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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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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作天作地受×海纳百川攻
花明与灵清仙君有过三世情缘,
第一世,花明为妖他为仙,
第二世,花明为人他为仙,
第三世,花明为仙他为仙,
本着做不成情人做敌人也挺好的理念,
这一千多年花明拼命作死,拼命与他为敌,只是为了证明他的喜欢。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明 ┃ 配角:顾回,司命星君 ┃ 其它:暗恋

  ☆、下界报恩
  天宫年岁悠长,地上朝代换了几十个,帝王将相死了几十轮,琼芳宫才桃蕊初绽,兰花幽香,仙鹤长鸣。
  琼芳宫宫主花明登仙一千年,精心培育各种凡间花草,失败不知几何,种子沤在土里的不知几何,付出的心血更不知几何,才养出这么一株翠绿色的兰花。
  宫主花明被天上众仙贬到尘埃,只有一样不得不让仙人敬佩,那便是毅力。
  运气坏到了一定境界,再坚持坏下去准会触底反弹,迎来大不一样的人生,
  千年前,身为凡人,沿街乞讨十八年。忽有一日时来运转,被人簇拥着做了一天皇帝,翌日被乱军刺死宫中,飘飘荡荡到了黄泉路,却将那碗忘却前尘事的孟婆汤撒了一地,拂袖而去。从此魂魄无依,游荡人间,每日受烈火灼心之痛,如此过了百年。
  那年飘至边陲小镇,小镇受白蟒祸乱,他路过时袖手旁观多日,趁白蟒进食时溜进它洞府,找到助它修行的内丹,将其捏的稀碎,千年修行毁于一旦。白蟒讨要碎去的内丹,保住性命,答应归服,变做一柄三尺长的银剑,被他起名“当归”,缠缚腰间。
  天庭知他降妖有功,便将阴司一事一笔勾销,后又受高人点化,羽化登仙,却无封无赏,成了无事可做的散仙,住的琼芳宫还是灵清仙君以前的住处,道路偏僻难行,除了花明养的几只仙鹤凤凰就只有他一个喘气的了,连个仙侍都没有。
  琼芳宫出门便是巍峨仙山,偶有仕途不得意的神仙来此寻短见跳悬崖,如凡间过年下饺子一般砰砰乱响,出门便能遇见几个死不了活不成与他一般的仙人趴在仙山下,他门前。
  也就那个时候,他交了许多朋友,有管命格的司命仙君,管财运的司禄仙君,更有牵姻缘的月下老人,日日曝晒孤魂的太阳星君……
  所救之人必得缠着他挖出埋在屋后蟠桃树下的花雕,喝上几盅才肯离去,时日久了,后知后觉的花明才知道他们是来讹他酒喝的。
  但酒已经喝了,总不能逼着他们再吐出来?这些朋友也不管好坏都一股脑儿交了,酒喝了能再酿,朋友结交了逢年过节还能有个说话的人,赚钱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悟透这一层花明便每日府门洞开,广迎八方客,醉时听月老讲讲凡间催心肝的缠绵故事,太阳星君扯着嗓子说东海西山又变迁了几回,这些他听听也就过去了,只是他每每见到司命,总要翻开《命运簿》找一个叫顾回的人,看他是否投胎转世,若投胎转世过得是否安好。
  司命星君今日又来了,手里那册竹简编的《命运簿》被他晃的格外响,花明赶忙放下手中锄头,擦了擦手上泥土,迎他到凉亭。
  司命星君连茶都不顾喝,只道:“你要找的顾回被本星君查到了!”
  花明接过簿子,细细观看与顾回有关的一丝一毫。
  顾回,京城人士,其父顾意官至本朝侯爷,其母刘氏乃先皇长公主,德政三年出生,二十三年殁。
  下面还有九字评语: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司命星君解释道:“求不得最苦,明明近在眼前,却似远隔山海,其中苦楚不是我等所能猜测,只爱别离,怨憎会六子倒平平无奇,没什么稀罕的。”
  花明送还簿子后,轻轻转动右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千年来,他只要烦心,就会这般轻轻摩挲温润这个来历不明的玉镯,仿佛这样,难过就减少了一半。
  一千多年过去了,玉镯已被磨的温润通透,可见虽远离红尘,烦恼却是一样不少的。
  这只镯子打哪来他不知,有次腾云驯鹤,路遇太白。太白曾指着这个碧绿通透的镯子说道:“此镯名为方寸,方寸者,乃为心也。”
  花明微笑道:“管他什么方寸灵台,戴我手上便是我的。”
  太白是个资历雄厚的神仙,沧海桑田看了万年,对他这等无妄之语只笑笑,便驾云远去了。
  “德政三年生,二十三年殁,又是二十岁。”花明摸着翠袖下的玉镯忽然笑了,那双点漆似的眸子随之弯了起来,动人心魄。
  司命星君原是个风流倜傥青衣裹身的小伙,抚袖解释道:“凡三界活物,前世今生,何时何地发生何事都记录在册,唯顾回只有这几句话,待我查看他前世时,却见一片空白,不知这是为何。”
  花明道:“大约夙世卑贱短命之人才会如此。”
  “你倒比本星君熟。”
  “我在凡世时贫困多病,浑身烂疮,见者恨不能把我丢进柴堆,一把火烧个干净。有时天上下雨,想借个屋檐躲躲,都被人拿着长棍撵出去;饿时敲过百家门,皆唾骂于我,我走后他们还得用清水洗门百遍,擦去我留下的任何痕迹。天上规矩也多,但想来和凡间一个道理,《命运簿》这等记录三界时运变化的书,与凡间那些人并无二致。”
  司命星君翻了翻书册,想找到他说的蛛丝马迹,意识到凡人成仙后会抹去从前,便难得的叹了口气,“你如今也是仙了,何必再想那些事?”
  司命星君素日繁忙,提了坛花雕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明依旧呆在亭中发呆,琼花宫宫主亲自饲养的凤凰轻轻落在亭中,那只凤凰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现下抖了抖尾巴幻成一位白衣飘飘容颜俊秀的公子哥,搭手一礼,道:“宫主想去凡间?”
  这只凤凰来自极南仙岛,五百年前被一只恶龙追杀,出宫远游的花明出手将他救下,从此这只孤傲的凤凰便认花明做了主人,仗着自己多活了千年,为他排忧解难,消遣时间,不可谓不忠心。
  而花明一遇到难题习惯性的问凤凰意见,上至盘古开天,下到花草养殖,总能得到答案。
  花明自斟自酌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可有什么办法?”
  凤凰眼馋石桌上的酒,暗暗吞咽了口水,道:“宫主是想偷偷溜到凡间,还是向天君讨要旨意光明正大下凡?”
  花明抬手示意他坐到对面,“此番下界不为苍生只为我自己的私心,天君定是不许的。”
  凤凰整了整雪白羽衣,道:“宫主莫非要私自下界?这可是要遭受天谴的!”
  花明望着他,淡淡道:“我知道。”
  “说不定就会魂消魄散!”
  “那又如何?”花明微微低头,道:“我欠一个人很多,好不容易等到他投胎转世,我自然要还他的。”
  “宫主若是欠了钱,凤凰可去金山凿些金子送去。”
  “钱债易还,情字难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
  看着他家主人一副铁了心肠的样子,胆小的凤凰几乎要哭出来,“宫主不要凤凰和仙鹤弟弟们了吗?”
  什么都好,只一点不好,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活像花明欠了他万两银钱。
  “我会托太阳星君代为照看。”
  凤凰听到太阳星君,浑身瑟瑟发抖,“太阳星君第一次见凤凰便拿剪刀要剪去凤尾,说要去插瓶,宫主果真放心?只怕仙君归来,凤凰便是没毛的山鸡了。”
  “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上次还说要收我做他的坐骑。”
  花明托腮想了一会儿,余光瞥见那盆开的极好的兰花,笑道:“那便请灵清仙君代为照看。”
  灵清仙君去往西天论道时曾得佛祖八字真言:
  至纯至净,温润无锋。
  灵清仙君是出了名的心好,不论仙品高低,有无功德,都会尽心尽力的帮忙。
  在花明看来,像他这种挂着神仙名头,逍遥天地间,抚琴煮酒,侍花弄草的,称不上神仙二字,顶多就是个混日子的不死身罢了。
  三界中唯有灵清仙君可称真仙,仙人品格,仙人相貌。
  用凤凰的话说就连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仙人气息。
  鲜少对人服气的凤凰随着花明去往瑶池时曾遥遥见过一面,至此拜倒在他白袍下。
  寻常仙白衣是白衣,独穿在他身却是三界无二的风景。
  花明想起那袭白衣,若有所思。对面的凤凰忍不住道:“宫主,虽然灵清仙君长得很好看,凤凰也承认喜欢他的美貌,但您能不能下界时把凤凰带上,见不到您,凤凰会担心的。”
  花明蹙了蹙剑眉,活了两千年的凤凰怎么越活越倒退了?
  花明伸手摸了摸他的凤冠,笑道:“你得留在府中帮忙照看仙鹤弟弟们,否则,在下界,我会不放心的。”
  凤凰抽搭搭就要哭泣,花明将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抱在怀里,一个闪影便去了无极宫。
  仙界听起来云雾飘渺,百花不分时令四季常开,仙人松下摆放黑白子,大袖飘飘,是个极美极自在的地方,实际上也只有云雾飘渺这一项符合,仙人们要么忙着修行,要么忙着积攒功德,好迁升仙品,没那么多时间喝茶下棋,更别说除了蟠桃什么都养不成的仙土了。
  花明手里捧着的那盆兰花是他耗尽心血,花了近千年才养活的宝贝,若非为了托付家宅,请灵清仙君帮忙照看,他才舍不得将其转手。
  无极宫位于九重天之上,地理位置极佳,白墙灰瓦颇有江南味道的院子,与其他金光灿灿的宫阙悄然划开界限。
  传闻灵清仙君极爱兰花,距离无极宫三丈远的地方便能闻见兰草幽香,那些兰花与自然生长的不同,是灵清仙君用仙法护起来的,无生无死,不长不灭。花明闻一路花香,停在宫外举手叩门,出来迎的是一位白衣仙童,扎着两个冲天揪。
  花明笑着讲明来由,那童子道:“仙君一早便说今日有贵客迎门,就是你啊!”
  话语中尽是不屑。
  花明仙品低不假,与灵清仙君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路程更不假,只是如今连个小小道童都看他不起了吗?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花明有求于灵清仙君,被他家门童说几句是应该的,他也不计较,只把那盆开着翠色花朵的兰花放在他怀中,道:“我确实有事找你家仙君。”
  道童对这种翠色花朵的兰花并不感兴趣,他想看,宫中多的是。
  花明被道童不情不愿的请进花亭中,亭子立在兰花丛中,灵清仙君白衣飘飘端坐亭中煮茶,看到他来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花明头一次来无极宫做客,紧张得很,不停摩挲袖中玉镯。
  灵清仙君给他倒了杯清茶,才声如东风,吹开一树桃花,“宫主来本君府上所谓何事?”
  声音是暖的,表情是冷的。
  花明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勉强笑道:“前日司命星君说蓬莱仙境有几只肥壮的仙鹿,这两日想着去蓬莱一趟,驯服几只与我家仙鹤凤凰作伴。府中无人照看,因又想到琼花宫是仙君之前居所,仙鹤凤凰又极其喜欢仙君,想来没人比仙君更合适的了,才敢来宫中叨扰仙君,万望仙君勿要怪罪。”
  他一口一个仙君叫的勤快,直到嘴角快要笑抽搐时,灵清仙君才慢吞吞饮完一盏茶,回道:“你几时回来?”
  花明眯眼道:“可能三五日便回,也可能三五个月,得看具体情况。”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宫主不会动了下凡之心吧?”灵清仙君一语道破天机。
  花明赶紧否认,“谁说的?!即使在下吞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的。”
  灵清仙君望着他慌张的面容,淡淡一笑,“本仙君说着玩罢了。仙者未经天君允许私下凡者,轻者销去仙籍,重者飞灰湮灭,永远从三界消失,这个道理我想宫主比本君懂。”
  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花明想喝口热茶压惊,不料却被烫了舌头,只能大着舌头道:“我自然懂这些。”
  灵清仙君点了点头,依旧面无表情。
  临走时,花明将那盆门童放地上的兰花重新抱起,亲自放到灵清仙君怀里,道:“我家凤凰胆小怕事,疯起来什么话都说,全然不知恶语伤人的厉害,还望仙君大人有大量,就多担待些。”
  灵清仙君起身收了兰花。
  回到琼花宫,衣带沾香,凤凰正撅着屁股帮花明打包行李。
作者有话要说:  总想讲一个不服命的故事,说俗点就是逆天改命的故事,
就像现实中我们常说的天意如此,
天意是懦弱者为自己懦弱找的借口,
强者c天c地,管你什么天意天命,
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尽一百二十分努力去追求,不为失败找借口,
一旦付出全部心血,成功失败就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没遗憾。
我想写的就是这些。
天意注定花明不得与爱人厮守,
天意注定顾回二十岁而亡,
天意注定当归剑只能做个妖孽,
 ……
我想写的是一群不服命运,并尽全力去抗争的故事 ……
作者文笔可能不是特别好,但作者愿用一百二十分的诚意去写这个故事,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下界时,凤凰把他引到一个戾气遍绕的仙山洞口,说那是七仙女私下凡界时的通道,先时被王母封了,后来他无意中撞破机关,使其重见天日。
  花明背着包袱就要走时,凤凰拉着翠色衣袖,双眼红彤彤的,道:“宫主且要早去早回,守住本心,莫要动了真情,为我们找宫主夫人。”
  花明用另一只衣袖帮他擦了擦泪,玩笑道:“你莫不是喜欢我吧?”
  凤凰立马松了手,道:“宫主不可胡说,且不说天条不许,就是要找,凤凰也要找一个通晓音律温柔体贴,不似宫主这般胸无大志的仙人。”
  花明活了一千多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看不透平缓河流下的暗潮汹涌,更猜不准隔着肚皮的那一颗颗人心。
  他们谓之“蠢”,说好听点就是心思恪纯,没什么坏心眼,当然可能连好心眼也少得很。
  凤凰说不喜欢便是真不喜欢了。
  花明笑道 :“这才是我琼花宫里出来的,你要是找到了,管他什么天条天规,我替你扛着。”
  凤凰又要哭起来,花明摆了摆手不回头的走进那个黑森森的洞里。
  凤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包袱里有各色仙丹,是凤凰从老君那里偷出来的,宫主若有受伤,可取出咽下,必得健康!”
  听罢此言,花明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娘咧,连老君的仙丹都敢偷,凤凰你还真是不知死活。罢了罢了,反正现在一切都托付给了灵清仙君,老君知道了多多少少会卖仙君一点面子,不能把凤凰怎样,顶多就是尾巴上少两根毛。
  越往里走越暗,花明从袖中取出一个斗大的夜明珠,洞中瞬间亮如白昼。
  洞口狭小,仅够一人弯腰屈身通过,洞里却是越走越宽敞,如做瓢的葫芦腹中宽敞,两头尖细。洞中阴气森森,缠在腰间的当归剑霎时回到花明手中,呈警戒状态。
  花明贴着石壁前行,脚下被一条藤蔓之类的物件险些绊倒,他弯腰察看,原来是只手臂粗的千足蜈蚣。
  那蜈蚣千百年来不曾有人打扰,正蒙头大睡,被人踩中尾巴啊的一声化成个白胡子白眉毛连头发都是白的公公。
  花明正要俯身致歉,老蜈蚣便伸了个懒腰,坐在半人高的乱石上,打量着那位翠衣公子。
  “来者何人?竟敢闯入本大王洞府?”他打着哈欠说道。
  花明答道:“贫道乃云游道人,误入此洞,打扰了老人家。敢问老人家如何出得这个洞?”
  老蜈蚣呵呵一笑,道:“此洞名唤千足洞,凡人有来无回,修道之人须得把身上最漂亮的东西交上,才能放你出行。”他指着那张与其苍老面容极不相称的樱桃小唇,“看见没有,这便是当年七仙女为下凡留在本大王这里的。”
  修道之人对身外物看的很淡,花明并不觉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合理,问道:“贫道身无长物,但凡老人家相中,尽管拿去。”
  头一次做不还价的买卖,老蜈蚣稍稍诧异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色,对这个脑袋不甚清亮的年轻人道:“本大王修行几千年,仍不得正果,不会长生之法,眼睛因年纪大了常常昏花不清,本大王见你一双眼睛生的甚美,不若把你眼睛借给本大王耍耍,等本大王寿终正寝,自会还你。”
  花明稍显为难。
  “莫非嫌弃本大王年老体浊,污了你这双眼睛?”老蜈蚣挠了挠背部,捉住一两个跳骚,填到嘴里嚼了嚼,发出咯嘣咯嘣的清脆声。
  花明笑道:“非是如此,只是贫道这双眼睛曾被一人赞过,若是去了眼睛,恐怕贫道浑身上下无一处可入他眼了。”
  他这样一说,老蜈蚣便非要不可了,遂道:“本大王修行五千年,知道你曾不入轮回,游荡红尘,只为等一人归来。到今天已经等了一千一百年,等的那个人也早已忘却,何必再执着下去呢?”
  修行几千年的老蜈蚣最善偷梦,最喜偷梦。
  他千年前入人间发现一个绝妙招数,不管将相帝王,平民乞丐,在梦里才能毫无顾忌见最想见的人,说平日不敢说的话。
  他也曾遇见过心防极重的人就连梦里都是提刀握剑,不肯说真言,这样的人大多是杀人不见血的帝王。
  眼前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能有那般深沉心思?活了数千年的老蜈蚣可不信,所以他立即催动法术,使他坠入梦中。
  梦中昏天黑地,宫墙内外兵荒马乱,太监宫女慌手慌脚将平日值钱玩意儿装入布囊,仓皇出逃。
  那天,万民起义,誓绞杀皇帝。
  花明着玄色龙袍,未戴冠子,披头散发坐在正殿的龙椅上。
  他痴痴望着东南角飘过来的黑云,双手托腮,右腕上的翠玉镯子感应到了危险滴溜溜乱转。花明时不时发出一声喟叹,叹息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一圈圈荡漾开来,一声一声接连不断。
  有太监劝他赶紧逃,他只笑笑,继续望着天空。
  一身披将军甲胄的年轻人握着带血的剑走到他身前,低低说道:“我回来了。”
  花明动了动眼珠,恢复一些生气,灿然一笑,“顾回,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去而复返的顾回的年轻人再次提起剑,守住殿门,一人挡万人。
  整个皇宫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殿外尸体摞尸体,嗜血蚊虫一群群飞来,在血海尸山中享受百年难得一遇的美味。有的嗅到了殿内死亡气息,扑腾着翅膀朝花明飞去,围着他飞来飞去,等待着新鲜食物出炉。
  外边狂风怒号,而比狂风更可怕的是那些手拿大刀的将军、战士,一个个从京城外杀到宫门口,又从宫门口杀到殿外,杀红了眼睛,变做阳间厉鬼,怒吼着要把花明挫骨扬灰解心头之恨。
  顾回身中数刀,依旧不倒,他怕一倒身后那人就要被粉碎碎骨。
  花明昨天还是个小乞丐,今朝就被人捉来做了皇室替身,当个替死鬼,而真正的皇族早就逃出京城,不知去向了何方。
  对于他们这些受皇族欺压了好几辈的人来说,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泄愤,皇室一族去了哪里他们也不屑去查。
  这道理花明明白,大字不识一个的顾回更明白。
  突然花明扑向顾回身前,带着自尽的念头扑的决然,长刀透胸,血喷溅而出,顾回摇摇晃晃的抱住他,冲那些刀剑染血的人吼道:“他不是皇家族人啊!他就是一个没名没姓的小乞丐,你们何故为难他至此?!”
  那些人发了疯似的并不听他说的话,只把尚余几口气息的拖到午门,上了绞刑架。
  牛耳小刀很利,割在身上并不觉痛,只是血流的多了些,花明还是望着天,顾回受伤严重无力再也握不住剑,被人五花大绑起来,这个赐他姓名的人痛苦的看着他,好像一刀一刀割在他身上一般。
  花明也不知疼傻了还是怎的,一句疼都不喊,反倒顾回哭喊着:“你们杀了我吧!”
  嘶吼声从心肺中发出,带着血丝贯穿天地,震的行刑的刽子手皆是一愣。
  昨天顾回身为新科状元骑马巡街,在长街上遇见了破衣烂衫的小乞丐,给他赐名柳暗花明的花明,顾回说他一双眼睛很美。
  后来小乞丐因与暴戾残忍的皇帝有几分相像,被一群存着苟活心思的人带入宫中,被迫着穿上了他这辈子最华丽的衣袍。
  现在那遍绣金龙的衣袍在刽子手齐心协力下,早已烂不遮体,跟他讨饭时穿了好几年的衣服一样脏破。
  花明也不知何时过了黄泉路,到了奈何桥,手里捧着散着恶臭的孟婆汤。
  他最终没有喝,在众鬼差的注视下,他打了孟婆汤,逃出阴司回到皇宫。
  魂魄归来时,绞刑架旁看热闹的人群尽散,只剩顾回伏在地上一块一块拼着血肉,他面朝青砖,喃喃道:“听说今生尸首不全,下一世还要受贫受难。我刚刚做上大将军,还没去接你享福,怎么就祸从天降了?想来老天爷真是不公。”他身上甲胄已然脱下,只剩黑色的贴身衣袍,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也不知是谁的,他身后摆着一架带血丝的白骨,右手腕上那只翠玉镯暗然生出几道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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