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神厌弃的男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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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这么冷就好，路昭想，他需要睡一觉，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在泽塔426号的原始森林里落单，那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路昭在又湿又冷的雨雾里死了很多次，重来一遍，还是这片雨林，还是那么冷。
　　还不如彻底死掉呢，路昭下了个结论，然后那个可怕的轮回结束了，他离开了殖民星的森林来到了安珀，在铁杉镇的穆宅里，属于他自己的床上。
　　被子很温暖，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像一个人，是谁呢？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指。
　　“路昭——路昭——”
　　路昭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星云号的乘员舱里，维娜正歪着头在看他。
　　“学弟，你醒了吗？”维娜挥挥手。
　　“哦。”路昭点了个头，看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制服外套，而且不是自己的，“这衣服是？”路昭问维娜，男式制服，不可能是学姐的。

　　第51章　你居然已经想到了结婚

　　路昭翻开衣服，在内衬找到了冀恒的名字。所以，梦里那个温暖的人是冀恒？路昭愣住了。
　　“学弟啊。”维娜笑笑，有点难为情，“又要麻烦你去做饭了，大家都饿得嗷嗷叫了呢。”
　　“哦，好的。”路昭站起来，顺便看了一眼时间，他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难怪浑身又酸又痛。手里拎着冀恒的外套，一时间不知道放哪里好，“学姐帮我把外套还给冀恒学长，然后统计一下这次的就餐人数吧。”
　　维娜表示没问题，路昭就自己去了厨房。
　　从冷库里拿出一块冻肉，路昭掂着手里的厨刀正在思考该怎么处理，冀恒进来了。
　　这次冀恒穿的是星云制服，但是没穿外套，浅灰色的衬衫领子扣得很好，衣袖也是，整个人显得锋利又帅气。
　　“学长有什么事？”路昭放下刀问。
　　“我帮维娜传个话，现在一共十二个人在外面，大家对菜单都没有特殊要求。”
　　“好，我知道了，谢谢学长。”路昭道完谢，发现冀恒还没走的意思，“学长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呢？”
　　想吃你。
　　冀恒脑子里有句奇怪的话冒了出来，然后他想到了这句话的由来，是《太空惊情》里的台词，那是影片开头不久，男主角遇到女主角时候的场景。
　　两个人在飞船厨房相遇，一个问：“你想吃点什么？”一个说：“我想吃你。”然后，就真的“吃”了，在厨房的操作台上。
　　路昭跟那部幻影的女主角当然不一样，他系着一件深蓝色的厨师围裙，腰线紧绷，虽然纤细却很有力道，切割冻肉的手法熟练而干脆，自然不可能像那个女主角一样身娇体软、矫揉造作，毕竟他是男孩子呢。
　　冀恒过去没想过为什么他会喜欢一个男孩子。
　　帝国是允许同性婚姻的，除了生孩子需要遗传基因管理部批准才能采用□□方法以外，其他方面和异性婚姻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同性相恋毕竟只占人口少数，冀恒以前从没想到过这个可能。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付出感情去喜欢一个人，像父母那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他也不想将就，所以他以为自己大概会独身一辈子，本来独身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路昭……一切就不同了。
　　宗源曾经问他是不是认真的，因为路昭不像是可以陪他玩感情游戏的人。
　　感情游戏？他又怎么会这样对待路昭呢？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这份喜欢已经深刻到了骨髓里，如果他的感情能够得到百分之一的回应，他想他就永远都不会放手。
　　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放手。
　　“你没忘记——你们家的继承法吧？”宗源接着问。
　　“当然。”他说：“我对那个位置本来就没有兴趣，只要我和他结了婚，自然就会失去继承资格。”
　　“结婚？你居然已经想到了结婚？”
　　当然要结婚，让路昭成为他的，名正言顺的，他们还可以共同养育一个孩子，有两个人的基因，不过最好长得像路昭一点，因为小时候的路昭真的很可爱。
　　学长开始神游，嘴角笑容有点诡异的温柔。
　　路昭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冀恒，继续自己的工作，他发现这次出来比赛，对方总是不断刷新他的认知。其实以前路昭是拒绝了解冀恒的，需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去了解干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贴着‘冷酷无情、蛮横霸道’的标签是最好的，发掘对方身上的优点那根本就是给自己添堵。
　　滋——
　　从机器里出来，一大块冻肉变成了厚度均匀的肉片，先拿调料腌上备用，然后把蔬菜放进机器，设定需要的形状和大小，烤箱已经预热好了，冷库里拿出来的半成品蛋糕坯可以送进去了。
　　路昭忙碌了半个小时，冀恒就倚在门口看了半个小时，前者觉得时间漫长，后者觉得转瞬即逝，路昭终于忍无可忍，“学长，我这边都准备好了，麻烦你去叫一下其他人吧。”
　　“哦，好的。”冀恒退出厨房，也没有离开餐厅，只是用那里的对讲系统通知开饭的消息，然后听到阿德里安回复，“冀恒，你跑餐厅去了？刚刚正想找你呢。”
　　“什么事？”
　　阿德里安语气有点沉重，“我想我们可能又需要开一次全体会议了。”
　　几分钟之前，星云号收到了一条意义不明的求救信号，信号源距离星云号几十万公里，如果过去一探究竟，势必会浪费几个小时，这可能会导致比赛失利。
　　睡眠舱里的人都被叫醒了，星云号成员又聚在一起开了个会，虽然大家都在意比赛结果，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同意偏移航向去找那个信号。因为磁场风暴的影响，他们无法将信号的消息传递出去，如果等到比赛结束以后再去查看，那可能会延误时机。
　　一个多小时过去，星云号探测到了信号来源，那是一艘民用星际飞船。
　　“神使号星际游艇，高端定制型，皇家星际太空飞船工程公司2775年出品。”根据飞船外形，星云号智脑给出了一些基本资料。
　　“这就是传说中的史上最豪华飞船吧。”王瓒刮刮下巴，“虽然没有武器系统，但是速度很快、能隐形、而且还有最新型的防护系统，据说有钱人排队要买，还他妈全宇宙限量，这回跑这里来干嘛？”
　　大古星系不在帝国主要航道上，一艘豪华民用飞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很离奇的事情。
　　此时星云号成员主要都聚集在舰桥和乘员舱两块区域，通过智脑光屏，相互可以交换意见，除了冀恒和舰船系学生，路昭和其他同学都在乘员舱，围着光屏看舰桥的情形。
　　求救信号又收到了几次，但都是机械的内容，没有变化，没有人为迹象，看起来像飞船系统设定的。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星云号已经可以捕捉对方的图像资料了。
　　那艘神使号的图像出现在光屏上，星云号智脑的判断结果显示在旁边：飞船外形完好；飞船防御系统关闭；飞船主发动机熄火；经探测未发现生命反应。
　　距离十公里，星云号暂停前进。
　　复仇者和两架战机离开了战列舰，向着神使号前进，几分钟后复仇者到达神使号船身，两架战机在附近警戒。
　　“未发现异常。”冀恒报告，“防护未开启，主出入口完好，操作界面显示内部有备用电源，只要能够解锁，应该可以正常使用。”
　　“那看来是要我们出场了。”王瓒一拍手站了起来。
　　想要查看飞船内部，就必须让人进去了，所以星云号又派出了一艘十二面体飞行器，送了五名学生过去。除了王瓒带领的三名机械系学生以外，还有一人叫延辉，是此行唯一一名智脑系学生。
　　飞行器到达神使号主出入口，留了一个人在驾驶室，另外四名穿着太空服的学生出了舱，这时候延辉是主角，他负责破解对方飞船的入口密码，另外三名机械系学生配合他工作。
　　所有人都盯着神使号入口，复仇者也没有离开，冀恒仍在警惕着飞船的状况，等到延辉破解了入口密码，那四人都进入了神使号之后，冀恒问阿德里安，“进去的是哪几个人？”
　　阿德里安：“延辉、王瓒、马库斯和路昭。”
　　果然是路昭啊，哪怕穿着太空服，自己依然可以认出他。
　　“能把他们的通话信号接给我吗？”冀恒问。
　　“没问题。”
　　同时接进来的还有王瓒的主视角画面。
　　因为隔着太空服头盔，光线又抖动，画面乱糟糟的，但是几个人的对话倒是听得很清楚。
　　“温度25，湿度50％，空气含氧量22％，模拟重力0。75伽，未发现有毒有害物质。”路昭的声音正在通报检测结果。
　　“好，可以把面罩打开了。”王瓒说。
　　画面又是一阵晃动，然后变得清晰了起来，看来王瓒的镜头是连在他的夜视眼镜上的。
　　“先去主控室开启备用电源。”王瓒一挥手，剩下的三个人都跟了过去。
　　到达主控室，开启电源，甚至解锁智脑权限，整个过程都挺顺利。脱下行动不便的太空服，各人分工开始探索这艘飞船。
　　“航行日志已经被彻底删除了！”延辉突然喊。
　　王瓒皱眉头，“不管那个，我们先确认船上是否有幸存者，剩下的到时候交给军方就可以。”
　　“好的，那我先过滤一下监控系统。”延辉扑在智脑光屏上飞快地操作起来，“咦，星云号传来接管智脑权限的请求？”
　　“通过请求，多几个人帮忙总是好的。”王瓒说。他们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如果无功而返又导致比赛输掉，那真是很郁闷的。
　　几分钟之后，主控室大门打开，冀恒走了进来，他还穿着那身机甲太空服，头盔却已摘了下来，开口就问：“怎么样了？”
　　“还没发现幸存者，这艘船除了空无一人，看起来一切正常。”当然空无一人本身就不正常，可惜现在没有办法连上星网，否则查一下船只的归属就好了。
　　冀恒环顾四周，“路昭呢？”
　　“他和马库斯去找求救信号源了，大概在轮机舱附近吧。”王瓒调出了监控画面，可以看到那两个人拿着信号接收器在走动。
　　“我过去一下。”冀恒说。
　　王瓒心想你过去干嘛？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粘路昭啊？那边冀恒已经出了主控室。

　　第52章　是我在做梦吧

　　路昭和马库斯循着信号来源走到了一条通道。
　　“这里信号最强了。”马库斯指着接收器的屏幕说，他又转身尝试了一下，“应该在左边。”
　　这时路昭调出了飞船结构图，“左边是动力舱。”
　　“怎么会是动力舱呢？”马库斯表示怀疑，“一般不应该在救生船库吗？”
　　路昭再次确认，“可这里确实是动力舱啊。”
　　既然如此，马库斯也没再犹豫，呼叫延辉帮忙打开了动力舱的大门，两人走了进去。动力舱结构复杂，各种管道设备密布，偏偏进来以后信号时断时续，变得非常不稳定。因为目前照明系统使用的是备用电源，光线有点昏暗，一时间也看不清远处有什么。
　　“如果能重启主动力系统就好了，现在根本找不到嘛。”马库斯抱怨。
　　“延辉学长说没有办法通过智脑启动。”路昭回答。
　　“那就去现场看看吧，也许可以用机械方式启动。”马库斯转动手里的光源，指着动力控制室的方向。
　　“可是——”路昭想说这样会不会太花时间，但马库斯已经走过去了。
　　动力控制室也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人工启动无效果，马库斯就说要拆了控制台的盖板，“里面应该配有手动闸，你先等会儿，我去外面找工具”，他把信号接收器递给路昭，自己出了控制室。
　　路昭等了几分钟，听到脚步声响起，以为马库斯回来了，但是进来的却是冀恒。
　　“学长怎么过来了？”路昭很意外，复仇者不是在飞船外面吗？
　　冀恒没有回答，反而问路昭，“你在做什么？”
　　“马库斯学长想拆掉控制台的盖板，他去找工具了，学长没有见到他吗？”
　　冀恒摇头，“没有。”
　　路昭走到门口，刚想出去看一眼，本来打开的大门突然就自己关上了，按了开门钮，但是却毫无反应。
　　路昭打开墙上的通讯器，“喂，有人吗？延辉学长？王瓒学长？”
　　通讯器里悄无声息，好像并不是工作状态。
　　冀恒也察觉事态有异，走了过来，“联系不上吗？”
　　“是的——”路昭话还没说完，船体陡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然后是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他的身体飞了起来，在失重状态下急速旋转。
　　冀恒的第一反应是扑过去抱住路昭，以防后者在混乱中受伤。路昭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智能手环，五十五分钟，是他们进入神使号后所用的时间。
　　时间不多了！
　　顾不得多想，路昭伸手去摸自己口袋里的刀，因为是演习，所以大部分人并没有随身携带真正有杀伤力的武器，但在知道要来神使号之前，路昭就去厨房摸了一把刀藏在身上。
　　现在算起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没有进入神使号，一切还来得及。
　　冀恒抱着路昭在舱壁上撞了几圈，终于抓住扶手固定住了自己，他的另一只胳臂还圈在路昭腰上。
　　“路昭，你没事吧？”冀恒问。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似乎痉挛了一下。
　　“你受伤了？”冀恒放开路昭，将青年的身体转了个方向，然后他看到一把闪着金属色泽的刀柄正插在对方的胸口上。
　　成串的血珠从那里涌出，漂浮在四周的空中，暗色的血雾衬得青年的面庞惨白如雪。
　　一时间，冀恒失去了呼吸，他眨了一下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路昭……
　　是我在做梦吧，噩梦……
　　因为害怕对方动不动就寻死，冀恒做过很多类似的梦，路昭举枪自尽，路昭从楼顶一跃而下，路昭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然而现实总归是现实。
　　冀恒的心脏先他的大脑一步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是活生生被掏出一部分的剧痛！
　　“不——”冀恒猝然抱住了路昭的身体，伸手去捂对方伤口的血流，“不要死，路昭，坚持住——”
　　路昭的嘴唇微微张开，细碎地、含糊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就合上了双眼。
　　***
　　复仇者还守在神使号入口，十二面体飞行器正在缓缓接近。
　　星云号舰桥上的阿德里安察觉异常，“冀恒你怎么了？”因为耳机里忽然传来了复仇者机甲驾驶员大口喘气的声音。
　　冀恒没有回答。
　　“冀恒？听到请回答！发生什么事？”
　　“等一下！”冀恒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快给我接十二面体的通讯信号！”
　　阿德里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然后他听到冀恒对飞行器上的人说“停止前进”。
　　十二面体飞行器停了下来。
　　王瓒：“怎么了，为什么要停？”
　　冀恒：“有危险。”
　　王瓒：“你发现什么了？”
　　冀恒什么都没发现，除了刚才那个梦，那个真实到不容置疑的梦，他只能说这里太异常了，而且复仇者也没有发现生命迹象。
　　王瓒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花那么多时间和力气，结果只是跑来看一眼。
　　冀恒好似想了想，提议道：“那等延辉解锁之后，我一个人进去吧，你们还是退出安全距离比较好。”
　　“学长！”路昭突然喊了一声，“既然有危险，学长也不要进去了！”
　　“你也觉得有危险？”
　　“嗯，大概吧，有点很不好的预感，学长你知道……我、我有时候预感还挺准的。”
　　冀恒沉默。
　　王瓒在问路昭什么预感，路昭支支吾吾。
　　“好。”最后冀恒说：“全体撤退。”
　　机甲、战机以及飞行器都回到了星云号，冀恒下令全速朝着大祭司进发。
　　星云号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因为这次绕行，他们还需要七个小时才能达到那颗气态巨行星。
　　“大祭司那边应该有旋光的接应飞船，也许他们有办法可以联系外界。”阿德里安看着舰桥内的光屏说。
　　冀恒没有说话，他貌似陷入了某种沉思的状态，双臂环胸盯着光屏上的一个小点，眼珠都没有转过。
　　阿德里安瞄了瞄冀恒，“怎么了，感觉你回来以后就怪怪的。”
　　冀恒没有作出解释，他突然转身离开了舰桥。
　　在乘员舱找到了要找的人，冀恒说：“路昭，跟我过来一下。”
　　路昭站起来，有些不安地问：“学长什么事？”冀恒面上布满阴霾，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但是冀恒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带着冷冽的评估打量着路昭。
　　乘员舱里还有不少人，坐在路昭旁边的维娜也感觉到了冀恒身上的低气压，她看一眼路昭，又看一眼冀恒，小声嘀咕，“路昭你惹到学长了？”
　　路昭心里发憷，他回想今天的经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冀恒已经走出了舱门，他只好跟了上去。
　　走到上层船舱，冀恒打开了舰长室的门，这个房间一直空着，里面没人。
　　冀恒站在门里，路昭站在门外。
　　“进来。”冀恒命令。
　　路昭迟疑地进了门，室内环境很好，里间大概是舰长休息室，外间是办公兼会客用的，面积不小，地板铺着深蓝色的地毯，正中有旋光的校徽图案。
　　等路昭进了门，冀恒就把门关上了。
　　路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时候的冀恒看起来很陌生也很危险，是真正的危险。
　　冀恒关好了门，看着站在蓝色地毯上的青年，那就是他小心翼翼喜欢的人，他连说一句‘喜欢’都要瞻前顾后、踌躇不决，唯恐自己的表白吓到了对方，因为这个人的脾气太古怪了，温顺的时候很可爱，像小绵羊，能让人的心软到融化，极端起来却很可怕，会变得冷漠而残酷，而且杀人不眨眼。
　　虽然，杀的是他自己。
　　“学长到底有什么事？”路昭忍受不住室内的气氛，先开口了。
　　冀恒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就问：“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什么，我不明白。”路昭摇头。
　　冀恒再上前一步，尽管脚下的地毯非常柔软，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神使号上有炸弹，你知道的是不是？”
　　路昭的眼睛瞪大了，“学长你说什么？”
　　“你说你有预感，其实那不是预感，是真实发生过的吧？”冀恒一把抓住了路昭的双肩，咄咄逼人地追问
　　“所以，瀚海高原那次你才会举枪自杀，所以，宿舍那次你才会拿刀抹脖子，是因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改变过去吧？所以……刚才在神使号里，你把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路昭惊疑交加，颤声问道：“你怎么会记得？”
　　“我记得，我当然还记得，也许是因为……我曾经亲眼目睹过吧，在资源星基地的仓库里。”冀恒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战栗着，心口痛得无以复加，“所以，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并不是我的梦！”
　　路昭脑子一片空白，他最大的秘密被人知晓了，伴随着这个认知的是席卷而来的恐惧，他会被抓起来，他会被关进实验室，他会被强迫去死无数次……
　　看着青年因为恐惧而苍白的面颊，冀恒残忍地想：原来不管多么可怕，不管多么痛苦，对方都不会死，那些绝望冷漠、那些慷慨赴死其实只是一种逃生手段而已，在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时候，对放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摆脱自己吧？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苦苦忍耐？！
　　一手环住青年的腰，将人拖进怀里，另一手卡住对方的后颈，冀恒狠狠吻了下去，这个吻，狠厉而狂暴，携着难以言说的愤怒和悲伤，放肆掠夺，几乎要将对方吞吃入腹……

　　第53章　凭我喜欢你

　　起初路昭因为惊吓而失去了反抗，他被冀恒勒住，那是肋骨险些会被压断的力度，后脑被禁锢，连转头都无法做到，而冀恒的唇舌简直就是在撕咬着他，野兽一般疯狂和可怕。
　　路昭挣扎着举起了没有被冀恒限制住的右手，平常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匹敌冀恒的，但在死而复生之后，他的体能会增强一小段时间，那是他躲避危险的第二重保障。
　　怀中的身躯是灼热的，口中的唇瓣是甜蜜的，心脏的跳动正撞击在对方身上，意识到他正亲吻的人是谁，冀恒心中汹涌灭顶的狂怒渐渐平息，他气息粗重、恋恋不舍地舔舐着路昭的嘴唇，反复呢喃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名字。
　　“路昭……路昭……”
　　砰——做出回答的是路昭的右勾拳，冀恒的脸被拳头打偏，紧接着一个肘击到了他的胸口，冀恒后退一步，路昭的腿已经踢了过去。
　　袭击让冀恒从沉迷状态下清醒了过来，他的反应也很快，路昭这一腿没踢成，脚踝被冀恒抓住了。路昭抽一下腿，没成功，干脆飞起另一只脚旋踢过去，冀恒身形一闪，躲过攻击然后一抬手，路昭就后背朝下摔到了地毯上。
　　落下后路昭就地一滚，向着门口冲去，冀恒从后将人扑倒，路昭侧身抬腿就蹬，冀恒硬生生受了这一脚，一手扳到路昭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