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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无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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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扑到萧青麟身前,喝了一声:“住手!”
恒河古佛手掌停在半空,奇道:“是你?你也来多事?”
来人正是凌惜惜。她俏脸沉霜,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不能再作孽了。”
恒河古佛道:“我超度萧青麟,此乃除魔消邪的大善举,哪是什么作孽?你一个小女子,怎么懂得江湖规矩,还不闪到一旁去?”
凌惜惜道:“江湖规矩也是人定的。不知薛野禅花费多大代价请你替他卖命,你开出一个价钱,我按十倍补偿给你。”
恒河古佛嘿地一声冷笑,道:“我虽然爱财,可是江湖中的权势、威名、地位,也不是全靠钱来实现的。况且萧青麟的人头,那是无价之宝,老天把它赐到我的手中,难道我会放弃吗?”
凌惜惜听他说得这般无耻,气得浑身颤抖,道:“亏你也是吃斋念佛的高僧,口口声声说自己行的是善举。这‘行善’二字,是什么意思?欺辱身负重伤之人,算不算行善?背地里下毒害人,算不算行善?要是这种种事情都干得出,跟一个杀手又有什么分别?”
萧青麟道:“这种事情,我们杀手也是不做的。惜惜妹子,你自己请便罢,大和尚爱干这种事,且由他干便了。”
凌惜惜毅然说道:“我不走。我的命是你救的,怎能无动于衷?我虽是一个女流,却知道什么叫做义气!他既然要杀戒,那便先杀我好了。”
恒河古佛当然并不惧怕这两人,只是极度诧异,眼见萧青麟身受奇毒,凌惜惜又全然不会武功,决不能与自己相抗,但两人濒临绝境,却仍有一股凛然之气,有一份无畏的刚勇,令人不敢轻侮。
他怔了一会儿神,陡然恶从心生,寻思:“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但若走漏了一个活口,我的声名从此受污,虽然杀的是萧青麟,但诛戮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决非英雄豪杰之所为,势必给人瞧得低了。”一念至此,哪还顾及自己的宗师身份,抬掌向凌惜惜抓去。
萧青麟见他脸上凶色一闪,便知要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合身扑上,挺掌向恒河古佛按出。恒河古佛没想到重伤之人居然还能发招,猝不及防,慌忙举掌横挡,萧青麟左手回圈,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个嘴巴,跟着右手圈转,反掌击在他的秃顶。恒河古佛大叫一声“啊哟!”急跃退后。萧青麟右掌倏地伸出,击中了他胸口。恒河古佛又是一声:“啊哟!”再退了二步。
这三掌只须有内劲相济,任何一掌都能送了当今一流高手的性命。恒河古佛连中三掌,居然挺立不倒,但觉脸上、头顶、胸口隐隐作痛,心想三处都是致命的要害,可见萧青麟内力已经枯竭,任凭他打中千百拳又有何妨?只是自己一掌都未躲开,实在太损一派宗师的颜面,脸膛羞愧得如同猪肝一般,大吼一声,向萧青麟扑来。
萧青麟向滑了一步,双掌齐出,一掌击其小腹,一掌径取丹田。
恒河古佛躲也不躲,左掌反撩萧青麟肋下。这一招看似同归于尽,但萧青麟内力已失,伤不到他分毫,但他这一掌却是结结实实印在萧青麟肋下,拍的一声,萧青麟身子一晃,喷出一大口鲜血。与此同时,萧青麟的双掌一上一下击中恒河古佛,只听他一声长啸,周身骨骼劈劈啪啪作响。原来那“雪胆五步蛇”的寒毒侵入血脉,使血液渐渐凝结,越流越冷。他适才吐出一大口鲜血,所受内伤虽是不轻,毒性却已暂时消减。趁此机会,他猛一催力,竟将任、督两脉震断,激发起所有内劲,一齐奔泻而出。
这是萧青麟生命中最后一记杀招,便如储满洪水的堤坝,猛地里坍塌崩决,洪水急冲而出,势不可挡。恒河古佛只觉双眼一黑,肋骨、胯骨、脊柱、锁骨一齐折断,连血也喷不出来,身体向后直飞数丈,扑通一声,尸体坠入湖中。
顷刻间,西湖葬没了这位异域枭杰。四周重归宁静,似乎一切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萧青麟走回院中,虽然呕血愈升,但精神反比以前健旺得多。他来到棺前,望着宫千血的遗容,目光渐渐柔和,低声道:“雪儿,我对你发下毒誓,今生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否则便不能与你相见。可你……你却先行离我而去,这个誓言已经没有了意义。雪儿,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了,你千万要等我……一定等我……”说着,他轻轻抱起宫千血,走到湖畔,上了恒河古佛乘坐的小船。
凌惜惜瞧出他已呈回光返照之象,料想不久于人世,强忍悲伤,道:“萧大哥,你还有什么嘱咐的话吗?”
萧青麟想了想,从腕上摘下玉镯,递给凌惜惜,道:“自从与二弟结拜以来,这只玉镯伴我风风雨雨,须臾不曾分开。现在物归原主,你把它交给二弟,他自然明白一切。”
凌惜惜道:“我一定办到。”
萧青麟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当初我与雪儿戏言,当我绝命之刻,希望能驾一叶扁舟,往波心深处而去,在水声天籁中辞别世人,那将是何等洒脱。现在真的应验了,看来冥冥中命运早有安排。”发现凌惜惜眼中蕴满泪水,宽厚地一笑,道:“惜惜,你不要为我们难过,萧大哥身边有雪儿相陪,走得并不孤独。”
凌惜惜拭了拭眼睛,道:“萧大哥,你……你一路走好……走好……”
萧青麟感激地点了点头,将小船摇离湖岸,五指向下一戳,将船底穿出五个指洞,湖水渐渐漫入船中。做完这件事,他向岸边的凌惜惜挥了挥手,摇船往烟波深处使去。
这时天将拂晓,浓浓的晨雾弥漫在湖中。小船悠悠远走,渐渐模糊了踪迹,消失了桨声。
凌惜惜取出玉箫,幽幽吹起。箫声婉转悠扬,仿佛她欲诉的心曲,直往湖心处飘去,心中默默祈祷:“萧大哥,雪儿姐姐,愿你们在天上找到真正快乐,从此再没有人间的忧烦。相依相伴,永结同心!”情到极处,不由得泪水涔涔滑落,曲调颤抖,渐不成音。
作品相关 第三十二章 真相大白
凌惜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凌府的,只觉得灵魂仿佛脱离了躯体,脑海里不时闪过萧青麟摇船飘逝的情景,每一次忆起,都是一阵揪心的伤悲。唯一支撑着她不倒下的原因,是萧青麟语重心长的声音,想道:“萧大哥跟我说这三件事之时,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境地。他拼集最后的力气,如此叮嘱于我,我说什么也要完成他的心愿!”正是由于这个信念,她咬牙拖着沉重的玄英铁笋,一步一步从西湖岸边走回凌府。
当她出现在府门的时候,把守门的家丁骇得目瞪口呆。谁敢相信眼前这个发髻散乱、满身泥污的女人,便是平日里端庄淑雅的少夫人?凌惜惜却不管别人怎么想,径直穿过府门,向后院走去。
才到回廊门口,恰巧碰到洁蕊急步走出,险些撞个满怀。她一见凌惜惜,喜得叫出声来:“啊呦,小姐你去哪里了?这一夜没回来,可急坏大伙儿啦!一大早公子爷便将府中所有人派出去找你,正等你的信儿呢。可巧你就回来了……”
凌惜惜不容她多说,道:“庭哥哥回来了吗?”
洁蕊道:“昨天后半夜才到府中,听说你不见了,焦急得不行,大半宿都没合眼。”
凌惜惜道:“好,带我去见他。”
洁蕊扯了扯她的衣裙,大皱眉头,道:“你这模样怎能见人?快回房去,我给你烧水沐浴,再换一身衣裳。”
凌惜惜却似没听见她的话,问道:“庭哥哥眼下在哪儿?我要先见他。”
洁蕊道:“我刚才见他去了后院的书房,这会儿多半还在那里。”
凌惜惜一言不发,抬脚便往后院走去。
洁蕊一边跟着她走,一边急道:“听说一会儿要来几位客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老府主把这次会面看得极重,亲自安排酒宴,还要公子爷和你都去陪席。可是……你……你这样过去,若叫客人们看见,那……那成何体统……?”
凌惜惜猛地转过身,道:“你说够了没有?”
洁蕊头一次见到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不敢分辨,低头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洁蕊抢先几步走进屋中,叫道:“小姐回来啦!”
随着话声,屋门人影一晃,狄梦庭闪身而出,见到凌惜惜,脸上好生关切,道:“惜惜,你没事吧?”
直到此刻,凌惜惜绷紧的心弦才算松了下来,一时之间,所有的心酸、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狄梦庭抱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好啦!没事了。我这不是在你身边么?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他半挟半抱,将凌惜惜带入房内,回头对洁蕊道:“你去安排小姐沐浴更衣,再告诉老府主一声,就说小姐需要休息,不去宴上陪席了。”
洁蕊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狄梦庭扶凌惜惜坐在椅上,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铁衣山庄干的?”
凌惜惜点了点头。
狄梦庭脸上如罩寒霜,低声道:“果然如此。铁衣山庄,欺人太甚!”双拳紧攥,捏得骨节喀喀作响。
凌惜惜道:“我原以为再也不能与你相见,幸亏萧大哥相救,才能脱离虎口。”
狄梦庭一惊,喜道:“大哥已经到了临安么?好,真是太好了。他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
凌惜惜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狄梦庭心旌一紧,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兆,急道:“你哭什么?快告诉我,大哥怎么了?他们夫妇为什么没来找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凌惜惜流着泪水,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露出玄英铁笋。
狄梦庭脱口道:“啊!玄英铁笋?这是大哥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凌惜惜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仔细打开,哽咽道:“这是萧大哥给你的,说是……是物归原……原主……”
狄梦庭见到这只玉镯,耳畔便似炸响一个惊雷,陡然连退数步,道:“大哥他……他……他……”一连说了三个“他”字,再也说不下去了。
凌惜惜道:“萧大哥已经不在了,雪儿姐姐也随他一起去了。”
狄梦庭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他似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眼前的玉镯、玄英铁笋加上惜惜的泪水,又不由得他不信。霎时间,萧青麟的音容笑貌映入脑海,竟是那么清晰。十几年来,虽然两人分离时多,相聚时短,但他心中没有一刻忘记对方,此刻得晓情若骨肉的义兄终于舍己而去,胸中不啻于轰然倒塌了一座长城。
凌惜惜哭了一阵,心情变得平静了些,把萧青麟遇难的经过诉说一遍,又讲了他叮嘱的三件事。
狄梦庭默默听她叙述,仿佛麻木了一般,竟没有任何表情,自始至终,不曾开口说一个字。
凌惜惜也被他的样子吓住,颤声道:“庭哥哥,你没事吧?”
狄梦庭闭上双目,沉默好一刻,才缓缓睁开眼睛,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一定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凌惜惜一怔,心想以他们兄弟的情义,狄梦庭知道这个消息后,势必悲不自胜,少说也得大哭一场。纵是立刻去找铁衣山庄拼命,那也毫不奇怪。哪知他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神情从最初的激愤渐渐平定,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近似于冷漠。
凌惜惜与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般神态,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害怕。
这时,门外一个家丁进来禀报:“公子爷,几位贵客都已到了,老府主请您这便过去相见。”
狄梦庭低声道:“知道了。”这三个字一出口,神色顿时恢复常态,又道:“我派人去请三花楼、春眠堂、玉娇院的头牌姑娘,都来了么?”
那家丁道:“都来了,正在大厅后面候着。”
狄梦庭道:“好,叫她们都进去陪酒。记住,一定要把那几个老家伙伺候高兴。完事之后,重重有赏。”
那家丁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狄梦庭轻轻抱了抱凌惜惜,道:“你心境不好,就不要去见那些人了。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凌惜惜木然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道:“你干什么去?”
狄梦庭道:“今天来的都是西南四省响当当的人物,咱们若不用心结交,迟早会被铁衣山庄笼络去。凌老府主为此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他们既然前来,总算给了凌府面子,我要亲自出面应酬,可不能在这当口缺了礼数。”
凌惜惜冷冷道:“是啊,堂堂凌府狄公子亲自陪酒,这份情面着实不浅。况且还有临安三大青楼的头牌姑娘,那些什么江湖高手,可真赶上好福气了。”
狄梦庭听出她话中含刺,却不想和她计较,淡淡说道:“你现在需要安静歇息,我叫洁蕊接你回卧室。”说着,向门外走去。
凌惜惜大叫一声:“站住!”
狄梦庭停下脚步,道:“惜惜,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不要让我为难。”
凌惜惜道:“咱们夫妻一场,我哪一件事让你为难了?这么多年来,你奔波在外,留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我几时埋怨过你?我想你、念你、舍不得你,但你离家而去的时候,我几时劝阻过你?”说到这里,她一阵激动,脸颊涨得通红,道:“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萧大哥殁了。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你不思如何替他报仇,反而却去陪酒作乐。我倒问问你,在酒席宴间,你怎么喝得下去?你怎么笑得出来?”
狄梦庭缓缓闭上双眼,道:“喝不下去也要喝,笑不出来也要笑。”
凌惜惜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变得如此无情?”
狄梦庭仰头一笑,充满苦涩之意,道:“大哥已经死了,我却要为活着的人着想。到了这个地步,我别无选择!”话音一落,人影便即消失在门外。
凌惜惜心中失望到了极点,想不到他为什么这般冷漠,待要追上前问个明白,哪知刚刚站起,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歪,软软摔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惜惜渐渐恢复知觉,鼻中闻到一缕极淡、极纯的茶味,茶中又含着茉莉花的清香,闻着说不出的受用。她只觉全身没半点力气,连眼皮也不想睁开,只盼永远永远闻着这香气。茶香果然萦绕不散,过了一会儿,凌惜惜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待得二次醒转,鼻中仍是这芬芳的茶香。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软阁之中。洁蕊在床边烹茶,炉火映得她满脸红光,见凌惜惜醒来,忙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道:“小姐,你可算醒了。来,尝尝我煮的茶,味道可还要得?”
凌惜惜坐起身,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微微品味,道:“这是顾渚紫笋吧,你哪里得来的?”
洁蕊拍手道:“这是昨天公子爷带回来的,听说四十几亩的茶山只择出四五两茶叶,算是极品中的极品。想不到你一口便品出它的名字。”
凌惜惜道:“顾渚紫笋是昔年的贡茶,味道哪能差得了?茶经上说:茶者……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牙者次;叶卷上,叶舒次。可见‘紫笋’二字,非比寻常。咱们有缘来喝这等好茶,实是难能可贵。”
洁蕊道:“是啊。咱们能喝到这等好茶,全是托了公子爷的福。”
一听这话,凌惜惜的脸色沉了下来,道:“他呢?怎么不来?”
洁蕊道:“他来过两次,看你还在睡着,不忍叫醒你,让我留在这儿陪你。”
凌惜惜道:“他是不是到前院应酬去了?”
洁蕊点头道:“今天来的宾客可不得了。老府主亲自操办宴席,把临安四大名厨都请到府中,山珍海味不计其数,光看菜名就够叫人咋舌了。公子爷更是八面玲珑,在席间谈笑风生,连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宗师都对他极是钦佩……”
这番话听在凌惜惜耳中,却分外地不舒服,翻身下床,道:“我要去前院,你给我找衣服来。”
洁蕊道:“宴席多半已经散了,你去干什么?公子爷再三嘱咐,叫你好好歇息,可别累出病来。”
凌惜惜皱眉道:“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叫你准备衣服,你哪来那么多的罗嗦话?”
洁蕊从未听小姐说过如此重话,又是委屈,又是奇怪,却不敢多问,将衣服取来,服侍她穿戴整齐。
凌惜惜径直来到前院的大厅中,却见宴席已散,人去厅空,只剩下一片桌椅狼籍。
洁蕊指着正当中一把红木椅,小声道:“公子爷刚才就是坐在那里,这时不知去哪儿了,我……我找他来见你?”
凌惜惜摆了摆手,道:“我不想见他。”她走到椅前,脑海中想象狄梦庭坐在这把椅上,时而高谈阔论、时而笑逐言开,一付踌躇满志的模样。她又想起萧青麟的诀别,宫千雪的伤逝,几般滋味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气愤、是失望、还是伤心,顺手抓住椅背,用力一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的怨愤发泄出去。
哪知,不等她手上劲力使出,喀的一响,椅子已经碎得四分五裂。
洁蕊吓了一跳,叫道:“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
凌惜惜也是吃了一惊,凝神细看,只见椅子上遍布裂纹,即使自己不曾摔它,过不多时也要破碎。她心弦一颤,眼眶顿时湿润了,轻声道:“庭哥哥,你没有变,你没有忘记好兄弟!是我……我错怪你了。”
洁蕊听得莫名其妙,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回房再歇息一会儿?”
凌惜惜摇了摇头,她此刻终于体会到狄梦庭的心境,对于萧青麟之死,他面上似是若无其事,心中却伤痛欲绝,虽然在宴席上没有失态,但一股悲愤之情难以自抑,竟把椅子坐得脆烂了。这是一把紫檀木椅,硬生生将它坐碎,需要何等深厚的劲力,由此可见,狄梦庭压抑的激愤又是何等猛烈?想到这里,凌惜惜好生内疚,后悔不该那么偏激,以致误会了狄梦庭的感情。她转身对洁蕊道:“给我备车,我要出府。”
洁蕊道:“你干什么去?外面甚是不太平,多么重要的事,等公子爷回来商量不好么?”
凌惜惜道:“我就是找他去。你别多问,按我吩咐做吧!”
洁蕊见她满脸急切之色,不敢劝阻,出去叫了一辆马车。
凌惜惜上车便走,出城来到西湖边,绕湖行了半圈,停在南岸的灌木丛中。
凌惜惜独自下车,沿着湖岸的小路又走了二里多地,回到萧青麟的故居前面。
时值黄昏,一轮斜阳西倚薄云,金辉落在水面上,半湖碧绿,半湖通红。
在湖畔的一株杏树下,狄梦庭默默伫立,湖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凌惜惜默默来到他的身后,狄梦庭没有回头,却已知道是谁到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凌惜惜道:“不来,我良心不安。”
狄梦庭道:“大哥平生最挂念的人就是我,可他辞世之际,我却没能在他身畔。我……我算是什么好兄弟?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意舍弃一切,只求能握一握大哥的手,跟他喝一杯酒,说几句话……”他话音极是平静,但其中蕴含的痛楚之情,显然既深且剧。
凌惜惜挽起他的胳膊,道:“你也不必太悲伤了,命运中注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萧大哥知道你的心意,在九泉下也会欣慰的。”
狄梦庭道:“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大哥隐居田园,与世无争,招到谁了又惹到谁了?却落到这般下场。那些大奸大恶的凶徒,倒活得有滋有味。我想不明白天理何在?难道好人注定要被冤屈,正义何时得到伸张?”
凌惜惜无言回答,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恶人横行的世道,为了权势和财富,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狄梦庭冷冷哼了一声,道:“权势、财富,谁又能真正地拥有?自古以来,每一代江湖枭杰都想把它们留住,但人人都是匆匆过客。那些动了贪念的人,都成为它们的奴隶,从此再也不能摆脱。”
凌惜惜道:“还是萧大哥说的对,江湖不是久留之地,得抽身时且抽身,万万不可沉溺得太深!”
狄梦庭道:“这是大哥用生命告诉我的道理。惜惜,你不觉得咱们与大哥相比,缺少些什么吗?”
凌惜惜道:“什么?”
狄梦庭道:“这些年来,我时时在想,我们究竟为了什么活着?在这世上,有人是为了权势,有人是为了财富,还有人是为了道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我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凌惜惜道:“我希望,是为了爱!”
狄梦庭动容道:“你……你也是这么想的?”
凌惜惜道:“我听你说过的,萧大哥父母的生死恋情,你义父对师妹的痴情,还有萧大哥对雪儿姐姐的深清,这些爱让他们的生活有了意义,也让他们的生命有了尊严。”
狄梦庭道:“是啊!虽然大哥夫妇生活艰辛,日日要为生计操劳奔波,却比我们富足得多。”
凌惜惜由衷说道:“我是个小女人,不懂得江湖大事,可在我看来,权倾天下也好,富可敌国也好,都抵不过一夜厮守、共剪窗烛来得真切实在。”
狄梦庭感慨道:“大哥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一度忽视的是一种多么珍贵的情感。惜惜,我已决心要做一件大事,如果成功了,便即抽身江湖,从此不再沾惹任何是非,咱们结庐远疆、栽茶垦农去。”
凌惜惜道:“你若栽茶,我就去杀青烘焙。你若养蚕,我就去缫丝纺织。你若去垦荒种田,我便做一个农妇好了。”
狄梦庭道:“你甘愿去过清贫的日子?放弃拥有的一切,陪我隐逸山野、绝迹红尘?”
凌惜惜道:“茫茫红尘,嘈杂纷争,又有什么值得留恋?我既是你的妻子,左右是要随了你去。”
狄梦庭心旌一宽,将她拥入怀中,直至此刻,两人心意相通,再无一丝隔阂。狄梦庭取出一坛酒,对着湖面说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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