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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书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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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谢必安语气轻描淡写的,但受到菩萨的打击报复,其实根本不是小事。

  如今的人类,有信仰的寥寥无几,道家更是式微,被当成“封建残余”,连本土百姓都轻视几分。比不得佛教,虽然出家的和尚少了,但逢年过节香火旺盛,百姓一遇灾病,一律双手合十,烧香拜佛,口称“菩萨保佑”。虽然道佛两家都不复往日荣光,但佛门到底还是强了太多。

  黑白无常本是象征太极阴阳,谢必安对道门当前的形势更是敏感,他怕万一自己自作聪明,反而与佛门再度结仇。千百年前,他们能“灭佛”,说不定千百年后,佛便能“灭道”。

  百姓没了道,还会有佛,即便没了佛,还会有别的信仰,人间不会因此陷入混乱。但谢必安却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失去了相信着他们存在的百姓,再没有人追随“道”,他们会怎样,天上的众神会怎样。

  “八爷,走吧。”谢必安朝范无咎说道。

  范无咎问:“去哪?”

  “当然是去陈晓玉和陈晓萍的老家看看,还能去哪儿?”谢必安说。

  范无咎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朝外面看去,街上人来人往,但不会有人知道只存在于故事话本和奶奶的睡前故事中的无常鬼,正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以一种他自己也摸不清的心态看着他们。

  谢必安知道刚刚自己的一席话把范无咎的思绪搅得很乱,但他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把话全说出来,也不想欺骗范无咎。可话说得一旦含糊了,范无咎势必又会多想。他想不出两全的办法。

  “我们两个?怎么过去?火车站能把票卖给两个小孩子?”范无咎终于回过神来,悠悠开口道。

  “没事,这个时候的人间,买火车票还不需要身份证,给钱就能弄到票。”谢必安说。

  他们两个买了最便宜的绿皮车,因为绿皮车较为简陋,管理也松散,而且从票贩子那里就能弄到票不必去售票处专门买,两个小孩子混上车很容易。

  “八爷,你看这些年科技一直在进步,上次咱们坐火车,买的最高档的位置,却比这次要难熬得多。”谢必安坐在位子上,脚下面还摆着对面旅客的巨大蛇皮口袋,“仔细想想其实也还挺可怕的,他们坐了几千年马车,结果短短几十年,汽车、火车、飞机竟然都有了。”

  “他们就好像在长跑一样。”范无咎接道,“刚进赛道时跑得很快,发明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接着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乍一看好像停滞不前,现在又突然开始冲刺。”

  “前方可能是更璀璨文明的起点,也有可能是整个人类文明的终点。”谢必安眯眼笑着,这笑中泛着冷意,“一切都是未知的,包括我们道门日后的命运也是。”

  “可是七爷,你说过,纵然人类灭亡,天下再没人信奉道门,我们魂灭道消,但说不定还会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于世上,你本来是不怕的。”

  “那时不怕,现在却怕了。说这话时孤家寡人,现在却有了你。”谢必安说。

  范无咎拉住了谢必安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摇了摇头:“不,七爷,这话说得不对。你从来不是孤家寡人。”

  “对,我说错了。”谢必安紧紧地回握着范无咎的手。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本不是他该操心的。他的上司把七苦书卷交给了他,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完成上司的嘱托就行了,至于这些任务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菩萨究竟为何这么急切地派谛听过来修改小卷,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列车到站了。

  
  





第33章 萱草情8
  阶前的萱草入了孩童的梦,世界变得虚幻、又朦胧。天际响起阵阵雷声,知了不再鸣叫,蜻蜓也停止了飞舞,一切童真都化为泡沫。唯有破旧的泰迪熊,被仍在街角,孤零零地在雨中,守着不会回来的人。

                                                           ——《萱草情》

  谢必安和范无咎去了一趟陈晓玉的老家,得到了不少线索。比如他们从陈晓玉和陈晓萍的初中班主任那里,得到了两人的笔迹。比如他们从陈晓萍的高中同桌那里,得知赵飞舟是陈晓萍的初恋男友。再比如他们从陈家的邻居那里,得知了陈晓萍的后腰上有一块圆形的胎记。

  两个人毕竟是两个人,总是能找到可以区分的地方的。但由于她们成年后并没有生活在一处,了解她们之间的区别的人不是很多,陈晓萍得到了姐姐的身份之后又快速搬离了陈晓玉长期生活的地方,故而没有被人发现不同。

  戚宏阔,也就是谛听,那边也找到了可以证明当初戚文一家的车祸不是单纯的事故的关键性证据,等待陈晓萍的会是法律的惩罚。

  被逮捕之后,陈晓萍只是承认自己冒充了陈晓玉,但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谋杀了陈晓玉和戚父,被问到为什么那天她会穿着陈晓玉的衣服时,她也避而不答。

  真相究竟是如何,谢必安也不知道。七苦书卷上并没有陈晓萍的过多介绍,而且谢必安也不怎么敢去相信它上面写的东西,毕竟被删删改改了数次,谢必安也分不清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戚文顺利应当得被戚宏阔接走了,谛听再三朝谢必安保证,自己离开以后真正的戚宏阔也会拥有自己代替他时发生的事情的记忆,他一定会好好对待戚文的。

  有谛听帮忙善后,谢必安也就不再管了;带着范无咎一起回了酆都。

  酆都还是日常的老样子,鬼差在四处巡逻,孟姜女在桥上熬汤,四位判官在各自办公室摸鱼,牛头马面在帮判官们打下手,鬼市那边施夷光和范蠡在想方设法招揽顾客。

  谢必安只想快些将剩下的任务弄完,离这淌浑水越远越好,但前脚踏入地府的门,后脚手机上就发来了任务。让他去人间捉一个鬼。

  这鬼很早之前就被一个道士收服,镇压在了川渝地区的一座小山中。但近几年川渝地区总有地震,上千年的封印被震动削弱,被压了多年的厉鬼也终于找到了重返人间的机会。

  很久没有遇到大鬼了,谢必安难免感到有些热血沸腾。当年他凭借一条六尺长的勾魂玄铁链,将无数鬼怪压入地狱,只是时光变迁,他连本命的武器都很多年没再摸过。

  范无咎也瞥了一眼谢必安的任务,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七爷,我和你一起去。”

  “怎的,八爷担心我?”谢必安问。

  范无咎老老实实地点头,对,我就是担心你。

  谢必安笑着回,劳烦八爷担心,那一起吧。说罢,他掏出自己的勾魂链,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然后把它缠绕在自己的右臂上。

  这鬼不难找。

  他往那一站,方圆几里的鬼气几乎冲上天去。这鬼站在鬼气的正中央,一身白色丧服,长发覆面,手上还拿着一把短剑。

  “小鬼,今日七爷八爷都在,还不束手就擒。”范无咎拿着他的索命金背折铁刀,朝那鬼大喝道。

  那鬼却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只是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范无咎问。

  谢必安仔细听了一会儿,说:“好像在喊谁,鹤洲,还是什么的。”

  “管他喝粥不喝粥,先捉住了再说。”范无咎也再懒得去研究一个鬼的内心想法,拿着索命刀向那鬼砍去。他动作干净利落,几乎直直地劈向厉鬼,谢必安手执勾魂索一端,配合着范无咎朝厉鬼抽去。

  那厉鬼一个闪身,将两招轻松躲过,然后他举起短剑朝范无咎刺去。

  范无咎堪堪躲过剑锋,然后他迈开箭步,将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从刀柄向刀尖划去。蓝光从范无咎手指亮起,顺着刀锋朝厉鬼劈去。

  厉鬼没有料到范无咎还有这种招式,闪避不及,脸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受了伤的厉鬼快速移动到谢必安身边,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将勾魂索牢牢握住。

  “鹤洲……鹤洲。”厉鬼的声音沙哑却又刺耳。

  这厉鬼大概是刚成了气候就被高人给封印住了,十分缺少实战经验,打架用得还是人类的老一套。

  看他放松了警惕,谢必安嘴角一勾,右手微微握拳,只见那勾魂索像活了过来一般,顺着厉鬼的手快速向上,将厉鬼牢牢锁住。

  摆脱了厉鬼束缚的七爷终于有了机会好好研究研究这鬼口中念叨着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鹤洲,秦鹤洲。”厉鬼念叨道。

  “秦鹤洲?什么玩意?”范无咎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谢必安蹲在厉鬼面前,细细地打量着他,问:“秦鹤洲是谁?”

  “鹤洲……”这鬼显然没有在听谢必安的问题。

  “秦鹤洲是谁?”谢必安又问了一遍。

  这鬼抬眼看了他一眼,说出了两个字:“秦屿……”

  几乎同时,范无咎喊出了这鬼的名字:“七爷,他,他是赵鸣筝。”

  谢必安撩起他的长发,仔细端详了一会,才发现这鬼竟然真的是赵鸣筝。不怪七爷认不出他,赵鸣筝的变化是真得很大。上次离别时,赵鸣筝还是俊朗的少年,重回了恋人的怀抱,笑着感谢谢必安,爽朗地像阳春三月。但今日重逢,他满脸沧桑憔悴,一双混沌的眼睛里透着狠辣和决绝,口中不停地在重复秦屿的名字。

  “我们两个离开时不是还好好得吗?怎么会成了这样?秦屿的怨气已解,他不是应该幸福地和秦屿过完了一生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范无咎一连四个问句,谢必安觉得自己好像答得出来,但却又不知从何答起。

  谢必安只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又出了什么变故,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必再管了,直接把他带回酆都交差就行了。”

  “怎能不管?他好歹也算是我们的故人,朋友一场,怎能就这样把他弃之不顾?”范无咎反驳道。

  “那你且问问他,他可否还认得你这个故人?”谢必安反问。

  赵鸣筝没有作答,口中仍是重复着秦屿的字。

  谢必安朝范无咎说道:“他不认得你,他除了秦屿谁都不认得。”

  “可是秦屿早都已经重入了轮回,怎么去找?”范无咎说。

  谢必安轻笑了一声。然后,他说:“所以我说把他直接带回酆都。这样吧,回到酆都之后我去找包阎罗问问,查一下秦屿投胎去了何地,若脚程快些,赵鸣筝还来得及和他师兄再续前缘。”

  这是最好的主意,范无咎没理由拒绝。

  谢必安将赵鸣筝押回地狱,然后如约去了阎罗殿。

  十殿阎王,既不属于道门也不属于佛门,他们是由百姓的信念直接产生的。但他们也不是完全中立的存在,他们当中有偏向佛的存在如秦广王,也有一看便和道门更加亲近的阎罗王。

  阎罗王生前姓包,名拯,大概整个中华大地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包阎罗脸是黑了一点,但绝对是个正直的人。他和魏判是同一种人,所以谢必安去找他,心中还是比较踏实的。

  “包大人,谢某可否再借用一下生死簿的浏览权限?”谢必安道。

  包拯正对着电视看《少年包青天》,一边看一边在点评里面扯淡的剧情,见谢必安来了,立刻按了暂停键,说:“小白啊,遇到麻烦要自己思考嘛,总是借助生死簿,万一哪天猴子再来闹一闹,生死簿又乱了,你到时候该怎么办呀。”

  包阎罗很喜欢说教,熬鸡汤的水平比孟婆还高上好几个段位,每次来看生死簿都会有今天这样的对话,谢必安也早都习惯了。

  “回大人,这次情况实在紧急,谢某以后再遇到此类问题定当独立解决,绝不再假借外物,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这些年谢必安可是没少练。这话其实应当改改,该是,最后一次,下次还敢。

  包拯显然还是蛮吃他这套的,交代道:“最后一次啊,之后要好好靠自己。”然后把自己手机调出生死簿的APP,递给了谢必安。

  谢必安在搜索栏输入了秦屿的名字和生活年代,搜出了三个人,没有一个是他想找的秦屿。接着他又试了试秦鹤洲,这回直接是查无此人了。

  没有?

  生死簿上没有秦屿的名字,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秦屿并没有重入轮回。

  “二。”谢必安轻声说道。

  包拯:“什么?”

  “没什么,大人,我先告辞了。”谢必安将手机递了回去,朝包拯说道。

  “白鬼使这就要走?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王朝来给包阎罗递东西,看见了谢必安,热情地问道。

  谢必安朝他笑笑,说:“我那边还有点事,过几天我和八爷一起来和王兄吃饭。”

  王朝也不再客套,朝谢必安道了别。

  但谢必安并没有立刻回到八爷那边,而是坐上了通往无间地狱的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打斗场面写得我很开心,想写武侠文了。
后面三个故事大概会简写(大概),毕竟我埋的伏笔下一章就基本全部能解决了,想探讨的问题也都提出了大半。





第34章 浮生梦1
  天上一轮暗红幽月,淡粉色的云层像染血的莲花,层层叠叠。

  谢必安脚踩上一节枯木,“咔嚓”一声,竟是惊了整个世界。淡粉色的雾气渐渐附上世界的边缘,他低头看了一眼断成两截的树枝,然后朝着雾气升起之处走去。

  谢必安停在了一片与无间地狱格格不入的竹林前,竹间烟雾缭绕,靠近泥土的地方,有几棵笋窃窃地探出脑袋。定睛看去,竹林深处却藏着一座小院。小院乍看像一座寺庙,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禅意,只是远观就不觉让人不敢高声话语,这自然是地藏王菩萨在酆都的住所。

  走到朱红的门前,谢必安抬手轻叩门环,下一刻,门中便走出来一位犬耳少年,少年笑盈盈地朝谢必安行了一礼,正是几个时辰前刚刚别过的谛听。

  “白鬼使请跟我来吧,菩萨等您很久了。”谛听说。

  谢必安眯着双目,打量了他片刻,然后问:“戚文的事情解决好了?”

  “当然,我做事菩萨放心。”接着谛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谢必安进去。

  谢必安进了小院。本以为这院子应该是表里如一的,但却未曾料想推门进去确实另一番天地。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玫瑰,有些像欧式的花园,穿过院子便见到一个巴洛克风格的二层洋楼。谢必安走入客厅,只见一男人正坐在西式沙发上。

  男人留着一头及肩金发,长发微微卷曲,立体的五官配着一双淡蓝色的眸子,竟非亚裔。

  “谢某本以为菩萨是新罗人。”谢必安走到地藏王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道。

  地藏王菩萨不答,只抬眸道:“白鬼使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我本不欲让你知晓内幕,但如今看来却是瞒不住了。”

  “如若菩萨真不想谢某知道,谢某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现不妥之处。谢某之所以能发现内幕,归根到底还是菩萨的授意。”

  地藏王菩萨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只伸手说了一句,坐。

  谢必安颔首,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你是从何时发现问题的。”地藏王菩萨问。

  谢必安未加思索,开口便说:“是在苏家金陵的别院,偌大的一个苏家,竟连一只地缚灵都没有。我本以为是秦页驱走了灵,但几个任务下来发现不止苏家别院没有地缚灵,其他几个地方也全没有。当然,不仅是地缚灵,其他鬼怪也全然寻不到踪迹。”

  地藏王菩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还有就是为何每次走过前缘门,我们都能完美的融入另一个时代,为何我们的法力基本被清空了。如果真的像阿傍所言您是为了让我们能彻底化解厉鬼怨念而特意封了我们的法力,那为何一开始不找普通的鬼差去办?所以我推测,我们的法力并不是被您封印了,而是被前缘门吸走了,吸走法力的目的便是让我们融入相应的时代。

  以及,我在一切都未开始之前杀死了夏静荷,却没能成功阻止她成为厉鬼。如果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这一点是解释不通的,所以我开始推测,我们说不定并没有真正的回到过去。这个猜想直到我发现本该被我放入芥子空间里的木簪子突然消失后才被证实。而赵鸣筝的出现以及秦屿并未重新回到生死簿上,也佐证了这一猜想。”

  “没错,你们并没有回到真正的过去。没有人可以让时间逆流,即便是创世的圣人也做不到。前缘门不过是把你们代入了一个幻境,一个由那些执念未了的鬼的记忆以及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所留下的记忆碎片共同构造的幻境。肉。体凡胎见不到鬼怪,他们记忆合成的幻境自是不可能鬼怪出现。”地藏王菩萨淡淡地说道。

  “竟真是如此……那么,秦屿他们并未回归轮回,他们去了哪里?”

  地藏王菩萨起身,朝谢必安一拜,道:“这一拜,是贫僧代万民谢过白鬼使。”

  谢必安慌忙把菩萨扶起,问道:“菩萨何意?”

  地藏王菩萨长叹了一声,说:“其实我并不在乎是否能成佛,当初立下誓言‘地狱未空不成佛’,便是为了普度众生。但这些年,我的道场日渐减少,法力也因此在不断衰弱。但为了超度亡灵,我一直在透支着自己的法力,前些日子窥得天命,竟是时日无多。眼下,想要阻止自身消散,我唯有成佛一条路可走。其实我也是无可奈何。”

  “那……秦屿他们……”谢必安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地藏王菩萨摇了摇头,说:“魂飞,魄散……他们已经消弭在了天地间。”

  谢必安哂笑道:“你为普度众生,而让他们消散在我们帮他们一起构建黄粱一梦里?难道他们不算众生?难道他们不值得你去普度?千千万万条命是命,前前后后他们四条命便不算是命?”

  “他们本就不得再入轮回,我让他们了却执念后再散去,免受苦难,难道不算是普度他们?”

  谢必安望向那如一片平静的海一般的眸子,睁开琥珀色的双目与之对视:“算。可你不该用我们的手来帮你完成这些事情。”

  “道佛相依,白鬼使不该分得这么清。”地藏王菩萨垂眸道,“他们的因果皆会应在我的身上,白鬼使也不必太过担心因他们的魂飞魄散而遭受天道牵连。”

  “如果那七个厉鬼都了却了执念,你……真的能够成佛吗?”谢必安问。

  地藏王菩萨轻笑:“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在赌。”

  谢必安突然觉得菩萨有些可怜,为救苦难自投己身于地狱多年,可到头来却栽在了自己守护的百姓身上。道场减少、法力衰弱、自身消散,连佛门的菩萨都会经历这种事情,更何况满天的神呢?

  兔死狐悲,谢必安不由难过起来。

  “好,这场赌局我会帮你。但希望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谢必安说。

  地藏王菩萨点点头,示意他尽管开口。

  “七苦书卷并不完整,至少交到我手中的它一点也不完整。不知,究竟是谁删除了他,请菩萨解惑。”谢必安道。

  “其实我也不知,但七苦书卷只经历了我、谛听、魏判、黑鬼使和你五人之手,我也是发现了它的不妥之处才吩咐谛听暗中修改书卷并前往协助你们的。至于究竟是谁删除了它,请鬼使自行解惑。”

  一通话下来,地藏王菩萨也并未帮助谢必安解决困惑,谢必安不敢再纠缠不休,只匆匆告辞。

  见谢必安回来,范无咎便匆匆询问秦屿投胎去了何处。因深知八爷秉性,谢必安不敢将实情透露,恐生变故,故随意为秦屿编了个去除,范无咎也并未怀疑。

  …………………………………………………………………

  有道是,浮生乃一场大梦。但郑离这场梦,未免有些过于曲折。

  权势滔天的郑家,独子郑泽藻娶了王家名动京城的小姐。夫妻二人婚后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成亲一年,王家小姐便身怀六甲,本就和美的一家,更是幸福美满。

  然而,孩子尚未出世,郑家便因同僚牵连获罪,郑老爷被斩首,郑家被抄,全家皆贬为庶人,举家还乡。王家小姐因此事动了胎气,难产而亡,只留下了一男婴,这便是郑离。

  王家小姐死后,郑泽藻续弦另娶吴氏。

  出身显贵的郑泽藻难以接受家道变故的事实,终日沉溺酒色,不思进取。

  郑离就在生父打骂、继母嘲讽、家境拮据的环境之下长大。他的童年,充斥着抽打在身上的竹枝、冷若寒铁的布衾以及满屋熏人的酒气。

  十岁那年,郑离亲眼看着喝得烂醉的父亲迈着他虚浮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河里。郑离摸着他身上刚刚结疤的伤痕没有说话,冷眼看着父亲走向黄泉。父亲死后,吴氏离开了家,那间漏雨的茅屋,从此只剩了郑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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