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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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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婆母子一走出去,尚妈妈就急忙迎上去:“东家没有说什么吧?还有王姑姑,我可怕东家不要你了,真不要了,我们还不晓得从哪去找这么能干勤快的人。”小青也凑过来:“就是,这阵势都把我给吓到了,还是东家和王姑姑有见识,王姑姑本来想自己出去的,东家说王姑姑有了身孕,这种事,还是东家来做就好,让王姑姑到后头歇着去了。”
  小荷虽没说话,但眼里也有担忧,张有才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笑一笑。老张婆经的事要多些,也晓得此时嚷出来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抱歉地笑笑:“倒吓到你们了,东家和王姑姑只是问了问,并没说什么。”
  那就好,尚妈妈和小荷小青都松了口气,并没注意老张婆母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直到天快擦黑,秀儿才和绿丫从后头出来,尚妈妈眼尖,发现秀儿眼圈似乎有些红肿,想上前问问但瞧见秀儿的神色有些肃穆又不敢问,只是送秀儿和绿丫各自回去。
  等秀儿走了小青才道:“尚妈妈,我还以为你会问问王姑姑为什么哭呢?难道说东家训王姑姑了?”小青的话让尚妈妈打了她后脑勺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张奶奶和王姑姑那是什么交情,哪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训她?不过你一说我就想起了,自从小张哥来了后,王姑姑的确经常发呆,张奶奶开头一个月也没来,但这几日来的也勤了。”
  “这有什么,方才张奶奶不是说了,她和小张哥的娘是认得的,既然认的,瞧见小张哥难免会有些眼熟,于是多来几趟也不奇怪。”小青的话让尚妈妈的手一拍:“这就对了,张奶奶和王姑姑也是原先认得的,那王姑姑原先也定然认得小张哥的娘,这样的话,只怕是勾起她们的旧事,哭一哭也平常。”
  两人在这说着闲话胡猜,绿丫已经回到家中,刚进门就见兰花迎过来,绿丫倒笑了:“你这做什么呢?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去铺子里说一声?”
  兰花挽住绿丫的胳膊就和她进了屋:“我这不是听外面人在哄传什么有人要认儿子,然后我细一打听,竟像是往你们那边去的,于是就过来了,等过来了一问,才晓得你没回来。定是在那处理这事。哪能去打扰你。我就想问问,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秀儿以后要怎么待她弟弟?”
  “还能怎么待?这认不认的,心里不都膈应吗?”绿丫用手按下头才说出这么一句。兰花也不由叹气:“说的是呢,总是膈应,说起来,屈三爷可是比老虎还狠几分,老虎还不吃自己的儿女呢,可他偏偏……”
  他若不狠,当初也就不会那么快发家,接着那么快倒了,绿丫和兰花就着这件事发了几声感慨,兰花也匆匆告辞。
  兰花离开好一会儿张谆才回家来,又要到年下了,张谆比平日还要忙碌些,一进屋容儿就扑过去:“爹爹你都许多日子没回来了,不要我了吗?”
  小全哥起身走到张谆面前,规规矩矩给张谆行礼才对妹妹皱皱鼻子:“爹爹每日都回来的,就是你总见不到他,你啊,每天睡那么早,起那么晚,会见到爹爹才怪。”容儿被张谆抱在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问:“爹爹真的每日都回来吗?”
  绿丫已经挑起帘子从里屋出来:“你爹爹当然每日都回来,不过回来的晚了些,等你起来,他又去上工了。不然你的花衣裳新鞋子从哪来?”
  “花衣裳新鞋子都是婆婆做的。”容儿的话让绿丫笑了,从张谆怀里接下孩子,笑着对张谆道:“今儿回来的倒早些,你也别抱着她了,都快四岁的孩子了,还要人抱,害不害羞?”
  容儿把绿丫的脖子也搂的很紧:“才不害羞,我就要你们抱。”小全哥鄙视地看妹妹一眼,容儿毫不畏惧地瞪回去,张谆不由笑了,绿丫让人把这两孩子都带下去睡觉,回头见张谆已经靠在椅上,这才坐到他身边转了转脖子:“今儿我也累了。”
  “可不,你今儿可是站出来说了那样的话。这还不到一下午的工夫,都传遍了。我这才偷个空早回来问问你,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屈三爷的儿子?”
  见绿丫点头,张谆更加惊讶:“那他不就是秀儿的弟弟?那秀儿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今儿把话都说开了,不认。”这答案让张谆沉默了,接着张谆就道:“可是毕竟是姐弟。”
  “是姐弟不假,可是屈三爷当年所为你也清楚,还有秀儿那些年也吃了些苦,到现在秀儿一想起来,都会难受,偏偏一个字都不跟我们提,你想想,那是怎样的心情?”
  那样的父亲,如同仇人一样,张谆垂下眼,绿丫拍他肩一下:“好了,你既然猜到了,也就别说出去,别招秀儿的难受,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
  张谆不由笑了:“好好,我听着呢,你放心,若露出一个字,我的全部身家就全是你的。”绿丫先是笑了,接着作势就去捏张谆的耳朵:“怎的,你的全部身家不都是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渐渐要往结尾奔去了。还有十三章。


  ☆、第120章 离去

  张谆佯装求饶:“是;是;我说错了,还要奶奶担待些。”绿丫这才放手;张谆已经摇头晃脑地道:“哎呀呀,怎么也不晓得,这才多久;你就变成母老虎了。”绿丫的手又要往张谆耳朵上放,张谆忙把嘴捂住:“我逗你玩呢;母老虎要都像你这样,我还求之不得呢。”
  绿丫忍住笑,但这心里的喜悦怎么能藏得住;张谆把妻子的手握紧一些;在她耳边悄声道:“你不是和我说过;再给我生一个呢,这都多久了?”绿丫伸手去捂丈夫的嘴,手被张谆握住,灯被吹灭,夜还正长。
  张有才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今日遇到的事,实在太过出于意料,到现在心都跟乱麻似的。老张婆在另一张床上坐起身,张有才急忙装睡着,但老张婆已经开口说话:“这里也住不成了,等明儿我再去寻个地方,搬了吧。”
  这房子虽然便宜,一个月不到三钱银子的租金,可人太多了,况且这房东瞧着也不像是个什么聪明人。如果戚嫂子再寻上门,继续纠缠,日子久了,总会对张有才不好。老张婆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搬了算了。
  “可是娘,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张有才沉默很久后才说话,接着又说:“娘,您放心,我分得清好坏的。”这话让老张婆心里十分欣慰,儿子没有白照顾。接着老张婆既道:“我晓得你分得清好坏,可是怎么说那女人也是你生身之母,如果真缠上了,对你不好。喜哥儿,我还有四五两银子,全拿出来,也能寻到个好一点的屋子。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张有才又沉默了,老张婆瞧不见儿子的举动,可是能够明白儿子的心,又叹一声方道:“喜哥儿,我晓得你心里想的多,可人这一辈子,哪会遇不到什么事呢?”
  张有才嗯了一声,老张婆听出他声音闷闷的,好似哭过,不由叹一声重新躺下:“睡吧,今儿秀儿可说的清楚,以后就当没这件事,你安生在铺子里面帮忙。”
  张有才应了,把眼闭上,努力地想让自己睡着,可怎么都睡不着,好容易进入梦乡,又开始做光怪陆离的梦,还梦见戚嫂子又寻来,逼自己叫娘。张有才想挣脱,可怎么都挣脱不了,啊地大叫一声这才睁开眼,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
  门被推开,透进光亮来,老张婆手里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醒了?就吃了早饭去上工吧。”张有才穿了衣衫下地,抬眼瞧见老张婆的眼圈都是红的,不由对老张婆道:“娘,都是我不好,如果你没照顾我,也就……”
  老张婆把面条放到桌上,坐在缺了一个腿的椅子上有些疲惫地说:“什么叫不养你,我就会好。别说这样的傻话,养你是花了不少银子,可我抱着那些银子,银子会叫我娘,会哄我开心吗?你安安稳稳地去上工,秀儿啊,绿丫啊,都是好人,她们不会待你不好的。”
  张有才嗯了一声,洗漱过后就端起面条大口吃起来,还不忘夸一句:“娘做的东西最好吃了。”提起自己的手艺,老张婆就笑:“那是,我的手艺,当初可是没话说的。”
  吃完面条,张有才觉得浑身又充满力量,推开门往外面走,房东已经起来,正从后面往这边走来,打算出去买些油条豆浆做早饭,见张有才出来,房东脸上不由有些讪讪之色,但还是和他打招呼:“喜哥儿啊,这么早,是去上工的。”
  张有才嗯了一声就往外走,房东追上他的脚步:“哎,你也别嫌我话说的不中听,怎么说那人也是你生身之母,旁的不论,这十月怀胎总是有的。你啊,以后也该周济些。”
  这里是真的再也住不成了,张有才并没回答房东的话,房东知道他没听进去的,但还是在那絮絮叨叨讲些孝父母才能得好报的故事,等来到巷口,张有才这才对房东打一拱:“大叔,我要去上工,这些故事,您留着慢慢地对您儿子讲吧。”
  说完张有才就跑了,见他这样,房东的胡子忍不住翘起来:“嘿,这人怎么分不清好坏呢?”巷子口支着油条豆浆摊的小贩瞧见房东过来,已经在那招呼:“还是三根油条两碗豆浆?”
  房东嗯了声:“有碗我要带回去吃,等会儿让我家小子把碗给你送出来。”小贩麻利地应了,给房东夹着油条:“昨儿听说可热闹了,我也没去瞧瞧,到底那个女人,是不是喜哥儿的亲娘?”
  房东见有人相问,自然知无不言,都在那议论起来,老张婆出门去寻房子,听到众人在那议论,脸上顿时挂不住,偏生还有人在那招呼她:“张嫂子,你们家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事。说起来,再怎么说,那也是喜哥儿的亲娘,你们大人的恩怨就放在一边,还是要认亲娘才好。”
  老张婆懒得理这些讲是非的人,闷头往另一边走去,房东呵呵一笑:“张嫂子这人你们又不是不晓得,疼喜哥儿疼的要命,再说喜哥儿这么大了,现在又能挣银子了,眼瞅着树上的果子都熟了,哪肯把这果子让人给摘去?”众人了然点头,接着又议论几声这亲生母子分离总是不好的话来。
  老张婆离的虽远,但还是能听到几句,这胸口不由有些发闷,这里,真的是再也住不得了。只是这好的房子总是价高,再说哪有这样清静的院子给自己寻?
  张有才一路来到铺子里,帮尚妈妈她们收拾铺子下着门板,等都闲下来了,张有才的思绪难免又飘向别处,小青见他发愣就过来逗他:“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和你说,王姑姑都说过的事,准定没事。”
  张有才嗯了一声,尚妈妈已经道:“小青你别逗他,这事,别说他这么个孩子,就是再长个七八年,是个大人,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也要想许多时候。”小青又要打趣几句,小荷从后面走进来:“小张哥,东家来了,要你去后面说话呢。”
  张有才急忙站起身往后面去,小青已经问小荷:“不是昨儿张奶奶已经说定了,今儿怎么又?”
  小荷瞧小青一眼方道:“你啊,别成日只晓得打趣别人,今儿来的,不是张奶奶,是秦奶奶。”秦奶奶?小青急忙捂住嘴:“这事怎么惊动了她,她不是已经六个多月,秦爷让她少出门?”
  她们在这议论着,张有才已经进到后面,瞧见坐在那的榛子,张有才忙上前行礼叫东家。榛子抬眼细细往张有才脸上瞧了瞧才道:“也是我眼拙,竟没瞧出你的相貌有些眼熟。”
  这一句就让张有才紧张起来,毕竟当初榛子在屈家后院,也是很吃了点苦头的,张有才急忙道:“东家,这事,我……”榛子已经伸出一支手摇了摇:“我又不是来和你寻是非的,你不用那么害怕。”
  这话才算让张有才放心,榛子又瞧了瞧他:“说起来,你和秀儿,也是一个爹生的孩子,虽说你们那个爹也不是个人,可这点是不会变的。昨儿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们原来住的地方是住不成的,去寻别的地方呢,难免也会被人说。你总是个小孩子家。”榛子说着话,张有才也只有听着的,听到最后一句,想到昨儿自己的娘那样对待自己,眼圈不由红起来。
  榛子在那细细瞧着张有才的举动方道:“原本呢,我们打算让你在这待个三四年,再往那大铺子去,她既然来闹过,难保还有下回。我在江南还有产业,不如这样,你和你娘就往江南去,去铺子里做个伙计,等过个两年再回来。”
  让自己离京,这是张有才没想过的,脸上不由有惊讶之色,榛子瞧着他:“这也是常事,这京里,最不缺的就是这讲是非的人。这眼瞧着要过年了,也不能让你们这会儿走,总要等到过完年,收拾收拾,你们再去江南。你要觉得我这主意好,就听了,若觉得这主意不好,就随你去,你瞧如何。”
  这主意,当真还是不错的,张有才忙起身给榛子行礼:“多谢东家了,只是这盘费?”
  “我既让你去江南,自然会准备好。”说着榛子就唤来人,门外走进一个丫鬟,榛子对她道:“把那二十两银子拿来,给小张哥。”丫鬟应是就把一包银子拿过来,张有才差点跳起来:“这么多银子,太多了。”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们两个老的老,小的小,也不能让你们两单身上路,等过了正月十五,有人要往江南去,你就跟他们一道走。”榛子眼皮都没抬地说。
  张有才忙谢过榛子,拿了银子往外去,榛子这才抚一下肚皮伸个懒腰对屏风后面道:“都听到了吧,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秀儿从屏风后转出来,脸上神色还是有些复杂。榛子晓得秀儿的心事,拍着旁边的椅子让她过来坐:“明明是你的主意,偏要让我来说,你啊,也真……”
  见秀儿脸上神色,榛子把别扭这两个字咽下去才道:“好了,现在事也差不多完了,我就不信那女人能追到江南去。”见秀儿还不说话,榛子把她鬓边的发拢起:“怎的,还是在想?那些事,有什么好想的?你啊,最要紧的,是好好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旁的,什么都别管。”
  “我晓得!”秀儿闷闷地说,榛子没有叹气,只是瞧着秀儿,只愿时光能够把秀儿心里的那个伤疤慢慢抹去,永远不会再来。
  张有才等下了工回去和老张婆说了,老张婆正为找个合适的房子发愁,听的要去江南,过个几年再回来,心里也很欢喜,母子俩商量好了,也把这事藏在心里,一个也不告诉,只等过了正月十五,就离开京城往江南去。
  时光如梭,过完年又是元宵闹花灯,张有才母子俩的东西早已收拾好,那些破烂就丢在屋里,等到众人观完花灯,两母子听的院子里毫无声息,把那些收拾好的东西都拿在手上,推开大门离开住处。
  元宵之夜例不犯禁,大街上又满是灯火,两母子走在路上也不惹眼,一路走到原来的廖宅,敲开门进去,安心等着第二日一早和人离开京城。
  这院子的房东自从那日帮戚嫂子说过话,戚嫂子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房东也是好吃这口枣儿汤的,两人在回来路上几个眼神一对,就偷偷摸摸做了一对露水鸳鸯。戚嫂子怕老张婆母子搬了,到时不好去寻,和房东说了,要房东瞧着他们两母子,还要时刻不忘为自己说好话。
  房东新j□j热,哪有不肯的。见老张婆要去寻房子,已经费了无数口舌,让老张婆别离开。这些日子见老张婆母子和原来一样,房东还当他们没有别的打算,等正月十六这一日,房东还打算再去瞧瞧老张婆母子,刚起身就听见外面人在嚷嚷,房东推门走出去,有个租客就道:“东家,你来的正好,张嫂子母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还留了张条子。”
  什么,走了?房东的眼顿时瞪大,劈手夺过纸条,见上面写了几个字,说已离开,这月房钱也放在这里。不由去扯那租客的衣衫:“房钱呢?”
  那租客本还打算把那房钱瞒下的,见房东这么问就道:“房钱,哪有啊?”房东啐了他一脸的吐沫:“这上面写的清楚,房钱和纸条放在一块。”
  租客本不识字的,听了这话晓得瞒不住了,只得从袖子里把那一块碎银子拿出来:“就是这个。”房东一把抢走银子,既然房钱不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自己情人那里,再软语温存就好,她不听,正好就可以不要她,这个把月,也有些腻了。房东打算好了,哼着不成调的曲,打算梳洗过后,再贴个招租帖子,这样便宜的房子,哪能租不出去。
  戚嫂子是中午时分才晓得老张婆母子不见,惊的瞪大眼,和房东吵了几句,见房东爱搭不理,晓得这男人多半是靠不住的,毕竟房东算是戚嫂子搭上的比较有钱的主儿。戚嫂子只得重又软语相问,放出手段好好伺候了房东一回,又要了个银镯子,这才放房东离去。
  等房东离去,戚嫂子有心去铺子那边寻寻,但想起尚妈妈说的话,忍不住又缩回去,只得暂且歇了这颗心,慢慢寻访就是。
  “我到江南已有三个来月,此地和京城大有不同,别有一番景致,众人待我甚好。”尽管张有才晓得秀儿不会给自己回信,但还是给秀儿写了信。秀儿瞧着这信,唇边不由露出笑容,石大爷走进来,瞧见秀儿唇边的笑容,好奇地问:“你这是瞧什么呢?笑成这样?”
  秀儿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用手扶着腰站起来:“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铺子里那个姓张的小哥,榛子见他聪明,让他去江南了,这会儿给我写信呢。”
  石大爷接过妻子递上的信纸瞧了瞧就道:“全是些大白话。”
  “又不是做文章,要那么文雅做什么?”秀儿把信纸折好收好才对石大爷道:“说起来,榛子生的儿子已经洗三了,我也不好去瞧。”
  这些都是女人的事,石大爷嗯了声:“不是女儿去了?瞧瞧,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话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笑声,接着锦儿掀起帘子进来,先叫声爹爹才在丫鬟的服侍下解着斗篷:“娘,姨姨生的那个弟弟好乖,比玖弟弟漂亮多了。就是姨父有些不欢喜,说怎么又是个儿子,他想要女儿呢。”
  秀儿把锦儿拉过来:“瞧瞧,越来越淘气了,脸上这是从哪搞的,小花猫样的?”锦儿皱下鼻子:“小全哥淘气,拿土去扔玉姐姐,玉姐姐就扔回去,我去劝架,就成这样了。”
  “怎么是你去劝架?”石大爷低头问,锦儿的头歪了歪:“因为兰花姑姑不在啊。爹爹,我和你说,姐姐们已经给我洗过脸了,可是小全哥又扔了一把土,于是我就不要她们再给我洗脸,好给绿丫姨姨告状。”
  秀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着锦儿的鼻子:“越来越淘气,越来越爱和人告状了。”锦儿的眼圆鼓鼓地睁着:“娘,您不是说,要和人告状才不会吃亏?”
  石大爷忍不住笑了:“这闺女,越来越聪明了,不过女儿我和你说,这也不能只会告状,还要会不告状。”锦儿的眼睁的更加圆鼓鼓的,石大爷把锦儿拉过来,和她说话,秀儿挺着肚子在旁瞧着,心里越来越欢喜,人生,本该就是这样的。
  “听的弄璋之喜,特附上几样微物,给孩子玩。”秀儿坐在那里,瞧着摇篮里的儿子,望着张有才随信寄来的那些东西,拿起一个小泥娃娃,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
  锦儿走进来,她已经六岁多,还没开始留头,见秀儿笑了就走过去偎依在她身边:“娘,又是张家舅舅写来的信?”秀儿嗯了一声,把那个泥娃娃递给锦儿:“这是他寄来的,给你玩呢。”
  锦儿接过泥娃娃,玩了会儿就放下:“还是给弟弟吧。这个泥娃娃,比姑妈给的好看。”石大姑奶奶的儿子已经被送到松山书院,石大姑奶奶为了儿子,也要对秀儿笑脸相迎,对锦儿也要爱屋及乌,不过总和亲侄女有些区别。秀儿也不在意,不过就是面子情,能这样已经不错。
  听锦儿这样说就对锦儿摇一摇头,锦儿明白自己娘的意思,趴在娘腿上:“我晓得的,不过是在娘面前说一说。”秀儿点一下女儿的鼻子:“我们锦儿最乖了。”锦儿应了一声眼就去看摇篮里的孩子:“娘,弟弟什么时候才会说话?现在只会哭。”
  “吆,我们锦儿侄女,会嫌弃弟弟了?”说曹操曹操到,石大姑奶奶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丫鬟都还来不及通报石大姑奶奶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锦儿忙站起身,对石大姑奶奶叫声姑母。
  石大姑奶奶不冷不热地说了声锦儿乖,就上前抱起摇篮里的侄儿,瞧见这个孩子,石大姑奶奶脸上的笑比方才可亲热多了,这才是石家的孩子,而不是锦儿这样的孩子,想着石大姑奶奶心里就对锦儿有些嫌弃,但瞧见秀儿,又把心里的嫌弃收起,抱着孩子坐在锦儿身边:“锦儿啊,姑母和你说,这弟弟呢,你一定要待他好。”
  “瞧大姐您说的,锦儿和梧哥儿,是一个娘胎胞出来的,哪会待他不好?”秀儿怎不明白石大姑奶奶的意思,不过这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横竖锦儿有那么多人疼爱,也不缺这么一个。
  石大姑奶奶被秀儿这么刺了一句,也就哎呀一声:“是我想左了,我说弟妹啊,我今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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