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羡-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生出几道裂纹。
身为游魂的花明跟在顾回屁股后头,他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天空终于劈出几道雷,落在顾回身后,花明虽未劈中,却觉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顾回缓缓回过身,抱紧怀中白骨肉泥,望着被天雷砸出的几道坑,惨笑道:“若孤魂归来,怎不唤我一声?”
顾回回到他们初来京城栖身的破庙便血尽而亡。
同为魂魄,顾回却看不到他,被黑白无常拴去了阴司。
顾回原不该死的,是为了他才孤身闯入皇宫,丢了一条性命。
一梦觉醒,一段纠缠不清的公案收了尾,花明满脸泪水。
老蜈蚣跳到他面前,直直盯着那双眸子,道:“奇了怪了,本大王见过成千上万的梦,你这般真真假假遮遮掩掩是要作甚?!”
花明道:“这便是我的梦境,并无任何篡改。”
老蜈蚣见惯是非,才不信这小道士嘴里的话,只问道:“你打算怎么报恩?”
花明立即正了神色,一字一顿,匝地有声地道:“他要成仙,我便给他仙根;他要江山,我拱手送给他一个;他要天,我头一个反上天庭;他要娶月宫里的太阴星君,我便扛了来与他成亲。”
“对本大王脾气!比天上那些伪君子好多了!”老蜈蚣赞赏的望着他,继续问道:“你当真以为那是真的?”
花明拇指摸着方寸镯,道:“我花明向来眼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所见即为真。”
老蜈蚣朱唇微启嘿嘿一笑,唇上雪白胡须随着脸皮抖动起来,活像凡间搭台唱戏演老生的角儿。他袍袖一挥,花明双眼一疼,陷入黑暗。
☆、天外飞仙
花明再次醒来时,习惯性的揉了揉眼,老蜈蚣还算心好,做了两个假眼珠塞到他眼眶里,想来于外貌上没什么挂碍。
潺潺流水声逐渐灌满耳朵,一个年轻嗓音从水中响起,“你醒了?”
花明笑道:“阁下是?”
年轻人大约在洗澡,拍打着身旁水花,道:“出门在外,与人为便便是与自己方便,名字没那么重要。”
花明笑道:“贫道现在在哪儿?”
“京城外的山泉旁。我来这里洗澡便见你躺在一堆乱石中,怕生意外,所幸命人将你带到山泉旁,我好看顾着你。”
花明于黑暗中起身,躬身一礼,道:“贫道要去京城顾侯爷处,先行告退。”
那人跳出水面,擦拭着身上水滴,道:“正好我路过,送你一程。”
花明感慨了一回世上还是好人多,躬身再谢!
那人大约知道他是个瞎子,左拐右拐瞎转悠。
到了十字大街上,听见久违的叫卖声,花明笑着向领头的那人说道:“还请公子还贫道包袱!”
那人嘴犟道:“你这个瞎子莫要乱说,谁拿你包袱了?!”
花明好似看见一般指了指他身后那个鼓囊囊的行囊。
原来那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盗贼,专管老弱病残下手,他虽瞧不出花明是个瞎子,但见他身板瘦弱,又是道士装扮,想必没经过世事,单纯好骗,自然而然成了他掌中之物。在花明还未醒来时,便将行囊据为已有,又见他手腕上那颗镯子清脆通透,肯定价值百金,那镯子却像生了根扎在他胳膊上,任凭使尽万种方法,都以失败告终。
之后带他到京城,不过一念之善。毛贼见他文弱不胜风吹,又不识路,不能奈何自己,就要逃走,谁料当归剑通灵,“噌”的一声,剑尖直指那人胸膛。
“有鬼!”不知被谁喊了一嗓子,周围人迅速散去,街上瞬间清净,只留花明与那毛贼对峙。
花明又道:“公子还是不还吗?”
当归剑无人自动,往他胸膛又靠近几分,马上就要刺破那身粗衣,穿透心脏。
那人生为凡人,见过几个打着算卦名义骗钱的方士,何时亲眼见过这般神通,当下吓得双股颤颤,站立不稳。
花明再问:“公子还是不还吗?”
毛贼就是死死抱住包袱,明明吓得都哭了,还是道:“没有就是没有!”
听到剑尖刺破布履的声音,花明怕真闹出人命,到时阴司那边查到他头上,禀了天庭,后果不堪设想。捻指收了当归剑,道:“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时自北边来了一位着衙门捕头服饰的人,约二十岁的年纪,手中不拿刀不握剑,只一把折扇甩的哗哗作响,身后跟着几位衙役,看到偷东西的那人面容不胜欢喜。
毛贼见来者是位大人物,慌忙朝他跪了下去。
“他能有什么难处!不过是仗着自己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呀呀小儿,还有一位多病妻子,法不能责,整日游手好闲,坑蒙拐骗。”捕头走到那人身前,挑眉道:“你说说这是第几次被本公子逮住了?”
毛贼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儿,老实道:“第一百八十次了。”
捕头收了扇子,抬手一挥,身后衙役便把他绑了送到牢里。
花明躬身谢了,拿回包袱便要走,捕头笑道:“阁下还是看看包袱里可少了什么。”
花明道:“只要是贫道的谁都拿不走,既能被旁人拿走,那便不是贫道的。”
捕头咂摸道:“得,又来一位玄之又玄的道士!”
花明问道:“近来京城有很多道士吗?”
说起这事,捕头长长叹了口气,道:“顾侯爷年逾古稀,膝下独顾回一子,前几日顾夫人带顾回去庙上祈福,被邪祟扑了身子,回府后高烧不止,太医名医皆束手无措,不知他能否熬过这个夏天。哎,只怕险啊!”
“敢问顾小侯爷生辰?”
“七月半的生辰,今日七月初一,还有半个月就要及冠了。”
花明微笑道:“贫道别的不敢保证,唯有驱鬼除妖最为拿手,还请阁下带贫道去侯府,救得他性命。”
顾侯爷几天前因顾回生病一事,广撒帖子,谁能治好顾回的病,谁便会余生家财万贯娇妻美妾。
丰厚奖励招来许多滥竽充数的庸医,但也有杏林佼佼者,无论哪个,都在观望过其病情后,摇头而去。
后又来许多背桃木剑的白衣道士,在庭院中贴符咒,设结界,挥桃木剑,忙活一通,病情反倒重了,顾回一开始还能下地走路,直接变成卧床不起,不省人事。
看着儿子一天天如枯败的树叶,最终飘零,顾侯爷渐渐信了命,现下连名医高人亲自上门拜访,都被顾侯爷撵了出去。
捕头听他说大话,不由展了展眉毛,无奈道:“不……”
没等他拒绝,花明便掐指算道:“阁下乃京城捕头,姓张,名仲,再过四个月零五天及冠,家中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自七岁时喜欢隔壁王姑娘,如今年近弱冠,王姑娘也已到及笈之年,本是天作合的姻缘,奈何家境贫困凑不够彩礼钱,每日着急上火,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而王姑娘昨天接受村头陈员外的提亲,三日后,王姑娘便会成为陈员外的小妾,七个孩子的小娘。”
年轻捕头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花明接着道:“阁下只需领贫道到侯府外就可,贫道保证,三日后王姑娘便会回心转意。”
年轻捕头果真把他带到侯府外,却藏在某处墙角,并未离去,他要看看这位会算卦的仙人如何说服一根筋的顾侯爷,为他儿子看病。
花明好歹在凡间渡过十八个年头,知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道理,若是红口白牙说自己是天上神仙,只怕会被当作疯子撵了,所以他要先发制人,让人相信他就是来拯救顾回的神仙!
只见翠袖绿衫的花明取下腰间当归,捧手里化作一支翠绿竹笛,放在唇边,笛声悠扬美妙,引来无数彩鸟绕身飞行,而他本人足下生云,升至半空,金光闪闪。
这身装扮与京城外神仙庙里的神像一模一样,长袖飘飘,玉冠翠带,神圣不可侵犯。
年轻捕头怕自己看差,揉了揉眼睛,花明缓缓落在出门迎接的顾侯爷身前,不远不近,卡着五步的距离,笛子也收回腰间,化作一根银色丝绦,松松垮垮的系在道袍上,与他那身绿袍不大相配,但不妨碍出尘气质。
花明与顾侯爷似乎只说了两句话,便顺利入府。彩鸟散去,落在捕头手心一根翠色羽毛,他要再看时,已化成一片普通树叶。
今天真的见到神仙了!他狂奔回家,他要去告诉隔壁的王姑娘,神仙说会成全他二人姻缘,让她不要担心。
顾侯爷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又见花明玉骨仙姿,说话行动从容不迫,自有一股高人架势在里面。他非常疑惑,不都是成仙须经天劫地劫无数,少数也要修行个百十年,怎的这少年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飞升成仙了吗?
花明刚才堂而皇之动用仙法,被值班的太阳星君瞧见了,好一顿臭骂,骂完之后又看在喝了他许多酒的份上帮他指路,所以一路行来,顾侯爷并未察觉这位神仙其实是个瞎子。
花明被领到顾回床前,他让所有人退下,待房中安静时,催动法力渡到他身上,却半途受阻,难以为继。花明冷笑一声,学着画本上降妖除魔的大侠,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手里抓着顾回上方一缕似有似无的红色烟雾,甩到地上,变作一只火红的狐狸。
花明虽目不能见,好在耳朵灵敏,听到狐狸惨叫声,下一刻,当归便到了狐狸喉咙间。
那只红狐也是个胆小鬼,前几日因道人术士修行浅薄,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见了眼前这位活了一千多年的真神仙,当场瑟瑟发抖,化作一娇俏玲珑的女儿身,苦求饶命。
当归乃巨蟒所变,在天庭一千年,不曾开过荤,今见红狐,忍不住伸出猩红的信子,在她娇嫩的脸上舔了一下,留下许多口水。
花明拇指轻掐剑柄,疼得当归嗷一声收了想法。
顾回被红狐吸去大半阳气,此刻极尽衰弱,昏睡过去。
红狐哭哭啼啼讨饶道:“妾自慈悲寺外对顾公子一见钟情,才大胆附在他身,随他入府。”
“人妖有隔,你可知这样会害死他的?!”花明没有怒气,只有对迷惘人的恨铁不成钢。
红狐道:“山君曾说他怎样都活不过七月半,妾别的都不要,只图与他有这半月欢愉,到时妾就会随公子一同前往阴司。”
红狐句句说的真切,花明听在耳里竟隐隐有些感动。
但他下一句话便戳穿了红狐的伪装,“你喜欢顾公子,顾公子可喜欢你?”
红狐微怔,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望向半死不活的顾回,轻轻道:“公子那天冲妾笑了一下。”
花明收起当归,道:“贫道去庙中烧香叩拜时,会捐赠些银钱,若某次银钱多了,老道长便会笑的像朵花似的,照你说法,老道长便是看上贫道了?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红狐听得懵懂,忽然下拜,道:“还请道长救一救公子!”
花明道:“本就是来救他的。”
红狐笑着举起右掌,轻轻拍在天灵盖,顿时脑浆四溢鲜血喷溅。
对于这种场景,花明见过许多,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可惜,好好一颗修仙苗子,若专心修行将来必定登仙,可惜折在情字上。
花明取下肩上包袱,摸出一颗凤凰偷的仙丹,摸索着喂到她嘴里,白蟒不平道:“主人偏心!”
花明暂时没空理他,又用术法把红狐送到慈悲寺外的山洞里,但愿她能忘记□□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完劫飞升。
一切忙完后,替顾回把脉时,花明惊讶出声,当归问他为何讶异,花明道:“他虽有呼吸却无脉搏,你可知这是为何?”
当归道:“仙丹包治百病,反正凤凰偷了很多,主人不若再喂他一颗?”
“此话醋味甚浓,但也并非无可取之处。”花明又取仙丹喂下,丹药乍入腹,便有了脉搏。
☆、三笑定情
病床上,顾回但觉口中有异物,顺势咽下,身体顿时不复之前沉重。他缓缓睁开眼眸,见一位翠衫公子笑盈盈的望着他,眉目如画,好看极了。
顾回起身望着翠衫公子,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花明温声道:“我叫花明,柳暗花明的花明,来你家自然是为你治病。”
他说话时,眼神虚空,顾回愣愣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盲人。
顾回揉着酸痛的后脖颈,道:“我记得昏睡前看见丛林深处有一位蹦蹦跳跳的红衣小姑娘,随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我病了?”
花明道:“你可还记得那位小姑娘的样貌?”
顾回随口答道:“从小到大,一见美人就笑是本公子天性,本公子哪能记得每一个人的样貌?”
如此说,便是不记得了,可怜红狐一厢情愿。
白蟒忍不住道:“他就是一薄情寡性的人,主人,咱们回天庭好不好?”
“谁在说话?!”顾回看着除了他便是花明的房间,问道。
花明笑着说道:“想必公子大病初愈,幻听了。”
顾回半信半疑,但又实在没见第三人也就此作罢。
顾侯爷,顾夫人都在院外守候,听到顾回开口说话,皆涌进房中,刚才说话还带回音的房间立刻堵的水泄不通。
顾夫人看到自己儿子两颊红润,神采飞扬,知道大病已愈,不由泪眼婆娑,拿帕揩泪。
倒是顾侯爷拉着花明说了一些感谢话。
顾回拉住顾夫人的锦缎袍袖,撒娇道:“儿子幸被花先生所救,才逃得一条命来,娘,咱们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顾夫人哪敢不依,当下便留花明住下。花明原想客气一番,但转念一想,实在毫无必要,便点头应了。
神仙留住,非同凡响。侯爷夫妇琢磨过来琢磨过去也没想好让花明住哪个院子,一来侯府过于广大,光别墅小院就有十好几个,堪比小皇宫,万一有妖魔鬼怪再来找儿子,神仙能不能及时赶到还是个问题。住在儿子旁边小院吧,距离是近了,但羊肠小道铺满石子,岔路也多,神仙万一不识路,赶来途中迷了路咋办?
这时,顾回发了话,“西厢房不是没住人吗?花先生可愿?”
花明微微笑道:“出家人不问繁花深柳处,能遮风避雨就好。”
顾夫人忙使唤丫头去收拾厢房,顾侯爷见无事也去忙别的事了。
两日后,花明坐院中晒着太阳,手中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册,看似闲情逸致,实质在与太阳星君对话。
太阳星君用其雄浑的嗓音说道:“自从你下界之后,灵清仙君隔三差五便去琼花宫喂养仙鹤凤凰,他好像不知你私自下界的事,上次见面还问司命星君蓬莱麋鹿都吃什么,司命星君哪里知道你拿他顶缸之事,当下便懵了,幸亏老子反应快,拉着他一通乱说,才没露馅。不过你养的那只凤凰忒不像个男的,整天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回来后你得好好治治它!”
花明翻开书页,道:“你替我念念这上面的字。”
太阳星君瞟了他一眼,冷哼道:“下个界连双眼睛都没了,你这神仙混的也忒差了!”话是这样说,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低头念道:“男子娶妻,须遵从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越念越奇怪,太阳星君严肃问道:“这些都是凡间男子娶妻的礼数,花明,你不会看上谁家姑娘了吧?本星君可警告你,神仙禁止动凡心,否则仙根不保。”
花明无情嘲笑道:“行啦,这句话听了一千年,耳朵都起茧子了。”
太阳星君哼哼道:“你,本星君还不了解?就怕你知错还犯!”
“行了行了,琼花宫后头桃树下还埋有几坛好酒,全部送你了。”花明合上书册,叫上正在廊下翘二郎腿嗑瓜子的顾回出门去了。
刚刚出门,顾回便将刚才剥好的瓜子仁全部捧给花明,毫无保留,香气扑鼻。
花明前世为乞,顾回春风得意打马街前,路过他时曾将荷包中瓜子全部赠与他,可惜花明没见过世面,只知此物小巧,并不知可以充饥。
花明捧着满满一捧瓜子仁,不知该如何下口。
顾回走在他右侧,扬眉道:“你不喜欢?”
花明道:“不讨厌。”
“那还是不喜欢。”
前世今生回忆现实交叠,两颗假眼珠竟有了湿意。花明低头塞了满满一嘴,腮帮都鼓起来了,没嚼直接咽下去,并没有吃出什么不同。
顾回见他吃得狼狈,笑的不能自已,“你不会没吃过瓜子吗?”
花明绿袖抹了下鼻涕,“曾经见过,但没吃过。”
顾回从随身荷包中掏出一把瓜子,一颗一颗放在嘴里慢慢嗑起来,齿颊留香。
“你有没有带钱?”花明忽然问道,“带足够多的钱。”
顾回按了按刚塞进怀里,还没捂热的银票,道:“我只带了二百两,够不够?”
花明道:“做娶亲彩礼可够?”
顾回吐出瓜子皮,手舞足蹈,“像我们家这种公侯之家,嫁娶没有几万两是不行的;官稍小些,比如六部那些人,几千两银子就可娶到家世门第不差的女子;再往下,依次递减。”
花明问道:“贫民之家呢?”
“有多贫?”
“卖女儿还赌债的那种。”
顾回大笑起来,“那种不用钱,只需带几名府卫吓一吓那贪财的父亲就可。”
花明凝神想了会儿,摇了摇头,“不可。卖女儿还赌债已是人间凄惨事,咱们又怎能雪上加霜,强取豪夺?如此与那趁火打劫的人有何分别。”
顾回所住院子出门便是花园,各色鲜花在闷热夏季争奇斗艳,一人高的花丛中蜿蜒露出几条铺满鹅卵石的羊肠小道,花明虽有当归指路,终归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跌个跟头。顾回在他右边也放缓脚步,保持与他一样的速度。
顾回随手摘下一朵红艳艳的月季,放在鼻尖嗅了嗅,香气浓郁,刺激得打了个喷嚏,才揉着鼻子问道:“咱们?你要带我去干嘛?”
花明的回答甚有韵味,“积德行善,将来好消减罪孽。”
出了府门,下人早备好车马,花明小心翼翼坐上马车,惹来顾回一阵嘲笑,“看你上车时东摸西碰,明明矮凳就在前面,却不肯抬脚,非得磕碰一下才踩上去,莫非你是一个双目不能视物的瞎子?”
此话一出,腰间当归立马挺身,随时准备打架。
花明装作理了理银色丝绦垂下的穗子,将它杀气灭去。
“也许,我真是个瞎子。”花明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车夫在外问道,“小侯爷要去哪儿?”
顾回望着花明,花明轮指算了一下,道:“城南张家村,门口有颗桃树的那家便是。”
话说捕头张仲欢天喜地回家后,将路遇神仙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母亲听,张母最信鬼神,听了便丝毫不疑,只每日沐浴焚香,站在门口桃树下等候。
张仲见母亲信了,方告诉隔壁王姑娘,王姑娘自度家父德行,不信会有神仙帮忙,若真有神仙,她母亲不堪父亲赌博,改嫁离去时,整日跪在城隍庙前苦苦哀求为何还未能改变结果?
她依旧含泪准备嫁妆,父亲依旧三更半夜醉醺醺回家。
这日,她犹在家中对着红嫁衣流泪时,听到外边车马声喧闹,她们这等小村落,能有头耕地老牛就不错了,何时来过驱车而至的富豪乡绅?
莫非真的有神仙下凡?
王姑娘提起深色罗裙来到门外,但见两位神仙身姿的公子哥从马车上下来。
先下来的那位云锦蜀缎,灿若朝霞,带着十分纨绔气,右手执扇,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后边那位略矮些,绿衣玉冠,腰间银色丝绦随着步伐前后荡漾,嘴角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和蔼但不可亲。
花明万般小心才下了马车,冲着桃树下桃叶落满身的张母笑道:“张兄可在家?”
头次见这般俊秀神采的张母,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们便是来成全孩儿姻缘的神仙,就要匍匐在地跪拜时,被顾回拦下。
“老人家,我们就是来玩的,您无需如此。”
张母历经岁月的眼里流出浑浊泪水,边擦边道:“今日衙门里有事,他天还没亮就赶去了。”
花明垂目卜卦,原来是位老婆婆买菜被人坑了几文钱。
花明微不可查的甩了甩宽大袍袖,像一阵微风吹过,可当归知道主人在施法把张捕头带回来。
不出片刻,张捕头就跑了回来,看到躲在柴门后够头看的王姑娘,挠头憨笑两声才上前见过两位客人。
花明二人被请进院,一人一个小板凳,围坐在天井中的小圆桌旁,喝着略带咸味的粗茶,说明来意。
顾回仿若世外人,继续磕着瓜子,不过他是看不上这里茶水的,瞧着便浑浊不堪,更别说那刺鼻的味道了。
张仲垂头丧气道:“她爹爹肯定不会同意的!”
花明抿了口茶,笑道:“我只问你一句,要不要娶王姑娘?”
张仲脸颊炽热,道:“我第一次见她时,便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
张母狠狠拍了一下儿子背,训斥道:“没大没小不知羞!”
少女的笑声隔着半腰高的院墙传来,花明、顾回皆笑笑不语,当归则老脸一红,用只能花明听到的密语说道:“千年前我也曾化身为风姿翩跹的少年,迷倒万千少女。但我本性纯良,任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看上了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