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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美人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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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楚地活着!至少这样,我即使失去全世界,也还有自己……”颜曜灵说的话教人心疼与难受,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弱,一下子提高,情绪变化起伏。
“没有谁会因为我乞怜而真正想要帮我,懦弱的人、抛弃我的人,都只会在一旁笑话,呵,那便笑话好了!我会让你们看看,被自己制定的规则所凌迟,是何等赏心悦目的画面……”堕兽在她周围穿梭,迷惑着她的心智。她的辫子已经散了,耳环也掉了,清丽的脸上也沾满堕兽的鲜血,眼中已红了一片,但眼神却很是坚定,顾陶不知道她是否入魔,只在一旁观察着。
颜曜灵看见幻兽为她编织的记忆梦网,迷烟迭起,绿萝缠绕,记忆沉浮,她看见的,是别人的记忆,又仿佛是自己的记忆……
『琉璃屋檐下,一个母亲满脸慈爱地看着摇篮中的孩子,哼唱着哄她入睡,待婴儿睡着后,她自己也困了,便倚在一旁睡着。谁知屋子走水,她与婴儿都睡得极沉,周围无一人来救,竟活活被烧死……
兵临城下,君父、妃子、奴仆弃皇子而逃,未满十岁的皇子被舍弃在城中,敌人放火烧城,皇子敲打木门,无一人相应,浓烟滚滚,皇子被大火活活烧死……
贼寇抢劫,夺了珠宝还不够,唯恐马车上的人报官,便举剑来杀,父母竟将婴儿丢出挡剑,仓皇而逃,婴儿啼哭,却只被一剑刺穿……
大宅门前,深雪地中,男孩身着单衣,跪在门口,婢子骂骂咧咧,泼尽脏水。穿着厚棉袄的路人走过,或叹息或看热闹,无一人伸出援手,那孩子竟被活活冻死……』
体型硕大的堕兽,达成了某种约定,要集体狩猎眼前这个已经杀红了眼的小姑娘。等着她精神崩溃的那一刹那,集体出动,蜂拥而上。颜曜灵明显体力不支,但仍不肯告饶认输,拼死抵抗。衣衫上、脸上满是血迹,左边手臂处也被妖兽咬了好几口,衣襟也很是不整。
“你们这些人——全都去死,全都消失。甚么狗屁规则,甚么王权富贵,龌龊的东西,都滚蛋!”颜曜灵的灵力涣散得很厉害,身体敏捷度也降低了不少。在刺死一只堕兽后,她支撑不住,便做了个护法结界,但漏洞、裂痕甚多,堕兽群起而攻之,结界之壁也撑不了多久了。她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只手用剑支撑着身体,一只手对外输送着灵力。灵力越输越少,几近枯竭。
顾陶不太想管闲事,她这人对人命看得不重,对颜曜灵也说不上有多少好感,看了会子便想离开。
突然,颜曜灵拿出最后一道符纸,以血画符,又在自己的心口处扎了一刀,取出心头血滴在符纸上。
“不是罢——”顾陶讶异于颜曜灵的意志力和心狠程度,她竟要以寿元为祭,将最后一道符纸改成回元符!血阵、血符这等快速恢复灵力的方法,对人体损耗极大,若要更快恢复灵力,便是燃寿换灵,一年寿命可恢复本身的三成灵力,看她这样,估计只剩下一成灵力,若是要全部恢复,便是要拿三年的寿命来换啊!然而恢复也需要时间,而这些堕兽自然不会给她充足的时间,她会一边恢复输入,一边对抗输出,远远不止耗费三年寿命。
“真是……疯子!”顾陶见她就要将符纸吞进去,低声骂了自己一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去,骑在为首的堕兽身上,狠狠一剑,插入它的心肺,登时要了它的命。那些堕兽见头领身死,一下子清醒了些,有些胆怯,一时不敢靠近。
一袭镶金线边红袍盖下,蒙住颜曜灵的身体。颜曜灵见到来人,她没想到会被顾陶所救。眼神略有所动,但只是别过脸去,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肯说,似乎说了,自己便成了要人救护的可怜虫。她也不推辞,伸手接住袍子,干净利落地裹好身体后,便迅速进入战斗。她本也是想“擒贼先擒王”的,只是那首领被众多堕兽掩护着,又防着她,她若是贸然去杀,只会被堕兽包围,分尸而食,连骨头都不剩。
想起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被顾陶看见,颜曜灵又起了歹毒的心思,只是眼下还不能动手,先借助顾陶的力量杀了这些堕兽,自己再慢慢料理她。
顾陶早已将不成形的袖子撕了,露出两条如玉的臂膀,手腕处还有一对护腕。她适才见颜曜灵就要走光,便将袍子扔给了她。此时想起自己的“英雄气节”,在心里给自己翻了个白眼,但仍是不敢懈怠。手握重剑,扫视四方,不肯让这些东西钻了空子。
“喂,你还能战斗罢?”顾陶没有拿眼瞧颜曜灵,屏息注视着伺机而动的堕兽。
“嗯,莫要小瞧了我!”颜曜灵不肯让她轻易瞧出怯懦,握住剑,与她相背而言。颜曜灵从未和他人一起战斗过,此时与顾陶背抵着背,虽是不得已将后背交给她,但心中,却升起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还有些雀跃欢欣之感,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情时,急忙掐灭这种心绪。战斗之际,走神是最要不得的。
“看你阵法天赋也还不错,”顾陶自己在阵法上便是极有造诣的,造阵解阵的能力可与天帝比上一比,从不肯轻易夸人。平日在春月上课,她见颜曜灵聪敏用心,才十五岁便已熟知阵法三千六百种变化,且能举一反三,比之同龄的女子,实在难得,“可敢与我一试……”顾陶话未说完,只小心比出两根手指,然后翻转手腕。颜曜灵眼神一亮,二将军阵?这确实是个邪阵,书上都没有记载,她也是听离渊偶然提过才知道,它简单高效,只有一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布阵、杀敌、收阵这一系列动作,否则阵法改转阵眼,变成敌方的利器。颜曜灵轻轻点头,试过一试总比坐以待毙要好,而且,她心中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这个比自己还小的顾陶,有种莫名其妙的可靠感。
此阵只需要颜曜灵与顾陶两个人控制即可,颜曜灵牵扯堕兽注意力,顾陶躲逃空隙,巧妙地在堕兽周围布阵。
半柱香后,两人已是筋疲力竭,再无还手之力。堕兽见她们适才殊死抵抗,全无章法,以为她们乱了分寸,此时又见她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似乎真的再无办法逃脱了,便放松了警惕,大喜过望,最厉害的那只堕兽张开长满森森獠牙的臭嘴,想要一口吞了这两只猎物。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两名少女“绝望呼号”之际,一团绿色光芒猛冲上天,地上出现两个绿色的同心圆,那些堕兽本想团成圆环,围死她们,不料却被圆环阵法箍住,此时都站在圆里,而顾陶与颜曜灵,笑着站起来,立在阵眼圆心处。同时举剑,插入阵眼,一团暖黄色光芒从阵眼溢出,流散开来,黄色光线变幻出锁灵藤,先是缠住堕兽笨大的脚踝,又缠绕住它们粗壮的腿,接着缠绕住它们的上半身和脑袋。每一只堕兽的身上,就像缚上了一张黄色的网,动弹不得。它们本想用“兽海战术”困死这两人,没想到却被这两人算计,骗进了二将军阵中。想到自己竟然打不过这样两个小丫头片子,有些堕兽,竟然哭了起来,那落下的泪珠,有吃饭的碗那般大。
“哭啥嘞?”顾陶抱着手臂,拿根树枝戳了戳那堕兽的绿色脸蛋,凹进去一块,又凸出来,如此反复,她竟然玩上了瘾,方才围绕着这般大而多的堕兽布阵的疲惫也消了不少。颜曜灵闭着眼,在一旁修复灵力,却留了耳朵听着顾陶这边的动静。
“啊啊啊呀哪哪哪哪努……”堕兽听得懂人语,但不会说人话,顾陶也听不懂它在说甚么,只是看它委屈的模样,依稀能读出它心里的不满和不甘。
“以后啊,不要以为兽多就一定赢。就算要群殴,也不要死死地围成一团,这样很容易丢命的……”顾陶安慰着它们,软萌亲切的模样教人生不出害怕,那堕兽听到“以后”二字,以为她不会杀了它们,便不哭了。
“很好,便是要这般……然后,各位,可以上路了……”顾陶扬起下巴,依旧是笑着说话,堕兽闻言心惊,风吹起顾陶额前的发,“惜金缕”露出,像是一朵金莲花,又像是一口金色獠牙,“九……”有只堕兽不知怎地竟然可以发出人语,顾陶眼色一冷,擦了点血,使剑全没入土中,一轮黄色光波散开,二十四只堕兽顷刻化作虚无,不留一点痕迹。
颜曜灵和顾陶是阵眼灵力控制中心,“二将军”灵力均衡,以控此阵。此时她灵力尚未完全恢复,顾陶强下杀手,打破两股灵力的平衡,她收势不及,被这股光波波及到,吐出一小口鲜血,强压血气,收灵气,镇丹田。
“哟,对不起了。不过不好意意,我就是故意的。”顾陶先前看出了她想要杀自己的心思,本来自己救她并非本意,但既然救了,没声感谢也就罢了,这颜曜灵竟还要杀自己,她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你……”颜曜灵捂住心口,嘴边沾血,头发凌乱散开,红袍衬得她娇小的脸很是惹人怜爱。
“哦,对了,这袍子麻烦你回去之后,洗了还我,还有一百金的酬劳。杀那么多的堕兽,很费灵力的 ,我可得好好补补……”顾陶边说边拔出噬灵剑,捡起剑鞘,将剑插入剑鞘,颜曜灵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明显有惊喜之色,有些呆愣地站在那里。
顾陶将她的剑还原成点翠簪子,替她别好头发。红衣美人,点翠斜鬓,桃花媚眼,朱唇轻启,这颜曜灵,长大后,也是祸水啊!“喂,一百金对你来说不算多罢?”顾陶以为自己说的报酬吓到她了,但一想颜家的权势,也不大可能。“这袍子你要是欢喜,就收着罢!”顾陶想花花此时昏着,回去他要是问起袍子的事,便说被堕兽撕烂了,顺便再来装一把可怜,讲讲自己如何辛酸费力地布阵杀敌。谁教那家伙每每都欢喜装可怜博自己同情呢?她也要试试这招!
“金子回去后给你,这袍子,既然你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了。”颜曜灵缓过神,很不客气地说道。
“行行行,你喜欢就留着,我走我走!”顾陶算是见到比自己还无赖的女子了。
“等等,你既然救了我,就要负责到底!要是再出来个东西,我丧了命,你要到何处去要报酬?”颜曜灵冷魅一笑,像极了清香美丽的狐尾百合,很是动情勾人。
顾陶本可自己造金用之,但不知怎的,前段时间君伫知道了此事,说是会破坏人间的货币制度,便禁了自己的炼金法术,自己解了几次,都解不开。
她看着颜曜灵,第一次,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吃瘪。“你……”顾陶指着她,又缩回自己的食指,“请——”顾陶这人,一向都觉得面子没啥用,没皮没脸点也没甚么,反而活得自在。
她俩沿忘川河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二将军阵,你是如何得知的?我搜集了所有阵法类书籍,却没有一本上记载过。”颜曜灵问道。
“哦,一个孤寡老头告诉我的。”顾陶随口道。
“老头?可是仙人?面相如何?”
“他,仙人?”顾陶笑了,“他一天到晚也没甚么事,闲晃悠瞎□□,长得嘛……”顾陶想起天帝的模样,他曾嘱咐过自己,不可轻易与人提起他的容貌,“长得一般,没我哥好看。”天帝的容貌,绝对配得起他的维度。只是在顾陶看来,和容与一比,就逊色许多。
“哦,原来仙人也有不那么好看的啊——”颜曜灵难得感叹。
“怎么,失望了?”顾陶凑近她。
颜曜灵看着突然靠近的顾陶,停了下来,顾陶也停了下来,两人就这般定定地看着。“我……我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模样。”颜曜灵竟然结巴了。
“哦?”顾陶难得见到颜曜灵如此失态,“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要是长大了,还不知得祸害多少人呢!”顾陶哈哈大笑,走在前面。颜曜灵望着她的背影,抿唇一笑,快步跟上。
顾陶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自己是不是还忘了甚么?两个相繇,一只被杀,那还有一只……想起那相繇最欢喜至纯至清之力,顾陶心道:“糟了,哥哥!”她加快步伐,四处感应着哥哥的所在。颜曜灵见她停下又匆忙赶路,略微思忖下,能令她担忧的,无非是容与了,虽知他们是兄妹,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吃味。想起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自己和他的关系如此淡漠,她亦有些生气和失落。
“喂,颜曜灵,你自己当心,我现下可没有功夫顾你性命!”顾陶见她几番走神,提醒道。
“哼……”颜曜灵话音未落,突然推开她,一剑劈了一只低级幻兽的脑袋,浆水蹦出,她拉着顾陶,躲避那恶心的东西。顾陶牵起颜曜灵的手,躲到一旁的草丛里,她们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幻兽,都是朝着西面藏萤谷的方向前进,顾陶和颜曜灵在后面悄悄跟上。
第46章 安得容光,藏与黑暗
顾陶与颜曜灵刚一到藏萤谷口,一阵至寒龙气便横扫过来,来势迅疾,灵力深厚,一多半的幻兽登时便被碎成渣沫。顾陶跑在前面,差点被龙气击中,幸亏颜曜灵在后面拉了一把,才让她躲过攻击。
“怎么了?”颜曜灵见顾陶呆立着不说话,只是凝眉,有些担心。
“刚刚那招是‘龙游于野’,是哥哥惯使的‘苍龙七宿’七式中的第四式,金维级别才能勉强使用一次,可是哥哥前段时间才从灵维晋级为铜维,且灵力还不稳定,此时莫非又晋级为金维了?”顾陶适才见那龙游于野,虽然凶猛深厚,但只有一阵,若是金维之人所发,必得三针龙浪过后方息,难道哥哥是「越维使用」?上次在走尸林,他已经违禁使用过限制类时空法术了,灵元还未完全修复,此时又如此逞强……仅仅是为了对付相繇吗?
“顾陶……”颜曜灵摇醒她,顾陶回神,拿出那半颗灵元,先前它还是暗淡的,此时竟然发起光来,且微微运动,似乎要去寻甚么东西。
“相繇死了。”顾陶知道这半颗灵元是要寻外半颗合体呢!
“这,不是好事吗?”这婆娑境中最大的怪物死了,余下的,便没甚么可怕的了。
“我不知道……”顾陶摇摇头,看着入口深处,一片漆黑,此处名为“藏萤谷”,本该飞萤流烁,却一只照亮的飞萤也没有,实在奇怪,“我总感觉,有比相繇更难对付的东西会出来……”
颜曜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一只硕大的怪兽张开嘴,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藏萤谷黑暗笼罩,而月宫却是曜如白日,月行欢穿了件黛色清风衫,难得竖起了发,虽然看起来,那束发的,只是一根极简单的黑色发带,可它却要编织上万遍才能得到一根,且中途不能有错,否则便无用作废。细细看去,那上面还有羽毛纹理,参差错落,很是别致。
“哦,对了,我忘记了,前些日子给相繇喂食了一点点恶鬼,怕是它还没消化呢!”这位一天到晚都闲着的少司月,此时坐在一张千机桌前,闲撑着下巴,身旁是一座由六十六件青铜编钟组成的庞大乐器——无情编钟。他伸出右手,指尖缠绕起许多捻金线,连接着那架子上的编钟。“越级弑杀小相繇,曦和,你哥还真是和你一般,都不怕死呢!”捻金线流光溢彩,与此同时,他墨色的眸子转为碧绿色,与那金色长发很是相得益彰。
“能牵制你的,除了曦和,怕只有安藏了罢!”少司月露出冷血的笑容,面色阴寒,“既如此,便好好享用我这妹夫的礼物罢!”他指尖加快运动,编钟奏乐,声音清脆,透过云层,灵力流泻到婆娑镜中。
顾陶不知乐声从何而来,只觉怪异,但她面上还是冷静,稍定心神便进了藏萤谷。而颜曜灵并未跟着,却微微背身,手心凝起一道水符——那日览镜自明,她在颜安藏身上下的招惹邪物的东西。此时的水符变换模样,转为一道画着古老至邪符号的火符,她轻轻握手,火符化为一阵雾气消散。
此时的藏萤谷,可以想见千鬼吃人的血腥模样,颜曜灵大可以待在谷外,等里面的人鬼两败俱伤,她再捡了相繇一整颗灵元的便宜,若是偶有幸存,流萤谷雾气遮绕,君伫的透云镜也无法察觉他们的具体所在。便是察觉了,她大可推给那地狱恶鬼,还可反问君伫为何要让他们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她可不相信,这位君宗主,让修习了两个月的他们去弑杀上古神兽,只是为了试试他们的深浅,助他们提升修为。
她似乎,没有甚么理由要进谷,在所有人眼里精明心机的她,只需守株待兔,坐享其成即可。
“是啊,我不是,一直都是这般算计着过来的吗?谁若挡了我的路,我便不容她……”她看着身上的红袍,上面似乎还有阵阵梅花香气,想起顾陶玩笑的脸,她方才还说要看这丫头长大后的模样呢,就这样让她死了自己不是“言而无信”吗?
“该死,这蠢货,明知里面危险,自己维度又那么低,还跑进去,是不是傻?”她焦灼地走来走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的不安。
“那些子人,死便死了,命只有一条,何苦要为他人断送?纵他是你的哥哥,可在没有十分胜算的情况下,何必冒那个险?”她盯着谷口,口中嘟囔个不停。若是阮媚见了,平日里淡定自若的颜大小姐,竟这般儿女情状,怕是会惊讶许久。
“啊呀——罢了罢了,那颜安藏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让一群恶鬼杀死,岂不是折了我的面子?”颜曜灵终于找到了进谷的理由,拔下点翠簪,化为噬灵剑,便进了谷。
“黑雾,佛幢,红莲……原本百鬼夜行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此时不知是甚么引来了这百千众鬼,还都是一等一的厉鬼,连地狱的红莲业火都使上了,也不怕紫薇大帝怪罪,只怕是饿极了,要即刻吞吃灵魂!”顾陶慢慢摸索着,耳边有隐隐约约的木鱼声传来,还有僧人念经的声音,“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颜曜灵在黑暗中逡巡,寻找着顾陶,她并不通佛法,听到这两句,心中只觉敬畏,而后又觉得莫名地恐怖。
适才容与使出“龙游于野”,借助颜安藏的灵力,勉强砍了相繇,得了半颗绿珠子。但相繇死后,千只地狱厉鬼突然跑出,一齐涌向颜安藏,他像入魔一般,奔向藏萤谷深处的莫忘林,千鬼也跟着他进了莫忘林,容与紧随其后。
此时的颜安藏,身处黑暗,双眼充血,瞳孔尽红,袍脚边缠满红莲火舌,脖子上也爬满红莲印记,闪着地狱的光芒。眼前有千万只鬼魂在叫嚣:“无量劫始,秽恶世间……”
“谁?谁在叫唤?”周围迷雾迭生,火卷道袍,颜安藏看不清周遭的景象,只听到咿咿呀呀的怪叫声。
颜安藏双眼充血,瞳孔尽红,袍脚边缠满红莲火舌,脖子上也爬满红莲印记,闪着地狱的光芒。眼前有千万只鬼魂在叫嚣:“无量劫始,秽恶世间……”
黑色雾气从底层,一层一层裹挟而上,一直遮盖到参天古树树梢,掩盖住日光,血腥之气,鬼靥之气,魔幻之气,雾气浩渺,恶臭之气如从废弃多年的深井中泛出,难闻至极。
森薄雾气,犹如没有锁的玄铁牢笼,让人徘徊其中,找不着出口。颜安蔵一身深蓝色道袍,沾满黏糊糊带血的泥土,束发的竹木冠已经不知丢到何处了。
黑暗四面八方袭来,一只沾满泛臭粘液的长舌伸出,颜安蔵挥剑斩断,那恶鬼喊叫一声,缩回舌头。耳旁有细碎的说话声传来,周围的鬼似乎在窃窃私语,商讨着如何对付他。颜安蔵屏住呼吸,一只长满毛刺的长手伸出,想要将他拉过去吞吃,颜安蔵躲过,身旁又有一只铁钩甩来,他急忙侧身。又有一张血盆大口自黑暗中探出,留着哈喇子,想要一口嚼碎了他,颜安蔵挥剑一劈,那鬼怪叫一声,没了踪影。
“这人还挺干净,我们几个分吃了罢……脑袋给你,手给我,肚子给大王留着……这剑没啥用,丢了罢……”有鬼尖着嗓子说话,在商量着怎么分吃食物。颜安蔵心惊,那人爱干净,莫不是容容罢?他心神微乱,向说话的方向走去,黑乎乎的一片,他只能听见时有时无的说话声。正在这时,从背后突然冒出十只手骨都翻出的鬼手来,将他按住,又有鬼从地下冒出,拿锁链锁住了他的脚踝。
长长的白指甲划过颜安蔵的脸颊,在上面留下血红色的长长的伤口,还淌着血。那从地底生出的锁链,将他牢牢锁住,教他移不动步子。“容容……”他心中明白方才是局,稍稍定心。
此时,他的周围,亮起红光,一大团红莲从地底生出。本可吞吃他的鬼们,却收了手,在他面前跪下,拜了三拜,又站起,又跪下,拜了三拜。如此一跪三拜之后,它们将十只鬼投入莲心,红莲一口吞下,随即膨胀开来,越长越多,散发出一种蛊惑人心的诡异香气,教人闻了全身瘫软。
他的眼前,一会儿是千鬼扭曲的面容,一会是容与长身玉立的风姿,一会是火舌中怒放的红莲,不同的画面交接起伏,邪异非常。
突然,红光变了,转为雪白之色,巍峨雪山,浩渺雪峰,皑皑白雪,飘曳万里。
在一处雪山的山腰,有一处万年寒潭,寒潭中有一株雪莲,那雪莲极小极小,但那叶子却翠绿可爱,很是美丽,为这雪山增添了一分升生机。只是,它一直都没有开花,过了百年,它长着翠绿的叶子,过了千年,它还是长着翠绿的叶子。
寒潭洞中,黑暗且寒冷,无人会来。只有一个小男孩,会定时为它灌溉,为它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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