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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曲星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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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洞口守着,小土洞里浓烟滚滚,却始终不见再有狐狸出来,突然模模糊糊间,猎户好像看到一处山洞,洞里男男女女,摆放着家具物什,过着生活,一个老婆婆冥冥之中冲他说道‘我们一族在洞中过日子,已经两百多年了,谁也没害过,求求你行行好饶我们一命’。
猎户醒转过来,知道有妖邪,他更加坚定要下杀手,不同意饶恕,于是拿着柴刀,继续守着洞口,不一会洞里的狐狸们绝望了,都跑出来,被猎户连续砍死七八只。
洞里的一支母狐狸,叼着自己的幼崽,塞进一个石头缝里,幼崽的身体很小,从缝隙里能钻出去。
母狐狸和小狐狸生死离别,依依不舍地对望,眼睛里仿佛流着血泪。
浓烟滚滚,一切消散,曲星抒大汗淋漓的惊醒。
一大早薛引和薛罗就在大堂鼓噪起来,搬了好多桌椅和碗碟,曲星抒好奇的走出去看,正好被薛罗抬眼看到。
“他怎么还没走?”薛罗问熊瞎子。
薛引累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走哪去?这孩子啥也不会,出去了肯定受欺负。”
“关你们什么事?”薛罗好奇,“薛种成大善人了,专门收留孤弱?他不会是好这口吧?”
薛罗‘这口’指的是男风,现在达官显贵都好男风。
“你少胡说!”薛引生气的站了起来,这可是他师父,怎能容外人随便调笑,见这黑熊发怒,恶怪薛罗气焰顿时减了三分。
曲星抒见俩人议论自己,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好好好,我不说了。”薛罗恶狠狠地瞪了曲星抒一眼,这恶怪长相丑陋凶狠,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吃掉这少年。
曲星抒胆小的后退两步,然后干脆撒腿就跑,逃进书房。
“你把人家吓到了。”薛引在后面说道。
过了一会,许多陌生面孔走进小院,曲星抒趴在书房的窗台看院子里的人们,忙活着做饭。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窗户,原来是薛种。
他知道曲星抒喜欢在这看外面,两人隔着窗户聊了起来。
“自己一个人睡,害怕?”
“哪有。。”曲星抒莫名其妙,自己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
薛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昨晚说了好多梦话,似乎做噩梦了。”
“我。。”他想起那个猎户与狐狸的梦,双拳紧握。
外面一个男子走来,在薛种旁边站住,看见窗户里面的这漂亮少年,发了一下呆。
“韩景?有什么事?”薛种见他一直盯着窗户里看,问道。
“啊?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太子又抽疯了,现在自称天子,想要见他必须要下跪磕头。”韩景道。
韩景与父亲韩唐是最早加入黄泉会的几人之一,韩唐很忠于太子,韩景则只是为了孝顺父亲才来的,对太子没有什么感情。
“知道了。”薛种淡淡道。
“什么知道了?”韩景问,“我来问你,一会他来芙蓉院,你跪不跪?”
“与你何干?”
韩景冷笑道:“薛先生,你若向肖青翎下跪,别怪晚辈看不起你。”
韩景知道,薛种从不向谁低头,自尊心极强,太子小时候叫薛种叔叔,现在叫薛种先生,二人不是君臣或是主仆关系,为此薛种才愿意留在黄泉会中。
可现在,薛种你到底是跪还是不跪?若是跪,你这一辈子坚持的所谓‘风骨’,就是个笑话,若是不跪,为了这点小事叛出黄泉会,一生努力全部打水漂?
韩景越想越替他难受,肖青翎与韩景同岁,韩景自认为很懂事,尊重别人,看着娇纵的肖青翎,很是反感。
“太子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傻子!”韩景低声怒道。
薛种一耳光‘啪’的打到韩景脸上,引的院子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工作看着他们。
“若是再说这种话,绝不饶你。”他狠狠说道。
青翎被惯坏?自从先帝被杀后,肖青翎被一个老臣抱到民间,一老一少靠种田为生,童年在贫困和饥饿中度过,为此这孩子黑黑瘦瘦,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直到王信找到他,韩唐又来追随,之后薛种加入,黄泉会建立,太子才不必忍饥挨饿受冻。
寻常贵族公子一生锦衣玉食,不知道艰辛为何物,而肖青翎这个黑太子,什么苦都吃过。
他被惯坏?
韩景你懂什么?
薛引一双毛毛腿快步跑来,拉开二人,把韩景抱在怀里护住,冲师父竖起眉毛道:“师父您干嘛打人!”
这熊瞎子聪明的很,他要来和师父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韩景哄高兴,让这一耳光的事从此翻篇。
曲星抒不知道薛种为什么这么生气,那一耳光像是打在他脸上一样,胆小懦弱的狐妖少年再也不敢看窗外的事了。
中午快到饭点时,太子、王信、肖频一干人等踏入芙蓉院,桌椅碗筷都摆放好了,菜也一道道端了上来。
黄泉会成员这次前来参加宴会的有四十多人,奇形怪状什么人都有,高大妖魔到矮个子孱弱贵公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一会几个桌子都坐满了人。
太子却不入座,肖频为他单独准备了一桌一椅,下面垫着从山里拿出来的白虎皮。
韩景坐在席间,看着这幅场景不禁冷笑,猪鼻子里插大葱你装什么蒜啊,手下不过几百人,真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了,事事讲排场。
不知谁说了什么,来的人们都开始轮流给太子磕头。
韩景饶有兴味的看着薛种的表情,这道长脸上阴晴不定,让他看了十分快慰。
我看你跪还是不跪。
韩景、薛罗和薛引相继跪在太子面前,磕了个头,他们仨是最后三个了,如果不算薛种的话。
就这么让你混过去?怎么可能,韩景刚想开口提薛种,却听到太子身边一人开口高喊。
“薛先生!”肖频大声喊道,薛种就坐在屋子里,他却像薛种在远处似的,这一嗓子把大家嘈杂的聊天声都压了下来。
“何事?”薛种冷冷道。
“您这芙蓉院中,不是还有一个狐妖暂住?他怎么不出来拜见陛下?”肖频阴阳怪气地说。
韩景、薛种、薛引都没有想到,这往日里笑嘻嘻的肖频,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起麻烦。
薛引抢过话头回答:“哎呀,忘了叫他了!我去叫,嘿嘿嘿。。”
他肥胖的毛毛身体在众人的注视下冲进书房,把曲星抒拉了出来,事到如今已经藏不住了,薛引想。
俊秀的狐妖少年出现在大堂中,众人有的陶醉着看,有的羡慕嫉妒,有的则蔑视的撇嘴。
“跪下。”太子冲曲星抒道。
曲星抒求助的看向薛种,薛种却低头不和他目光交流,坐在薛种身边的薛引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听话。
所有人都在看着曲星抒,他真想扭头逃跑。
膝盖一软,少年跪在地上,薛引用手指比划着要他磕一个头,曲星抒用眼角余光瞟到,跟着听话的磕了头。
太子拉过他的手,惊讶地看着这手上的皮肤,洁白如玉,细腻极了,像是未曾玷污的冬雪,或者做工极好的细嫩豆腐。
曲星抒心情忐忑的任他打量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太子才松开,薛引用屁股把旁边的人挤开,留出一个位置曲星抒拍了拍,让他来这里坐。
他和薛种把吓得不轻的曲星抒夹在中间,好好保护起来。
众人都以为总算忙活完了,该吃饭了,但。。
“薛先生。”太子阴沉的叫了一声。
薛种站起身,看向他。
“你还未跪。”
肖青翎这一句话,惊得众人心中一凛,薛种从不跪人,太子您为何要自找不痛快呢?
众人都停了筷子,只有韩景惬意的夹着肉一边吃一边看戏。
薛种走向太子,他脑海里回忆起初见这黑瘦少年的时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促膝长谈一夜,十分投机。
他想起肖青翎有一次病了,自己背着他踩着泥泞走出几十里,去镇上找大夫看病。
他想起肖青翎有一次叫他父亲,被王信怪罪的阻止。
肖青翎,从小到大。
薛种站在太子面前了,僵立了半刻,众人无言。
王信劝道:“何必如此?”
黑太子烦恼的摆了摆手让王信退下。
众人围观之下,薛种竟然缓缓的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三十年来如一梦,薛种。
你为不跪别人而吃的苦头,都成了笑话。
“磕头。”黑太子决绝。
薛种再也不动了,他脖子像是死的,无法活动。
过了约有一刻钟,他还是不磕头。
本来为薛种向自己下跪而高兴的太子,现在笑容僵在脸上,他下不来台了。
“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么?”他一字一句问。
韩景真想大笑,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韩唐,这老头对待太子忠心耿耿,他又看薛引,薛引正心疼而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韩景又看王信,王信忧心忡忡,肖频似笑非笑,坐在另一桌的肖改则表情有些复杂,有愤慨也有快意。
黑太子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拂袖走出大堂,众人不知道这饭还能不能吃了,随着王信追了出去,肖频也跟着走出去,一些皇族子弟纷纷站起身来走了,韩唐拉起自己的儿子韩景也想追出去。
“您自己去吧,我饿了。”韩景道。
韩唐失望的打了儿子一下,快步跟上了太子的队伍。
屋子里只剩下寥寥几个妖魔,他们没心没肺,吃起饭来。
薛种依然长跪不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 8 章 三对
山中小院,深夜。
太子躺在床上,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他脚边,把太子的脚拥在怀里,用自己胸口的温度为太子暖脚。
“殿下,您还生气?”这男子声音温柔,正是肖频。
太子听他这样说,想起日间薛种不向他磕头的事,烦闷的想要转个身,但脚还在肖频怀中。
他很信任薛种,觉得与薛种简直血脉相连,十余年相处下来感情深厚。肖频建议黄泉会中使用跪拜礼仪时,太子知道薛种要面子,可能会不跪。
但他又觉得,薛先生会大局为重,为保全太子的面子,可能会跪。
中午时众人都行礼后,薛种一言不发,没有行礼的意思,太子知道薛先生是不愿跪了,于是打算作罢,谁知道肖频突然叫了薛种一声,大家都看着他,都知道他没跪。
太子这才拉下脸,叫薛种行礼,没想到,十余年的旧人,今日竟然会如此驳自己的面子。
薛种,我会记住今天的。
肖频道:“太子,您别多想,薛先生就是那个性子,话说回来,他府上藏的那狐妖,您可知道?”
“知道什么?”太子不解。
“狐妖不论公母,一般都会化作女子,可芙蓉院中这一只,竟然化作美貌少年,十分稀奇。”肖频说。
太子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肖频跟着又说起来:“听说京畿有不少收男妾后病重之事,恐怕就与这只狐妖有关。”
“男妾?”
“现在的贵族们,腻歪了女子,于是寻找漂亮的男孩。。收入府中做小的,每日欢爱。”肖频低声道。
“你说这个做什么?”太子警觉起来。
肖频揉了揉怀中太子的脚,轻笑道:“我看薛先生八成也是将这狐妖收做了男妾,两人正相爱的紧呢,若是您气不过他今日不敬之事,又不好惩治他,可以从这狐妖身上下手。”
太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芙蓉院中,月朗星稀,曲星抒与薛种正蹲在黑灯瞎火的院里看着地上。
“你能看见?”薛种问。
少年骄傲的点了点头,兴奋地说:“它们好像在打仗。”
“哦?我看不见,说给我听。”
曲星抒描述起来,地上两大窝蚂蚁,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很大地方,互相厮杀,战场慢慢向西移动,留下大片大片蚂蚁尸体。
两军主力在一处小土坡上交战,几个大蚂蚁被围在一块小石头上,许多小蚂蚁前赴后继的爬上小石头,攻击大蚂蚁,都被咬死,但大蚂蚁们也逐渐体力不支。
顷刻以后,大蚂蚁们被冲上小石头的敌人淹没。
双方蚂蚁分为南北两方,激战到了白热化时节,蚂蚁最多的一处宽阔土道中,现在蚂蚁尸体都堆成了小山,新来的蚂蚁尸山之上,还在交战。
“北军要赢了。”薛种道,他什么也看不见,黑灯瞎火的,但听少年描述,下了结论。
“为啥?”
“战场地势东高西低,那处小土坡是西面唯一的高地,已被北军占领,东面也全是北军士兵,所以很简单,接下来北军居高临下,将会势如破竹。”薛种道。
曲星抒摇了摇头道:“什么呀?这些都是蚂蚁,它们只知道乱跑乱咬,各自为战,不可能利用地形的。”
“此言差矣,”薛种若有所思道,“人类若是多到成千上万之数,也难以指挥,仅靠本能交战,但本能就是最大的武器,这一点,人类与蚂蚁相同,西面小土坡上这一窝北军蚂蚁,它们被南军包围,想下也下不去,只有等到东面高地上的北军一涌而下,小土坡上的北军也会跟着突破围困,南军输定了。”
过了一会,果然如薛种所言,战场继续向西移动,东面的北军大部队节节胜利,小土坡上的北军遥相呼应,南军崩溃,密密麻麻的蚂蚁四散而逃。
“道长你可真厉害。”
“怎么了?”
“北军赢了呀。”
薛种听到叽叽咕咕的声音。
“你在吃什么?”他问。
少年含含糊糊的说:“蚂蚁。”
“吐掉!”
“挺好吃的。”
“吐出来,脏死了,不许乱吃。”薛种想抓面前的少年,但没摸到。
“不要,挺好吃的,你尝尝。”
少年温热的吐息扑在薛种脸上,下一瞬曲星抒亲了过来。
一些硬硬的如同芝麻的东西,跟着被带到薛种嘴里。
“好吃吗?”曲星抒问。
薛种呸呸两声,然后摸到少年的手,跟着将他拉入怀中。。
过了好一会才分开。
“干嘛亲我?”曲星抒被吻的迷迷糊糊。
“你先亲我的。”
“我。。”
“人类之间,嘴唇相碰,一般是恋人所为。”薛种说,声音与往日不同,更加有生气,像是返老还童到了二十多岁。
“恋人是什么?”
“就是喜欢对方,想一辈子形影不离,拉手,拥抱,和。。”
曲星抒疑惑地问:“什么?你要献上精元给我么?”
薛种先是一怔,然后大笑起来。
韩玄处与姜奉月这一对,骑着马在林间小路上漫行,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下,晒在人身上暖暖和和的,加上小风吹拂,别提有多惬意。
韩玄处是字,他的名字叫韩微。
韩微二十岁年纪,穿着一袭白衣,有许多挂饰褡裢,头发扎的一丝不苟,这人最爱打扮自己,一旁骑马并行的女子姜奉月穿着粗布红麻衣服,胸前还滴着几滴酱油痕迹,十分不讲究。
两人恰巧反了过来。
姜奉月越看身旁这男子,越觉得窝火,没好气道:“你给我把衣服换了!”
“我爱穿什么穿什么,关你何事。”韩微白了她一眼。
“你不用费尽心机讨我喜欢,韩玄处,”姜奉月直白的说,“苏缀喜欢穿白衣,你也学他穿白衣,人家长得俊秀英朗,穿白色衣裳好的很,你这人眉目有如女子,再穿上这一身,我真以为带着一个妹妹出来了!”
韩微被她一通数落感觉有些害羞,但脸红是不可能的。白衣少年苏缀是黄泉会成员,姜奉月可怜苏缀的身世,想要保全他的性命,谁知道被韩微半路截杀。
为此姜奉月与韩微大吵一架,几乎决裂,后来韩微百般投其所好,才勉强挽回这女子的心意。
时间能把所有撕心裂肺的事冲淡成笑谈。
一只信鸽扑拉着翅膀从路上飞了过来,韩微一眼便看到这鸟腿上有信管,伸手取下。
“怎么了?”姜奉月问。
韩微展开小纸,皱起眉头,信中说蜀中有妖道李长生作乱,要他与姜奉月立刻回京,前往蜀中。
他将信递给姜奉月。
“怎么?看完了没?”韩微叹了口气,“到现在镇子上歇息一夜,明早返程。”
姜奉月把信纸撕碎,扬在身后,朗声道:“返程?返个屁!”
“你什么意思?这可是国师府来信。”
“只当没有收到,”姜奉月叉腰,“为追狐妖,我骑了几天马,坐了多久的船,腿上磨的都是血印子,现在狐狸毛都没有见到一根,又要我回去,前功尽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她连连说了七八句岂有此理。
“姜奉月,你找死别拉着我,我得回去。”韩微有些害怕,若是敢违抗国师的命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的脑子太笨,”女子夹了夹马腹,“他们用鸽子传信,说不定半路让人一箭射下来烤了,不一定能送到我们手中。”
“可是已经送到了。”韩微呆呆的说。
“他们又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傻?别想了,继续往前走就是了,反正我死也不会就这么回去的。”
姜奉月纵马向前,韩微只好追了上去。
第 9 章 表白
深夜,不知何时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慢慢变成瓢泼大雨,冷风把水汽从门窗缝隙吹进来,让人禁不住打哆嗦。一道闪电映的黑夜如同白昼,一瞬以后,雷霆的巨响跟着而来,将薛种惊醒。
屋子里一片黑暗,借着又一道闪电的白光,他看到曲星抒站在卧室门口,不知何时在那里。
薛种坐了起来,头晕脑胀,招了招手。
曲星抒抱着被子跑过来,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了?”
“我害怕打雷。”
薛种抱着他,想用什么给他慰藉,但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摸少年单薄衣服下的滑嫩肌肤,触到胸口的位置,心跳又快又乱。
久久无言之后,他注意到少年的呼吸已经均匀,心跳也有了节奏。
“你在想什么?”曲星抒问,声音就像甘甜清冽的泉水浇灌着干涸荒芜的田地一样,薛种感觉振奋,但他不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
“秘密。”薛种回答。
曲星抒满足的靠在他怀里,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没有什么过分的肌肤之亲,却从身体到心情都感到快慰,仅仅是这么依靠着。
他满脑子都是这道长的印象,从来都满腹心事而胸有成竹的镇定神情,外袍与内里全是黑色的衣裳,风一吹潇洒的随着飞舞飘动,宽大的怀和坐着很软的腿。
还有那头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如同碎金的长发,为什么他的头发是金色的?曲星抒很奇怪,薛种是异类,他如果走在通都大邑的街道上,必定引来无数鄙夷的目光,因为他与众人不同,生的奇怪。
可薛种毫不在乎,他不戴帽子,也不用其他方式隐藏,好像自己的头发跟大家一样是黑色的,没什么可奇怪的。
曲星抒也慢慢的把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黄色,狐妖像是变色龙,总在改变,变成越来越美的人——至少是他们自己审美中。
薛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揉着怀中少年的头发。
“过去有多少人这样对你?”他问。
曲星抒过去寄生过的那些家庭,比如刘南安,恐怕所有人都很宠爱他,他难道不会被触动?
你与多少人相爱过?
“好多好多。”曲星抒老实回答。
薛种感觉嫉妒。
“我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曲星抒仔细想想,声音甜腻道:“你还没有和我。。。”
“只有这一点不同?”
少年明白过来,这人在吃醋。
薛种不等他回答,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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