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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扬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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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声“好!”,紧接着便是雷鸣暴雨般的掌声叫好。众人看着那起舞女子面纱之下的绝美面容,一时间脸红气粗,纷纷将打赏扔上高台。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底下的观众重新安静下来,才见那女子微微福身,轻启朱唇,温声道:
“三日之后,小女子愿在百花楼,与各位再次相会。”
第十四章
暮色四合。
张青岚独自走在镇子的大街上,手里捧着一张梅干菜肉饼,凤目微垂,正十分认真地啃着咬手里的饼子,脚步缓慢地朝前走去。
早晨王管家给府里的仆从们放了假,允许大家离开王府,到凡间的集市上买些心仪的东西或是生活用品。于是张青岚趁着休沐,混在那些虾兵蟹将之间,一同溜出了王府。
——这才有了现在这般的悠哉做派。
肉饼中间夹了咸香的梅干菜,和精肉肉馅和在一起,贴在炉壁之上,利用炭火的余温烤制而成。面饼本身薄脆,还有一股粮食的甜香,热气腾腾却不烫口,滋味十足。
沿着小镇上的青石板路缓步向前,不知不觉间,两个巴掌大的肉饼已经被青年全数吞吃下肚。
拍了拍衣袖沾上的饼渣,张青岚停下脚步,低头将手中剩下来的半张油纸叠成小方块,塞进袖子里。
往常敖战管得严,大多时候不允许青年独自出门。如今没了约束,张青岚放松不少,吃饱后甚至还小小地打了个饱嗝。
一路闲逛,望着道路两旁的红纸灯笼出神,青年抬起手背,下意识地蹭了一把嘴角的油渍。
没走几步,脚尖却是冷不丁地碰上了一块平板一般的硬物。
微微的刺痛感令张青岚从神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买首饰珠宝的小摊子旁。
方才他不小心踢到的,便是那铺子老板用来展示珠宝的木箱子。
木箱被直立着放在街边,约莫有半人高。面上铺陈着一块平整的红布,红布之上则是琳琅满目的饰物。
那些被展示出来的首饰以耳环珠钗最多,其次则为项链手镯。只不过材料大多都是木石,算不得什么昂贵之物。
摊子前刚巧站了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两人衣着朴素,手挽着手,神态十分亲密。不多时,那男子便从袖口处掏出来一些细碎的银子,不顾自家妻子的阻拦,买下了一根雕琢精细的木簪。
待到亲手将簪子戴在了妻子的头上,男人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个憨厚满足的笑容。不多时,两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小铺。
张青岚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完了全程,望着那对夫妻消失在集市里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刚刚卖出去一根木簪的小摊贩美滋滋地将碎银揣进自己的荷包。再一抬头,这才发现还有一名青年站在自己身边。
“哟,这位小哥,看中什么了这是?”小贩脸上堆出一个热情的笑容,抬手将红布上的首饰理了理,推销道:“甭管是簪子项链还是手镯耳环,咱这可是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青年闻言低头,视线在那一排排形态各异的小玩意儿上扫过。抿着一张薄唇,并未多言。
小贩生意做得久,察言观色成了本能。见张青岚那副生涩模样,顿时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揶揄道:“看小哥这么害羞,怕不是第一次来给心上人挑礼物?”
张青岚整个人一愣,张了张嘴,知道是对方误会了什么,却一时间想不出解释的说辞。
小贩见他不说话,以为默认,脸上的笑容更大:“那您可就来对地方了。”
“咱这首饰虽然非金非玉,可好就好在一个‘巧’字。除了夫妻之间送了能够增加感情,送给心仪的姑娘做礼物也是极好的。”
“……”自觉说不过对方,张青岚索性闭口不言,安静看着小贩滔滔不绝的模样,倒也还算有趣。
等到摊主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掏出腰间的葫芦灌一口水,张青岚这才摇摇头,慢吞吞道:“我没有娶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小贩闻言一口水梗在嗓子眼,脸都快憋绿了,才忍住没有喷到面前这个故意捣乱的小年轻身上。
呛咳几声,小老板抬手,用衣袖抹干净了嘴角的水渍,整张脸变得通红,朝着一脸平静的青年挥挥手,赶人道:“去去去,不买东西你在我这捣什么乱呢。”
张青岚垂眸,嘴角向下撇了撇,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粒碎金,摆在了小贩眼前,含糊道:
“…谁说我不买。”
***
把簪子揣在怀里,张青岚手里捏着小贩找补回来的一把铜钱,七扭八拐地朝一条深巷走去。
巷子尽头摆着一口油锅,油锅之前还有零星的两三张低矮的圆形木桌。油星子爆开的毕剥声轻微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葱香味。
一位穿戴朴素,腰间围着白布围裙的年迈妇人站在油锅后面,手里握着一个白生生的面团,正在熟练地往锅中送去。
只听“刺啦”一声,面团被热油炸成金黄色,面饼中应该是掺了猪油,加上翠绿的小葱,被热油炸制之后香味更加浓郁。不过片刻,便被妇人用笊篱从油锅之中捞起来,放在一旁晾凉。
张青岚站在妇人面前,抬手指了指旁边竹篮子里晾着的葱油饼道:“老板娘,来三个葱油饼,一碗粥和两个茶叶蛋。”
老妇人闻言,笑眯眯地点点头,很快便动作麻利地将葱油饼用油纸包好,递给了青年。
付了银子,张青岚从老板娘手里接过拿瓷碗盛好的白粥,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附近的桌子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张,除了张青岚是独自一人,旁边都是三两聚集的汉子。
这个时候还在吃饭的多半是附近码头运货的工人,吃不起酒楼饭馆,就来这里凑活一顿,几个男人坐在小圆桌旁边聊边吃,胡吹乱侃,嗓门很大。
张青岚不大介意,随手解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葱油饼,往上啃了一口。
却是很快便被那些人闲聊胡侃的内容吸引了注意。
“听说了吗?城东头那块空地最近起了新楼,这两日装修搬货需要人手,老板娘正要雇人呢,给帮工的…这个数。”一边说,坐在最靠外边儿的那个络腮胡大汉一边伸出五指,反复比了比。
“嚯,这么大气啊?”络腮胡对面的瘦子眼睛都看直了:“这可是市价的三倍…哪儿来的娘们,出手这么阔绰。”
咽下喉咙里的面饼,另一个胖子搭茬道:“不会是骗子吧,一个小娘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就是,到时候赖账,咱们大字不识一个的,可怎么办。”瘦子深以为然,附和道。
“嗨,这不是急用人么,”络腮胡有些不耐,挥了挥手说:“昨儿,就在码头附近,那跳舞的你们还记不记得?”
被他这样一提醒,胖子那双眯缝眼顿时亮了亮,赶忙说:“记得记得,跟天仙下凡似的,老好看了,我媳妇儿还不乐意我看,看了一半就嚷嚷着要我走。”
众人闻言哄笑。
笑够了,络腮胡又才神神秘秘道:“那位啊,就是老板娘。”
一桌上另外两个汉子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人家最后不是说了么,‘三日之后,百花楼见’。”络腮胡咬下一口葱油饼,一边咀嚼一边说:“时间都定死了,可不得多招点人去帮工。”
“要不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结果时辰到了,楼没建好,那不是耍人玩儿呢?”
那一胖一瘦两兄弟稀里呼噜地喝了几口稀粥,慢慢被说服了,感觉的确有道理。
扯皮半天,络腮胡倒是先不耐烦,啃了一口满手流油的饼子:“你们就说干不干吧!给哥们儿个准话,到时候别怪哥发财不带兄弟啊。”
瘦子闻言,咬了咬牙,将手里的粥碗一把拍到桌面上:“行,我干。”
“三倍工钱呢,不干是傻子。”
做完决定之后,粥碗也见底了,几人这才把那饭钱结清,纷纷离开巷子,回到码头继续运货。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桌子边坐着一个陌生人,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遍,连半个字都没落下。
望着三人远离的背影,张青岚端坐在小木凳上,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白粥。
……
等到张青岚怀里揣着玉簪面饼,一路磨磨蹭蹭地回到龙王府时,夜色已然降临。
这次不是偷溜,于是回来的时候底气便足了许多,张青岚特意挑了正门走,大摇大摆,颇为理直气壮。
只是还没等他迈过大门的门槛,就刚巧碰上了从内门里出来的、专属于敖战的马车。
包围着马车的阵仗相对平日来说还算低调,卫兵分散在马车的四方,正踏着整齐的步子前进。开路的先锋是两只成年鲛人,身上穿着统一的侍卫制服,手里紧握着叉戟,走在最前方。
马车周身覆着深蓝绸缎,绸缎上用金色绣线勾勒着层层叠叠的花纹,远远地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熏香。一路人浩浩荡荡地从大门处往外疾驰而去。
还没等愣在路旁的张青岚反应过来,整支车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脚印车辙。
青年站在原地,朝着空荡荡的大门望了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不显喜怒,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拦住一个正在后头弯腰收拾车辙印子的小虾米,张青岚问他:“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那小虾米灵力低微,修炼成人也只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正很不耐烦地拿着扫帚清理着车辙。
闻言抬起头,看到居然是那个府上唯一的异类,本就皱巴巴的一张脸顿时耷拉得更长,瘪着嘴,冷哼一声。
本来今日他不用当值,正洗漱完毕准备美滋滋地睡下。可是突然有信使来报,说钱氏粮庄调度的粮食到了,要请他们家老爷去验收。还说那个粮庄的老板在酒楼设了宴席,专程要请他们老爷吃饭。
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你们凡人就是屁事多……”小虾米嘀嘀咕咕,起床气还挺重,一根扫帚舞得虎虎生风,直往张青岚的脚边扫:“老爷早就出去赴宴啦,你一介凡人,别老瞎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
小虾米扫完了两人面前的这块地,转了个身,又往旁的地方扫过去。
很快,偌大的一个外院里就只剩下了张青岚一人。
青年长身玉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中还热乎乎的葱油饼,还有旁边那根用绸缎包起来的玉簪。
想起方才从自己身边疾驰而去的马车,张青岚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远处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十五章
马车一路疾驰,木轮之下似有一团纯白的雾气,悄悄托举着旋转的车轮,令原本笨重巨大的车厢变得轻盈,朝前行驶的速度更快。
出了山门,原本团团围在马车附近的兵将顿时散开,只留下四五名暗卫缀在马车之后,紧紧跟随。
两匹高头大马拖着车厢一路狂奔向前,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车夫这才拉紧缰绳,将前进的速度缓下来。
钱老板为了省钱,特意把粮庄修在了城郊,粮仓分散在一大片空地上,更外围处还分布着排列整齐的稻田。稻田之中一片青葱翠色。
烨城城郊一片荒凉,就连最宽阔的那条黄泥路,都是靠着粮庄进出运货的马车压出来的痕迹。四周一片漆黑,星幕低垂,只有每个粮仓的尖顶处缀着单薄的纸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等到敖战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粮庄的钱老板早已在田埂旁等候多时。
小路上尘土飞扬,在钱老板的裤脚布鞋上沾了一层黄泥。
“稀客啊稀客,”眼看着贵客到来,钱老板赶紧上前几步,笑眯眯地看着马车撩开的幕帘,殷勤问好:“敖公子,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敖战半只脚踩在田埂上,闻言抬眸,朝着站在自己斜前方的钱多宝看过去。
借着月色,只见钱老板脸上的两团肥肉随着动作颤动,身上的丝绸长衫上印着一个个铜钱花纹,腰间的玉佩更是明显,直接雕成了金元宝的模样,摇摇晃晃地缀在裤腰带上,一摇一摆,很是惹眼。
站定在路边,敖战面色平静地朝着面前的粮庄老板点点头,算作招呼。
前些日子突如其来的暴雨差点将烨城边陲一些地势较低的小镇淹没。
随着暴雨而来的洪水将许多屋宅彻底毁坏,时节又接近立夏,气候闷热潮湿,闻言那受灾的村镇甚至已经有了瘟疫蔓延的迹象。
敖战为了平息灾祸,先是化为原形,到那边陲之地收服雨势。如今又用自己的凡人身份,找到粮庄预定了千石米粮,用于赈灾。
如今不是收割的季节,秧苗才刚刚播撒不足一月。因此粮庄调度来的大多是四周各地存储着的去年的陈米,价格也比平时更贵——意图同敖战交好,钱老板还特地自己花钱,垫付了其中的两成。
为了保证米粮的质量,敖战这才答应钱老板的邀约,亲自到粮仓验货。
虽说钱多宝知道敖战此行的根本是为了亲自监督查验运来的大米,但是能够让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家亲自验货,已然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于是他根本没计较敖战的冷淡,更多的是高兴自己居然能够请得动这样的巨富出山。
脸上微笑如常,钱老板伸出右手指了值前方的某条田间小道,微微躬身,礼貌道:“这边请。”说完便主动向前迈开步子,走在敖战的斜前方,为人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田埂走向粮仓。
敖战下马的地方距离第一个粮仓不远,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仓库门口。为了保证调来的米粮不被偷盗,钱老板特地雇了护卫,在每个仓库门口轮流站岗。
轻轻推开粮仓的木门,一股稻谷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敖战跟在钱老板身后走进粮仓,发现仓库内只留下了很窄的一条道路,两旁边是堆积着的糙米。米粒并未脱壳,黄澄澄的一片。其实并不算新鲜,却好在能够填饱灾民的肚子,用于救急。
在仓库内逛了一圈,确定里面的大米没有问题之后,敖战这才朝着钱老板点点头,淡声道:“有劳。”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见敖战满意,钱多宝松了一口气,一边赔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前的汗水。
等到两人从粮仓离开,门口站着的护卫探身将粮仓的大门重新锁起。
就当二人正要朝着下一间仓库出发时,却是被一个满脸愁容的小厮拦住,急切道:“钱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钱多宝闻言心下一惊,赶紧抓住小厮的手臂,顶着敖战淡定沉静的眼神,讪笑着将人拦下,附耳过去,听对方将事情原委道来。
原来,钱老板为了将敖战的订单全部吃下,特意在烨城周边大肆收购米粮,这才凑够了敖战开口要求的千石粮食。
只不过从临近的城镇运送米粮过来之时走的是水路,白天只运达七成,入夜之后,行至半路的货船行驶不慎,船身触碰暗礁,受损处虽然不大,却暂时不能继续前进。
因此剩下三成的米粮就此滞留在距离海岸还有一二十里处,动弹不得。需要待到工人将货船破损处修复完成,才能继续前进。
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个时辰。
“老板……你看这……”小厮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得同钱多宝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钱多宝心下懊恼,脸上的笑容僵硬。
敖战负手而立,好整以暇地望向两人,心下虽是有些不耐这些办事颇不牢靠的凡人,面上却不显丝毫。最后也只是淡然道:“钱老板,你待如何?”
好在钱老板商海浮沉多年,脑子转的快,人也会来事。沉默片刻,随即果断道:“敖公子,既然这粮食一时半会不能运到,不如索性将宴饮提前,先到庄园里的芳兰苑休憩片刻,再做其他打算?”
敖战闻言,朝着钱老板投去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
像是特意考验对方一般,又过了片刻,敖战这才微微颔首,冲着满脸堆笑的钱多宝道:“钱老板,带路吧。”
话音落下,只见钱老板肚子前的肥肉都随着主人松下的一口气抖了三抖。
……
粮庄的前身是个由前朝官员修建、专门用来避暑的大庄园,被钱老板买下来以后经过不少改造,方才成了今日的这番模样。
虽是修葺改建颇多,但中心处颇为精巧美观的亭台楼阁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作为钱老板宴请各路同行贵人之地。
芳兰苑坐落于整个粮庄的中心,青瓦白墙,小桥流水。整个院落修建得风趣雅致,大气而又不失精巧。
小厮为走近的两人拉开了院落门口那扇沉重厚实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闷响,芳兰苑内部的景色随之展露在外人面前。
院子环境清幽,偶有几声鸟叫蛙鸣,配合着潺潺的流水声,极有一番意境。
院落四周修建着纯木制的九转回廊,中心则是一方极为宽敞的青砖石台,石台中央一簇篝火熊熊燃烧,篝火之上则横架着一只半生的全羊。围绕着篝火,五六个蒲团零散地排列在周围。
只见几个和钱多宝相似打扮的中年男子早早地等候在一旁,见到大门打开,立刻从蒲团上站起来,满脸堆笑地朝着敖战迎上去,七嘴八舌地开始介绍自己。
原来,在场的几人皆是钱多宝的好友,早早便听说他从敖府得了个大单子。一面是眼热心动,另一面也想借着钱老板的牵线搭桥同敖战交好。于是几人一合计,齐齐找上自己的老友,为的就是今天这场饭局,能够有机会同敖家搭上些许关系,分一杯羹。
敖战冷眼看着面前一个劲阿谀奉承的几人,心下冷笑。
他自然不可能不清楚这些人存的什么心思。或许就连之前说的“货船破损,时间延迟”,说不定也是钱多宝为了给这群人牵线搭桥而找的拙劣借口。
倒也不至于因为区区几个凡人而动怒,最终敖战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给钱多宝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钱老板到底是个人精,不一会儿便品出了其中警告意味,后背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脸上露出一个心虚的微笑。
几人将敖战团团围住,送至主座,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敖战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面前摆着一方精致的紫檀木桌。木桌之上放着一方青铜酒樽,一只白玉骨碟,骨碟旁则是把轻薄锐利的雕花弯刀。
到底是费了心思准备的宴席,青砖石台中央,篝火燃烧,火光映亮了横架于其上的全羊。羊肉被大火炙烤,散发出阵阵诱人肉香。
那些客商本就是靠着嘴皮子招揽生意,上了酒桌,自然更是如鱼得水。不一会便开始推杯换盏,侃侃而谈。期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同敖战搭话,意图十分明显。
一时间觥筹交错,本来清冷的院落之内变得好不热闹。
敖战半阖双眸,只是捏着那青铜酒樽,偶尔回应几句那些个富商无关痛痒的问话,心下却是愈发烦闷起来。
忽然,不知是谁拍了拍手,发出一阵清脆的击掌声。
随着掌声响起,原本平静的院落之中顿时出现了十来个舞娘,穿着轻薄纱衣,面覆薄纱,踩着鼓点鱼贯而入。
那些个舞娘伴着鼓声起舞,舞姿灵动。衣裙之上坠着几个小巧铜铃,随着舞娘动作,铜铃声清脆悦耳。
待到一曲舞毕,衣着清凉的舞娘们竟是纷纷自发来到那几个中年富商身边,跪坐下来,柔媚地依靠在男人怀中,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
“……”敖战拿着青铜酒樽的动作顿时一滞,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
第十六章
石台中间的生羊肉被烈火炙烤,火星四处蹦溅,跌落到青砖上,红光闪烁几下以后又熄灭。
几名侍女双手捧着木制托盘上前,半跪下来,将那托盘中央放着的三道冷菜和一盅热汤依次拿起,放在每个人面前的案几上。
庭院中央,待到那羊皮被明火炙烤成诱人的金黄色,一名主厨模样的胖子这才走上石台中央,动作熟练地给羊肉刷上调味蘸料,又翻转几次。
羊肉被完全烤至成熟之后,主厨拿起放在一旁的剔骨刀,将肉块片得极薄,整整齐齐地码在玉盘之中,摆成一朵牡丹花的模样,再端上桌,供客人享用。
隐藏在九转回廊之中的乐师动作不停,一方古琴被拨弄得叮当作响。和之前为舞娘伴奏时候的节奏欢快分明不同,乐声此时已然变得柔和悠扬,配合着芳兰苑内的潺潺流水,总算是给这满院子的铜臭味添上了一丝刻意的清雅。
宴席之上的几个客商都是习惯了四处应酬的,如今到了老友家的芳兰苑,更显得如鱼得水。
不一会儿便互相打得火热,怀抱着舞娘的一双手也不停动作,将那些个美娇娘逗弄得娇笑不停,一双美目含嗔带怨,哄得那些富商眉开眼笑。
院子里一群满脸褶子的中年男人怀抱着舞娘调笑逗弄……敖战冷笑,只觉得这场面根本入不得眼。
盘坐在蒲团之上,龙王大人眉眼沉沉,握着酒樽的右手骨节分明,指腹摩挲着酒樽上雕刻的花纹,不言不语。
敖战在烨城里那些商贾富贵的圈子之中的名声大的很,敖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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