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羡-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便难办了。
花明沉思道:“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我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帮你。”
话罢,将黄四变做一朵黄灿灿的牡丹捏在手里。
当归变成变成银色丝绦垂在花明腰间,调笑道:“这朵牡丹就像被水泡蔫了。”
又坐在桥头等了一会儿,顾回才气喘吁吁的跑来。
花明与顾回并肩而行,向他打听道:“你知不知道这条河里曾经发生过人命官司?”
路过烧饼摊,顾回买了两个烧饼,给花明一个,自己留了一个。
顾回嚼着热腾腾的烧饼,道:“这条河就是一条无名小河,传说两百年前有一水妖自西顺流而下,栖息此间,祸害不少人。所以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花明拿着烧饼,稍稍侧头,感应到隐藏在小河底的滔天怨气,化作一阵阵冷风吹在身上,阴森森的冷。怕顾回被怨气扑身,又得大病一场,所以花明带着他急速离开这个地方。
还没等花明处理水鬼的事,就从陈侯府中传出来一个消息:陈玉小姐意外落水,当夜高热不退,似失了魂魄,天未亮就咽了气。
花明一番谋划白费。
当归望着坐在廊下失神的花明,知他为陈家小姐病逝一事难过,便安慰道:“凡间有句话,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顾回没娶妻的命,怨不得旁人。”
许久后,花明才带着些许遗憾道:“我竟没算到这一步。”
“圣者千虑,百密一疏。倘若凡事都在您掌握中,又何来世事无常这个说法?”
当归好歹比他多活千年,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每句都说到花明心坎里。
花明将背缓缓靠在椅背上,脸上表情也逐渐轻松起来,道:“是我想多了。”
当归以为花明在牵红线这件事上会就此罢休,结果当天用午饭时,他咬着馒头又问了顾回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花明的臭脾气当归非常了解,若因这点小事就此罢休就不是爬了两天两夜高山,找到他洞穴,而后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把他内丹摔碎的花明了。
顾回很没吃相的大嚼着饭后甜点,含糊道:“你要真想知道,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
街上华灯初上,鸟儿归巢,人儿回家,而有些地方的生意则刚刚开始。
顾回把花明领到一座异常热闹的花楼,里面花红柳绿的小倌们再看到顾小侯爷大驾光临,旁边还带着一位含笑带情的公子,慌忙迎上,将二人带入雅间,弹琴唱歌跳舞一样不少。
若花明眼睛没被蜈蚣精拿走,他必定会看到那些人脸上的笑是如何魅惑众生,胸前的衣襟又是怎样半遮半露惹人遐想。
但他只是个盲了双目的神仙,与凡间瞎子一样,也只能根据听到的声音判断现下境况。
☆、镜中世界,桃花伞
当归望着殷勤斟酒的小倌,再注意到衣衫松散的歌者舞者乐师,不禁哆嗦几下,丢下句:“我去楼下等着你们。”便逃了。
坐他身旁的顾回就着美人的手喝了几盅,他望着正襟危坐自有结界的花明,一张嘴酒气便喷在花明侧脸,问道:“道长莫非在默背《静心经》?”
顾回从前不喊他道长,大约是因为像花明这等风流人物一门心思悟道绝情有些可惜了,现在说出道长二字自然有些讽刺意味在里头。
花明虽酒量不好,但极其爱饮酒,要不然也不会练出酿酒这门众仙称绝的手艺。
他闻到酒香,勾起酒瘾,便捧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微笑道:“酒很好喝。”
顾回撇了撇嘴,继续方才行径,酒喝的差不多了,他便扶着眉清目秀蓝衫小倌的手到外面醒酒。他走后,雅间里歌乐声立马停了下来,恢复宁静。
花明放在桌上的手蓦地被一张大手包住,放在温暖处,那里有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随着手臂被抬起,腕间翠镯滑到手肘处。
花明手上用了点力想把手抽出。
来者手上的力气更大,握的他手生疼。
花明刚想使出仙法,却发觉浑身软绵绵的,投到了一个人的怀抱,鼻尖酒香萦绕,让他不自觉脸上发烫。
来者似乎很喜欢看他如此,又把他往怀里圈了圈。
花明想厉声喝他:“大胆!”,但出口后却变成了调情意味的欲迎还拒。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酒里被人下毒了。
想明白这层,花明已经躺在那人身下欲哭无泪。
仙者须恪守性情纯洁,清心寡欲,一旦破戒,轻则仙根不保,重则化灰化尘消失三界。
想与当归心灵感应,奈何神思不能守一,当然唤不出在楼下发呆的当归。花明上牙咬下唇,猛然发觉疼痛可以使人清醒,便摸到桌上那盛酒的瓷盏,掷碎,握在手心。
等鲜血的腥气压过酒香,花明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
那人好像不忍心看他这般自残,将他放在席子上,就出去了。
花明掌心一疼,有小虫顺着伤口进入了皮肉,逆着血流就要往心脏处跑去。
仙人心口一滴血,人间看花万万年。
花明赶忙盘膝合目而坐,双手轻捻兰花,用仙法驱出这几只爱贪便宜的小虫。
那几只小虫正争先恐后往心口处爬,眼看长生路就在眼前,却被一股不知哪儿的力量逼出了体外,得,这一阵白忙活了。
这时,顾回从外边回来,酒醒了大半,见花明周身仙雾腾腾,手心伤口迅速愈合,便什么也没说坐在他对面托腮凝望着仙雾迷茫中的那张脸。
许久,花明才睁开眼睛。
顾回不自在的躲开他的视线。
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花明微微一笑,道:“刚才想喝酒,不料正巧打了杯子,想去捡碎瓷,又割伤了手。”
顾回低低嗯了一声。
风月楼一事,花明没对任何人说起,那位大胆犯上的人也自然被他压在心里,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顾回倒是殷勤了许多,喜欢出外游玩的他再也没出过院子,就连侯爷夫妇都以为他们这个宝贝儿子被仙人改了性情,每日更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花明,唯恐哪天他因不满伙食而拂袖离去。
花明因日夜惦记水鬼之事也未出过门,整日与当归商量处理之法,二人想了许多法子,这事终究牵涉阴司,花明这个私下凡间的神仙办起来格外棘手。
这日,月明星稀,花明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当归知他因小河怨气一事而愁眉不展,又见他把那朵牡丹插在瓶里用仙法护了起来,使它不能随意伤人,便躺在地上,道:“主人何不把土地唤来一问究竟?”
花明黑暗中白了他一眼,道:“唤来土地,告诉他本该在天上的琼花宫宫主私自下界,还与凡人纠缠不休?”
当归伸了个懒腰,道:“主人这就不知了,所谓一方土地护一方平安,那条无名小河闹鬼已近二百年,其中责任土地得占一大半,现今主人想帮他在功德簿上添一笔,他有什么好拒绝的?”
花明翻了几个身,侧身望着发银光的当归,喜道:“聪明!”
想通这个道理,花明穿衣束发,一刻也不耽误,等一切收拾停当,花明唤出远在土地庙享受烟火的土地。
那土地身高三尺,仿若古稀老人,弯腰驼背,拄着青竹拐棍儿,愁眉苦脸。
“敢问上仙唤小仙何事?”
土地是天庭安插在人间的眼线,但凡下界一出事,天庭必会找上他们,同理的还有灶王爷,日游神兄弟也在其中。即为眼线就必得有眼线的手段,比如打个小报告。据说某位馋嘴仙家喜爱凡间的马蹄糕,就常常托梦让善男信女多上贡此物。恰逢当地土地一年无功德,便把这事写在折子上递与了天君,闹得仙界只要一见那位仙家便会问上一句:“马蹄糕,好吃吗?”
房内通火通明,花明坐在上位,首次摆出上仙的架子还算成功,托着热茶慢慢吹气,企图先发制人。
“本宫主不与你说恁多废话,你只需告诉本宫主京郊那条无名小河里为何怨气冲天就可。”
土地公听到无名小河,浑身衣颤,又看到窗台上摆的那朵黄灿灿的牡丹虽罩着仙气,依然透露着阴气,便知这事是躲不过了,道:“小仙治理无方,才让那厮行风作怪!天君向来执法严厉,小仙又不敢将实情上禀,只得在民间寻了许多会术法的术士,妄图镇压,不料事情越闹越大,那鬼怪不仅作法唬走术士,还将沿岸居民杀了干净。”
“你只需告诉本宫主是否有法子除掉怨气。”花明最受不了别人推诿责任。
土地门缝儿似的眼睛看着他,道:“司命星君手中的乾坤镜或可一帮。”
乾坤镜花明是知道的,司命星君把那面铜镜看得很宝贝,常带在袖中随他游走八方。后来司命星君又来琼花宫讨酒喝,被花明以两坛花雕换下。
土地说的乾坤镜正老老实实躺在花明绿袖中,做着春秋大梦。
当时司命星君换的轻松,花明只当是个普通铜镜,并不知道其中机关。
花明摸出铜镜,确实跟凡间铜镜无异,甚至比它们还丑些,道:“然后呢?”
土地见他如此随意的把乾坤镜拿出,就像爱美的富家子弟拿出铜镜要整理仪容一样,轻松随意,不得不对这位什么狗屁琼花宫宫主弯腰躬身。
土地身为小小的地仙,没资格入天庭与众位上仙把酒换盏,要不他也能凭千杯不倒的酒量迎来许多稀罕的宝物。
土地再次回话却是心服口服了,“上仙可凭此镜带水鬼回到两百年前,让他亲见真相,解开那水鬼心结。”
花明好像不信,“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花明摆手让他退下,“土地公做地仙也有千八百年了,本宫主不想与你为难,你也要知进退莫要出去瞎说。”
土地公何其聪明,稍一沉思便明白了他所指,便道:“小仙什么都不曾看见,今夜也只是个花好月圆寻常夜。”
待土地公走后花明摩挲着铜镜,似有所思。
当归道:“仙者之所以为仙,乃无过去,无未来。有些大胆的想法,我劝您还是收了吧。”
花明笑了笑,使出仙法带着当归,水鬼就入了两百年前的黄家村。那时,黄四还是个村头屠夫,爹娘早已去世,与妻子成婚三年相依为命。
镜中似乎是个鸟语花香,桃花灼灼的春天,花明将黄四从牡丹花变做折扇,还是那么不合时宜。
但在黄四眼里,比把一个大老爷们变做牡丹好多了,所以他对折扇造型很满意。
花明踏着春草敲开了黄四家二百年前的柴门,开门者是个温婉大方的女子,得知他日夜赶路想讨碗水喝时,笑着把他迎进院子。
那女子头发散乱,衣襟也有些歪斜,睡眼迷蒙,一看就是刚睡醒。
手中扇子抖了几抖,见了自家媳妇就想上去亲热,被花明握住,示意他不要坏了大事。
院子很简陋,两间茅屋,一间睡觉,一间做饭;院子不大,东南角黄瓜苗,豆角苗刚刚破土而出,却早已被勤劳的主人立了竹架,等着以后他们攀爬。
花明仔细感受凡人气息,察觉到床榻下藏有一人时,不禁咦了一声。
女子问他为何惊讶,花明只胡乱诌了理由便掩饰过去了。
一碗水还没喝罢,就有人怒气冲冲的从外边回来。
“二两银子?那头老得都不会走路的黄牛竟要我二两银子?!哼,莫说老子没偷,就是偷了也一个子不会给他!”两百年前的黄四身材健壮,面有络腮胡,满手都是杀鸡宰羊留下的油腻,由于刚吃了官司,双目赤红,他看见坐在天井中悠然喝水的花明,喊了句:“媳妇儿,给我也盛碗水来!”话罢,便一屁股坐在他身旁。
花明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不过是长途跋涉的路人讨口水喝。
黄四为人豪爽,当即把他留下,道:“这都到午时了,过去黄家村须得再走几十里路才有人家,不若在我家用完午饭再走!”
花明刚才还在想喝完水怎么办,见他挽留便一口应了下来。
黄四从屋中提出一斤猪肉,让他媳妇儿炖了,又去村头买了坛好酒。
有了上次教训,花明不敢再次碰酒,再者花明食素,对于那锅炖的香喷喷的猪肉,更是未碰,只搁着筷子打听话儿。
饭还没吃完,隔壁邻居又来讨要银子,见黄四好肉好酒的摆在桌上,便毫不客气的坐下啃肉喝酒。黄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管过,任他风卷残云般把桌上肉吃完,酒喝完,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倚在门框的黄四媳妇儿。
等邻居走后,黄四对花明道:“我与这位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穿一样衣,吃一样饭,娶得媳妇儿都是同一个村的。后来不知怎么了,渐渐的就生疏了。”
当归道:“简单来说,就是邻居喜欢黄四媳妇儿,羡慕嫉妒恨呗。”
“你怎么知道?”花明奇道。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既然是来解黄四心结的,花明就将扇子假装忘在桌上,让他看清事实,空手道了别。
谁料刚刚出门便一阵春雨哗哗而落,镜中世界与现实并无二致,雨水沾衣即湿,花明折桃花枝做伞,素色伞面上绘着粉红桃花。
立在桃树下,花明眼神一片虚无,望向别人望不到的地方,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睡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到这个鬼地方了?!”
是顾回,想必是花明在入乾坤镜时操作不够熟练将顾回牵扯了进来。
顾回一半扎起,一半披散的头发淋了雨粘在一起,他边用手撑在额前挡雨,边埋怨见了鬼,直到看见立在桃花树下的那个苍翠身影,恍然一笑,跑了过去。
花明桃树下执伞回望,顾回心中惊喜,跑到他伞下,厚颜无耻的夺过纸伞,撑在二人头上,遮住一片天。
“这莫非是在我的梦里?”顾回望着他。
花明一时也想不到别的理由,就点头道:“是在你的梦里。”
顾回道:“桃花,春雨,要是再有个小茅屋,里面有几坛好酒,小窗外是翠油油的芭蕉,就更好了!”
花明舒眉道:“或可找一找。”
两人找了片刻,便在一片桃林中找到一间小茅屋,果如顾回所说,家具酒菜一应俱全,窗下种着几颗芭蕉。
这是花明用仙法变得。
两人到了屋子里,顾回便打开放在门后的一坛酒,嘟囔道:“反正是在梦里,怎么自在怎么来,你要不要喝一杯?”
花明笑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不宜喝酒。”
☆、一望三生漫漫路
世上一日,镜中十年。
桃花落了结出青涩果子,随着日子增长,果子也越来越大,最后变成红色。
顾回在小茅屋里住的不亦乐乎,每日都对天祈祷一番,怕好梦乍醒,然后素手调羹扛锄头下地忙得不行。
花明时时去看一眼黄四那边的情况,前天夜里黄四气不过终于把邻居脑袋割了,花明猜测是因为那邻居每日到他家中蹭吃蹭喝,还恬不知耻的要那二两银子。
当归却说因邻居对黄四媳妇儿频抛媚眼,被黄四看到一时怒火才提刀杀了他。
花明对此不置可否,在他的推算中黄四媳妇儿似乎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那天他突然敲门感应到床下有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顾回提着一篮子毛桃回了来,撂下锄头就洗好毛桃放在桌上,花明咬了口桃子,道:“今日我有事可能会晚些回来。”
在灶下忙活的顾回好像很享受这种状态,只对他喊了句:“早些回家!”便又去琢磨他的菜式了。
堂堂侯门公子,整日围着锅炉转,算怎么回事?花明没时间管他,等有空时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位比他更懒散的公子哥。
自邻居死后,冤魂整日缠着黄四使他重病在床,他媳妇儿也整日早出晚归比顾回还忙。
这日秋高气爽,碧空万里,黄四媳妇儿端来一碗白粥喂了他,随后又将碗筷拿走不留痕迹。
这段时日,他媳妇儿脸上的不耐烦,黄四都看在眼里,为了不连累她,喝罢白粥,单等媳妇儿走后从门后寻出一根粗麻绳,搭在梁上,结束了性命。
花明隐身茅屋中,手里拿着那把扇子,黄四哀哀的道:“怪不得我喝罢粥就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花明扇子一挥,黄四媳妇儿与朱桥正柔情蜜语做一对鸳鸯。
黄四怒火升腾,厉声道:“他们何至于此!还亏的我昨天把房契田产送给朱桥!”
花明扇子一合,回到茅屋,邻居的游魂正试图把黄四从梁上放下来。
活着时有金钱,有美色,有不可限量的未来,对你的好都算不得真正的好,死后一朝归虚无,钱名美色都化为粉齑,那些还能对你好的人才是真正对你好。
黄四刚才烧起的怒火瞬间熄灭,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被化作一把小折扇,在花明手中哭的撕心裂肺,“我知道他喜欢我媳妇,可我也喜欢。当年我得知他三月初去提亲,便早一个月提着彩礼去娶了媳妇儿。是我不对,我也知道因这事他一直恨我。”
花明不再说什么,只解了他的咒语,恢复原身,魂与魂相见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尤其是生前误会重重的魂魄。
花明抬步走到天井,当归说春天的黄瓜苗,豆角苗叶子都发了黄,过不了几日一场霜降下来就会彻底枯萎。
天色将黑,黄四才从屋中出来,双眼红肿。
“还有怨气吗?”
黄四摇头道:“没了。”他略显肥厚的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容,“我抢了他心爱之人,与他几年不说话,他不过是借着黄牛不见了这个借口想与我重修旧好,可怜我天生愚钝,当时竟不知他费如此大的苦心。”
花明道:“你能想清楚这些,咱们就算没白来一趟。”
黄四突然朝他跪下,求道:“求神仙让我那兄弟早日投胎,不教他受三百年苦楚。”
花明沉声道:“这并不是不可以。”
我的娘嘞,这可是逆天行事啊!
当归听他答应下来,吓得冷汗横流,忙道:“一旦过去被改写,阎君那边肯定知晓,主人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咱们解了这个水鬼的心结,早早回去才是正事。”
花明却道:“这需要一个魂魄代替他受阴司之刑。”
黄四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替他!”
当归心中一阵哀嚎,乞求天上飞来一个炸雷一下把他轰死算了。
花明就要带当归、黄四出去,当归提醒他,桃林中还有个人等他。
花明只得把黄四重变做折扇赶回茅屋,菜已经凉了,桌上那杆红烛烧了大半,顾回趴在桌上无聊而无趣。
像是有了某种预感,顾回一直心神不宁。
花明坐下尝了几筷子青菜,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回去了。”
顾回扒拉这米饭,嗓子有些哑,“我知道。”
二更时分,花明带着当归跃上门前那棵桃树枝,斜躺在上。
正值秋季,月亮清明,当归也变成人样,坐在旁边的树枝上。
当归低头向花明要了酒,遥遥望着明月,道:“您为什么不告诉黄四,他媳妇儿一直喜欢的是他朋友朱桥?”
“告诉了又能怎样?”花明虚睁着两只眼。
“当年他邻居知道这事,为了不让他伤心才假装要去提亲,好让他早日放弃,这不就是原本的事实吗?”当归喝了口酒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些烦心事丢给阎君去管,我才懒得操这份心。”花明又轻轻道:“倘若他知道自己当年棒打鸳鸯,受害者变施害者,那么他对朱桥等人的恨变荡然无存。没有恨意和希望,在十八层地狱很难活下去。黄四邻居正是靠着一点萤火般的希望才撑了二百年。”
“什么希望?”
“与故人重见的希望。”
“主人也因一点希望受了一百年苦楚,又熬了一千年的寂寞?”当归把酒壶还他,抹了嘴角的残留,缓缓地道:“主人,你越来越像一位神了。”
“你是说我神神叨叨的?”
当归话锋一转,道:“神才会这么多管闲事!”
“哈哈……”花明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捂着胸口道:“我还以为你会夸夸我!”
花明笑了一会儿,笑累了便要昏昏沉沉的睡去,这时当归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把他浑身鸡皮疙瘩炸开。
“主人在乾坤镜中找了这么久,可找到想找的人了?”
酒壶中的酒洒了满身,花明淡淡道:“不曾。”
只有主仆二人才能听懂的对话落在了蹲在黑暗里的顾回耳朵中,立时竖起耳朵想多听点信息,却又听花名道:“得替顾回多攒点功德,福有福报,余生他才会过得好些。”
回到现实世界,花明马不停蹄的去找了顾回父亲,借他三十三位家丁,又寻七十二名高僧,让顾回领着去小河旁烧纸祭奠超度。自己则带着黄四魂魄来到郢都,阴司之门,化作一鬼差模样,押着黄四直入十八层地狱,找到还在受油煎火刑的黄四邻居,将其二人调换身份,又把黄四邻居带到轮回道,亲自送他入了轮回才回到侯府。
刚刚落下云彩,便听府中热闹得很,顾回一见他回来,笑着给他介绍了一个人。
这人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一个爹,一个娘的亲弟弟,广宁王。
广宁王名叫玉子昭,年十八,面容皎皎,如朗月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