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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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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眸底一片柔软。
他缓缓摊开掌心内那只法力耗尽一动不动的纸鹤,将其剥开,摊开成一张平整的符纸时,才见到其内写着极小的一行字——南府遇仙,疑似极情道修。
呵,没想到天界道争大战都结束了,居然在下界依然散布着对极情道修者的诛杀令。凤华握紧拳心,一小簇金火燃起,瞬息间便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凤华垂眸,见本命真火也能带下来,可见失去了神位,连天宫都回不去,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忍受的。
至少,也不是一无所有。
他有凤凰真火,有凌风飞行的本能,最重要的是……他还有那个陵光残魂托生的凡人。
在这一切皆妄的凡尘,尚有那人为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大段前情回溯差不多结尾了。这章为过渡章节。
第164章 流焰1
就像是一点明光; 经由那掌心内存在过的痕迹,唤醒了三界六道中冥冥众多化身。凤华在那高高的云端,与无数个自己相逢。
无数个碎片一般的侧面; 走出一个眉目相似神情打扮各不相同的凤凰儿; 每个都璀璨夺目; 身负神光。
凤华只觉得惊奇,又觉得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是神; 不是阿猫阿狗,不可能在世上有这许多相似的复刻品。
然而再一想,崖涘那厮有亿万众化身; 他或许有日也会。此方世界既然承认了他; 想必便会以此方式来推着他的形象进入各个界面,成为那个界面口耳相传的神。
这个念头一起,凤华就觉得魂灵飘飘荡荡; 又如同一片浮动的羽毛; 随清风一道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所在。
雾气中一切皆渺渺不可远视,只有水波声哗哗的; 潮汐一波接着一波; 连绵不绝如同一曲繁复的大曲子。滟滟流动的火焰沿着海水燃烧; 在一片羽毛都浮不起的黑色海面中燃烧成了一座火海。
火光映照的天空亦明亮了起来,仿佛一层黑纱被揭开,此方空间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光秃秃的岸边并没有沙; 每一颗晶莹饱满酷似沙砾的东西实则都是记忆; 在明亮的火焰照耀下,那些沙砾渐渐变成了血色。
嶙峋的礁石丛则突兀地往上升起; 离地时发出可怖的咯咯声。
凤华将视线沿着那礁石丛往深处看去,却原来礁石都是骸骨。所谓的礁石丛; 则是浩瀚的数不清的尸骸。
他悚然一惊,随即便见到更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燃烧的海面自中央分开一条通天大道,自海面一直延伸至岸边,且因高低不同自动生成了白玉台阶,在金光明焰中每一节玉阶皆盈盈发出珠玉光辉。
凤华试探性地一脚踏上去,沿着白玉台阶一步步往海面通道下行,浪涛在他身侧高高地竖立如墙,黑沉水中仍可瞧得清有游鱼穿梭其间,水草蔓生。
云靴下是贝壳璎珞,耳中是水流声滔天。
凤华愈发觉得惊奇不已,不知自个是如何从下界凡尘南赡部洲的一个名叫京都的小城池,眨眼间又回到了三十三天外的黑海炼狱。
然而此刻的黑海,瞧起来却又仿佛不再是炼狱了。
有金色流动的火焰在海面上一层层铺卷着燃烧开来,凝结在分立两侧的海水中央,宛若一朵朵硕大饱满的金花。
行至水穷处时,凤华见到了遍地金色流焰。
在明与灭的暗影处,静静地垂首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双手呈大字型向两侧伸开,双脚微分,头颅低垂,眼皮半阖,瞧起来无知无觉,全身每一寸肌肉线条却完美流畅到不可思议。
墨青色长发泼墨一般,纷纷扬扬地落在男人肩头两侧,华丽如绸缎。
凤华不由得一怔,双唇微分,轻唤道,陵光!
男人依然无声无息,剑眉不安地跳动,似乎正在进入一个极为不安的梦境,却怎样挣扎都醒不过来。
凤华凑过去,正待要唤醒他,就见另一侧有人遥遥而来。
来人身穿一袭浓烈的朱红色长衣,长发逶迤,披在身后长长如同流泻的月华,周身闪烁着一种极张扬的热度。
凤华凝眸,来人亦抬眼望来。
……怎么会这样。凤华喃喃,不能信。
来人亦侧首宛转一笑,指尖轻抬,顷刻间便穿透了那十来步的距离轻轻触碰在凤华的脸颊。好久不见,凤华。
来人道。
呼吸尚未触及的时候,凤华已经与来人面对面站立,两人一样高矮,一样形貌,只是面目神采略有不同。
凤华白衣,来人朱衣。
凤华束冠,来人散发。
两人贴面相对,鼻尖轻碰。凤华有温热鼻息,来人没有。
来人突地一笑,指尖轻点,指向垂首挣扎于梦魇中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的男人,道,叶慕辰,醒来!
*
叶慕辰沉浸于万年前的杀戮中,无休无止地站在三十二天的台阶上,手持丈余长的黑色长刀,浩荡云层中始终传来喊杀声。
那些奔涌而来的天兵天将似乎怎样都杀不完。一个接一个地自云团中冒出来。云团一分,就是新一个自云中钻出脑袋,双手挥舞着兵器,下半身还隐在云里,手上的锤子就朝叶慕辰砸了过来。
叶慕辰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地挥舞长刀,杀,杀,杀!
剑眉下一双眼眸通红。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退,再退一步 ,这些人就会杀入凤宫。凤宫中有他的殿下,所以他一步都不能退。
更不能死!
他死了,那些人就会冲入凤宫,将他高高在上的殿下拖去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囚禁。
刀下的亡灵越来越多。云海中流淌着血,他腰部以下就叫血浸泡的湿了。
可是他一步都不能退。
叶慕辰机械地挥舞刀锋,脚下稳若磐石。
殿下怎么还不来,他想。如果我护不住殿下的话,这次,他会不会同我一道赴死?
渐渐地,刀锋越来越慢。
他怕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却又舍不得死去。
于一片明光中,有人轻轻敲开了他头顶的穹顶,将他自三十二天血腥无望的暗梦中唤醒。有光洒在他头顶,照耀在他冷硬的五官上,映的他瞳仁内一片透明。
*
叶慕辰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十分惊奇。
一个著白衣的凤华帝君愣愣地瞅着他,目光似哀切又似震惊,负手在后,双唇微分,踌躇半晌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一个穿朱衣的南广和笑得宛然,只是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南广和斜乜了叶慕辰一眼,对他道,“你不是一直说,只能待一人好,可倘若孤与凤华都在你面前,你选谁?”
叶慕辰两眼一黑。
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这感觉。
但他不能说,他怕他再说错一句话,这两人都会嘲笑他,并且同时弃他而去。
“殿下,”他朝南广和道,眼神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您是神,可化身亿万众,难道你要臣在这亿万众化身中,每一个都择选一次吗?”
南广和冷嗤,只掉开目光,不看他。
凤华倒是终于开了口,踟蹰道,“眼下这场景,到底两位谁可以与吾解释一下?“叶慕辰目光凝在凤华身上时,视线有些抖,就像过往碎片一幕幕如同棱光镜似的拼凑在眼前,令他心生缭乱。
九万七千年呵……他日夜守护在这人身后,九万七千年的岁月如何能够一笔带过?何况他本以为此生此世,永不会再见到凤华帝君。
“帝君,”叶慕辰艰难开口道,”你怎地也可以复生?”
凤华拧眉,淡淡嗤了一声,“这话我当问你,陵光,既你曾于天火下逃生,那么下界凡尘中那个名叫南冥的小儿又是谁?”
叶慕辰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得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南广和。
南广和见他实在可怜,漫然地拂起袍袖,金光如同霞光一般普照于这座黑海炼狱。他悠悠地道,“这事儿说来也该感谢你,叶慕辰。你道你于极情一途悟道,因此上才能够于天火焚身后逃出一缕幽魂。然而你又亲口与孤道,极情道一途,于一生一世中只能恋慕一人,生命终止,爱亦终止。”
南广和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难为他。“叶慕辰,你曾道孤是助你悟道的那人,亦不是那一人。”
叶慕辰抬头看着他。
南广和垂眸。“于沉入黑海后,吾亦想了许多。吾是神灵,从此后若无意外,将与此方天地长生。叶慕辰,此方世界中一草一木,无一处不是我。如此,你可分得清吗?”
“吾可溯轮回,可化身千万甚至亿众。如此,你仍能分得清吗?”
“叶慕辰,情到底是恋一物、慕一人,还是大爱万物众生?你,心中当真分得出吗?”
*
在这久长的沉默中,凤华反倒是第一个明白过来的。他突兀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自身虚无的影子中,金色的光芒刺穿了他的身子,令他瞧起来如一片薄薄的金光中脉络分明的叶子。“吾早已死了,是吧?”
南广和朝他笑了笑,袍袖下清风浩荡卷来,如同收了一片落叶般,收了这个名叫凤华的残影。在凤华即将归入他袖内成为一片翎羽时,南广和淡淡地笑,“你是我,我亦是你。只是,吾既成了神,如今这具身体便是本尊了。”
凤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站在一大片金光流焰中的,又只剩下南广和与叶慕辰。
“叶慕辰,”南广和道,“你说你悟了,孤觉得你或许悟的是极情。极情与无情,或许不过是一体两面的双面刃。你有没想过,崖涘以无情悟道,你以极情悟道,随后爆发了万年道争大战,可见此方天地并不需要黑白对峙的僵局。”
南广和静静地望向叶慕辰,声音中愈见淡漠。“所谓天地心,吾亦想明白了。无心者,才是神。以其无心,故能得天心为心,以众生命为命。”
他每说一句,叶慕辰眼底的赤红色就疯狂染上一分。及至最后一句话音落地,叶慕辰闭了闭眼,哑声道:“可是,你是神。殿下,臣只是一个普通的、恋慕着心上人的散仙,臣不想也不愿意,见你成神。”
他说的,南广和都明白。可是他不能不走到这一步。崖涘以无心之灵体,最终堕魔,以身化作忘川,只是为了让给他。或者说,只是为了将他束缚在此方世界。
他亦无路可走了。
于是南广和转过身,朱红色长衣在金光中璀璨刺目。
“太晚了,叶慕辰……”他淡淡地道。“就如同你心心念念了九万七千年的凤华出现时,你亦不敢留下他一样,所有发生过的,都已不可逆。你悟道,吾成神,你所求所要的,吾永远无法给你了。”
……哪怕,吾为你跳了黑海沉水,亦不过于时光深处悟到了更多此方世界的法则。陵光,吾再不能做那个快意恩仇的凤华仙君。
凤华心中可以很小,只放得下一个南冥。
吾的世界中,一切都清晰分明到只剩下了因果轮回。
神的淡漠垂眸,一即一切,一切亦复归于一。
太晚了呵!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小叶子,这个不是结局!扶住
第165章 流焰2
叶慕辰怔立了许久; 才大步追上去。
在他们离开后,三十三天外再无炼狱。最深沉最黑暗的一处黑海礁石炼狱亦变成了明光彻照的所在,火焰流淌在海水表面; 轰隆隆一声; 海面重新又合二为一。黑沉沉的海水翻作碧青色; 沉埋于下的骸骨礁石再不见天日。
沙滩一层层自血与泥中翻出璀璨的金色,一颗颗饱满沙砾在经历了神光明照之后; 仿若金色光线中的颗粒,又似于三十三天随处可拾取的珍宝。在洗去了尘霜后,宛然分明。
飞鸟成群聚集于海面上空; 白色翅膀滑翔而过后; 留下一串串浅淡的踪迹。清唳声回荡于此方小世界的炼狱口,驱散长达万年的沉重阴霾。
叶慕辰大踏步追上南广和,似要去扯他的衣袖; 却叫广和不着痕迹地避开。
“你既不喜; 为何还要来粘着吾?”南广和斜眼,目光落在叶慕辰的手背; 随后掉开目光嗤了一声。脚下云朵流动不休; 仿若踩在一辆不断驱驰的云车上; 朱红色长衣将云头都映衬成了赤霞。
风声中有云动的声音,叶慕辰也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就好像浩荡十万年自他心底缓缓流淌而过的时候; 车轱辘一样碾过他的心口; 令他没来由的,心里头很慌。他怕失去他; 可是他却一直都在缓慢地失去他。
叶慕辰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他抿紧唇,垂下双眸。殿下不让他用难过的目光直视他; 所以他连看,也不敢再看了。
目光落在流转的云层中,极目远眺,遥遥地已经可见到来时的白玉宫。
三十三天,白玉宫。
*
南广和在白玉宫前降下云头,自一众垂眸等待的仙帝中穿梭而过。两侧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在他所经过的地方,众人皆恭谨地口称帝尊。
南广和最后站在白玉宫的宫门前,仰头看了一眼这座原本属于崖涘的浩渺宫殿,眼眸中空空的,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不复存在。
战场却都已打扫好了。天宫前再没有崖涘的血,也没了那一直汩汩流动不息的忘川水。吃了败仗的天兵天将们各自整肃队伍,站在自家那层天的仙帝身后,许是怕南广和追究他们的责任,在广和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一个个鹌鹑一样,缩头耷脑地竭力缩小存在感。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总得有个谁走出来打破寂静。
三十二天的仙帝琢磨了一会儿,见仍旧没人出列,他便只得恭恭敬敬地一抬手,两手交叠,折放在额前,出声道:“帝尊,眼下诸天百废待兴,还祈帝尊示下。”
南广和闻声抬眸望来。
三十二天仙帝立刻放下手,自袖中滚出一道奏章来。那奏章烫着鎏金大字,在云层中翻了十几个滚,仍没完全展露出全貌。自他袖中直至云层,那奏章一眼瞧去足有长长的几百页。
南广和顿时打断他。“究竟有多少事项待处理?”
那仙帝含笑道,“不多,不多。方才吾与诸天众同僚们商议过了,约莫只有千余条。”
南广和目光有些不善。他深刻怀疑这些崖涘旧属是有意在整他,给他个下马威。于是他习惯性地环顾左右,没见到叶慕辰,愣了一瞬,垂眸冷声道:“便是有上千条要奏禀,那便先择第一条说来。”
“这第一条嘛,三十三天中既然有了新帝尊,不知帝尊从今后居于何处,是白玉宫还是您打算重回凤宫?”那仙帝不紧不慢地道。
“凤宫。”南广和当机立断。“下一条是什么?”
“下一条,”那仙帝难得踟蹰了一瞬,目光微有些躲闪。“帝尊,先前三十三天并无统一纪年。如今您既然继了尊位,是否也要效仿地府与人间那般,翻开新纪元呢?”
这话微有些含糊。
南广和空荡荡的心中如同有电光急转,一瞬间将一切照的光明。他垂眸,静静地问道:“尔等是要吾开启新神纪吗?”
仙帝巧妙地避开直面回答,只一撩下袍,单膝着地,面朝他跪下。“帝尊,一方天地有一方天地的法则,吾等久居于上界三十三天,却从不曾编纂天宫本纪,只因缺少神纪。”
这话语就像一根刺,击中了南广和。扎入他肉做的眉头,令他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倏忽而逝,说不出的古怪。
“天上地下,无时间轮不立。”那仙帝最后道。
轰然一道明光彻底击中了南广和。他倏然拂衣,眉眼凌厉。“你们要立时间轮?”
那仙帝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道,“帝尊难道觉得不当立?”
南广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了闭眼,道,“第三条你要奏的是什么?”
“第三条却是重新分立三十二天及以下的宫阙,仙帝人选不知帝尊心中可有了?”那仙帝依然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如流水般不缓不急。
南广和淡淡道,“就依尔等现在的样子,沿袭旧制。”
“喏!”那仙帝应了,又垂眸看向袖子中那一长串尚未读完的奏章条目,沉吟道,“帝尊,那这奏章中剩下的……”
“都呈上来,吾回头细细地读。”南广和暗自叹了口气,接过这登临至尊帝位以来的第一本奏章,在袖中藏好。随后抬目四顾,发现除了鹤族以外,诸鸟族侯爷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显然无一人能帮他。
南广和心下再次焦躁,恨不能将朱雀那厮捉过来,耳提面命,然后将这一大摊子繁琐事都交付于他。
三十三天不比下界大隋朝,这偌大家势,却叫他如何打理?可倘若不打理,又该托付给谁?
第166章 流焰3
新上任的广和帝君怀揣着满腹心事; 双手负后,神情冷漠地转身离开白玉宫。身后一众鸟族将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最后都将目光落在鹤族脸上。
鹤族翼侯爷:……???
冷不丁南广和一回头; 淡淡地道:“方才那些人拦吾; 递上的那许多条目,你们可都曾看过没?”
“没有。”众鸟族老老实实; 摇头一个比一个勤快。
鹤族翼侯爷好歹还是多说了几句话。“帝尊,你如今身份今非昔比,有些条陈可以令他们先转交上来; 然后您空了慢慢儿地批。凡间也讲究个朝例; 如今您既然当了帝尊,这天宫规矩也该立起来。”
“话说的是挺不错,”南广和从鼻孔里嗤了一声; 目光从他们脸上逐个扫过; 冷笑道:“可是你们谁愿意替吾分忧?说起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曾是治理过一方藩地的人; 怎地刚才一句话都不说?”
南广和语气不善; 众鸟族唯唯。
枭鸟脾气却爽快; 生平最见不得众人都不说话气氛古怪,他将脖子长长地转了个圈,漫不经心道:“要依我看; 这天上的日子漫漫长长; 压根不急在这一时。这些人分明是找事儿!帝尊大度,留了他们依然歌舞升平; 只是如今吾等却要如何办?帝尊,难道吾等还是照旧居住在凤宫中做您的属官?”
属官虽好; 到底没个正经职务,也不能上朝,手底下只能管凤宫中私兵,万一将来遇见个把叛乱的,他们连可以抵挡的强壮军队都不曾有,到底危险。
于是众鸟族将军的神色稍为认真了些。鹞鹰也道,“帝尊,吾等跟了您几万年,虽然青鸾陨落后不知为何一直逗留于地府不再转生,但朱雀与吾等如今悉皆回归天宫……这天宫,也的确要变一变气象了。至少吾等手底下得有兵。”
南广和先前倒没想过这茬儿。他凝望众人神色,想告诉他们不必忧虑,他自有神力以及此方天地法则加持,这世界再也无一人是他对手……可是凝视众人眸底深深隐藏着的不安,他默然了一息,突然展颜笑道:“说的也是!从今儿个开始,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犒赏,想在何处修建宫阙,尽可与吾提出来。”
便是论功行赏,他也该犒劳一下眼前这些跟随了他数万年然后又在三途河流转吃了几百上千年苦头的老部下。
南广和自认为这句话说的还算温和,态度也很鲜明了,不料众鸟族依然不安。他们推举出鹤族翼侯爷,互相眨眼睛,就如同过去万年前在凤宫前一般,眉眼里藏着什么很吊诡的东西,人人都知晓,只瞒着南广和一人。
鹤族翼侯爷清了清嗓子,又抬头顶着南广和诧异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帝尊,这些且都先放一放。只是下界帝王即位尚需要沐浴焚香,祭祀天地后以新纪元宣告天下,您是不是也要先考虑行礼?”
南广和蹙眉。“这有何难?便依你们就是了,为何这样简单一句话,你们却要弄的这样鬼鬼祟祟的。”
鹤族翼侯爷又再次清了清嗓子,身后一堆鸟族拽他衣裳,催他快点说出真正要私下禀告的话。可怜鹤族一向自认清正,眼下要他说出这句,实在羞耻。他两眼一闭,索性挺起胸脯大声道:“帝尊,相比那些人提的建立新纪元,吾等更关心凤宫中官职如何分派……”
“不是,你说了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急死老子了!”鹞鹰一嗓子喝破,撸袖子急道:“帝尊,你给句明话,你与朱雀那厮是不是成了?”
南广和眉头一跳,袖子中的指尖快速蜷缩。他强行控制住眸底跳动的痉挛,淡定道:“……什么叫成了?”
“就是一对儿啊!”鹞鹰大咧咧地道,浑然不觉得耻,反倒双手一拍掌,慨然道:“这里也没有别人。咱们好歹也看见了那么多年,朱雀那厮在帝尊你的屁/股后头追了几万年,如今你俩在下界又是同乘又是爬床的,如果当真成就了好事儿,那凤宫中是不是还得给你俩补办一场庆典?”
背后一堆鸟羽飘过来,沸沸扬扬扑腾了鹞鹰一脸,打断了他的仗义执言。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别扇我啊!”鹞鹰急得恨不能跳将起来,在云层中蹦出三尺高,扯着嗓子大喊道:“咱们正在说正事儿呢!咱鸟族这么多年也没出现过啥大的庆典,三千族众都为帝尊他老人家打着老光棍儿,帝尊如今你既找到了伴儿,是不是得给咱们放一句实在话……”
他话到底还是没说完,因为背后传来了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随风浩荡卷来,扑面而来一道寒冽的刀光。
“谁人与帝尊作了伴儿?!”
声音又沉又狠,人随刀光一同出现在众鸟族面前。
众鸟族顿时都不吱声了,只剩下最后反应过来的鹞鹰还瞪大了一双圆眼,口中兀自喃喃道:“奶奶个腿儿,老子怎地一说你就到,当真还是个背后灵!”
叶慕辰抿紧唇,目光凶横地扫过众人,又沉声问了一遍:“凤宫中要为帝尊与谁补办庆典?”
他抬眸望向南广和。
众目睽睽下,南广和索性一跺脚,扭身飞也似地进了前方不远处的凤宫。
叶慕辰捏紧双拳,唇色抿的有些发白。
“咳咳,”鹤族翼侯爷以拳抵口,假意咳嗽清了清嗓子,好心提醒他道:“朱雀,你是不是惹帝尊生气了?还不快趁着此刻去讨他老人家欢心?”
叶慕辰扭过头瞪了翼侯爷一眼,半晌,才施舍般地吐出几个字道:“他不老!”
众鸟族将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纷纷朝他无力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总之不要扎煞在这里现眼。
叶慕辰却不走,只捏拳站在原地,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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