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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鹿鼎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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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讥刺道:“既然连武功盖世、识见超人的玄贞道长也是这样说,那自然是没有错的了。只是啊,哼哼,哼哼……”

玄贞道长佛然道:“不知‘只是’甚么?韦香主,贫道倒是要请教。”

其实甚么“只是”,韦小宝自己也不明白。他说话无可搪塞之时,便用“只是”之类的言词,赢得一点时间而已。

果然,就这样一耽搁,韦小宝有话了:“只是咱们天地会陈总舵主去世,多少大事等着咱们去做?咱们应当留着眼珠子,睁大了去与满清鞑子去斗,将眼珠子甩给自己兄弟,或是将自己兄弟的眼珠子挖了来,算他奶奶的哪一门子英雄好汉!”

一番大道理,说得顾炎武伸出大拇指,道:“说得好说得好!韦香主果然大智若愚,识见不凡。舒香主,老朽做个和事佬,如何?”

舒化龙看今日局势,便是真的翻脸,有玄贞道长在,自己也决计报不了仇,便做了个顺水人情,道:“但凭老先生吩咐。”

顾炎武摸摸长须,道:“老朽的意思,打赌甚么的揭过一边,咱们齐心合力,从目下做起。”

韦小宝笑道:“哎呀,老子的眼珠子好赖他奶奶的保住了。”

顾炎武道:“目下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

顾炎武就是为的这个“极好的机会”,才找的天地会群豪的。

明末清初,反清复明的地下组织极多,势力最大的除了已经衰败的天地会之外,还有三家:“红花绿叶白莲籍,三教原来是一家。”

“红花”是洪门,也就是后来的洪帮。

“绿叶”是青帮。

“白莲”是白莲教。

白莲教有个分支,叫“理门”。创始人叫羊如来。羊如来在反抗清廷的斗争中屡建奇功。

后来兵败,连他的妻子也抗敌而死,羊如来逃到了天津,隐姓埋名,创立了“理门”。

“理门”表面上以戒烟为宗旨,实际上却信奉“五字真言”:“同心灭北清”。

由于隐蔽,是以发展极快,遍及全国各地,犹以北方为甚。

然而这个组织虽说人多,缺少统帅全局的将才,更缺少起事用的经费。

以反清复明为毕生事业的顾炎武,到处联络地下组织,在天津与羊如来一拍即合,建议天地会出人出钱,两家合并,共同灭清。

顾炎武找了玄贞道长他们,恰巧又碰上了舒化龙,大家便一起来找韦小宝。

不但要韦小宝出面招人,而且要他设法弄钱。

韦小宝听顾炎武讲述了原委,心中极是恼怒:“大地会简直如虱子一般,叮住老子就不松口了!老子不愿意大地会还有甚么里门、外门的去打小皇帝,也不愿意小皇帝去打狗屁外门、里门和天地会。老子只喜欢喝酒、赌钱、嫖院子。”

韦小室好不容易摆脱了脚踏两只船的尴尬境地,没想到稀里糊涂地又陷了进去。

韦小宝道:“甚么里门、外门的合并到咱们天地会,那好得紧哪,咱们打满清鞑子,又多了几分把握了。顾老先生,玄贞道长,你们做了件大好事啊。”

玄贞道长听出了他的话言不由衷,便道:“韦香主,这等大事,还得请你老人家主持大局。”

韦小宝双手一摊道:“我能主持甚么大局?连他妈的小局也主持不了。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干,我韦小宝没有不同意的。”

韦小宝的心里却另打着算盘:“等糊弄走了你们,老子朝北京的公爵府里一钻,再多几个于阿大那样的高手保驾,万无一失、百万元一失地在家里赌钱、喝酒、唱《十八模》。”

又一想,也觉得不妥:“小皇帝要与葛尔丹开仗,天地会又要与小皇帝开仗,老子夹在中间,太也不好做人。

……洪安通老鸟龟、郑克爽小甲鱼、晴儿小花娘还都盯着老子的藏宝图,老子若是不被他们夹在中间挤成肉饼,老子就不姓韦!”

想了一会儿,便拿定了主意:“老子进北京,悄悄地带走了老婆孩子,开溜。这辈子再也不见小皇帝,不见天地会,不见洪安通……”

玄贞道长表情严肃,道:“韦香主,今日在场的都没有外人,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罢,鹿鼎山藏宝图,请你老人家拿出来罢。”

他这般单刀直入,倒是出乎韦小宝的意外。

韦小宝一怔,心道:“老杂毛显见已知道了端倪,老子若是概不认帐,未免大也小气了。”

便将双手一举,道:“我说甚么诸位都不会相信,请大家翻上一翻罢。”

玄贞道长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韦香主,你将弟兄们看作甚么人了?咱们情同手足,谁还信不过谁?藏宝图一定不在你老人家的身边,若在,你老人家还能不取出来么?”

舒化龙道:“既然藏宝图不在韦香主的身边,咱们便跟着他去取罢。”

玄贞道长问道:“诸位觉得如何?”

钱老本道:“韦香主,你一个人在路上,也是不大安全,弟兄们也实在放心不下。咱们和你在一起,也是护卫你老人家。”

他们一唱一和,韦小宝如何听不出来?

他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难办得多:天地会等于撕破了面皮,死死地盯上自己了。

韦小宝极是光棍,笑嘻嘻道:“那好得紧啊,老子一个人走路,忒也闷得慌。大伙儿一路同行,便如老子出门,带了猫儿狗儿一般,到底解闷儿。”

他嘴头上讨些便宜,众人都知道他的流氓本性,也不去与他一般见识。

从这天起,韦小宝与天地会群豪以及顾炎武、查继佐一路同行,向北京进发。

一帮人虽说同床异梦,倒也殊不寂寞。

韦小宝原本是个暴发户,历来挥金如上,拿钱不当好东西的。

可是这一次,他倒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沿途之上,所有的花费,都由天地会出钱。

韦小宝心里想的是:“又要老子的藏宝图,又将老子囚犯似的看管住了,老子再拿钱请你们吃喝,不是太也冤枉了么?”

天地会群豪出身贫苦,痕迹江湖,甚么样的苦都能吃得,粗茶淡饭,也是安之若素,难受的倒是锦衣玉食惯了的韦小宝,气得直骂大街:“玄贞老杂毛,他奶奶的穷疯了么?”

越来越接近了京城,玄贞道长觉得这么些江湖人物在一块儿行走,未免太过招摇,便与大伙儿商量了,白天住店,夜晚行路。

这一日行了一夜的路,在一家客栈里歇息。韦小宝百无聊赖,睡不着,便走出客房。玄贞道长赶紧问道:“韦香主,到哪儿去啊?”

韦小宝道:“放风啊,道长,你不知道么?监里的犯人,每日都要放一次风的。”

此时没有公然撕破脸皮,韦小宝自然还是香主的身份,玄贞道长也不好多说甚么,想了想,便道:“贫道也闷得紧,陪了韦香主散散心罢。”

二人出了客栈,韦小宝鼻子尖,闻到了一股酒菜飘香,欢呼一声,撤腿便朝一家酒楼跑去。玄贞道长皱皱眉头,只得随后跟上。

韦小宝刚刚上得楼上雅座,忽听得一人惊喜地叫道:“二哥!”

韦小宝一看是于阿大,也不禁大喜过望,道:“三弟,你好啊?”

于阿大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衫,显得极不自然,韦小宝打量了一眼,奇怪道:“三弟,你打扮得这等漂亮做甚么?

莫非要做新郎么?新娘是谁啊?”

却听得一个女子笑道:“韦帮主,真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又见面啦。”

韦小宝一看,晴儿也是满身的簇新衣衫,坐在桌边,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韦小宝吓得面无人色,倒退了一步,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晴儿笑道:“当然是鬼啊,淹死鬼,对不对?”

于阿大道:“晴儿妹子又说笑话了。二哥,那一日晴儿妹子被郑克爽骗进了黄河,正巧我在下游的一条船上,便救了她啦。”

韦小宝略一思索,恍(书)然(网)大悟,道:“你说有一个甚么朋友的亲眷与我们同行,原来就是晴儿姑娘。老弟,你当真瞒我好苦。”

于阿大红着脸,只是憨笑。

韦小宝道:“我又明白了,原来三弟要做新郎,晴儿姑娘便是新娘啦。”

说着,心中却是微微觉得遗憾:“朋友妻,不可欺,晴儿小花娘做了于老三的老婆,老子也不好意思讨她的便宜了。老子将落鱼沉雁的阿琪让给了把兄葛尔丹,又将闭花羞月的晴儿让给了把弟于阿大,讲义气倒是讲义气了,只是老子太过吃亏了。”

于阿大那日见了晴儿一面,便刻骨铭心地将她的倩影装进了自己的心扉。

不料天从人愿,机缘巧合,晴儿被郑克爽骗得下了黄河,就在被淹得奄奄一息之际,于阿大乘坐的船正巧过来,便相救了她。

晴儿被淹之后,大病了一场,康熙又命令于阿大将韦小宝护送进京,于阿大不敢耽误,便单独为晴儿租了一辆马车。

于阿大知道,自己的这个把兄心眼极多,自己带了晴儿上路,只怕瞒他不过,便另请了高手,单独护送韦小宝,自己却带了晴儿,另走一路。

韦小宝失踪之后,于阿大大急,便又带了晴儿,返回原路寻找。

不料在这里不期而遇。

于阿大极为高兴,对玄贞道长拱手道:“道长,你好啊?”

韦小宝笑道:“咦,我还没有替各位引见呢。”

晴儿也笑道:“哼,要你引见甚么?我们不但见过,本姑娘还领教了玄贞道长的高招呢。”

那一日在江南,玄贞道长为保护雯儿,与晴儿相斗,玄贞道长与天地会一众好汉以及韦小宝的七个夫人,都中了神龙鞭之毒,还亏得于阿大及时出手,擒住了晴儿,讨得了解药。

晴儿的话音里满含了讥刺的昧儿,玄贞道长武林高手,大家风度,虽说败落,心也极是佩服晴儿的武功,是以并不在意,笑道:“多谢姑娘赐给解药,若不如此,贫道今日只怕无缘与姑娘相会了。”

于阿大心绪颇好,道:“真正是不打不相识,道长,二哥,坐下来喝几杯罢。”

韦小宝不等玄贞道长说话,便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便喝了起来。

玄贞道长也爽快入座。

其实,他心里却极是担忧:于阿大武功高强,又是来路不明,是韦小宝的结拜兄弟;晴儿以前似乎是韦小宝的对头,如今要做韦小宝的弟媳,显而易见也成了韦小宝的帮手了。

玄贞道长与睛儿交过手,也看过于阿大的怪异之极的武功路数。

他二人别说联手,便是单打独斗,玄贞道长自忖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而自己的帮手,却在客栈里睡觉,连打个招呼也做不到……

虽然知道身处险境,玄贞道长久经阵仗,却也是气态安闲,处变不惊,暗暗道:“为今之计,只得走一步说一步了。”

其中最为得意的是韦小宝:“老子命好,总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待会儿酒足饭饱,老子与玄贞老杂毛拱手作别,跟着把弟、把弟媳扬长而去,哼哼,料想天地会的王八蛋也奈何不得。”

无意之间一抬头,却发觉于阿大用一种极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为甚么,韦小宝心头一震。

于阿大似乎竭力掩饰着尴尬,举杯强笑道:“二哥,小弟敬你一杯。”

玄贞道长漫不经心地对韦小宝说道:“韦香主,出门在外,酒还是少饮的好。江湖上人心险恶,得处处小心谨慎才是。”

韦小宝心道:“玄贞老杂毛不愧是老江湖,这是在提醒老子啦。”

嘴里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今日例外,我们兄弟相逢,怎能不一醉方休?我说得是么,三弟?道长,你也陪着,咱们三个一块儿干。”

说着,眼睛专注地看着于阿大。

于阿大目光闪烁,笑笑,道:“道长说得是,二哥说得也是。这杯酒免了也罢。”

韦小宝越看于阿大的眼神,越觉得不太对劲,好像他眼里隐藏的东西大多。

韦小宝心中不由得起疑,暗道:“老子忒也糊涂之极,对这个老把弟的身份来历、武功路数,一概不知。贸然跟他走了,好像大大的不妥。”

又想:“干脆老子施展拿手好戏,人不知鬼不觉地放它一大把蒙汗药,麻翻了他们,老子自己走路,不是万无一失了么?”

韦小宝说道:“他奶奶的,天怎么这样热啊。”手便朝怀里伸去。

却又忽然自己缩了回来。

因为他想起来了,晴儿是丐帮原帮主成龙的义女,丐帮百毒不沾的灵药,她岂有不服之理?

麻翻了玄贞道长与于阿大,落在晴儿一个人的手中,只怕更是不妙。

想来想去,计无可施,心里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倒霉也倒得透了,处处都是对头!”

其实,韦小宝此时便是要做手脚,也是难上加难:玄贞道长、于阿大和晴儿警觉的目光,无时无刻不盯在韦小宝的身上。

他们一边盯着韦小宝,相互之间却又戒备得紧。

倏地,韦小宝眼前一亮:“他妈的,小皇帝与天地会挤兑老子,神龙教与丐帮也挤兑老子,还有晴儿,说不准老子这个把弟于老三也有份儿。他们大伙儿想把老子挤兑成了一堆肉饼吃了,哼哼,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想办法逃出身来,让他们自己挤兑自己,老子不就上上大吉了么?”

心里这样一想,反而觉得混迹于帮派之间,倒是最为安全的做法。

忽然,韦小宝站起身来,对外面高声叫道:“钱师傅,徐师傅,顾老先生,查先生,你们也来了么?咱们一块儿上北京,倒是热闹得紧。哈哈。”

就在这时,钱老本等不见了韦小宝与玄贞道长,上街寻找来了。

韦小宝在御前侍卫和江湖豪杰的“护送”下,真的平平安安进了北京。

天地会群豪与顾、查二人不便公然进公爵府,在外面就告别了。

于阿大陪着韦小宝回了公爵府。晴儿此时已与于阿大难分难解,自然也跟着来了。

韦小宝却是知道,天地会的人一定是遍布公爵府四周,随时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韦小宝并不害怕:“老子回了老窝,再想对付便大不容易了。别说旁人,便是老子的七个老婆,也能保得老子的周全。”

可是,公爵府里,七位夫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却是全都不在!

等待着韦小宝的,是侍卫总管多隆。

多隆避开了于阿大和晴儿,一把将惊愕的韦小宝拉进了书房。

多隆神色紧张,低声道:“韦爵爷,事憎很是不大对头啊。”

韦小宝惊道:“多总管,到底出了甚么事?我的老婆孩子呢?”

多隆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公爵府周遭到处都是江湖人物在逛荡。”

韦小宝松了口气,道:“莫不是哪个江湖帮派要开甚么会罢?何况寻常江湖人物,哪里敢得罪了侍卫大人?多总管,你太也紧张了。”

多隆摇摇头,道:“寻常江湖人物,我也不至于如此。

韦爵爷,连神龙教的洪安通、黄龙大侠、还有独臂神尼九难师太等等一等一的高手都来了。还有丐帮的,理帮的,以及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帮小派,都一窝蜂似的来到了京城。”

韦小宝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惊问道:“难道我老婆她们……”

多隆道:“你放心,我一看不大对头,便奏明了皇上,将夫人、公子他们都接进了皇宫。”

韦小宝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感激道:“多大哥,那太也谢谢你啦。”

多隆道:“兄弟这是说的甚么话?咱们兄弟,还用得着客气么?”

韦小宝顺手取出靳辅给的那五万两银票,道:“多大哥,兄弟这次出去,发了点儿小财,你拿去,与侍卫兄弟们分着花罢。”

多隆拿了过去,笑道:“韦爵爷是御前侍卫的摇钱树,老哥哥也就不客气啦。”

多隆将银票装了起来,站起身,道:“韦爵爷,咱们走罢。”

韦小宝道:“去哪里?”

多隆道:“进宫啊。”

韦小宝犹豫道:“这时候大晚,进宫怕是不大方便了罢。”

多隆道:“嗨,别人不方便,你韦爵爷还不像回家一般,有甚么方便不方便的!”

又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和皇上都挂念你得紧,皇上亲口嘱咐我:‘多隆,小桂子甚么时候回来,你叫他立马进宫,免得太后放心不下。’”

“小桂子”三字一入耳,韦小宝便知道这是康熙亲口的谕旨了,顿时感激涕零,道:

“皇上对奴才这等挂怀,奴才如何报答!”

多隆说道:“皇恩浩荡,这也是韦爵爷与皇上的缘分啊。”

韦小宝也是挂念着夫人、子女,便立即跟了多隆,进了皇宫。

其时天色正黄昏,西天铺满橘红。夕阳无限留恋地将橙黄色的光撤落在皇宫大内,将皇宫大内装点得更加金碧辉煌。

晚风吹过,一片早衰的树叶轻轻地飘进了韦小宝的车里,落在韦小宝的身上。

韦小宝不禁愕然,自言自语道:“辣块妈妈不开花,秋天甚么时候来啦?”

紫禁城门口,韦小宝下了车,向里走去。

一路之上,只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于往时大不一样。

韦小宝心道:“多大哥所言不假,看来小皇帝也加强了戒备。”

康熙正在御书房里,一听奏报说韦小宝来了,马上传见。

多隆也跟着韦小宝走了进去。

韦小宝一见康熙,趴下磕头。

康熙坐在椅子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叫他起来,笑道:“小桂子,能将你请来,太也不容易啦,真正赛过刘备三顾茅庐哪。”

三顾茅庐的故事,韦小宝听说书的说过,道:“皇上过奖,奴才是甚么诸葛亮了?皇上神机妙算,才真正赛过诸葛之亮。”

康熙道:“你也不必过谦,你神机妙算称不上,滑头的功夫却是武林独步,天下无双。”

韦小宝隐隐约约觉得康熙的话音有些不妥,心道:“乖乖隆的冬,猪油炒大葱,小玄子今儿怎么啦?”便格外小心起来,不敢接口。

康熙接着道:“小桂子,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为朝廷立了几件大功?”

韦小宝小心翼翼道:“回皇上的话,奴才甚么功劳也没有。”

康熙道:“你太也过谦了。功劳就是功劳,怎么能一笔抹杀?”

韦小宝道:“奴才不过是跟了皇上的安排,做了几件小事,哪里谈得上甚么功劳了?”

康熙点点头,道:“你倒是知趣,并不居功自傲,也是难得。”

说着,忽然道:“宣索额图。”

多隆道:“宣索额图。”

一会儿,索额图进来,跪在韦小宝的身旁。韦小宝斜眼看他,两年多不见,发福了许多。大约是做了太子师傅的缘故,脸上多了些骄横。

康熙道:“索额图,你起来,将韦小宝多年来所立大功,一件一件他说来。”

索额图谢了恩,面对韦小宝站着,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来,宣读道:“一等鹿鼎公、赐穿黄马褂韦小宝,所立大功七件。”

韦小宝心道:“小玄子这等大张其事,不知弄的甚么玄虚?”

只听得索额图朗声读道:“第一件:勇憎鳖拜,诛灭大奸。第二件:擒毛东珠,救出太后。”

说第一件时,韦小宝没有插话,说“擒毛东珠,救出太后”,他不禁大惊:“皇上,这……”

因为毛东珠囚禁了大后被韦小宝发觉,并且救出太后,这等绝大机密,只有康熙、太后和韦小宝知道,这样让索额图宣读,等于扩散了机密了。

这等关乎宫廷内幕的绝大机密,总是限制在最小的范围,不能多一个人知道。

康熙做事历来极是谨慎,却一反常态,叫原先并不知道内幕的索额图公然宣读,并且多隆也在一旁听着,大是踢跷。

康熙语调平淡,对索额图道:“念。”

索额图继续宣读道:“第三件:出家做和尚,护卫太上皇。”

康熙的父亲顺治皇帝,因为心爱的董鄂妃之死,而心灰意懒,放弃皇位,偷偷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做了和尚,法号行痴。

康熙得知这一信息后,便派了韦小宝先在少林寺出家,后去了五台山清凉寺做了住持,用意在于不动声色地保护顺治。

这机密也就是韦小宝与康熙知道,连皇太后也不知内情,却由索额图公然宣布了。

索额图道:“第四件:救驾五台山。第五件:攻打罗刹,签署尼布楚条约。第六件:说服蒙古、西藏两路兵马归降,剪除了叛逆吴三桂的羽翼。第七件:勇救靳辅,保全有作为的大臣。”

索额图宣读完了,康熙问道:“韦小宝,你的功劳都全了么?朕没有忘记一件罢?”

韦小宝虽说不知道康熙的用意,然而从他所用的手法上,已是大感不妙,顿时浑身冷汗淋淋,连连磕头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康熙道:“你为朝廷立下的每一件功劳,朕都记得清清楚楚,韦小宝,你对朕怎么样啊?”

韦小宝道:“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忠贞不贰、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

康熙冷笑道:“对忠字的成语,你倒是记得又多又准,只不知做得如何?”

韦小宝心道:“小皇帝一定还是记着天地会的事,说不定还有丐帮啊黄龙大侠啊甚么的。”

韦小宝只是磕头,道:“皇上圣明,奴才大体上是忠于皇上的,只是到了伤害义气的关头,便,便有些不那么忠了。”

康熙道:“你对朋友义气,朕也不去多怪你,总也不追究就是了。”

韦小宝如释重负,道:“奴才叩谢皇上恩典。”

康熙道:“朕还没有说完哪,你叩谢甚么了?”停顿一下,忽然声色俱厉,喝道:“你老实说,《四十二章经》是怎么回事?”

韦小宝打了个冷颤,心道:“辣块妈妈不开花,老子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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