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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率彼旷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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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易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偷偷睨眼在旁熬药的巫采,紧张说:“朱矛崖,别吓着巫。”
朱矛崖笑了,身为儿子,雍易很少看见老爹对他笑,他反倒没笑,神色严肃。雍易的改变,朱矛崖早已发觉,他这儿子经过这几番战斗,真正长大了。
“我只是累了,想养伤,以后靠你了,儿子。”朱矛崖抬起大手,重重在雍易肩上拍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唤雍易儿子。
“嗯,父亲,有我们呢。”雍易应道,这时他才笑了。
老猎人们或死活伤,可西山洞族还有希望,有一批年轻而厉害的猎人,大家会一起保护部族。
狗牙被背回长弓洞时,一度以为他活不了了,妻子阿柳抱着他痛哭,就是他养的那条狗也呜呜悲号。阿柳在第一批撤退的人里边,这是狗牙的意思,他知道第一批撤退的人最为安全。
在巨杉下,蓝脸人捅伤了狗牙,捅在胸口,避开了要害,倒不是蓝脸人失手,而是当时狗牙拼命挣扎、反抗。本就有未愈合的伤,再加上新伤,狗牙躺卧不起,虚弱如病猫。
他妻子为照顾他寸步不离,他的身旁卧着妻子和一条病狗,他闭目睡去,睡容很平静。夜辰拄着木杖,走到狗牙身边,看到他们一家累倦安眠的样子,又悄悄离开。
夜辰素来是个坚韧的人,受伤第二天,他就拖着伤腿在族人中走来走去,他巡视长弓洞,关心洞外蓝脸人的情况。长脚亦和大狸日夜拿着长弓守卫在木桥上,只要蓝脸人挨近,就会被射击。
很奇怪,蓝脸的身影没出现在长弓洞周围,但是外出打猎的黑獾和朱矛向确认,他们在南林子里见过蓝脸人,蓝脸人并没撤离。想也知道,他们损失惨重,被仇恨和不甘支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要说: 雍易:我以后不爱哭了,哼。
导演:别以为憋住眼泪就不是爱哭攻了,有黑历史在。
第47章 火烧南鹿谷
离开长弓洞的前夜; 夜辰穿戴整齐; 背负着长弓; 手执长矛,靠着洞壁小眠。火坑里燃烧的火焰舔着洞壁,照得夜辰的脸庞忽明忽暗。
连日的伤痛和忙碌下; 夜辰难得有一个好眠,此时的他睡得很沉,他陷于睡梦中。
他梦见自己游荡在静谧的夜林; 他身上没有伤痛; 他脚步轻快,身心舒畅。他站在一棵挂满光丝的树下; 那么悠闲地往树干上一靠,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梦中的他知道; 那是在等待雍易。
雍易手握朱矛出现,他身上穿着一种奇怪的衣服; 很轻盈,像草叶子那么轻盈,他面露微笑; 笑容像星般璀璨。夜辰低头一看; 他的手中也握有一样东西,那不是长矛,而是一根巫杖。
灰色的巫仗,有着朱红的仗首,仗首上还立着一只用羽毛装饰的乌; 这是西山洞的日神巫杖。
雍易走来,面像夜辰,伸出一支手臂,撑在树干上,也将他罩在怀中,夜辰仰头去看他,抬手去摸他英俊的脸庞,雍易笑着低头,两人的唇贴在一起。
月光如水,缱绻而美妙,他们曾在这夜林里欢好,这里是他们心中最美好之所。
长吻后,两人站在一起,望向远方的山地,双手相执。
在幽黑之中,一群火角鹿突然出现,它们庞大的鹿角垂挂光丝,在夜林里欢悦跳跃,仿若夜空中极速流动的星辰。它们的身影微微发光,呈现出半透明的奇异感,仿佛没有实体一般。
它们逐渐消失在天际,可却有一头回头凝视,它那么孤独,却像似还有眷念。它的眼睛注视着夜辰,它仿佛在跟他述说着什么,一些古远时空的景象进入夜辰的脑中。
夜辰从梦中醒来,他手中执着长矛,他四周的人们,要么沉沉睡着,要么聚集在火坑边低语,毫无睡意。今日,他们为明早的撤离做了充足的准备,胸有成竹。雍易执着黑矛走来,他挨着夜辰坐下,摸了摸他睡眼惺忪的脸庞,他很温柔,很亲昵。看到他在,便令夜辰感到安心。
天未亮时,沉睡的人们纷纷被摇醒,他们即将离开,踏上南去的路。
在熊熊的烈火下,当着落日林所有人之面,朱矛崖授予雍易朱矛。
雍易屈膝在地,抬手去接朱矛,庄重而毅然。
曾经那个调皮,冲动的少年,是在何时消失不见呢?他有十分宽实的臂膀,魁梧的身材,他勇猛无匹,他将庇护族人,他是朱矛勇士。
夜辰想起他的梦,那是预见的梦,然梦中有虚有实,他知道他们此生不会再前往夜林,这一离去,再不会回来。
落日林人(包括星洞人)将在朱矛向、雍易等人的带领下,一起穿过南鹿谷,向南继续迁徒,前往巫采卜居的大河之畔。
这一次,仍是分两批走,只不过先走的是受伤的猎人、妇人和孩子。
第一批仍由朱矛崖率领,第二批则是由雍易带领,他手中已有朱矛崖的朱矛,也许应该唤他朱矛易。对星洞人而言,有人倒下,总有人接替,他们是一个整体,生死共存。
蓝脸人经过虎王岩一战,并没有退离南林子,豹冥心中满满都是复仇的怒火,但他确实是个狡猾的猎人,他没有攻打长弓洞,而在等这些人出洞。
天即将亮,朱矛崖率领队伍离开,他们走时连火把都没点,静悄悄地从长弓洞的背面缒绳离开,蓝脸人没察觉他们的动静。等朱矛向的队伍走远,天蒙蒙亮时,雍易才率众离开,他从长弓洞的洞门前下来,走有别于第一批人的道路。果然,蓝脸人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且跟随。
雍易的身边,都是最精锐的猎人,有黑獾、长脚亦、羽环虎等人,里边当然也有擅长弓射,虽然受伤不能奔跑的夜辰。
雍易将蓝脸人诱进南鹿谷的藤林,在暮春,本来应该欣欣向荣的青藤,却枯死一片。这里的景致有点吓人,野兽在这里做巢,众多动物的骨头森森地袒露地面。
蓝脸人谨慎行进,他们担心会遇见大虎,然而他们见到的是一头愤怒的巨犀,还有两头狂奔的野牛。西山洞人驱逐野兽,野兽受鞭策,发疯冲向蓝脸人。
有了虎王岩的遇袭,西山洞人对蓝脸人早有准备,心里也知道,必须在这里做个了结。
藤蔓绊脚,蓝脸人奔逃,但却跑不快,野牛伤好应对,奈何还有一头巨犀。他们有些慌,和西山洞人的几次交手,并没占到多少甜头,气焰再不似以前那般嚣张。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犀上面有人,快射他!”
豹冥挥射出他的长矛,长矛飞向巨犀同时,骑巨犀的男子敏捷地从它背上滚落,稳稳落地,他不忙不忙朝后方逃离。
“雍易!”豹冥咆哮,他认出了他。在虎王岩一战中,他已知道这个西山洞少年的名字,这个名字他将永远记住。豹冥提矛追了上去,丢下身后的二十来个伙伴。
豹冥追赶,直至一条湍急的溪水拦阻,他止步,见雍易身旁已有两位伙伴。雍易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火把,冷笑的点燃一堆早就准备好的草堆,那草堆如小山,以枯叶枯枝堆积。
长脚亦大喊:“点火!”
鹿角用力吹动陶号,高亢的声音传遍南鹿谷。火光顿时蹿起,同时在四面八方燃烧。
雍易和他的伙伴们跃身入水,豹冥的长矛挥射,跟随着扎入水中,激起水花。两支箭羽从溪对岸射向了豹冥,豹冥连追也无法追,只得匆忙躲进树丛。
雍易和伙伴们在夜辰和大狸弓箭的掩护下,安然游上岸,他们身后烟火弥漫。雍易肩上的伤口因动作激烈而淌血,他疼得咧嘴,却不禁笑道:“夜辰,还真是被长弓觋料到了。”
溪水里陆续有伙伴爬上来,个个笑容满面。
夜辰陪伴在雍易身旁,看向被火焰吞噬的南鹿谷,两人心中逐渐沉重。长脚亦和鹿角高兴地手舞足蹈,哈哈笑着,说道:火烧蓝脸人。
蓝脸人每到一处地方,必然会杀掠当地的部族,猎尽当地的猎物,直到食物耗尽,再继续迁徒,他们是真正的掠夺者。虽说放火燎南鹿谷是为生灵除害,可这把火也是生灵涂炭。
“走,继续往南走!”朱矛向在前方大声催促,他早急不可耐了。
“走吧。”
“走吧。”
众人呼朋唤友,心中都是释然。他们背向的溪岸火光通天,而被火光吞噬的那个可怕族群,再也不能来危害他们了。
“夜辰,雍易,你们还不走?”
长脚亦走出老远,才发现那两个家伙还在溪畔,他回头一看,张大了嘴巴。他看见一头从火焰里跃出的火角鹿,它奔踏着溪水而来,跪倒在雍易和夜辰的跟前。
它被火烧伤了鹿角,跪地悲鸣,它是如此神奇的生灵,踏着火光而来,逃出了生天。
夜辰伸手去抚摸它的脸庞,它的眼睛显得很温柔,它看着夜辰,夜辰也在看它,夜辰喃语:“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火角鹿鸣叫了一声,仿佛它真能听懂。
雍易见到它毫不惊讶,他说:“夜辰,它是我们见过的那头火角鹿。”
连同这次,雍易见过它三次,而夜辰见过它两次。
火角鹿从地上站了起来,它偎依在夜辰的身边,它竟像是不惧怕人类。夜辰发现它的身上有道旧伤,已经溃烂,受伤应该是在数日前,它怕是曾被蓝脸人的长矛射伤。
“别害怕……”夜辰低声安抚它,摸着它的脖子。
雍易回望火光中的惊慌逃窜的动物,他希望那头屡次帮他解围的巨犀早已逃离。
长脚亦上来催促他们两人快走,吃惊说:“这是火角鹿吗?啊,快走吧。”
三人一鹿走向等候他们的族人,众人见到火角鹿都十分惊喜,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今天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事,火烧南鹿谷,烧掉了蓝脸人的威胁,还捡到了一头只听说过的火角鹿。
“不就是一头鹿,有什么好看,跟上!”朱矛向在前方继续催促,他急着和朱矛崖他们汇合。
雍易和夜辰走在一起,快步跟上前面的队伍,火角鹿起先还跟在夜辰身边,走出南鹿谷后,它突然消失不见了。众人很惊讶,夜辰说:“它可能是人世间最后一头火角鹿,它特意让我们看见。”
“以前的猎人将它们猎杀光了,夜辰,人们对猎物做的事,和蓝脸人想对我们做的事,似乎也没有不同。”雍易执着朱矛,陪伴在夜辰身边,他的话语颇让人深思。
直到后来,去了南方,落日林人才知道,他们就像仅剩的火角鹿一样稀罕,原来他们是为数不多的穴居人。
南鹿谷在身后远去,从未走出过南鹿谷的落日林人,见到在前方招手,等待已久的伙伴们,纷纷欢呼。他们的背后,一团团烟雾腾起,百兽奔逃向四方。
当草木化为灰土,一场雨过后,会长出嫩绿的叶芽,一切还会焕发出生机。
也许有天,人类退去的落日林、白湖,南鹿谷会再次有众多的野鹿群,犀群,那些庞大、令人惊叹的巨犀和巨象,它们的身影还会再出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纵火犯啊。
雍易:一切要怪长弓觋。
第48章 云野
往南走; 越走森林越茂密; 广袤无垠; 在摆脱蓝脸人后,落日林人放慢了他们的脚步。
一日,他们来到一座大山下; 年轻的猎人们上山探查,他们发现了能容身的山洞。有些人觉得这里就能居住了,虽然四周没有大型的猎物; 可是林中有野羊、野猪; 水中有鱼。
巫采让众人暂时在此居住,让伤者养伤; 老弱得歇息,到秋时; 他们还是必须南下。巫采坚持南下,猎人们也都支持; 因为这里的猎物并不足以养活他们一大群人,到冬日仍是要挨饿。
登上高山,落日林人才发现他们身处于谷地; 便就将这里唤座落日谷; 让熟悉的故土地名,跟随着他们的迁徙而迁徒。
这座葱郁的大山内部,藏着深不可测的溶洞,落日林人居住在昏暗的洞穴主厅,采光来自洞口。在洞穴里; 他们再也看不到星辰,晨曦也不会从头顶倾洒下来。
受伤的猎人们,到这里才得到真正的休养,他们或躺卧在主厅烤着火,或坐在洞口,身披阳光,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雍易和夜辰喜欢坐在洞口晒太阳,以致采集的人们,远远看到他们俩的身影就感到安心。执朱矛的雍易,已是一位朱矛勇士,在率领族人迁徒的路上,他起到领导的作用。连可怕至极的蓝脸人他都能打败,何况是路上偶遇的几头不知好歹的猛兽,但凡遇到朱矛易,都成为了烤肉和肉羹,皮子制革。
夜辰的射术也是相当惊人,有次他就这么坐在洞口养伤,见到远远的山腰上一头野猪在撵人,他拉动长弓射出一箭,直中野猪的心脏,一箭毙命。
不知不觉间,落日林的人们习惯了他们俩人总在一起,也很欣慰有他们的庇护。
一路上,雍易的伤好得快,夜辰的伤好得慢,只因夜辰是脚伤,他拖着伤腿一直跟随队伍赶路。暂居落日谷后,夜辰才逐渐康复。
受伤的人中,伤势最严重的当属狗牙,他卧在主厅里,身边总有他的妻子在照顾。狗牙那条狗来到落日谷后,便就满山乱跑,跟在黑獾或者长脚亦身旁,协助捕猎。
朱矛崖的伤情恢复缓慢,但他的身姿依旧英拔,他常在洞穴中走动,有时晒晒太阳,有时陪伴巫采。曾经两人遵守西山洞的习俗,因个自身份在外人面前得疏远,但离开西山洞后,两人总相伴在一起,相互照顾。
灰鸦来到落日谷后,身体彻底康复,他常护送采集队伍。迁徒路上,受伤的他,得到朵朵的照顾,简直幸福得不行,后来两人果然在一起了。
天近黄昏,夜辰单独一人坐在洞口,他见狩猎的队伍回来,立即起身,迎了上去。雍易执着朱矛走在队伍前头,肩上还扛着一头野猪,他的身后是长脚亦和羽环虎等人。
猎人们总能猎到猎物,虽然时常要走很远的路。
夜晚,一大群人聚集在火坑边进餐,落日林人将庞大洞厅充斥,他们是个人口众多的族群。有不少孩子,也有几个女人有身孕,在冬日或者明年会生产,日后将有更多张口。
莫蒙的妻子也怀孕了,她常跟在阿桑身边,照顾小孩,或者烹饪食物,不必出去采集。她有个死在虎王岩的丈夫,落日林人很感激莫蒙,由此也特别善待她,她的食物不曾匮乏过。
快到秋日时,巫采和朱矛崖等人,开始商议继续南下的事,雍易和夜辰认为可以先派支小队去前方打探,找寻到长弓族人的居住地,并且在大河之畔觅得一处适合部族聚集的地方。
探路小队最终决定由夜辰和黑獾带队,队中有羽环虎、狗牙、黄鱼,总计五人。迷茫的前路,夜辰的预知能力,能让同伴们躲避灾难,而黑獾在野外的勘察能力无人能及。
要是换做以前的雍易,大概会闹着要跟随,他不要和夜辰分离,但这次夜辰的出行,他却是同意的。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夜辰外出探路,他则是留守部族,他们承担着各自的职责。
出发前夜,夜辰和雍易待在山顶,坐于火堆旁,他们头顶是璀璨的星光,静静相伴,没有任何族人会上来打扰他们。
夜深人静,山顶呼啸的风声盖过了虫鸣声,还有沉沉的喘息声,虎皮下的两人未着片缕,如胶似漆相缠。夜辰抓住雍易的绷紧的手臂,透过他的肩膀,看着天上的星辰,他的意识似被吹散的沙尘。
汗水涔涔的两人,将对方勒进怀里,直到夜风吹走了他们额上的汗水,带来几分凉意和清明。夜辰从雍易的身下爬起,他背火坐着,任由月光倾洒在他身上,他垫在地面的皮子拧成了一团,仿佛在倾诉这两人适才何等的激情。
雍易跟着起身,他从背后将夜辰抱住,如以往那般将下巴支在对方身上,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从不遮掩他对夜辰的迷恋。夜辰垂眸,抬手去摸雍易的脸,两人耳鬓厮磨,嘴角轻轻蹭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山上的树木落光叶子时,我们会回来。”夜辰呢喃。
雍易拉来虎皮,将夜辰裹住,山风快速吹干了他们身上的汗水,带来寒意。
“要好好回来。”雍易搂住夜辰的腰身,这一路会有野兽,甚至有敌对部族,“你要是不回来,我会去找你。”
夜辰笑了,回道:“我会回来。”
经过了蓝脸人带来的劫难后,眼前的任何困难,都已不算是困难。
“我们到了南方,会有自己的房屋,住在地面上,种着谷物,养着猪牛和狗。”夜辰描述他对南方生活的想象,有些他听来的,有些他“见到”了。
雍易啄着夜辰脖子,哑笑:“夜里也不用到山顶上。”
来落日林后,他们想找个亲热的地方,得去潮湿的洞穴深处、草丛、山顶。南方的人住在地面上,有自己的房子,雍易也有耳闻。
夜辰嘴角带笑,他仰望夜空,虽然山顶风大,可是他觉得夜色很美,不知从何时起,他再不惧怕黑夜,不惧怕夜幕降临的黑林子。
也许是从这人将他带回西山洞那天起,他不再孤独,他有属于自己的伙伴和族人。
“易,我和你会一直到老,我‘见到’了。”夜辰预见了未来的情景,那是很美好的情景,有他和雍易,大家也都在,过着安乐的日子。
火光下夜辰的笑容特别美,雍易凑过去亲夜辰,拉着他的手,顺势将他压倒在地,夜辰搂住雍易脖子,很主动。这段日子,他们路途劳累,且身上有伤,几乎没怎么亲昵过,真正舒心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眼下又将分离,趁着这夜,好好缠绵。
天蒙蒙亮,黑獾上山顶喊夜辰,他将身子背对两人。
熄灭的火堆旁,雍易正光着上身,在帮夜辰绑腰带,神色淡定。想也知道,他们昨夜发生了什么好事。
清早,雍易和朱矛向率领部族的猎人,将探路小队送出落日谷,送至曲溪,目送他们划船沿水而下。他们的身影,缓缓消失于茂密的树林中。
落日林之外,还是森林,而在森林之外,有河流湖泊,有大山,探路小队要一直往南走,直到他们见到一块平原,见到奔流声如雷的大河。
日子过得很快,树叶在雍易的留意下变黄,掉落,已是秋高气爽的天,落日谷到处是飞舞的枯叶。落日林人已经对所居的谷底探索得十分清楚,探索在他们捕猎和采集时进行。人们发现这里没有大型的猎物,甚至渐渐连野兽都少,野兽遇着团结的落日林猎人,只能沦为食物。
深秋到了,林地里的落叶树,掉得一片叶子也不剩,早晚也能感受到寒风的凌冽。雍易有时会到这曲溪的水畔来,在这里驻足,眺望。淙淙流淌的曲溪在深林里如蛇般蜿蜒,流向遥远的远方。
水畔的草木枯黄,让人倍感深秋的荒寂,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草絮,萧萧作响。采集的女人们,偶尔会提着篮子,驻足张望,那位执朱矛的英俊勇士,伫立在木桥旁,望向南方。
他在等他的所爱之人。
对于雍易的痴情,长脚亦偶尔会揶揄他,说他比阿柳还思念狗牙。
一日早上,雍易狩猎路过曲溪,在溪对岸那处开满兰花的草坡上,他见到了一头高大的火角鹿。晨光下,它雄壮的鹿角莹光,身体健美而流畅。哪怕它改变了模样,再不似逃出火海时的狼狈和羸弱,雍易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相识的那头火角鹿。
雍易内心感到一阵喜悦,他莫名觉得这是种征兆,是夜辰即将回来的征兆。
火角鹿的身影忽然出现,很快又消逝,它是有灵性之物,它自在而恣意,像山林的风般,来无影去无踪。
这日的午后,在曲溪采集的一位孩子气喘吁吁奔回山洞,他是毛虫,他边跑边大叫:“他们回来啦!他们回来啦!”
雍易和族人一起赶往曲溪,那时是黄昏,他们在半道上,遇见了披着晚霞归来的五位远行族人。他们穿着轻巧的衣物——那材质显然不是兽皮,脚踩皮革缝制的鞋子,每人身上都携带着新奇的物品,他们笑容满面。
在五人之中,那个用红羽装饰了长发,穿着一件绛色衣服,挎长弓的俊逸男子,让雍易移不开眼睛,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夜辰啊。
夜辰排开围绕在身旁,好奇雀跃的孩子们,朝雍易走去,他眉眼含笑,温声:“雍易,我回来了。”雍易上前一步,大力将他死死抱住,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探路小队回来,带给族人好消息,他们找到了长弓族,也找到了大河畔一块能繁衍生息的地方。他们带来南方新奇有趣的见闻,像似那儿的部族人口非常多,足足三倍于落日林人,可是猎人很少,他们播种耕耘,他们不打猎也不会饿肚子。
不用和猛兽互搏,不用冒着性命获取食物,人们寿命还很长,那里是个好地方。
在秋风萧瑟中,落日林人开始迁徙,他们在朱矛向和雍易的带领下,浮舟沿曲溪南下,越过大山,路途迢迢,来到了长弓族人生活的林地。
长弓族的首领穹申接待了他们,一切仿佛长弓觋所言,当你们到来时,我已经老逝。穹申没有觋的能力,但是和他的妹妹穹絮将族群治理得很好。长弓族人半渔半猎,少量种植,仍旧过着祥和的生活,他们是个性情温和的族群,不好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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