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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夫当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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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帘被撩开,姜齐热情地腾出一块空位,又觉得两个大男人坐一起太拥挤,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侧位上。
  有些人他即使不说话,光是坐着就能让你产生压力。
  珩安就是这样的例子,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内,视姜齐如空气。
  自打第一天认识珩安,就没听他说过多少话。姜齐心思细,经过之前三两次的接触,珩安的性格他也摸索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喜怒无常了些。
  为了缓解尴尬,姜齐搓了搓手说:“珩安,天都黑了你还出来办差啊,真是个尽心尽职的好主上。”
  珩安:“……”
  第一次见到珩安时,姜齐锒铛入狱;第二次见珩安时,姜齐在牢里担惊受怕;第三次见珩安时,姜齐流落街头。
  也不知道这次遇到珩安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姜齐可算是受够了这一个多月来的苦日子。
  “珩安啊,我觉得在乐安宫做个养马的也不错,倒食什么的就算了,你看……”
  珩安依旧保持沉默。
  姜齐咽了口唾沫,腆着脸继续说:“你看你们宫里还缺人吗?之前是我一时脑热嘴快骂了你,我这嘴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这几天我一直在回想,那天你听我说要乞讨后就专门送了个碗给我,冥界哪还能找到除你之外这么贴心的主上呢,我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我决定了,我姜某愿意誓死追随你,为你当牛做马,端茶倒水,还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哦还有,纵使为了你挫骨扬灰我也愿意!”
  这最后一句,姜齐是跟萧明学来的。
  珩安睫毛微颤,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质疑道:“是吗?挫骨扬灰你也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是为了你我都愿意!”
  死都死了,还怎么挫骨怎么扬灰,管他的,先留在珩安身边再说,指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珩安沉默许久,缓缓道:“既然你什么都愿意,那就做个近身侍者,跟在我身边端茶倒水吧。”
  珩安故意在“端茶倒水”四个字上加重了些,姜齐顶着张假笑脸半天才道:“好……好啊……”
  马车缓缓而行,车内的两人早就没了话说,当乐安宫的大门再次出现在姜齐眼中时,他不禁感叹造化弄人,曾经在鬼牢里大义凛然地发誓说永远不会向珩安低头的他,现在却为了过好日子编一大堆鬼话来讨好珩安,更丢人的是还答应为珩安当牛做马!
  姜齐安慰自己,都是为生活所迫啊!
  等姜齐回过神,身边的珩安早已下了马车,马车内还留存着珩安身上淡淡的清香。
  姜齐嗅了嗅,捏着鼻子下了车。
  崇禹走在前面给姜齐引路,时不时转头捂着嘴笑笑。
  姜齐一路上也没看到珩安的身影,不是说要给他端茶倒水吗,走这么快哪跟得上!
  “贵人,你能留在主上身边真是太好了!早前就给你理了个房间,偏偏你说要出去乞讨,那屋子空了半个月,这回还得重新打扫。”
  姜齐顺着崇禹指着的方向望去,一扇金门紧闭着,门外挂了盏灯笼,里面的蓝火安静地燃着身下的蜡烛。
  那不是珩安的房间?当初姜齐就是从那被珩安丢出来,然后被众鬼官抬去了鬼牢。
  眼睛再往旁边瞟去,同样的一扇金门正开着,三五个侍女端着铜盆进进出出。远远地又来了一排鬼官,手里捧着整齐的官服,路过崇禹和姜齐时恭敬地侧身问好。
  姜齐停在门口,惆怅地道:“老头儿,我非得住在珩安隔壁吗?”
  崇禹纠正道:“贵人啊,今日起你就得改口叫主上了。”
  看姜齐皱着眉头,极其不情愿的脸,崇禹抹了把胡须:“主上睡得晚,睡前没有吹灯的习惯,所以贵人你得在确认主上睡着后才能吹灯回房。主上还喜欢天刚亮时喝杯清水,所以贵人你得早起准备好清水在门口候着,这住得近也方便主上夜里使唤。”
  一大清早还要喝杯水?做鬼的需要这么养生吗!
  姜齐道:“这么麻烦,谁受得了啊。我怎么知道天什么时候会亮,他什么时候会睡着!在这之前都是谁来干这些活的?”
  崇禹笑了笑,道:“这是主上专门为你安排的职位,以往主上没有这习惯。宫里养了只鸡,等它开嗓叫了,贵人就可以起床了。”
  这多好多体贴,还专门独立出个职位,为了姜齐有活干还特意弄了这些奇葩的习惯。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屋内打扫的侍女整理完后退出屋子,崇禹轻轻推了姜齐一把,道:“两只脚都踏上船了,又何必再下去呢,夜已过半,贵人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呢。”
  “你。。。。。。”
  崇禹带上门,床头的两盏烛火勉强照亮了半个屋子,金色琉璃顶的大床贴着墙张扬地摆放着,两个衣架半遮半掩地藏在屏风后,衣架上挂了条黑色的官服,地上的香炉升起一缕缕白烟附在官服上。
  这房间比冥官府的厢房华丽多了,这回总算跟对了好雇主。只是这陈设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跟珩安的屋子。。。。。。一模一样。
  姜齐脱鞋上床,手臂上传来阵痛,袖子上上印出淡淡的红色。
  是芮真的指甲划开的伤痕,刚才一门心思放在如何讨好珩安上,现在闲下来才发现手上的这几条血痕。
  姜齐用手轻轻按了按,“嘶——女人下手就是狠。”
  姜齐担半夜心翻身会压到伤口,僵直着身子标准地平躺在床上,眼睛眨着眨着,慢慢得睡了过去。
  一整夜,他的胳膊都露在被子外,手臂上的凉意减轻了疼痛,伤口上的血渐渐凝结,变成一片片薄血块覆盖在了伤口上。
  乐安宫夜里清幽,偶尔能看到几个值岗的侍女来回走动,姜齐与珩安同在一个院落,院外的水晶兰跟着风左右晃动,透亮的花身上栖息着几只入眠了的飞虫。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大梦一场,没有杂音,没有叨扰,偏偏此时的珩安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这做鬼的,一旦有了心事和执念,就会变得反复无常。
  普通人活着时留有亏欠,到了冥界还可凭一碗忘川水煮重入轮回,还前世一个圆满。而珩安重入轮回,不仅没有还清前世的留下的种种,反倒是越欠越多……

  ☆、新官上任三把火

  喔喔喔……”
  一声嘹亮的鸡叫打破了乐安宫里的宁静,掌日光的鬼官早已上岗,天边泛起了白,姜齐闭着眼摸索着起床穿衣。
  院里的石桌上早有侍女摆好了一壶一杯,姜齐倒了杯水顺手喝下,清凉的液体滑过喉间,姜齐拿着杯子的手愣了愣。
  也不知道珩安有没有洁癖,只是喝了一口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吧?
  姜齐端了杯子走到珩安房外,先是凑耳听了听,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的步骤好像是把水送进房里叫珩安起床吧?
  姜齐睡昏了头,昨天崇禹说的话一句也没记牢。
  “咚—咚—”
  姜齐轻轻敲了两下,礼貌地开门而入。
  屋内的清香扑鼻而来,珩安不在床上,空落的床上一条红被整齐地摆放着。
  珩安这么早就出去了?他昨晚没在宫里睡?
  姜齐心中疑惑,端着杯子准备走时,屏风后传来了一阵窸窣。
  “珩安?”
  屏风后的声音停了,姜齐好奇地走近,一大清早,珩安怎么鬼鬼祟祟的……
  姜齐的脑袋刚探过屏风就撞上了珩安的肩,眼前的人领口还未整齐,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肌肤。
  “谁让你进来的。”
  珩安冷着脸整理好衣领,看得出他也是刚睡醒,头发散在背后,一张脸俊秀冷淡。
  “我……我……不是你说早上要喝水还要我叫你起床的吗?”
  珩安的身子一僵,背对着姜齐坐在铜镜前:“出去,以后都在门口候着。”
  “哦……好勒。”
  珩安对姜齐这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顺从态度颇为震惊,两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把杯子放下了再走。”
  一只脚跨出了门槛的姜齐心中不满,转身又换上笑脸,低着头将托盘里的杯子放在了珩安手边。
  姜齐放下杯子时悄悄瞥了眼珩安,墨丝下睫毛卷翘,皮肤白嫩,倒是有一种美女子正梳妆的错觉。
  回过神,姜齐犹豫着是该说“奴才告退”好还是“属下告退”好时,身边的珩安又响起了冷淡的声音:“出去。”
  走就走,什么态度!
  “等等。”
  “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话一出口,姜齐连忙又转回张笑脸,搓着手:“不知主上又有什么吩咐。”
  铜镜上倒映出珩安的脸,他低着头,手里正拿着那个被姜齐喝过的杯子。
  坏了,好像忘了擦杯沿!
  铜镜上的脸嘴角挂笑,“有些事记着总比忘了好,你说对吗。”
  “对。。。。。。对啊。”
  姜齐早就在自己的心上插了个旗,只要是珩安说的话,他顺着那话的意思附和就对了,讨好了珩安,他在乐安宫就能混上口饭吃。
  珩安的薄唇覆上杯沿,姜齐皱了皱眉,那不正是自己刚才喝过的位置吗。
  两个大男人大清早同处一个屋子总归有点别扭,姜齐可是一刻也不想跟珩安待在一起,幸好珩安接下去也没什么事情吩咐,姜齐找了个空当偷偷遛出了门。
  ***
  “出去,以后都在门口候着。”
  “等等,出去,等等,出去。”
  姜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重复着珩安刚才说得话,廊上无人,姜齐倚在门外自言自语道:“切,猫这类动物最难接触,心情好的时候啊他往你身上蹭两下,心情不好的时候随随便便一爪子就能划开皮肉,啧啧啧,还是跟狗亲近好,给根骨头就会朝你摇摇尾巴。”
  姜齐想着珩安变成小黑猫往他身上蹭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回头,珩安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哟嗬,主上脚步轻盈,走起路来都没声的呢。”
  姜齐跳开两步与珩安拉开距离,珩安的长发已束至头顶,姜齐眼尖,瞅见了珩安脖间戴着的殘玉,不禁好奇:珩安那么有钱带块殘玉干什么?
  “主上真是辛苦,这天才亮了一半就准备出去啊?”
  姜齐走在珩安身后,像极了一只跟在黑猫身后甩着大尾巴的哈巴狗。
  珩安轻轻应声,目不斜视。
  太好了!珩安一出门,就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那我就回去……”
  “崇禹出门办事了,你跟着我,正好可以端茶倒水。”
  这才第一天,姜齐就恨透了昨晚的自己。
  说什么话不好,非得端茶倒水、当牛做马,还想着挫骨扬灰?
  姜齐抬起手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嘴贱。
  ***
  姜齐这次没有厚脸皮地钻进马车内,而是暗落落地坐在车夫边上。
  车夫是个老实人,一路上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姜齐就不一样了,左一个主上右一个主上,能回应他的只有身后车厢内的沉默。
  姜齐见着两旁的路有些眼熟,拍了拍车夫的肩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车夫谨慎地向身后望望,回过头继续专心地驾着马车。
  直到远处石门上红色的“牢”字出现在姜齐眼中时,他才想起这条是通往鬼牢的路。
  珩安来这干什么?
  没等姜齐多想,珩安撩起帘子下了车,他也连忙跳下车,紧随其后。
  鬼牢外是一片空地,零星地散落着几个绞架,手腕粗的麻绳上绕了几圈符文,姜齐想起了当初白面鬼官的手下也是拿着这样的鞭子,抽打那些不愿上刑的恶鬼。
  “恶鬼们用绞架有什么用,他们又断不了气。”
  珩安破天荒地侧头解答:“普通的绞架对恶鬼的确没用。烈绞不一样,戴上绞绳后,上面的符文就会烧灼他们的魂灵,直至恶鬼的喉咙嘶哑它才会松开。”
  姜齐嘴角抽了抽,感叹道:“这可真是丧心病狂的刑具。”
  珩安边走边道:“每个刑具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丧心病狂的不是刑具,而是恶鬼本身。”
  姜齐快步追上珩安,反驳道:“可我见到有些恶鬼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有个恶鬼活着时自己的媳妇被别的男子□□,他是为了报仇才变成了恶鬼,他是被逼无奈的。”
  珩安又说:“人有功德难以成恶,人有恶行必定是恶。你怎么就知道你嘴上说那个恶鬼一定就是无辜的?据我所知你口中被逼无奈的恶鬼屠了那男子满门,上下八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姜齐被珩安呛得没了话说,原来那恶鬼杀了那么多人……
  鬼牢的石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白面鬼官见到姜齐先是一愣,再恭敬地对二人一拜:“见过主上,见过姜大人。”
  嚯,跟着珩安升职就是快,一夜之间就从姜传使变成了姜大人,姜齐这次的大腿果然没抱错。
  珩安微微颔首,白面鬼官伸出手递上张黄纸,跟在珩安身后说:“这是冥官府上送来的假条,芮真大人今天请了病假,说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上刑司那边已经清点好了恶鬼的数量,就等主上发话了。”
  一听到“芮真”这个名字,姜齐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珩安手指间燃起一搓蓝火,白面鬼官手上的黄纸被火光吞噬,化成一缕黄烟原地散开。
  “这是什么法术,真神奇。”
  当下几个鬼官面带诧异地看着姜齐,仿佛在说:不过是随手捏来的鬼火诀,这有什么神奇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珩安讪讪地闭了嘴,他告诉自己,沉默是金,不能给珩安丢了脸。
  在白面鬼官的引导下,珩安和姜齐上了监刑台。监刑台像是个戏楼里的贵人席,台下发生了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珩安王八蛋,狗日的,有本事就把我松开,你我干一架,纵是死了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姜齐寻了个珩安身边的位置坐下,往台下望去,骂声是来自一个赤着上身,下巴留了浓密的黑须恶鬼。
  “死猫妖,烂猫妖,丢到海里没人要。珩安狗,狗珩安,被咬就是残一半。”
  台下一排恶鬼齐声高喊,这话倒是挺押韵。
  珩安全当做没听到,端起桌上白面鬼官事先备好的茶,悠闲地扣了两下杯盖,抿了口茶后将杯子缓缓放下。
  有两个红衣大汉手里拿着鞭子走了出来,将那几个带头辱骂珩安的恶鬼狠狠抽了几鞭,那几个恶鬼刚硬的很,挺直了背依旧不依不挠地骂着珩安。
  恶鬼们辱骂的次越来越难听,甚至连带着骂了珩安的祖宗十八代,还有恶鬼说有机会定要把珩安的墓堆给挖了。
  姜齐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声问道:“这你也忍得下去?”
  想到当初姜齐只是对着珩安随口骂了几句就被关进了鬼牢,面对这几个还想干挖坟这种缺德事的恶鬼,珩安此刻却是十分淡定。
  一旁站着的白面鬼官突然干咳两声,也不知道他是嗓子不好还是想提示姜齐别说那么多话。
  珩安笑了笑,说:“只不过是些过过嘴瘾的小鬼,能不能熬过上刑还是个问题,等他们喊累了自然就不骂了,秋后蚂蚱,何必计较。”
  姜齐凑近珩安,问:“他们为什么只骂你?”
  这么多鬼官,怎么偏偏只骂珩安,也许大家都觉得珩安是个欠骂的模样。
  珩安不屑地嘲讽道:“大家自然都喜欢骂制定规矩的源头,这些恶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也不愿承认自己犯下的罪状,活该最后魂飞魄散。”
  台下摆起几口大锅,锅上支起一根架子,上面同样画了红色的符文。
  五个瘦小的鬼官爬上大锅旁的木梯,对着锅里一桶一桶地倒着黄色的液体。
  滚油锅?
  姜齐脑中一下子闪出这三个字,以前一直听萧明描述,今天竟能亲眼所见。
  鬼官们熟练的倒油、加柴、点火,原先骂得起劲的几个恶鬼已经面露难色,一些胆小的恶鬼早就吓得不省人事。
  吓昏了好啊,滚油锅也不知道疼了。
  大锅里渐渐爆开油滴,站在木梯上的鬼官拿了跟长棍在油锅里搅了搅,对着梯子旁的鬼官低语几声,不一会白面鬼官便道:“主上,油锅已开,可以下锅了。”
  珩安点了点头,台下的红衣大汉拎起刚才骂的最大声的恶鬼,将他绑在架子上,符文逐渐变黑,在那恶鬼的胸口烙下血红色的符印。
  “狗珩安,你不得好死,畜生就是畜生,你永远也只能是个没有心的猫妖!”
  油锅之下,几个小鬼不断地往火里添柴,油滴爆在恶鬼身上,疼得他嘴上又乱骂一通。
  姜齐两手捂着眼,眯着眼从指缝间悄悄看下台,恶鬼已经被放进油锅,红色的火烧至锅内,油上浮起几朵火苗。
  恶鬼被绑在架上动弹不得,热油烧灼着他的魂灵,每一秒都是煎熬。

  ☆、新官上任三把火

  油锅下的火越烧越旺,恶鬼沉入油中摸不着影,半响,油面泛起几颗气泡,鬼官用长棍捞了捞,锅里除了滚烫的油外再无他物。
  前不久还在叫嚣的活物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魂飞魄散了,滚油锅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
  姜齐的眉眼都快皱在了一起,转过头从指缝里看着珩安,后者正品着茶,像是戏楼里的看客,怡然自得地看着台下的一幕。
  “珩安,这……太残忍了吧?”
  白面鬼官抢着道:“对恶者用刑怎么能说是残忍,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应是大快人心。”
  珩安认真地看着姜齐,眼神透过指缝直探入他的内心,姜齐不自然地放下手,眼睛往别处瞟去。
  “只有真心悔过的人才能熬过上刑,残不残忍全看他们自己,争气的在油锅里滚几圈还是活蹦乱跳,不争气的就只能魂飞魄散。你替他们着想,不见得他们会感恩于你。”
  珩安的声音拉回姜齐的目光,身边的珩安单手指着下巴,颇有玩味地看着姜齐:“你难道想化身救苦救难的天神?”
  姜齐连忙摇头,珩安这话说的,倒显得他像个……
  伟大的圣母。
  想了半天,姜齐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了。
  以前姜齐的房东信仰这些,闲来没事总给姜齐讲些圣母劝说堕落的恶魔重返天堂之类的小故事。
  也许,这些恶鬼尚可再拉一把,说不定就有些真心悔过了的恶鬼还在受着鬼牢的禁足之苦,也或许有些并不是有意夺人性命的恶鬼,比如—萧明。
  想当初姜齐和萧明分别之际还天真地劝说过萧明让他好好改造争取出狱,现在看来当初萧明的欲言又止估计就是想说恶鬼是永远没法投胎一事吧。
  姜齐学着珩安的样子,抬起两手支着胳膊,道出心中的想法:“恶鬼们年年在增多,却又不见有哪个刑满释放过,除了一些魂飞魄散的恶鬼之外,那这样下去鬼牢得造多大才能容纳下那么多恶鬼?珩安……哦不对,主上,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让那些真心悔过又熬过了上刑的恶鬼进行劳务改造,用积功德的方法让他们换取轮回的机会,你觉得这方法怎么样?”
  珩安起先认真听着姜齐分析,听着听着就突然变了脸色。
  “不怎么样。”
  姜齐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珩安板着脸道:“冥界每月轮回名额有限,没有那么多空位子留给他们。恶鬼永世不能入轮回那是两百多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的想法一点也不好。”
  这就好像是面试时,老板拿着你的简历直白地告诉你公司不缺你这样的人,你可以带着简历走人了。
  姜齐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又不想咽下。
  白面鬼官觉着气氛不对,转了个身溜下台,装模作样地指挥着台下的小鬼官添柴加油。
  姜齐夺过珩安手里的茶杯,大口饮下,深吸口气辩驳道:“我觉得可行,你总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的恶鬼吧,那些……那些在人世时并非歹毒小人,却被判了二三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那不是也可以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珩安一口回绝:“不行。”
  仅仅两个字,姜齐再次无力反驳,有权的是大哥,他不得不服。
  “真不行?”姜齐试着问道。
  “不行。”
  “可我觉得行。”
  “……”
  ***
  这次的上刑看得姜齐心有余悸,八个恶鬼没了五个,只有两个恶鬼滚了两圈油锅就被放了下来,另一个被油炸得像块黑炭,最后还是被几个鬼官抬着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姜齐有些心不在焉,就连车夫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路上偷偷瞥了好几眼。
  等到了乐安宫,珩安已跨入大门许久也不见身后的姜齐跟上来,他停了脚无奈地站在原地等着。
  车夫拍了拍姜齐,提醒道:“姜大人,乐安宫到了。”
  姜齐抖了个激灵,回过神,已是日光将暗的时辰,乐安宫门外挂上了两盏红灯笼,灯笼上大气地提着:有乐安即安乐。
  乍一看倒挺像个传/销组织的宣传标语。
  他跳下马车跑进乐安宫,见着珩安正站在前院仔细地观察着水晶兰。
  珩安的指腹轻轻触上水晶兰,微光包裹着手指,藏在花芯里的小萤虫扑闪着翅膀停在珩安手上。他伸手摘下一片花瓣拢在手心,手掌再展开时花瓣化作条条散着荧光的细丝呈现在空中。
  姜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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