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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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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剑身虽然变小了,光华却丝毫未减,反倒更似强了数倍,映得满室闪电般的奇光夺目!
尉迟青幽一面控制着手中小剑,一双眸子却注意着蒲团上的岳怀冰,发觉到岳怀冰已经入定。
他出息均匀,俨然老僧入定!
尉迟青幽心中暗自赞许不已,深深觉得,爷爷神机妙算,选择的这个传人,果然不差!
老实说,尉迟青幽还不曾很仔细地看过他。
此刻对面迎着,只觉得其人眉长而秀,目俊而清,宽额丰准,五官之间配合得那般适度,朗朗然一股男子气概,却又非“美男子”三字所能囊括。
她虽幼受家风熏陶,一心向道,但是到底女孩儿家,又当青春之时,哪有不动情之理?
况且岳怀冰又是本门衣钵传人,尉迟真人飞升前碧简金批中明文交代,此一人正是自己未来夫婿……
尽管她曾私下里许过愿,愿为终身不嫁女儿之身!将以女贞成道,立为本门后世楷模!
可是无疑的,眼前这个岳怀冰,已经使她心动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他存下了罕有的好感,虽然她一直运用她的智慧,去否定这项事实存在的感情!
就像这一刹间!
在她目睹着面前人时,她那原本静止无波的心海里,竟然泛起了一片波澜。虽然不过是那么轻轻的一扬,却使得她面红心惊!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第二次重新定下心来,心中默念本门驭剑心法,将掌中短剑化为手指粗细尺许长短的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在她心法驾驭之下,缓缓离掌而起,向着岳怀冰面前飞去!
岳怀冰显然已经入定!
这道剑光缓缓向岳怀冰面前停住不动,剑身开始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象征着驭剑人内心的不安情绪,可是不久,剑身趋于平稳,缓缓向着岳怀冰脸上飞迎!
随着岳怀冰的出息,这道剑光灵巧得像是一条蛇,倏地直向岳怀冰鼻中钻了进去!
岳怀冰顿时觉出身上一阵发凉!
那口“聚萤”剑,是由岳怀冰左面鼻孔进入的,可是瞬息间却由右面鼻孔钻了出来。
倏地又由岳怀冰左面眼睛里钻入,遂即又由右眼钻出,紧跟着又入左耳,右耳,最后才由岳怀冰嘴内缓缓游出!
总共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那口聚萤剑一经出口,尉迟青幽即向着垂吊在空中的剑鞘指了一下。
剑光倏地暴张,白光刺目间,呛啷一声,已然归入剑鞘之内!
尉迟青幽至此才松下一口气,笑道:“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岳怀冰睁开眼睛,站起来说道:“好了?”
尉迟青幽道:“爷爷眼光真不差,想不到二哥你的元气这么深厚,竟能忍得住剑上奇寒之气,真是不容易!”
岳怀冰道:“青妹过奖,其实再要拖上些时候,只怕我也是挺受不住!”
尉迟青幽道:“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我当初第一次试剑时,还不如你呢!这么看起来,这口‘聚萤’剑和你体质甚是相合,你大可安心留下来了!”
岳怀冰却是受之有愧地道:“这口剑原为鹏兄所有,我实在不便占有,就算我暂时向鹏兄借用吧!”
尉迟青幽心中暗自称许不已!
只是她表面上并不显出来!
她已由祖父碧简金批以及真灵显示中,得到了一些先机,得知岳怀冰今后乃是“天一门”未来光大门户之人。往后发展,大是不可限量!由祖父暗示中,似乎岳怀冰今后更有奇妙之仙缘遇合,此刻却是难以臆测透彻,此人生性至厚,倒不必勉强他接受,说不定,今后尚有遇合也未可知!
略一思索,尉迟青幽即点头道:“我知道二哥你的心意,其实你今日身份,已是我们‘天一门’弟子,凡事不必客套,否则可就有见外之嫌,你说是不是?”
岳怀冰道:“青妹说得不错。但是这样珍贵之物,我却是不便无故接受!”
尉迟青幽笑叹一声道:“好吧!只要这口剑一旦与你性灵相接,那时你想不要也是不能了!”
岳怀冰怔了一下道:“怎么个‘性灵相接’?”
尉迟青幽笑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也是不知道,不过,反正我绝不强迫你要这口剑也就是了!”
说罢,她走到悬吊长剑前的蒲团处坐好。
岳怀冰知道她将要传授自己“天一门”正统剑术,心内既惊且喜,遂即跟将过去。
尉迟青幽回眸含笑道:“我们‘天一门’最注重的是‘百日筑基’之术,换句话说,你接受了我的剑术口诀之后,在开始的一百天之内,最为重要,你务必要摒弃一切杂念!要下上一百天的苦功,才能够扎下根基,下一步,才谈得上演习出手之法!”
岳怀冰在她对面坐下来,道:“青妹只管传授,我必尽力克复万难就是!”
尉迟青幽点点头道:“你须要记住一切幻象皆因心魔所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两句话也就是这个意思,这百日之内,对你固是重要。就是对我们‘天一门’未来盛衰,也关系非浅!”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又道:“可惜我爹爹不在,否则他老人家对于本门入门筑基之术,讲解得最为详尽。如果由他老人家来传授你这入门功夫,那是再恰当也不过了!”
岳怀冰道:“尉迟伯父现在哪里?”
尉迟青幽眼睛微微一红,轻叹一声,道:
“我爹爹自知尘劫未了!已遵从我爷爷临去之前在碧简金批上的示意,已于五年之前,自行兵解,所炼元婴已遵从爷爷指示,投向南方九华山下一杨姓的人家了!”
岳怀冰一惊道:“既然如此,就该将令尊今世之身接来才是!”
尉迟青幽苦笑道:“这一点我和哥哥早已想过了,只是爷爷金批内嘱咐说,千万不可如此……我爹爹须待今世善终之后,来生方能重归我们天一门下,这就是道家所说的三世之缘了!”
岳怀冰听得似解不解,一时却也不知从何问起。
他忽然想起一个埋在心里甚久的疑团,当下忍不住问道:
“令堂大人现在哪里?怎么从不曾听青妹你谈起过?”
尉迟青幽脸色微微一变,想是事出突然,一时不知何以作答。
岳怀冰见状心内顿生后悔,暗悔自己多此一问。
尉迟青幽却已苦笑道:“我娘的命更苦……只因她老人家向道之心不专……害了自己,也拖累了我爹爹,唉……”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一汪泪水在眸子里打着转儿,差一点儿夺眶而出!
岳怀冰心内虽更增疑团,见此情却不便再为细问。
尉迟青幽苦笑了笑道:“这件事对外人实不便提起,只是对二哥却没有隐瞒的必要!”
岳怀冰道:“既然是伤心之事,青妹不说也罢!”
尉迟青幽一汪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诚然如岳怀冰所言,乃是一件伤心之事,但是一经提及,却又情不自己,如梗骨在喉,非经吐出不是为快了。
尉迟青幽伸出一根手指,把垂在脸上的泪水抹了一下,她那张娟秀的脸上带出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冷酷与悲痛,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她忽然面现惨笑道:“我娘在入门第三年时,就因犯了天一门的门规,被我爷爷逐出山门,后来虽三次重返,均因一再触犯门规……最后我爹爹一想之下,乃与她交起手来。”
尉迟青幽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声,又道:“我爹爹就是在我娘飞剑之下丧生的。”
“啊……”
岳怀冰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尉迟青幽咬了一下牙齿,显得很痛心的样子。
停了一会儿,她才又接下去道:“当时如果不是我爷爷事先预知我爹爹有此一劫,及时显神,抢救了我爹爹的元神,只怕……”
岳怀冰苦笑了一下,不便再问。
尉迟青幽黯然神伤地道:“那是我生平所见最惊心动魄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我爷爷是第一次显现真身,他老人家似乎早已算出了爹爹该有此兵解之难,是以对我母亲并未加以报复……”
“他老人家真是太仁厚了!”
她仰起脸回忆着道:“那一年我十五岁,我哥哥已经二十一岁了,还有苍须奴……我们都吓得呆了!我爷爷以一只白脂玉瓶引渡了我爹爹的元神,令我娘把飞剑以及本门的两卷心经留下,留下了丹龙铁卷,昭告后人,永世不得再收容我娘返回师门……”
“从此以后,我娘也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岳怀冰不禁为之惊心,道:“这么说,令堂尚在人世了?”
尉迟青幽微微点了点头,秀美的脸上,带出了一番凄凉道:
“我母亲人长得出色的美,而我爹爹却并不英俊,生性忠厚,平日既少言语,又只知向道而少交游,是以我娘常有烦言,婚姻很不相称!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我娘竟然忍心向我爹爹下此毒手,真正太不应该了!”
“唉!”
岳怀冰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叹,想不到仙道之家,亦有此不幸之事。
“自从这件事后,我与哥哥相约,今生今世再也不认我娘这个人,而且绝不容她重返家门!”
“我想,令堂大人自己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也很难说!”
“怎么?”
“我娘这个人你是不知道……”
她无限忧怨地道:“她的确是天性凌厉,她的那一口剑,也就是我现在所用的这一口‘铸雪’仙剑,还有那两本被追回的“天一心经”,都是她爱逾性命之物,她绝不甘心就此丧失。”
岳怀冰一惊道:“这么说,她还会回来?”“哼!”
尉迟青幽冷冷一笑道:“我爷爷临去之时,在本山留下的‘子午两极光阵’,也就是怕她再回来向我兄妹纠缠,才设下来的!”
“另外!”
她愤愤地道:“我爷爷还传授了苍须奴一些专制我娘的口诀,‘听雷阁’石壁灵像的那口玉匣飞刀,更是我娘惧怕之物,有了这三种顾虑,所以五年来我母亲不曾再上门生事……只是……我深深知道,我母亲为人极为自傲。”
她咬了一下牙齿苦笑:“这一点倒像我一样的,什么事都绝不服输,她不会甘心的!”
岳怀冰揪然道:“令堂目前下落,青妹你可知道?”
尉迟青幽缓缓点了一下头!
她脸上重新带起了一片愁容!
“苍须奴年前离山一次,查知了一切,我娘目前已改拜大荒山的紫面神君为师,紫面神君对她十分宠爱,也传授了她一身厉害魔法。”
她苦笑着又道:“这件事,苍须奴一直瞒着我们兄妹,直到今天早晨,才告诉我……”
她忽然泪如泉涌,紧紧咬着一嘴牙齿道:
“我恨她……恨她……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娘?为什么……”
她用力地垂下头,满头秀发云般地披散了下来。
秀发掩披下的娇躯,那么剧烈地擅抖着!
她是那么深沉、悲痛地饮泣着。
泪水一滴滴地流落下来,滚落在她藕色的红裙上,一粒粒像珍珠般的圆满而有光泽。
岳怀冰第一次看见过这般要强的女孩子,只由她眼前的沉痛表情里,可以猜想出她对母亲的所作所为恨恶到如何程度!
这是一件何等不幸的事情……
亲生骨肉之间的仇恨,该是人生不幸事件中之最不幸!
他虽然不是这一不幸事件的关系人,可是当他耳闻得这一段经过之后,内心之沉痛,已有身历其境之深刻感受。
目睹着她这般的伤心,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青妹,去阻止她的悲泣!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聆听着她自内心深处,呜咽如流泉的沉痛泣声。
所幸那只是短暂的一刻!
尉迟青幽在一阵痛彻心肺的伤心之后,很快恢复了理智!
当泣声逐渐停止时候,她由身侧摸出了绢帕,缓缓地揩着脸上的泪痕。
然后她猛然抬起头来,垂下的头发,像是一蓬乌云般地甩向肩后。
她的脸仍是那般清艳。
前后不过只是一刹间,你却在她脸上再找不出一丝伤心的泪痕。
那张原本伤心苍白的脸上,甚至换上了笑容。这般克制的功夫,一般人万万难以做到。
“好了!”
她说道:“只顾着谈我娘,竟然忘了正经事,二哥,我们开始吧!”
岳怀冰道:“青妹心情不好,明天再开始吧!”
尉迟青幽道:“不!今天就开始!”
她微微一笑,露出白清整齐的两排玉齿,较诸先前之悲恸,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岳怀冰,她说道:“二哥天质根骨均属极上,按说我哪里配教你什么?若按照爷爷碧简金批所示,二哥今后将有大成,成就不知要高出我多少,我现在所教你的只是本门正统的入门筑基与例行起步功夫!”
岳怀冰感激地道:“青妹如此厚爱,我真不知怎么报答才好!”
“你……”
她的脸微微一红,浅浅一笑道:“留在心里就是了!”
岳怀冰面对佳人,只觉得她风华盖世、举止若仙,一颦一笑、一泣一诉,无不美到极点。
岳怀冰绝非好色之人,然而初见此女开始,即不自觉地种下了情根,此后每见一面,种情愈深,不知不觉间乃为心中块垒。
此刻,二人对面而坐,近观其笑,细听其诉,明眸皓齿,吹气若兰。低泣时,柔肠寸断;笑语时,软语温馨,岳怀冰既非石人,怎地不为之动心?
他虽极力克制,奈何心由意转,顾盼间已生魔相。
尉迟青幽虽由爷爷碧简金批中悉知,自己与对方之一段情缘在所难免;然而她自幼向道,定力极强,二十年来心如止水,自从遇见岳怀冰后,虽说日日几番触发情怀,皆为其智力所克复,较诸岳怀冰之强行制止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这里将“天一门”正统入门道法一一细诉,传授给岳怀冰,反复细诉,一一叮咛。
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讲解完毕。
岳怀冰智力质禀,均属上乘,既是心上人亲口教授,哪能不打点精神,慎思谨记。
尉迟青幽还不放心,又让他背诵一遍,竟与自己所说一字不差,非但如此,竟能举一反三,领悟极深!心里大是高兴,一时赞不绝口,不觉对岳怀冰在内心撤了藩篱,一时言笑无拘,促膝细谈了许多闲话。
看看天色将晚,二人又再谈个不休。
忽然壁间银铃声响,尉迟青幽霍然而惊。
“呀!”
她忽地跳起来道:“都这么晚了!”
边说忙自步下蒲团。
却见苍须奴远远现身阁外,道:“岳少主的晚饭准备好了,请示在哪里受用?”
岳怀冰看向尉迟青幽。
尉迟青幽本是极为爽快之人,此刻竟然面现红潮,她略似羞涩的眼光,看了苍须奴一眼,遂说道:“随便哪里,都是一样。”
苍须奴一双光华灼灼的眸子,先是在尉迟青幽脸上一转,遂即看向岳怀冰,顿时面现愁容。
他趋前一步道:“小姐今日错过了‘酉’时罡风浸体的功课了!”
尉迟青幽微微一怔,略略含笑道:“说的是,我只顾传授二哥入门道法剑术,竟把自己的功课忘了!”
苍须奴大身道:“原来如此,岳少主的功课更重要。只是……”
话说一半,却又吞住。
尉迟青幽秀眉轻颦,说道:“只是什么?”
苍须奴窘笑道:“老奴奉小姐口谕,近日来不敢疏忽职守,尤其是岳少主下榻之冷香阁,更是不敢疏忽……”
尉迟青幽道:“怎么样?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苍须奴道:“没有没有,小姐你错会老奴的意了。”
尉迟青幽嗔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干什么吞吞吐吐?”
苍须奴欠身道:“是。”
“说!”
“是!”
苍须奴低下头道:“小姐与岳少主是‘未’时初进阁的……”
尉迟青幽脸上一红,微愠道:“怎么样?”
“这……咳……”
苍须奴搓着两只手,一副窘迫模样道:“老奴原想传授岳少主道法,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却想不到……想不到……”
“你不要再说了!”
“是!”
苍须奴立刻往口,并且后退了一步。
尉迟青幽脸上先是一阵发红,瞄了一旁的岳怀冰一眼,后者亦是满脸尴尬的表情。
尉迟青幽轻哼了一声,脸色转为苍白。
“苍须奴!”
她冷笑着道:“那么,我请问你,你以为我与岳二哥又在做什么呢?”
说这些话时,她的脸色不觉由苍白转为铁青!
苍须奴一时大为惊恐,频频后退着,一颗大头垂下来,不敢抬起。
“老奴知罪了……小姐万请不罪。”
“你知罪了?哼!”
尉迟青幽向前逼近了一步,颤声道:“苍须奴,你竟敢出言无状……啊……”
苍须奴双膝一屈,跪下来道:“小姐……老奴是爱之深,责之切……”
他泪下如雨地道:“老奴侍奉天一门三代,眼看着小姐出生……请恕老奴恃老卖老之罪。天一门劫难频频,老奴深恐小姐……岳少主再蹈前车之鉴……是以……斗胆……”
“住口!”
尉迟青幽厉叱一声,随地上前一步,猛然伸出手,待向苍须奴脸上打去。
掌下一半,她忽然又止住了。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她用力踏了一下脚,悲愤地道:“这些话还要你来教我?你……要不看在你在我们家侍奉三代的份上,就凭你这些话,我绝不饶你。”
说罢彩袖一挥,人已纵身而出,起落间,人迹已杳。
苍须奴无限惊惶地站起来道:“小姐……小姐……”
他忽然转过身来,向着岳怀冰扑地跪倒,痛声大哭道:
“岳少主,请怨老奴失言之罪……老奴是有口无心,少主万请海涵。”
岳怀冰不禁呆了一呆,上前用力扶起了他。
“岳少主……你莫非不怪罪老奴失言之罪吗?”
岳怀冰苦笑道:“我体会得出前辈你的一番用心,正如你所说的,爱之深,责之切……”
“老奴是为着少主与小姐着想,才至口不……择言。”
岳怀冰连连点头道:“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他只是叹息了一声,在一张青玉石凳上坐下来。
苍须奴趋前道:“岳少主你的饭食好了,容老奴这就去拿。”
岳怀冰一笑道:“这个不忙,苍须前辈你请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苍须奴道:“老奴不敢,少主有话只管说就是。”
岳怀冰顿了顿,才柔声说道:“我刚才与青妹偶尔谈及了一些事情,我还不大了解……”
“少主与小姐谈些什么?”
“是关于青妹令堂大人之事……”
苍须奴登时面色一变,显得沉重的样子。
“青幽小姐与少主说了些什么?”
岳怀冰道:“说得不多,是以向前辈请教。”
苍须奴叹息一声,道:“我那主母是个性倔强、凡事任性。人是出色的美,但华而不实,行为过于放浪……以至才会发生日后之事。”
“你是说哪一件事?”
“是……”
苍须奴叹道:“当然是主母杀害先生之事,莫非小姐没有告诉少主人知道?”
“不!她告诉我了。”
“那么少主当知,主母是如何对先主无情之事了。”
“知道一些。”
“少主也知道,主母引诱先生同门师弟共为奸情之事了?”
岳怀冰一怔道:“这个倒还不知。”
苍须奴怔了一下,叹道:“那么,老奴显然又失言了。”
岳怀冰道:“我既身为天一门正统弟子,这些事似乎不该不知。前辈如果认为无必要告诉我的话,大可不言,我也就不再多问。”
苍须奴伸手在大头上乱搔了一阵,终于长叹一声,道:
“少主说得对,这些事虽不光彩,但是少主却不能不知。”
“那么请直言不讳。”
“是。”
苍须奴长叹一声,道:“主母姓葛名少华,人称‘美芙蓉’。出身浙江余姚世家,原是书香官宦之后,为人聪明伶俐、天质过人,少女时即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
说到这里摇头一叹,又道:“少主今日看见我家小姐,也就等于看见了我家主母。”
“这话怎么说?”
“因为她母女形貌,简直一般无二,太相像了。”
“哦……”
岳怀冰接着发出一声叹息,想到了如此绝色的一个美女,竟然会自甘下流至此,造物者弄人一至于此,实在是太残酷了。
苍须奴接道:“偏偏先主人貌不惊人,主母所以自甘下嫁先主,主要是看上了‘天一门’的正统道法,希冀若以此攀结,得登彼岸。”
岳怀冰道:“用心虽险,倒也可悯,人往高处走,水向低下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贵主母舍身嫁给不爱之人,果真一心向上,倒也值得同情。”
“少主人所说甚是,只是……咳!”
苍须奴碍难出口地道:“只是主母葛氏生性淫……荡,下嫁先主不到一年,即因勾引先主同门师弟李天心事发,而被尉迟真人一怒逐出门外。”
“李天心引恨自刎,事隔半年,先主人终因爱恋主母姿色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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