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神厌弃的男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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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昭默认了其他人的猜测，他到底还谨记着朱莉姨婆的告诫，没有暴露得太彻底。
　　按照路昭的原计划，他还要在拓荒团待几年，等攒够了钱再去安珀寻找生父，但是因为瀚海高原那次意外，让他得以提前到了安珀。
　　现在路昭到安珀的最初目的已经完成，但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他有了成为一名机甲制造师的志向，他想要好好地在星云继续学习。
　　要达成这个目标，冀恒就是一个无法逃避的存在，路昭一边整理着配件库的存货清单，一边头疼地想着。
　　“我去！”坐在智脑前的卡洛斯突然大叫起来，“冀恒居然输了——他居然输了，我还押他赢的！”
　　路昭走过去，佯装不经意地问：“怎么了？”
　　“冀恒在机甲对战中输了。”卡洛斯目瞪口呆，“明明平时训练他对杨松的胜率是百分之百的，怎么一到实战考核就掉链子啊？对了，好像去年参加战机系的考核，他还摔了一架战机呢。”
　　***
　　基地治疗中心。
　　“所以你的实战考核运势，真的是背到了极点吧。”宗源坐在病床前摇头。
　　“跟运气没有关系，是我处置失当。”躺在床上的冀恒说，刚刚从治疗舱出来，他的身体还有点乏力。
　　“那你怎么会处置失当呢？杨松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好不好？”宗源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冀恒伸手搭在额头上，无奈地说：“大概是因为你昨天给的那瓶酒吧。”
　　“啊，那瓶露比？”宗源奇道：“就算你喝了酒，这一晚上都过去了，还会有影响吗？”他当时也只是散了个步，就完全清醒了啊。
　　“你喝了那酒之后，有没有、嗯、做过什么梦？”冀恒问。
　　“没有啊，昨天晚上我睡得非常好。”宗源猛地明白过来，“那么说你做梦了，什么梦影响这么大？”
　　什么梦？
　　冀恒双手捂脸，实在说不出口，梦里他强吻了路昭，然后路昭就跟他同归于尽了……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就知道路昭很讨厌他吧。
　　听说冀恒由于在对战中受伤，提前退出了今年的实战考核，路昭没有变得更轻松一点，因为那天晚上的冀恒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发疯，又不能每次都用上你死我亡的方法。
　　指挥系学制是八年，根据卡洛斯的说法，冀恒有可能提前两年毕业，那么路昭依旧还需要提防一年时间。希望这一年能够平安渡过，他已经没有勇气去考虑要和冀恒在同一个校园里待足三年的可能了。
　　实战考核结束，在去星际飞船集结的路上，路昭遇到了一个熟人。
　　“嗨——”宗源从路昭身后超过，对他招手。
　　“宗源学长。”路昭嘴角的微笑刚刚扬起来，就看到了宗源身边的另一个人。

　　第26章　杀死那个小胖子几百遍

　　宗源伸手搭上冀恒的肩膀，“冀恒，这是二年级的路昭。”然后又很热情地为路昭介绍：“路昭，这是冀恒，指挥系的。”
　　宗源和冀恒认识并不奇怪，他们同年级，而且冀恒还兼修了战机系的课程，所以两个人当然可能认识，路昭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宗源介绍完，发现这两人的反应都有点异常。
　　路昭躲躲闪闪地低下了头，而冀恒的目光就像黏在路昭身上一样。
　　虽然路昭知道冀恒不可能还保留着那晚的记忆，但他心里仍免不了慌张；而冀恒，在看到路昭低垂的下颌线条之后，恍然就想到了那个梦，梦境中他似乎曾亲吻过那里。
　　“呃，你们——”
　　宗源刚要开口，路昭突然对他说：“对不起学长，我、要迟到了！”然后丢下一句“学长再见”就跑了。
　　宗源只好把视线转到他的朋友身上，素来感情内敛、不形于色的冀恒此刻面上表情却有些苦恼。
　　“你们认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宗源问。
　　宁愿他们不认识，冀恒有些苦涩地想，“是啊，以前见过。”
　　宗源的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路昭看起来有点怕你？”
　　这个问题冀恒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路昭跑到星际飞船上的时候，心跳还没有平静下来，直到进入睡眠舱之前，他都有点惊魂不定。以前他固然也躲着冀恒，却没有多害怕，主要还是因为讨厌。但是今天他猝然在宗源身后看到冀恒的时候，一时间竟然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即使当时的冀恒看起来很正常。
　　进入睡眠舱之后，路昭才小小松了一口气。
　　飞船回到安珀，路昭在下船的时候遇到了乔邈邈。
　　“考核怎么样啊？”乔邈邈问。
　　路昭心情沉重地摇头。
　　“你的机甲原理不是学得很好嘛？”乔邈邈很奇怪，”难道是被人欺负了？”
　　和冀恒有关的事情，路昭不能跟任何人说，可是这几天他战战兢兢的太煎熬了，被乔邈邈这么一问就有点忍不住，于是轻声嗯了一下。
　　“谁啊，这么过分，告诉我。”乔邈邈大包大揽地一拍路昭的后背，“是不是高年级的，我帮你想办法。”
　　“邈邈——”路昭眼眶一热。
　　“大家朋友一场，我可不能坐视你被人欺负啊。”乔邈邈很义气地说。
　　“邈邈，我可以抱抱你吗？”路昭询问。
　　“啥？”乔邈邈一呆，飞船停靠站上人来人往的，两个大男生抱来抱去有点过吧。但是看到路昭一脸要哭的表情，乔邈邈心想这小子不会被人欺负惨了吧，最后只好把手臂一伸，和路昭搂在了一起。
　　“说吧，坏蛋是谁？”
　　乔邈邈比路昭矮半个头，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口气喷得路昭的脖子痒痒的，让他想起姨婆家里那只猫咪。妙妙小时候，好像就很喜欢在他脖子上玩呢。
　　乔邈邈的拥抱使路昭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不少，但是乔邈邈的问题，路昭却不能回答。路昭知道乔家有钱，但权势肯定不能和冀恒比。乔邈邈关心他，他不能给乔邈邈找麻烦。
　　“没谁。”路昭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他松开怀抱，又看看乔邈邈的小圆脸，伸手捏了捏，“邈邈，谢谢你。”
　　“谢就谢，捏什么脸啊？”乔邈邈大叫，抬手就要打人。
　　“邈邈，你真好。”路昭又说。
　　“好当然是好，算你有眼光。”乔邈邈在路昭胳膊上拧了一把，然后宽宏大量地说：“我允许你崇拜我、仰慕我，但是注意不要太肉麻。”
　　冀恒走出飞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宗源跟在后面，瞧瞧远处路昭和他的小伙伴，又瞧瞧身边面沉如水的冀恒，突然灵光乍现，“你该不会是……喜欢路昭吧？”
　　“什么？”冀恒身体一震，他回头看宗源，好像听到了什么碎裂三观的东西，老半天才消化完毕，然后讲话都开始结巴了，“不、不对、不是的……”
　　兄弟，你刚才妒火熊熊的眼神都可以杀死那个小胖子几百遍了。宗源见冀恒这么愕然的样子，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冀恒强装镇定，大步向前走着，脑子里跟活火山喷发似的，一个又一个‘喜欢’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地挤得他整个人都要炸裂了。
　　年假开始，路昭照例填写了留校申请，打算以后每天去修车行报到。他判断，放假期间冀恒肯定是要回帝都星的，所以暂时不必担惊受怕了。
　　路昭不知道，其实冀恒并不是每年放假都会回帝都。
　　帆船号星际飞船上。
　　看着舷窗外逐渐远去的安珀，宗源问冀恒，“今年怎么想到回帝都，陛下传召你了？”
　　冀恒斜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手里晃着一个酒杯，含糊其辞地回答，“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也对，你老待外面也是不行的。”冀恒家庭状况复杂，宗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干了剩余酒液，“啊，我先去休眠了，回头见。”
　　“回见。”
　　等宗源走了，冀恒抬眼看看船舱天花板，然后起身走到舷窗边。从这里望过去，安珀已经变得很小了，看起来就像一颗金色的珍珠。在那颗小小的星球上，茫茫亿万人海中，有一个人，即使隔着深邃的太空，依然让他牵肠挂肚。
　　冀恒叹了口气，额头抵在微凉的舷窗上，心里百味杂陈。
　　***
　　路昭在放假第二天就去了暴风修车行，考前复习加实战考核，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过去了。在师父那里请考试假还是很容易的，路昭现在已经知道实际上师父还挺为自己徒弟在星云念书而自豪的。
　　“我年轻时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所以走了不少弯路。”拉斯韦尔说：“光有实践，没有理论，眼界始终还是欠缺了一点啊。”
　　“师父也很厉害的。”路昭说。
　　“少来这套。”拉斯韦尔不受徒弟的马屁，“好好给我考，一定要考上机械系。”
　　“哦，我尽量吧。”路昭还有点信心不足。
　　“什么叫尽量？考不上，我打断你的腿！”
　　尽管发出过考试威胁，但是路昭到了车行的时候，拉斯韦尔并没有关心徒弟的年终成绩，他神神秘秘地叫他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原本放置的机甲被调整过了，好像少了一些，而且剩下的都集中在了一起，地下室的另一侧则被一堵墙围了起来。
　　“来吧。”拉斯韦尔打开围墙上的大门，让路昭进去。
　　“这是——”路昭走近这个新的空间，被里面的陈设惊呆了，这里竟然布置了一个完备的制造车间，虽然没有木大师家的规模，但也应有尽有了。
　　看到路昭喜出望外的样子，拉斯韦尔非常满意，这下木老头别想拐走自己的徒弟了。
　　“今年夏天，我们要在这里制造一台机甲。”拉斯韦尔大声宣布。
　　去年拉斯韦尔和木大师合作研发的机甲用反物质发动机专利卖了个好价钱，他又卖掉了几架挺有收藏价值的旧机甲，攒的钱都用来改造这个制作车间。
　　跟木大师的合作还要继续，毕竟自己倒腾机甲太花钱了。
　　“精度加工还不得送到我那里去？”几天后到访的木大师很不以为然，“干脆和去年一样，你带小路住过去吧。”
　　“我们自己有地方，干嘛住到你家去？”拉斯韦尔丝毫不为所动，“要加工的时候再说呗，反正就是不能住你那里。”
　　木大师直摇头，“你干嘛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又不会真跟你抢徒弟，虽然小路那孩子确实不错。”
　　拉斯韦尔背着手，很骄傲地说：“我徒弟好得很，不劳你评价。”我字还加了重音，以示强调。
　　木大师只能在心里暗骂老顽固走狗屎运，那么悭吝苛刻的招工条件，居然还能让他找到一个好徒弟。
　　最近木大师计划研制一种新型外骨骼系统，也就是轻型机甲，可以分模块安装在战斗人员身上，起到辅助战斗的作用。这种轻型机甲很多年前就有了，但是因为动作灵活性和续航能力限制，并没有被广泛使用。后来更由于基因修正技术的出现，使得这种机甲的作用变得鸡肋。
　　基因修正技术已经发展了几十年，技术也日趋完善，但还是有缺陷的。首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进行修正；其次，修正的成本非常高；最后，修正过程是有危险的。
　　轻型机甲如果能够解决灵活性和续航能力这两个短板，并且在量产以后降低成本，那么对于装备大量普通士兵来说，还是很有优势的。
　　木大师年轻时就设计过很多轻型机甲，他对那种近战格斗机甲尤为青睐，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念念不忘要改进设计。这两年由于某种超轻弹性合金的出现，让木大师又看到了希望，所以他要拉上老朋友拉斯韦尔一起来做这个研究。
　　路昭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也受益匪浅。

　　第27章　仿佛也是这种味道

　　“新型金属制作的传动系统贴合人体结构，可让使用者行动自如；微型核动力装置提供的能源可以保证长时间战斗，不必时常充能。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轻型机甲就大有可为。”
　　“武器系统呢？”拉斯韦尔问。
　　“攻击类武器以能量集束枪为主，搭配适合物理攻击的冷兵器，装甲外层有光学伪装，还可以屏蔽热能辐射。”
　　“听起来比较适合城市治安，或者打打星盗救救人质什么的。”拉斯韦尔皱眉头。
　　“这种机甲适用于小规模的局部战役，尤其是舰船或者建筑物内部的遭遇战。”木大师说：“另外在太空探索、殖民星开发的时候，都是很有用处的。”
　　两位长辈讨论机甲设计方案的时候，路昭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机械基础，能听懂一部分了。
　　拉斯韦尔有意培养徒弟，很多工作都让路昭来动手。这样一边教一边学，进度难免就会有点慢，不过木大师好像也不赶时间，每个部件做好以后又一次次地推倒重来，然后继续改进。
　　路昭的假期只剩十几天了，他们还只做出了几个部件。
　　有天师徒两人去了木大师的宅子，用那里地下车间的精密设备加工几个小零件。
　　工作到中午的时候，木大师请两人去用餐，他说：“莉亚从月光城回来了，今天她会亲自下厨。”
　　莉亚是木大师的夫人，她每年夏天都会去月光城避暑，所以去年路昭没有遇到，但是他在会客室见过她的照片，看起来是一位很漂亮、很温和的夫人。
　　“啊，有月光城的那种什么什么酒吗？”拉斯韦尔问。
　　“露比？当然有。”木大师笑意满满，“小路也成年了吧，可以尝尝了。”
　　路昭以前没见过师父喝酒，他还听师父说过，一个机甲制造师绝对不能酗酒，酒精会麻痹他们的头脑和双手，让他们变得一文不值。
　　“露比是月光城特产的一种果酒。”木大师对路昭解释，“那酒可以放松心情，虽然口感比较烈，但是在人体内代谢快，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少量喝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午餐还没有准备好，三人就先到会客室里喝酒。
　　因为师父没有出言反对，所以路昭便未拒绝木大师给他的一小杯酒。露比的颜色很可爱，是很通透很漂亮的红色，像红宝石一样，闻起来有股特别的香气，让路昭觉得有些熟悉。
　　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甘甜，酒液在滑下食道的时候，路昭的脸倏的红了，颈部的动脉跳得厉害，他想起了那一夜自己被冀恒压在配件仓墙壁上强吻的事情。
　　当时冀恒口中，仿佛也是这种味道。
　　“小路脸红了？”木大师很吃惊，“只是喝了一口吗？”
　　拉斯韦尔看看徒弟，“不能喝就别勉强。”
　　“哦。”路昭就像烫到手一样放下了酒杯，他从沙发上站起，“我到外面去透透气。”
　　“去吧。”拉斯韦尔摆摆手。
　　路昭出了会客室，跑到木大师家风景优美的大露台上，虽然是夏季，但是四周绿化很好，露台大部分掩映在树荫之下，加上有点风，所以还是挺舒适的。
　　可是那点风吹不走路昭脸上的燥热，本来他已经强制自己把那晚的经历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刚才那口酒勾起了他的记忆，尤其是和冀恒唇舌有关的部分。
　　可恶、可恶、可恶……
　　那个人真是太讨厌了，喝醉了就欺负人，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路昭在露台待了十几分钟，有个机器人过来叫他去吃饭，路昭进入餐厅就看到了那位木夫人。
　　路昭上前问候道：“夫人好。”
　　“你就是小路吧。”木夫人热情的笑着，“经常听大师提起你呢，真是个好看的孩子。”
　　“呵呵。”木大师笑眯眯的，“怎么样，我说小路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吧。”
　　木夫人又看了看路昭，“其实我觉得他更像怀远，怀远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比小路少了对酒窝。”
　　“啊，是哦。”木大师变得有点惆怅，“小路确实更像怀远一点。”
　　拉斯韦尔听着这两口子讨论他的徒弟长得像木家人，本来早该暴跳了，只是木夫人在场还要留点面子，所以就干咳了一声，“那什么，不管路昭长得什么样，反正他不姓木。”
　　木大师知道拉斯韦尔那股子护食的劲头又上来，也没有理他，转而对着路昭说：“我弟弟木怀远啊，是星云舰船系毕业的，可惜多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
　　“哦。”路昭呆愣愣的，好巧，木怀远、穆怀远，听起来很相似，“我爸爸也叫穆怀远呢，也是星云舰船系毕业的。”
　　什么？
　　室内剩下三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路昭身上。
　　木大师讲话打颤，“你、你再说一遍？”
　　等路昭把身世讲述完，穆夫人第一个做出了结论，“你就是怀远的孩子啊”，她抱住路昭，“可怜的孩子呀，一定吃了很多的苦！”穆太太听丈夫念叨过，拉斯韦尔那么苛刻的招聘条件却找到了一个好徒弟什么的，就知道路昭的经济状况一定很拮据。
　　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又早逝，十六岁就去拓荒团搏命挣钱，还能从银河系那种偏僻地方到星云来读书，其间过程必定是一部充满辛酸血泪的奋斗史。
　　路昭原本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但被穆夫人这么疼惜地一抱，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穆大师也老泪纵横，嘴里念叨着，“怀远啊，这可是你的孩子呢。”
　　拉斯韦尔看着他们一家人热泪盈眶的认着亲，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说。
　　匆匆吃过午饭，下午没人还有心思干活。
　　穆太太拉着路昭的手，说要带他去月光城看看，“那里有我们家的老宅，你父亲小时候就是在那所房子里长大的。”
　　穆大师觉得这个主意好，“维克多，你也一起去吧，这个季节正是月光城最美的时候。”
　　拉斯韦尔才不想去，“带路昭去吧，我留着改改那个输出系统”，发现路昭转头看自己，他又拍拍徒弟的肩膀，“去吧，你的假期不多了，趁着最后几天赶紧去。”
　　虽然拉斯韦尔痛恨别人觊觎自家徒弟，但是人家真是血亲，他也不能拦着不让认。
　　最后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路昭在假期的最后十天，要去父亲的出生地月光城，和他刚刚认下的伯父伯母一起。
　　傍晚路昭回了星云学院，除了要收拾一点行李，还要填写一下外宿申请。假期留校的学生如果要外宿的话，还要办个申请手续，当然这就是个形式，只要在星网上填一下表就可以了，去年假期路昭就填过的。
　　路昭骑着他那辆改造过的城市行者进了星云学院四号门，正好遇上宗源开着飞车出门。
　　“路昭，刚回来啊。”宗源主动打招呼。
　　虽然宗源看起来和冀恒很熟的样子，但路昭对他倒是没有芥蒂，“学长你好。”
　　宗源倚着车窗，“对了，你明天有空吗，一起去银霜城看今年的飞车展吧。”
　　路昭摇头，“抱歉学长，我明天有事的。”
　　“那后天也行。”
　　宗源很热情，不像随口问问的样子，路昭只好说：“我要去月光城旅行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去。”
　　“啊，月光城？”宗源有点吃惊，“和同学一起吗？”
　　“不是。”路昭否认，但是他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笑笑，“学长，我要赶紧去填外宿表了，再见。”
　　外宿表需要提前一天上交，截止时间每天二十点，所以路昭才会这么说。
　　人家无意继续说，宗源也不好追问，只能和路昭道了别。飞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宗源切换了自动驾驶模式，点开车上的通讯器，迟疑了一下，最后按下了冀恒的号码。
　　虽然冀恒没有承认，但是宗源觉得，自己这位朋友和路昭之间绝对有问题，出于多年交情，他还是需要出言提醒一下。
　　“喂。”冀恒不紧不慢的声音传过来。
　　“冀恒啊，你知道我刚才遇见谁了吗？”
　　对方没出声，显然并不感兴趣，宗源只好自己接着讲，“刚刚在四号门遇见路昭，他说——”宗源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听到话筒那边的人嗯了一声。
　　“他要和人一起去月光城呢，还说不是和同学一起去的，大概是假期里认识的什么朋友吧，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正急着去填外宿表，也不知道要在外面住几天啊。现在正好是绿波花海开得最美的时节，听起来很不错呢，那里可是安珀最有名的爱情圣地啊。”
　　嘟——
　　对方切断了通话。
　　没有去管宗源的反应，冀恒立即联络道格：“用学生处的权限查一下，有没有路昭的外宿申请。”
　　“是，少主。”不到一分钟道格就回复：“学生处刚收到他的申请，明天开始一共十天。”
　　“给他驳回。”冀恒说。
　　道格没有问为什么，立即就答应了。
　　路昭上网填完外宿申请，也没等着看结果，先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根据他的经验，这种申请不会有通不过的可能。
　　但是路昭的行李倒是个问题，除了星云制服，他没有其他像样点的衣服了，此刻他身上穿的是师傅同款黑色工作服，也已经很旧了。他不是太在意穿着的人，但伯父一家的着装风格都挺正式的，他总不能还穿这些工作服去吧。
　　没办法，看来只能收拾几套星云制服带去了。
　　路昭正整理着衣服，听到门铃响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点的晚餐送到了，于是就去开门。房门打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