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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凶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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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阿乌说,虺是四脚虫,但它们终有一天会成蛟,继而化龙。对它们来说死即是生,生而蜕变,又是一副骄然的姿态。她不祝我长寿,只愿我蜕去旧日桎梏,能得新的自在。”
于是覃婴还自大山中走了出来,走回到这曾经扼住他命喉叫他惴惴难栖的千丈红尘,重新开始当一个鲜活的人。
然而这一次命运在他眼前设下的劫是仇猰,给予他新的苦痛,同时也将他打落往事的狱牢。仇猰就是一柄磨去了锈迹的刀,刃口的寒芒崭新,砍下的伤痕如昨。新伤难愈,旧痂又被撕开,鲜血淋漓,痛得无以复加。
“走吧!”卉恂捂住双眼,话音干涩,“孩子我希望你留下,我保证,只要我还是王后,他们定能过得富足平安。”
覃婴转过头来,毫无生气的脸庞上挂住一丝浅浅的笑,显得十分诡异。
“你说了不算的!谁说都不算。他还活着,还活着!”
覃婴起身晃晃悠悠回返屋内,走到床边重重跌坐,歪着头望着仇猰,古怪地发笑。
仿佛灵犀召唤,仇猰睑下微动,居然张开了眼。浑浑噩噩地看见了覃婴,艰难地抬起手抚一抚他脸颊,随后慢慢滑下来,蹭过脖颈,蹭过前襟,蹭过腰际,最终垂落在他膝头。指尖恍惚勾住一点衣袖,便捏在手中一点一点往掌心里收,收到那只手腕不得不跟着提上来也放在膝上。
所有人都看见仇猰的双唇翕动,无声地吐落了词语。谁也都读不懂他唇上的含义,唯有他五指死死扣住了覃婴的手腕,复昏睡过去。
覃婴吃吃地笑:“不许,不许,呵,不许走,不许死,什么都不许,不许……是,是,是……”
每个人都为眼前扭曲的牵绊感到毛骨悚然,但又禁不住想他们这般牵绊着折磨着,好过离散。
倏恍然,自己也已经被拖入了癫狂的泥沼,卉恂不由得落荒而逃。
此后,好好坏坏病榻缠绵,仇猰的命总算被挽留至仲夏。
人的自愈力很奇妙,任是艰难坎坷绝境摧折,一旦活下来了,还能活着,便也想活下去。无论活着这件事是否变得更辛苦。
覃婴便活着。像攀附于木植的青藤,与这方生命同息,爱也相依,恨也相依。
舍寓争归的时间也仿佛遭到禁锢,唯见四季的兴荣在身边流转,但落到人的身上却是静止的。情感静止,悲喜静止,向往静止。
妃媂很担心矜墨。几个月里外头的人事诸多更迭,她也常拿一些八卦闲趣说来与矜墨闲打发。比方晚荷将军一再奏请戊边,比方相国家的二公子死活不肯出仕,比方恽鄣大人称病多时休养在家,还比方柘医官同季教头突然好上了。
关于柘桓与季貉的这桩桃事,与其说惊讶,毋宁说妃媂是很费解的。她不明白,素日里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除了少数几位相熟的老友和兕翁连同陌生人无意擦碰都能瞬间避退三步的教头,居然不显山不露水地直接同柘桓春宵一刻颠鸾倒凤了。最要紧,堂堂武官的教头被压了,他是凤。
又据说,睡完了季貉想不认账。可怜柘桓整日里失魂落魄相思成疾衣带渐宽,活活瘦了两圈。每每在医署里当值都如同游魂一样心不在焉的,医正看不下去,索性打发他驻在舍寓争归,没事不用出勤了。
只是来了几次,妃媂打量柘桓精神头倒是尚可,做事说话皆有条有理,并无异样。人确实瘦了不少,下巴颏上出了一圈青茬儿,面色有些憔悴。不过仇猰病况胶着,柘桓身为主治操心劳累,有此形容也属正常。
于是妃媂还想转向自己的教头打听。可季貉现如今跟颗行走的炮仗似的,谁碰都炸。一炸还波及广泛,动不动就操练兵卒,姐妹兄弟们蹲蛙跳都快跳成□□腿了,走路抖腿撇脚,谁都不敢再去招惹教头。
妃媂兀自讲得起劲,兼还手舞足蹈,但落在矜墨耳中并无多大反应。她总是垂着头默默做事,偶尔搭句腔,也不过就“唔、是、好”一类的,仿佛在听着,又仿佛沉浸于自己的愁绪阻隔了外界一切的声响。
其实比起柘桓,矜墨的模样才是惨淡。眼底一片青色,很长时间都没有消下去过了。妃媂晓得她睡不着,甚或惊梦、不睡,有几次,她站着亦冲起了盹儿。可到了夜里,依旧心思沉重辗转难眠。
妃媂心疼极了!
她将矜墨手上的抹布拿过来扔在一边,环臂将她搂住,按着她脑后让她贴靠在自己肩头,不许她挣开。
“你入得太深了!傻墨墨呀,我的好墨墨!你没有错,他人的情债不该由你来背着。”
矜墨确实累了,贪婪地赖在妃媂怀里,眼泪轻易滑落下来。
“我就是想不通!将军是好人,小郎君也是好人,好人喜欢了好人,为什么就没得善终?将军可以把君上赐的芝草赠给医署,说药材就该救急救命,该留在懂药的人手中医治更多的伤患。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治好自己,治好小郎君?”
妃媂慨叹:“因为将军不是病,是魔!着了心魔,解不开,放不下。”
矜墨动了动,将脸埋在妃媂肩窝里,低低啜泣:“怎么办?我想不出来!没办法,想不出办法,我想不出来。我不想他们这样。还有没有办法了?你帮我想想,帮帮我!”
妃媂也想不出来,只能徒然地拥着她,陪她迎候结局。
白日的酷热积累了能量,是夜,骤降大雷雨。天空不时有火线闪亮,随之而来一声劈天裂地的霹雳,打得人心惊肉跳。
孩子们都哭闹了起来,芫娘同新来的乳娘忙着抱哄。矜墨起身查看门窗是否都合上了,以免雨水溅入屋内。顺便也往公子们的卧室里去探问一番,帮忙做些杂事。屠兕不放心,沿着廊檐来到屋外同矜墨交代了几句,生怕仇猰心悸又作,还叫小厮去将日常的汤药煎了,再给浅眠的覃婴也煮一碗宁神汤备着。
覃婴确然是醒着的,同雷雨无关。自仇猰病倒以来,他较往日更难入眠了。时常仔细听着仇猰的呼吸声,替他数着,一直数到天亮了,苑中复起人声。
他亦说不清究竟盼着这呼吸断了或者一直残喘着继续下去,只是习惯了躺在他身边听着数着,活下去彼此折磨,但仿佛这般折磨才是活下去的意义。
蓦地,头顶的呼吸声被深深拉长,是仇猰醒了。
覃婴维持侧卧的姿势没有动,感觉到薄毯下仇猰的手移动过来,摸索着将他手指捏了捏。
“朴贠……朴贠……”仇猰努力地发出声音,雷声的间隙里听起来竟格外清晰。那似是人名,又仿佛含混的呓语。
覃婴全身僵硬,微微抬起身瞪大了眼望着仇猰。
仇猰眼底浑浊,看人没有焦距,只是凭着本能转向覃婴所在的方向,指尖因为用力而颤抖。他拼命地将覃婴的手握着,还说:“朴贠,别怕!”
霎时天光迸亮,又落一记炸雷,打得覃婴猛然一颤。
“谁告诉你的?”他半伏在仇猰胸口,捉他衣襟追问,“你如何知道这个名字?没人用了!除了师父,没人唤过我朴贠。你怎么会知道?”
仇猰拧了拧眉,颇不舒服地仰了下头,喉咙里仿佛有痰液吐不出咽不下,轻轻咳了两声,又是一阵喘息。好容易缓过来些,才虚声道:“听见,嗯……咳咳……我听见他唤你。那天,他抱着、抱着你,跑出去……他喊你,喊不醒,咳咳……”
覃婴呆愣当场,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原来仇猰只是下意识在唤一个名字。朴贠,不许,多可笑的误会!多荒唐的自己!
“你喜欢我什么呀,啊?仇猰!”覃婴慢慢撑坐起来,掀开仇猰身上的薄毯,探手入他衣下,一根一根摩挲他嶙峋的胸骨,“你欺负我,又说喜欢我。可我们实际相知多少?你喜欢我,就因为我救过你?是不是太盲目了?”
仇猰眸色清亮了些,模模糊糊能映见覃婴的脸,看他哭着笑了,右颊的虺纹好像活了起来,在他苍白的肌肤上逶迤爬行,妖冶又旖旎。
“救过我,还、还不够吗?救了我,这命便、便归你了……可我找不到你,一直找,一直找……”
覃婴已解了衣衫,轻轻地跨坐在仇猰双腿上。
“喜欢我,却伤我,这便是你的报答?”
“没有报答……命,要么亏欠,要么奉还……嗬、哈,咳咳……我想还给你的。命,情,荣华富贵,都给你。可给错了……我该给你命,而非、而非霸占你的命。阿婴……走吧,走吧……”
眼泪滴落在狰狞的骨骼上,温热后生凉。
“榴朱果还余一次胎效,我也还给你。仇猰,我们欢欢喜喜地好上一回,你受不受得了?呵,莫撑不住,死在我身下了!多丑啊,哧,呵呵呵——”
矜墨的身体顺着门框徐徐滑到地上。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哭得窒息。床帏内奇怪交叠的身影恣意起伏,绮丽的吟喘和着雨水唰唰,听起来分外淫/靡。
情自何时起?心往何处归?缘始缘终,都过于惨烈极端。若非爱,如何这样痴缠?若称爱,又怎生这般残虐?欲念逞凶,直将命火燃烬,寸草不生!
此后复一月,虔翊伯薨。
翌年春,覃婴诞下遗腹子,难产三日,衰竭而逝。
矜墨总记得,那日小郎君产痛剧烈不支昏迷,浑噩中醒转片刻,望着枕边空空一隅自言自语地笑喃:“你还是不肯放我走呀!罢了,罢了,你也等了许久,便随你去。再等我一会儿,等一等,别把他也带走了!”
婴儿啼哭声里,夫郎永诀。
他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搁在枕边的手上好似依依地攥着什么,安然长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HE或BE,掂量一下心理承受力再决定要不要看哦!





第32章 番外(一)问君能有几多愁
(一)
季貉有一个在固定人际关系网内人尽皆知的秘密:他吃了榴朱果。
诚然季貉没有成过亲,压根儿不具备申领榴朱果的资格,而且他连姑娘的手还没拉过,更遑论自甘奉献为哪个男子孕育子嗣了。他不是自愿吃榴朱果的,绝对不是!
简而言之,这是一起严重的意外事故!
罪魁祸首则该落在昔日同袍的金垚与晚荷夫妻二人头上。
话起三年前。军中一对战友成亲摆宴,因为都是武人官阶也不高,少有攀交达官显贵,大将军仇猰又是不爱热闹的性子同样未亲自到场主持,只差人送来了礼金并十坛上好的玉台春,于是一干酒腻子欢喜疯了,连新人夫夫在内,全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
不过比起金垚,那天的季貉醉得稍微清醒了一丁点儿,当然义不容辞地扶着墙送连墙都扶不稳的金垚回家了。
到家一看,桌上还备得有一桌简单的菜肴,现成斟满了两杯散发诱人甜香的果子酒。金垚喝得舌头都大了,意识倒还存着一些,口齿不清地嚷嚷,说媳妇儿明日休沐,今夜提早回来做得几个小菜,定是要同自己小别胜新婚呐!哎呀,媳妇儿真是温柔有情趣,你们孤家寡人羡慕不来,哈哈哈——
他这一哈,直接把季貉哈心酸了。想他一介六品副尉兼领龙牙军总教头,官儿不大可管得宽呐!饷不高但面子足啊!虽说很胖,那他也是堂堂七尺半的胖子,且胖得柔软有弹性,灵活还机敏,龙牙军玉面小鼯鼠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穿盔甲都比别人兜得住撑得起,软扑扑的肚子一挺,特别有派头。可他没媳妇儿,连个预备役的媳妇儿都没有,他很惆怅。
何以解忧?拟把疏狂图一醉矣!
可当时他只有半醉,便一赌气,抢过桌上两杯酒一气儿全给喝了。
恰好晚荷沐浴更衣湿发轻绾自外头一脚跨进来,登时面色一黑,心里头暗叫一声:“我滴个苍天大地观世音,出人命了!”
酒里掺了榴朱果汁。榴朱果是晚荷问司衙申领的。她还领了一枚豆翠荚,跟小吏员说他们夫妇决定开创一种新的夫妻相处模式,让彼此的连接更紧密更详细,彻底开发身体的潜能,达到爱的升华。
简而言之,她嫌生孩子疼又想多子多孙,于是想在金垚肚子里搞点人命出来。
然而金垚肚子里是不会有人命了。季貉的肚子里倒是容易被搞出人命。
没想到自己的二爷还没发挥功效,莫名其妙大了屁股,季貉登时五雷轰顶,成天提防着有男人觊觎自己的屁股。他白天不敢入军营,晚上不敢进澡堂,见着姑娘徒怅惘,见着男子防如狼。他坐卧不定寝食难安,他求生不能想死又不甘心,他恨不得咬死金垚。
“可朱果是晚荷将军下在酒里的。”妃媂嘴角抽搐,额角挂着冷汗。
“但他认为,如果金垚没说酸话刺激他,他不就不赌气了么?”屠兕摊了摊手,亦感无奈。
妃媂想了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金垚也觉得季貉想的很有道理,于是他把晚荷的豆翠荚拿给了季貉,提出了一个大胆的馊主意:“吃药讲究一条以毒攻毒,仙果保不齐也能互相抵消。横竖你是男子,吃下去还能多长根二爷不成?”
二爷确实没多长一根,但原来的二爷不听话了,特别敏感,动不动一柱擎天,搞得季貉整日里前凸后翘,着实诱人。
自此,季貉万念俱灰,不过一个月便消得人憔悴,从一个七尺半的胖子瘦成了七尺半的无常,双目无神眼圈发黑两腮无肉面色惨白,七分不像人十分像个鬼。
总是自己带出来的亲兵,仇猰疼惜他这副鬼样子,教头的职给他留着,教头的事却不派他做了。索性放他在工兵队里敲敲打打摆弄木工泥瓦,一则打发时间,二来也是他原本工匠出身,手艺扎实。
妃媂来将军府之前,除非仇猰召唤,季貉多数时候就把自己关在营房里造房子做兵器,隐士一般。
他还戒酒了,不敢碰,心里头犯怵,闻见酒味儿就浑身冒虚汗。
三年里与他往来最甚的便是柘桓。
从最初想办法调配解药尝试与他去除朱果的胎效,到后来暗搓搓用刺穴法帮他释放翠荚带来的多余精力,不短的相处时光里,柘桓与其说大夫,慢慢地倒更像是他的一位盟友知己。柘桓晓得他的苦楚,也看过了他的难堪,陪他哭过颓靡过,始终给予他鼓励,从未曾放弃研制解药配方。
尝的药多了,如今季貉已能玩笑道:“我怎么觉得是我在成就你呢?”
柘桓好整以暇地笑笑:“多谢季教头成全!”
便是一直这般要好的。叫旁人看不出邪念的那种好。
连季貉都没看出来,柘桓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那时他只是战场上跑来躲去救治伤兵的赤脚大夫,那时季貉还是个七尺半高的软胖子。
柘桓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只将心思存在心底,独自喜欢。
他同仇猰不一样,自卑、胆怯,同时以为喜欢并非是要得到,而是该乐见对方得偿所愿,见他欢喜无忧。
相识数年,季貉从没表示过可以喜欢男人,他的目光总追着女子俏丽的倩影,脸上焕发出憧憬的神采。这令柘桓愈加踌躇,一步步退到安全的距离外,甘心与他做知己,而非爱侣。
“柘医官喜欢我们教头什么呀?”妃媂换了一边给屠兕捶腿,竖着耳朵听八卦。
“喜欢就是喜欢,看对眼了呗!就跟你和矜墨丫头一样,哪有什么为什么!”屠兕回得敷衍,倒把妃媂脸说红了,低下头,羞赧又甜蜜地笑了起来。
话虽如此,缘生缘灭,情也总是有个起初的。柘桓自然不会轻易对人吐露,他其实由来就偏爱珠圆玉润,搂在怀里特别舒服,也踏实。他一度误会自己是移情,因为母亲胖嘟嘟的,慈祥和蔼。但他又想母亲是女子,自己喜欢的却是男子,如何算作移情?再想想,童年时经自己手喂大的甭管鸡鸭鹅兔子蚕宝宝,皆是胖墩墩圆滚滚,饱满得好像只只小猪猡。故此,胖就是他的手段,是癖好,胖简直就是完美!
想通了这一层,柘桓便敢放心大胆地偷偷喜欢季貉了。
无奈季貉瘦了。瘦得那般摧枯拉朽,将样貌都改换,分明了五官的轮廓,叫眸色变得深邃。
柘桓心头乍然一阵悸动,发觉原来瘦下来的季貉同样令自己怦然。他因为胖而喜欢季貉,也因为是季貉,他亦不在乎这人的体态身形了。从此认定了,衷情了,再不肯转移。
告白的契机得自将军府的连番变故。
金垚领了黛绾回家,理所当然遭到晚荷一顿胖揍。金垚嘴上不示弱,但从来打不还手,尽是嬉皮笑脸满院子上蹿下跳地躲避。
他其实懂得疼人。妻子战场产子的事存在他心里成了坎儿,他总觉得是亏欠。又醉酒误事,害了季貉,终究夫妻多年也没再提添孩儿的事。家里长女已有五岁,他倒是知足,唯家乡父母来信每每催问有无孕信,言辞间不无流露,还是想抱男孙。金垚不想逼晚荷,偏这时候将军要发落两名侍妾,金垚脑子一热便应了下来。想着就当是娶只母鸡下蛋用,管他糟不糟蹋人呢!不糟蹋晚荷就成。
话说开,晚荷更加恨铁不成钢,扔下木梢棍抄过练兵时的镶铆铁棒迎头就打。边打边骂,骂他未成权贵却看低人命,骂他心无恻隐又自私狂悖,骂他缺德少智无情无义。
“我为你妻,你才知顾惜,若有一日我与你和离成了外人,你当如何?你心底何尝拿我当女子作想?不过等同于你金家的一份产业。但凡你知女子辛苦,推己及人,便不该有此龌龊念头。你纳妾我固然不依,只你若真心,我一纸休书成全你便是。你却说拿她当工具,我如何饶你?没心肝的混账东西,打死便罢,我与你抵命,照打!”
原本兕翁提醒叫兄弟们一道跟来金垚家帮着解释说合,便是知晓晚荷性子烈,估计能打起来。只谁想到金垚心里头还有这般弯弯绕的念头?竟激得晚荷动了真。这下已不是劝架了,而是挡煞。几个战友不像晚荷可以不遗余力,生怕伤了她,拳脚施展不开,十分掣肘。
紧要关头,却见几年里连金垚家门前路过都不肯的季貉一个闪身挡在了金垚跟前。晚荷来势汹汹,见其人竟硬生生改变了劲势,铁棒擦着季貉额角斜扫了出去,狠狠砸进土墙里。定睛一瞧,墙上好深一个窝,都打透了。
不等晚荷喘口气,季貉却一个回身,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给了金垚一拳。
“她是罪人,不能放。你俩有事关起门说。不想说话找我来,我想打人想了三年了!”
说完,季貉便冷着脸往外走去。
想不到金垚这二百五居然突发奇想在后头问一声:“你身上朱果效力没解吧?”
砰——
金垚一个倒仰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鼻血淌了一脸。
谁都没想到,柘桓打人劲儿居然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点“完结”,当然是因为还有番外啊,吓吓吓~~
柘桓同季貉的风流桃花债,很短,下一章就写完了。
小姐姐们的百合不打算写了,因为,人家已经在一起了嘛~~~





第33章 (二)好似菊花插满头
(二)好似菊花插满头
谢天谢地大将军假装要练兵,让季貉有了逃避的机会。
过去他总以为柘桓是个老实本分生性怯懦的温吞水,如今细想想,能在枪林箭雨中游走穿梭救治伤员,常背着战友且打且退,从未有一次临阵脱逃的,柘桓这般的医务兵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怯懦的。
所以柘桓敢当众给了金垚一拳,骂他混账。所以,面对反过来宽慰自己的季貉,柘桓索性一鼓作气直接告白了。
“我喜欢你!不是当兄弟的喜欢。就像将军对小郎君那样,想跟你过一辈子那种喜欢。”
季貉就蒙了。刚刚收拾了一个惦记自己肚子的金垚,突然又来个好兄弟表示惦记自己屁股许多年了,季貉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贴着墙站,一副堵着后路保卫前方的架势。
柘桓扶额苦笑:“抱歉,吓着你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是心里头老憋着,难受。我也知道,说出来可能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可见你这样,他们那几个又……我怕你被人欺负了去,更不想老这么心思不纯地挨着你,好像占你的便宜。狗子,你给我个了断吧!行或者不行,好赖都是个结果,放弃也是条路,对不对?”
老战友都管季貉叫“狗子”,因为以前他胖得圆鼓鼓的,又机灵,应了他的名字,跟狡猾的貉子似的。有些地方管貉又叫狗獾,起外号有几个用心不恶劣的?于是便都叫他狗子。
柘桓从医,医者悬壶济世,大家伙儿给他起外号就叫葫芦了。
两人在一起从来都是叫的外号,时间久了甚至乍一时的会想不起来对方本名叫啥。
也正是因为彼此太过熟稔,一个铺上躺过一个池子里泡过,好几次差点儿死在一起,若在之前问季貉把柘桓当什么人,他定管二话不说拍胸脯说这是他的生死兄弟。可柘桓并没这样想过。他当季貉是心上人。生死相依!
因此现下里,季貉对两人的关系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彼此相处日久,窗户纸一经点破,往事历历般般,倏忽全都变了味,莫名染上了春桃绯绯,越想越令季貉内心里很是动摇。
而见季貉没有立刻马上斩钉截铁地拒绝,柘桓眼都亮了,心砰砰地跳,恨不能原地蹦起来揽着季貉转几圈。
遗憾没等他付诸行动,季貉先蹦了起来,冲出门去撒腿就跑。到了院门外又折回来,探个脑袋飞快地同柘桓撂下一句:“容我回去想想!”旋即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留下柘桓直不楞登立在原地,不知该激动还是该气馁。
孰料,这一别,两人硬生生分开两个多月碰不着面。
不过仇猰定计几名心腹全是知晓的,也各自派了任务。柘桓自然是留在京城照顾覃婴。季貉随将军去岳州,晚荷留守京郊大营,金垚乃城门校尉,虽为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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