量他。
半晌,慢吞吞道:“老太太我虽然老了点,但还没到昏聩的地步。长公主殿下养在深宫,从没听过陛下和娘娘要带公主出巡,你怎会在大明湖遇见她?你可别扯着公主的大旗,扯谎糊弄我一个老人家。”
叶慕辰苦笑了一声,只得掐头去尾将那位小殿下遇险、在大明湖遭遇歹人,最后被自己所救的事情,简洁有力地交代了一遍。
——至于公主殿下原来是位皇子的事情,当然一个字都没透露。
更只字不提小殿下衣衫不整被自个儿抱在怀里的事情。
“被你救了?”叶老太太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神色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既然救了殿下,怎地不送她回宫,独自一个人跑回家做什么?”
问题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似的。丝毫不给他喘息时间。
“路上偶遇出宫来寻找殿下的人手,孙儿赶着回家换衣服去宫中赴宴,便将殿下交给那人带回去了。”叶慕辰面无表情道。
“糊涂!”叶老太太一根手指快戳到他脑门尖,恨铁不成钢道:“长公主叫你搭救了,多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想着换衣服这么琐碎的小事,你就该一鼓作气,亲自将公主送回去啊!然后趁着今晚宫中开宴,当着众人的面,找陛下和娘娘求亲才是!”
……他倒是想,可是崖涘没给他这个机会啊!
叶慕辰幽怨地在心内腹诽道。
叶老太太琢磨了一番,怕被骗,又翻来覆去在心里掰开揉碎了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番叶慕辰交代的细节。最后心安了安。叶慕辰大约不敢扯出这么大的谎。
大隋朝长公主私溜出宫后遭贼人劫持,闹出这么大的祸事儿,那位爱女如命的帝君必定不肯吃下这个亏!就算宫里头为了顾及那位公主殿下的名声,对外百般遮掩,必然也不会瞒着叶侯府这样的人家。
若此事属实,很快宫中便会传出消息,令叶家军全城禁严,搜捕逆贼余党。
所以叶慕辰所言,大约有八成是真的。
至于剩下的那两分么,……叶老太太瞅了瞅自家乖孙,笑得颇有些老狐狸状。“辰辰啊,你是不是看上公主了?”
叶慕辰面红耳热,却站的一杆标枪也似,居然没否认。
——这就是当面认了啊!
叶老太太喜上眉梢,终于感觉心口扑腾一声,多年来的心病有了痊愈的迹象。
叶老太太一想通,立刻比孙子还着急,连珠炮似的开始轰炸。“笨啊!你知不知道,西南王家世子命薄,被惊马所伤,一命呜呼。长公主失了准驸马,陛下和娘娘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快快,事不宜迟,今儿晚上宫宴说不定就是陛下和娘娘为公主备下的相亲宴,万一叫别人捷足先登,到时候哭不死你个闷葫芦!”
叶老太太说着,立刻弃了小马扎,扯着嗓子开始使唤人。“小青小红,快服侍我换衣裳,老太太我今儿晚上要亲自进宫!”
叶老太太两眼放光,仿佛看见前方一只香喷喷的金枝玉叶的快煮熟了的鸭子,正扑扇翅膀朝自家府中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昭阳六年,七月七。开国第一侯府叶老太太拎着孙子耳朵,瞪着眼骂道:“快说!你不是看上了哪家小子,酷爱那断袖之风?”
辰辰:……
广和:(傲娇状)错!孤乃南氏皇族。(说罢一撩广袖,凑近老太太耳边私语道)祖母,您老人家眼光真毒辣!辰辰乃断袖一事,您老人家怎么瞧出来的?孤都叫他骗了好些年……
叶老太太:(啐了一口瓜子壳,翻了个白眼)这还用瞧嘛?!老太太我塞给他的美人儿一个都没动过,殿下你是没瞧见,美人儿找他打招呼,他一刀就挥过去了!啧啧,面冷心狠,真不愧是我老叶家的种!
广和:(笑得一脸甜蜜,随即转脸对上辰辰,丹凤眼儿斜挑,拖长声音)……噢!原来还有过美人投怀送抱,叶将军你艳福不浅啊!
辰辰:……
【结论】 千万别让媳妇儿靠近老太太,否则……一翻幼时黑历史,从此“玉面罗刹”是路人。

第34章 意外

昭阳六年; 七夕节,酉时。镇国将军府上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叶府老夫人一声令下,府中上下全员挤在小镇国将军的身边; 挨挨挤挤地脑袋围成一个圈; 扎堆给他出主意。
“穿这件好看; 竹叶青衬的咱家小少爷风神俊朗!”
“不行不行,今儿个是少爷进宫求亲的日子; 能迎娶那位长公主殿下,咱侯府多大的面子啊!依小红看,少爷得穿件颜色鲜亮的。喏; 这件罩衫儿就不错!袖口绣着几支粉色的娑婆沙华; 又大方又喜气!”
侍女小红名字里带个红字,平常打扮也娇俏,好不容易从少爷房中搜刮出一件袖口绣着粉红花枝的白色罩衫儿; 忙不迭献宝。
“不行不行; 这件罩衫儿太素净了!”叶老太太痛定思痛,一锤定音。“辰辰虽然长得好; 可架不住国师那个徒弟仙风道骨; 也是一套白衣飘飘。咱们辰辰穿这个显得太普通了!公主见多了白衣美男; 不稀罕!”
“那……这件鹅黄色长袍怎么样?”另一个侍女有些犹豫。
自家少爷虽然面皮生的俊,但整日板着脸,笑容也没一个。平常穿的衣服也寡淡的很; 除了黑色就是极其接近于黑的玄色; 这件鹅黄色衣服还是前几年春末置办的,颜色是鲜亮; 就是……有些旧啊!
“不行不行,”叶老太太拨冗瞅了一眼; 发了愁。“这件衣裳黄不拉几的,显得我家乖孙像个煎熟了的饼子,不够精神。”
叶慕辰:……
叶慕辰敢怒不敢言,恨恨地板着一张俊脸,无奈地先对镜收拾干净了脸上老太太啐的瓜子皮。
随后他环顾铜镜中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暗自叹了口气,不得不打断老太太的热情。“祖母,再不出发,宫宴就要开始了!”
“哎你别催,”叶老太太比他还急,一脸没好气地埋怨道:“平日里叫你多置办些鲜艳的衣裳,你们父子俩就没一个肯听的!这不,今晚赶着进宫去提亲,都挑不出一件像样的衣裳。”
“陛下和娘娘又不是没见过孙儿,”叶慕辰叫老太太折腾的都快发飙了,手指不停摩梭腰间的黑色陌刀,强按下心头的不耐,脸一扭,语气生硬地祸水东引。“时辰不早了,祖母您还没梳头呢!”
他在众多叫不出名字的侍女中瞅了半天,柿子找软的捏,一脸煞气地点中先前那个提灯勾引他的小侍女。“你们平常是怎么伺候老太太的!都这个时辰了,老太太身上的大服还没找出来?”
那小侍女先前被他拔刀的英姿恐吓过,此刻一点名,瞬间浑身一个激灵。臊眉耷眼地放下手上那件竹叶青袍子,不情不愿地躲到老太太身后。
叶慕辰成功拿下了第一个,颇有些自喜,一鼓作气,将屋子里所有侍女都给轰了出去。
最后一脸无奈地恳切地回过头。“祖母,孙儿平日里素净惯了,突然穿的花枝招展,跟头孔雀似的,没来由叫人猜疑,反倒不好。”
末了,特别恳切地又加了一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叶老太太身边没了众星拱月般的小丫头,正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生闷气。“听听,这还怪上我了不是!和你爹一个臭脾气!算了,我不管了!”
叶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地摔帘子出去了。
叶慕辰如释重负。
庆幸这屋子里头终于清净了!
他快速扒拉下之前湿过身的衣裤袍子,换上一身玄色箭袖长袍,玉带金钩,一头黑发半束半披,发髻别上一支玉蝉簪。
他难得如此郑重地拾掇。这套装束越发衬的他猿背蜂腰,俊俏风流。鬓边浓眉青翠如画,鼻梁高挺,唇线棱角分明,一双冷目如光如电。
叶慕辰对镜打量了两眼,很是满意。
毕竟他是大隋朝一众武将里长得最好看、身份也最煊赫的。——军衔比他高的,都比他老。年纪和他一般大的,地位都没他高。
作为准驸马候选,绰绰有余。
叶慕辰脚步轻快地走到外间,布置好随车事宜,这才不紧不慢地派人去催老太太。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星子灿烂如洗,一轮皎月挂在树梢。叶慕辰心中没来由想起当年先生教过的一首曲词——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于诗词一道,先生当日里只作教完策论后,给他换换脑子的课余读物。这些词句讲的不求甚解,只大意点评了两句,说是形容月下相思之苦。
诗词里佼人有多美,叶慕辰不得而知。
但总归……没有他的小殿下撩人。
那位小殿下啊,今日于大明湖畔惊鸿一瞥,从此后便勾的他心口一丝一缕的,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小奶猫爪子叼住丝线,顽皮地往外扯。
直到叶府老夫人钻入马车,众人启程出发的时候,叶慕辰骑在马背上仍嘴角衔笑,双目灿若星子。满心满脑子,都是有关那个人。
许是今晚宫中举办七夕宴,白日里人头攒动的朱雀大街入夜后格外清净。主道上,只有各家诸多入宫赴宴的车马有条不紊地前行。
叶慕辰略蹙眉,与今日下午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这会儿未免太清净了些!倒像是京兆尹派人禁夜,平头百姓不得进入这条主道。西京皇城每逢元宵七夕等青年男女结缘的日子,官府从不安排宵禁。难道是宫中已下令搜捕劫掠殿下的贼人余党?
他正思量着,突然眼角微动,瞥见一条人影从侧面屋脊上一晃而过。暗夜里那人身穿淡金色武将官服,动作迅疾,踏在朱雀大街星罗棋布的商铺民舍屋檐上如履平地。那身法武艺却是像从帝君身侧出来的金吾卫!
叶慕辰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去时,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吁——!”叶慕辰勒马,不自觉皱起眉头。
“怎么了?”叶老太太掀开帘子一角,侧头问车侧的乖孙。“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
“祖母,你们先入宫,孙儿去去就来。”叶慕辰俯下身低声道。俊秀的脸上含霜带冰,是他一贯面对突发状况的神情。
“哎,辰辰你这是……”叶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没待她将话说完,叶慕辰已然匆匆甩蹬下马。一身玄衣如烟般,几个起落就跃入夜色下的西京,不见了踪影。
叶慕辰猫身踏在屋脊上,施展起轻功,快速跟上前方的人。
大约一盏茶后,两人一前一后远离了朱雀大街,到达僻静的一条巷弄。
前方那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右手微动,袖内一枚飞镖直取叶慕辰面门。
叶慕辰不动声色地接下飞镖,两指夹住,蹙眉道:“今晚七夕宫宴,王大哥身为金吾卫,此刻却不在陛下身边陪侍,跑来此处作甚?”
那金吾卫皱眉回头,见是叶慕辰,反倒松了口气。
他朝叶慕辰一拱手,“原来是镇国将军!事出紧急,方才是老哥哥我莽撞了!”
金吾卫一共十二名,平日跟随在隋帝身边,祭祀或出巡时执金吾,无事时则是隋帝最信任的贴身护卫。各个身手绝高,此前断没有离开帝君独自出宫身边的先例!
除非……是为了保护帝国的皇储。
比如那位小殿下。
叶慕辰面前这个,却恰好是十二金吾卫之首,王诚。
叶慕辰还了个礼,心下没来由地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无妨!王大哥,可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王诚欲言又止,顿了顿,打了个哈哈。“小叶将军啊,倒不是老哥哥我信不过你,只是眼下哥哥我皇命在身,恕不能言。“叶慕辰心中咯噔一声,欺身近前,冷声道:“可是与殿下有关?”
估计这事儿也瞒不了太久,很快就要传遍整个西京了。叶慕辰身为叶侯府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迟早要接到宫中旨意,参与彻查。
王诚心内略作计较,便收敛了脸上神色,拧紧眉头压低声音道:“小叶将军还没入宫,尚不知晓此事。半个时辰前,殿下突然于宫中陷入昏迷,口中胡言乱语,神智昏迷,似被人操控,怎样都唤不醒。”
“怎会这样?!”叶慕辰心下大惊。分明那人在船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虽然受了惊吓,但是能哭能笑,还能和他吵架来着。怎么一回宫就昏迷了?
“难道是仙阁……”他下意识将崖涘与仙阁联系起来。
王诚意外地瞅了他一眼,忙不迭嘘了一声,凑近他耳朵将声音压得极低。“小叶将军怎会得知?陛下派老哥哥我出来,便是寻下午殿下出宫时,是否遇到了仙阁的人。陛下特地叮嘱,若此事实在不能善了,老哥哥我便只得去驿馆求见神使大人了。”
叶慕辰只是下意识猜测,没料到当真与仙阁有关,不免大惊。
自当今隋帝登基,仙阁便派人降下谕旨,预言有天降神女投入大隋皇室,将转生为当今帝女。
在殿下降生后,仙阁更是动作频频,不仅派来大隋的仙阁行走入宫为国师,更让国师弟子崖涘随侍殿下左右,寸步不离。
叶慕辰隐约听说,仙阁的意思,竟是要迎“神女”回归仙阁。
——接连两位准驸马皆在隋帝下诏赐婚后暴毙,其中不难窥见仙阁的手脚。
此番仙阁派使者入西京,不知什么目的。
不过十有八九,冲着小殿下来的。
叶慕辰一颗心沉下去,抿紧唇,面色有些难看。“那位国师大弟子,送殿下回宫的时候可曾说过什么?”
“崖涘道长?”王诚诧异道,“与他有何关系?小殿下下午偷溜出宫,私自回宫时还是小三儿接应,被咱们兄弟撞见了。没见着其他人啊!”
就知道那厮不靠谱!
叶慕辰一股怒气上冲,恨不得揪过崖涘衣领,狠狠将人吊打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昭阳六年,七月七。大隋朝的情人节。
叶慕辰:(一身精心打扮过的新衣,头插玉蝉簪)殿下,我这身装束好不好看,迷不迷人?
南广和:(丹凤眼儿斜瞥,乜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状)啧,你不是天天玄衣嘛!难道你今儿有换过衣裳?原谅孤眼神不好,实在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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