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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遥无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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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就将这人扔在山中吗?”
  郭冕轻蔑地瞥了一眼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时询,开口道:“找几个可控制的人,我随你们进去,将他扔在山中鬼气最重的地方,用噬魂锥将他的四肢钉入枯地,一定要让他死在里面!”
  “是!家主。”管事诚惶诚恐,连噬魂锥都用上,这分明是要剥夺三魂,让人永远不能转世了,招了几个壮汉架起时询,跟紧了牵头的郭冕进山。
  词坟山仙障仅四大上仙的令牌可以开启,而令牌始终由郭冕掌控,囚禁散灵一事可说的上是郭家最大的把柄,一旦让旁人知晓,非不说郭家祖业亡于一夕,身败名裂也算是便宜。故而郭家一直有一支隐秘的小队,由家主亲自处理这样的事。
  郭怀还有些犹豫:“二哥,此人身份特殊,若是顾遥追究起来,我们待如何?再且,你也听见罗子虚说的了,那日在寒虚山来的两位神秘人,极有可能与上古神兽有密切关系,若是他们寻来,我郭家大业岂不是毁于一旦?”
  郭冕不悦地拂了袖子,脸上满是倨傲:“任凭他什么身份来历,到了词坟山仙障,可能侥逃?那位尊上许给我们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小卒,杀了便杀了,况且还有四大上仙作挡箭牌,你又怕些什么?莫不是同郭瞿一样,空怀那仁义之心吗?”
  郭怀拭了拭额角的冷汗,诚惶诚恐:“二哥,不敢,不敢。”
  郭冕拿出四大上仙的令牌,一道浓郁的符文由令牌跃入仙障之上,旋即眼前的仙障在波动中显现出一道一尺大小的圆口,即便如此,山中的尸鬼依旧不能从裂缝中逃脱。郭冕手掌摆动,仙障外待命之人便立即化作虚影,跟随郭冕进入了词坟山。
  进山的山道算是整座山上最为规整的地方,其余不是乱桠丛生便是黑秃秃的枝干,一层一层交错重生,向山道两旁压碾下去。往山道两边探去,尽是低矮的灌丛,死气沉沉得没有一点绿色。山中终年缠着一股浓雾,不见天日,隐约传来一阵阵嘶哑的低语。
  词坟山不高,仅有五十仞,不过一盏茶时间便足已行至山腰阴面的一处枯地。这片区域比起杂乱丛生的灌林更为开阔,可是却堆了一座又一座的无名坟,坟堆边累起层层枯骨,却无一不是零散残缺的。
  郭冕命人将时询扔下,甩出四枚长锥,言语尽是冷漠:“用噬魂锥钉死他的手脚筋腕,我看他还能不能活过三日。”
  ※
  一日后的玄洲,奔波了两日的顾遥兜里装满了灵气浓郁的仙草,正在食肆吃饭。
  这两日他滴米未进,一刻不停地奔波,好不容易按照药元极的要求采够了药材,这不赶紧用饭好求那喜怒随性的崇吾山掌门炼药。可要快点,他已经两日没有见时询了,不知道他好不好?
  耳边传来邻桌说私话的声音,一门心思扒饭的顾遥,手顿时停住了。
  “嘿!听说作乱寒虚山派的罪魁祸首抓住了?”
  “可不是,听说是个散灵呢?”
  “竟是这样的废物?那又如何能搅了寒虚山派?”
  其中,一名吊稍眼的男子露出一口黄牙,满是得意:“管他如何,左右是抓住了,哈哈哈哈!”
  一旁的人闻言更是好奇:“事情如何?快快说来!”
  那男子剔着他的黄牙,眼里尽是不屑:“那小子竟躲在听晓上仙的别院,叫郭家二当家出马直接拿住的,不过那小子身边的仆从好像跑了,不过听说那小子现在已经扔进词坟山一天了。”
  “词坟山!这做的太绝了吧?!多是别的惩治手段,何故扔到词坟山去?那山可是有进不能出啊。”
  那黄牙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眼神毒辣辣的:“那又如何?毁了人家的山派,若不扔进词坟山怎么同罗掌门相与,这还不是那人咎由自取。送他进山的时候,早就染透了血,早不过进出一口气的事罢了。你们可还记得早些年扔进去的郭家叛子郭慈?那小子,估计也早灰飞烟灭咯。哈哈哈哈!这些辱我仙道的废物,死便死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37章 木腐(三)
  那黄牙男子还在猖狂大笑,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扼住了脖子,一道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悠悠在他耳边响起。
  “你再说一遍,谁被扔进了词坟山?”
  那桌的黄牙男子哆嗦着下肢,双手紧紧抠住桌角才没让自己被提起来,哑着声音艰难地说道:“是前几日闹了寒虚山派的小子,是那小子。”
  词坟山,坟头遍布,不如乱葬岗腥血气重,但绝非乱葬岗的尸鬼气能比。乱葬岗不过尸体横堆,再多也只是稀薄的怨气罢了,可词坟山,早年受四大上仙施障,施障前葬进去的坟头不是有权势的天下大恶就是六界各处集结而来的鬼气,乱葬岗又如何比过。凡沾了血腥进去的,不管是人是仙是妖,进去了又怎么会平安出来?再说,四大上仙的仙障也非凡物,一直带着血气,如何都出不了那障一次。
  顾遥登时仿若陷进了泥潭之中,心口喘不过气来,手脚如同不受控制一般,急匆匆向门外赶。而凌霄的一道传音倏地将他拉回了现实,这才使他回复了一点理智:“快回山派,灵一来了。”
  接到传音的顾遥使足了劲,飞剑加上瞬移,不过一炷香便回到了崇吾山主厅。
  刚落地的顾遥直冲灵一,将少年的肩膀恨不得都掐碎:“时询怎么了?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词坟山!为什么!”
  暴怒下的顾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双眼赤红如血,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异常明显,灵一哪里会不懂,哽着嗓子便将来龙去脉交代地一清二楚。听完的顾遥根本不顾众人的阻拦,偕着灵一便踏剑赶往词坟山。
  药元极灵识扫过疾奔而走的顾遥,顿时惊出一头冷汗:“凌霄,快去请听晓上仙一块去,顾遥他带了招魂钟!”
  ※
  饶是飞剑再快,从生洲崇吾山赶到祖洲也过了大半日,算来时询也是被扔进山里整整两日。弥漫着鬼气的词坟山浓雾深重,白蒙蒙的雾气竟有一丝诡谲的黑色。蓦地一道金铁碰撞之声扰乱了词坟山的阴森。
  顾遥带着灵一跃下飞剑,任凭飞速的飞剑朝着词坟山仙障狠狠撞击过去,然而,除却金铁碰撞的尖锐,仙障并无一丝裂口。
  灵一脸上顿时布满了失望的情绪,情绪崩溃地大喊:“没有灵气,主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撑下去!”
  顾遥未曾回话,平日里的端方如今只剩下滔天的冷厉,法诀之下,百宝格中一口手掌大小的钟磬缓缓而出,顾遥刺破指尖,一点血腥弹进钟磬之内,随即,数道高低不一的钟声从顾遥手中四散而开,而满是浓雾的词坟山在钟声下显现了它本来的面目。
  雾气散的极快,惹得山中尸鬼阵阵低吼,其中一道清冽的低喃,隐于其中:“有人要强制进山?”
  浓雾驱散,一道道鬼尸立起身来,源源不断的尸鬼气循着钟磬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毫不退缩地磕碰着顾遥和灵一面前的这一块障壁。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才将这四大上仙联手布置的仙障磕出一条裂缝。
  极远外的蓬莱山,听晓上仙捏着凌霄的传音符,瞳孔登时放大,一向平和的脸面也带上了愠怒,厉喝下不乏怒气:“他竟真的动了招魂钟!”
  说完,另一道传音符送往木彦深处:“赶紧跟着顾遥,管制住他,切莫让他冲动!”
  不再犹疑,顾遥立刻携了灵一,用瞬移从裂缝中穿过,两人刚入仙障,方才集结鬼力所磕破的词坟山仙障又自动复原起来。
  顾遥扶着灵一肩膀的手已经没法控制地在抖,他说:“快找找,时询在哪?”
  然而,山中尸鬼气早非以往所能攀比,灵一再是灵活的探寻也起不来任何作用。未曾觉察到时询的气息,灵一已是恐慌至极,因为这很有可能说明芊髓木根也已是强弩之末。
  灵识扫动间,灵一感应到了曾经救下的那个少年,他急急拽着顾遥的袖子,想要往郭慈处赶去。
  郭慈所处的位置恰是山腰阳面,他懒散地靠在一颗早被尸鬼气腐蚀的巨木之下,漫不经心地修炼。相比起时询之前所见的郭慈,现在这个人委实越过他许多。哪里还能看见少年孱弱稚嫩的样子,眼下的他分明是一头嗜血的恶狼,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郭慈身旁的逐江发出低而嘶哑的声音来:“他…们…来…了…”
  “哼,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一阵破风之声,顾遥灵一落在郭慈面前,并未开口,郭慈却已悠悠答复:“非我同道,恕不奉陪。”
  顾遥双瞳猛然一缩,“九丈九”的灵气慢慢也要释放出来,这时,灵一一句话却是让对方改了主意。
  “那次郭冕对你下手,是我主人救你的!”
  “当真?”郭慈自然记得那一枚救他的冰凌,却想不到竟有这般“缘分”。
  灵一从顾遥的百宝格抽出一把剑,正是送走灵一也救下郭慈的碎凌。
  郭慈眉间一皱,拉着身边的逐江旋即向山腰阴面跃去:“跟我来,他在山腰另一侧,进山大约已有两日,状况不太好。”
  顾遥闻言,面色更是难看,几步踏雪也是跃了过去。
  刚落地站稳,沉陷的心却是再不能拉回来。
  时询沿着他的身体向外发散的芊髓木根枝干已足有方圆半丈,可这到底是词坟山,山中没有一丝活物,靠的都是尸鬼死气,哪怕是一点灵气都不能供他汲取,满目的枯茶色枫叶全是沉沉的死气。四根噬魂锥恨恨地扎在他的手足筋腕上,三十六处大穴无疑不是干涸的淋淋鲜血……
  “时,时询…”顾遥不敢动他,跪坐在时询的身边,将他的脑袋扶起靠在腿上,“九丈九”的灵气溢出来包围着时询的身体,却半分都不能够融进去。
  顾遥低着头,面上却是沉入死寂的绝望,他一手握着时询的手,一手捧起他的脸,可时询却无力地连眼睛都不能睁开。
  手边突然传来蹭动的触觉知觉,顾遥看着时询张合的嘴,凑近了过去。
  “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顾遥握紧了时询的手,弯腰把他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不像话:“好,我…我在…听。”
  时询像是撑足了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我,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所以,不能…怪我。”
  顾遥笑得苦涩,嘴唇轻蹭着他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手边这个人的指尖像安抚一样的摩挲着他的手背,一句一句交代着:“我…不会死,所以,一定要…去鬼界…找我的主魂回来。以后,永远…不能分开。”他有多爱这个人,就有多信任他。
  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这句话瞬间把顾遥从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把拉起,他更加攥紧了时询的手,眉间的死气又有了些希望。
  说完这话,时询的身体逐渐被芊髓木的枝干完全覆盖,一层层枯茶色的枫叶落在顾遥的脚边。生魂“胎灵”随木腐而自发消逝,主魂“清光”奔赴鬼界彼岸,元神隐匿于其中,只留最后一道靡靡回音。
  “顾…遥…,我…心…悦…你。”
  灵一终是不能再忍,化身小兽匍匐在芊髓木根的身边,悲泣的低哀传遍整个山头。
  良久,顾遥才站直身体,捞起地上的小兽,安抚着它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声音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始终无法掩饰其中的意思慌乱:“我们去找他,然后,带他回来。”
  郭慈惊于眼前的景况至今未能回神,听见顾遥说出这个决定,更是不可思议:“生魂已灭,他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再者说,鬼界是能随便去的吗?”
  肩上的灵一哭闹起来:“散灵的主魂‘清光’死后奔赴鬼界彼岸,只有觉魂‘孕愚’才会轮回,我主人没有觉魂,凭什么不能回来!”说着两只前爪使劲扒着顾遥的脖子,带着哭腔催促,“快点去把主人找回来,呜呜呜呜……”
  这些话比起什么都给顾遥带来最大的安慰,先前的慌乱这回算是真真正正地消失殆尽,只留下对时询的信念。
  ※
  招魂钟有了精血之力的灌输,对尸鬼气的牵引复又强大起来,源源不断的尸鬼气冲击着仙障,不仅顾遥,郭慈眼中带着更强的志在必得。
  对仙障的冲击并非一时之功,顾遥一边掌控着招魂钟,一边对郭慈问道:“你想趁仙障有裂口的时候出去?”
  郭慈微怔,却也并无隐瞒:“自然,不出去,怎么手刃郭家的走狗。”
  仙障有裂缝即可供人穿梭,但只限于修仙道的人,郭慈一身尸鬼气,加上脚上扣的尸鬼逐江,显然受仙障的压制更大,轻易不能离开。
  “我可以帮你把裂口开得更大一些,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顾遥抛出的这个诱饵对目前的郭慈来说,已是十分优渥,他没道理不答应。
  郭慈道:“什么条件?”
  “寻一队尸鬼去郭家。”他顾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有仇必报这是自然,可是目前他需要尽快找回时询的主魂,显然不能亲自去解决郭家,也只能先给他们找些对手。
  一旁的郭慈倒是并未惊奇:“你不说,我也自然要动手,别说一队,能带多少出去,我就带多少,定要搅得他郭家人仰马翻。你助我离开词坟山,我对郭家的仇恨不见得比你少。山内的尸鬼哪一个不是受了郭家的迫害,我笼络一些强劲的敌手也非难事,你以此作为条件,倒算是我占了便宜,既如此,你们去鬼界不如带上我和逐江,也是帮手不是吗?”
  郭慈说的确实有理,鬼界轻易是去不得,郭慈于词坟山呆过不知多少年岁,用的已然都是尸鬼气,去鬼界定然是一大助力,他也不会轻易拒绝:“可以。”
  话音落下,招魂钟的力量复又加大一层,郭慈的气息也拢覆了整座词坟山,不少恶魂怨鬼都随之而来。
  顾遥轻咬舌尖,更浓重的一滴精血闪入钟磬,钟声愈发沉重,面前这块词坟山的仙障也是摇摇欲坠。
  赶来的木彦深忙出声阻止:“顾遥!别冲动,快住手!”
  “晚了。”只听一声沉闷,词坟山仙障的裂口足有一指,顾遥与郭慈各自闪身而出,仙障裂口慢慢修复,不过一弹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是弹指间逃逸而出的恶魂怨鬼也足有两手之数,莫不朝着平阳郭家的主宅飞掠而去。


第38章 寻魂(一)
  饶是温润如玉的木彦深,此刻也是怒急攻心:“顾遥,你看你都干了什么!”
  顾遥眉眼低下,只托着抽泣的灵一任凭木彦深训诫,等他说完才淡淡争辩一句:“郭家并非善类,不过自作孽罢了。”
  木彦深刚压下去的心火顿时又升腾起来:“再非善类,横竖与你无关,可你如此光明正大地磕碎仙障,有没有顾及师尊的身份?那些恶魂怨鬼岂是你能控制得住,你哪里能保证它们不去伤害寻常修仙者?”
  这回顾遥没有再与木彦深争辩,木彦深的口气也缓和了一些,复又训诫道:“有意无意已经不能商断,你可知此事若是谣传出去,对你的声誉会有多大影响!”
  顾遥眉眼间堆满漠然,眼神平平静静地滑过:“我向来不在意这些,师兄你亦知。”
  先前诸事,木彦深确是未知,此番训诫也只点到为止,他看着顾遥愈发冷漠的神情,不由得焦虑起来,欲开口的嘴又合上,,看着他肩头啜泣的小兽说道:“回蓬莱山的途中,向我说一说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蓬莱仙山距离祖洲约莫要御器飞行三个时辰,直到夜间戌时初刻,才在蓬莱仙山的山道上落下。
  郭慈和逐江毕竟鬼气太重,只安排了一个较远的孤峰。灵一情绪很不稳定,一直维持着小兽的形态,现下早已疲极睡去。
  木彦深先一步去了师门大殿,等顾遥安顿完灵一之后,才姗姗前往,听晓上仙落于首座,顾遥的二师兄连袭月也是在场。
  百里闻一听此时事关时询便匆匆赶至,心里头对顾遥的态度也是焦灼,生怕他替蓬莱山惹出什么事端。
  顾遥甫一跪下,听晓上仙的杯盏便已摔了出去。从崇吾山大的传音符一到手,他便没再安定过,愠怒之意也是积了满腔,是谁不好,偏偏是素来端方的顾遥!
  听晓上仙是非常生气,但温和的脾性让他也不忍责备顾遥一二,摔出去一个杯盏已是极限。
  连袭月向来刚毅冷冽,又是爱憎分明,训诫也是字斟句酌下的严谨,方才听了木彦深和百里闻的叙述,也是诧异无比:“这个人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弃词坟山的仙障于不顾?弃自己的名望于不顾?”
  听晓上仙气头正盛,顾遥磕碎仙障的事又是板上钉钉,而他现在这幅心死仅剩一点希望的样子实在又是令人心疼,百里闻难免希望他理智,凡事慢慢来。
  可顾遥确确实实用了的真心,答得简洁明了:“是。”
  正是答得这般爽快,这般坚定才惹得听晓上仙更加怒不可遏,可爱徒如子的他,又狠不下心来,压制着怒意的声音干涩而又断续:“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
  听了这句话,顾遥面无表情的脸色终是有所波动,满目的垂丧终于有了一点鲜活:“我的心意,生死不论,独属他一人。”
  这个人不过口气沉沉,不是呼天抢地的表述,不是缠绵转侧的表白,只是一句再温和不过的坚定罢了。
  听晓上仙的上下嘴唇却仿佛彼此胶合,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温和的眼中尽是踌躇不决。末了,他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只喃喃两字:“罢了…罢了…”。木彦深和连袭月也都不再开口,众人胸腔中压抑的怒火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方才还怒意四起的大殿顿时空旷了下来,顾遥只道了声退下,便返回了自己的院落。
  ※
  夜半静深,顾遥竟也提了一壶酒,跃上了屋顶。词坟山的景象连绵不断地重复在脑海中,时询痛苦或是平和的样子无一不深深痛击着他的大脑。
  木彦深对顾遥也是多番察看,自知道他现在心绪难安。想起路上说起的来龙去脉,竟也不自觉无奈地叹了口气,飞身来到顾遥身旁。
  “我竟不知,你何时也会喝酒了?”木彦深平常惯是语调和煦,与人交谈莫不使对方如沐春风。
  顾遥含糊一声轻笑道:“只是提过来罢了。”
  木彦深自顾自说道:“你十一岁入蓬莱山,小时候开始便是端方雅正,待人处事进退得当,十八岁成了仙界子弟楷模,二十五岁中成散仙的修为,端的是名门典范。”
  顾遥面无表情,只是口中涩涩:“师兄…”
  木彦深又打断了他的话:“表象做的是好,可你也知道师兄们和师尊都看得出来。我们知你固执,往常拦不住的地方也随你而去,却未料到你在这条路上也是如此执着。”
  顾遥却答道:“我不是在这条路上执着,我是只对他执着。”
  “什么修为名誉,也比不过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无关男女,无关身份,他就是你追逐的那道光,纵使到天涯海角,你都无法法摆脱对他的渴望。”
  木彦深愣怔了片刻,倏地夺过顾遥手中的酒壶,拔开塞子,痛饮一口:“好一个执着!好一个执着!”
  ※
  世间六界,人妖仙三界,不避凡俗,皆可去得,而神魔鬼三界却并非来去自如。
  鬼界作为轮回的终站和起点,与任一一界都不在不同的维度。生人欲先前往鬼界,必经过鬼城幽都,因而幽都也被戏称为“地尽头”。
  鬼城幽都,旅居各路人马,最早的时候仅仅只是孤魂野鬼的歇脚处。近千年来,随着鬼市的飞速发展,幽都的魂鬼也渐渐做起了接渡人的生意。
  何为接渡人?鬼市建于鬼界领域,不走黄泉路不能到达,而黄泉路的入口则在幽都地域,幽都早先作为魂鬼的旅居地,极抵制生人往来,无论神魔妖仙,皆不得入内。如今鬼市中灵宝丹药,珍稀物品比比皆是,这生意要做得开也全得靠客源,所以幽都魂鬼也各个做起了接渡人,其作用便是携来自四海八荒的生人进入幽都,继而进入鬼市。
  逐江作为一只鬼,即便尸骨尚存,也无法否认他孤鬼的身份,自有往来幽都的权限。
  经过昨日顾遥的执着,听晓上仙似乎已经允了他这个念头,只叮嘱了木彦深时刻在他身边,另又借着连袭月的名号塞给他许多珍贵法器。顾遥终归是他听晓上仙疼爱的弟子,即便心中再是不满,也不会任凭他这般前往鬼界。
  逐江的阵法开始聚灵,一阵血黑色光印之下,法阵内的四人一鬼便已再无踪迹。
  抵达幽都的阵法停滞在一处空野,这片空野实则是一座山顶,正是幽都城所围绕的荼蘼山。荼蘼山仿若从山腰以上被人拦腰切断,只留下不平整的空野平面。此时,一行人身边也间断有新的阵法过来。
  虽说幽都是座城,但与寻常城池的架构完全不同,整座城仅仅只有一条主道,幽都主道从山腰处的城门盘荼蘼山向山麓一直往下,抵达山脚后又重新延着荼蘼山的轮廓继续向地底深入。
  幽都常年无日光俯照,黑黢黢的阴云层层叠叠遍布,与夜晚相去无几,倒也适合魂鬼生存的环境。
  幽都城自由散乱,城内无鬼怪巡守,城门也并无鬼怪把持,从山腰的空野俯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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