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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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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故意叹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娘的话,我晓得了,可是那嬷嬷,可不能请教朱家姐姐那个,要请,要个和气的。”绿丫推女儿一下:“刚让你规规矩矩的,你又这样了。那是你吴姐姐。”
“可是娘你经常说的是去朱家,不是去吴家!”绿丫忍不住捏捏女儿的脸:“等你学规矩的时候,有这么聪明就好了。”容儿挺直身板:“娘您放心,我是您的闺女,绝不给您丢脸。”
这一句把绿丫逗笑了,忍不住把女儿搂在怀里:“娘的宝贝疙瘩啊,哎,要不是天下女儿都要出嫁,娘也舍不得拘着你。”容儿在娘怀里探头:“那娘当初嫁给爹的时候,婆婆有没有心疼?”
绿丫脸上的笑容消失一下,接着就拍拍女儿的脸:“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好了,起来吧,我还有事呢。”容儿的眼眨了眨,这些事,娘肯定是不愿告诉自己的,定是因为自己年纪小,等再过些年,自己长大了,娘就会告诉了。
容儿脸上带着笑容出去,绿丫瞧着女儿背影,不由轻轻一叹,转眼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也许等再过些年,有些事就可以告诉她了。好让她知道人间冷暖。
张有才虽已在三年前定亲,但因对方远在江南,商量好过几年娶。这回江南那边的掌柜要上京来,于是就把女儿带上,趁机嫁女。两边的来往信件都已定下日子,秀儿自然要张罗弟弟的婚事。
张有才在京这几年,已经渐渐被掌柜重视,一年也能有五六十两银子的进项,养家糊口是足够了。秀儿寻了好久,才在离石家不远处寻了座两进小宅子,因为房子不大,一年也只有十五两的租金。
秀儿对这房子十分满意,交了一年的租金,就带张有才过来瞧。张有才对这宅子也很满意,等听到租金时候就有些迟疑,对秀儿道:“姐姐,这租金太贵,我一年赚的一下就去了三成,还是去寻便宜些的吧。”
“头一年的租金,我已经给你付了,就算是我和你姐夫送你的贺礼。剩下那几年的租金,还有这雇下人的银子,可全要你自己去挣。”
“可是姐姐,这娶妻的银子就已经,我……”张有才听到秀儿说这话,口有些吃地说。
秀儿笑了:“你还是个男人呢,怎么连这点心都没有?你知道掌柜的一年多少银子吗?你就算做不了掌柜,一个好的伙计一年也能赚个百来两,一年赚百来两,还租不起这十五两一年的房子?还养不起老婆?雇不起下人?你再这样啰嗦没有点主见,我就去和掌柜的说,等年底,让你对个鱼头。”
秀儿的话让张有才笑了,他重重点头:“嗯,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还有,娶妻的银子,我也会赚了还你。”秀儿笑了:“这才对,我的阿弟,怎么可以是那样赚不了多少银子的人?”
得到姐姐的肯定,让张有才也笑的很开心,秀儿望着弟弟的笑,心里也很暖,这样的人生,才能叫圆满。
张有才成亲,绿丫带着容儿过来帮忙,容儿和锦儿俩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秀儿就让她们俩到锦儿房里,挑料子去,自己在外头和绿丫说话。
等这两人一走,绿丫才笑着说:“我儿子可是对你女儿上了心的,今儿我来的时候,他还来问长问短的。现在他们两,也算不上是小孩子了。小全哥过了年十三,锦儿也已十二了。别的不说,我儿子的人品我还是有信心的。”
秀儿瞧着绿丫的眼就打了她手一下:“晓得你在想什么?可是我锦儿啊,和你容儿是不一样的。你容儿是话多,什么都爱说,瞧着有主意,可只要你一劝,她就听你的了。我锦儿呢,刚好不一样,不爱说话,瞧着也是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可是这心里的主意比谁的都大。她不愿意,说什么都不好使。”
“嗯,我就知道,你锦儿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样发愁。”绿丫并不奇怪秀儿的话,只是瞧着秀儿:“不过呢,你给我说句心里的话,你喜不喜欢我小全哥做女婿?”
秀儿怎不喜欢,若说早前还怕锦儿嫁出去受气,要招女婿,现在秀儿心里早没这样的念头了,再说不管是绿丫、张谆还是小全哥,还是容儿还是绿丫的小儿子,秀儿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样一门婚事,真是上好的,不过想到女儿的脾气。秀儿只对绿丫笑笑:“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喝茶,也不知道锦儿心里怎么想的。”
“锦儿姐姐,这匹料子你穿准定好看。”容儿先瞧了几匹料子,然后就开始一门心思地琢磨,这料子该做什么样的衣衫才好。锦儿把容儿往自己身上披的料子放下,伸手点容儿额头一下:“你啊,这挑的,是舅舅办婚事的料子,是预备给舅母的,可不是挑过年时候新衣裳的料子。”
容儿点头,接着就说:“这过年也没几天了,顺便挑挑做新衣衫的料子也可以。”
“那些,我娘前几日就让我挑了,让人在做呢。”锦儿低头瞧着料子,想挑出最适合的。容儿先点头,接着就啊了一声:“锦儿姐姐,你今年怎么不叫我过来和你一起挑,我还等着瞧你挑了什么样的料子,到时和你挑差不多的,我们做两件差不多一样的衣衫,过年去喝春酒时,穿出来,人人都赞我们是姐妹,这样才好。”
锦儿抬头瞧着容儿,笑着道:“你和别人还真不一样,有些小姐是生怕别人和她穿差不多一样式样的,上个月我去万家赴席,穿了件新做的藕色衣衫,结果万小姐那日穿的也和我那件衣衫差不多。当时她脸色就变的有些不好看,等我们告辞时候,她已经换了衣衫。前儿我和娘去褚家做客时又碰到了,这回你晓得怎么着?她把那衣衫赏丫头穿了。我看她那举动,心里只是好笑。然后想着,我们年年都穿差不多一样的衣衫,会不会你其实心里是不愿意的,这才自己先挑了。”
万小姐?容儿想了想,只记得这是个自负美貌,但在容儿瞧来,长的有些稍许刻薄的女子。容儿把手挥了挥:“这不一样,我们是姐妹,是姐妹就该穿差不多的衣衫。”
见锦儿但笑不语,容儿叹了声:“好吧,或者是锦儿姐姐你不喜欢我和你穿差不多一样的衣衫。不过锦儿姐姐,那些和你差不多一样的衣衫,我都好好收着呢,绝不会给人的。等以后,我长大了,嫁了人,生了女儿就给她穿,要问为什么,我就说,这是当初和锦儿姐姐一起穿的,差不多一样的衣衫呢。”
锦儿眼中有笑,把容儿的手轻拍一下:“你啊,才多大的人,就晓得长大嫁人了?我这回挑了披百蝶穿花的银红料子,想着做件外衫穿。”
容儿顿时高兴起来,抱住锦儿的胳膊:“就晓得锦儿姐姐你最好了。锦儿姐姐,我娘那日说,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锦儿姐姐,你还没有定亲的,不如你嫁给我哥哥,做我嫂嫂。”
“你这孩子,怎么老说傻话呢?”锦儿笑着捏下容儿的脸,容儿的眉微微一皱就道:“锦儿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哥,还是觉得别的什么?”
锦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几声才道:“胡说,这种事,那是小姑娘该说的。你再这样胡说,以后我不理你了。”容儿一双眼转了转,接着就笑了:“锦儿姐姐,你是不是在害羞?我娘说……”
锦儿觉得自己脸已经滚烫,拍一下容儿的手:“姨姨到底教了你些什么?这样胡说八道,等我出去,可要问问姨姨。”容儿拍手:“好啊,我就怕锦儿姐姐你不问你。”
这话让锦儿又打容儿一下:“人家是越大越懂事,你是越大越调皮。”容儿靠上锦儿的肩:“我不是调皮,是我真的想让你做我嫂嫂。”锦儿有些无奈地笑笑:“别说闲话了,继续挑吧。”
又是这样顾左右而言它,容儿叹了口气,继续和锦儿挑起来。
等回家路上,容儿忍不住问绿丫:“娘,锦儿姐姐为什么会这样?”
“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的,你想要你锦儿姐姐做嫂嫂的心事,我明白,可是你锦儿姐姐,未必这样想。”绿丫这话有点绕,容儿的眉皱的更紧,接着容儿眼睛一亮:“是不是要哥哥去问问?我晓得了,定是这样。”
“胡说!”绿丫轻斥女儿一声:“那能你哥哥去问?这男女大防,哪是这样轻易的。”容儿被绿丫骂了一句,乖乖闭嘴坐好,可心里还是在转着念头,要悄悄地告诉哥哥,让哥哥去问问。
“容儿,你在胡说什么?我就算对锦儿有意,可婚姻之事,也是要父母之命的,这样去问,不管答不答应,都对锦儿名声不好。”小全哥听到妹妹的提议就皱眉反对。
“父母之命?哎呀哥哥你又不是不晓得,不管是爹娘也好还是石家姨父姨母也好,都很希望这桩婚事能促成,只是秀儿姨姨太疼锦儿姐姐了,怕她不愿意才迟迟没松口。要这样,你不问她不问,大家都不问,就这样拖着。这个闷葫芦什么时候才能打破?”容儿一本正经地解释。
“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平日瞧些什么书呢?还有,”小全哥还要继续问下去,容儿就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平日瞧的书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从你这拿的,并没别的。这些都是我跟娘出门的时候,看戏文看来的。”
解释完容儿继续劝哥哥:“你和锦儿姐姐,算不上私相授受,只是大家都少说了一句话而已。你怕什么?”小全哥其实已经被妹妹说服,可心里还在打鼓。
容儿见哥哥不语,这才把捂住他嘴的手放下,对小全哥道:“哥哥,你妹妹我也是读书知理明白道理的人。只是我总见那些戏文上,为了点小事你不说我不说,然后憋啊憋,给坏人可趁之机,就觉得好奇怪。”
“你晓得什么叫坏人,还可趁之机呢。”小全哥忍不住嘲笑妹妹。
“知道!”这回容儿点头点的很大:“就是那些想娶锦儿姐姐的人。”见哥哥脸上变色,容儿立即加上一句:“除了你。”小全哥脸色总算恢复了,接着悄悄问妹妹:“我这样去问,并不是私相授受?”
容儿继续点头,小全哥露出笑容,但还是要叮嘱妹妹:“你可不能被人这样骗走,你的婚事,我定要帮着挑的。”
“哥哥,你想的太多了。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本就不该相信。”容儿的话让小全哥笑了笑接着就又摇头:“那你让我做的又是什么?”
“哥哥,我让你做的可不一样。我让你做的,是在爹娘和姨父姨母他们都赞同的情况下,亲口问问锦儿姐姐,愿不愿意嫁你,如果锦儿姐姐不愿意,你也就息了这个念头,好好地读书,也考个秀才举人,说不定还能考个进士出来,让我也能做个进士妹妹。”
如果愿意那自不必说了,小全哥的手不由握紧,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先让自己的娘去问问秀儿姨姨,免得鲁莽。
“你妹妹真这样说?这孩子,这些年听的戏文太多,倒是越发爱说些歪理了。”绿丫听的儿子的话,忍不住皱眉到。
“娘的意思,我不能去问问锦儿了?可是……”绿丫抬头见儿子的眉皱的很紧,不由笑了:“我还没说呢,你急躁什么?当然许的。毕竟你妹妹说的有理,这闷葫芦不破,好几家子都悬着心呢。等你张舅舅的喜事办完,就让你问。”
小全哥大喜,对自己的娘连连作揖。绿丫掩住口笑:“瞧瞧,这还没娶媳妇呢,就记不得娘了。去吧,好好读书去。你妹妹那里,我会教训她。”
小全哥应是离去,容儿已经从里屋跑出来,扑到娘的怀里:“娘,哥哥告状。”绿丫用手摸下女儿的脸才道:“他也不是告状,也是为你好。你才十岁,就晓得这些道理,等到以后可怎么得了,难保不被别人花言巧语骗了去。”
“才不会。”容儿摇头:“就是知道了这些,才晓得那些后院相逢,私定终身的事是不对的,真要在意你,就该晓得你肯了,遣媒人说亲,而不是私自定下,叮嘱你守着,久等不来。”
久等不来那是什么戏文上的?绿丫先是皱眉,接着就笑了:“久等不来那不是那后花园私定终身的,那是王宝钏。你看串戏了。”
“没看串!”容儿还是在那摇头:“要是薛平贵心里真有妻子,就不会一去十八年不归了,还娶了公主。我就不信,就算是关山万里,怎会连封信都不通。不说旁的,榛子姨姨离那么远,你们还通信呢。”
绿丫用手扶下额:“好,好,还是你有道理,娘没有你的道理多。不过这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当着别人说。”容儿点头,绿丫忍不住把女儿又搂进怀里:“娘的小人精。”
张有才的喜日定在腊月二十五,真是应了那句娶了媳妇好过年的俗语。喜事办的十分热闹,秀儿也忙的脚不点地。等到新人的轿子进了门,拜了堂,送进了洞房要有坐席,等席面散了,还要瞧人在那收拾。
不过这会儿可以坐下来喝杯茶了,秀儿坐在那喝着茶,用手捶下腰,这些年还真被养娇了。绿丫走过来:“恭喜恭喜,我这过来帮忙了几天,竟连恭喜都来不及说一声呢。”
“你少埋怨我,等过两日,我让弟弟弟妹过去给你磕头道谢不成?”秀儿抬眼瞧了瞧绿丫,轻笑一声。
“那可不好,这一磕头,我又要拿银子出去了。”绿丫也笑了,两人嘲笑几句,绿丫才对秀儿说了这件事。秀儿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们当初是不是抱错了孩子?怎么觉得锦儿像你闺女,容儿倒有几分我的脾气。”
“少说笑话。”绿丫拍秀儿一下:“这件事呢,我觉得也可以。你觉得呢?”
“不是你闺女你就可以这么问了?”秀儿横绿丫一眼,心里想了想也道:“这也可以,只是不晓得我锦儿会怎么答?”
“要不是你太宠闺女,我这会儿自个就开口问了,还能到如今?”绿丫狠狠地白秀儿一眼。
“得,这会儿是事没到你身上,等你容儿大了,要有个人跑上前拉着她手说,姑娘不错啊,今年多大了,我瞧你不错,可愿意嫁我儿子?你不大耳光子把人扇出去才怪。”
“所以我才特地先来问过你,免得到时被大耳刮子扇出去。”绿丫故意摸下脸,瞧着秀儿在笑。秀儿也笑出声,老张婆走过来,她今儿也是上下一新,满面笑意。绿丫和秀儿忙起身招呼。
老张婆已经笑着说:“方才我在那边,和媳妇陪嫁来的丫鬟说了几句,见这些丫鬟都是好的,是客气的,我也就高兴了。”除了平常的嫁妆,还陪嫁了两个丫鬟,至于这些粗活,是有两个雇来的婆子做的。
“张婶子,您以后啊,就等着享福吧。这个弟妹我仔细瞧过,确实是个和缓人。您的性子我们也是晓得的,以后啊,就是几好合一好,大家都好。”绿丫的话让老张婆脸上笑容更深,接着眼里的泪落下,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一丝不忍,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有子有媳,以后还会有孙儿,这日子,是怎么都没想到的好。
锦儿和容儿说笑着走过来,锦儿已经开口:“娘,厨房里的事都完了,那些东西也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瞧瞧锦儿,这么乖巧,容儿,你学着些。”绿丫嘴里在夸锦儿,眼却瞧向秀儿,和秀儿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起床时,决定一鼓作气,把这文写完,结果,磨蹭到11点多才进小黑屋,于是反而更晚了。。。不过,最后一章我今天一定会写完,明天早上八点发布。谢谢大家。
其实小孩子远比我们认为的聪明,特别是从小读书看戏的,而且十来岁的孩子,最喜欢装大人讲道理。过年回家时候被侄儿成天抓住讲道理的人默默泪。
☆、第132章 幸福
“娘;难道我就不乖吗?”容儿笑嘻嘻地歪头一笑。绿丫捏下女儿的鼻子:“乖;当然是乖的。”众人都笑起来;这里的事既没了,各人也就起身回去,张有才从洞房出来;要送送姐姐;还要让媳妇来道谢。
秀儿瞧着弟弟;心中十分感慨,笑着道:“你快些进去吧,这是洞房花烛夜呢。”张有才嗯了一声就道:“她不会怪的。”绿丫已经抿唇笑了:“哪个她?谁是她?好好地罢;我们走了,以后你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可要好好待你娘。”
张有才点头,绿丫和秀儿说笑着,各自带了女儿上车,老张婆瞧着她们各自的背影,心里十分感慨。张有才已经转身对老张婆道:“娘,我们回家吧。”自己养大的孩子,现在是这样的好,老张婆舒心地笑了,和儿子跨进家门,以后就该享晚福了。
“锦儿,这眼瞧着就要过年了,过了年就十二了,这么大的人也该寻婆家了。正经说,来问你的人很多,可是呢我疼你,想着嫁个知根知底的人家。”秀儿望着女儿,她已经不再是那样小孩子了,脸很秀美,胸已经微微有了起伏,等再过些日子,就是真正长成,可以出嫁了。
“娘,这些事情,总是要您和爹爹做主。”锦儿望着秀儿,眼微微垂下,说话时候却难免红了耳根。
“你是我心尖尖,你的婚事,自然要问你是不是喜欢。”秀儿把女儿的手拉过来,眼神满是慈爱,锦儿顺势依到秀儿怀里,笑着道:“阿弟才是娘您的心尖尖。”
“不一样的,锦儿,你和你弟弟,两个我都疼,可是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锦儿,你现在也大了,娘只想和你说,当年若不是有了你,我早已经没有希望,早就死去。生下你那天,我瞧着你的眉你的眼,瞧着你的小模样,就哭了。我不能这样死去,我一定要护住你。我的锦儿,是该有锦绣前程,是该活的高兴快乐的。是该笑的。”
那些往事虽是锦儿还很小的时候经历的,锦儿渐渐长大后,往事都已变的模糊,可听到娘这样说,锦儿的眼里还是有泪,她偎依进秀儿怀里:“娘,我会活的好好的,我会过的好,我会有锦绣前程。”
秀儿把锦儿的手握的更紧:“所以娘要给你寻门合适的亲事。娘就想问问……”话没说完,车已经停下,婆子已经掀起帘子:“奶奶,小姐,到了。”
秀儿握着锦儿的手下车,就着宅子面前挂着的灯笼瞧着女儿,心里感慨万分,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锦儿侧头微微一笑,就和秀儿往里面去。
“锦儿是被谁欺负了不成,这眼圈怎么是红的?”张有才结婚,石大爷自然也要过去帮忙,陪客时候有些不胜酒力,秀儿让他先回来了。此时听的妻女归来,石大爷抱着儿子出来,抬头就见锦儿眼圈有些微红,石大爷的酒还在半熏时候,忍不住开口就问。
“娘,爹爹的酒味好重,身上好臭。”瞧见自己的娘,小儿子嫌弃地把石大爷的脸往一边推,从石大爷怀里下来,抱住秀儿的大腿就开始告状。
秀儿顺手就把儿子抱起:“这么大人了,还成天淘气,等过了年,去了学堂,先生问你这字怎么写,你不会写,可不许哭鼻子。”
“姐姐教了我写字的。娘,姐姐是不是被容儿姐姐欺负了。”秀儿听了儿子的话就捏捏他的脸:“胡说八道,你容儿姐姐和你姐姐可好了,哪会欺负。瞧这脸花的,就是个小脏猫。”
石大爷想举步往里面走,锦儿叫住他,石大爷有些奇怪地回头。
锦儿瞧着石大爷,眼里又有了泪,努力把泪忍回去,对石大爷说:“爹,谢谢你。”虽然锦儿从来都叫石大爷爹,可是今日这声爹,听起来却有些不一样,石大爷还在琢磨,锦儿已经把眼里的泪擦掉,对石大爷说:“爹爹,那些事虽然模糊,可我还是有些印象的。谢谢你。”
石大爷恍然,接着就笑了:“傻孩子,谢什么呢?我们是一家子,我是你爹,秀儿是你娘,里头那个是你弟弟。你虽不姓石,可你待我,比你弟弟待我还好呢。”
锦儿眼里的泪又忍不住了,她低头想让眼泪憋回去,可还是没憋成功,索性抬头让眼里的泪流的更急:“爹爹,我晓得,所以才会这样说。今儿,我就不进去了,先回房了。”
这孩子,石大爷瞧向锦儿的眼还是那样慈爱,锦儿给石大爷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转身跑开,石大爷追了一步就没继续追,姑娘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做爹的也好,做娘的也罢,都不该问的太多。
想着,石大爷心里竟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和着酸楚感,于是眼里竟又有了泪,姑娘大了,就留不住,就该出嫁了。也不晓得哪个小子才有这样的福气娶走女儿。
“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了?锦儿呢?”石大爷把眼里的泪擦掉,才闷闷地说:“锦儿回房去了。”回房?秀儿抬眼细瞧,见丈夫眼里有泪,这下更加奇怪:“你又哭什么?”
“我哭,哭我们女儿长大了,有心事了,以后就该嫁人了。”石大爷掀起帘子走进里屋来到床边,瞧着方才还闹腾现在却乖乖睡着的小儿子,用手擦擦泪对秀儿说。
秀儿想嘲笑几句却没嘲笑出来,只是跟着石大爷来到床边,看着儿子的睡容,我们的儿女,这话让人听着真欢喜。石大爷把妻子的手握紧,儿女双全,都很乖巧,世上有这样福气的人并不多。
张有才成亲后第二日,秀儿再次见到自己的弟妇,见人虽然带着新嫁娘的腼腆,可还是那样落落大方,心里十分欢喜。又问过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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