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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妖物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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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吉笑了:“大人,长得很好看的大人。”
  得,看来是不记得了。
  司年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都没有什么进展。这样年幼的生魂熬过漫长光阴之后,确实很容易造成记忆缺失。甚至有可能在他被剥离出来的时候,装有记忆的那一部分就已经被撕裂了。
  段章询问司年接下去想做什么,司年想了想,说:“找到他的遗骨,送他去投胎吧。”
  “不从头开始查吗?”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跟我有什么关系”的司年,当夜却没有睡好。他总是想起阿吉的脸,却又并不记得自己曾见过他。
  他把事情交给了金玉,可金玉对这个孩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
  翌日,金玉特地上门来,还带着一大盒伴手礼。
  司年披着睡袍从楼上下来,半眯着眼,面色不虞。金玉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昨晚没睡好,打开盒子拿出还冒着热气的杂粮煎饼和豆腐脑,说:“先吃点东西吧。”
  司年瞅着那些一点都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早点,没动。他不是很有胃口,现在闻见油腥就想翻白眼。
  金玉便道:“这是我从元昼的早餐车里拿的,他亲手做的,你好歹尝一口吧。”
  “元昼?”司年略有诧异:“他什么时候跑去卖早点了?”
  金玉无奈:“前天我刚跟你汇报过——秦特助那边新出了一份评估报告,元昼和熠熠他们对新社会的适应能力有限,又不能成天出去打架,不如干点小买卖压一压他们身上的疯劲。我就给元昼买了辆小餐车,熠熠和寸头送外卖去了,哦还有……”
  司年:“…………”
  手下的小弟们突然变得那么接地气,让司年有些适应不了。一瞬间,他仿佛不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屠夫,而是某个片区的夜市老大。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的小弟们就会开着餐车、电瓶车,蹬着小三轮,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杀出来,为他打架。
  “你确定他们能干得好?”
  “我觉得他们找到了妖生的价值。”
  放屁。
  司年拒绝当这样的老大,可金玉愣是装听不出来,微笑着把杂粮煎饼往他手里塞,一边还在继续汇报:“鹿十暂时不回来了,妖管局新搞了个相亲活动,他忙着呢。”
  司年对此不予置评,低头看着手中的杂粮煎饼,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后,终究还是咬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金玉又问起阿吉的事情:“那孩子会不会跟段家有什么关联?”
  司年:“也许。”
  “其实这事儿上报到星君那儿最妥当,哪怕找不到他的遗骸,也可以让他顺利投胎。只是往生塔设立在人间的办事处还没落实,以我的权限,现在也见不到他。”
  “再说吧。”
  司年看起来兴致缺缺,金玉见状,便不再多言。他可怜那个叫阿吉的孩子,但在这件事里,仍存了点私心。司年回京已经月余,可除了那场接风宴,他几乎没跟任何旧故有来往。与商四相看两相厌是真,但这些大妖之间的情谊,岂是一句看不看得顺眼能概括得了的。
  他总是嫌麻烦,遇到什么事都过于惫懒,人回来了,心却像还在外面飘着。好像浮世的尘埃飘飘荡荡的,总落不到实处。
  还有涧鹰那件事儿……
  金玉也是后来仔细查了,才知道涧鹰的真实身份。鹤京陷落后,幸存的妖怪们纷纷隐姓埋名,散落各地。金玉那时年纪小不记事,也正因为年纪小,才有幸被无淮子收留。
  只是他还以为跟着无淮子的只有他一个人呢,没想到暗处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涧鹰,更没想到他竟然也出现在血胡同的那个故事里。
  当年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涧鹰出于保护无淮子的意图,拦下了司年在血胡同被截杀的消息。后来各区大佬相聚小茶楼议事,无淮子拖着病体替代司年出席,却又带回了司年被逐的决定。
  那时候人人都说,无淮子跟司年已反目成仇。
  金玉那时还是个少年,很多事情还不懂,可他却觉得大家说的都是假的。司年被逐时,他恨吗?他一定恨。因为无论境况如何,他宁愿死,也一定不会选择退让。
  可他依旧放过了涧鹰,在鹤山一待就是一百一十九年。
  其实他都明白的吧,他向来比谁看得都要清楚。
  “我再去梨亭看一眼。”
  金玉来了又去,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司年吃了几口豆腐脑,便又继续躺在沙发上,等着日头从他的趾尖一路攀爬到脚踝。
  慵懒度日,随心随性。
  章宁来敲门的时候,司年刚眯了一会儿,睡得不是很熟,所以轻易就醒了。她来邀请司年参加方淮安的泳池派对,时间就在今晚。
  有钱公子哥的消遣活动,司年当然没有任何兴趣,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闻言,章宁伤心地在沙发上坐下,捧着脸说:“我哥也不陪我去,那我就不能去了。”
  “你可以自己去。”
  “可我是少女嗳,少女怎么能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
  “我会害怕的。”
  司年看着坐在沙发上仿若坐在自己家里的少女,掏出手机给少女的哥哥发了一条信息。
  X:你妹妹又来了。
  DZ:劳驾。
  X:赶快把她弄走,否则你几岁尿床的事情都保不住了。
  DZ:是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是我的荣幸。
  去你的,这跟小说里那些最怕小时候的糗事被对象知道的霸道总裁可一点都不一样。
  X:十八岁的少女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学吗?
  DZ:她去年得了一场病,休学了。医生说尽量让她开心一点,做她喜欢做的事情,现在看来,她挺喜欢你。
  X:我也挺喜欢我自己。
  DZ:这么巧。
  那可真是好巧哦。
  司年关掉聊天界面,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要遇上这对倒霉催的兄妹,麻烦死了。
  另一边,金玉驱车赶到梨亭,走进外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段章负手站在那棵最大的梨树下面。西装革履,还很少见的戴了幅细边眼镜,添了几分斯文气,看着跟往常不太一样。
  “段先生。”金玉走过去,两人不用明说,便直入主题。
  “我太爷爷的照片给你拿来了,用完记得还给管家。至于老头子那里,他脾气不好,不宜打扰。”说着,段章把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递给金玉。
  金玉对段章的爷爷段既明还有些印象,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书生,租住在琉璃厂一带。据说他原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可后来家道中落,又逢乱世,便过得很苦了。
  但这照片上的人已经穿上了一身燕尾服,戴着眼镜梳着锃亮的头发,手中捧着厚厚的原文书,笑得温和儒雅。把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摄于1916年,法国。
  看来是留洋去了。
  金玉对段家的关注不多,尤其在司年被关到鹤山之后,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他的注意力就从这些杂事上面转移开了。谁又能猜到一百多年后,故人的重孙都这么大了,还能跟屠夫谈个恋爱呢?
  这七拐八绕的命运啊。
  整理好心情,金玉微笑着看向段章:“我试着把阿吉叫出来,认一认。段先生要再见见他吗?虽然我法力不如司年深厚,可给你开个天眼,维持上几分钟时间也是可以的。”
  闻言,段章藏在镜片下的凤目扫过金玉的手,日光在镜片上一掠而过,瞧着是温暖的颜色,却透着冷光。
  “不了。”
  金玉:怎么好像被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段是北京第一双标狗了。


第25章 陷阱
  司年最终也没答应章宁去参加那劳什子泳池派对; 因为屠夫司年,心硬如铁。但是他没有把章宁赶出去; 默许她留在自己家里; 打了一下午游戏。
  电子竞技; 真的快乐。
  六点半,段章终于回来了。
  因为某个青春少女的存在; 段章顺理成章地再次走进了司年的屋子。这一次甚至不用他敲门,司年感知到他走近; 勾勾手指,那门就直接开了。
  十分钟后,段章和司年一左一右靠在游戏房门口看着青春少女。她戴着耳机,正在玩某种即时作战类游戏; 一路“小哥哥带我”、“小哥哥帮我”、“爱你哦小哥哥”娇滴滴地玩到了最后; 然后突然反水,六亲不认。
  “你妹妹很有前途。”
  “嗯。”
  司年转头扫了他一眼,说:“你不去参加那个泳池派对吗?”
  段章:“方淮安的场子太乱; 而且很无聊,我并不常去。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直接拒绝就好了; 章宁爱玩,但也不能太惯着。”
  司年没想到段章还真的认真解释了一番; 这聊家常一般的语气显得过分熟稔。
  “还没吃晚饭?”
  “我看起来那么好心吗?”
  又留人又留饭,这绝对不是司年的作风。事实上他昨天就给刘婶和王厨放了假,因为没什么胃口; 于是特别不想看到有人在他眼前乱晃。
  段章笑笑,没说什么,转身又往回走。司年瞧着他的背影,看到他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挽着袖口一边进了厨房,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冰箱。
  他慢悠悠地跟过去,正好看到他从冰箱里拿出了牛肉和一些蔬菜。
  “这里是我家。”司年说话也慢悠悠的,听着过于散漫,也就失了威胁的意味。
  “我知道。”段章把食材放在料理台上,擦了擦手,转头看了眼司年便又走了回来。可他没作停留,走到玄关处拿了双拖鞋,又径直走到司年面前,弯腰放下拖鞋,道:“地上有灰。”
  你这是在侮辱刘婶的劳动成果。
  司年腹诽,但心里仍介意那可能并不存在的灰尘,终于抬起他高贵的脚穿上了那双棉拖。段章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料理晚饭。
  他熟悉碗碟的摆放,熟悉每一瓶调料的位置,甚至知道哪个柜子里放着最高档的香料。好像在他把这栋房子交给司年之前,就在这里预留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此刻哪怕以司年挑剔的目光来看,都看不出任何的违和感。
  更何况他切菜的动作如此赏心悦目,宽阔的背甚至给人一种可靠感。
  这是一个陷阱,而这个男人尤其擅长此道。编织陷阱的高明之处不全在于它的隐蔽性,洞悉猎物的心理同样重要,如果操作得当,你甚至可以守株待兔。
  司年拒绝当一只兔子,但他又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这样的画面。当然,如果段章最终做出来的东西很难吃,那司年也只能跟他说再见了。
  事实证明,段章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饭菜上桌的时候,章宁便似闻着腥味的猫从游戏房跑出来,极其自然地在饭桌旁坐下,双眼亮晶晶地等待开饭。
  段章对上她的视线:“洗手。”
  章宁一溜烟站起:“好的少校。”
  少校是段章曾经的军衔。司年可不懂兄妹俩之间的小趣味,他只觉得这俩人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堂而皇之的在别人家吃起饭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段章抽了张湿巾走过来,看到仍像个风流贵少一样躺在沙发上不肯动弹的司年,将湿巾递到他手里:“擦一擦,吃饭了。”
  刚好走出厨房的章宁: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总而言之,这个饭局总算攒起来了。主餐是香煎牛排,搭配炸虾、蔬菜沙拉和一道奶油蘑菇汤。章宁坐在这面,司年和段章坐在另一面,开了一瓶酒,但没有章宁的份。
  “这是上个月收来的清酒,据说是超过百年的珍藏。”因为有章宁在,所以段章没有提及妖怪有关的东西。实际上这瓶酒是他托人从妖市收来的,不多不少二十万。
  司年闻着那熟悉的清冽酒香,唇角勾了勾。这清酒他当然认得,虽然现在提起清酒就想到日本,但古早的清酒在《周礼》上就有记载——清酒,祭祀之酒。
  当然,人类之酒与妖怪之酒又有所差别,鹤京的清酒常年出现在各项祭祀典礼上,以独特的酒香而闻名。又因为鹤京儿郎多是浪漫痴情,所以它又被赋予了另外一个名字。
  情酒。
  入口清冽,回味芬芳。一如夏日里碧海上的流离之风,又似天阶上百花齐放的浓郁灿烂,赤足的少年们常常坐在树上饮酒,羽衣飘扬,环佩叮当。
  段章好像总能给司年惊喜,让他从许许多多的角落里翻出一丝对往日的眷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问:“现在还有人在做这种酒吗?”
  鹤京早几百年前就陷落了,如果这瓶酒的年份只有百年,那一定是有人把做酒的技艺传了下来。
  “有,不过数量很少。你要是喜欢,我再去找。”段章道。
  “好啊。”司年也不矫情,喝了口酒他的胃口都好了许多。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酒味未散,混着淋在牛排上的酱汁的味道,竟还算相得益彰。
  不过哪怕再好吃的东西,司年都从不胡吃海塞,他这双手适合拿杀人刀也适合拿餐刀,无论哪种都透着股从容不迫的劲儿。
  两人就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一顿饭吃得也异常和谐。只是坐在对面的章宁觉得自己格外多余,还被禁酒,怒而吃了一大半的蔬菜沙拉,仍然觉得不够,竟跑进厨房煮起了意大利面。
  司年举着酒杯回头,“你不去看着吗?”
  段章笑着:“不是有你吗?”
  你妹妹炸厨房关我什么事?
  司年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决定不去管她。但这一次章宁的厨艺似乎有了进步,顺利地做出了一道番茄酱放多了的血腥玛丽肉酱面。
  她欢欢喜喜地问两位哥哥要不要品尝一下,两位哥哥拒绝了她。
  “哼。”章宁决定自己吃。
  等到晚餐落幕,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青春少女终于乖乖回家,段章却没走,跟司年一道坐在楼顶花园里吹风,说是去酒气。
  但半瓶酒的量,无论对段章还是司年来说,都很少。司年知道他留下来一定是有事,譬如梨亭中发生的事情。
  “今天你没去,他看起来有些失落。”段章开门见山。
  “查出什么了?”司年神色平静。
  “他认得我太爷爷,叫他先生。”段章简单概括了一下下午的情形。金玉试了三次,才把阿吉叫出来,阿吉看过照片之后很惊喜,一句“先生”几乎脱口而出。
  他说这是先生,曾教过他写字。可先生叫什么,他们在哪里认识的,他又不记得了。
  就这么一会儿,司年又把拖鞋蹬掉了,盘腿坐在圆凳上,抬头看着夜空里寥落的星。这个世界上的诸多事情很难说重要或是不重要,正如被他刻意淡忘的故乡,以及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阿吉。
  就连在鹤山上的一百多年光阴,好像都已经开始褪色了。
  “阿吉多半是被我牵连的,哪怕是在那个年头,这种剥魂之术都很少见。”
  “那个年头的事,跟鹤京有关吗?”
  司年摇摇头,说是有关其实也无关。真正的源头或许得追溯到九百年前的一次批命上,当时的鹤京大祭司给年幼的司年写下了四个字——天生反骨。
  这句批语虽被隐瞒了下来,可司年后来的成长轨迹,却似乎是最好的应证。他在年少气盛之时叛出鹤京,但名为反叛,实为放逐。双方立场不同,解读也不同,很难说得清谁是赢家。
  可对于不明真相的旁人来说,怎么看,司年都是一个异类。所以当百余年前,人类王朝气数将近,秩序即将被推翻重组时,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孔雀余孽,第一个盯上的就是司年。
  四九城是一座大阵,更是京畿重地,不论对人类还是对妖怪来说,都格外重要。而在坐镇北京的几位大妖中,最反叛、与人类最不亲近的,无疑就是声名赫赫的屠夫司年。
  九州大地,自人类文明兴起五千年来,妖怪逐渐隐没了行踪,成了山野间的怪谈。可在此之前万余年,这片大地是妖怪们的天下。
  妖界最后一个也是最强大的孔雀王朝的版图,曾一度逼至鹤京边界。一个偌大王朝的轰然倒塌,将历史的车轮带上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人类文明自此崛起,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权利与野心也似乎更适合“弱肉强食”的妖怪世界。
  孔雀王朝的遗属不止一次谋划过复辟,当他们找上司年的时候,是第二次。
  司年的批命早在他叛出鹤京时就流传了出去,他们似乎很有信心,作为“反叛预备军”的司年,会极其爽快地撕碎人妖两界和平的假象,对人类举起他的屠刀。
  他们在黑暗里潜藏太久了,已经有太多的人将他们遗忘,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足够有威慑力、足够强大的同伴去站在明面上。
  有时候司年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合适。
  “但是你没有那么做,对吗?”段章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在这晚风习习的夜里透着一股凉意。但正是这样不掺柔情不加怜悯的话,最为熨帖。
  司年支着下巴,半个身子往旁边歪着,笑得格外灵动:“是啊,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呢,还是甜甜甜的轻松小甜饼,关于旧事的部分并不多,基本充当背景板,反派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所以不用担心会虐。


第26章 嘤嘤
  1907年的血胡同之夜后; 司年被逐出北京,开启了他的第二次流放之旅。旅途的终点是鹤山; 他在那里待了整整一百一十九年。
  其实无淮子给他下的禁制是两个甲子; 也就是一百二十年;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算到司年的姻缘会出现在这第一百二十年里,所以就给减了一年。
  故事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司年点到为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段章没必要知道得很详细,这又不是什么经典故事汇。
  段章也没有追问,他总是那么的识趣,任何分寸都把握得极为妥当。
  翌日。
  司年依旧没有去看望阿吉; 但是他终于决定出门访友; 对象是东区的老不死。这一位明面上开着一家书斋,从古至今几千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却至今没倒闭。如今这家书斋就开在东区的大学城里,商四还拐了个大学生处对象,简直不要脸。
  据说如今妖界断袖之风盛行就是从他开始的; 这个万恶的罪魁祸首。
  见面的过程可想而知不太愉快。
  “你这幅表情,会让我以为你是来踢馆的。”
  两人隔着小茶几在木制游廊上席地而坐; 抬眼望出去便是藏着四季景色的四合院。夏日的秋千架、初春的池塘和四季的花,角落里还有一米见方的地被开垦出来种着葱。而就在司年来的时候,商四正在做木工; 看那样式,像要做一个刺绣的架子。
  多年过去,这位朋友的品味也愈发令人难以捉摸了。
  “你这里有什么可以让我踢的吗?”司年反问。
  商四耸耸肩,继续自斟自饮,一袭绯红的大袖衫还是那么骚气,金线绣着的神兽甚至伸了个懒腰,在司年眼皮子底下从袖口爬上了他的肩头。
  司年见怪不怪,他今天可不是单纯来找商四喝酒叙旧,而是有正事的。
  “前几天碰到一个附在梨树上的生魂,似乎与我有旧。你问问星君,能不能先把他带回往生塔。”
  “生魂?”
  商四略有诧异,这年头很少见到生魂了。听到司年又说那是个小孩子,商四便又沉吟片刻,应了下来。
  在正事上,四九城大阵的持有者总是可靠的。其实当年那些孔雀余孽找到司年时,司年就知道,只要有商四在一天,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成事,只可惜那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
  正事谈定,商四又挑眉看着司年,笑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司年向后靠在廊住上,随意答道:“人类不是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的刀早一百年前就断了,现在我可是个和平爱好者。”
  “真棒。”
  “过奖。”
  这虚伪得商四的隔夜酒都快吐出来了,他再次打量了一眼司年,心道司年以前可是个提刀就砍、快意恩仇的好孩子,怎么百年不见,也学会睁眼说瞎话那一套了。
  无淮子给他下的咒吗?
  太缺德了。
  两个老妖怪又虚伪地寒暄一番,互相吐了一堆垃圾话,并发誓永不再见。
  下午,两人就又见上面了。
  星君分别叫上了他们,却没有说另外一个人也在。两人在梨亭外院的拱门处狭路相逢,脸色都有点绿。
  良久,商四看向站在梨树下的星君,面无表情地问:“你跟我有仇吗?”
  星君认真想了三秒钟,面无表情地回答:“应该有。”
  司年站在一边看戏,但他俩最终没吵起来,略感惋惜。
  星君此人,长头发,黑马尾,日常穿一件黑色风衣,面瘫,且脾气不好。整个四九城里脾气最不好的三个人凑到了一起,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而且这三个人都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擅闯民宅是一把好手。
  “你来就来了,干嘛把我也一起叫过来,我看起来很闲吗?还是堂堂星君搞不定一个生魂了?”商四总是话最多的那一个,嘴里放毒从不把门,因为所有人都打不过他,都得叫他四爷爷。
  “你不是很闲,是非常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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