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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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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姑娘,在下……必须要留他活口。”

“我知道!”

“可是姑娘要杀他……”

“没错,我是要杀他!”说完,如刃目光直照在冷无忌脸上。“冷无忌,你只有一条命,但我答应莲姑要你的狗命,我不能放过你,不过,你应该知道神农谷中人的能耐,我要你死两次,第二次要你命的是谁我不管,我是第一次要你命的人!”

人,能死两次吗?

在场的全错愕莫名。

冷无忌的脸孔扭曲得变了形。

谷兰手指点出,冷无忌应指而倒,双脚和独臂一阵伸缩之后,身躯开始扭曲滚动,杀猪也似惨叫起来。

在场的全冷眼旁观,像这种人是该有这种报应。

冷无忌不断地扭滚,惨叫变成惨号,声嘶力竭,惨号又变为惨哼,扭动变为抽搐,口里模糊不清地道:“给我……请……给我……一个痛快,我……”最后是狂喘,像牲畜被宰临断气的前半刻。

谷兰冷森森地道:“你会死,快了!”

喘息缓慢下来,老半天才一抽,瞳孔在放大。

韦烈忍不住道:“谷姑娘,他真的会死?”

谷兰道:“会,但他会还魂,他必须死两次。”

冷无忌一声长长的喘息,断了气,两眼暴睁着。

“韦公子,你可以带走他了!”谷兰平静地说。

“带死人上路?”韦烈皱了皱眉。

“没有比带死人上路更方便的了,一具薄棺,或是用芦席裹了装上车,就这样横在马背也可以,一个对时之后他会复活。”

这简直像是神话,但韦烈绝对相信谷兰的能耐。

“一个对时,那就是明日此时?”

“不错!”

“能否让他延迟半天?”

“可以,韦公子是计算送到地头的时间?”

“不错!”

谷兰在尸身上戳了数指道:“成了,后天午时他会复活,这时间能配合得上吗?”

韦烈点点头道:“恰好!”说着,他侧过脸道:“王道,把你拿到手的那木盒子请谷姑娘鉴定一下。”

“噢!”王道应了一声,取出掌大的扁平木盒交给谷兰,口里道:“谷姑娘,我不识毒,但对机簧这一类小门道还不怎么外行,我已经初步检视过,这木盒制作得十分精巧,在横头有六个小孔,连结盒里六支细管,每支管里有一根牛毛细针,使用时只消指着对手,暗中一拨,针便射出,不着痕迹,谁也不会料到……”

“王道,你不能少说几句,谷姑娘自己会看。”韦烈冷声制止。

“让他说完!”谷兰边检视边说。

“盒子里还剩下三支针,我说完了!”王道耸耸肩。

谷兰检视完毕,递还给王道,沉声道:“的确很精巧,能伤人于无形,针上淬的是变性之毒,正派的人是不屑使用的。”

韦烈立即道:“毁了它!”

王道片言不发,扔在地上一脚踹扁。

谷兰望向王雨道:“王公子,我们机会均等。”

王雨淡淡一笑道:“当然!”

什么机会均等别人听不懂,只有她俩心里明白。

谷兰又转望韦烈。

“韦公子,我伴你上路!”

“姑娘的意思是……”韦烈下意识地心弦一颤。

“预防送人中途发生意外。”

“哦!”韦烈无话可说,如果‘邪崇童子’皇甫亦经寻来,双方不幸遭遇,恐怕也只有谷兰才能应付。

“我们应该都在一道。”王雨道:“韦兄别忘了公孙四娘的魔眼,而方一平仍是你的死敌,他已经成了她幕下之宾,此去冲突难免,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要是因此而逮住方一平,厮缠已久的恩怨便可了断。”

“对!”韦烈点头,他随即想到司马茜的空棺,是谁盗走了尸体?这疑案非解决不可,否则寝食难安。

“公子!”王道开口。“我和洪老大仍是老规矩?”

“对,尽量避免暴露身份。”

傍晚时分。

大刀会总舵。

会主公孙四娘与新任总管方一平在属于会主专用的密室里欢饮,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女相拥而坐,喂菜度酒,毫无忌惮,因为密室不虞春光外泄。

“好弟弟,但愿这种日子能长久下去!”公孙四娘抚着方一平厚实的胸膛。

“亲姐姐,我发誓伴着你直到生命的终结!”方一平的手一直游移在公孙四娘身上敏感的部位。

“格格格格……”

“哈哈哈哈……”

就在此际,传报的金铃突响。

公孙四娘愤然作色道:“这个时候来打搅,真是……一平,你去问问看!”

方一平起身到壁间打开了一个暗藏的通话小孔。

“是谁?”

“小婢倩英!”

“什么事?”

“外面传报有人要面见会主!”

“什么样的人?”

“天涯浪子韦烈。”

“什么,韦烈?”方一平脸色大变。

“是的,还带了口棺材!”

“好!”方一平回身,表情古怪而复杂。

“倩英说韦烈要见我?”公孙四娘皱眉。

“是的,还带了口棺材!”

“带了口棺材,什么意思?”公孙上娘蹦了起来,丰挺的玉峰一阵乱晃。“难道……他是来找你讨债的?”

“是他欠我,不是我欠他。”方一平怒愤交进地大声说。

“他勾引我的未婚妻司马茜,导致她玉殒香消,居然还找上门,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出去见他,不是我死便是他躺进自己预备的棺材。”他边说边抓衣服。

“一平,不可意气用事,目前情况未明,你暂且不要露面,他既然进了本会总坛,我乃一会之主……”

“这小子不除,对本会是一大威胁。”

“我自有分寸!”说着,急忙穿衣理妆。

会客厅。

武士已站在警备位置,专司接待的执事站在厅门边。

廓沿下,韦烈兀立着,他身后是王雨、谷兰和立仁、立义两书僮,旁边放了—口薄木棺材,抬棺的已站得远远。

公孙四娘从厅门现身出来,面罩寒霜。

“会主别来无恙?”韦烈抱拳。

“你要见本座?”目光逐一扫过来人。

“是的!”

“说你的来意?”目光盯在棺材上。

“在下实践诺言而来!”

“噢!什么诺言?”

“上一次因为贵会副总管宋世珍被无端杀害,在下被诬指为凶手,曾经许诺必将凶手逮捕送上……”

“棺材里就是凶手?”公孙四娘略显激动,当初被杀的宋世珍是她的宠幸,跟现在的方一平是一样的身份,宋世珍之死悲愤了许久,现在凶手已经送来,她的情绪当然会激动,只是身为一会之主,她还能自制。

“不错!”韦烈昂首回答。

“死人已不能开口,如何印证?”

“凶手还没死,可以开口!”

“哦!那为何用棺材送来?”

“因为在此之前他是死了!”

“这……”公孙四娘大为困惑。“死人还能复活?”

“不错!”

“是谁?”

“会主一看就明白。”

王雨她们四个平静地站着,若无其事。韦烈朝立仁和立义作了个手势,两人立即上前揭开棺盖然后退开。

公孙四娘步下阶沿,走近棺材,脸色剧变。

“是他?”

“对,贵会总管冷无忌,为了想吞没徒在下手中骗去的‘宝镜图’,故而杀害知情的宋副总管灭口。”

冷无忌直挺挺躺在棺材里双眸紧闭。

“他……还是活人?”公孙四娘怀疑地问。

“应该已经还魂!”韦烈应着,回头望了谷兰一眼。

谷兰上前,伸手探了探,然后退回原位,没开口。

冷无忌动了一动,缓缓张开眼,死后复活,意识不会立即恢复,眼神是茫然的,可能他一时还不知身在何处。

“来人,架他出来!”公孙四娘抬抬手。

近旁的武士中有两个立即应声上前,捉住上臂把冷无忌拖了出来,这时可以看到他的一边胳膊只剩半段。

冷无忌一见公孙四娘神志倏然清醒,脸孔连连抽扭,他已知道自己将面临的命运。

“带到后面去!”“遵命!”两名武士立即把冷无忌架了下去。

这时,大刀会总坛高手已闻风驰至,增加了数十人之多,每一个角度都有人,形成了一个纵深的包围圈,由于现场的气氛平安,只采取戒备观望的态度,但对于“天涯浪子”韦烈和“多事书生”王雨是公认为头痛人物的。

“韦公子,本座很感谢你言而有信!”

“人无信不立,不足挂齿。”

“请进厅内待茶?”

“不必了,在下有个请求……”

“请说?”“在下想见见贵会新任总管方一平!”

“哦!”公孙四娘脸色变了变。“何事?”

“求证一桩公案!”韦烈淡淡地说。

“求证一桩公案?”公孙四娘似乎很惊奇。

“是的。”韦烈点头,没加以说明。

“是个人恩怨?”

“可以这么说!”

就在此刻,一个面有恶疤但身材却相当窈窕的青衣女子悄然来到了公孙四娘身侧,目光直盯在韦烈面上,由于她面上似是抓伤的恶疤几乎盖了半边脸,是以她的表情便显得十分古怪,无法从观察测知她的意向。

公孙四娘觉察,侧过脸。

“倩英,你怎么来了?”

“方总管刚传回消息,三天后才能回总舵。”

公孙四娘微微一怔,继而点点头。

“韦公子,方总管目前人不在总坛。”

“是吗?”韦烈的反应极度灵敏。

“你怀疑本座的话?”

“坦白说,是有一点!”

“你敢蔑视本座?”

“会主心里明白!”

韦烈绝不示弱,他已经看出此中蹊跷,如果方一平真的离舵外出,对方在自己提出请求之时便该加以说明,而不必待这叫倩英的女子禀报之后才改口。同时,对方在乍听到这说词之时神色变了一变,显然没有心理上的准备。

公孙四娘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定睛望着韦烈。

韦烈心头一凛,他曾领教过对方的“魔眼”邪功。

蓦地,一只手掌贴上了韦烈背后的“灵台穴”,一股细细的暖流贯穴而入,迅快地,穿过经脉直达“天庭”。

韦烈立即意识到是王雨的杰作,助他抗拒“魔眼”。果然,公孙四娘诡异的眼神丝毫不起作用,在感应上明显觉察。但现在他有一个顾虑,此地是别人的总坛,如果强迫要人,势必大动干戈,而又未必能达到目的……

公孙四娘当然已发现王雨的行动,冷冷一笑敛了眼芒。

一名武士气急败坏地奔来,向公孙四娘行了个礼。

“禀会主……”以下的话像哽住说不出来。

“什么事?”

“冷……冷……”

“冷什么?”

“冷无忌已经被人劫走!”

“有这等事?”公孙四娘大声吼叫。

在场的大刀会弟子起了骚动,其中几个有身份的高手立即朝会客厅之后奔去。

韦烈一行也大惊意外。

“劫人的是何等样人物?”公孙四娘栗声问。

“是……一个走方郎中打扮的老者。”那武士回答;公孙四娘目注韦烈。

“你们请便,本坛现在有事!”说完,她不待韦烈他们的反应,匆匆转身,大声道:

“各堂进入战备位置,许香主率手下立即展开搜捕行动。”说完,她急步进入会客厅。

在场弟子纷纷开始行动。

韦烈吐口气道:“看来我只好暂时离开了。”

一行五人向外行去。

整座大刀会总坛有如鼎沸,鸡飞狗跳。

堂堂江湖大帮的门户重地竟然保不住一个叛逆的人犯,传扬出去会是个大笑话,真的是丢人丢到了家。

方一平身为总管,竟然还待在安乐窝里高枕无忧。

公孙四娘进了密室,脸色之难看自不用提“发生了什么事?”方一平从床上翻身而起。

“韦烈送来了冷无忌,却又被人劫走了!”

“啊!这……什么人所为?”

“目前还不知道,只知是个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会是谁?会不会是韦烈那小子弄的玄虚故意送人回来再安排劫人?”方一平绝不放过能对韦烈咬一口的机会。韦烈是他的致命之瘤,不割除便寝食难安,为了避这强仇大敌,他一直不敢露面。

公孙四娘想了想,摇头。

“韦烈不会做这种事。”

“会主如此相信他的人格?”

“证诸以往,不能不信。”

“韦烈人呢?”

“我要他们走?!”

方一平住口不语,他忽然发觉到托庇于大刀会并非百分之百的可靠,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便一日不能安宁,而更大的问题是空负一身武功完全没有出头施展的余地。他连带想到师父司马长啸,自己目前已是叛逆之徒,说不定那天师父知道了自己对司马茜的所作所为,又将是不了之局,心念及此,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一平,你知道韦烈向我要求你出去见他吗?”

“他……要见我?”

“不错,说是要查证一桩公案。”话锋一顿又道:“你应该知道他要查证的是什么公案,告诉我?”

“这……”方一平故意苦苦思索了一阵。“想来定是追究司马茜的死因,别的……我们之间没有过节。”

“司马茜是你师妹,也是你的未婚妻,为何由他追究?”

“横刀夺爱于先,恃技凌人于后!”

“那司马茜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听说是投水而死,至于她为何要自尽,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有很好的身手,为什么会呢?”方一平皱眉又咬牙,他当然不会说出用冷无忌的药物毒害司马茜又恣意加以凌虐这一段秘密。

“是谋杀吗?”

“会主……为何要追问这—点”

“我下次面对韦烈时心理上才会有准备。”

“我真的不知道!”喘口气反问道:“会主是如何打发韦烈的?”

“幸而倩英丫头出面提醒,我说你不在总坛。”

“倩英……她怎么会想到这一招?”

“她本来就机伶。”

方一平眼珠子转了几转。

“会主,不是我多疑,倩英来历不明,服侍会主没多久便被待为心腹,万一她心怀叵测,有所为而来……”“哈哈哈哈,一平!”公孙四娘大笑一声之后正起面色。

“我不喜欢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抱怀疑的态度,江湖上防人之心不可无是正确的,但不能太过分,莫不成你对我也有戒心?”这最后一句话份量很重。

“会主,这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

“别当真,我只是随口这么说说而已。”公孙四娘把手搭在方一平的肩头上。“倩英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从十五岁起便被一个神秘的恶魔霸占过着不是人的生活,她脸上的疤便是那恶魔防她逃走而故意用五爪做上去的记号,我费了极大的力才救她脱离魔掌,她不会恩将仇报,刚才她那一招便是对我忠诚的表现。”“唔!”方一平似乎并不完全以为然。

“还有,大刀会从没跟其他门户结过不解之仇,也想不出有那个帮派对本会有不轨的意图。至于在个人方面,我也没有树敌招怨,退一万步说,凭她也没资格来卧底,更休想说会对我不利。”公孙四娘很自信地说。

“可是……我还是不懂!”

“什么不懂?”

“以会主之尊,近身侍候的丫头要什么如花似玉的没有,偏偏要拣这看了就教人不舒服的材料……”

“你是嫌他丑?”

“有这么点意思。”

“那我坦白告诉你!”说着,在方一平的脸上拧了一把。

“我的私人生活一向不拘束,如果用年轻美貌的丫头侍候,发生偷腥的事我该对付谁?”

“啊!”方一平伸臂抱住公孙四娘,狠狠地亲了一下。“怪不得几个伺候的不是老便是丑,原来是怕这个!亲姐姐,我对你一辈子忠诚,天仙在前我也不会动心,光只说……嘻,你在床上的功夫,我想是独步天下。”

“油嘴,别肉麻了,你身为总管,也该出去应应卯,别让弟兄们说闲话,连我都无法交代,快去吧!”

“属下谨遵会主令谕!”方一平作了个诌媚的鬼脸,立即整衣抓剑,离开密室。

大刀会的弟子分成许多小组,由各堂香主分别带领,在总管方一平的指挥下展开搜捕拦截的行动,各大小通路的明桩暗卡也全面加强部署。

方一平坐镇总坛后山一座尖峰顶上的了望哨棚里,此地视野辽阔,居高临下,可以掌握全般状况。

未末申初,日头已经偏斜,不见任何讯号。

方一平坐在哨棚里,四名精选的手下隐伏在棚外峰边四角的位置。他不断地在想,劫走冷无忌的江湖郎中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单枪匹马进入人家的总舵劫人当然是个可怕的人物,可是想来想去印象中没有江湖郎中这一号人物。

冷无忌已经是残废之人,劫走他的目的何在?

会不会是韦烈故弄的玄虚?他还是坚持原先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韦烈,他的心底便冒出股股寒气,论武功他不是韦烈的对手,再加上韦烈对自己的恨,如果不幸而双方碰了头,是什么结局不问可知。

突地,他发觉似乎有人接近,是在背后方向。他没有动,想象中接近哨棚的当然是自己手下,可能是传消息。

待了一会没有动静。

他直觉地感到情况不对,虎地站起身来,侧身取势,剑同时掣在手中,应变的动作可以称得上神速二字。

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站在棚边的是一个布套齐肩的怪人,手里提着长剑,透过布套眼孔射出来的目光有如两柄利刃,接触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阁下是谁?”

“债主!”声音也冷得像刀。

“债主!”方一平后退了一步。“什么债主?”

“讨血债的债主!”

“你我素昧生平……”

“方一平,特别允许你出剑自卫,什么废话也不必说,照你的作为你应该死一百次。同时告诉你,你的四个手下不会再为你发求救讯号,所以你只有拼命自保一途,三招之内你还能站着的话,老夫立即掉头。”

口气相当狂,当然是有所倚恃而发。三招,这未始不是一线希望,他不相信自己的梅花剑法应付不了对方三招。

“阁下不嫌太狂?”

“一点不狂。”

“除了剑不用其他手段?”方一平有意用话套牢。

“当然,对你用剑已属有余了。”

“看来只有剑下见真章了。”

“你如果有别的路老夫让你走。”每一句话都似乎把方一平量定吃定。

方一平闪电出剑,他必须争取先机,先机也就是生机,梅花剑法玄奥凌厉,就像是五支剑同时攻向五个致命部位,而且剑与剑之间又暗藏变化、角度、部位、速度配搭得天衣无缝,不留给对手任何闪让退避的机会。

蒙头怪人竟然闪让开了,没有还击,闪避的步法相当玄奇,似乎就是专门为了应付梅花剑的攻击而创,可谓丝丝入扣,分攻合击的五剑每一式就都只差那么一丁点够不上部位,而且极端巧妙地利用了没有空隙之中的空隙。

方一平心头大凛,出道以来这是除了韦烈之外的另一个强劲对手。由于他是进击,所以冲出了哨棚之外。

“第一招!”蒙头怪人冷冷吐出三个字。

三个字像三柄铁锤敲击在心头上。

方一平强振精神,为了活命,他必须再捱过两招,能捱过而不倒吗?他没有把握,但又非捱不可。

他仍是主动出击,他已觉察出对方功力高出自己甚多,以攻代守是比较有利的策略,于是,他又出手。

这一招是梅花剑法中的精华,比第一招更紧密而多变化,也是他自认为最满意的杀着,平时很少用,但施展之后还没失过手。

五朵剑花飞旋而出。

“锵锵锵锵锵!”五声金铁交鸣,不多不少恰恰五声,最满意的一招杀着完全被封挡了,巧妙至极的反制法。

蒙面怪人的剑仍在鞘中,他是以带鞘剑格拒的。

如果这一个回合把它分解成慢动作来看,方一平出剑一剑逐一化为五剑,而蒙头怪人的连鞘剑也随之化五,鞘尖每一点正好与方一平的每一剑呈相反的路数,问题在于快了那么一丝丝,也就是抢了五个先机。

“第二招!”蒙头怪人沉声数出。

方一平想图侥幸的信心破碎了,这不像是对敌交手,仿佛自己的剑法就是对方调教的,每一点每一滴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根本用不着打,简直地就像是在学习,如果对方反击或是主动出招那会是什么情况?

他不敢往下深想。

一开始他便已立于必死之地,连“下风”二字都谈不上,对方是讨债,不用说是蓄意来流血的。

“逃!”这是方一平眼前所能争取的唯一生机。这里的地形他当然熟悉。他身边带得有火焰信号,但他没有施放的机会,等到援手赶到,他一百个也死光了。

怕死是天性,求生是本能,他想到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必须掌握住逃生的分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方一平!”蒙买怪人开口。“你不必打主意逃走,你插翅难飞。”

“笑话!”

“希望只是个听了笑不出来的笑话。

“阁下至少该透露个来路,也好让在下明白偿还的是什么债?”

“到你临断气之时自然会告诉你。”

“阁下这么有把握?”

“你还能变什么戏法?”“好生看着,就是这种戏法!”最后一个法字离口,一黑一白两朵梅花剑罩向蒙头怪人,他一歪身飞掠而去。

青光乍闪,“当当!”两声,梅花剑消失掉地有声,原来是剑和鞘脱手飞掷,掷出而能幻成梅花,这一手的确不简单。蒙头怪人目光四下搜索,已经没了方一平的影子,登时目光电张,显然是气极。

一个正派的剑士讲究的是人不离剑,剑不离身,人在剑在,剑亡人亡,而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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