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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赶尸小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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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蓦然跨过窗栏，从路边饭店二楼一跃而下！
青年僵尸在方善水离近一个身距时发现了不对，他没有转身查找敌人来处，而是直接往前跳走。
“叮——铃……”
刚刚跳起的青年僵尸闻声蓦然一顿，方善水间不容发地将一张镇魂符贴在僵尸头上。
方善水和不再动弹的青年僵尸一起落地，因为身上贴了隐息符，一时间只引起了离他两三步远的几个僵尸的注意，不过这几个僵尸一叫唤，后面其他不明的僵尸也仿佛收到了信号般过来了。
方善水把几张符纸贴在手中的剑身上，然后一剑就将冲向他的僵尸劈退五步远，剑身接触到僵尸时，噼里啪啦如有电光，那僵尸也像被雷电击打了一般，抖了半天没缓过来。
方善水如法炮制了几个比较近的僵尸后，用剑尖在地面画了一个圈，将僵尸们隔在圈外。
“乾坤借力，天火来助！”
轰！
方善水画出的圈子，蓦地升起了火墙，远远地就将几个僵尸燎得嗷嗷叫，顿时不敢再靠近。
方善水抓紧时间，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青年僵尸和自己的手背上，画出血符。
蚯蚓般的血符，在方善水画下最后一笔后，如活生生的虫子般游弋蠕动起来，不断地往方善水和青年僵尸的皮肤下钻，并逐渐变成一条血色的锁链缠在了两人左手手腕，然后消失不见。
【叮，恭喜玩家捕获僵尸木卿，获得尸宠一只。
尸宠：木卿
饥饿度：97
智慧：5（正常值10）
武力：57（正常值10）
魅力：11（正常值10）
防御力：113（正常值10）
精神力：101（正常值10）
忠诚度：50
灵魂完整度：45％
技能：控尸
提醒：请及时喂食】
尸宠？
方善水为系统的形容词默了一下。
木卿，这是僵尸的名字？
方善水拍了拍木卿的手臂，在方善水的指示下，僵尸木卿慢慢站起，周围的僵尸也逐渐的安稳下来。
方善水看着这满城死尸，无神地望着自己，嘴角抽了下。
“将近三千的僵尸……”方善水不禁感叹着，“算了，都跟我回山吧。……以后倒不缺看门的了。”
方善水摇起了荡魂铃，带着木卿走在前面，身后的僵尸也断断续续地跟上。
方善水在夜色中回山，身后长长的一串队伍，错落的脚步声蹦蹦踏踏地跟着。
古旧的铃声，在山间林涛中幽幽回荡。
第16章 第八章 养尸宠
青越山上青越观，观内宽敞的平板石台上，方善水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九阴绝生阵。
僵尸木卿站在阵外无神地望着方善水。
僵尸木卿如今灵魂完整度才只45％，记忆和意识都非常不完整，他除了表现出比较强烈的破坏欲和奇特的审美之外，就是喜欢跟着方善水。基本上只要没事，就会站在离方善水不近不远的地方，看方善水捣鼓那些莫名其妙的阵法。
自从在银河城买到了以往稀缺的材料，方善水回山后就一直着力于修复和改善九阴绝生阵，把僵尸们随意摆放在青越观内，让木卿约束他们不要靠近大阵，就不再管他们了。
对青越观内的僵尸方善水暂时是一概放养，关键是要赶紧的把大阵修好，不然方善水还真怕养不起他们。
虽然有木卿在，这些僵尸奇迹地听话老实，但是如果僵尸都被饿疯了，到时木卿还管不管得住，方善水并不抱太大希望。
昨晚回来时已经入夜，安顿好新住户后方善水就休息了，今天一早起来，方善水就将阵基用的原蛇纹玉石，换成了买来的大块墨灵玉。从早上五点多他就开始切割新的玉石阵基，并在玉石上纹阵路，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才弄好。
方善水虽然限制了其他僵尸不要往大阵这边来，但并没有限制木卿，只随意木卿在观内走动。
不知是不是一人一尸有血契联系，木卿对方善水比较亲近，刚一收服忠诚度就有50，高的有些离谱。
方善水忙碌的时候，僵尸木卿大多是老实地待在旁边，无神地盯着方善水，就算偶尔消失不见，也会很快回来。
只不过木卿每次消失不见，事后都会给方善水带来很大的‘惊喜’。
比如说，方善水中午忙完后，见到的青越观。
只不过一早上不见，废墟青越观就大变样了——原本建筑倒塌的地方，仿佛被犁了几遍，瓦石土粒都不见了，而倒了一地的各建筑物则被打满各种稀奇古怪的特色补丁，颤颤巍巍地，仿佛摔折了腰，刚被从地上扶起来的老太太。
一眼看不尽的僵尸们，蚂蚁一般地在危楼中穿梭着，靠僵硬不灵活手脚勤勤恳恳地工作。
甚至还有几个僵尸任劳任怨地跳进用来粘合的泥坑里，蹦来跳去地用他们力大无穷地身体来搅拌均匀。
方善水非常稀奇。
虽然相比这种僵尸造危楼，很多人都更愿意躺在废墟里，方善水也不例外，但他仍是对指挥建筑的总工程师木卿那雄奇的想象力，表示了高度赞赏。
“很有特色。”方善水拍了拍木卿的肩膀。
跟在方善水身边慢慢蹦着的木卿，闻声动作顿了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像是幼儿模仿般挺出了板直的手，也拍了拍方善水的肩膀。
木卿力气太大，拍得方善水很想龇牙。
·
下午，方善水用招魂石磨了粉，混好朱砂等物，研出汁，开始在原本刻出的纹路上，重新描绘阵纹。
木卿站在绘纹外看着，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像是在看方善水，又像是在瞟远处一块山头，或者天边一片白云。
期间木卿又离开了几次，方善水因为集中注意力绘阵纹，没有注意木卿，连之后不远的山门外传来喊杀声和惊叫声，也都被他下意识抛在脑外，只做风声过耳。
等方善水忙到入夜不得不停下，才发现系统刚刚又发世界通告了。
原来这一下午的时间，他青越山的僵尸已经真正跨过了三千大关，达到了3224只。
一切都是木卿的功劳。
方善水看到木卿没任何变化地蹦回了自己身边，与木卿那双无神的眼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
按方善水一直以来的理念，僵尸是不好的，作为道士是不能放任僵尸害人的。当初方善水会收了木卿，并把银河城的僵尸都带上山，不止是因为缺少看门人，也是为了防止他们继续扩大。
这里的僵尸，扩散速度太恐怖了，还没有什么致命弱点，如果任由他们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这里的人类就会迎来末日。
不过同时，方善水对眼下这诡异的新世界，和这新世界里的人，抱有很大的不信任以及不满。师父被劫掠仍旧不知所踪，周围还有不知多少人，像是闻到肉味的苍蝇般向青越观聚集，和那两个强盗一样，想来青越观寻找好处……
……他不去害人，但别人找死，他也不必上赶着阻止。方善水如是想着，也就放下了心底那一丝不自在，赞扬地拍了拍木卿的肩膀，“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木卿仍旧努力模仿，僵硬地手直直落在方善水肩膀上，拍几下，这次的力道比上次还大，拍得方善水颤了两颤。
自从系统给木卿冠上‘尸宠’的名号，方善水下意识就把木卿当宠物养了，不知怎么养宠物，但在宠物懂事听话不让主人费心的时候，方善水觉得这么好的宠物还是要顺毛摸的。
哪怕这只宠物偶尔二缺了点……
这么想着，方善水对木卿微笑了下。
对面，木卿对方善水咧开了獠牙。
方善水：……
再之后，木卿带着新来的五百多小弟，到方善水面前拜过码头，忙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三千多没贴符自由活动的僵尸盘踞在青越山，但因为屋里还有只尸宠镇宅，方善水表示晚上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早上方善水是被吵醒的，出门查探时，第一眼就发现，倒塌了大半的青越观，在一众辛勤不辍的僵尸彻夜劳累下，已经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正努力展现着自己很行为艺术特色的新姿势。
那要倒不倒的贵妃醉酒之姿，真是闻者惊悚见者销魂。
一起床没有见到木卿，观内的僵尸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方善水感到有点不妙。
方善水听到有大动静从前山传来，纷纷扰扰人声喧哗。
方善水找到最近的视野开阔之地向人声处望去，才发现情况真的很不妙。
山下来了很多人，层层叠叠，仿佛蚁群串成的裙边，长长地在山脚铺展开。
有一个词叫漫山遍野，说得就是眼下。
这些新来的人应该是事先知道了僵尸的特征，准备得很齐全，结实的金属网，大型的长武器，喊打喊杀地和有些木然的僵尸群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常，惨烈已极。
简直，就是一场战争。
·
来攻打青越山的人实在太多了，方善水大致看了一下敌我双方的阵型，恐怕说15：1，都嫌计算少了。
如果不是青越山的地形特殊，这么多人齐齐扑上，就算是僵尸，也得压扁了。
但是，就算背靠青越山，三千僵尸真的能抗住这么多人吗？
眼下场面看起来就非常不利，青越山上的僵尸队明显处于弱势，每一刻都仿佛要被爆发猛攻的敌军淹没，场面完全是一面倒的态势，虽然攻山队始终没能冲破阻碍将僵尸队彻底拿下，但局势仍岌岌可危。
不过，担心地看了好一会儿，方善水深觉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青越山下。
攻山的队伍人多势众，众志成城，协力共推反人类僵尸怪物。
在众人的努力下，僵尸怪物群几次三番露出破绽，三番几次要不支溃败，众人眼看着成功近在眼前，又是激动又是热血，纷纷卖死力拼血拼命。
可是……效果却糟糕透了。
攻山队分为五个大团十几个小团，他们各自为政，却又默契地联合进攻。
眼看着又一次将一众僵尸打得弱柳扶风，几大团长顿时振奋地指挥着前锋加力，想要一股劲冲阵争取这次完全冲破僵尸的防线，打了好几个小时团长们都打得快要魔怔了，揪心地纷纷喃喃着，“怎么还不倒？还差一点，快点倒。怎么还不死？就差一刀，快补上。怎么还……啊！”
然后，这群魔怔的团长精神再一次不好了，前锋又一次在他们眼前被叼走。
是的，又一次。
“靠靠靠！！！这些僵尸有人指挥？指挥官是在调戏我们吧是吧是吧是吧？？？”
“你祖宗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到底行不行给个准信，不要每次让我以为你不行，结果验证了十九次却发现你次次都很行。”
“谁他妈是对面孙子的指挥官，有种出来单挑，老子光膀子跟你打！耍阴谋诡计的都是孬种，呸！！”
一群团长崩溃地纷纷骂娘，这已经是几大带队团长第十九次鸡血上涌地带着团冲锋了，然后第十九次发现自己就差一点点革命没有成功，进攻又被挡住！
团长们明明眼看着僵尸怪们就要倒下了，可僵尸怪们最后却总是坚持住了并拒敌于门外。七次八次的他们还可以当这些僵尸有毅力，可是十九次啊！冲锋了十九次，这些装了十九次弱受的僵尸们，连着十九次，次次在最后一刻完成了绝地反推！同时将全心欢喜、希望满满、胜利在望的他们，从天堂打入地狱。所以说，他们才是真傻瓜·被坑·送菜的一群蠢货吧。
一鼓作气势如虎，再二连三颓成鳖。
这些带队攻山的团长们神奇的一路保持乐观态度，再十连十九次冲锋陷阵气势不歇，不是他们多有毅力，实在是那些僵尸示弱的节奏太巧妙太抓人心理了，让人心痒难耐以为脱裤子就可以上了，结果解了十九条内衣后，发现，其实这家伙下面还穿着钢制加锁贞操带！
明白过来的团长们崩溃的四下一望，都悲伤的要泪流成河了，本来他们在最前面是想抢占战果的，可此时只见他们军容整齐的大团队已经被啃成苹果核，兄弟们一个个被叼走或挺尸，原来的安全位置都已经暴露在僵尸的獠牙之下。
再不知道这些僵尸是在故意钓鱼，这些团长就可以去上吊自杀以谢天下了。但是，这种一个诱饵就想钓十五条鱼的尿性，胃口这么大怎么不早点撑死！团长们恨恨地诅咒着僵尸队的指挥。
不少人已经暗暗地和队友打招呼想要撤退了，但仍有人被僵尸们示弱的反应所蒙蔽。怪就怪这群僵尸又呆又傻目光无神的蠢样子实在太能欺骗人了，导致很多人仍旧相信十九次不成功都只是因为运气差，再加把劲努力努力，胜利就在脚下……
冲在最前的人想退，而跟在中间和后面的只看到僵尸一次次被打倒，敌方战线一次次后撤，胜利近在眼前，与最前面的人刚好相反，他们迫不及待想上前占位抢战果，这一冲一退意见不一，导致本就不太稳定的阵型更加混乱了。
山顶上的僵尸木卿见此，挥了下手臂，随即就不管了，直接蹦跳着回山上去。
他身后，一直示弱的僵尸骤然展开了强势的反攻。
被攻打的过程中，僵尸不断地后撤战线，一路上散落着地毯一样被他们咬死的尸体，此刻僵尸展开反攻，这些一直躺倒没有起来的尸体们，顿时在众人脚下张开了眼，快狠准展开偷袭。
这些尸体就像是一个个人肉炸弹，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无数恐慌的尖叫声，惊动了沉寂的山林，林鸟飞绝，万兽踪灭。
·
木卿慢悠悠地蹦回青越观，很快找到了方善水的所在，蹦到离方善水就近的地方待着，又开始无神地对着方善水发呆，眼睛的焦距不知飘在何方。
早在发现前山的大战不需要自己担心后，方善水就回去进行绝生阵修复的最后收尾工作。
木卿蹦回来的时候，方善水已经将绝生阵完全弄好了，并在阵心处搭了台子，铺着明黄的桌布，上面放香炉、纸人、纸符、八卦镜、碗碟、朱砂等零碎物。
方善水下意识地看了刚回来的木卿一眼，想到那每时每刻都在翻倍的僵尸部队，默默收回了视线。
不在耽搁，方善水扬手，将桌子上刚绘好的九张纸符往天空一扔，同时念道：“浩荡穹宇，幽幽冥渊。绝生鬼域，阵分阴阳……阵启！”
呼——！
天风灌下。
青越山上，随着这突如其来的风，气温骤然下降好几度，天风吹着吹着变成了阴风，忽悠而来忽悠而去，阴冷诡谲，不知始终。
方善水扬飞的符纸在阴风中游荡，以一种奇怪的规律，围绕方善水散开，分别落在方善水身周九个不同的地方。
轰——！
九张符落地自燃，燃起的绿油油火焰中，倒映出九张闭目的脸。
“赦令，幽冥门开！”
方善水将荡魂铃一震，九个闭目的厉鬼，齐齐睁开了血红的眼。
嗡嗡嗡嗡……
霎时，青越山上出现诡异的嗡鸣，一波无声的震动蓦然蔓延开来，最先受到波及的，是方善水面前的桌台，桌台叮呤当啷抖动起来，零碎物被震得到处弹跳几欲落地。
不多久青越山附近的众人，也齐齐感到脚下不稳，一时间，好像整个青越山都晃了两晃。
“地震了？”
打仗中暂停的众人疑惑地望向青越山顶，然后就为自己所见惊呆了。
阳光明媚的天空转瞬间暗得不见一丝光，无数黑雾从山顶涌出，仿佛鬼怪撩起的长发，不断地四下蔓延，很快就向着山脚的他们缠绕过来……
第17章 第九章 飨宴足
阴风越吹越大，却吹不散山上越来越浓的黑雾。
青越山上空，仿佛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黑漆漆遮天蔽日的嘴，将整个青越山慢慢吞下。
正靠着人多和僵尸怪死拼的攻山众，看着暗下来的天空，哭死的心都有了。本来就被僵尸怪坑了，想跑都得砍掉自己的胳膊腿，现在这黑烟浓雾得将天地淹没，漆黑一片，众人分不清东西，辩不明敌我，还怎么跑啊？
倒是那些丧尸，一个个激动得打了兴奋剂似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苦逼的众人就听着无数嘶哑恐怖的嚎叫声此起彼落，连绵不绝，只觉得周身无一处不是敌人，无一处不是鬼怪，自己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
有些心理承受力差的，甚至被丧尸叫得攻击起了周围的伙伴。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压力太大精神太紧绷，越是挨着自己的，越是让这些人恐惧，就算明知身边的可能是自己的友人熟人，但想象力已将他们黑化，仿佛他们都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怪物。
这些最先动手的人，也引起了最大的恐慌……
青越山脚下的场面越见混乱，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淹没在黑暗与噪杂中，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和谁动手，没有人在乎他们杀掉的是不是自己的同伴。
如果不是辽愈副本里死亡会损伤灵魂本源，这些混乱的人几乎想给自己一刀直接死回复活点。
方善水面色平淡地看着大阵阴气倒灌青越山，听着漫山遍野的鬼叫尸嚎。
在青越山泼墨的重色中，只有方善水脚下的阵中心位置散发出微光，方善水整个人被那微光衬托得熠熠生辉，如同天神降临。
站得离方善水十几步远的木卿，从阴气倒灌开始就非常舒服，他是离阵中心最近的鬼怪之一，也是接收到好处最多的鬼怪之一。这么一会儿时间，木卿无神的双眼就染上了点黑白色调，一直飘忽不定的焦距似乎也能调准了，放在了方善水身上。
很快，阴气的倒灌趋于平稳。
“叮——铃……”
古旧的铜铃声震荡开去，搅动了周遭平缓游动的阴气，将铃声带得更远。
并不响亮的铃声诡异地向周围扩散，一直传出青越观，从青越山顶，荡到山脚下去……
铃声中，围着方善水的九个厉鬼，微阖猩红的双眼，透明的身子涟漪般晃动了一下后，消失。
于此同时，青越山脚下。
迷失在黑暗中疯狂攻击周围的人们，听到了不知从何处来的铃声，那略显锈顿的铃声，在山脚众人的耳中，竟仿佛暮鼓晨钟，让杀红眼的人逐渐冷静下来。
一冷静，浓得如墨的黑暗突然淡化，周围变亮了。
不是很亮，是那种从天空借来了稀微星光的亮，不会让人什么都看不见，也不会让人什么都看得见。
至少不会再让人盲目的几乎绝望。
可是很快，这些人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
陆维是这次攻山的第一大团成员，侥幸没死在十九次对僵尸怪的冲锋中，也侥幸没死在黑暗造成的恐慌中。陆维算是心理素质较好的，如果不是先被身边的人攻击，他也不会动手，因为他记得第一个冲他拔刀的方向，站着的是和他喝过几次酒的朋友，虽然不是很亲密。
陆维刚刚又砍倒了一个不知是怪物，还是自己同伴的生物，蓦然听到不知从何处来的铃声，脑袋一清，心理莫名的压抑让他收住了手里的刀。
眨眼，周围有了一丝光亮，陆维隐约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那是……一地的尸体。
陆维惊呆了，完全无法想象，……所有人都死完了吗？视野之内竟然再无一人站立，哪怕一个僵尸都没有，只有你垒我我摞你的尸体，以各种凄惨决绝的死状在地上躺着，血流遍地。
陆维心寒的无法言语，最让他无法置信的是，这么多人都死了，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奇怪的是陆维一点都不为这种运气感到侥幸了，地面上不会动弹的尸体，和那多得几乎流淌起来的血液，让陆维莫名的恐慌着。
“有人吗？”陆维叫喊着，声音在风中仿佛鬼哭一般的回荡。
跨过一具具尸体，怎么走，也走不出这被尸毯覆盖的地界。
“……团、长？小四？……有谁活着？”陆维恐慌着，他努力告诉自己这里是辽愈副本，这里的一切就跟全息网游一般都是假的，所有东西都只是一堆超脑维持的数据，哪怕它能针对人的灵魂，但这里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实。
这些尸体只是因为系统坑爹的刷新速度而滞留而已，他们的灵魂估计早就回了复活点，为自己损伤的灵魂，和寻找灵魂修复物品苦逼悲叹，并羡慕嫉妒恨着侥幸没死的自己。
陆维不断自我安慰着，但他却止不住自己的身体发抖，不知是因为身体冷，还是因为心理冷。
无尽的尸体，无边的黑暗，一条走不到头的路……
蓦然，陆维不再为尸体纠结了，因为他眼前的尸体突然一个个站起来了，身后也是。
站起来的尸体缓慢地向陆维走来，走得近了，陆维也能看清他们的脸了——一张张死人的脸。
陆维吓得不轻，想拿起武器砍怪，却忽而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而且还说不出话，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从地上爬起的死尸，不断靠近。
等那些面目苍白诡异的死尸站到眼前，陆维突然被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倒去。
倒下后陆维发现自己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僵硬的躺在了一个四方盒子里，像是棺材那样的四方盒子，他一跌进去，盒子的盖子就被推了上来，在他睁大的眼睛中一点点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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