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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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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广和不意他如此问,噎了一下,斜眼乜他道:“怎么,你不信孤?”
叶慕辰捉住他两只手,按在身侧,双目直视他。“你且回答我一句,怎样叫负,怎样叫不负?是不是过了今夜,你就要再次扮回崖涘那厮,从此与臣俩不搭理?”
南广和张口,尚未来得及回话,耳边便又听得他说道:“又或许,今夜只是殿下您高高在上的一次施舍,只是为了替臣解毒?”
语声沉郁,似含了千万年的饮恨。
又似长刀于空中回旋,割裂人肌肤,猝不及防地寒凉。
南广和叫他气的险些一脚踢开他。“你便是如此想我的?叶慕辰,你到底想从孤这里求什么,值得你如此这般地试探?”
叶慕辰打蛇随棍上,大手牢牢包裹住那一双玉雪般的足,笑容亦沉郁。“殿下,臣此生是个凄凉人,叶家一门孤寡,家父十年前失踪于百花门的迷踪阵中,生死不明。除了祖母与出嫁了的长姐,臣于世间再无血亲。眼下虽然忝为下界八荒中凡人之王,但臣知道,这些名头于你们上界真神而言,仅是指间沙砾罢了。”
“殿下,臣是凡人,生亦只有短暂数十载光阴,落在你们仙人眼中不过瞬消朝露。臣对于您充斥爱慕的一颗心,即便掏出来供奉给您,亦不值一哂。”
叶慕辰笑得很苦。
“殿下,与您比,臣什么都没有。臣不奢望死后能够与您同归,只盼着在臣活着的这几十年,您能时常来看顾一眼,臣便知足了。”
“臣不需要您与臣做夫妻……”
……虽然我很想,很想很想。
“臣只是不想再被您一句话打发开。倘若您更换个面目,飞身去了别的去处,臣便再也寻不着您了。”
“您所说的不负,于臣而言,实在是一个不可得的奢望。”
南广和起先还单手支腮,带笑睇他,听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赤/条条地站在潭水中说这一大段话,到的后来,却渐渐笑不出了。
“叶慕辰!你便直说了吧,你要从孤这里求什么?”
语意很冷。
绝色眉眼中亦满是防备。
孤绝一如高山之巅伸手不可触的皎然明月。
倘若是一枝花,他叶慕辰还有几分把握,纵身一跃,到达那山崖之巅,折下花枝放入鼻端轻嗅。
然而他的殿下,却是那比高山之巅更为遥远的明月呵!
明月之光,遍泽天下。
然而于凡人而言却遥不可及。
叶慕辰低头,凝视掌心中那一双玉足,良久才道:“臣是个凄凉人,因为拥有的少,所以心中所求的格外多。殿下,臣求的是,在臣有生之年,殿下您能时常陪伴在臣的身边;在臣百年之后,殿下您能偶尔看望一次臣。”
他说着忍不住抬眸望向月光下那个如玉雪般莹然发光的人,痴痴地道:“到那时,臣纵然是在九泉之下,亦会感念着您的仁慈。”
“殿下,您便可怜可怜微臣……”
“啧,越说越不像话了!”南广和耳根子后头有些红。虽然这具法身感受不到寒温,却能自然地随七情六欲而染上尘色。而且较肉身而言,更难掩饰魂体的敏感。
南广和险些叫叶慕辰这一番酸话倒了牙,当先没好气地就着那人的姿势,踹到他心口,脚趾点在他胸前那一处血洞。“好叫你知晓!先前如此这般,替你小叶将军解毒之时,你我之间的魂魄早已水乳/交融。你眼下昏聩,孤不稀罕与你细说。待你回头清醒了,好好儿地想想,孤究竟是谁,你又究竟是谁!”
南广和说着不耐地站起,见叶慕辰来拉,索性打掉他的手,径直往山洞方向走去。“再腻歪下去天色就要大亮了。你且想想你手下那些人,你再想想那个逃走的仙阁老者,还有这些蜃虫仙阁是从何处得来的?地府三途河畔是否出了什么乱相……”
他回头,蹙眉瞥了叶慕辰一眼。“叶慕辰,你我皆是身负使命的人。是沉沦于此界,受万年天罚,好让上头那位肆意玩/弄,还是奋起直击长空,你自己选!”
他说完再不回头,径自离去。月光下身量修长,皎然如玉如雪,莹莹蒙着一层如梦如幻的淡青色星芒。
叶慕辰怔愣良久,然后哗啦一声,自水中走出。赤/条条地立在月光下。眉眼间起初是困惑,随后渐渐清明,额角与心口经蜃虫蛰咬过的地方都已完好如初。再也看不出丝毫受过伤的惨淡。他信手撕开纱布,手按在胸膛,望向月光下那个渐行渐远的人。
……韶华,即便你已成了神,朕亦不愿意被你丢下!
那一夜,于灵山方寸洞,叶慕辰获得了毕生圆满。仿若毕生所求所苦,尽皆得到了无上慈悲的宽恕。
那一夜,于下界四海八荒,却风雨如晦,天下间风声鹤唳。各方人马尽皆奔走于凡尘每一寸地界,疯狂扑杀凤火所过之处新觉醒的生灵。
那一夜,朱雀神君陵光,于暗夜中灼灼生辉,第一次完整地在这具人偶体内醒转过来。受凤凰真魂所引,陵光亦渐渐恢复了完整记忆,并与大元新帝叶慕辰合二为一。

第98章 共浴3

待叶慕辰追入灵山方寸洞中时; 南广和已然再次披上仙阁的寡淡白袍,眉目五官用法术遮蔽了,背对着他立在山洞深处; 头朝前探; 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殿下?”叶慕辰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懊恼先前情动时惹恼了这人。
南广和回头,以食指覆在唇上。“嘘!小叶将军你且过来。这山洞中有些古怪; 瞧着咱们倒像是白捡了一场大造化。”
语气笑盈盈的,虽然瞧不清面目。
叶慕辰心下微动,听话地走到他身后; 顺着他目光瞧过去。果然见山洞深达十丈余; 有一排钟乳石悬挂其上,因先前南广和引发的动静,钟乳石上还残留尚未融化的冰雪。嘀嗒; 嘀嗒!滴落于山壁。
空气中流淌着阵阵馥郁异香。
大部分积雪都化作了半透明的乳香; 在壁洞内汇聚成一条极窄的溪流,汩汩流向山洞更幽远处。南广和以手指抹了一下; 洞壁触手滑嫩; 仿若一大块可口的醍醐酪。他一个没忍住; 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叶慕辰颇有些无奈地自后抱住他,贴在他耳边道:“便这么好吃?”他依稀记起来,他这位殿下呵; 颇喜爱人间的各色美食; 喜爱当年西京皇城里的米花糕、红豆圆子、娑婆酿,喜爱一切甜津津的小点心。
他顺着殿下的唇轻轻啄了一口; 舌尖内都染上了那股挥之不去的异香。
“这是什么?”叶慕辰挑眉。
“乳香。”南广和忍不住又舔了舔,然后双手摸着洞壁一路走进去; 忍不住欢喜赞叹道:“这是上界的乳香!孤有三千余年没有尝过了!叶慕辰,”他反手勾住叶慕辰胳膊,声音娇软,尾音袅袅上扬。“你且随我一道进去好不好?孤实在是太过想念这味道了!”
“好。”叶慕辰放开怀抱,转而牵着这人的手。两人一道沿着山洞走入深处,沿途钟乳石不断嘀嗒流下新生出的天界乳香,脚下潺潺皆是流动着的乳白色香汁,荧荧仙草在乳香滋养中生长的愈发繁茂。一夜之间,这处便生出了许多奇花异草,碗口大小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颤巍巍立在枝头上,五色辉煌。
叶慕辰随手折下一朵,别在南广和发鬓,笑得发痴。“这儿如此美,真不想回去了!”
南广和回头乜他,带笑又骂了一声。“傻子。”
“唔。”叶慕辰喜滋滋应了。
两人牵手一直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期间叶慕辰攀下溪流边一片足有蒲扇大小的翠碧色叶子,折成杯盏状,盛满乳香递给南广和。南广和一边小口啜饮这幼时最爱的食物,一边高兴地四处打量这山洞内繁花与莹润仙界光辉。
“这些花草,都来自天界吧?”叶慕辰问他。
南广和有些犹疑。“下界生不出这样的仙草,只是昔年孤在三十三天,也不曾见过这些。”他说着摇了摇头,笑道:“太过久远了。除了这乳香以外,其余花草便连孤也不认得。只是味道甚好!”
说话间南广和又将空盏递给叶慕辰,趁着这人接乳香的功夫,他弯腰折下一朵淡紫色的花,对着花蕊吸食了一口汁液。
“嘶……”叶慕辰回头一眼瞥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一个没忍住就将殿下手里的花朵给砸烂了。“你怎地什么都吃?!”
叶慕辰一阵后怕。“万一这些花草有毒可怎生是好?你说过,连你都不认得,万一有毒……”
“孤只是觉得好香!”南广和语声娇软地打断他,随后眼巴巴地望过来。虽然瞧不清眉目五官,盈盈眸光却盛满了委屈。
叶慕辰心内哀嚎一声,手下却已经先行握住那人的手,口中也自发地安抚道:“那殿下你看中了什么,先让臣尝尝,臣替你试毒。”
南广和啐了一口,却忍不住笑道:“叫孤,凤凰儿!”他心情好,忍不住就着两手相握的姿势抬起手凑到唇边,吧唧一口。
叶慕辰:……
叶慕辰只觉得他毕生所思所想,都与此时得到了大圆满。恨不能替这人将满山洞的仙花异草都吃了。
两人牵手沿着洞壁兜兜转转,偶尔摘一两朵南广和相中的花草,倒也其乐融融。脚下不时出现一道断裂开的沟堑,每当这时叶慕辰就恨不得提气抱着这人跨过去,但可惜每次都叫南广和打掉那只作怪的手。
“作怪!”南广和不高兴地乜了他一眼,尾音上扬,咬字不清。虽然长了个顶天立地的身材,小性子上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娇娇小少年。
叶慕辰便嘴角一抽,又不得不原地立定,等那口劲儿缓过去了再追上来。
三两次后。
南广和狐疑地瞥他。“叶慕辰你不是吧,难道体内余毒未清?”
叶慕辰正待顺水推舟接下这个话茬儿,顺带给自个儿再多谋几次“解毒”福利,冷不丁听他的小殿下又来了一句——“如果当真如此那便坏了,待孤潜去地府三途河畔寻人问一问。”
叶慕辰忙拉住他。“不妨事!殿下你不要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可是你的毒……”南广和迟疑。
“可以,可以再试一次解毒,也许就好清了。”叶慕辰眼皮低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南广和一言否决。“不行!那法子只可用一次,况且孤连凤魂之力都使上了……”他猛然间刹住口,眼角瞥见叶慕辰低垂的脑袋两侧耳根子都红透了,瞬间明白了这人的小心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叶慕辰啊叶慕辰,你也有今天!”
没了筹划已久的福利,叶慕辰有些蔫。
声音因此也不甚昂扬。“怎地了?”
南广和待要取笑当年昭阳元年时在老叶侯府遇见这人时,这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傲娇样,耳边突然间水流声增大,暴雨般的水珠溅落湖面的哗哗声震耳欲聋。
“……我们走到了何处?”南广和吃惊地望向眼前。
前方,山洞尽头,赫然出现了一座水帘洞。或者说,这个总也走不到尽头的长满奇花异草的山洞,没料到出口处竟然是一座流瀑。
银子般的水珠四处飞溅,璀璨生辉。
“天水!”南广和吃惊。他大步走入水帘中,扬头畅快地闭上双眼吞了一大口水,水滴沿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流淌下来,啪嗒,重又跃入湖中摔成八瓣。
南广和只觉得此生从未如此欢畅过。
当年他虽无意中闯入鸿钧老祖门下,得了句“乳香为食,天水为饮”的评价,实则从未倾情畅饮过这两种食物。
在他幼年记忆里,鸿钧老祖并不甚在意他的去留。他独自沿着渺远的天际线飞翔了一千多个日夜,也只勉强发现了些许乳香与几滴纯粹的天水。
后来,为了果腹,也为了令自个儿不再耽于觅食之苦,他索性寻到了瑶池畔的天池水与留仙醉。
再后来,在漫长的光阴中,他便渐渐只以神树娑婆沙华的花蜜为食了。
这是有多少年了,他从未得到过如此完满丰盛的大餐!
南广和扑入水帘下的湖泊,一时间得意忘形,连遮挡面目的法术也尽皆去了,肆意地大声笑着,口唇微张,便形成一道自内而外漏斗状的龙卷风,吞吐山洞内积聚所有的乳香。
半透明状的乳香从漏斗风口源源不断地送入南广和双唇之间。灵气凝聚成线,亦源源不断地输送入南广和白玉般雕就的法身内。
他衣衫尽湿,勾勒的线条宛然分明。却浑不在意。
“叶慕辰,你也下来试一试这天水?”
他热情邀约道。
叶慕辰背倚山壁,双手抱胸笑吟吟地望着他。冷硬眉眼中皆是柔软春意。
“好。”
他道。
甫到得洞壁边缘,冷不丁便被南广和一手拽入瀑布下面,浇了一头一身的水。南广和站在水中哈哈大笑,叶慕辰也笑,双腿一蹬在水中站稳了便牢牢抱住这人,自耳后贴着他的小殿下,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一直胡闹了足有三个时辰,才从此处山洞中游了出去。临走南广和仍恋恋回头。“此处甚好,孤在天界居住三十多万年,都不曾见过有一处可媲美这灵山方寸洞。”
“你若欢喜,下次我们仍然来此处。”叶慕辰紧紧拉住他的手,唇齿缠绵,语词含混道:“何况方才在水中甚是得趣,臣也喜欢的很。”
南广和叫他说到这节,忍不住又乜了他一眼,气闷道:“如今你又不须靠此解毒了,没来由的又胡闹,厮混了一天!”
“怎地不需要?”叶慕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啄那一双水波潋滟的丹凤眼,叹息着笑道:“臣中了你的毒,便须殿下你亲自替臣解毒。”
“那你便等着吧!”南广和难得有些羞臊,忍不住大力推开他,一转身便跑了。湿漉漉的白袍胡乱披在身上,长发垂地,随风轻飞扬。
叶慕辰留在原地嘿嘿笑了一会儿,暗自得意此番中了蜃毒后因祸得福,竟然一夜间便得到了这人,还于方才又饕餮了三个时辰。大元新帝对于此番得失异常满意。若有此等好事儿,他宁可日日中那传说中蚀骨销魂的蜃虫之毒!
毕竟他的小殿下,可当真是头极难捕捉的鸟儿,天上地下,独此一头凤凰儿!
“凤凰儿,你且等等臣!”叶慕辰一抬头,见那人奔出去后又回头望他,忍不住大笑着喊了一声。
南广和臊的脸红。先前他几次三番让这厮叫他“凤凰儿”,这厮都只顾谦卑地“臣臣臣”,结果到了瀑布下,这厮一朝得了甜头缠着不休,情热之际竟然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小名,害的他老人家一激动,竟然于水中现了凤魂。
煌煌然一头七彩羽翼的凤凰儿,扑棱着翅膀茫然站在水中,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叶慕辰起初也愣怔,随后哈哈大笑着于水中追过来。
臊的他掉头就跑。
然后却被按在石头边……酱酱酿酿,各种不可细描述。
南广和越想越害臊,这厮压根儿就是故意的!当下一跺脚。“你这头该死的朱雀!”
随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叶慕辰大步流星在后头追。
下界西贺牛洲,两人最后终于言归于好,笑闹着共同爬上了云头。叶慕辰几次疼惜他,要去寻那凡间快马或者代脚车辆,却叫南广和好生嘲笑了一番。“作死呢!这里可不是你惯住的那个南赡部洲,这儿的人一不骑马,二不居住于灵山仙府附近。若依了你,你我便是一个月也赶不回西京城。还是速速回去与那些鸟族们会合一处,须防备着仙阁还有后手。”
叶慕辰心下顿时便有些酸。“说来说去,你还是惦记着那些不相干的人!”
南广和打掉他的手,正色道:“这天下如今你是凡人属国最大的王,仙凡大战中你叶慕辰也是唯一的首领。你若耽于儿女之乐,这却不是孤的初衷,亦不是下界百姓之福!““朕省得了!”
叶慕辰轻轻啄了他一口,亦正色承诺道。“朕只愿与你一人,如此而已。”
“那亦不许荒废于此道!”
“好,都依你!”
“不许口是心非,叶慕辰你必须说到做到!”
“好好好,殿下你怎样说都好!都依你!”
轻风和煦,云头深处两人渐渐去的远了。西贺牛洲一片花开成海的声音,无数新生的花草与下界生灵皆在此日过后,欣欣然绽放了一地生机。直至仙阁派人到得此处,几经辗转,却始终都不曾找到这座传说中下界第一神秘仙府的灵山,更无从知晓恰是于凤凰儿与朱雀双双觉醒的那日,于此地灵山,两人双双修复了万年记忆,并因此提前终结了这场原本应该长达百余年的仙凡鏖战。
此乃后话。

第99章 同归1

待两人从云层中下来时; 南赡部洲已经是第三日了。
叶十一率叶家军众人仍等候在无名山崖处,帐篷已经尽数收起,原先三百多名将士只剩下两百人; 还有几十个伤残兵; 手持刀兵坐在空地上。两名仙阁低阶弟子封了灵穴背靠背用麻绳捆着; 眼巴巴抬头望向云层中一前一后的两人。
“咳咳,”南广和低声道:“叶慕辰还是你走在前头; 毕竟对外我还是国师山崖涘。”
叶慕辰不悦。“你又要与朕分开?”
“不分开,”南广和顿了顿,又道:“在查明凤玺诏令之谜前; 孤还是要暂时隐瞒身份。”
叶慕辰勉强算接受了这个理由; 一步向前超过这人,抢先下了云头。
他一落地,叶家军众人都是眼神一亮; 就连伤残兵都纷纷拄着长刀要站起来。
不料众目睽睽中; 光着膀子囫囵套了条雪青色纱裤的大元新帝叶慕辰……却不闻不问,兀自屁颠颠儿地转身; 朝后头姗姗然步下云端的那白衣道人伸出一只手; 神态堪称温柔。“国师!”
叶家军众人:……???!
南广和无奈地以手扶额;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掉那只手,随后单手负后高昂着头顶着一张瞧不清面目的脸走到一旁,咳嗽两声; 语声清凌凌地问道:“众位侯爷可曾经过此处?”
“不曾。”叶十一审慎地盯了他一眼; 碍于此前这道人出手制服仙阁的震慑,也考虑到自家帝君眼下略嫌狗腿的举动; 语气还算的上恭敬。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倒是接到了几位侯爷的传讯,说他们已经先行经过了青池; 想必今日已经抵达皇城。”
青池,就是先前南广和在马背上远眺的那座恢弘城池,有青色高墙,墙头插着大元朝的旗帜,城郭繁华,驻兵四五千人,百姓则有数万。
南广和微微颔首,转向叶慕辰道:“如此,小叶将军我们也快些吧!”
“好。”叶慕辰点头,自顾自收起那只没人要的手,眉眼不动,神色间却莫名有些蔫。
……不,这一定是今儿个日头太好,刺的人眼花!
叶十一扶住手中长戟,默默念道。
“下山!”叶慕辰大手一挥。“尔等先行,朕与国师殿后。”
叶十一狐疑地撩起眼皮。“帝君,您身上的毒尽数解了?”
“咳咳,”南广和又开始拼命咳嗽。
叶慕辰忍不住望向广和,却收获了一个瞪视,摸了摸鼻子,转头板着脸训斥叶十一道:“多事!”
“呃,”叶十一愣了愣,随即袍角一撩,单膝下跪。“帝君恕罪!”
“咳咳咳……”那边南广和咳的快断气了。
叶慕辰担心这人假戏真做,真伤了嗓子,板着脸一本正经抬了抬手。“尔等先行下山去青池,朕与国师稍后就到。”
“是!”叶十一满肚皮的话,觉得今儿个帝君十分异常,但却一个字都不敢问,只得领命。
南广和眼睁睁瞧着叶十一等人像先前上山时那般,身上缚了绳索攀登下山,又将伤残的兵士架在身上搬下去。最后轮到仙阁那俩人时,倒是干脆的很,扑通一声,提起就扔了下去。——反正修仙者洗筋伐髓轻易摔不死。
南广和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带笑乜了眼叶慕辰。“你这些手下倒当真有趣的紧。”
“他们有什么好瞧的!”叶慕辰好容易赶走了手下众人,眼见着此处又只剩下他与殿下,一个没忍住就老着脸皮凑过去,大手放在那人腰间,低声笑道:“朕抱国师下山!”
“德行!”南广和臊的慌,挣了两挣,最后到底也就随了他。
叶慕辰抱着南广和飘然自山崖飞身而下,肌肤相触,黑发与青丝交缠,在山风中宛若一幅画卷。
待到得原先众人栓马的地界,叶十一率众齐整地坐在马背上,手提缰绳,直到见到叶慕辰现身,这才齐齐在马背上抱拳行了一礼,随后勒紧缰绳掉头而去。
马蹄声踏踏,溅起一地烟尘。
“忒没眼力劲了!”叶慕辰蹙眉,以大手掩住南广和耳鼻,低声骂了一声。“待回宫便撤了叶十一这个将职!”
南广和无奈地拍掉他的手,含笑道:“叶慕辰你这是美色误国。”
丹凤眼儿上挑,一波三折,横扫烟波魅。
叶慕辰脑壳里一大片火花劈里啪啦烧了个通天红,口中已经自发地笑道:“为国师误国,朕愿意!”
“去你的!”
南广和实在无奈了。
来时是南广和死缠烂打才坐上叶慕辰的马背,此刻经过了西贺牛洲厮混的一天一夜后,这事儿便完全掉了个个儿。叶慕辰一路主动将南广和抱在身前不撒手,直至栓马处,还唯恐这人不肯同乘,费了好些唇舌,又占了许多便宜。最终才好不容易将广和“骗”上了马。
沿途大元帝君又刻意磨磨蹭蹭,直将人擦出火了,这才大喜过望地钻了一通密林、漫山跑了一通马。
直到两人在马背上又胡闹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将将进入青池城门。
素寡了三十载的老光棍,一朝开了荤,只恨不得常驻于这人体内,永不缴械。因此在南广和好不容易逃进城、提议马不停蹄赶往西京的时候,叶慕辰想也没想便一口拒了。“这几日你辛苦了,不如在此歇息一宿?朕也顺道找叶十查探一下驻军情况。”
南广和握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你还没够?”
就连声音,都有些抖。
险些维持不住“国师”的清冷模样。
叶慕辰夹了一筷子新鲜野蒿给他,挑眉低声笑道:“怎地,国师竟怕了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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