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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凶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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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搞个流氓设定方便自己写生子,ABO和双性用腻了,仅此而已。
偏执专断独占欲强一心一意“征服”一个人的神经病“疯牛”攻
X
弱小可怜逆来顺受绝望无助“服从”一个人的焦虑症“山羊”受
PS:文案拟兽是本攻一贯的传统,并非是真的人外,切莫误入!
本人对HE、BE的界定有别于常人,所以心理承受力差的也请自备保心丸再入。
我也没想到就写这么长了。草纲预计明明只有四万字的。本攻擅长四万字(什么鬼?)
第一章就开快车,所以放个楔子存个稿。等我想想净化版要怎么弄!
反正也没写完呢【你的文案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啊喂!】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覃婴,仇猰 ┃ 配角:矜墨,屠兕 ┃ 其它:生子,囚爱
第1章 楔子
十方世界三千莲华境,一境一幻奇,生生不息。
中有一界,山陆围海,海中又生环岛,岛内一方镜湖,湖上悬天城。城里住着不穿衣服的各路神仙。
这一切全是凥卽国史志上记载的,也是此地每个学童的开蒙之章。并且已经开了数千年,所以也没多少人认真计较过海里是不是真有岛,岛中央是不是有神仙,以及神仙干嘛都不穿衣服。
原因很简单,此地的造船术被禁六百年了,全国上下都是旱鸭子,晕船。
谁禁的?
自然是王命了!
凥卽国位于此境西北腹地。自上俯瞰,海仿佛一汪秋水深泓,凥卽国就卧在眉骨上,国境狭长,眉梢还向上挑了一抹,实在是条很不正经的眉毛。
于是六百年前果然出了位不正经的王。不过他也不是一开始就不正经的。究其缘故,还是因为四境安宁无仗可打,风调雨顺吃饱了撑的,王继位三年没立王后,上至王公下至庶民不约而同惦记起了王嗣问题,可怜的王上开始被全国人民催婚。大家的意思很简单很纯粹:反正国事也没啥可操心的,王你就早点生个继承人,我们好有理由搞庆典折腾折腾啊!
可那是王啊!
再跟个摆设似的他也是王啊!
吉祥物不要面子啊?
结果王逆反了,偏不大婚,开始埋头当学霸。天文地理木工瓦匠,连兽医学都没放过,十年里熬秃了六任太师,直到再找不到人来给王当老师了。也实在没什么门类可教的。
三公大臣们一看,王奔三十啦,这下总该消消停停成亲生娃了吧!
王看穿了群臣的企图,立即想出了新的逆反对策,他不仅要当一个博学的王,更要当一个有见识的王。闭门造车的后半句是出门合辙,他要去合辙,去实践出真知。
如何实践?
他微服出王都云游四海了。
换言之,王跑了!
一跑就是四年,最后人们在一座古刹里找到了王。他已然放弃云游的浪漫了,可也不想回王都,因为他在这四年时间里突然开悟了,世间最究极的自由不是做风一样的美男子,而是修仙。他要飞到那山的那边海的中央湖上的天城去,当一个每天不穿衣服更不会被催婚催育的神仙。
王是一个敢说敢做并且说到做到的人。
王真的去修仙了。
王修炼了二十年。
不仅修炼,还命工匠造船绘海图,去邻国遍访有经验的向导。
不过此境的国与国隔得都挺远,而且每一国的风土人情体制秩序千差万别,有些更是种族混居。种族不单单指人族,兼有兽族、鳞族、妖族、类人族和长生族。
长生族绝非是仙。严格来说,他们更像妖,有变化之功,寿命可达四百年,但非不死不灭,只是衰老得十分缓慢而已。
据说长生族会飞翔,是这一世界里唯一造化出羽翼的一族,然而实际见过他们飞翔的几无活证,他们的翅膀似乎从来只存在于史志的记载中。就连他们自己在被问起时亦会显得萧然,含义不明地喟叹:“当我们离开地面的那一刻,巨蛇将吞噬山海!”
究其根本,则又讳莫如深了。
总之远古洪荒至此遗留下来的便是这几支族群,彼此或有争战,到底共生共存了万万年。因此说到去探访天城,各国乃至各族之间的态度自然也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当然,对于熬秃过六任太师成功逃出过王都的凥卽国国王来说,纵有千难万险又怎可能阻挡住他修仙的脚步?二十年的时间,他用自己学霸的头脑设计好了楼船、勾勒出海图、定下方位,终于在一个起风的日子张扬起帆,领着二百随从摇着有三十台机械桨橹的大船驶向了世界的中心。
之后的记载便断了。没有人知道王有没有找到天城,或者到达镜湖后经历几何,甚至关于王究竟有没有成仙也存在争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王确实成为了凥卽国的一段传说,并被供上了神坛,变为家家户户祈祷祭拜的太上仙尊,号崇喜,成日里香火鼎盛,并且十分灵验。
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大约凥卽国国民的生活的确安逸,崇喜仙君被拜求最多的并非消灾化难、长寿康宁,而是求子。
求子得子也不属于天降神奇,而是据说当初王得道后移栽了仙界的两株异植养在祭天净坛的神殿中。这两株异植,一结榴朱果,一结豆翠荚。
朱果男子服,可生子房膨胯骨,孕育造化。
翠荚女子用,可长雄根强肾精,埋砂结珠。
简而言之,就是让男子能怀胎,让女子能遗后。
后世也有人揶揄,好好的去修仙,不求个长生药百岁丹,搞两株颠倒阴阳的树回来,先王果然是初衷不改人设不崩,始终特立独行。
但这件事又实在不怪王骨骼精奇思维吊诡,问题出在他修仙出海之后朝政荒废,大臣们不得不拱立先王的兄弟,也就是王的亲叔叔的小儿子,他嫡亲的堂弟,作新主代为理政。偏偏王弟是断袖,他也不要成亲生儿子。不过他比王兄有责任心,没撇下臣民跑了。好容易等来了王兄得道的消息,结果却是人家既然当神仙去了,谁还要当这个劳什子的凡王?就劳烦王弟择日正式行大典继位吧!
王弟不干!王弟要自杀!
大臣们吓坏了,抱着王弟大腿求他三思,只要他肯当王,什么条件他们都答应。
王弟就说他要娶男后。
可男后无子啊!这江山不仍旧要断代?再多选几为妃子扩充后宫好不好?
王弟不答应。王弟说自己就喜欢男的,不要欺骗女孩子,不要让她们当生育工具。逼他讨小老婆,他就自杀!
大臣们又吓坏了,不纳妃便不纳妃吧!在王亲贵族里抱一个娃儿回来入嗣立储好不好呀?
王弟也不依:“拆散他人母子作甚?孤也不是王兄的儿子,待孤殡了天,随便你们找个兄弟侄子还是孙子的继位。孤现在就写遗诏给你们,立新主事宜三公全权处理,不许其他人反对。谁反对就是不把孤放在眼里,不把王放在眼里就是叛国,诛九族!这样不就好了嘛?再来啰嗦,孤就抱着王后一起自杀!”
大臣们焦头烂额,觉得王弟这里是攻坚不成了,碰头一合计,灵光一闪,迂回到了未来王后那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他母仪天下该当楷模。他是天下所有人的妈,给谁当妈不是顺便,就认个嗣子回来让三公好提前退休享清福吧!
男后特别贤惠特别明理,特别逆来顺受,于是他跑去跪先祖牌位。说王如今不孝不义都是为了自己,自己是祸水,要在代代先王跟前忏悔赎罪。
王弟怒了!他要自杀!
他不在三公大臣跟前说,跑去祭天神殿跟自己的王兄说。
“你不给我解决这个后嗣的问题,我立即马上死给你看!”
王兄虽然不爱江山也不爱美人,但他真的很疼爱这个最小的弟弟。何况他觉得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丢下个烂摊子给弟弟,着实是理亏,不就是生孩子吗?解决不了自己还叫神仙吗?
于是翌日,神殿里便凭空落下一枝光华四溢的仙树扦在白玉花坛中,三天便长得枝繁叶茂,一月后结出了榴朱果。一年后,王弟跟他的王后生下了王储。
举国上下正欢庆祝福,却生出了意外的波折。有人说,既然可以鸳鸳相抱双龙捧珠了,公平起见也该许鸯鸯比翼双鸾育雏才对。先王你是不是歧视磨镜?先王你不正确!你不配当神仙!
净坛的天梯下一时间沸反盈天,一些求得了榴朱果的断袖也加入声援。成了神仙的王则坐在自己的莲座上接受仙界同僚们的谴责,众口一词:“神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为啥呢?因为那榴朱果其实不是仙界原产的,乃是他云游期间路过别国境内,一名鳞族医者给他的。
鳞族有门奇特的易容术,不是靠单纯描画五官,而是彻底地从内而外更替性别,以此达到修敛骨骼变换样貌与声音的效果。这同妖族与长生族的变化之术不同,无需法术灵力辅助,仅仅是他们自己体内分泌的特殊腺液能让身体在一定时间里维持另一种性别状态。是远在洪荒初始,为了平衡族群以及繁衍而生化出的异能。彼时,鳞族医者已学会将腺液提取出来,与定量的其他药材调配成丸药,在鬼市上悄悄卖与其他族类。一些人买去或为了长途行路便于掩藏身份,一些人则可能只是出于恶作剧的需要,生意倒也做得。
偏遇上先王这么个天赋异禀的学霸,将易容丹拿回来琢磨研究,加以改良,闲着没事儿居然在仙界的石榴树上试出了对神仙来说纯属于“蛋疼”的榴朱果。他也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更没想到骂他的人比感谢他的要多。
为了挽回尊严,先王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一马当先地,又给神殿里种了一棵树。
便是后来的豆翠荚!
原来他一开始就试了阴阳一套的配方。只是他没想到榴朱果能帮自己赢得弟弟的尊敬,更没想到豆翠荚能让他赢得天下的尊敬。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人才!是个当神仙的料!
结果他的神仙耳畔终于清静了,地上凡人自己又不太平起来。
明明无论男配女、男配男还是女配女都不用烦恼后嗣问题了,大家都能生,偏偏在“生”的问题上争执不休。
女女家的吵:“都是女的,凭什么你不生?”
男男家的也闹:“都是男的,凭什么让我生?”
先王又不得清修了,头发都被他自己薅掉几茬儿。思来想去,终于,他一拍秃瓢脑袋想出了个绝妙的馊主意:给仙果加使用期限。
榴朱果服下,无论单生双生,三胎为满,若还求子,夫夫商议后再寻神官择果便是。求子需有官凭契书,证明双方乃名正言顺的一双人,未婚者不得索求。
豆翠荚的效用则仅有一胎。同样需出具婚配契书。
问起为何男女有差,先王振振有词:“子房结珠每次只得一枚,男无癸水,行房即得,百发百中的。雄根送粉,一次可有千军万马,耗损精,啊呸,粉饵报废率高!一击若不中,接二连三,当然使用时间会短一些嘛!”
如此解释虽然很贱很下流,倒也被众人接纳了,总算又平静了一段日子。
之所以是一段日子,显而易见,世间事总是新疑叠着旧难,一波一波地上演。过了几百年,百姓们突然意识到这个国家的婚配率虽然还是男配女占七成半,但剩下的男男占了一成半多,女女的反而极少数。
并非律法有限,或者坊间闲话,而是更实际的原因,钱。
民风再开放,凥卽国也好,此境的多数国情也罢,仍旧是男者为尊,能掌握权力拥有更高技能的总是男子。男人可以考试为官封侯拜相,女孩只能够念书学女红;男人当匠师做工人登台成角儿,女子不传不授,只能偷偷习之;男人的船更容易招徕熟练的水手,男人的生意更容易得到合作的约书。每个人都不说女子稍逊,但和善与宽容背后,默认的规则里仍旧是取男不取女。
一些家庭使然,女儿家抛头露面的机会也更少了。
就养家糊口这一条来讲,女儿家独立过日子,着实比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要辛苦许多。
因此上,不少女子又开始步出闺阁,为更多的机遇,为了能自食其力,也为了可以同男子一般发挥所长报效家国,她们积极倡议,寻求支持。
这固然是件了不起的事。只不过就目前凥卽国在位的这位主君来说,是不太容易实现的。
并非他专治跋扈瞧不起姑娘,毋宁说,在国人心目中他实在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王了。比六百年前那位只顾自己成仙抛却臣民的二百五王好出一个通天的海去。
然而当今王上是男的,他性取向也是男的,成为一名受人爱戴的好王之前有十二年的时间被太后把持住朝政,一度是如履薄冰芒刺在背,长期失眠睡不好觉。好容易正本清源肃净外戚夺回王权,才过几年舒心日子,对“太后专权”依然心有余悸,多少患上了“恐女症”。要他尊重女性绝对没问题,他可以领着自家男后四处给女女证婚去。但让他推行改革赋予女子更多的话语权,譬如剑悬头顶锋逼颈侧,他后怕,头秃。
他觉得反正孤王儿子养好了,等王儿弱冠了,他就麻利儿退居太上王,抱着自家王后风流快活去。改革这么涨粉儿的操作,让给新王巩固人气岂非一举两得?
哎呀,孤王果然也是人才!
——正得意,忽听一阵急切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奔近,内监总管同女侍长一前一后来到御花园凉亭下,一个声声不好,一个嘻嘻坏笑。
“启禀王上,方才京师卫营来报,大将军领着一百亲兵把、把……”
王没好气道:“你边上喘气去,丹若说。”
女侍长上前两步立在石阶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回道:“主子爷绝对想不到,那仇猰领着亲兵竟把自己的将军府给冲了。”
王瞪大了眼:“捉奸?”
女侍长摆摆手:“立威!”顿一顿,纠正,“不对,是摆威,叫人知道知道,谁才是将军府的正主儿!”
王眯起眼搓搓手:“有意思!”






第2章 一、二
一、
这一晚折腾第三回了。
覃婴倒是习以为常,但也仅限于情绪上的麻木而已。身体上他远远不能习惯。从未曾习惯。
(删)
他无法理解仇猰所谓的“欢喜”,说着恶狠狠的誓言,强娶强占,叫人分不清这人究竟是来赎爱还是来复仇。
覃婴问过仇猰:“你瞧中我什么?”
覃婴知道自己姿容平平。幼年时脸上生过疮,就在右脸颊正当间,烂了钱币大小的一块,没好好治,很长时间结不起痂。后来好了,原先疮疱的位置不但凹陷进去,还成了紫黑紫黑的一块疤,愈加丑了。
早年巡回卖艺,覃婴总遮着幕篱。途径西南某国,男子尚黥面,皆以为美,见他自卑忸怩,萍水相交的友朋硬拖他去老巫医家刺面。喝下一碗红褐浓稠的汤药,他便昏沉沉睡去神智无知。醒来后抬手一摸,脸上多了枚图腾,似生足尾,爬上了颈颚。
老巫医说这叫虺,在本族的寓意主祥,生生不息。
捉镜来照,面上一朵蟠纹依着原来的疤痕缓缓舒展开躯体,尾端向下绕过耳垂勾曳而上,在耳骨处收卷起一个小涡。这面纹实际说不上多好看,可也别致有趣。至此,每经一处,覃婴操琴卖艺再不遮面,人们却都以为他乃夷人,纷纷爱看他面上的刺青了。
原本覃婴以为仇猰也是因这刺青而来,或者自己将因刺青惹祸。毕竟仇猰看他的第一眼显得怔怔的,随后猛地冲过来捧住他脸颊仔细观瞧。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无非就是这枚吉祥的图腾罢了。
仇猰也果然抚着他的脸颊一再摩挲。事后想来,仇猰似乎有些用力,搓得覃婴脸颊发热生疼。
这应当不是喜欢的样子吧?
然而既是不喜欢,因何绑回府中强戏双龙?事后又不得释归,锁禁一日,无媒无聘即行婚礼?
婚礼好大好隆重,司仪掌礼,拜天地拜君父,拜了夫妻,独独不拜高堂。
覃婴是被绑着押着行完礼的,周围的人都在欢笑祝贺,仿佛看不到这一个新人的不情不愿不堪。他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出专为他演出的玩笑戏,讽刺讥诮,一寸一厘地剐笑他的廉耻,宣告他余生只剩了洗不去的羞辱。
大将军的正妻,是将军府的大将军,朝堂上唯一的大将军,“大”之一字,是勋,是权。
所以覃婴始终要问,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仇猰给过回答,说:“我喜欢你,你便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毫无理由,不知缘起,像心血来潮的一次放纵。
覃婴以为,放纵总是短暂的,婚礼只是放纵的一环而已,翌日醒来,噩梦的延续是抛弃。倒也算得解脱,一身残破离开此地,何妨死得清静些?
但仇猰的放纵持续了十八个月,至今熊熊烈烈,像凶兽巡猎,寸草不生。
十八个月,长子嗷嗷,次子在腹,成亲当日的合卺酒送服一丸榴朱果,令覃婴难以摆脱母体承胎的命运,却阻止不了仇猰无所顾忌地在他身上宣泄。覃婴觉得自己连玩物都不如。他就是一头原兽,不许有心有情知爱知恨,无所感无所思。
(删)
“不许走!”这话仿佛仇猰对自己施加的一道咒,束缚他的理智,只在拥抱时催动,反反复复在覃婴耳边说了十八个月。
这不是覃婴要的答案。
也不是这场婚姻该有的初衷。
“不许走!”仇猰执拗而凶狠地说着,“不许你再走!”
走到哪里?去向何方?此生何往?
覃婴合了眼,泪落入发隙。


二、
看见矜墨正伺候仇猰更衣,覃婴不无讶然。
他不知晓时辰,但肯定不早了。仇猰的作息一贯刻板得过分,不误朝会,不怠练兵,从来天未亮就出府了。
覃婴吃力地翻了个身想撑坐起来,仇猰察觉了,转头看他一眼,冷冷淡淡道:“躺着吧!”
矜墨急忙赶到床边搀扶,听他这样说,主仆俩皆是一顿,坐也不是躺也不好。
“不难受?”
习惯了仇猰讲话不带主次,覃婴谨慎地接了一句:“还好!”
仇猰皱了皱眉:“请太医来看看吧!”
覃婴心头咯噔一声,明白他话里有话。边上矜墨已附和起来:“将军说的是,婢子这便打发小厮去请。”
仇猰点点头。
矜墨福了一礼,急急出得房门。
覃婴固然心下好奇,轻易不敢询问。
倒是仇猰今朝很有讲话的兴致,自己说开了:“老太太过来了。说满月百岁都没赶上,想抱抱孙儿,总要住到年后了。”
仇老太太一直同仇猰的兄长住在老家祖宅,兄长赁田贩粮,挺会积累家财。兄弟俩一个有钱一个有权,着实光宗耀祖。
成亲日久,仇猰话再少底下人的嘴可碎得很,矜墨丫头又是个伶俐的,挑拣着有用的回来全告诉给覃婴知晓了。所以覃婴始终对仇猰不禀告长辈私自婚配的事很是不解。都说大将军脾气古怪不循常理,这古怪得也忒是无法无天没大没小了。恶毒地编排一句,他这样岂非目无尊长,跟个六亲死绝的独杆子人有啥区别?
如今倒好,老人家大老远赶来京城,仇猰不说早去迎接,更是多日来只字不提,府中上下全无个接待的准备。当真如外人一般的疏远冷淡!
这件事矜墨也颇为纳罕。
可惜她同样算个初来乍到,入府就比覃婴早了三天,级位可低,彼时给打发在前院做些洒扫的粗活。便难怪府里有人眼红小丫头时运得济,偏偏赶上大将军成亲,娶回来位无有家世根源的夫郎,屋里头缺人,大将军嫌弃旧人用新人,索性在新来的丫鬟里点了两个白净文秀的放在覃婴身边听用。最后却只剩了矜墨一人贴心在侧,简直是福气中的福气。
对此,矜墨自己可是喜忧参半,甚而心有余悸的。
旁的人不能知道,大将军用人虽不多叮咛嘱咐,但其人其性他都观察着,暗自分辨。他不刻意作计试探,仅仅凭人日常的一言一行,即有判断。
府中人都晓得自家这位小夫郎是将军抢来的,既是主子,又是囚徒。多数人对覃婴恭恭敬敬的,也小心提防,生怕他跑了,将军发作下来大家全不得落好。矜墨亦是一样的。可她小,未学得太过圆滑世故,对覃婴很是顾怜,只要不是叫她帮着想法子逃出将军府,素日跑个腿递个消息,小丫头力所能及全肯应承。
因此提拔进内厢房才一个月就被冷眉冷眼的兵丁提溜到将军跟前听候发落,矜墨当时吓得抖如筛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光会哭。
某月某日去琴楼同老师傅请教过护弦的油;某时某刻又在饼铺带过一盒廉价的酥糖;那天那处从流浪的舞姬手上接过一只漆木盒子;或者今夜此更为伊向谁传一页薄笺。所有的事仇猰都知道的。是与矜墨同进同出的那一个孩子说的。她没有接受过拷打逼迫,全是出于自我的选择。就像矜墨选择恻隐与忠诚,她则选择出卖与讨好。
整整一个月,覃婴的身边都有一双眼睛,看见了记下来,故作无意地告诉给仇猰,得意地听他说:“知道了!下去吧!”
知道了,下去吧,毫无意义的六个字,却被那人当受赏的诰谕一样,每天不厌其烦地听。
终于,那夜仇猰有了不一样的举动。他负手立在书房前的灯光里,面容半明,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只冲着暗处略一颔首。
人影幌幌,听他说:“去带来吧!”一忽儿便散了。
随后矜墨被带了过来,同那个孩子一道跪在大将军面前,她惶惶地听,那人亢奋地说。
仇猰问:“信呢?”
身后的兵卒回:“交了!”
“走了?”
“走了!”
“好!”
矜墨不明白。
仇猰又问:“知罪么?”
矜墨愣了下,反应过来,一头磕了下去:“婢子知罪!将军饶命!”
“二十下,自己掌嘴吧!”
矜墨二话没有,起身噼里啪啦抽打自己的脸颊。她浑忘了计数,闭着眼胡乱地抽。恍惚手被紧紧捉住了,头顶有个陌生的声音说:“到了!”
她仰着头睁开眼看一看,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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