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薛定谔[星际]-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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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齐佑之道，“我的伤还没好。”

阿瑞斯想要努力夺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却完全找不到着力点，这让他有些愤怒。

“啊！还真是令人惊讶。”他的声音忽然道，“不搜寻记忆我还不知道呢，这一本正经的家伙竟然真的对这小家伙有那样的心思，呵呵呵呵，完全看不出来啊……我看看，嘶……原来，你一直对他有那样强烈的欲望吗？你想狠狠地蹂丨躏他，粗暴地占有他……”

阿瑞斯几欲疯狂！

这只幽灵！他怎么可以肖想自己的小逸！

幽灵操控着阿瑞斯的身体来到立柱旁边，抬起手抚摸上薛逸的脸颊，缓缓凑近他的面前，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彼此触碰。

薛逸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他明白了。

阿瑞斯终于还是没有逃过这两个幽灵皇族的算计，终于还是在来营救他的时候，被幽灵寄生在了身体里。

他颤抖着声音呼唤：“阿瑞斯……”

被幽灵操控的阿瑞斯倾身向前，几乎要吻在薛逸的嘴唇上。

薛逸倏地别过头，躲开这个并不属于阿瑞斯的吻。

“阿瑞斯”暴力地用力扳过薛逸的脸，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舔掉唇上沾染的血迹，狞笑道：“既然我已经得到了这具身体，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着，他的手移到了薛逸的脖子上，眼看就要将这段有些纤细的脖颈捏碎。

然而，意识里一股骤然而至的冲击阻碍了他的动作。

阿瑞斯怒骂了一声：“该死！他的精神体还有残余！竟然能影响我的情绪！齐佑之，想想办法！”

他那边正在愤怒，真正的阿瑞斯却刚刚从晕眩中缓过来——他刚才为了阻止幽灵杀死薛逸，试图强行冲破那道网，却没想到自己的精神力竟然差点因此消散。

不行，他不能这么莽撞，他必须想办法挣脱这道网，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否则小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薛逸此刻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这个不再像阿瑞斯的人，眼泪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随着一滴眼泪滑下，他缓缓开口。

声音极低，曲调也极为平淡，乍一听上去并不像一首歌，倒像是他在喃喃自语。

“细雨霏霏，润湿了你的嘴唇，却不会唤回你的呼吸。”
“白花小小，绽开在你的侧脸，却不会还回你的笑颜。”
“天空阴沉，我心深沉……”
“醒一醒，我的爱人。”

这是一首曾经被列为十大灵异曲目的歌，据说因它自杀而死的不下百人。这首歌的曲调平淡，毫无波澜，却正是因为这毫无波澜，它造就了一种心如死灰般的绝望感。它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这种极致的悲观之中，让人再也看不见眼前的色彩。

薛逸从没试过“绝望”这种情绪的感染力，他现在也没有精神力可以调动，用不出共情的能力。他只能试着用歌声唤醒阿瑞斯，哪怕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果然，“阿瑞斯”听到他唱歌，立刻回身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前一阵发黑，鼻腔里霎时充斥了一股血腥味。

但是薛逸并没有停。

“……清风习习，吹动了你的长睫，却不会展开你的双眼。”

阿瑞斯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忽地又闭了闭眼睛，手指微松。

“……冷月盈盈，照亮了你的身躯，却不会叫醒你的沉眠。”

阿瑞斯怒吼：“够了！不要再唱了！”

“……天空阴沉，我心深沉……”

又是一巴掌。

“……醒一醒，我的爱人。”

口鼻中滴落的鲜血随着薛逸被击打的动作甩出几滴血珠，溅落在“阿瑞斯”胸前的金色吊坠上。

一阵极为轻微的碎裂声在薛逸的脑中响起，轻得就好像一片极小极小的枯叶被踩碎，或者是一面极为纤薄的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一丝精神力从裂痕中泄露出来，无力地、轻柔地，仿佛在随风飘舞。

在薛逸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阿瑞斯听着外界传来的歌声中夹杂的痛苦和绝望，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小逸是好样的，即使面对这样的场面，却仍然在试图拯救他！但为什么！这该死的网！他依旧挣脱不开？！

但那道网仍旧坚不可摧，阿瑞斯挣扎了半天，筋疲力尽，那网却纹丝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阿瑞斯忍不住无声呐喊。

歌声伴随着咳嗽，断断续续地传来：“我愿……随你而去，不再理睬这灰色的世间……不要……为我生气，这只是又一次旅途……并肩……”

不！不不不，小逸，你不要这样！不可以轻生！阿瑞斯脑中混乱地想。

外面，薛逸突然看到一脸狰狞的阿瑞斯眼角溢出了一抹泪光，随着他不断虐打自己的动作一闪一闪。

薛逸心口剧震！

就在这个瞬间，他脑中的那层禁锢瞬间破碎，精神力骤然冲出，随着他早已不成语调的歌声，充斥了这艘巡逻舰的中控大厅！

阿瑞斯胸前的金色吊坠倏然金光大盛！

薛逸外放的精神力触到这道金光，忽然有一种极致亲切、福至心灵的感觉。

他的身躯在这一刻骤然拉长了些许，一头黑发褪去颜色，映着这道金光变成了如同阳光般的浅金色，仿佛在风中飞舞飘散，几秒钟之内便长及脚踝。

束缚着他的藤蔓好像融化了一般消失在空气中，不留一点痕迹。

……

等到金光散去，薛逸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一时无法理解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是一座盘龙绕凤的金色大殿，地面不知是什么材质，竟可以完美地反射出人影。天花板位于约有四五层楼的高度，正中心盘着的一条金龙，口中衔着一颗珠子，那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整座大殿。八角形的宽阔空间里竟然只有八根立柱支撑，远处靠墙的地方，亮着八个微微发光的法阵。

这是……哪里？

不，我该怎么出去？

外面的情况正在胶着，阿瑞斯似乎有清醒过来的预兆，而且……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白发男人……他不能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耽搁太久！

薛逸焦急地绕着大殿走了一圈，见到那些法阵中赫然刻着不同的篆字。

这地方的感觉与“神宫”极为相似，而且他又是以自己原本的灵魂形态进来的，所以这里应该不是存在于现实中的空间，而且看周围的装饰和刚才阵法中的篆字，这里恐怕与圣灵族有切不断的关系。

薛逸又绕着这八个篆字转了一圈，勉强认出其中一个是“离”，心想：这个“离”字大概是出口？

这样想着，薛逸一脚踏进写着“离”字的法阵。

然而他并没有如愿从大殿中出去，反倒被传送进了另一层大殿。这里与上一层大殿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天花板中心的金龙变成了一片火焰纹样。

薛逸心里更急，这回随便踩了一个法阵，却不想眼前一亮，落入一个新的空间。

这是一间仿佛仓库的巨大房屋，无数精致的雕花木架纵横摆放，上面堆满了各类器具，华丽的、质朴的、古典的、现代的，不一而足。

薛逸沿着置物架间的空隙奔跑起来，试图找到这里的出路。

也许是他的愿望太过急切，只见一道金光从他脚下亮起，他再一次回到了最开始的那座金碧辉煌的雕龙大殿。

薛逸：……

他是想从这个诡异的空间出去啊！把他送回这里有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唤心的歌词灵感来自Sarah　Brightman的《Gloomy　Sunday》
下面是链接——
：//music。163。/#/song？id=19168957







第85章　圣器
薛逸苦恼地喊了几声，除了回音之外并没有任何人或东西呼应他。

在原地坐立不安了一会儿，薛逸决定还是继续踩阵。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个“离”字恐怕不是离开的意思，但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既然这样，就只好把这些篆字当做编号，一个一个去试了。

他又一次踩进“离”，然后选了一个和上次不同的第二阵法。

果然，他又落入第三层空间，只是这里不再是刚才的仓库，反倒是一间极具现代特色的……医院？

薛逸想了想，推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金属门，发现这里并不是医院，而应该是一个实验室。奇形怪状的仪器放在室内的角落，旁边的金属架子上还分门别类收着无数纸质书籍。薛逸上前抽出一本，发现封面上印着的竟然不是圣灵文，而是帝国通用语——

《细胞生物学》

薛逸：……

他将书籍插回它原先所处的位置，心想自己就该在刚刚踏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决定回去的。

再次回到大殿，又再次踏进法阵，薛逸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到过冰冷阴森看起来像是中世纪黑魔法女巫的房间，也到过有着蓝天白云和遍地稻谷的不可思议的巨大农场，还到过气势冷峻的存放了无数冷热兵丨器盔甲弹药的武器库……但他一直没找到从这个迷宫出去的路。

不过他终于在这个几乎无所不含的地方找到了一身衣服穿，现在，他腰间别着一把短剑，手里握着他能找到的最先进的手丨枪，身上斜挎着几个弹夹，继续无可奈何地去踩那几个法阵。

他算过了，一层的八个法阵加上二层的八个法阵，哪怕他一直错下去，也只有六十四个选择而已。等他把六十四个空间都探索一遍，就不信还出不去这个迷宫！

眼前一闪，薛逸已经熟悉了这个踏入另一空间的感觉。

这间屋子有些昏暗，比之前遇到过的那些都狭小一些，但高度几乎望不到头。黢黑的天空中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玉简，看得薛逸头皮都快炸起来了。之前的那些屋子里，不管摆设着什么，至少都是符合物理规律的，但这间屋子却给人一种神异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玉简，心念一动，忽然有一道玉简飘落下来，竖在他的面前。

薛逸有些犹豫，但心中却有一股确信，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于是他抬起手握住了这道玉简。

双眼一眨，面前的景象瞬间变了个样子。

这里似乎是一个类似于克尔星一大的校园，但气候宜人，环境优美，远处泛着银色光泽的高耸建筑映着太阳，看起来竟华丽无匹。他自己正踩着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滑板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在大路上行进。周围的人也大都是同一种装扮，踩着浮空板来去匆匆。

薛逸试着动了动手臂，却发现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心知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虽然心里焦急，但既然已经耽误了这么久，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体死去活来几百遍都够了，也不差再看一场“电影”的时间。

身体带着薛逸的视野以极快的速度飞入了那座银白色的建筑。

“圣朝歌！”有人在身后喊道。

视野扭向后方，名叫“圣朝歌”的少年从悬浮板上下来，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对面那人一头猩红的长发编成无数小辫，又束在一起，乌黑的瞳仁望过来，眼中带着笑意：“导师申请下来两个项目空间，恰好我也修完了学分，如果能一起完成论文，我们可能会成为同年毕业生。”

圣朝歌不置可否，张开手将悬浮板吸进掌心，归入脖子上的空间吊坠里。两人并肩而行，很快来到导师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时看到导师手里正悬浮着两颗黏连在一起的光球。

“咦？”红发少年凑上前去，“是双子空间啊……”语气里透着一股失望。

导师转身笑了：“念聿昕，你和圣朝歌都是我的得意学生，自然该知道双子空间形成不易，极为稀有，怎么是这个语气？”

念聿昕抓了抓头发，讪笑道：“可是，共同经营双子空间，这论文……岂不是要合写？”

导师却摇了摇头：“自然不用合写，这两个空间的重合率并不高，甚至连粒子常数都是不同的，是双子空间中更加难得一见的相悖空间。”

听到这话，念聿昕和圣朝歌都瞪大了眼睛，薛逸听到自己口中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相悖空间！”

“相悖空间！”念聿昕也异口同声，但他之后却犹豫了，“这么稀有的空间，真的要拿给我们做论文？老师，您拿去研究说不定能写出震惊全系的著作呢。”

导师却笑了：“你以为这是送给你们的吗？你们先拿去做毕业论文，还怕我将来无法在这里面挖得更深不成？”

念聿昕还有些支支吾吾的，圣朝歌却开了口：“谢谢导师，一定不负您所望。”

画面倏然消失，薛逸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布满玉简的空间，手里的玉简仍旧微微散发着光芒，上面的一行篆字流光潋滟。

这些玉简里储存的画面难道是记忆？圣朝歌……这个名字薛逸在简家关于圣灵族的书籍中见到过，可以说那是一个传奇般的悲剧人物。

圣朝歌是历史上被详细记录的超甲级精神力者之一，他的共鸣体被公认为神经元，虽然是物质类共鸣，按理只能得到乙级的评价，但他的精神力强度是帝国有史以来最高的，至今没有人能打破他的纪录。

圣朝歌的能力十分恐怖，他可以掌握任何人的五感，让你入地狱便是地狱，让你上天堂便是天堂，直到后期，他甚至开始向脑域神经元发展，悟出了一套篡改记忆和制造幻境的法门。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管在军事领域还是医学领域都有可能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他据传十分早慧，能力又是如此强大，无论如何都该在帝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也确实一度成为军中的传奇战神，却没想到他最后陨落的原因竟然无比诡异，令人扼腕。

据说他在进入军队后不久便沉迷对精神力的极致追求，从前线退下后进入了圣灵族的长老堂。

他原本只是安安分分研究圣灵族的遗物，到后来却开始伙同外人暗杀族人。他从不自己动手，却会在族人死亡后将对方的精神力吞噬入自己的体内。直至最后被族中长老们联手击败，套了压制精神力的项圈，他还在那里放声大笑。

“你们不会明白！只有将所有族人的神识全部聚集在一起，才是圣灵族最终的巅峰！”

他近乎疯癫地喊着这样一句话，最后却因为做下的事情太过凶恶，被圣灵族长老们彻底抹杀。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那个应该是幽灵的念聿昕有联系？从刚才的画面来看，两个人似乎还是同一个导师手里的学生，算起来还是师兄弟呢。还有，那个双子空间、相悖空间是什么意思？帝国的人如果真的在大学时期就能接触到空间领域，又怎么会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圣灵族的空间桥技术？

等等，念聿昕似乎说过，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薛逸心下一惊，抬头再看向空中悬浮的无数玉简时，心里生成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太过荒唐，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这迷宫绕晕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世界观呢？然而他并没有察觉，这个转瞬即逝的念头已经扎在他的心里，开始渐渐渗透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

对目前的薛逸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从这里出去的路。

他忍住继续观看其余玉简的好奇心，将手中的玉简放归，心里默念，再一次回到最初的大殿中。他默默记下刚才踩过的两个阵中的篆文样式，确认自己不会忘了，这才又一次踏进法阵。

在不同的空间中又穿行了几回，薛逸来到了一个类似庙宇的地方。

他的面前竖着一尊赤金神像，低眉垂目，却并不是佛像，而有些像道家的神，薛逸作为一个学渣，完全看不出这是哪一位真君。不过，若是中国传说中的那些真君，是绝不会这样披头散发的，这尊神像的头发在脚底盘成一堆，雕刻得极为精细，甚至还有几缕顺着神坛流淌下来，挂在半空。

神像前面却没有供桌，也没有香案，只摆着一个圆圆的蒲团。

薛逸上前两步，在蒲团上双膝跪坐。

一道悠远的钟声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但当他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被什么力量控制着，完全无法动弹。

钟声响过九下之后，唱经声起，薛逸的意识立刻变得有些浑浊。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十分惊讶——在他的灵魂体外部，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金光形成一道长发飘飘的身影，以同样的姿势跪坐在蒲团上。金光身影中的薛逸闭着眼睛，但从眼皮的抖动可以看出他并不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几百年，也许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薛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周身的那道金光人影已经彻底消失，但薛逸本身的精神体上竟由内向外散发着柔和的浅白色光芒。

他跪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忽然苦笑道：“圣灵族的传承啊……”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骤然散开，从这个空间彻底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沉泱墨雪”的营养液~~（づ￣　3￣）づ





第86章　剥离
薛逸刚一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

虽然他在跨出圣器空间时尽可能地将时间压缩，却距离自己被吸进那个空间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他的精神体回来得突然，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接手了身体的全部感官，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好像都皮开肉绽，冰冷的地面紧贴着他的伤口，让他觉得寒意刺骨。

阿瑞斯正伏在他的背上，牙齿狠狠咬着他的后颈，动作极为暴躁粗鲁地试图……

薛逸只觉得眼前一黑，没顶的愤怒让他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反身一肘狠狠击打在阿瑞斯的胸口，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翻身而起，怒视着对方脱得毫无遮拦的身体。

“你……你这个……”薛逸竟然找不到词来骂对方，最后爆出一句，“我操丨你……！”

双眼通红的阿瑞斯听到这句却狞笑起来：“哦？”

薛逸想不出对方是为什么突然想要用这种方法侮辱自己，好在他还没有得逞，薛逸便放开不去深究了。他冷笑一声，将精神力连接向阿瑞斯胸口的吊坠，伸出双手。

一层金色的光点聚集在他的周身，在他的手掌间也有无数金色的光点缓缓聚集，渐渐形成两道长条状。

阿瑞斯的神情立刻变了，他高声喊道：“齐佑之！这是怎么回事？！”

齐佑之原本还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戏，见到薛逸身边那些光点，神情骤然严肃，从高台一跃而下，站在阿瑞斯身边。

不过一个须臾，薛逸身上就出现了一套贴身轻铠，一双细剑也开始在他的掌间凝聚成形。金色光点一闪，仿佛要从虚幻中脱离，变成两把真正的剑，薛逸却一抖手腕，将它们压制在了金色光点的状态。

阿瑞斯暴起上前，薛逸用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构筑起一道护盾，扬起手中的双剑，毫不犹豫刺向阿瑞斯的心口。

阿瑞斯似乎很忌惮这两柄光点组成的虚幻细剑，他拧身躲开，扑到一旁丢得满地都是的衣服里，摸出一把手丨枪。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动杀招，是因为齐佑之告诉他需要用薛逸完成阿瑞斯本尊的执念，才能真正完全掌握这具身体。但此时此刻，看着少年手里那对细剑，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耽误，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阿瑞斯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但却没有打中。接着，他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侧身避过剑锋直指的要害，但仍旧有一把剑从他的肋下穿了过去。

神奇的是，阿瑞斯的身体并没有留下伤口，甚至连皮都没有擦破一点点。

但他头上骤然冒出的汗珠和瞬间变白的脸色却说明，他的确能够感受到这一剑带来的伤痛。

阿瑞斯踉跄着倒退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攥住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他哑声吼道：“你竟然能使用圣器？！齐佑之，我们必须杀了他，他是圣灵族的圣子！可以使用圣器，就意味着能得到圣灵族的传承……”

齐佑之却皱眉道：“空间桥技术应该就在圣器中，你要是杀了他，我们怎么得到空间桥？”

薛逸将一只手中的剑凝成实质，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刚才暴起那一下几乎用尽了身体里的所有力量，他体内的药剂虽然被他再次爆发的觉醒力量清洗掉了，但后来这只寄生在阿瑞斯身体里的幽灵似乎虐打过他，他身上的伤势并不算轻。

更何况他还要分神用精神力去压制周围蠢蠢欲动的虫子与士兵，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空间桥，哼，不要也罢！只要这个圣灵死了，我们慢慢蚕食帝国就是了！”阿瑞斯的脸上带了疯狂的神色，他再次举枪对准薛逸，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齐佑之神色一变，抬手推向阿瑞斯的胳膊，那边薛逸也作势扑倒。子弹打在薛逸的侧腹，击穿铠甲，爆出一蓬血花。他咬着舌尖努力保持意识的清醒，用一只手的剑将自己撑起来，另一只手中的金光消散又聚拢，缓缓凝聚成一把弩的形状。

热兵丨器的结构太复杂，他还掌握不好虚幻与现实的临界点，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子弹凝成实质，真的杀了阿瑞斯。所以，眼下他只能选择结构比较简单的冷兵器。

“你做什么？！”那边阿瑞斯和齐佑之争执起来，“你放开，我要……”

话说到一半他便卡了壳，忽地丢掉手里的枪，双手抱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你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