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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还不杀我灭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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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悬砚偏过头:“师兄累了吗?”
  钟衍道:“也不是……就是想看看到哪了。”
  顾悬砚顿了顿,道:“应该已入西北地界了。”
  按理钟衍听顾悬砚这么说,应该不会再追问,但钟衍或许是一路上看不到云雾下的地面,居然有些不安,他道:“我想下去休息一下。”
  片刻后,顾悬砚点了点头。
  两人掠足而下,刚好落在一个路口。旷野之中,三条路往远方延伸,看不到尽头。路边支了一个茶摊。茅草屋顶,放了两三张桌子,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勾着身子倚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
  顾悬砚道:“师兄,喝杯茶吧。”
  钟衍点点头,进了茶摊刚落坐,老人便提了壶茶放到了两人的桌上。
  或许是刚下过雨,又或者因为身处旷野,钟衍居然觉得有股寒意袭来,湿冷无比,让人手脚都有些冰凉。
  顾悬砚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问:“怎么了?”
  钟衍犹豫了一下,道:“总觉得有些冷。”
  “已入秋至,长津又地处西北,是比青岩冷一些。”顾悬砚将手中的茶水递给钟衍:“师兄喝杯热茶吧。”
  钟衍接过茶一口一口的喝完,又忍不住问:“还有多久能到?”
  顾悬砚抬眼笑了笑,轻声道:“快了。”
  钟衍不但没觉得宽慰,心中反而疑虑更盛,却又不知这股不安从何而来。他放下茶杯道:“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便掏出银钱去结账。
  茶摊的老人依旧拨弄着算盘,没有看他,只哑声道:“五文。”
  钟衍解开袋子放下铜钱,正欲把荷包重新系回腰间。不料一个不慎,袋子里的银两铜钱从袋子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而钟衍终于在此时发现不对。
  茶摊的地面皆是泥土烟尘,刚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铜钱落地,却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仿佛落在了什么光滑坚硬的平面上。
  而此时,倚着柜台而站的老人依旧没有看他,自顾自的拨弄着算盘。只有身后的顾悬砚出声唤了一句:“师兄。”
  钟衍脑内警铃大作,即刻拔剑出鞘,一剑斩向茶摊内的木桌!果然,木桌并未在剑气下四分五裂,却顷刻间化作一团雾气,消散于钟衍眼前。
  这样的场景,钟衍上次在冰原看到过。
  他抬眼怒喝一声:“顾悬砚!”
  顷刻间,泥地路口、桌椅柜台,包括茶摊的老人都化成了雾气一齐消散了。钟衍脚下的泥土变成了坚硬的冰面,四周都是茫茫无际的冰原。
  两人已经在北荒深处了。
  转瞬之间,顾悬砚已经到了钟衍面前,抬手卸了对方的剑,叹道:“要设障于整个冰原确实难了些,不留神便有了破绽。”
  都这个时候了还再说这个!钟衍剑被卸了,便直接抬脚踹人。顾悬砚不躲不避受了这一脚,威压倾泻而下,将钟衍辖制于身前。
  “我本想让师兄自己进北荒,但师兄聪明了不少。”
  钟衍气得破口大骂:“我是被你骗进来的!”
  顾悬砚温声细语:“是我的错。”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收势。钟衍的真元被压制,想不用修为直接揍人,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顾悬砚轻笑道:“师兄,别折腾了。”
  钟衍立刻想到了刚才顾悬砚递给自己的茶。顾悬砚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师兄别担心,一点点药,不久就解了。”
  语毕,他居然直接打横抱起了钟衍,掠足往北而去。钟衍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
  顾悬砚语气居然还温和得很:“师兄再等一等。”
  说话间,顾悬砚已经抱着钟衍到了宫殿门前。
  之前那场震动给这座珠玉堆砌的宫殿所带来的痕迹已经消失。几个魔修侍女早早等在了殿门前,见两人来了,欠身行了礼,便沉默着在前方带路。
  穿过两条回廊,两人到了一座庭院前。
  庭院依旧是冰雕玉砌,到这带路的魔修都停住了,顾悬砚抱着钟衍进了院内,又推开了门,把人放在了床上,自己立于床前。
  此时顾悬砚威压已收,钟衍刚挣脱辖制,又一脚踹了过去。可惜身上依旧没有力气,连顾悬砚的衣角都没沾到。钟衍气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帮师兄解血誓。”
  钟衍一愣,道:“我说过那个不要紧——”
  顾悬砚闻言,面色微微沉了下来:“师兄还想骗我吗?”
  钟衍一时语塞,又恼道:“那你想怎么办?真去为仓栾杀人吗?”
  顾悬砚面色稍霁,缓声道:“我答应过师兄不杀人,自然说到做到。”
  说完,他话锋微顿。
  “我要修魔。”
  钟衍心内一惊,怒道:“你敢!”
  “师兄,这世间还没有我不敢的事。”顾悬砚顿了顿,突然勾唇带了一点笑意。“不对,的确有一件。我心中存了恶念,却不敢告诉师兄,怕师兄生气。”
  钟衍怒火中烧冷笑一声:“你既能把我骗来北荒,又能决意入魔,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顾悬砚闻言偏头看向钟衍,似乎思量了片刻,随后他笑了。
  他温声道:“师兄说得对,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说完,顾悬砚突然欺身而上,将钟衍的手按在床头,钟衍顿觉不妙,后仰了几寸,厉声道:“你要干什——唔——”
  钟衍的话都被顾悬砚堵在了唇齿间。
  这个吻不同于顾悬砚平时温润如玉的君子相,凶狠非常,极具侵略性,肆意在钟衍唇间攻城略地。
  钟衍动不了,被迫与顾悬砚唇舌纠缠——说是被迫也不准确,因为此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随着顾悬砚的动作发出轻声呜/咽。
  过了许久,顾悬砚终于放过了钟衍,又往下去,在钟衍的颈间亲昵非常地磨蹭了几下,随即狠狠一口咬在钟衍颈间。
  钟衍痛得六神归位,又是一脚踹向身上的人。
  这次终于踹到了。
  顾悬砚却并不生气,他稍微直起身,低笑出声来。
  “师兄,当初于冰原之上死里逃生,我让你猜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说是因为我心中有大道,存善念。”
  钟衍衣衫凌乱,呼吸急促,抬眼与顾悬砚对视。对方似乎很喜欢他这幅样子,伸手替他理了理散开的头发,语气依旧温柔无比。
  “师兄,你说错了。我心中既无大道,也无善念,更没有所谓的无辜众生。能讨你欢心,我便向善,能救你性命,我便修魔。”
  “道修求飞升成仙,魔修想不老不死。对我来说都无趣的很,我要的只有师兄。”
  钟衍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他怔怔看着顾悬砚,对方注视他,挑眉一笑,如初雪消融。
  “不管是仙是魔,是生是死,师兄都只能和我待在一起。”
  【我以为师弟被抓包修魔会很虐,结果这两个人不受我控制的撒糖,气】


第20章 
  钟衍一路上千防万防,生怕顾悬砚突然黑化搞事。但让他预设一万次,他都想不到如今这个场面。
  他撑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飞驰而过黑体加粗的弹幕——好好的反派突然成了基佬,还是个重度恋爱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过了许久,钟衍才勉强回了神,哑着嗓子道:“你是什么时候——”
  说话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顾悬砚,只能听到对方低笑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大概很久了。”
  钟衍心内里混乱得很,一时没有出声。顾悬砚却似乎根本不在意钟衍是否回应。他拉好钟衍弄乱的衣襟,又抬手在钟衍脸上蹭了蹭。
  “师兄,我还有事,你先休息一下。待会药效一散,师兄就能正常走动了。不过修为我还不能给师兄解开。”
  语毕,顾悬砚掐了个诀。钟衍一时没提防,立刻便感到极大的倦意袭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歪头倒在了顾悬砚身侧。
  等人睡熟,顾悬砚将人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上,又替他拉好被子。
  万事妥帖,顾悬砚出了庭院,刚才引路的魔修还等在门口,顾悬砚扫了他们一眼,道:“我要见仓栾。”
  他直呼仓栾的名字,一众魔修却不敢有异议,纷纷低下了头低声道:“魔君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比起上次,仓栾的似乎更加消瘦了,面上也没什么血色,懒懒的依靠在大殿的玉椅上。见到顾悬砚,也只是抬眼道:“你来了。”
  顾悬砚直截了当道:“我要修魔。”
  仓栾稍微坐直了身子,道:“要修魔,我自然能帮你。当初我也帮过淳秦与李纭机。但他们能帮我取丹,你能做什么?
  “再者,我怎么能相信你真的会替我做事呢?”
  “来的路上,我废了三个道修的修为,碎了一个人的金丹。”顾悬砚语气淡然,“连他俩都能取丹,我自然也可以。”
  说到这,顾悬砚抬眼看向仓栾。
  “再者,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但却没动手。”
  这句话并不带什么语气,却有不庸质疑的味道,仓栾闻言,面色一冷,目光如电往顾悬砚看去。顾悬砚却没避开,淡然的与之对视。
  过了半晌,仓栾先收回了目光,露出了一个笑。
  “我可以给你魔修的功法,但我不用你杀人取丹——不空禅院应该还记得吧。”
  “不空禅院自开山以来,共有九位高僧渡劫飞升,西引自在天。而他们的舍利就存在禅院慈悲塔中。”
  仓栾看着顾悬砚,缓声道:“我要你修魔之后,把他们的舍利给我带到北荒来。”
  顾悬砚听完,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只道:“怪不得淳秦会去释隐大师的贺典。”
  仓栾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样子:“是啊——可惜他还没帮我把东西带回来,就被你杀了。我只能让你替他把事情做完。”
  顾悬砚颔首道:“可以。”
  “但我只能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顾悬砚轻笑一声,重复道:“可以。”
  说完,便转身出了殿门。
  等顾悬砚的身影不见了,大殿之中,一个黑袍魔修突然显身。他对着仓栾恭谨的行了礼,起身之后才道:“魔君,他可信吗?”
  “不可信。”仓栾懒洋洋地躺回椅子。“但只要他还想那个叫秦鸣奚的人活着,他就得听我的。”
  长老犹豫片刻,道:“可是,除了饮魔君您的血以外,还有一个办法——”
  仓栾闻言偏头看向他,轻声问:“你是觉得,顾悬砚能成为比我强的魔修?”
  与虚弱的语气不同,与话音同落的是可怖的威压。顷刻间,长老被压制得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哑着声音道:“魔尊,我不是这个意思。”
  片刻之后,仓栾终于敛了势,长老如释重负,才发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仓栾咳嗽了两声,语气依旧温和,仿佛刚才的压迫只是错觉。
  “放心,我只给他两个月,留他到替我取来舍利为止。那时我就是不死不灭,到那时——”
  仓栾接下来的话低不可闻,慢慢销匿于大殿之中。
  *
  钟衍醒过来时头还是很晕,看着头顶的纱帐明珠回神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透过朦胧的纱帐,钟衍屏息确认了片刻,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顾悬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说起顾悬砚,钟衍头又隐隐作痛起来。昨天自己听到顾悬砚为了给自己解誓入北荒时,生气之于确实有些感动。还抽空分神想,顾悬砚虽然对旁人冷漠的很,对朋友却真是不错。
  结果,对方接来来的话和举动就把他吓得当场死机。
  他下意识的去碰自己的脖颈,昨天被咬的地方还能摸到一点印记。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以后,钟衍又赶紧放下手,不知为何又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生气起来。
  虽然顾悬砚语气听起来倒是诚意十足,但一而再再而三被骗的确让人火大,再加上突然被强吻的感觉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实在是算不上好。
  火气难消,罪魁祸首又不在,钟衍准备拿人开刀,挂着一副冷漠脸开口:“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房间内没人回应。
  钟衍怒道:“别装死!给我出来挨打!”
  “……”眼见躲不过去,系统终于开口小声道:“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我穿越来就是为了阻止他搞事的,结果他现在不但搞事,还想搞我!”
  系统:“……别这样,我还是个孩子。”
  “哦,你滚吧。”钟衍不为所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系统连忙自证清白道:“其实我委婉的提醒过你的。而且顾悬砚很早之前就不对劲了,只是你忽略了。”
  钟衍按着头重新回想,是从顾悬砚背着自己走过三千多阶石阶开始,还是两人一起醉酒赏月开始。再往前数,是冰原死里逃生开始,又或者是从遇到白猿那次,顾悬砚设计杀他,后来又突然反悔了。
  ……这么一想几乎从头到尾都很不对劲啊!
  钟衍心生绝望,自顾自的碎碎念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不能让顾悬砚黑化,要把人掰回正途,结果居然把人掰弯了,蝴蝶效应果然可怕——我就不该瞎顶童灵的剧情!”
  当然钟衍也知道,自己顶了女主剧情的也只有冰原上的那一节。归根到底,或许还是因为自己为了不让顾悬砚有机会杀人,几乎天天跟在对方左右。
  甚至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为了安抚顾悬砚,随口说的几句话。
  譬如,“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又譬如,“我时时刻刻都会在你身边,我发誓。”
  ……这扑面而来的基佬气息,当时为什么没发现呢。
  系统见他一脸纠结,忍不住道:“乐观一点,起码顾悬砚现在喜欢你,就会听你的话啊。”
  钟衍冷漠道:“他要是听我的,就不会把我骗到北荒了。”
  说到这,钟衍活动活动手脚,发现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暂时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下了床走到门前,试探性的推门。
  没推动。
  钟衍又试了两次,依旧无果。大概是顾悬砚怕他跑路,在门上设了结界。
  钟衍毫不意外的收回手:“……呵呵,这态度还表白呢,以后岂不是一吵架就锁人?”
  系统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幽幽 道:“你想得真长远啊。”
  钟衍:“…………”


第21章 
  整整一天,钟衍都没见到顾悬砚的踪影。只有午时和晚饭前有两个魔修进来送饭,放下餐具便退了出去,钟衍有心问一句顾悬砚在哪,对方却一言不发,只得作罢。
  虽然不见人,但钟衍一想便知道,就凭宫殿内魔修对他毫不意外的神色,顾悬砚应该已经找过仓栾了,连刚来时都早早有人候在门前,说不定早在路上,顾悬砚就已经和魔修联系上了。
  到了晚上,钟衍的修为已经渐渐恢复了一些,但依旧破不开门口的结界,一旦靠近门口,便有一道屏障阻隔。几次之后钟衍便懒得再试,躺回床上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钟衍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屋内月光还算明亮,钟衍看清了眼前人,立刻清醒了不少,起身下意识地往床内缩了缩。
  顾悬砚低笑一声,问:“师兄,躲什么?”
  “怕你再发疯。”钟衍没好气的答了一句,又抬眼去看顾悬砚。对方一身玄色的衣袍,月色之下,衬得他面色有些苍白。
  钟衍蹙起眉头,抓过顾悬砚的手探入修为,感受对方体内的真元。过了片刻,钟衍放开对方的手,脸上已有了愠色。
  “你修魔了。”
  顾悬砚体内真元激荡,除了原有的小乘修为,还新加了一股极为霸道的魔气,双方各不相让,却谁也没能力吞噬谁,一时就在顾悬砚的体内纠缠起来。
  就一天不见,顾悬砚居然真的去修魔了!
  钟衍本来心中带了怒意,但看到对方的脸色,千言万语又说不出口了。
  当初不过是因为被李旬机激荡起了心血誓的那一点微弱的魔气,冲撞了真元,自己就痛得气血翻涌。顾悬砚体内的魔气比钟衍体内的多了千百倍,想必已经是痛如刀锯。
  所以等顾悬砚说:“师兄,让我躺一躺,我太累了。”的时候,钟衍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反而还往床内让了让,给对方空出了一点地方。
  等顾悬砚躺下了,钟衍坐在床内迟疑一下,又提醒道:“睡觉就睡觉,别动手动脚啊。”
  顾悬砚躺在床上,闻言低笑出声,似乎又带动了体内的真元,痛得闷哼了一声。
  ……让你笑!活该!
  钟衍心里痛快不少,也躺了下去。等过了半晌,钟衍偏过头看了一眼顾悬砚,但他依旧皱着眉头捂着胸口,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烂好心的圣母是要被人唾弃的你快闭眼睡觉啊。
  钟衍翻了个身对着墙闭上眼,整个房间内只留下了浅浅的呼吸声。片刻之后,钟衍又挫败的猛然转过身,皱眉看着顾悬砚:“很疼吗?”
  顾悬砚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先愣了片刻,眼里带了一点笑意,小声抱怨道:“师兄,好疼啊。”
  “……不许撒娇。”
  钟衍板着脸,抬手放在了顾悬砚的胸口,又小心翼翼沉入了一点内息。
  “是哪里疼,丹田?心脉疼吗?我注入真元会不会好些?”
  顾悬砚已经不仅眼中含笑,连唇边都染了笑意。他温声道:“师兄让我抱一抱就不疼了。”
  ……就该痛死你!
  钟衍立刻收回手,重新背对着顾悬砚躺了回去。身后的顾悬砚拉了拉他的衣角,笑道:“师兄,我错了。”见钟衍没有反应,又接着说:“师兄,真的好疼,但刚才师兄用修为抚慰体内真元,又好了很多。”
  钟衍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顾悬砚不敢再出声,收回手安分守己的躺了回去。
  过了不知多久,顾悬砚感觉钟衍小心翼翼地回过身,看了片刻,似乎以为他睡着了,便轻轻探出手放在了顾悬砚的胸前。
  一股温热的灵息温和又源源不断的沉入了顾悬砚体内。
  那一瞬间,顾悬砚几乎翻身而起,将这个人压在身下,去亲吻他,将手探入对方的衣襟,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但他什么也没做,他还处在疼痛之中,脑子里的念头却愈发清晰起来。
  ——情之所起,便无法回头。
  无法回头,便要带着这个人走下去,不管前方是逆旅或是地狱,永生永世,绝不放手。
  *
  不似青岩漫山遍野郁郁葱葱,北荒冰天雪地,寸草不生,从窗外看去,以后恒古不变的冰原。钟衍每天只能用日出日落计时。
  转眼之间,钟衍已经在北荒过了近一个月。
  顾悬砚依旧一大早便不见踪影,深夜回来躺在钟衍旁边入睡,偶尔趁着夜色偷偷亲吻钟衍,而钟衍从刚开始的怒骂着把顾悬砚踹下床,到如今已经几近免疫了。
  因为除了偶尔的吻和抱,顾悬砚似乎并没有其他打算。而比起这些,更让他心惊的是顾悬砚每晚来时,身上越来越浓厚的魔气。
  现在顾悬砚已经不会因为真元冲撞而疼了,因为魔气已经完全吞噬了他原来的修为,将它化为己用,再加上顾悬砚夙兴夜寐的拼命式修炼,他的魔修修为已经突飞猛进。
  钟衍能察觉出,院子里服侍的魔修对他已经从恭敬变成了惧意。那是对日渐可怖的力量的恐惧。
  钟衍每日冷着脸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着急得很。
  顾悬砚不能再待在北荒了。
  想让顾悬砚离开魔修,唯一可行的办法大概就是自己先离开北荒——毕竟顾悬砚是为了自己来的北荒,自己不在了,对方便没了留下去的意义,更何况顾悬砚对自己……咳,如果自己走了,很大概率会来找自己。
  虽然顾悬砚已经修了魔,但先让他脱离魔修的队伍,其他一切好说。
  但想出北荒,就要先出院门。
  除了刚来那几天顾悬砚在门上设了结界,过了四五天,顾悬砚便把门上的结界撤了,又在院门口重新设了一道,大抵意思就是让钟衍能在院中逛一逛,却不能出院子。
  深夜,钟衍盘腿坐在床上等顾悬砚。对方踏入房门,见他还坐在床上,有些诧异的挑眉道:“师兄,还不睡吗?”
  钟衍开门见山:“你把院中的结界给撤了。”
  顾悬砚问:“为什么?”
  钟衍蹙眉作出不耐烦的样子:“院子里的景色看烦了。”
  顾悬砚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居然直接答应道:“好。”
  这下轮到钟衍惊讶了,他看着顾悬砚,犹豫道:“你不怕我——”
  顾悬砚温声道:“什么?”
  钟衍吞下了余话,摇头道:“没什么。”
  顾悬砚轻笑道:“那师兄就早点睡吧。”
  钟衍犹豫着躺了下去。
  顾悬砚也太好说话了,每当他好说话的时候,都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起床,钟衍睁开眼,发现顾悬砚居然还坐在床边,见他睁开眼,便温声道:“师兄,你醒了。”
  钟衍微直起身:“你今天没事?”
  “师兄,院中的结界我已经撤了,除了送饭打扫的侍女,也没人会来打扰你。”
  昨晚到今早的顾悬砚都太过温柔,钟衍心中疑虑丛生,翻身想下床去院中看看。
  一抬腿,就听到轻微的,锁链撞击的声音。
  钟衍低下头去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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