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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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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钱抑傲仰天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包含着无比的凄厉,满含着悲凉的成份,使得曾晓杰心中不禁为之酸楚。
“曲解?哼,这滋味谁没尝过?难道世上就你一个正直的,别人都要曲解你才对?要是别人心中与你品尝同样滋味时,你又会怎样考虑?”钱抑傲一番出自肺腑、令人齿冷的话语,曾晓杰涵养再好,也不能不动容。
“依你说,如何才能消融?”冷冰冰的话中透出了一股随时奉陪的豪气。
“手上见真章!”钱抑傲爽口朗声。
“施招吧。”曾晓杰毅然决然地应承了下来,心中暗暗佩服钱抑傲的侠胆。
两人各自作了一式承让的招,以显礼仪。开始游走了几步,然后各自凝立不动。脸色都非常沉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场上除了大自然所发出的声音外,可以说静得连眼皮眨动都听得见。
石音丰见双方久久凝立,各无动静。虽然这沉穆的气氛使他胆战心惊,同时又有点沉闷不解之感。心里暗道:“如此僵持不休,待到何时!不如趁他充耳不闻时偷袭他,尽快结束这个局面。事后曾晓杰要责备,就让他责备得了。”
心念波动,招式随即而出,迅捷无比地攻向钱抑傲背心!
悠然间,“啊——”一声惨叫夹着“找死!”两个冰一样冷的摄人魂魄的字。稍停,又闻:“算你命大!”语音冷酷寡毒。
原来石音丰出手虽快,钱抑傲比之更快。当钱抑傲蓦闻异声,长鞭已然抖出,辛辣至极!电光火石之间,如无曾晓杰应时出招解围,石音丰早已头颈被缠而身首异处了。虽然如此,但石音丰腰间还是被长鞭卷着,连闪避都来不及,身子腾空摔下了山坡。钱抑傲这一手出鞭收鞭,曾晓杰看得也暗暗心惊。
“曾晓杰!这又该作何解释?”使曾晓杰面现愧色又激怒无比。
“这样吧,我们到山头上去。”话音刚落,伴着一声轻啸,身子“一鹤冲天”如离弦之箭,向银屏峰近侧一个山头射出,身法之快,可谓惊世骇俗。钱抑傲暗叫:“好俊的功夫!”,毫不示弱,跟着“鲲鹏展翅”,驾雾生云,疾如电闪般地扶摇而上,其轻松优美的姿势,决不亚于自由体操。几个兔起鹘落,不一会,他俩几乎同时跃上对面的山头。
那山顶平坡丈方圆,面临峡谷深渊,地势惊险,足以让常人为之咋舌。
曾晓杰于钱抑傲就在山顶上龙腾虎跃般地激烈交手了。
曾晓杰每一招式的施出,都浸透着太极要旨“五弓具备”。即身躯犹如一张弓,两手两足各为两张。“五弓合一”则全身的整体劲,流动腰脊,触之则旋转灵活。弧形走化,直线发劲。动之至微,发之至骤,蓄发相变,滔滔不绝。深含十三势之玄机,内蓄八卦五行之变。可谓全身都是拳,全身处处是太极,蕴藏着无数杀机。
虽然钱抑傲的内家功夫已练到“如如不动,是真阴阳,定斯不动,发用乃常。静如秋月,动若飙风,彬彬克敌,分寸之中。轻若鸿毛,重逾泰山,体中无形,体用一焉”的高深境界,深得“峨眉十二庄”中“象天则地,圆空法生,大小开合,微妙于心”之精髓。“神与气合”、“神与脉合”、“神与庄合”,但是要应付像曾晓杰这样的内家高手,每破一招,也是相当费神。所谓高手比拼,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曾晓杰一招“揽雀尾”展开,在自己身前堵起一座气墙,封住了钱抑傲正面进击的任何方向。这揽雀尾是太极拳术中最基础,同时也最关键的攻防兼备、手足并用、以静待动之拳势。后手在上,护头胸;前手在下,护腹裆。两手一上一下,俱管中路。腿可提膝护裆,以腿破腿,动作平常。两手由内向外,变由外向内作左右两个圆形运行。在这一蓄一发、一呼一吸之间,包含着太极拳术中的“掤”、“捋”、“挤”、“按”四字真诀。
曾晓杰的这一招,蕴藏着几手准备。
钱抑傲如用左拳迎面捣他胸部,他将右足外转,随即起左脚往前他出一步,屈膝坐实。右脚伸直,两脚左虚右实。同时将左手上提,起至胸前,手心向内,肘尖略重,以手腕贴在钱抑傲肘腕中间,用混劲往前向上“掤”去,卸其劲势,使其后仰。
如果钱抑傲用右手击他右侧胁部,他则将右足向前迈出,屈膝踏实,左脚变虚,同时向右拗转,左右手同时圆转向前出击。右手在前,手心侧向里,左手在后,手心侧向下。转至右手心向下,左手心向上时,迅速将右腕内侧贴在钱抑傲肘上臂部外侧,左腕外面贴住钱抑傲肘下臂部内侧。此刻全身坐实,左脚由虚变实,往胸前左侧“捋”去,钱抑傲身躯即会随之倾斜。
钱抑傲若要往回抽臂,他即可弯曲右膝,右脚变实,左脚弹直。腰身长起,随之前进。同时迅速将右手心向里上翻,左手心下翻,合于右腕之上。乘其抽臂之际,往外“挤”之。如此,钱抑傲必应手而跌。
如钱抑傲乘势硬挤,他即可将双腕略向上用提劲。手指向前,手心向下,沉肩坠肘,坐腕在胸,重心坐于左腿,立即用两手闭其肘及腕部,向前“按”去。屈右膝,右脚实;伸左脚,左脚虚。同时挺腰向上进攻。那时,钱抑傲则往后跌出无疑。
机关重重,看你钱抑傲如何出手!
钱抑傲见曾晓杰这招凡中寓奇,太极圈奇正翻转,业已知情。如果盲目硬捣气墙,必遭其殃。
也就是因为钱抑傲,要是换了另一位临场阅历不够丰富的高手,势必落入曾晓杰这一变幻无穷招术的圈套之中。
钱抑傲撤身绕步,利用对手因他人矮,容易进攻下盘,必定对下盘防守严密的心理特点,决定舍长取短。用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反其意而用之,虚实兼施之术。
仗着矮小轻灵之便,闪至曾晓杰身后,出其不意一招,恍如满天风雨一般。昂头竖项,龙首凤翼;左手拿云,绕眉钩地;两掌挥圆,翘足舒筋;平直进出,右劲袖底。神有意傍,疾逾闪电,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向曾晓杰遮头袭来!
曾晓杰周身已裹在钱抑傲的掌形之中!
钱抑傲暗道,任你如何闪身,也无法全部躲过这雷霆万钧的四象掌锋。只要其中有一掌被击实,就够你受得。
曾晓杰见钱抑傲梨花天雨般的招式,吃惊不小。但他晓得内中机玄,知道其中虚多实少,实掌蕴于虚掌之中。便凝神待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混杂的掌形波涛声中,似有一种不细辨极难感觉到的轻异之声,从身后右后侧自上而下攻来。虽然这也是掌形划空之声,但曾晓杰已经知悉,左避已是不可能。身子攸然右转,右脚随即回撤,急用右腕准备将钱抑傲右腕的外侧掤住,然后左脚同时前进,屈膝坐实。再施左腕由钱抑傲肘腕里面往上偏左圆滑掤起,随即右手腾出,向钱抑傲的胁部按去!
如果曾晓杰这一击得手,钱抑傲必定倾倒在地!
钱抑傲岂会不知就里,不待招式用老,变实为虚,手臂一抖,撩起十几虚掌。身躯乍地一晃,也不知怎样运动,身形已风吹柔云般飘到曾晓杰背后。左掌挟着劲风,劈头朝曾晓杰击下。
曾晓杰一招没有制服钱抑傲,已知不妙。仗着耳目聪灵内功浑雄,又有前次的经验,钱抑傲的诡思已瞒不住他。一听身后,异风忽至,身处原地左脚急忙右摆,右脚同时向后右侧撤步。屈膝坐实,身形随即往右拗转。左脚变虚,右腕疾展,从钱抑傲左臂外粘住,往上右侧掤起,左掌紧跟向钱抑傲的右胁印去!
曾晓杰应变奇快,钱抑傲反应也快,倒走七星步,迅疾抽臂荡身。
他俩时静时动,攸合即分。一个静如山岳,一个动如飓风;一个静似秋月,一个动似飞瀑。一番争斗貌似平静,但个中却如大海一样,澎湃汹涌,惊涛裂岸,险凶绝伦。
这情景写来甚慢,其实他俩一切动作的演绎变化,均在电光石火间形成或消失,有些招式在尚未形成之际,就已演化成另一招式。真是罄尽笔墨,也难以形容其速度之快。
两人从山巅斗到山隘,从山峦斗到山壁!一会儿雄鹰俯冲,一会儿童子拜佛;一忽而祥鹤腾翔,一忽而老夫抱拳。
只杀得树倒木断,山裂石崩!只见那万鸟群飞,百兽争逃!
战盘愈斗愈大,不觉间已到了恬河边的崖上。
两人刚在恬河崖边岩石上站定,“啪!”他俩的右掌相接了!顿时狂风骤起,两人的内力同一时间达到了最高点!眨那间飞沙走石,林涛吼鸣!
这一对掌过后,两手迅速荡开,两人几乎同时身子晃摇。双方都看到了继续出手的绝好机会,都想在第一时间快速出招,但他俩都没有迈开脚步。低头一看,四只脚竟然均已陷入到岩石之中!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晓杰哥,你的连环‘玉女穿梭’使得真是绝了,佩服、佩服。”
“抑傲,你使的什么拳法?竟有如此的神功与内力!从师何人呀?”
“我是依照一套壁画自学的。”
“是吗?你才让我佩服呢!”
“我们谈谈吧?”
“是呀,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钱抑傲目光朝下一扫,“看那上游有个岛,我们就到岛上的‘观浪亭’谈去。”
“那上游的‘消波岛’还远着呢!”
“你看岸边的几个小船,正好可以代步。”
此时夕阳西照,恬河上金光点点。但见两只大鸥,从明山的崖边盘旋而下,不一会飘至恬河的岸边。
曾晓杰和钱抑傲分别登上两只小船,各自发动内功,两只小船顷刻像俩支离弦之箭,在恬河上像齐头并进的快艇,逆流高速推进!
钱抑傲昂首挺胸,即兴作了首“荷叶杯”词:
今日弟兄重抱,可笑,将首摇。恬河争技红光罩,搏浪,是谁豪?
第二十七章 如实似虚 欲诉衷肠向谁曰
两条在恬河飞驰的小舟上,钱抑傲的“荷叶杯”未罢,两人均已登上了消波岛。曾以才子自居的曾晓杰,怎甘落后,也以“荷叶杯”为牌,跟上也做了一首词:
流水落山千丈,冲荡,涛声扬。怪峰奇岳间银色,蹊遏,待髯苍?
两人并肩而行,将至“观浪亭”时,曾晓杰突然一怔:观浪亭内正端坐着身穿一身制服的霍冰清!他退后一步,打量着钱抑傲,“石音丰说得没错,你果然投靠了特辑处?”
未待钱抑傲答话,曾晓杰已高高跃起,搭上一棵大树,围着树干疾速转旋,正准备离弦飞射至恬河岸边。哪知钱抑傲也已腾身而起,抓住了另一棵树干,两人的脚钩在一起,“唰、咯啦啦”一阵巨响,两棵大树同时折断,一起向中间倾倒下去。
“晓杰哥,你怕什么?冰清姐只是一个人!”两人挽手落地,曾晓杰定睛一看,霍冰清也遁到了亭子的后面。
“你俩想谋害我呀?”霍冰清靓声嗔道。
“误会,误会。抱歉,我跟特辑处的没什么可谈,告辞。”
钱抑傲一把拉住曾晓杰,“晓杰兄,你心里只有石音丰了,沈沉的事你也不过问一下?”
“我今天下山,就是为了搞清沈沉的死因。”
“那你还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坐下来听听吧。”曾晓杰环顾四周,未曾见有其他人,便依着霍冰清之言,进到观浪亭内,正襟危坐。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却时刻警惕着情况的变化。
“看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霍冰清朝着曾晓杰抿嘴一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把文件推到曾晓杰跟前,神情严肃地说:“沈沉的全部办案材料都在这里,其中包括他家、工作单位、石音丰家,甚至他在狱中所写的东西也在里面,你自己看吧。”
曾晓杰打开卷宗,翻了几页,素来沉静的他竟然跳了起来:“不可能!沈沉怎么会与‘核爆炸’有关联?一个翻砂工怎么可能牵涉‘人造地震’?”
“别着急,”钱抑傲从文件中找出沈沉的一本笔记,“你仔细看吧。”
笔记本里记载着沈沉的大致情况:
沈沉从小学起就喜欢无线电半导体技术,组装矿石收音机、外差式六管收音机,使长辈们都啧啧称奇。进入中学,在他的提议下,学校组织了业余科技小组,由他担任组长。后来这个科技小组成了校办工厂,生产出许多日用电子产品。
沈沉学习研究的范围非常广泛,他不仅继承父亲的医学,还在物理学、化学、逻辑学、个性心理、电子技术等,几乎所有方面,都作了详细的、认真的研究。他对所有的问题,都要一追到底,他不允许有不明白的事情。
逻辑学是他认真研究的课题之一。他认为,逻辑包涵的三个方面:数理逻辑、形式逻辑、辩证逻辑。在辩证逻辑这一块,他花了很大的心血。从而导致他在社会形态方面有特殊的观点与理论,也就是这些观点,成了他生命结束的关键因素。
沈沉成为向红电机厂的职工后,且不说翻砂工作的沉重,这漫天飞扬的尘土,天天将人弄得灰头土脸,除了眼睛和脸廓,根本看不清人的原来面目。厂里的浴室造的比较讲究,洗澡的条件很好,沈沉也就渐渐地适应了工作环境。
自从钱抑傲上山下乡,离开明山,沈沉更是把自己工资的大部分用在购买书籍与电子零配件上,同时还购置了许多化工试剂,并自制或改装了常用的工具设备。他的家里摆满了各式器件,俨然像个实验室。
那个时期在职职工是公费医疗,生病后上医院基本上是不用花钱的。所以,沈沉在医学方面的实践并不多,仅搞些针灸推拿,教人练些气功之类。他业余经常为人家修理各种用具,尤其是电气设备,不仅从来不要人家的钱,还自己经常贴进些零配件。那时,家用电器刚兴起,维修单位屈指可数,价格也不菲,而沈沉总是有求必应,所以找他的人很多。
头两年,石音丰还时常到沈沉家来,与沈沉喝酒聊天,俩人谈的主要是些武功和技术问题,电子技术更是他们俩的共同所爱。
在社会理论方面,沈沉的思维方式,石音丰从不关心,石音丰所信奉的完全是一套实用主义的方式。钱抑傲则达不到沈沉的理论高度,不能从原理上去理解这些东西,只能作些无意义的附和。曾晓杰在这方面与沈沉的观点始终格格不入,到后来,俩人都觉得与其如此争论不休,不如彼此避而不谈,因此他们两人讨论的主题大多是文学方面的问题。
不管在单位还是在社会上,沈沉的朋友不少。他的精神生活却很孤独,他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的中秋写下了的感言是:
夤至人寂我不静,辗转反侧实难眠。夜阑点灯烟十支,远近钟声俄相应。
心烦躁,睡意消,上街头,甚寥落。步履绯徊,路灯惨淡。独自倚栏在桥首,方知今日月重圆。
星幽烁,东微亮,流水悄然又一日,空愁友情不回返!
就是在厂里上班时的工余休息时间里,沈沉的同事都围着听他谈古论今、说天道地,或者由他讲解家用电器的使用维护常识。在这种环境里的沈沉,居然会发出如此的感叹,那远在砚林山腰的曾晓杰这个时候所写的词:
花吹落,叶吹落,吹落成屑末,残木傍孤房,小径空开豁。
盘中血泪墨,弃笔只身卧,风扬榻侧纱,何日说疾瘼。
如果沈沉看到这首词牌为“醉花间”的词后,会作何感想呢?
有一次单位加班,下班后同班组的一个姑娘因为夜间一人回家有些害怕,虽然她家比沈沉家还远一些,但与沈沉还算同路,沈沉便一路陪同她,替她壮胆。路上她对沈沉说,她家里的电视机有些故障,希望沈沉能检查修理,沈沉欣然应诺了下来。星期天,沈沉到她的家里,不仅将她家的电视机修好了,还把她家的所有的电器用具都检查维护了一遍,她的家人也很高兴。
由于那时电力比较紧张,单位必须错峰让电,下班的时间很晚,沈沉便一直陪她回家。一路上沈沉和她谈论着个性心理、班组同事的性格特点,两人谈得很融洽。
“如果我和现在的男朋友分手的话,你对我会是什么看法?”她突然发问。
沈沉一愣,说道:“这、这是为什么?”
“我对他并没有感情,我不爱他。”
“那你怎么会跟他处朋友呢?”沈沉大惑不解。
“那是在学校,也算是一种风气吧。”她说得轻描淡写。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就要痛苦一辈子?你应该认真考虑。”沈沉思索了一下,“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会对你有看法的。”
“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啰?”
“嗯,支持。”面对期待的目光,沈沉当然答应。
以后,她经常叫沈沉到她的家去修理各种家庭日常用具,沈沉成了她家的常客,休息天时常在她家度过。
她的男朋友碰巧是沈沉的街坊,原先与沈沉的关系也不错。为了她,他找沈沉交涉了好几次,直搞到两人翻脸。他使用各种手段,想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并扬言,要让她付出代价。因此沈沉只能每天陪伴着她上下班,在单位吃饭的时候也跟她在一起。
她比沈沉小几岁,清秀的瓜子脸上,五官端正美丽。躯干、手臂和修长的腿,匀称得令人神往。一头乌黑锃亮的长发,把她的脸映衬得更加白皙。更让人叫绝的是,她的两道秀眉间,居然长着一颗胎记,不用化妆就比印度电影里美丽的明星更妩媚。单位里发的普通工作服,穿在她的身上,同样会像异常得体的时装,光彩照人,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举手投足,都是一幅幅上佳的艺术作品,实在令人销魂。
“我以后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而是跟了别人,你会怎样?”她问得很认真。大部分的女孩子都会提出这个问题吧?她们需要怎样的回答?是发疯?是不顾一切的争斗?甚至是杀人?反正是要失去理智才是真爱?
“我和你在一起,必须以你的幸福为前提。只要你真的能够幸福,你就应该去做。”沈沉的回答非常理性。“当然,我会很痛苦。”他不允许自己的理性失却,哪怕只是片刻。“试想,如果我天天看着一个不高兴的你,我岂不更痛苦?”
和她在一起,沈沉的孤独感荡然无存,完全沉浸在幸福感之中。她时常从家里带些食品到厂里与沈沉分享,同事们都羡称他们是天成一对、地就一双。
她让沈沉看她家里叠着的一大堆崭新的、包装都未拆除的陪嫁物品,她说是为她的妹妹准备的,为那个尚在学堂的小姑娘所准备?
她的父母是一对非常慈祥的长辈,他们对沈沉很客气,看来最幸福的时刻马上就要到啦!沈沉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政治主张,一阵揪心的痛直钻他的心窝:我怎么能这么自私,让她去承受整日的担心受怕或戴上反革命家属帽子的孤苦伶仃的生活?
沈沉的政治观点,在那个万马齐喑的时代,到哪里去阐述呢?报章上都是一个调子,像沈沉的观点如果一见光,肯定是个现行反革命,不是死刑也会终生监禁。于是沈沉就写了一篇题为《无中生有》的短篇小说,把自己的政治主张揉合到这篇小说之中,想以当时流行的手抄本的形式进行传播。由于对手抄本的发布传播者的追查,也是非常的严厉,沈沉一直想找个合适时机,因此没有轻易行动。
这是一条不归之路。沈沉想对她摊牌,尽管沈沉在与她交谈时,有意无意间说到过自己的政治主张,但这只是说说而已,与付之行动有着很大的距离。即使她同意,甚至参与进来,岂不毁了她的一生?
沈沉写了一张纸条,让自己最要好的同事给她送去。片刻,她的一个小姐妹过来问沈沉:“这是你写给她的?”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离去了。
那个要好同事回来跟沈沉说:“她哭得很厉害,你去看看她吧。”
看到沈沉无动于衷,那同事就自己去了。
其实,沈沉何尝不痛苦,他的心里正淌着血!他多么想冲过去安慰她,多么想跟她说明原委,请求她的原谅!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如果她来找沈沉,那时的沈沉肯定守不住防线,肯定会宁愿放弃政治追求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她也没有这样做。
沈沉给她的那张纸条,到底写着什么呢?其实是他那篇《无中生有》中的《序》里所挑出的几句话:
“可敬而不可望,可望而不可即。不可即,勿如离,离则疼,勿如抹去!然……”
她身边的人,一致认为那是一封绝交信,于是她就跟沈沉绝交了。
本书的《序》,完全保留了沈沉《无中生有》中的《序》的原貌,仅改动了一个字,就是把“萦绕脑中近十载”,改成了“萦绕脑中数十载”。
沈沉之所以引用《无中生有》中的话,潜意识里已作好了她来兴师问罪的准备,果真有那一刻的话,他必定会抛出《无中生有》,向她彻底投降。
少女神圣的自尊心被沈沉在无奈间摧损,她再也没有跟沈沉说过一句话。沈沉的那个最要好的同事,也与沈沉断了交往,并与她匆匆地结婚了。结婚喜庆的当日,不说没有邀请沈沉,只要是沈沉的好朋友,都被拒之门外。她还带着无限的怨恨?她的婚姻会幸福吗?沈沉知道,她的心被深深地刺痛,沈沉的心何尝不是深深的揪痛着呢?
这个时期的生产过程中,工具很原始,设备时不时地会出故障。不管是机械维修工还是电气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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