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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资格测试-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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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天穹下,一只庞大的,r_ou_眼难以捕捉全身的首尾相衔的蛇,正缓缓在山河间蠕动。他这次视野清晰了不少,才察觉到,灰蒙荒凉的天并不是昏黑,也不是颇近黄昏,而是——根本没有日月。
天只是陷入了一片混沌,没有光,也便不存在暗,一股浓郁的悲凉感狠狠涌入原容脑海。
他知道自己又进入了魔怔,他也清楚这状态实在不好,可他无法自拔。一如图书馆内,瞥见的浩瀚玄妙的星图;一如瘟疫村里,被吸去全部思考能力的飓风之眼。
“……所以,这‘幻梦’并不是代理人出品,也是从别处进货?”徐伦凯一惊一乍的嗓音传来,“我觉得也是,华夏安全委都出动了,要这么轻易能查到背后黑手,也不至于这么难搞。”
秦仲铮神色一凛,捂住他的大嘴巴,紧紧盯住奥德伦特毫无情绪的眼睛:“你为什么比我还清楚代理人,你究竟是……”
“我曾在代理人待过一段时间,”奥德伦特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低声说道,“再详细点说,我曾经是代理人的创始者之一。”
原容被拉回现世。
他们的关注点还在“幻梦”和“代理人”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神。他轻轻的出声:“奥德伦特,告诉我,衔尾蛇……和代理人是什么关系?”
气氛一时惊了。
原容不解的望去,只见徐伦凯和秦仲铮的眼神十分奇异,就好像……那日他试图说那句谁也无能听懂的话一样。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掠过,他不确定的开口:“你们知道衔尾蛇是什么吗?”
无人应声。
徐伦凯忍不住开口:“容神,你说的我听不明白……还是那句话么?”
饶是心理素质好如原容,也忍不住焦躁起来:“不,不是那句。我说的是另一句……”
他猛地想起衔尾蛇这概念还是奥德伦特告诉他的,求救般望向奥德伦特:“奥德,你能听懂的,对不对?这个词还是你告诉我的……”
但那双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的、沉如深渊的黑眸,只闪过一丝好似是无奈、也好似是悲伤的神色。
男人摇摇头,吐出让原容心慌到后背发凉的话语:“抱歉,容。”
他们揭过了这一页。
奥德伦特安慰他说,是他太累了,j…i;ng神压力太大,才出了这么多幻觉和幻听。可原容清楚,奥德伦特在敷衍他。但他对着男人,对着队友,竟反驳不出一个字。
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在胡言乱语,就像哥伦布发现的新大陆,船上所有人都无法证明他找错了地方一眼: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可,奥德伦特真的听不懂吗?
惶恐和无助如刺骨海水,狠狠将他溺毙其中,他后心发凉的听他们继续讨论“幻梦”的事,仿佛刚才的小c…h…a曲只是无关紧要的,他说的梦话而已。
只有原容自己,还沉浸在不安和焦虑中无法自拔。
他很想欺骗自己,把区区一个圆都能错认成衔尾蛇是纯粹神经过敏,可他无法做到。冥冥中,他的直觉告诉他,搞清楚这两者的关系,你或许能更深的挖掘到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奥德伦特说,他和几位“老朋友”,不满于旧组织的作风,便联合几大势力,另成立了代理人。旧组织被架空成壳,很快销声匿迹,只余代理人威名。后来,又因为一些变故,奥德伦特又离开了代理人,末日前,在俄国度假。
秦仲铮对他的话的真实度不做评判,捕捉重点:“所以,代理人作为各界巨头的利益联合会,手下也有二道贩的产业?”
“准确的说,是一定有,”奥德伦特纠正他的观点,“不要把代理人想的太上纲上线,它们只是在从事任何‘可盈利’的事业,只要能盈利,也不拘于什么固定模式、行业。”
他顿了顿,似乎要把这几日沉默的说话限额都用掉,又说:“幻梦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代理人中有位成员,长相其貌不扬,为人却心很毒辣赚尽黑心钱,代号为‘食蚁兽’……在赤道附近,有一片被称为‘大母地’的热带雨林,横跨非洲四个小国边境,属于无政府管辖状态。周围居民被聘请到生产‘糖果’的初级工厂,来投资的人还热心的帮他们建了新村落,使他们感激不尽、做牛做马。但事实上……大母地,正是一类产毒植物最适生长环境,其中的雨林,早已被悉数挖空,全数种植了此植物。而这个植物,代号便为‘造梦者’。”
秦仲铮深沉的点点头。
“幻梦”由植物萃取这点,符合当时缉毒队的猜想。只是在万千种可能产出此分子的植物中一一进行对比后毫无进展,才将重点放在了人工合成上。然而结果仍令人难以接受:没有任何手段,可以人工合成哪怕相似度60%以上的那个“完美分子式”。
徐伦凯不解:“这什么植物呀,要真有这类危险植物,肯定早就被禁止种植了吧,或者各式贩毒集团早就大肆种植了。”
“如果不能大肆种植呢?”奥德伦特打断他,“就如我刚才说的,我所掌握的,‘食蚁兽’来种植它的田地,只有‘大母地’一个。打个形容,不是‘大母地’用来种‘造梦者’,而是‘造梦者’选择了‘大母地’。显而易见,更多产出代表更大的收益,更何况这种一本万利的产业,‘食蚁兽’发现这植物后,尝试过移植很多温度带、气候、土壤,可能成功栽培出‘造梦者’的,只有‘大母地’。”
“好比橘生于南则为橘,生北则为枳?会不会‘造梦者’仅是一个普通植物,而在大母地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生成那奇特的成分?“秦仲铮神色一凛,“这也能解释为何进行上百种制毒植物成分对比,均无头绪的原因!”
既然是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的植物,就一定有它的可寻之处!
想到这,秦仲铮轻轻捏起那张缩印成巴掌大小的纸,细细看了起来。
画这图的人兴许是土著,英文使用的不好,歪扭的小字注释有几处明显拼写错误,也符合奥德伦特说的“圈养的土著农民”特征。
他注意到,地图左半边,是一大片水浪波纹,好似内陆湖泊。湖泊右边,几条崎岖小路蜿蜒向两座极高的塔,注释为“Ola”,分辨不出是拼错了,还是就这么个怪名。除去高塔,右边远一点有两个村落,名字极长,特征也符合奥德伦特说的“新建移民村落”。
地图右下角用土著语言写了很多信息,奥德伦特翻译说,是国家名和城市名,以及走哪条公路和注意事项。
秦仲铮从空间掏出一个小本,想要记下整张地图的信息,却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这一切都收在原容眼里。他能看出,秦仲铮那双眸子沉了一瞬。
……就算知道了这制毒地点又能如何呢?在真实世界,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
想要拯救被毒品摧残了身心的人,但无论是加害者,抑或受害者,估计都已经不在了。
这也是为何方才信誓旦旦想要找出“幻梦”真相的原容,突然沉默不语,提不起任何j…i;ng神的原因。
但现在,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他捏紧手中盛着冰凉液体的香槟杯,感受凉意自手心传至全身,那澄澈丝滑的液体在他意念c;ao控下一圈又一圈的旋转,在玻璃壁上旋起浅浅涟漪,然后凝成一个完美的、圆形的漩涡。
他一言不发的迈开脚步,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玻璃杯置在服务员恭敬地端着的托盘上,走向人群。
奥德伦特注意到他的离开,轻声疑问道:“容?你去哪儿?”
原容头也不回:“一点小事。”注意到奥德伦特要分开人群追来,他低声厉喝道:“别跟着我!”
身后的男人怔在了原地。感受到语气中的不耐和压抑的怒火,奥德伦特不知所措。
原容甚至能背后感受到凝成实体的,委屈又茫然的视线,他的语气不算刻意而为,因为他很清楚,奥德伦特确实在隐瞒什么东西。而该死的,原容不知为何生不下气,便决定独自行动。
徐伦凯也想去追,被秦仲铮拦住:“让他去。他是个有自我打算的人,自己静静或许更好。”
原容的目标,是那位开场时,挽着老人的孙女,“晴姐姐”。
她很好找,一身雨过天青色旗袍,绣着典雅的盛放白荷,凤蝶在莲叶中围绕。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一头乌黑秀发盘成同心桃,用一根绿檀荷花簪子别着,尾端流苏是碎祖母绿宝石。
他听了一会儿“晴姐姐”和旁人寒暄,她被称作大小姐和大公主,名字是晚晴,原容不确定她姓不姓邓。果然,多听一会没出差错,一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挑衅的喊她为“柳小姐”,她的面色变了三变。
只听她一声冷笑:“蒋先生还是管好自己吧,我听闻某人最近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原容神色一凛,定睛看去——
那人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奥德:QAQ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别不理我啊……
容容:呵,大猪蹄子,晚了。
可亲可爱的小蒋同学又出现了
他其实……嗯……是……嘿嘿嘿嘿嘿
第109章 发生在派对上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十一)
那人身形颀长; 典型衣服架子; 一身浅烟灰西服; 没打领带,衬衫不羁的敞着怀,露出锁骨上一条碎钻链子系着的镂空玫瑰方块,好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世家子模样。
但与他这装扮不符的,是他眼底暗藏煞意的锐利。他的注意力太敏锐了; 以至于原容震惊的视线隐藏的那么好; 只在他脸上略过一瞬,也被j…i;ng准捕捉了。
那张白净的、跋扈四溢的俊美佛相面; 下一秒视线灼灼投了过来。
原容正想掩饰自己融入人群; 却被一声调侃定在原地。
“那是谁家的小朋友,嗯?见了三少爷我; 都不来打个招呼的?”
蒋秋生这个岁数就这么老狐狸了么!
这句话看似嚣张无礼,实则是他这跋扈模样下最合适的,喊住人而无法拒绝的威胁——谁会和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置气呢?你和他讲理别人都觉得你傻逼。
原容停顿了脚步,随即转过身去,好脾气的勾起嘴角:“哪能呢,三少爷盛名在外,岂是我这小角色可结交的?在下不才,原家独子; 原容,随家父来见见世面而已。”
小角色?
柳晚晴这类自小便在世家浸润成的人j…i;ng,不着痕迹的扫过原容身上高定; 一时不能相信他的托词。
光你那缎面埋金线的暗绣天使的白西服,就不是钱能拿下的款!还有那浮雕暗纹交织的十字架铁灰色领带,这一全身上下都是真金实银的货色。
但原家……柳晚晴确定华夏,起码湘南圈,没有实力能进入这晚宴的“原”姓家族。
按常理,这大概率是暴发户高价买了邀请函试图挤入世家圈的,可看这小公子不卑不亢、毫无结交之意、反倒对他们二人不当回事的态度,刘晚晴还真下不了结论。
她不着痕迹的用眼角横一眼蒋秋生,后者给他一个白眼。
她抽搐着嘴角,温婉的笑起来:“原来是原小公子。哎,说的是什么话,来者皆是客,我看小公子一表人材,敢问令尊是……?”
原容一言不发,只是用眼角向人群中意味深长的横了一眼,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了一个圆。
气氛一时静了。
原容在赌。
短短不到一分钟,他得出结论:这里确实是真实世界,起码是以真实世界为主线的某支线的时间片段。
而他无法推敲出结论的,是京北圈的蒋秋生为何会出现在明显湘南圈,准确的说云川贵圈的晚宴里。
他也十分在意,为何这么一个真实世界的任务,会有内容放在邓家这场晚宴上:巧合的,秦仲铮与此有关,蒋秋生也与此有关。
无穷细细碎碎的线索,串起来后会得出什么因果呢?
原容期待之至。
他赌对了。
蒋秋生看没看懂这手势无从得知,那张白净的脸一如既往用戾气掩饰真实情感;而柳晚晴,则面色变了三变。
最后,她挤出一个说不出是恭敬,还是惧怕的扭曲的笑。
“原来是您……实在是失敬。请问这一批……有几多皮壳?”
皮壳,据秦仲铮介绍,是缉毒队总结出来的黑话之一,意思是“吨”;皮箱,则是“一百千克”,皮包,则是“一千克”。
这是在打探身份,还是在打探口风?或者,二者一起?
原容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皮,含着笑意看向柳晚晴:“这个么,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不过话说回来,有几皮箱就不错了,太多了,我真怕会吃不下哦。”
他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紧盯柳晚晴的面色。后者嘴唇抖动几下,张皇的打量四周一番,太过急切的凑到他耳边:“……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条件好说。您不知道,上个月还没到月中,13号!货就完全断了!‘鸽子’飞遍全线,黑市散价抬了足足三十倍!您想想,咱们凭什么把这钱让给别人呀!”
“咱们?”原容似笑非笑,“不,只有你。我呢,这种事儿实在当不了家。但我清楚,紧缩的东西才会买的最好,对吗?”
“可实在是……”
“好了,”原容老神在在的打断她,无视她眼底的急切和疯狂,用嫩如青葱的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个嘘声,“老爷子的寿宴,喜庆日子,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为妙吧。”
他随即望向一言不发,将整个事态收入眼底的默默打探的蒋秋生,比了一个“请”的姿势:“三少爷,我有幸和您聊聊吗?”
身形颀长挺拔的男子,从路过服务员托盘上取了两杯香槟。
当原容准备接过右手那杯时,只见他潇洒的一口闷了左手的,又一口闷了右手的,澄澈清冽的液体悉数滑进他有些薄的嘴唇,空了杯子。
然后,他又顺手把两个空玻璃杯放回那托盘,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半分钟,看的原容说不出话。
注意到原容呆愣的视线,蒋秋生不以为意的笑笑:“这破玩意儿,装什么逼呢,一杯就他妈一口的量,敢不敢倒满了让人喝个够。”
从蒋秋生不加遮掩的愤世嫉俗举动来看,这位“蒋三少”,估计要比他们认识的那位年轻一些。
蒋秋生自我介绍时曾说过,他在英国读商科硕士,也就是二十三四的年纪,测试开始时,正好家里有事喊他回来,他才待在东八区。
而原容眼前这位,既然是春季待在国内,应该是大学阶段——这个时间段,大约在2015到2017之内。
“所以,小朋友想对我说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出声,将原容思绪拉了回来。
此时,二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大厅角落一排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绒面圆沙发那,蒋秋生大刺刺的向后一摊,整个人毫无姿态可言的窝了进去,一双长腿放松的伸长在地毯上。
他还真是……任何地方都当家里一样啊。
不过,这样随心所欲的不顾外界形象,别人说什么又如何呢?
原容也学他猛地向后一靠,瘫进去,确实舒服极了,紧绷的全身都得到了柔软沙发的支撑,惬意到每个细胞都爽的呻|吟起来。不过,领口勒的脖子有些紧。这礼服量身定做,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会紧绷。
蒋秋生注意到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姿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在原容黑了的小脸下,探过身子,一把扯下他的领带。
“你干什么——”
“小朋友还需要修炼啊,”他揶揄的点点原容挺翘的小鼻子,“带这种狗绳儿呆久了,可是会迷失自我的哦。”
他骨节分明,白到关节泛青的手吊儿郎当的甩着刚从原容脖子上扯下来的领带,价值千金的铁灰色浮雕暗绣领带就这么毫不怜惜的揉皱,绸缎的料子瞬间弄出褶子,像橡皮筋似的绕来绕去。
但奇怪的,领口扯开了一片后,原容真的觉得透气到眼前一亮。他低低笑出声来,蒋秋生这家伙还真是从来没变过啊。
蒋秋生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随即漫不经心的招呼来一个服务生,从托盘上取下两小碟甜点。不过这次他没有独吞,而是比较了一会儿,把颜色鲜艳的,看上去更甜腻的扔给了原容。
原容婆娑着青花小瓷碟,斟酌的开口:“方才,我听柳小姐说你……自身难保?三少爷还能有什么发愁的事儿?”
“咋地,你把我当十项全能的超人?”
原容惊奇的转头,对上蒋秋生面无表情的视线。他毫无骨头般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口一个豆沙小n_ai包,小n_ai包被他当玩具,抛在空中,又用嘴去接,有一个没接住,“啪”掉在了地上,疼惜的不行。
“一分钟前。现在改变看法了,蒋三少是个真性情之人,”原容嘲讽的扯开嘴角,“起码,要比我是。”
蒋秋生停下手中幼稚的动作,定定的和原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狠狠地揉起原容的头发来。
兴许是那头柔软的卷毛手感太好了,他停顿了一下,更加变本加厉。
原容被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举动气笑了,接连躲避攻势:“喂,夸你一下就适可而止啊!我的发型——”
“小小孩子家要什么发型,”蒋秋生哈哈大笑,“多大点年纪摆那种老神在在的装逼表情,见你第一面就想打你了。”
“什么叫老神在在,”原容炸毛,“我这叫沉着,淡定,叫稳重好嘛!”
蒋秋生不置可否,又定定的看了气急败坏的小朋友一会儿,在原容忍不住要跳起来打他的时候,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其实是很温暖的,那双邪气的丹凤眼笑得眯起来,像邻家腼腆的温柔书生。
“你这样,才多少有了点人气儿。”
人气儿。
原来,他缺少的是这种东西吗——
蒋秋生说,他被家里赶出来了。
没收了住宅,冻结了银行卡,连蜜蜂花呗额度都用光了。
因为他拒绝走蒋家给他规划好了的从商的路。
蒋家的孩子,自幼被教导,要为国争光,为家族争光。他运气不错,出生在第三位。他的大哥和大姐,已经规规矩矩的走在了蒋家画出边际的阳光大道上,前者是华夏最年轻省。委书。记;后者是陆军最年轻女上校。而他,本应在三年后,成为京北最年轻商界巨头之一。
“我这样算自私吗?”他漫不经心的放空视线,望向天花板上,没被水晶吊灯辉光照s;he到的,那一小片露出本来色泽的壁纸上,“我吃着家族的荫蔽,然后,到我该奉献回馈的时候,我逃脱了。”
“分支家的那些人,表面上一个个关心我了不得,三天两次要我低头服软回去;暗地里,指不定多幸灾乐祸,恨不得我赶紧死外面才好呢,”他嗤笑一声,“这群玩意儿,简直是一群鬣狗,也不撒泡尿照照尊容,真以为我死了能轮到他们?傻逼,当我大哥和大姐瞎子?”
大哥和大姐?
原容本没往那方面想,脑中猛地闪过一灵光,失态的问:“等下,你大哥和大姐是……蒋玉门和蒋卫藏?”
蒋秋生不以为然的抬抬眼皮:“不然呢?”
他点点头,以示了解,问道:“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我是说,你来这场宴会,肯定不是遵从家族旨意来的吧,你有别的目的,对吗?”
但蒋秋生却没回答他,而是复杂的眨眨眼:“你就想问我这个?”
“不然呢?”
“不是,我是说,你都知道我盛名在外如雷贯耳的大哥大姐是谁了,就不想让我帮忙搭线?”蒋秋生不可思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原容大概能明白蒋秋生这一身玩世不恭由何而来了。
庞大如怪物的家族,j…i;ng英如怪物的长姐长兄,贪婪如怪物般的族人。在这非人的成长环境下自幼被束缚性格行为,却仍肆意而自我成长到现在的蒋秋生……其实是个无比孤独彷徨的灵魂吧。
“……不然呢?”原容笑笑,“我就不能单纯欣赏三少爷,光搭讪你本人咯?”
蒋秋生没再继续抬杠。
但原容知道,此刻他有点开心。他的耳垂,缓缓红了一小片,漂亮极了。
“我……确实来这儿有事儿。”
许久,蒋秋生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轻的好像从梦中传来。
他说:“我觉得我最近有点不对劲儿。我每天晚上都做梦。不是那种千奇百怪的梦,而是连续的、好像每晚放一部系列电影那种梦。”
他又说:“我梦见……我生活在中世纪,或者更早,是个不大不小的神。我能瞬移,我能听到任何想听到的周围人的心声,老鼠、瘟疫见到我破灭;我还梦见我有六个翅膀,就那种白乎乎的鸟人……人们呼唤我为‘拉斐尔’,我为最虔诚的祷告者降临。”
“很中二,对不对?”他哈哈大笑起来,“还天使,我和我大姐说了,她说我是傻逼,让我赶紧看看脑科。我发小和我说,这症状有点像一种新型毒品的后果。梦到连续的、神一样存在的怪梦,在梦的,你好像真的成了神,可以为所欲为……然后陷在那里,再也出不来了。”
“那毒品,好像叫什么……‘幻梦’。”
作者有话要说: 小蒋:在下不才,自认装逼水平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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