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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头不相信眼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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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默默从怀里掏出那根刚刚把他五花大绑的玄色金纹的外衫腰带,半跪着俯身递上:“师父。”
大魔头动不了,面无表情的说:“给本座系上。”
徒弟任劳任怨惯了,乖乖给师父系上腰带,问:“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大魔头说:“行了,滚吧。”
徒弟无奈地摇摇头,拎着鱼叉去给他的倒霉师父抓鱼吃。
大魔头爱吃野味,农户豢养的鸡鸭鱼犬他一概不吃,就爱吃山中野猪,河中游鱼,越新鲜的越爱,还要切成薄片,涂满酱料,烤熟了才肯吃。
可如今他们走得急,谁身上都没带调味之物,徒弟只好去寻了一块盐石,采了些许野茴香,好声好气地劝师父吃口。
大魔头倒是没怎么挑。
他如今经脉不畅气血虚弱,若再把自己饿着,才是真的天下第一大傻子。
大魔头双手捧着一条鱼,鱼背吃一溜,鱼腹吃一溜,一直烤鱼被他狼吞虎咽吃得只剩下鱼头和鱼骨。
吃饱了,大魔头终于提起精神开始算旧账:“那个弱了吧唧的小承人是你什么东西?”
徒弟不太高兴地说:“师父,他是我未婚妻,不是什么东西。”
大魔头心中酸酸疼疼的不舒服起来,冷哼一声,硬吃了两口没滋没味的烤鱼,便再也咽不下去了。
他讨厌弱者,尤其是柔柔弱弱的小承人。
更讨厌靠着软弱索求爱意的人,简直无耻之极。
强者,就该用武力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大魔头累了,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梦到了那天的烟花,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朵接一朵带着火药的味道盛放在夜空中,五彩斑斓地映着孩子们欢快的笑脸。
脚下是桃花漫漫,前方是万盏明灯。
很好看。
那一切,都真的很好看。
荒梦山里没有那么好看的灯笼,他想带一个回去。
大魔头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了一阵远远的马蹄声。
他虽重伤,但是敏锐还在,立刻从梦中惊醒,提剑冲向洞口。
徒弟正从夜色中回来。
大魔头目光一寒。
徒弟没有察觉到师父的目光,下意识地抓住了大魔头的手:“师父快走,武林盟的人追上来了!”
大魔头知道,不会是徒弟向武林盟报信的。
可他心中仍是酸楚,仍是不悦,仍是满腔空旷。
只要想起小徒弟在武林盟中生活得那般快活,他心中,便一阵阵地泛着痛,泛着悲凉。
他说:“你既已弃暗投明,为何还要管本座的死活?”
徒弟说:“师父,弃暗投明是我意所至,可你是我的师……”
大魔头愤怒地一掌打断了徒弟的话:“你敢!!!”
这个逆徒……这个逆徒……竟敢……竟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弃暗投明!
何为暗?何为明?
难道荒梦山漫山遍野的梅花大雪,竟还辱了这孽徒的风骨不成?
徒弟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武林盟众人的马蹄前。
小承人吓坏了,急忙下马扶起徒弟,泪汪汪地说:“我……我见你被那魔头掳去,心中担忧,便……便求父亲带人来救你了……你别怕……”
大魔头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小承人哭哭啼啼的声音那么刺耳。
为什么这个柔弱的小承人就能如此恬不知耻地就地邀功?
明明是武林盟想要趁机除掉他这个魔头,这小承人却能说成整个武林盟倾巢而至,只是因为他要救徒弟的性命?
大魔头很生气,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气血又开始不稳。
徒弟远远地看着大魔头,胸口被打得一阵阵闷痛。
这个魔头,居然用那一掌暂封了他的内力。
可那魔头如今功力已大不如前,如今被武林盟围困在此,不许他救,难道这个大魔头还能自己逃出去吗!
大魔头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他知道的,他知道他的小徒弟比起魔教,更想待在武林盟。
比起他这个嚣张跋扈的混蛋,更喜欢那个柔弱温存的小承人。
他生气,他很生气。
可是他却没办法。
他对自己这个一手养大的王八羔子下不了杀手,可是……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大魔头有点心灰意冷。
他不后悔用自己的身体救了那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可这样遥遥看着他的小徒弟把别人拥入怀中,他到底还是伤心了。
大魔头从小在尸山血海中长大。
他的父亲是个疯子,只会不停地杀戮,杀戮,杀戮,没人教过他,什么是伤心,他甚至不知道,那档子让人不舒服的事,为何会被世人叫做肌肤之亲。
不喜欢的,杀掉。
喜欢的,抢来。
若是抢不到,那就毁掉。
这都是父亲教给他的。
可父亲没教过他,若是遇到一个人,喜欢了,得不到,又舍不得杀了,他该怎么办呢?
武林盟主策马挡在小徒弟面前,扬声说:“侄儿,今后叔父再不会让这魔头折辱你,快些起身,随叔父一同诛杀魔教之首!”
大魔头看着那张老脸就心生烦躁,他忘了自己经脉受损,身如闪电急袭武林盟主命门。
武林盟主抬手挥剑,与大魔头打了个天昏地暗。
不过交手三招,盟主就已察觉到大魔头经脉紊乱气息不稳,竟是内伤未愈之兆。
他藏在胡须下的薄唇微微一笑,得,让人扬名立万名震天下的机会来了!
这魔头向来不肯示弱,总是一副所向睥睨的倨傲模样。
若自己此时趁机把魔头斩于剑下,那中原武林,再无人敢觊觎他的盟主之位。
当真是,天赐良机啊。
小承人哭唧唧地抱着徒弟嘤嘤:“相公,相公你的经脉被封住了,那个魔头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大魔头听见这句话,目光恶狠狠地盯在了小承人身上,抽空一掌打向了小承人。
徒弟拽着小承人躲过这一掌,疯狂地拼命运功想要冲破大魔头在他经脉中的禁制。
大魔头不依不饶地继续杀小承人,连武林盟主都仍在身后不管了。
徒弟急得大吼:“魔头!你是不是天生无情无义,为什么三番五次要对无辜之人出手!”
大魔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徒弟,心中竟痛的有些恍惚:“你……你竟敢骂本座无情?”
他是薄情,是残忍,从小到大,他只知道强者为尊,不屑做柔弱之态。
江湖如豢毒之蛊,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可他亲手养大的小徒弟,又怎么敢说他无情?
他这辈子,唯一的那一点情愫,都倾注在了在了这个少年身上,哄着,护着。哪个这个小混蛋让他伤透了心,他都舍不得下手杀了。
可他的小徒弟,不在乎他了。
竟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柔弱废物,骂他无情无义。
大魔头伤心了,也气急了,他连那个讨人厌的柔弱小承人都懒得搭理,聚气成刃干脆砍向了徒弟的头颅。
徒弟经脉受制,根本无从抵抗,只好苦笑等死。
可大魔头的剑刃,却堪堪停在了他额前半寸的地方。
徒弟惊愕地看向大魔头的眼睛。
那个大魔头,有双灿若星辰,冷若冰潭的眼睛。
很好看,很孤独。
大魔头下不去手,他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他这一生就只剩这点牵挂,若要斩断,就再也没了半点活着的趣味。
徒弟苦笑:“师父……”
大魔头还未回答,站在旁边的小承人却在慌乱中抬起手臂,袖中暗箭飞出,尽数没入了大魔头的脊背之中。
大魔头猝不及防遭此重创,一口鲜血喷在徒弟胸口,重重地倒了下去。
他的小徒弟长大了。
脊背宽阔,胸膛结实,眉目俊朗,也学会了……不再听他的话……
大魔头被武林盟抓回了盟中,关在水牢之中,择日再行公审。
但在此之前,武林盟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让他的宝贝儿子,好好成亲。
大红的喜字贴在了门上,灯笼高高挂了长街十里,武林盟主唯一的儿子成亲,自然要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作为新郎的徒弟却显得兴致缺缺,他站在水牢入口,远远看着那个被吊在寒潭中的人,心中复杂万分。
这是个魔头。
大魔头十几年来在江湖中作恶无数,不知屠尽了正道多少名门义士,如今伏诛,中原武林自当弹冠相庆,欢欢喜喜的才是。
可他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父母亲人都死了,被这个魔头所杀。
十几年来,这个魔头就是唯一陪着他的人。
如今,他连可以恨的人都快没有了。
大魔头醒了,他衣发凌乱,缓缓抬起头,下巴上有一道鞭打的伤痕,鞭痕一直蔓延到胸口衣衫之下,不知是哪位被他屠过全家的少年气不过,趁他昏迷过来狠狠发泄了一番。
徒弟到底是不忍心,他叹了一声走过去,按下机关,水牢中的冰水缓缓沉下去,让大魔头暂时得以喘息。
徒弟走到大魔头身前,拿出一颗药:“润白伤你的袖箭中带着毒,把解药吃了吧。”
大魔头冷笑一声,不屑地仰头,说:“本座自幼被毒虫蛊药喂养,百毒不侵,这点区区小伎,还不够给本座挠痒痒的。”
徒弟看大魔头精神还挺足,于是也不强求大魔头吃解药,而是拿出了金疮药,一点一点清理着大魔头身上的鞭伤和背后的剑上。
大魔头在冰水里泡了两日,皮肤像冰一样凉,被徒儿滚烫的指尖碰到,竟忍不住溢出了一声难以忍受的闷哼。
徒弟说:“师父,徒儿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师父,三日之后,武林盟会押你去邺州公审,为中原武林所有被魔教侵害的门派讨回公道。”
大魔头忍着那种奇怪的滋味,咬着牙根颤声说:“这小小水牢,也想困住本座吗?”
徒弟说:“若是从前,自然不能。可从前的师父,会被润白这样一个武功地位的人偷袭吗?”
大魔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武功……是从给徒弟疗伤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竟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兆。
只有那天山洞里,徒弟守在他身边静静相陪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好受些。
这很不好,很不对,很讨厌,让他很不安。
天地有阴阳之道,世间之人便有施人和承人,施人与承人结合之后,承人便会被施人影响,对施人产生依赖。
可他又不是承人,怎会因为一次普普通通的解毒,就被影响到武功尽废的程度?
大魔头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沙哑着声音轻轻嘲讽着:“你那个只会嘤嘤哭的小娘子,下手倒是阴狠毒辣,怪不得把你迷得如此魂不守舍,像条狗一样跟在那个小东西身边。”
徒弟没有生气,他看着曾经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大魔头被吊在水牢中,有气无力地垂着锋艳的眉眼,白皙如玉的手腕被铁锁磨出红痕和鲜血,哪怕大魔头骂他是狗是猪,他都生不出一点气来。
他甚至有心情开起了玩笑:“师父,从前在魔教,我才像你的狗,一条猎狗,专门为你抓野猪的。”
大魔头应该是很伤心很生气的,可他想起小徒弟从小到大笨拙地学着为他抓野猪的样子,心底却泛着点说不出的得意和甜味,甚至要嚣张地笑出声了。
大魔头得意地低喃着:“本座到底是你师父,你就是做狗,也必须是本座的狗。”
徒弟叹了口气,轻轻托起师父的下巴,缓缓沾着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师父,你知道吗,这世间的人,除了敌人和狗,还会有别的关系。”
大魔头心中一紧,徒弟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两人离得太近了,连他身上的鞭伤都开始发烫。
大魔头强硬地说:“没有别的,你不做的狗,就是我的敌人,我早晚会杀了你。”
徒弟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这个魔头实在是难以沟通。
他收起金疮药,转身离开水牢。
大魔头心中慌乱,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那你和那个小承人呢?你们是什么关系!!!”
徒弟沉默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说:“他敬我爱我,我亦如此。师父,或许你一辈子,也不会理解这种情谊的。”
徒弟离开了水牢,牢中冰冷的潭水再次涌上,淹没了大魔头的胸口,也冲掉了徒弟刚刚敷在他身上的金疮药。
大魔头眼底酸痛,痛得他手指都在发抖,他冲着那道已经关上的石门喊:“你凭什么说本座不明白!你个逆徒!你凭什么!!!”
什么是敬?
什么是爱?
世人为何非要追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在意一个人,便拼了命的护着。
他讨厌一个人,抬手就杀了。
他神功盖世威震天下,他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为什么,被他护着的人,恨他无情无义。
武功远不如他的人,却总能处处压制于他?
他做错了吗?
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罗江湖,难道不是只要够强,就能得到一切吗?
父亲恨着世间弱者,要他一定做够强够狠的人。
他做到了,他武功天下无敌,他心狠手辣从不留情。
可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呢……
今日是盟主家公子的大喜,新郎是盟主公子的青梅竹马,十三年前惨遭灭门的天云门唯一后人。
当时年少,两人也曾在门前花下玩耍,谁料变故陡生,天云门被魔教灭门,只留下这个侥幸逃生的少年,磕磕绊绊地活了十几年,竟又与儿时玩伴意外相逢。
当年竹马成了如今的救命恩人,何等奇缘,何等佳话?
大魔头在水牢中迷迷糊糊地暗中运气。
他是功力大减,他是身受内伤。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堂堂一方魔头,抬手可倾天地,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也不能被一群蝼蚁困死在牢狱中。
公审?
审你舅姥爷的奶子!
大魔头用了三天的时间,收敛一身功力,硬挨着寒潭刺骨的冷,强忍着那些趁机折辱他的鞭打,终于冲开了气海堵塞的脉门。
他腕上青筋暴起,低喝一声,锁着他的数条锁链尽数碎裂。
重获自由的大魔头阴森森地环顾这间禁锢了他数日的水牢,冷笑一声,凌空一掌击碎了石门。
“轰!”
徒弟与小承人已站在喜堂中,那些已经陌生的叔叔伯伯们喜气洋洋地恭喜着天云门有后了。
徒弟看着他温柔俊秀的妻子,心中有些欢喜,却也有些怅然。
新婚大喜,他本该……更高兴些才是。
可他空荡荡的心中,却着实找不到更多的欢喜了。
明日,那个大魔头就会被送去邺州公审,那人如此倨傲的性子,会不会气出病来?
小承人轻轻扯着徒弟的袖子,低声说:“相公,你没有在想我。”
徒弟笑笑,摸了摸小承人的头。
他既要了这小承人的身子,就该对人家负责,至于其他……日后,再说吧。
喜堂中正一片喜气,武林盟的公子少侠们起着哄要他们赶紧拜堂。
小承人有些羞了。
徒弟心脏空荡荡地叹了一声,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
天地刚刚拜下,远处忽然响起一声轰然巨响。
所有人都无心再看新人拜堂,纷纷冲到院子里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一个武林盟里的少年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盟主!盟主!不好了!那魔头逃了!!!”
婚礼现场乱成一团。
有人惊惧,有人愤怒。
一时间各路英雄豪杰纷纷冲出武林盟,策马狂奔着追杀魔头。
武林盟主还算冷静,拉住报信的少年问了一句:“他可带走了什么?”
少年被吓得不轻,哭着说:“那魔头……那魔头带走了,带走了藏宝阁中的白骨珊瑚笛……”
武林盟主脸都绿了:“所有人跟我出发,决不可让此等神器落入妖人手中。”
徒弟问盟主:“白骨珊瑚笛便是武林盟镇江湖之宝?”
武林盟主说:“武林盟的白骨珊瑚笛,天云门的四色流光扇,青崖派的鲛人珠,朔风城的寒阎扳指,便是江湖中四大神器。珊瑚笛可惑人心神,流光扇锋利无匹,鲛人珠有起死回生之效,寒玉扳指可使人武功大进一日千里。天云门早早被灭,流光扇十三年前便已落入魔教之中。青崖派不久前也遭遇灭门之灾,鲛人珠下落不明。朔风城远在长秦关外,不问中原世事。如今珊瑚笛也入了那魔头手中,终于武林,恐怕要遭大难了。”
武林盟主心中急切,匆忙便带人追了出去。
小承人被父亲说得有些怕,委屈巴巴地抱着相公的手臂:“相公,那魔头,真的会杀尽中原武林之人吗?那我……我不会武功,之前又偷袭得罪了他,若那魔头杀回来,定会第一个先杀了我这个旧仇人……相公,我好怕……”
徒弟想起了大魔头的脸。
那张脸那么好看,好看得不像个施人。
人却狠辣至极,半点也不像个温柔孱弱的承人。
他了解那个魔头,他了解他的师父。
那个人,从小就我行我素惯了,天下九州芸芸众生,那些活生生的人,在他心中与蝼蚁并无区别。
他想要吃野猪,那就派人去抓。
他讨厌哪个人,就派人去杀。
私心里,徒弟不愿那个魔头死在水牢或者公审之下。
可盟主说得却十分刻不容缓。
以那魔头的性情,若真得到了四样江湖至宝,定会卷土重来,把中原武林杀个尸山血海片甲不留。
徒弟把他柔柔弱弱的小承人妻子抱在话里,低声承诺着:“我会保护你,润白,你救了我的命,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决不让任何人伤你性命。”
大魔头其实不知道武林四大神器有什么用处。
父亲疯癫一生,常常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逼他发誓,要拿回这四样东西,然后灭了中原武林。
大魔头还是小魔头的时候,几乎夜夜梦魇,都是父亲疯狂狰狞的脸。
他要拿回这四样东西……
他要拿回父亲要的所有东西……
他要拿回来……他要灭了中原武林……
大魔头站在荒梦山的梅花林中看着新到手的白骨珊瑚笛。
果然是个宝物,像白骨,又像珊瑚。
说是笛子,却没有孔洞,吹也不响,看不出为什么让武林盟当宝贝供起来。
他看了几眼,就随手挂在腰上了。
下一个,是鲛人珠。
当初他派自己徒弟去青崖派拿鲛人珠,那小废物没得手,反而被青崖派八岁大的少掌门所伤,实在是丢人至极。
荒梦山上的梅花日日月月长开不败,红的像血,艳得像梦,看得多了,便也寡淡了。
可大魔头看着这片殷红的花海,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武林盟那天热热闹闹的喜字和红花。
他的小徒弟穿着喜服,金冠上坠着红珠,丰神俊朗,熠熠生辉。
大魔头看过话本,听过说书,他知道新婚是何等大喜,却总也无法感同身受。
当他拼死逃出武林盟的水牢,取了珊瑚笛正要逃走的时候,回首看着徒儿的背影,心中除了痛楚,就只剩痛楚。
他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只想着逃走,逃走,快些逃离那个喜气洋洋的地方,逃回一片冰凉的荒梦山,慢慢疗伤。
可内力却仍然乱成一团,挤压得他心口刺痛,甚至干呕恶心。
他到底怎么了……
是中了毒?
还是受了伤?
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连眼底都常常泛起酸楚,仰头看着天边那轮明月,都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
大魔头一生从未落泪。
父亲厌恶弱者,他也厌恶。
只有弱者才会靠眼泪博取同情,那是他一生最为厌恶的行径,看见,就想杀了。
武林盟又围攻荒梦山了,大魔头懒得搭理,把七长老扔到前方迎战,自己回到武林盟里准备杀人。
大魔头原本的计划是,先找到鲛人珠,再杀了那个讨厌的小承人。
或许这个柔柔弱弱的小承人他这辈子里唯一一个那么讨厌却又一直没杀掉的人,就像只趴在他肉里哆哆嗦嗦的小蚂蚁。
不疼,不致命,但是太难受。
所以他连鲛人珠都懒得找,一定要先把那个讨厌的小玩意儿杀了再说。
武林盟里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跑去围攻荒梦山了。
大魔头来到喜堂里,这里仍然一片喜气洋洋,烧着红烛,贴着大喜。
摆在外面的宴席无人享用,放在那儿都变了味。
唯有壶中好酒还是好酒,大魔头心绪有些不稳,于是拎着一壶酒喝了一口,慢慢地在偌大武林盟里寻找那个讨厌的小承人。
他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
小承人武功不济,因此没有跟着大部队去围攻荒梦山。
徒弟也没有去,他被迫留下来陪伴自己新婚的妻子。
他们二人住在武林盟后面的院子里,谈诗作赋,闲话家常。
小承人说:“毅哥,你还记得那棵大柳树吗?小时候,你带我爬到树上,那里能看到整个历州城,很高很远。”
徒弟说:“太久了,记不清了。”
他还记得一点过去的事,可那时候他太小,记忆都不够清楚。当十三年的时光碾过童年的日子,他能记得的,也只剩在被大魔头奴役中的那一点缝隙。
小承人柔软的手臂搂住了徒弟的脖子,软软地贴上去:“毅哥……”
徒弟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目光从小承人的脸颊滑到白皙的脖颈上。
他还记得那一夜的销魂温柔。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比那一夜更欢愉的时光。
他身下的人,那么柔软,那么温柔,滚烫的肉壁缓缓吞咽着硬物,妩媚的眼角挂着泪痕,唇瓣微微张开着,吐出甜腻的喘息。
他好像闻到了魅缘花的冷香。
徒弟猛地抬头看向窗外,不是记忆,也不是幻觉。
大魔头真的站在窗外不远处,阴森森地看着交缠在一处的两人。
大魔头有点想吐,他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为徒弟解毒的那一夜。
他们也做了这样的事,赤裸着,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
初时是他自己坐下去的,可后来,在毒发中失控的徒弟,却是真的狠狠要了他一夜。
他有点想吐,于是他冷冷地看着那一对新婚小夫妻,扶着旁边的大柳树,真的吐了出来。
徒弟本就兴致缺缺,被突然出现的大魔头打断,心里反而放下了许多。
他拎剑跳出窗户,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吐胆汁的大魔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既然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大魔头吐完了,冷笑着站起来:“逃?本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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