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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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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这太……过份了吧?”
    痛禅冷笑道:“他三人忌辰,时、地、人皆入老衲事先之数,丝毫不谬,老衲如有所干预,反遭不测,与事更加无补!”
    “但是大哥……你我五人当年之情……你又何忍……”
    “你又何忍呢?”
    “我……”
    “二弟,你且看来!”
    痛禅大师边说边由怀内取出了一面黑色玉盘,盘上刻有甚为清晰的八卦线条,有一根白色的骨针,横贯在玉盘当中。
    黑盘一转动时,那根骨针也就婆娑动移。
    沈海月颔首道:“多年不见,大哥法力无边,竟然精于‘五行神针’之术?”
    “老衲习此术已多年,尚只能七分见准!”
    沈海月一笑道:“小弟可助大哥一臂之力!”
    “噢……”
    痛禅目光看向他,微微作喜,道:“那就太好了。”
    说时盘移针动,二人目光皆注视玉盘之内。
    痛禅大师道:“以此针指示,二弟当可知此行吉凶。”
    沈海月频频点首道:“盘中这五点金星……莫非就是你我兄弟?”
    “然……”老和尚“哗啦”地移动了一下,却见五星中三星已黯,唯剩二星闪闪作光。
    二星中,其中一晦一明。
    痛禅手背向那颗较为晦黯地道:“这是你。”指向那颗光华闪亮地道:“这是老衲!”
    沈海月叹了一声道:“真神也!”
    痛禅大师道:“是以二弟你蒙祸之时,老衲已由此五行针上察知,但确定有惊无险后,才能安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可是老三他们就不然了,你且看来!”
    边说他边自摇动着手中玉盘,往下用力一按,突地张嘴喷出一口白气,叱了声:“速疾!”
    玉盘上黑光一现,即见无数跳动的金星黑点,前见五点金星亦在其中。
    一颗巨星,鱼游于那五点金星之中,大星过处,五颗小星即处处回避。
    沈海月恻然道:“此人是谁?怎地如此凶悍?”
    “岳怀冰!”
    痛禅叹息着道:“五行相配合,该当此子得到大运,夫复奈何?”
    话声未完,即见大星过处,已陆续撞碎了三颗小星,待撞向第四颗星时,却有一道光华闪烁的白光,由侧面穿出。
    那道白光,在玉盘上出现时,不过一闪而逝,犹若游丝,可是却十分清晰。
    刹那间,那第四颗遂即受了剑伤,变得光采黯然。
    看到这里,沈海月本能地身上起了一阵子反应,足下向后踉跄一步。
    病禅和尚分出一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子,沈海月才得心神镇定。
    二人继续视向盘内,遂见那道前现的白色光线此刻缓缓向着那个巨大的金星包绕过去,一星一线,遂即不见。
    沈海月看到这里,叹息了一声,道:
    “岳小辈不死,终成大祸,大哥,一切遭遇,方才俱已在卦上显出,看来姓岳的得后山兄妹袒护似已成定局了!”
    “老衲正为此事而愁!”
    他手中玉盘连连晃动,前见各种现象,俱已消失,唯见一幢金色光华,高高悬于玉盘上方。
    痛禅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幢金光道:
    “这就是你所谓后山兄妹的居处,是一块洞天福地,不利于金兵之伐,已无可置疑。”
    沈海月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痛禅和尚面上一片凄凉,道:“老二,对后山兄妹,你知道多少?”
    沈海月纳闷地道:“只知道为一练剑世家,别的却不大清楚了。”
    “莫非他兄妹的姓氏你也不知?”
    沈海月苦笑着频频摇头。
    痛禅鼻子哼了一声,道:“老衲却略知一二!”
    痛禅双手合十道:“无量佛,尉迟一家,系仙道中人,佛道归旨为一,老衲本不应泄露此一家人底细,只是对方包藏了足以毁灭你我的祸心……老衲被迫,也只得还以颜色,冀图自卫了!”
    说这番话时,他心情至为沉重地接下去道:
    “这尉迟一家乃宋朝一系贵族,因不满元兵入主受辱,是以举家迁来此雪山,这是当年之事了!”
    “至于这一家人,何日起开始步入仙道之途,却是有待考证了。不过据说十五年前,尉迟丹在雪山飞升,却是事实。尉迟丹在海内剑仙奇人中,是有名的人物,你所谓的那兄妹二人必系这尉迟丹的后人无疑!”
    “这么说,尉迟兄妹的剑术得自本门剑术渊源了?”
    “这是不错的!”
    “大哥,这消息来源可靠否?”
    “自然可靠!”
    痛禅和尚一笑,又道:
    “自然曰道,道无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见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见,寄之日月,古来仙真与吾道佛本一,口口相传耳!”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道:“佛,道相依,相传,不离反照,‘孔’云致知,‘释’号观心,‘老’处内观,皆此法也,你我与后山之尉迟兄妹,原本都是在探求此反照二字,只是着手处不同罢了!”
    沈海月道:“听大哥说,足证也是此道中的健者了,唉……小弟空费年月,至今多年,岁月磋跎,真正可憾!”
    痛禅合十苦笑道:“无量佛。沈二弟,你莫要把老衲当成了此道健者,其实老衲的入门功夫,也和你相去不远,否则也不能坐视尉迟兄妹猖狂至此了!”
    沈海月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我复仇万万是没有希望了!”
    痛禅和尚冷冷一哼道:“老衲从不敢做复仇二字之想,只图能自卫,不受人宰割就好了!”
    沈海月垂下头来,叹了个“难”字!
    痛禅嘻嘻一笑,道:“难固然难,若说难到无为,老衲也就不来了!”
    沈海月顿时神情一振!
    痛禅这时盘膝在座,长长叹息道:
    “尉迟兄妹天聪奇才,那日你与岳小辈比剑之时,老衲遥立对峰,后见尉迟女子出现,若非老衲速速藏身,施了一手障眼法儿,几乎被她看破了行藏!”
    沈海月道:“大哥一切都看见了?”
    “看见了!”
    病禅面色沉重地道:“那尉迟女娃的剑术已入剑中三昧,成了气候,较之你我不可同日而语,当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他苦笑道:“老衲自皈依佛门之后,多年也曾极力在上乘剑道中探讨,遍访海内外三十六洞天福地,得识了不少高人隐士!此辈人物固不乏有真知灼见之士,但仍以徒负虚名者多!”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气馁地道:“以老衲所见……如论剑术只怕并无几人能是那尉迟姑娘的对手!”
    “大哥可识得无相居士?”
    “识得!”痛禅点头道:“老衲深知居士与二弟你缘份颇深,这个人倒是剑中一个罕见的高才,只是为人自恃得很,恐怕不易助人!”
    沈海月道:“大哥说得不错,只是居士亲口说过与我有百日之缘,缘期未了,又待如何?”
    痛禅颔首道:“果真这样,当然是好,这样异人言出必行,只是居士其人与尉迟一家只怕渊源甚厚,如想说服他与尉迟兄妹为敌,怕是不易!”
    沈海月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得不试上一试。”
    病禅颔首道:“这倒施得,至不济时,居士也会有一两全之策……”
    说到这里,他眉毛锁皱道:“这几日来,我观察雪山前后,每见彤云四合,每日‘酉’时左右,必有一方水灵,向后山黑石峰上移近,‘酉’时一过又自行散开,实在猜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奥妙之处!”
    沈海月道:“这种情形多年已是如此,不足为奇,想系自然之天象吧!”
    “不……”
    痛禅频频地摇头道:“绝不是,这其中必有古怪!”
    “你不求问玉盘神针?”
    “老衲试过了!”
    痛禅摇摇头,说:“玉盘神针之术一入山后就不灵了!尉迟兄妹的禁制,老衲尚无有能力破开!而且……”
    他的能力毕竟要较沈海月更高上一筹,已看出了一些端倪!
    “黑石峰内必有什么埋伏,也许有什么高人在内修行也未可知!”
    沈海月瞠然变色道:“还会有什么人呢?”
    痛禅和尚冷笑道:“老衲颇善奇门神算,只是一人后山可就不灵了!如此看来,也要去请教无相居士才好!”
    沈海月道:“我已命葛管事明日往白金顶请居士来此一番!”
    “嘿嘿……”
    痛禅连声冷笑道:“你太荒唐了!”
    沈海月不觉一怔。
    痛禅道:“无相居士一方高人,你我即使专程拜山,也要看他的兴致如何而定,见与不见尚在两可,葛二郎何许人也,太冒失了!”
    沈海月陡然一惊道:“大哥不说,我倒真正地疏忽了!大哥的意思是……”
    痛禅合十又喧了一声佛号,说道:
    “仙佛邂逅,全在缘份,你这摘星堡虽然拥有弟子百人,日来老衲也看过不少,其中并无一可继承你之事业,堪成大器者!”
    沈海月苦笑道:“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大哥莫非有什么意中人么?”
    痛禅道:“俗谓一人成道,九族升天,你我的造化也只是到此为止了,倒是二弟你命中沾有一点非本份之福,将来成就恐怕更超过老衲多多!”
    沈海月一怔道:“大哥是指……”
    痛禅道:“老衲来此多时怎不见我那侄女出见?”
    “啊。”沈海月一笑道:“这倒是兄弟疏忽了!”
    言罢手持银棒,在一钢拐上轻轻一叩,未几,即见前面洞门现出一片云雾……
    那本是这“五行宫”内的一层障眼法儿,旨在混淆生人的视觉。
    云雾随风而逝,只见一青衣弟子入门叩见,道:“堡主有何差遣?”
    沈海月道:“去找容儿来见!”
    那弟子应声而去!
    沈海月看向痛禅道:“大哥不提,我倒忘怀了,记得那年云中拜别大哥之时,这丫头尚在襁褓之中,大哥你一定不认识她了!”
    “老衲见过她不止一面!”
    “什么时候?”
    痛禅一笑不答,道:“令媛眉清目秀,骨格非凡,颇得雪山钟秀之气,老衲云游四海,尚少见如此丽质。老衲方才所说你的一点非份之福,则将是要应在此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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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剑罡如蛇窜,光柱赛龙腾
    沈海月心中一动,突地想到了那日尉迟姑娘所说之言,再想到女儿擅入后山,尉迟兄妹竟能优容不罪之事,不禁十分费解!
    痛禅和尚既然这么说,他内心忍不住大为惊喜,倒觉得有必要问问女儿的交往情形了。
    心念及此,只见沈雁容已然现身!
    她头上戴着一顶火狐皮帽,一身红缎子紧身疾装,原是快步行来,想是忽然发觉到父亲丹房内那个高大和尚,步子一下子慢了下来。
    沈海月道:“容儿,你当是谁来了?还不快来见过大师吗?”
    沈雁容慢慢步入,一双眸子注定痛禅,脸上似乎非常地惊讶!
    但是她仍然彬彬有礼地上前参拜道:“参拜大师父!”
    痛禅和尚伸手说道:“姑娘免礼,一旁请坐!”
    沈雁客站起来,目注父亲道:“爹爹,这位大师父是……”
    痛禅呵呵一笑道:“老衲法号痛禅,与今尊多年故交,彼时俱是俗家,如今佛道在身,姑娘不必改什么称呼,称呼老衲一声大师也就是了!”
    沈雁容垂首道:“后辈遵命。”
    她说话时,凤目上瞟,偷偷观察着和尚的脸色,心里总是挂记着什么似的。
    只是“痛禅”脸上却并无丝毫异态!
    沈雁容看了父亲一眼,道:“听说爹爹玉体违和,不知是……”
    沈海月一笑道:“不妨事!”
    沈雁容道:“爹爹今天与那个姓岳的见过了?”
    说到姓岳的时,她的脸上显然红了一下,而且有意无意地向着一旁的痛禅瞟了一眼!
    沈海月冷冷一笑,说道:“自然是见过了!”
    “那么他……”
    “他业已落败,眼看就将死在为父之手!”
    沈雁容惊惧地咽了一下喉咙!
    痛禅大师的一双灼灼眸子,自一开始就注视着她。
    “后来……”
    沈海月叹息一声道:“却落在了后山那个贱人手里去了。”
    “后山……的贱人?”
    沈雁容微微垂下头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慢慢抬起头来道:“爹爹说的是尉迟姑娘吗?”
    沈海月登时一惊,道:“你怎么知道那贱人的姓氏?”
    “是她自己跟我说的!”
    “可是你却从来没跟我说过!”
    “是她不要我告诉您的!”
    她显然心里还在盘算岳怀冰的那件事,脸上表情是说不出的那种不着劲儿!
    “容儿!”
    沈海月一本正经地道:“你是怎么认识尉迟姑娘的?”
    “我也记不清楚了……”
    “你好生地想来!”
    “这件事很要紧?”
    “当然!”
    沈海月冷冷一笑道:“尉迟兄妹既收容了姓岳的小辈,眼下就是我们摘星堡的大敌!”
    沈雁容摇头道:“爹,依孩儿所见,这件事怕不可能,尉迟姐姐曾亲口告诉我说,他们尉迟一家移居雪山已经数代,避世潜修,永不会卷入武林是非漩涡!”
    “可是这一次却是在所难免了!”
    “为什么?”
    “因为她已杀了我们的人,你马师兄已死在那贱人之手!这个梁子可就结上了!”
    沈雁容脸色一变,垂下头来!
    “阿弥陀佛!”
    一旁的痛禅和尚道:“有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件事或可借助姑娘之力,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可知!”
    沈雁容面上一喜,道:“大师父说的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啊,那太好了。”
    可是她立刻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只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姑娘与尉迟姑娘不是很熟吗?”
    “只不过见了三次面。”
    她轻轻皱着眉头,回想着说道:“第一次在万松坪……”
    “那时我为了这一只兔子,不意越过了后山的禁区,忽然出现了一个怪人阻住了我的去路……”
    沈海月与痛禅和尚顿时一怔,对看一眼。
    “怪人?”
    沈海月奇怪地道:“莫非还有什么外人不成?”
    沈雁容道:“那人的样子好吓人,一颗大头,满头满脸都是胡子头发……这个人武功极高,我竟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伸手就抓住了!”
    “这件事你竟然没有告诉我!”
    “我怕您老人家骂我……”
    “姑娘你说下去!”
    痛禅和尚好像对这件事极为注意。
    沈雁容道:“那个大头老人只一伸手,就把我吊在了空中,责怪我不该擅入禁区,他不知道是用了一种什么法术,只在树上画了一个十字,我就下不来了!”
    痛禅轻轻喧了一声佛号,细目频眨道:“姑娘你说下去!”
    “是,大师父!”
    沈雁容偷偷又看了父亲一眼,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才又接下去道:
    “我在树上吊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简直已经就受不了啦……眼看着就要昏了过去……才有一个白衣少年出来救我下来!”
    “白衣少年?”
    “是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尉迟姐姐的哥哥。”
    “原来尉迟兄妹你都见过了?”
    痛禅和尚嘴里又喧了一声佛号,低低讲道: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互为根本,以是孽缘,因果相续!”
    沈雁容道:“大师父您说些什么?”
    痛禅只是含笑,摇头不语!
    “那位尉迟大哥虽是把我救下来了,可是对我极不友善,他本来要押我到摘星堡来见爹爹,后来尉迟姐姐来了,替我说情,才算没有事!”
    “可是后来,你仍然常常越界到后山去!”
    “我忍不住……”
    “他们兄妹没有阻止你?”
    沈雁容笑笑道:“倒是没有了,有一次在后山又碰见了那个怪老人,他大概是受了尉迟兄妹的嘱咐,远远看见了我就避开了!”
    痛禅和尚点头道:“善哉,这就是姑娘你的一份缘份了!”
    沈雁容本是怀着一番惊吓,以为定会被父亲所责骂,却没有想到父亲态度一反往常,她也就不再拘束,心里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她笑了笑,道:“有一次又遇见了尉迟姐姐,她还带我到后面玩了一会儿,唉,风景真是美极了……我看见了他们的家,好漂亮,只是她却没带我进去!”
    “为什么?”
    沈海月问着。
    沈雁容摇头道:“尉迟姐姐说她家附近都设有厉害的埋伏,她不能把进出的方法告诉我,怕我以后随便进出!”
    “不过……”
    她笑了一下道:“她说她很会看相,看了我的手,说我将来也是她们一道上的人呢!”
    “这就是了!”
    病禅和尚道:“老衲看姑娘根骨亦极清奇,来日必有大成,可喜可贺之至!”
    “那贱人还与你说些什么没有?”
    沈雁容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痛禅大师说道:“姑娘有话,直说无妨。”
    沈雁容才道:“尉迟姐姐说爹爹……”她叹了一声,遂没有接下去!
    沈海月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沈雁容呐呐地说道:“她说爹爹私心过重,且灾难重重,如欲避过,须自求兵解!”
    她妙目一转又道:“爹爹……什么叫做兵解?”
    沈海月登时面色如土……
    痛禅和尚亦连声喧着佛号道:“无量佛。尉迟姑娘未免太过言重了!”
    沈海月霍地站起身来,道:“一派胡言,那贱人自恃剑术高明,竟敢如此猖狂,信口雌黄,哼哼……我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说到这里,转向痛禅道:“大哥,我们这就起程上白金岭,面谒无相老前辈去吧!”
    痛禅微微颔首道:“使得,但老衲认为却要容姑娘陪同一行!”
    沈海月道:“她一个女孩子家……”
    “不不不……”
    老和尚道:“要她同去才好!”
    沈海月知道拜兄既这么说,一定有理,当下吩咐女儿道:
    “你即刻收拾一下,随同为父与大师外出一趟!”
    沈雁容心存疑惑,却也不敢再问,当下匆匆转出,准备一切。
    “白金岭”距离摘星堡不过七百里的脚程。
    三骑快马在日出之前出发,日落时分已来到了“白金顶”万丈冰峰之下!
    顾名思义,这座山峰的顶头终年都积压着一层白雪,遥望上去,银光灿然,是以才会得了这么一个通俗的称号!
    这里居民极少,只有部份汉蒙杂居,散乱的游牧民族,在此过着散乱的类似放逐生活!
    白金岭原是天山大雪山的一个系列,山上有终年不断的积雪,日出雪落,汇成流泉!
    这类泉水,分百千股,四面流下,在广大的草原上,形成了所谓的沃野,即水草地。
    山下有一家小食店,名叫“雪家饼号”,这里卖面粉磨制的烘饼,还有马肉,专供出售给本地牧人吃食,很少有外人来此照顾生意!
    可是今天却是例外得很。
    好像这个小店里已老早地来了不少的人!
    小店一共只有三张破桌子。
    三张破桌子上,都已坐满了人!
    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上坐的是一个面色焦黄的黄衣道士,道人年岁在四旬左右,一身黄色葛衣道袍,其上多处都磨损了,人不高,背上却背着一把裹着黄色布条的长剑,剑极长,武林罕见!
    黄衣道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块马肉,不时地喝上一口酒。
    可是由他的面色上看去,他并不快乐,显然内心积压着重重的心事!
    第二张桌子上坐的不是外人,一个和尚,一个修士,一个绝色少女。
    痛禅大师、摘星老人、沈雁容,这三个人来了有一会儿了,要的只是茶水,未进饮食。
    现在说到最后的这个座儿上。
    这个位子上坐的是一个身材中等、年在三旬左右的微醉妇人。
    是个汉人!
    衣饰、外套,无论哪一方面看上去,这个女人都不像本地的汉人。
    本地汉人固是不算少,可是看上去和蒙古人的装束早已混成一片,女人看上去更是邋里邋遢,很少能让人看上一眼的!
    可是眼前这个妇人,无论衣着、风度,甚至那特有的白嫩肤色,看上去都大异一般。
    她身上穿着一件湖水色的百折长裙,裙子上绣着朵朵梅花,望之分明是上等湘绣,洁净得一尘不染!
    足下是一双天足,穿的是同色的一双绣花弓鞋。
    妇人白纱扎头,剩下的发梢儿不长,似乎用一节串有珠花的箍子箍着。
    这样让人一眼就可看出来她是个结过婚的妇人!
    她的年岁很令人难以猜测,说她三十几岁绝不嫌大,若说二十几岁,也不嫌小,总之,那是一种很能吸引男人注意,而具有高贵风华、气质典型的妇人!
    她独个儿地坐在位子上,面前放着一杯茶,可是茶具却是自备的,青花小瓷的盖,配着她春葱般的玉指,看上去真是相配得很。
    这样风华盖世、雍容华贵的一个美妇人,即使在紫禁城的上苑春郊出现,也毫不逊色。只是摆在眼前这个鸡毛小棚店里,可就显得太招摇一点儿了。
    所幸,这店里仅有三桌人;而且看起来,三个桌上的人,都有些自命清高,谁也不会多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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